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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奶奶当时也没多想,就是觉得姜六姑娘容貌太普通,配不上皇帝,这样普通的人入宫,哪里能讨皇帝的欢心。

姜夫人想的则是许门体面亲事。

她们婆媳想的就不是一回事,一个以为皇后要姜家姑娘入宫,一个则以为皇后娘娘定是瞧上哪家少年才俊想保媒。

姜夫人冷声道:“待回家,我再当着老爷、大爷好好分辩分辩。”

“婆母,儿媳知错了。”

“知错?你当这里还是顺天府,老爷现在是吏部尚书,你一言一行多少人盯着,你如此没个轻重,幸好皇后娘娘与我们姜家关系好、感情深,若在旁人那儿,你说那些话,让人如何看?”

姜夫人坐在马车,喊了声:“回府!”

姜大\奶奶还立在宫门外,她的马车上堆了一车的东西,姜夫人这是让她走路回去?

姜夫人马车上可坐了一个婆子又两个服侍丫头,下人们想说话,一看姜夫人的脸色,选择了哑然不语。

姜夫人婆媳回家又是一门子的官司,洛俪虽瞧出来姜夫人与姜大\奶奶没有在江南时好,但不好相劝,怕越劝越麻烦。

*

午后,洛俪唤了小路子与素秋去了重华宫。

慧妃正逗着天珠玩。

天珠一见到洛俪就唤“当当”。

洛俪巧然一笑,“我给你送两斤药酒来,你留着慢慢喝。”

慧妃道:“还是姐姐待我好。”

“你莫再盼着别人一味待你好,你得自己坚强起来,你宫里的副宫主嫔妃是个知进退的,我当初让她过来帮衬你,也是想好的。可太多的人总是会变,这世间又有几个能依如最初。”

她要离开了,总得有些交代。

洛俪抬了抬手,示意左右退下。

她抱着天珠,“这孩子定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大了,与相爱的男子结为良缘,莫要逼迫别人喜欢,也莫一厢情愿地喜欢,临到最后,难以抉择时,就挑最爱你的男子为驸马,这样你才是永远的掌上明珠,怀中拱璧…”

慧妃觉得莫名,轻唤一声:“姐姐今儿是怎了?”

“在这宫里,没欲望的人永远比有欲望的人活得快乐自在;没儿子的人比有儿子的人活得轻松。妹妹记住我的话才好!皇上的底线,不能接受算计给他戴绿帽子的人,不能接受他人的利用、隐瞒,你与他相处,一定要坦坦荡荡,就算是犯了错,也可以真心相待,不要在他的面前玩心计,世间的心计,没人玩得过他。妹妹就做一个永远看似没有脑子的人,简简单单,听不懂那些拐了几道弯的话,说话直来直去…”

慧妃心头一紧:“姐姐!你到底怎了?”

洛俪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我这里无事,我去房婕妤那里坐坐。”

她同样给了房婕妤一斤药酒,斥退左右后,她不紧不慢,就像是闲聊一样地道:“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的嫔妃,反而是简单、无欲的女子过得最快乐。慧妃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人,最易相处,性子也最是简单。

嫔妃们都说本宫在护她,其实她们不知道,与慧妃相处一点也不累。

房妹妹的父亲原也是清流臣子,你性子高洁,这也是我最看重的。

陪皇上用膳时,不要一点一点地给他布菜,他会嫌弃吃不饱,你一筷子下去,能取二三成为宜,他头晚若是饮酒,第二天会有吃偏酸的菜肴;如果不曾饮酒,他会喜欢吃些清爽可口的。

他饮的茶,以碧螺春、雀舌为主,嘴刁得好,不是极品茶叶就不要沏与他,他嘴上不说,心里会觉得你不看重他。

若他到你宫里用膳,你要提前预备好膳食,不用太多,少则十二道,多则十八道,太多他又会觉得奢侈,他可以奢侈,却不喜嫔妃太过奢侈…”

房婕妤听了一阵,方回过味来,皇后这是在告诉她关于皇帝的喜好。

第332章 成全了谁3(二十九更)

