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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与大舅昔年,不让外祖母与五舅、六舅记入族谱,何曾没有保全外祖母与两位舅舅的心思。

反倒是梁俊表兄,独自一人担负起振兴梁氏一族的重任,为族人报仇,替家人昭冤,步步行来,步步艰辛,还真是不易…”

梁远诚讷然。

梁思宗带着不解地凝视着沈莉莉,“你对梁家的事,倒是比我还要清楚。看来妹妹这些年,也是关注着家里的。”

沈莉莉自知失口,尴尬一笑,快速垂眸。

梁氏连连陪笑。

她前世是梁家后人,许是因为知道身世,所以一直关注着梁家的事,否则哪会知道连他们兄妹都不甚清楚的事。

沈莉莉问道:“六舅,大赵还在与匈奴打仗吗?”

她一出口,便知不对,沐紫薇十三岁丧命,那时候两国还没打仗。

“我是听镇上杂货铺子里的张翁说的,他最喜欢与人说天下大事,说我们大赵和匈奴打仗,刚才六舅又说梁俊表兄去了北疆战场。”

梁思宗道:“匈奴与大赵议和了,新汗王不想打仗,杀了金马驸马与大王子,他登基为汗王,派了使臣议和,还将他的胞妹嫁给大赵一位郡王为妻。”

梁远诚道:“梁俊堂兄去年就随镇北大将军韩家班师回朝了,现在镇守北疆的是韩大将军的韩二将军、韩三将军。当今皇上是个明君,封了韩大将军为镇北候,韩家现在是皇城数一数二的武将名门。”

沈柏兄弟几人听梁氏与梁思宗聊天,越听越是意外,没想梁氏是郑国公梁家的姑娘,而且还是嫡系一脉的。现在的郑国公、云王妃与他们家还是亲戚。

梁氏对沈柏道:“去石屠夫那儿割几斤肉回来,看看村里的渔船今儿撒网没有,若是撒了网,再买几条大鱼。你舅舅和表弟来了,家里得做顿好的。”她一说完,这才问道:“六哥和远诚还没用饭吧,瞧我只顾着说话了。”

第353章 沐洛缘-膈应1

她一说完,这才问道:“六哥和远诚还没用饭吧,瞧我只顾着说话了。”

梁思宗道:“这不是有点心、果子吃。昨儿黄昏到的镇上,见天色晚了,就在镇上的客栈住了一宿。”

“六哥赶了那么远的路来,怎还去镇上客栈住,家里可有客房的。”她一扭头,“莉莉,把西厢房的客房收拾两间出来。”

“是,娘!”沈莉莉福身出了堂屋,带着沈桦去帮忙,姐弟二人取了新帐子挂出来,又将新被褥抱到太阳底下晒。

沈家的房间现下多了,就说正院,正房四间,东西厢房又各建了三间,东边有一间大厨房、杂库房。杂库房里现下堆放着木头、木匠工具,都是沈二爹、沈三爹的东西。

正房除了有一间堂屋,还建了一间花间,东屋是沈二爹的屋子,西屋是沈三爹的房间。

沈莉莉住的是东厢房近东屋的那间作为闺房。

西边三间厢房当成了客房使,稍微拾掇一下就能住人。

建了新房,就要打上一些家具。

荒山的树木不少,正好都用上。

家里来了客人,梁氏就领着梁思宗去沈家村,还在自家的地里转了一圈。

沈莉莉则与沈松、沈桦兄弟俩在西院读书。

每日还讲些经史典籍,讲罢之后,就给他们读历届童试的试题。

“天隆十一年的皇城童试的几套县试题目,昨日你们已经做过练习,今日我要说的是那一年皇城府试、院试题目,有一斤白菜多少钱?有《论妇德》。”

沈桦哈哈大笑,“一斤白菜多少钱,这不就是一斤一百六十钱。”

沈莉莉微微含笑,“可是少是皇城一带应考童试的学子不少,一千余人,只通五十人,更有不少的学子将全国各地的白菜价格细列其间,最后还说,要看这白菜是不是翡翠玉雕的,如果出自名家之手,当价值连城…”

沈莉莉在讲,沈松听得津津有味。

“往后,若是你们应试上遇到这样的题目,就得警醒,既要按常理答题,又要小心其间的陷阱。一斤白菜多少钱?答案是一斤一百六十钱。答案只这一个,若论其价值几何,这绝对是错的。而《论妇德》为题作文章,你们说说,如果是你们,应该怎么写?”

