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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之事,哀家不说也罢,可你得收住你的心思,皇帝,先是天下之主,才是儿子、丈夫、父亲。洛皇后有句话没说错,倘若你是明君,在为子、为夫、为父上的瑕疵都能被抹去。”

皇帝是一个职业,你是否称职,就要看你是否能打理好这天下。天下的儿子千千万,丈夫亦有万万人,父亲更是不知何几,唯独皇帝是至尊,是唯一,但能做好皇帝的却又少之又少。

“彻儿,如果你因皇后之死怪责哀家,哀家愿意一死。哀家对不住许多人,功勋门阀,那些自我标榜为忠臣良将之人,还有许多死在窦氏与哀家之手的人,甚至于对不住窦氏,但是哀家对得住大赵皇族的列祖列宗,对得住大赵天下…

不是哀家所担负的,哀家做了;不该哀家杀的人,哀家杀了。只要对大赵有益,哀家连同胞兄长、侄儿都放弃。只为配得上‘明和皇后’这四字,在皇家先是责任,再是朝堂大局、天下大义,最后还有公道人心,唯独没有男女私情。”

皇帝迷茫地望向太后。

这是他的亲娘,他到今日才知。

他一直觉得叶太妃那样小门小户,又一身小家子气的女子不配做他的亲娘。

叶太妃年轻时,唯唯诺诺;而今成了太妃,居于正殿,更时不时插手六宫事务,找找六宫嫔妃的麻烦,好证明她是皇帝的亲娘。

叶太妃远不如窦太后的心胸,更没窦太后的谋略与胆识。

窦太后不愧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她的牺牲与付出,也足以回报先帝的深情。

“父皇一生,真爱的人是母后,母后为了父皇担下了千古骂名,你…也定是爱极了他。父皇母后相爱,为什么不让朕也宠自己欢喜的人。”

“帝王的专宠是毒,即便先帝处处维护哀家,你知为何哀家生下老五后,其间又相隔十几年才艰难地生下你?”

窦太后陷在回忆着,“深宫之中,自来不缺的就是美人,更不缺聪明又有手段的美人,就算哀家成为贵妃、皇后,也没躲过她们的下药算计。

御儿与老五年幼之时,几次险象环生。而哀家更是莫名中毒,伤及宫床,落了个庚信凌乱的病症,用了数年调理也不见好,直至太虚上人入世,与哀家配了几枚药丸,服下之后方见成效,这才再度怀上了你。

就算先帝,也怕哀家陷于朝政无法保你平安成长,方用计将你抱到叶太妃那儿哺养,让六宫众人以为你是地位卑微的叶太妃所出。”

第337章 正文大结局4

(续上章)“让六宫众人以为你是地位卑微的叶太妃所出。”

叶太妃生了先帝最小的皇子,最后也不过晋位才人,对这样地位不高的嫔妃,旁人不会关注,自然亦没有理睬,着实为先帝生下皇子的嫔妃太多。

“彻儿,即便是帝王皇后,也有权势护不了的人…”

洛俪也说过类似的话。

皇帝以前不信,可洛俪逝后,他信了。他是皇帝,也无法与死神争回她的命。

窦太后悠悠轻叹,“哀家老了,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护你,以前你失手,哀家可以暗中帮你。为助你除掉窦承嗣,哀家可以疯癫,只为不去面对两难之地,收住凤卫令,让季惊雷出山助你;你想除掉杨耀国,让聂志强伏法,是哀家派出了凤影卫,恐走漏奸贼,就是杨、聂两家外室所生的儿女,哀家都令人送入天牢…”

她做得这么干净,就为了不剩一个漏网之鱼。

“你在江南几次遇刺,是哀家派的凤影卫保你性命。”

“箱内羊皮卷是窦承嗣建在冀省的兵器库与十万凤影军的藏军地图,你用这面令牌,便能号令凤影军。那批兵器皆有残缺,设计者是唐鹏,皇后派了侍女素绻去唐门,据季如风所报,唐鹏将如何修正残缺兵器的事授给了皇后,而皇后在唐门留下了一只箱子,里面绘有图纸。”