房婕妤听了一阵,方回过味来,皇后这是在告诉她关于皇帝的喜好。

“不要触及他的面子,不要对他有所隐瞒,更不能对他利用欺骗,他喜欢掌控一切,他高兴的时候,你要陪着他笑;他不高兴的时候,你就要哄他笑;他难过的时候,你让他靠在你的怀里,一起和他沉默。一些事,他不说,你不问;他说了,你宽慰他。不要在他的面前玩心机,让他觉得你简简单单,他会很乐意到你宫里坐坐,时间长了,自会对你另眼相看。”

洛俪坐了一阵,起身离去。

走在御花园里,总有嫔妃过来请安行礼。

她悠悠望着天空,似要看透所有的玄机。

洛俪回到宫里,静坐了一阵,查看了内务府的账簿,给素绻写了一封信,又备了一个盒子,一把锁锁上,将信与盒子送到了素绻房内的枕畔,盒子在上,信则压在低下。

*

正月十四一早,洛俪开始预备上元佳节的宫宴,先与素秋核定菜谱,又看了宴请官员、诰命等人的名单,安排桌位,事无巨细。

忙到午后,洛俪早已疲惫不堪。

自从中毒醒来后,她的力气就似小了许多,而今儿更是虚弱不已,她摸出一只玉葫芦,饮了一口药酒,在素秋素纱搀扶下在偏殿的暖榻上一躺。

迷糊之中,身子再不是自己的,浑身沉重又轻飘,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冰冷的、无情的,更是果决的:“洛三娘,你不要怪哀家!”

是谁?这声音是谁?

她似曾相识,却又忆起不来。

这声音分明不是叶太妃。

妇人伸出手,抚过洛俪的脸庞,“我答应过他,要为他守护天下,当今皇帝会是个明君,可你错在,不该让他另眼相看。他为了你,想空置六宫,哀家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后\宫是朝堂更替、朝堂势力的一面镜子,没有嫔妃的后\宫,没有嫔妃的争宠斗势,如果平衡后\宫、朝堂的势力。

一家独大,这是大忌。窦氏派没了,保皇派也没了,现在就一个无名无派的清流,皇帝要建立世族派与寒门派,再一个不偏不倚的清流,而你,却是清流之首洛子的孙女,一旦你独大,皇帝的三方平衡之势就会被打破。

洛三娘,既然你已中奇毒,心脉俱损,来日不多,想来不会介意被哀家利用一回。”

是窦太后!

洛俪艰难地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这里是一处不知名的石屋,她来过这儿,应该是在冷宫。

面前静立窦太后,她的身侧立着一个嬷嬷。

洛俪问道:“太后想要本宫死,又何必多此一举,既然太后知道本宫心脉俱损,所剩的时日不多,何不让本宫走得平静。”

窦太后缓缓转身,她的头发似比上次所见又多了一些白发,她还记得昔日在凤仪宫拜见太后。她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的妇人,精神、风仪俱佳,而今,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满脸皱纹,哪里还有昔日的风采。

“本宫早前原想成全你,可没想到你的身体败得这么快,心脉俱损,来日无多。太医院正告诉哀家,就算好吃好喝地将养着,也活不过半月。太医们依旧在为你是中毒与积劳成疾而争执,无论是什么,你注定了一死。”

她注定了一死,她醒来后就知道自己中毒,她服下了九转玉露丸却无半点用,什么时候连如此圣药都不能保她的命。

窦太后道:“是棋子,就当物尽其用。你死得越惨,只会让皇帝越愤怒。后/宫不该有女人独宠,而皇帝更不该有爱情,你得死,杨玉梅也得死。

杨家犯下了那么多的错,他险些毁我大赵龙脉气运,皇帝明明知晓一切,还是不肯杀了杨玉梅。他对她有恨,却亦有爱。这样的当断不断,只有让他尝到刻骨之痛,他才会痛下杀手。”

洛俪明白了:窦太后想利用她的惨死,逼皇帝杀杨玉梅。

窦太后拄着拐杖而行,望着外头的月色,继续道:“卢淮安此人的胆子越来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他是替皇上办过一些脏事,可此人太过危险,一旦知晓当年先帝布下的棋局,最忠心的人也会变成最大的祸根。哀家,不会容许卢淮安继续留在皇帝身边。”

她到底布下了怎样的局?