兄弟俩互望一眼。

沈桦面容沉凝,“这个考题,莫非又是陷阱?”

沈松道:“肯定是!《论妇德》不会是妇人美德,应该是《盛唐侠士传》中的侠士妇道,妹妹,我说得可对?”

沈莉莉答了一声:“二哥说得不错,这正确的论题是指盛唐侠士里的田妇德,他是一个侠士,知恩图报,为恩公顶罪被杀。现在你们拿着笔,记几遍当时案首的文章,这位案首乃是当年德圣皇后,你们可借鉴一二。天下文章一大抄,但文人又忌这一个‘抄’字,所以你们可仿写。”梁远诚跟着梁思宗随梁氏走在草庙镇的山山水水间。

早前还觉得怪异,因梁氏嫁了兄弟三人为妻,反而接受起来也没那么艰难。在这里,妇人也需要守妇德,就是不能跟自家男人以往的男人眉来眼去,否则会被骂,更会被浸猪笼。

今儿梁氏陪着梁思宗父子看了自家买的那座荒山。

荒山除了石头地方长着树木杂草,稍微有土脚处都开垦成了庄稼。

梁氏道:“我们家有八块地,全是大片的,统共有近六十亩,都是村里的族人帮忙开垦出来的。其他地给了村里人,荒着也荒着,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如给了他们种。”

梁思宗道:“妹妹还和待字闺中时一样的良善。”

他们一家去德州金山镇时,也是处处与近邻处好关系,偶尔互赠一些水果,过年的时候还会送肉过去。

沈杉此刻气喘吁吁地从山下过来,“娘、六舅,冀州城的舅公带着任家五表舅来了,还…还跟了一个水灵的姑娘。”

他的脸微微一红。

早前以为自家没有亲戚。

他们兄弟打小就羡慕别人有舅家亲戚,有七大姑八大姨,可他们祖母是外头买来的,母亲也是外头买来的,根本没有舅家。他们家现在也都有亲戚了,现下亲戚们个个登门探望。

人家不是来打秋风,而是心中挂着梁氏,想来看看。

梁思宗去冀州,定是与任葳说了当年梁氏回冀州给任老太太贺寿去一去不归的事,这件事不仅梁思宗觉得愧疚,就连任葳也觉得对不住梁氏,早知道她要来,他们就算派几个会武功的下手去接也行,那时候任老太太过寿,还念了任氏好几回。

任葳在冀州等了几天,见梁思宗一去不回,就猜许是在草庙镇寻到梁氏了,心里不放心,带着幼子过来一探究竟。到了草庙镇一说梁氏,一说沈二壮家,一问就寻到了,着实整个镇上新盖的庭院就只一处,显眼得很。

任葳带着任五爷往沈家堂屋上一坐,进来就打量,目光挑惕。

正院的院子里有些乱,还有推光的木板堆了不少,另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那儿拼钉搁东西的衣橱。

任五爷坐在任葳旁边。

沈杉热情地倒了茶水,又捧了果子摆上。

同来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边跟着一个同龄的清秀丫头。

少女拿着帕子,用手指头摸着桌案,“多久没擦桌子?”