这寂寂深宫,是女人的战场。

洛俪那样的女子最不适合生活于深宫。

深宫是一个没有兵器却有无尽谋略、手段的沙场,争斗交锋的是六宫的嫔妃,她们以美貌为兵器,以手段为利刃,不懈地努力于如何升上更高的位置,她们醉心于荣华富贵,为自己,为儿女,更为娘家的父兄。

“你还是照皇后遗言,将她的尸骨焚化成灰…”

人死为大,既是皇后所愿,就当照她意思去做。

“不,朕做不到!”

窦太后道:“你做不到,就会让匈奴大萨满利用她的尸体,让她受辱、受苦。匈奴金鉴公主魂落洛皇后肉身,你是杀还是不杀?

你若杀,就会被人误以为你杀了洛子孙女,引来天下读书人的责骂,文人的笔伐口诛你承得住?你父皇一生爱惜名声,忧思重重,步步谋划,你要毁掉这一切?

你若不杀,金鉴公主要利用皇后身份危及大赵江山。如此,你对得住大赵的列祖列宗?”

尸骨化成灰烬,这不就是挫骨扬灰?就似从来不曾来到这世上。

如若他除掉匈奴大萨满与金鉴公主,他就不用让洛俪承受这莫大的苦楚。

皇帝问道:“母后知道匈奴大萨满藏身之处?”

一声母后,温暖了窦太后早已凉透的心。

先帝逝后,她一直在默默地战斗,与权臣斗,与六宫斗,与命斗…与一切困难斗,只为兑践她对先帝的承诺,也是为了看到自己的幼子长大成人,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若是他杀了匈奴大萨满,杀了那个金鉴公主,一切都可以照着他的意思来做,让他将自己此生最爱的女子烧成灰,他做不到。

窦太后原不想说,可看着皇帝那切切的目光,缓声道:“城西古桥巷南九号,凤影卫的人在那儿盯着,你令人捉拿,小心大萨满手里的勾魂虫,此虫甚是厉害,稍有不甚就会身中剧毒,药石难救。”

她关注到的事如何不知后来事。

皇帝跪在地上,重重一拜,“这些年,辛苦母后护佑儿臣平安。只是皇后的事,儿臣恕难从命。生前儿臣护不了她;她死了,儿臣必留她一个全尸。若将她化成灰烬,儿臣此生难安。”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纳兰雪仙逝多年,窦承嗣还一直藏着她的尸体,那种生死相隔之苦,阴阳相阻之痛,只有真爱过的人才能体会。这是放不下、搁不下,但他不明白窦承嗣为什么后来没杀刘氏,还让她继续做自己的妻子。

窦太后猜到他不会同意。

她不提皇帝下毒之事,只说是自己装疯,更说是自己装疯卖伤地成全他。

这是她的儿子,是她最小的儿子,长子、次子都没了,也唯有他还在自己的跟前。

她虽还有几个孙儿,可他们一直认定她就是杀害他们父亲的真凶,不与她亲近,甚至回皇城也从不曾来瞧过她。

她这一生,是世人嘴里的“妖\后”,是恶妇,可她不悔,她对得住明和的一世倾情相待。

皇帝离去了,出得院门时,他放缓了脚步。

窦太后对不起的人太多,却唯独对得起大赵皇家,对得起先帝与他。更重要的是,窦太后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生育有四子一女,长子、次子与她离心,第三子不待成年就死于嫔妃毒害算计之手,最小的幼子却是寄在别人身边长大,还有女儿襄阳也是自小就与她不亲近。

皇帝记得幼年时,窦太后也曾风华绝代,也曾静坐朝堂,虽是女子之身,却令无数朝臣胆颤心惊,这样一个奇女子,而今老了,满头白发,是为他,为这天下操劳老的,直到如今还要担着“妖\后”的骂名。