要借她除掉杨玉梅,还要连卢淮安一道对付。

窦太后微微一笑,“姚丽嫔是被陷害的,夺去程宝林清白身的不是姚大公子,而是卢淮安。他在宫中见过程宝林,只一眼就生了好感。他以为程宝林依旧是宫娥,强夺了程宝林的清白。杨玉梅为了逼卢淮安为她所用,拿着这事要胁卢淮安。

六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可他一介臣子,敢在宫中行此污秽之事,今日碰的是地位低下的嫔妃,他日就想玷污其他嫔妃,如此胆大妄为,举止轻狂,岂能再容?”

卢淮安才是玷污程宝林的人!

窦太后曾半开玩笑的说“等你死前,会知晓答案”,原来那时,窦太后就有心算计她。

窦太后定定心神,“别想与哀家玩花样!只要你配合哀家的计划,哀家可以保那人平安,以你与他所行之事,就是将他凌迟千刀也不为过。”

一个个全都胆大包天。

卢淮安敢玷污皇帝的嫔妃。

沐子轩却敢娶皇后为妻,还在山野做夫妻。

如若卢淮安该死,沐子轩就该杀。

洛俪错愕不已,有惊惧,有恐慌。

窦太后说的“那人”,是指沐子轩。

当她听说沐子轩与洛俪在望夫镇成亲之时,怒不可遏,可是她到底没有杀人,只是杀了知晓此事的龙卫营暗人,以此提出警告。

窦太后冷冷地道:“只要你保守哀家见过你的事。你的秘密哀家便为你带到棺材里去,你想保护的人一个都不会有事。”

她相信洛家人,只因洛俪是洛瑞教大的,所以窦太后也信洛俪的一诺之言。

洛俪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窦太后淡淡地道:“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哀家不屑去骗一个将死之人,早在很久以前,哀家就想杀杨耀国父女,可哀家不能,哀家留着杨家是为了牵制窦家。

你替窦家保住了最后的血脉,窦长庚、窦长安兄妹是你救出去的。你与季惊雷是师兄妹,难怪季惊雷会亲自出手救走长安主仆。就凭你救了窦长庚兄妹,哀家也会对你手下留情,虽让你惨死,却能让你死后尊荣无双。”

第333章 大奸乃忠1(三十更,六万字毕)

(续上章)“就凭你救了窦长庚兄妹,哀家也会对你手下留情,虽让你惨死,却能让你死后尊荣无双。”

洛俪摇了摇头,窦太后的势力这般大,即便是皇帝亲政,也没有任何事能够瞒过她的眼睛。

她是如何到的这里,神鬼不知,不过是累极小憩,再醒来就见到了窦太后,而周围的一切如此的陌生,能做到如此的,定有极大的势力。

“你在宫里还有其他的势力?”

窦太后淡淡地问道:“听过凤影卫吗?”

洛俪没听过。在她被皇帝强抢入宫之时,皇帝临时组建了一支十二位女卫的凤卫队,可这凤影卫听起来如同龙影司一般的存在。

窦太后道:“到了如今,哀家不想骗你。哀家的秘密、深宫的秘密,也总得有人知道。”他抬了抬手,“甘霖,这里有暗卫保护,你到外头候着罢。”

甘霖应答一声“是”,抱着拂尘退去。

原来,当年王若兰殒命冷宫大火之后,先帝窦太后建立了一支卫队,他给这支卫队取名——凤影卫。

先帝生前留下旨意:凤令出,龙卫藏。一旦窦太后手中的凤卫令出,龙卫就得避退山野,只余龙影司的三百余人在深宫保护皇帝。窦太后的凤卫令出,龙卫就不能真正为皇帝所用。

先帝再留后话:若窦太后的凤卫令连续两个月未出,龙卫营就可现身。窦太后疯掉之后,龙卫营重出朝野,奉天隆帝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除窦家势力,刺杀窦承嗣父子。