沈杉道:“今儿一早,我就擦过一回,只是家里二爹、三爹在打家具,所以灰尘多了些。”

少女捧了茶盏,看了下茶水,蹙着眉头,“这茶水里也飘进灰尘了。”她才不要喝,都脏死了,她不想来了,可爹非得带她来。

祖父因为表姑当年在给曾祖母贺寿途中遇上了拐子,被人使药迷倒,又被贱卖到此,心存愧疚,觉得是任家欠了表姑的。一心想补偿,还说要把一个嫡孙女许给表姑的儿子,因为他们听说草庙镇太穷,穷得娶不上媳妇。

少女心里想着:就算被父祖硬拽了来,她也有本事把这亲事给搅黄了。

她不能反对,总能让沈家人不喜欢她吧。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好歹她的二伯还是知州老爷,她爹又是秀才,怎么说家里也是,半个官宦之家,凭什么要嫁这种庄户人家。

第353章 沐洛缘-膈应2(三更)

半个官宦之家,凭什么要嫁这种庄户人家。

少女看了眼果子,上面泛着水果,挑了一个好看的,递给身后的丫头,“用你的干净帕子擦,上面好多脏东西。”

沈杉不高兴了,“哪有什么脏东西,我可是在厨房洗了两遍。”

“我说有,就是有!这里的尘土那么多,洗干净摆出来,不屑片刻就会有尘土,脏死了。”

任葳捧着茶盏,浅呷了一口,“你是思华的第几个儿子?你们有兄弟姐妹几个?”

任五爷见父亲都不嫌,虽然心里也觉得脏,可他不敢说,捧着茶盏装成饮了一口,其实那茶水也只是碰了一下嘴皮子。

沈杉将家里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热情地唤着“舅公”、“五表叔”。

沈二爹从厨房出来,捧了两盘子点心,笑道:“舅舅用点心,这是我娘子昨儿夜里自己做的。”

任葳道:“思华小时候女红就学得好,她做的东西,我可得尝尝。”伸手取了一枚,一口咬下,“绿豆糕,蒸得不错,很松软。”

沈二爹笑呵呵地放到他面前的茶案上。

这两排茶案,是照了梁氏说的式样做的,说体面人家在堂屋里摆的都是这种式样的茶案。

任五爷不好嫌弃,见父亲吃得香也取了两块。

梁氏与梁思宗父子从外头回来。

一看到任葳,想到记忆里的他还是一头黑发,而今苍老得发须花白,心头一酸,就淌出泪来。

任葳道:“思华,舅舅对不住你。当年要不是我在你们离开时,叮嘱你娘回来给你外祖母过大寿,你那年就不会从德州回冀州。如果你不来,就不会遇上拐子,更不会…”

梁思华年轻时候就是个水灵的美人,规矩又学得好,女红一绝,读书识字,以她的条件,配一个官宦子弟定没问题,只是婆家的门第是望族名门,还是寻常而已,可结果遇上拐子,就嫁了山野人家。

“舅舅,以前吃了些苦,现下好了,儿女都长大,也知道上进,我挺知足。早前家里穷,怕梁家的事传出去祸及更多人,我…我实在不敢牵累娘和六哥,更不敢累了你,所以一直忍着,不敢给你们写信…

直到上回,莉莉喜欢听人说书、聊闲话,知道梁家被当今皇上赦免其罪,我…我这才敢给六哥写信。”

她被拐子拐了,想到梁家落得满门被灭的下场,根本不敢求救,也不敢说实话,若要人知道她是梁家后人,怕是他人要取她项上人头去向窦国舅领赏。

梁思宗与任葳感动不已。

任葳抹着老泪,“是我对不住你!我若派会武功的下人去接你,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是我呀…”

他想派人接,到时任氏母子带着下人走得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落脚,虽有梁思远派来的老仆领路,可老仆生怕走漏了消息,只一个劲儿地说“小夫人信不过国公爷?他不会害你们的,国公爷是拿你们当自家人,那边早就置了一份产业,不会薄待你们。”