他,是明和帝与窦太后唯一还活着的儿子。

他的身上留着他们有情又无情的血。

窦太后说,身在皇家,先是责任,再是天下大义,而他们最不该有的就是私情。可她与先帝,却成就了一代“懦弱帝王”与一代妖\后的爱情。

洛俪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她突地同情窦太后,这样一个女子,得有多大的勇气才可以一路坚持下来,用她柔弱的双肩,为丈夫付出,为儿子付出,为了这天下与皇家付出了一生,荣华富贵,权势名利,她得到过,也放手过。

甘霖垂手侍立在侧。

一个嬷嬷从一边出来,“太后把一切都告诉他,若他不信你的话,一旦狠辣除掉凤影卫,你实在太冒险…”

“若哀家注定要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只要他是个明君,哀家死而无憾。”

“太后…”嬷嬷眼盈于眶。

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窦太后付出了所有。

窦太后呢喃道:“哀家赌这一次,赌明和没有瞧错他。”

她抬起手来,嬷嬷与甘霖将她扶到内室歇下。

皇帝出了寝院大门。

第337章 正文大结局5(三更)

皇帝出了寝院大门。

卢淮安迎了过来,小声地唤着“皇上”,“你相信窦太后所言?皇上明明是…”

“她说得没错,朕是先帝与窦太后所出的嫡幼子。”

先帝的遗诏是真的,他师从洛门,对辩认别人的笔迹书法很有一套经验,遗诏乃是先帝亲笔所书;密函也是真的,先帝没必要杜撰他的身世。

他从记事起,叶太妃就常嘟囔:“我儿虽不足七月出生,却有龙凤之姿…”

不足七月便是只怀了六个多月出生,听说过不足八月出生养活的,可这不足七月出生养活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服侍他的乳娘念叨,“皇上出生的时候可有四斤多。”

不足七月的孩子那么大,最多有两斤就了不得,一斤可是十六两,不足六月就有四斤,若是足月得有多重,孩子太大,母亲很难顺利生产。

他分明是足月出生的孩子,他以前查过,宫中在那月出生的孩子有两个,一个相传是窦太后一出生就夭折的皇子,另一个是叶太妃的皇子。

据说窦太后生子时辰比叶太妃早半个时辰,故而他是十九皇子,而窦太后夭折的皇子没有名字,甚至连序齿都未入。

窦太后何等强势,为何没有给她的幼子争一个序齿与名字,可见她许一早猜到自己的儿子还活着,死掉的是叶太妃的亲生儿子。

先帝为了护他性命也是煞费苦心,生怕他成为众矢之的,就如窦太后与洛皇后所言,即便是皇帝也有权势难及之处。

卢淮安惊呼一声“皇上”。

皇帝道:“窦太后手里有先帝留下的遗诏、密函,全都是真的,上面写了朕的身世…”

先帝与窦太后灭掉功勋门阀、忠良的真正原因会成一个秘密,永远藏在他的心底。所谓的功勋名门,原是威胁皇权的门阀,所谓的忠良也是护着门阀的忠良。

门阀是名门,再不能出现世上;忠良威胁皇权,也非真正的忠良。终有一日,他会让真相公布于众。

皇帝冷声命令:“卢淮安,你带人去匈奴大萨满与金鉴公主藏身之地,不必抓活口,直接杀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害了皇后还想活着,简直是痴迷妄想。”

正月二十日夜,卢淮安带着西卫锦衣卫围攻一处民宅,将里头的人用乱箭射杀,次日传出,里面的人乃是匈奴潜入皇城的刺客。

皇城百姓议论两日,这件事就像巨大的湖水里投下一枚石子,起了一丝涟漪后又恢复了平静。

*

卢淮安在皇帝下朝后,进了养性殿。

“大萨满是个满头白发的六妪老妇,瞧着年纪与窦太后差不多…”

皇帝的眼眸一跳,窦太后是他亲娘,为了天下牺牲颇多,卢淮安这话多有不敬。也正是窦太后这两年思虑过重,才会苍老如此快,三年之间,从一个貌似三十出头的妇人一下子步入六旬之龄。