窦太后疯病好了,凤卫令出现。季惊雷就得带着其他龙卫营的人退回山野,而季如风、梅清风等人继续掌龙影司效命皇帝。

“当年,肃祖皇帝仙逝,曾与先帝留下遗言,说功勋门阀的权势太高,不除掉他们,皇权受制;功勋门阀的拥护大臣亦太多,着实是百年大世族,盘根错结,多是姻亲。

哀家一生,深爱先帝。即便被世人误会、辱骂成妖\后也在所不惜,是哀家下令凤影卫在一夜之间灭掉十几家功勋门阀的家主与灭掉十几家大门阀。

不灭他们,君不君,臣不臣。你当知道,梁家的家业、生意有多雄厚,梁家在八大门阀中只是中等权势,王家、谢家、冯家、司徒、宇文五家,这些门阀的家业哪家不是在梁家的十倍、二十倍乃至百倍之上,尤其是王、谢、冯五家,权阀世家占据了天下六成的财富,尤以王家为甚,光只他一家就占据了天下三成的财富,其次一谢家占据天下一成、冯家与另八家又占天下二成的财富。宁史之乱时,王、谢、冯三家大发战争财,更私自将兵器以高价卖给宁史叛贼。

他们自以为做得隐秘,还是被大赵的龙影司给查出。肃祖皇帝用了八年时间平息战乱,在宁史军中发现了这几家打制的兵器。

如此祸国殃民的门阀,岂能不除?而那些一心向着门阀世家的忠臣良将,他们该敬忠的是皇帝、是皇家。他们的忠心已出问题,这样的忠良不留也罢…”

因为皇权受制,因为权大压主,甚至于势大欺主之时,肃祖皇帝给明和帝留下了遗言,希望先帝能除掉门阀世家。

明和帝不能做,他怕落下千古骂名。

深谙其间内情的窦太后,她做了。她还说服了窦承嗣一并去做,她甚至给窦承嗣画了一个偌大的馅饼,“本宫要做武媚,建立新朝做女皇,届时,窦家就是皇族。”这样的话让窦承嗣父子坚信不疑,甚至窦太后还婉转地表示,必要的时候,可以封窦承嗣做“皇太兄”,若他殡天,就扶窦三思为皇帝。

窦承嗣决定除掉女帝路上最大的拦路石:功勋门阀、忠臣良将…

他做得很卖力,在那漫长的数年里,窦氏派以雷霆之势一夜之间除掉了所有的功勋门阀,然后又将向着他们的忠臣良将一个接一个的杀掉。

为了制衡窦氏派,窦太后与先帝又扶立杨耀国为首的保皇派出来。

窦太后问道:“知道先帝与哀家为什么没动江南,不杀清流臣子?”

洛俪道:“清流,是先帝留下的能臣、干臣,治理天下需要一批贤臣。”

窦太后勾唇浅笑。“这只是一个原因。”

“我祖父是先帝的老师。”

“这是第二个原因。”

还有原因,那又是什么。

窦太后继续道:“先帝为太子时,曾至江南拜访洛子,一早就布好局,先结识洛廉,再拜洛子为师。他第一次到洛家,洛子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先帝问:先生是如何认出本王的身份?

洛子答:寻常人不会有太子殿下的气度,也不会有你这样傲然威严的目光,这是一个久居上位者才有的。

洛子并没有因为先帝是皇族而心生排斥,相反,他与先帝谈天下大势,论如何中兴天下,拯救黎民,还让洛廉效忠先帝,为先帝培养一大批的能臣、干臣、良臣。他说天子需要一批贤良臣子辅佐。也是从那时起,琼林书院的学子以造福百姓、效力朝堂为任,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学子。

江南、琼林书院,是先帝中兴大赵的根基,这也是哀家掌权以来,无论保皇派、窦氏派的臣子如何争斗,如何折损,哀家也会力保清流贤良臣子不伤分毫,对于罪证确凿的,也只发配、流放、贬谪,却不舍斩杀。