老仆这般说,任氏打听不出到底是哪儿,就只好不再好。

任氏心里猜到许是要出事,只没想到,直到他们在德州的金山镇住了两个月,这才听说八大门阀被灭门的事。

灭门,那就是说梁家嫡系没人了,梁氏一族也没人了。

任葳老泪无法抑制,他将头扭向一边,擦拭着眼泪。

亲人见面,又哭了一场。

少女看着梁氏,虽说现下的年纪大了,可也能瞧出年轻时候长得好。

梁氏看了眼院子里,“沈三壮,不是昨儿就让你们搬到东院做家具,怎么还在这儿。”似有些怒意。

沈三爹不紧不慢地道:“是搬过去了,这不是早前都做好的,拼一下就成桌案、箱子、粮食柜子了,拼好了能摆屋子里。莉莉念着要一张书案,都念好些天了。”

儿子不稀奇,女子金贵。

家里能过好日子,可不都是闺女挣来的。

沈三爹一直想先给沈莉莉的闺房里做家具。

梁氏无奈轻叹一声,“舅舅,你别嫌弃,家里院子是新建的,正要打一些家具摆上。大儿与六哥家的二姑娘订了亲,只等合了八字娶进门。”

沈三爹一门心思拼装他的家具。

沈二爹面上赔着笑,时不时给任葳递茶水。

镇东头的钱府,今儿钱老爷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沈二壮家娶的梁氏大有来头。这几日先是有娘家舅兄寻来,今儿又来了一个冀州城任家的举人老爷。举人老爷有五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已入仕为官,是冀州的大户人家。

钱家就算搭了梯子也攀不上的好人家。

钱太太道:“你转够了没有?”

“我这不是为了文才,如果让她娶任家姑娘,这是多大的好事。就凭任家那两位入仕的老爷,也能帮衬上他。毕竟是任家的举人老太爷,来人,再去打听打听,回头我递个帖子,尽尽地主之谊。”

沈家有了这样的亲戚,往后在草庙镇,谁还敢欺负。

因家里来了亲戚,晌午地,沈家又摆了一顿丰盛的家宴,割猪肉、买鱼、又炖了鸡。

任十三姑娘看着沈家的碗筷,拿着丝帕擦了又擦,拭了又拭,时不时抬头冲梁远诚粲然一笑,就算要嫁,也是她这样的举人嫡孙女、秀才姑娘嫁梁远诚这样的嫡子。

梁远诚的大哥做了知县,也算是官宦之家。

她还听说梁远诚也是个会读书的,人家现在是举人老爷了,只要再努力努力就考中进士了。

任十三姑娘怎么觉得自己与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由得笑得明媚动人。

梁远诚打了个寒颤。

沈家的东西又不脏,她一个劲地擦筷子作甚,连碗都擦了一遍,看得梁思宗连连蹙眉,瞧得任葳忍了又忍。

任五爷把自己的碗、筷递给任十三姑娘,“碗上有水,帮我擦干。”

生恐旁人瞧出他是因为碗里有尘土不愿盛饭。

梁思宗心下不快:这是嫌弃沈家有尘土、不干净?

梁氏落到今日窘境,是何缘故,如果不是任氏当年心心念着要回冀州给任老太太贺寿,梁氏就不会遭遇不测,被拐子给盯上,还被下药,伪造文书,贱卖到草庙镇。

第353章 沐洛缘-膈应3

被拐子给盯上,还被下药,伪造文书,贱卖到草庙镇。

他们任氏有今日,还不是梁道远当年心慈,替他们花了一万多两银子赎回家业。否则,哪有他们现下的体面日子。

任葳及其子孙的体面、丰足日子,是建立在任氏、梁氏母女的痛苦之上,任氏当年委曲求全做梁道远的外室,除了情深,更多的是为了她的兄长任葳。

梁思宗瞧得火大,看着任五爷父女将那碗筷擦了一遍又一遍。

转而跳过他们,问道:“莉莉和阿松、阿桦不过来一道用午饭?”