卢淮安立时回过味来,他是恨窦太后,但更恨窦承嗣,毕竟卢家是被窦承嗣所灭。

皇帝呢喃道:“母后恨极了窦承嗣,可她一介妇人又能如何,若不是这些年忍辱负重岂有朕的今日。这两年母后装疯卖傻,任由朕处置窦家,足见其诚心,你不可对太后不敬。”

皇帝心里有窦太后。

卢淮安觉得有些不妙,那是骨肉亲情,任谁也斩不断的。

母后,皇帝的语调之中有恭敬、看重,就算是曾经的叶太妃,也未必像现下这样被他挂在嘴边。

卢淮安揖手道:“臣失礼,请皇上责罚!”

皇帝想的则是窦太后的担忧,她说卢淮安不能留,实在怕卢淮安知晓门阀、忠臣被诛杀的真相,而卢淮安的亲娘正是八大门阀谢氏女。卢家是的心向着门阀,而非向着皇家,更未向着天下百姓,这也是先帝与太后必要除之的原因。

“责罚暂不论,端看你近来所为能不能抵消你在皇后中毒案中的罪孽,继续说。”

皇后没了,皇帝知晓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几夕之间,皇帝似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冰冷,也变得逾加难以琢磨。

“大萨满身中十三箭,早已身亡;有一个戴面具的少女,身中十五箭,臣揭下面具,脸上似有若干只虫子盘桓,是烧伤,就连头上的头发都是假的;黑袍男子身中七箭,年纪在二十五六的模样。屋子里还有一个美貌女子,身中数箭身亡,这女子当时似服食大量安神汤处于沉睡之中。”

屋子里四个人,皆死于乱箭之下,皇帝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多活一个时辰都不行。

“臣与附近的百姓打听一下,他们三人是年节前抵达的皇城,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

皇帝道:“把这几人的尸体处理干净,免得晦气。”

卢淮安应答一声“是”。

最干净的法子是使用化尸水,就连丁点骨头都不会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帝的手指叩击在龙案上,似在弹琴一般,“卢淮安,你以为当如何处理贱奴?”

“贱奴毒害皇后,罪不容恕。”

皇帝忆起窦太后说的话,先帝思虑良多,他的两个胞兄竟没一个瞧着先帝用意,以为先帝乃是懦弱之辈,他们又岂会懂晓帝王之术,“高昌,传朕旨意,赏贱奴、杨玉榴明日午时送往上林苑喂食猛兽,除禁足的二位嫔妃,着六宫嫔妃观刑!令丽嫔、敏嫔二人监刑。再有以下害上者,同此下场!”

午后,皇帝旨意传达六宫。

敏嫔错愕,皇后的死触及皇帝的痛,他到底下旨。

宁嫔的心颤了又颤,他曾那样独宠杨玉梅,当杀时丝毫不留情面,送往上林苑喂食猛兽,这样的酷刑足让所有人胆颤心惊。

丽嫔似有不信,“皇上终于舍得严惩凶手了?”

何婕妤正抱着大皇子天佑,不去还不成,可她又不能带天佑同去。

洛俪的魂魄在阳光强盛之时,便躲在棺木中,夜里就出来漫步飘荡,天气阴沉时也可以出来。当天夜里她就听六宫嫔妃议论观刑的事,而慧妃、房婕妤被罚禁足,不得出来。

杨玉梅、杨玉榴姐妹喂食的猛兽全都是饿了好几日的虎狼,九条饿狼、三头猛虎,看到龙影卫的人推着两个女子过来,似闻嗅到空气里的血腥,狼与虎都兴奋了起来,围着铁笼直打转。

第337章 正文大结局6(四更,八千字毕)

似闻嗅到空气里的血腥,狼与虎都兴奋了起来,围着铁笼直打转。

杨玉榴嘴里大叫,脑袋拼命地摇摆:“不…不要!不要…”

杨玉梅沉默不语。

杨玉榴被推到了三只猛虎的铁笼里,一只斑纹大老虎纵身一扑,张开大口,只一下就生生扯掉了美人头,立时鲜血喷涌,杨玉溜甚至来不及哀叫就没命了,脑袋没了,身子却能动,人还站立着,双臂还在颤栗。