对大赵,洛氏门生个个都是优秀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杀人。

洛家深晓先帝与哀家诛杀权阀、‘忠臣’的用意,为了有朝一日,当今皇上能有人可用,窦氏杀人,洛家背里救人,将并非罪大恶极的梁、冯、卢、高、李等名门、忠良之后保存下来,好让他们的后人有朝一日能有打出‘诛贼报仇’的旗号诛杀窦氏派、保皇派…”

真相最是残酷的。

什么功勋名门的灭门之祸,这不过一代天子在前行道路上的政治手腕。

杀人的是他们,他们不过是推出了窦承嗣父子出来作恶。

又让这些被杀的功勋后人出来诛杀窦氏。

一切,就是一个局。

就是帝王治理天下的权术。

第333章 大奸乃忠2

就是帝王治理天下的权术。

洛俪只不曾想到,在这一场皇家血腥的谋略厮杀之中,而她最为敬重的祖父、伯父,也是其间的一员。以祖父的智慧,肯定一早就知道真相。

皇权不能握在帝王手里,却被门阀世家所分割、掌控,时日一长,必会养大门阀世家的野心,这也是先帝为何专宠窦太后、纵容窦家诛杀门阀、忠臣的真相。

洛俪突地忆起,数年前,她曾与祖父、伯父言道:如果有朝一日,用俪儿的死,方能保住家族与家人的平安,俪儿勇敢赴死。只是在这之前,请祖父、伯父要告诉我真相。

在窦太后和盘托出一切的时候,她知晓了这么多,也必要一死。

窦太后要用她的死逼皇帝诛杀杨玉梅,只因帝王不能有儿女私情。窦太后容不下她,亦同样容不下杨玉梅,皇帝动了私情,就失了公允之心,也会丢失两代帝王盼望的太平盛世之梦。

肃祖、明祖两代皇帝,在宁史之乱后,一直梦想着再建一个繁华昌盛的天朝。

“明和十八年,先帝将两个锦盒秘密送往洛廉手中,一个是羊皮秘卷,上面记载了赵元祖皇帝飞升成仙关留下的预言;另一个是大赵帝王必读的《帝王要术》。当时,生恐途中生变,先帝将大赵皇家的两样宝贝分批送出,然而,第一次送出的《大赵秘录》羊皮卷在途中被神秘死士所劫,先帝派出十二位龙影司高手被尽数诛杀。然,第二拨送出的《帝王要术》顺利送达洛廉手中。”

洛俪想到第一次见皇帝(夜公瑾),当时他身有血迹,而季如风更是伤痕累累,命悬一线。“皇上当年微服到江南,就是为了看《帝王要术》。”

“是哀家故意将这个消息传给他的,否则他如何知道《帝王要术》的存在。”

“《大赵秘录》后来可寻到了?”

“寻到了!”窦太后答出三个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意,“早前,哀家以为是窦承嗣夺走羊皮秘卷《大赵秘录》。几番试探,方知不是他干的。再后来,咸城咸忠候府的嫡女相继遇刺身亡,哀家怀疑上了杨耀国,派凤影卫秘密调查,还真是杨耀国所为。”

窦太后是窦承嗣的亲妹妹,自己的兄长是什么性子,她比任何人都要了晓,当时手握权势的,除了窦承嗣便只剩一个杨丞相。

“难道…《大赵秘录》上记录的是关于沐氏嫡女为后可延大赵国运之事?”

窦太后肯定地点头,“大赵秘录记载,大赵皇朝会在不同的时期迎娶一位沐氏嫡女为后,如此可延国运。这是赵太祖皇帝亲笔书写,后经过数代皇帝的验证,预言属实。

到了天隆帝这辈,照着预言,‘大赵立朝一百八十年后,幼帝登基,两宫太后垂帘,幼帝当娶沐氏嫡女为后。’杨耀国为了摧毁大赵国运,亦为了让他的女儿杨玉梅为后、独宠六宫,派死士刺杀沐氏嫡女。沐氏嫡系的嫡女尽数丧命后,他恐庶女变嫡女,连沐家嫡系刚出生的庶女也没放过。”

洛俪忆起梁娥眉所说,沐紫薇遇刺,身中数剑身亡,而沐紫蔷更是坠崖摔死,李氏所育的嫡幼女是被人用手掐死的,更有嫡系的庶女,最小的还未满月就被人捂死,种种残忍死法,要说杨耀国无辜,并不算无辜。

窦承嗣是“大\奸\贼”,杨耀国也不是什么好人。

窦承嗣其实是被先帝与窦太后利用的棋子。

先帝当年送出这两样东西,原就是有保存实力的意思,希望窦太后在除掉功勋门阀与忠臣良将之后,让下一代皇帝利用门阀、忠臣之后收拾烂摊子,更给他们的后人一个报仇的机会。

先帝将如此紧要的东西交给洛家,送到洛廉手里,是信任,更是临终的托付,也是要洛廉效忠大赵皇家。

窦承嗣是先帝留给自己儿子的钱粮库,也是一块磨刀石。

从始至终,无论是窦氏派还是保皇派,不过是皇权所用的一枚棋子。

洛俪问:“皇上知道这个预言?”

“他前往皇陵拜祭先帝,王长青告诉他,这也是他亲政之后,一直不肯立叶太妃为太后的原因。要破预言,就不能有两个太后,没有两个太后就不会影响大赵国运。

窦氏派获罪,皇帝最想寻找的乃是羊皮卷《大赵秘录》。可他自己也没想到,在杨丞相被查抄之时,会在杨丞相的书房暗室里寻得此物。但凡一想,他也知道,刺杀沐氏嫡系姑娘的真凶是杨耀国。

杨耀国这么做,就是想让他的女儿杨玉梅成为皇后。皇上怎么可能立杨玉梅为后?虽然早前,他不能判断到底是窦承嗣还是杨耀国夺了《大赵秘录》,但他不敢冒此大险…”

洛俪一直不明白:皇帝既然喜欢杨玉梅,为何不册为皇后?以前她以为皇帝太护杨玉梅,幼稚地说自己可以做左皇后,不介意皇帝立杨玉梅为右皇后。今日才知,他的确有一个做明君的潜质,视皇权、天下为首,否则,他不会拒绝立杨玉梅为后。

皇帝再宠杨玉梅,也不会宠得自毁长城,这才是真正的赵彻。他可以宠女人,却不会宠得盲目,宠得没有底线。

洛俪还是小瞧了他。

他能忍,也能负重。

窦太后道:“洛氏一门,是大赵皇族最忠心的儒臣,若是你祖父、伯父、父亲知道你是因心脉俱损之下为了天下黎民,为了除掉妖姬所牺牲,也会为你的死值得庆幸。洛三娘,你莫要怪我。”

“太后,我敬你是个女中豪杰,为了天下,为了黎民,步步为营,只是…皇上知道你做出的牺牲?”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窦太后笑。她在乎的是明和,直到王长青给她服下圣丹,她才知道,明和一生最在乎的人是她,就算自己折损寿缘,也要把活的希望留给她。

她与明和一世纠葛,爱恨交织,可他真爱的唯她一人,而她真爱的也唯她一人。

窦太后抬了抬手,“把她送给杨玉梅,将事情抹平,记住,你们是杨耀国替杨玉梅安排在深宫的帮手。”

“是。”是两个女子齐整的声音。

第333章 大奸乃忠3(二更)

洛俪被她们带出这间石屋,又到了另一间石屋中,疲惫、痛苦让她再次昏睡,醒来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个女子阴邪的笑声,这声音她记得。

“洛三娘,你终于落到我手里。”

洛俪挣扎了一下,手脚已被绑。

杨玉梅自黑暗中走近,手里拿着一个火捻子,她吹了一下,点亮了石屋里的油灯。

“杨玉梅!”

杨玉梅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

“数年了,他一直在你我之间辩不出孰轻孰重,他喜欢我,也欢喜你,可是杨家的事败露,他分出来了,你是他的白月光,而我变成了一抹蚊子血。不知你这白月光变成一粒掉到衣襟上的米粒时,他又会如何待你。”

他是忍住恶心,依旧吃下去,还是翘起他的指头嫌弃的弹掉。

她曾是他胸口的朱砂痣,最后变成了蚊子血,成为他最厌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