任是杨玉梅一心求死,此刻看到这样的画面,也吓得尖叫连连,拼命地后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告诉皇上,我愿意一月接受一次处罚,我愿意!我愿意…”

几十个嫔妃瞧到此处,一个个花颜煞白。

杨玉梅想逃,押着她的龙影卫身强力壮,根本挣扎不掉,抓她就跟抓住一只小鸡似的。就算是每月被皇帝狠虐一回,她也不想这样被猛兽吞食,她不要…

她以为自己不惧死,可事在眼前,她怕了。

另一只猛虎扑向杨玉榴的躯体,一口撕下条胳膊,杨玉榴扑在地上,第三只老虎扑上去一口咬住她的大腿,一时间血催模糊,在猛虎的嘴里,化成它们的美食,更是触目惊心的恶梦,这样的惨烈、残忍,能惊骇灵魂,化成人间地狱。

杨玉梅惨叫着不愿进关有饿狼的铁笼,“贱妾错了,贱妾错了…”她不要被虎狼吞食,她听人说,这样被野兽吃掉的人,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孤魂野鬼,那也是孤苦无依,生时不能荣宠,死也不能伶仃。

“皇上!彻哥哥,玉梅错了,只要不让玉梅死,玉梅做什么都愿意。”

小路子立在一边,咬牙切齿地喝道:“杨贱奴,现在懊悔,已经晚了!在你毒害皇后娘娘那刻开始,就算是将你们姐妹喂野兽,也不能泄我等心头之恨。”

杨玉梅姐妹是被喂野兽,可他们的皇后娘娘因身中数毒,临死前承受的痛苦,也不比杨玉梅姐妹轻。凤仪宫上下的人,是恨不得让杨玉梅千刀万剐。

洛俪不在了,但她临终却已经安排好了,凤仪宫上下,除留下几个看守凤仪宫的,其他宫人如素缱姐妹、素纱素秋赏了自由身,每个可领五千两银子,然后出宫嫁人。再有仇嬷嬷,也得了五千两银子,亦可回家与亲人团聚。

小路子是太监,不能出宫,但他会在皇后娘娘七七之后去重华宫服侍李慧妃。

两个凤仪宫的小太监跟着叫嚷道:“把她丢进狼笼子!毒妇!贱\奴,让狼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啃光她的骨头…”

杨玉梅摇了摇头:“贱妾不要做孤魂野鬼!贱妾错了!贱妾错了…”她吓得失声痛哭起来,看着虎笼子里几下就被撕成几块的杨玉榴,就在片刻,那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娇俏佳人,可现在就化成几块骨肉。

嫔妃们多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即便有几个从山野来的,何时见过如此场面,吓得一个个花颜煞白。

高昌派来的监刑的太监,朗声道:“皇上口谕,各位嫔位娘娘、婕妤、贵人、才人、美人、宝林,这便是以下犯上的下场,往后你们可要安守本分,再有人不守本分,上林苑野兽园里养的狼与老虎可是等着吃美人肉呢。”

几个胆小的,吓得双腿直哆嗦。

有人意味深长地望向杨玉杏。

杨玉梅、杨玉榴可是她的两个姐姐,如果她不安分,皇上能把杨玉梅抛进笼子里狼,也能把她送进去。

杨玉杏双眼呆滞,停止了思绪,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被两名侍卫推攘的杨玉梅。

杨玉梅疯狂的求助着、哀求着。

凤仪宫的几个太监,在一旁斥骂着,他们原是皇后身边的内侍,本可以成为人上人,因为杨玉梅害了他们的主子,他们要去李慧妃的重华宫,而重华宫早有大太监,以后受人管束,哪有早前风光。何况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出手阔绰、大方,又对身边人极是宽厚,时常打赏,就是好吃的、玩的,从来没少过身边服侍的宫人。

杨玉梅断了他们的富贵路,更断了他们自在生活的路,他们恨毒了她,一点不觉那画面惨烈、血腥,反而在兴奋地大叫。

“把她丢进狼笼!”

“丢进去!”

“狼都要饿疯了!”

“几头狼把她吃了,许就饱了。”

杨玉梅想昏过去,也许昏了,就不会觉得恐惧,亦不会觉得痛苦,可这一刻,求生的欲望让她无法昏厥。

狼笼打开了,开的是上头的天窗,两名侍卫站在上头。

杨玉梅扯开嗓子近乎嘶哑地大吼:“皇上!皇上,贱奴错了!你饶过贱奴一命,皇上…”

然而,她被两名侍卫一推,掉落到笼子上,腰上被一个侍卫系了根绳子,就挂在狼笼的半空中,惹得下面的几匹饿狼纵身飞扑。

杨玉梅时不时传出尖叫声。

虎笼里头,早前鲜活的美人变成了一堆带血的骨头,内脏洒落了一笼子,肮脏、血腥、惨烈,还有一只老虎似乎对脑髓情有独钟,正啃食着头骨,还用爪子把脑髓给扒拉了出来。

嫔妃们有几个看了一眼,忍不住,扒在一边呕吐起来。

就算是丽嫔恨毒了杨玉梅,见到如此场面,已吓得花容无色,几近昏厥。幸而被身边的宫人搀扶住,扶她的宫娥吓得浑身颤栗。

她现在已经知道杨玉梅算计她与姚家的事,就连程宝林失贞也其他人做了栽在她大弟身上,可她看仇人惨死,还是这等场面,吓得只能出大气。

饿狼冲着杨玉梅的身子扑来扑去,而侍卫居然把绳子绑到铁笼天窗上,之后离了狼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死,不可怕。

怕的是在死之前不得痛快,居然要被几匹狼给戏弄,任由狼在人的身上扑来扑去。杨玉梅似风中的秋千,被狼往东一扑,便往东荡,再被另一匹往西一扑,又往西荡,她就这样在空中摇晃,没多久,竟是吓得尿了。

西卫的锦衣卫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张狂。

西卫指挥使是卢淮安,他们是奉令来瞧好戏的,敢算计他们的指挥使,还算计皇后丧命,这就是身为毒妇该得的下场。

第338章 正文大结局7

西卫指挥使是卢淮安,他们是奉令来瞧好戏的,敢算计他们的指挥使,还算计皇后丧命,这就是身为毒妇该得的下场。

杨玉梅听到了一声异响,垂眸时,发现是滑到自己腋下的绳子快断了,心里紧张不已,“绳子要断了!绳子要断了!皇上,贱奴错了!你饶过贱奴,以前你让贱奴做什么,贱奴都听你的。皇上,你不要杀贱奴,贱奴不要做孤魂野鬼…”

现在认错,已然晚了。

在皇宫最高的观景楼上,皇帝双手负后,衣着一袭龙袍,静默地眺望着上林苑方向。

他的身侧立着窦太后。

窦太后问:“听到她认错,你心软了?”

“母后,杨玉梅配不上朕,普天之下,能配得上的唯有德圣,可她却被那毒\妇给害死了。朕是皇帝,朕必须给德圣一个公道,朕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也只有德圣…”他对身后的高昌道:“猫捉老鼠,不是把老鼠咬死,而是把老鼠玩死。给她换一个狼笼,就换到昨儿喂饱的三只狼笼里,让她与三只狼先玩玩,等玩得她没有防备时,再放到饿狼笼子里,玩得差不多,就让狼把她给吃掉罢,吃得越干净越好。”

窦太后还以为他心软了。

没想他不是心软,而是更狠。

洛皇后的死,压垮了他心上对杨玉梅最后一丝怜惜。

充满愤怒与恨意的男人,其实是最可怕的。

窦太后轻声道:“皇上,杨贱奴到底是你喜欢过一场的女人,就给她一个痛快吧。”

“她是朕此生的耻辱,若不是她,朕与皇后…”他眼睛发红,“朕是宠过她,不过拿她当一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