梁氏笑道:“六哥,近来孩子们正潜心读书,又有莉莉侍候他们兄弟笔墨,就让他们在西院用饭。”

任十三姑娘将碗筷递给任五爷。“表姑母,庄户人家,又不请先生,关在家里就能得一个秀才,这秀才真好考。”

沈二爹听到她话里的讥讽,“我们家阿松、阿桦的字写得好,在侠义镇时,得皇家御厨家的黄二爷都看重,悬赏满意的招牌字,给了三千两银子。若非这么一笔钱,家里也过不上眼下的好日子。”

任五爷怔了一下。

梁思宗道:“是御厨黄金刀的儿子?那年远明入京赴考,满堂香酒楼的人出了五千两银子悬赏招牌字,当时听说御前近臣唐大满夺魁领到五千两银子。黄二爷的眼睛可毒着呢,众多的书法放一块,他只一眼就能瞧出优劣。”

沈二爹得意地道:“应是这个黄二爷,在侠义镇开了一家满堂香酒楼。听说镇子上摆了擂台求招牌,从五十两涨到三千两,后来瞧中我们家小子的书法,领到了三千两银子的赏红。”

任十三姑娘再不说话,只是一脸不快地冷哼一声。

三千两银子,就算在任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任家现在的家业与好日子,还是当年梁道远给赎回、置备的。

虽然任氏这一生做了梁道远的外室,可梁道远对任家人也算情深意重。

一顿用罢之后,梁氏让沈杉备了漱口水,侍奉任葳与梁思宗父子漱口。

梁思宗道:“妹妹,还是给家里添买几个服侍下人。莉莉一日日大了,身边的服侍丫头是一定要配一个,再有两个读书的外甥,也得配跑腿的书僮。你从小到大,原都是有人服侍的,你不用出钱买,待下次来,我给你将添补的嫁妆、人一古脑儿送来。

嫁妆你是要大榆县的还是要冀州城的?梁家的女儿自来尊贵,当年大妹妹出阁,那可是有数百万两嫁妆,到了你这儿,虽不能与她相比,这一万五千两是一定要有的。”

上回他送补一万两,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心头的愧疚之心更重。

他就这么一个胞妹,又是因他而吃苦受累,他无论如何都要置备体面。

任十三姑娘听梁思宗说要给梁氏补一万五千两银子的嫁妆,就算了家里的嫡女,最多一万两就了不得。他要添一万五千两,都说梁家富贵,莫非梁家很有钱。

梁氏凝了一下。

梁远诚道:“父亲,不如就在冀州、大榆县、草庙镇都各置一些。将来阿松、阿桦要读书,少不得要去县城、州城,往后许还要去皇城。昨日我去考究过,阿松、阿桦的功课学得不错,字也写得好。”她想到那兄弟俩的字,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他们的书法颇有当今书法大家洛子的形神。大哥当年为了入仕,还刻意买了洛子字帖回来临摹,我瞧阿松的字倒摹了个六分神似,但风骨倒与德圣娘娘的有三分相似,这样的书法若是科考,只第一眼就能得到考官的好感。”

整个朝堂的文臣,大半都出自洛子门生。

就说翰林院那些学士,好些都是清流琼林书院的学子。

他们习练的书法,皆以洛子为正统。

梁思宗问梁氏,“莫非指点你家几个孩子的高人是洛氏门生?”

梁氏想到沈莉莉与她说的事,沈莉莉前世是沐家嫡女,沐家为了让她当皇后,倾全族之力培养。她自幼是梁氏女子,明白“倾合族之力”的力量,那就是什么好的都给她,最好的先生、最好的武功师父,最好的教/引嬷嬷。反倒被她家捡了个大便宜有了现在的先生,幸许沐家给她请的先生就是洛门高徒也不定。

“就是一个云游的大贤,经过我们这里的时候,不肯留下姓氏名字…”

任葳道:“莫不是嘉德候?”

梁远诚道:“听说嘉德候自德圣娘娘仙逝后,就辞了官职,这几年一直在外云游,回江南时,偶尔去琼林书院讲学。其才华直逼洛子,可是当世真正的大贤士。”

梁氏心里想着如何圆谎:“这个…我没瞧过,着实是他们瞧见过,又瞒着家里人去林子里读书。要不我使人唤了莉莉来,她是见过那人的…”

任葳想到洛门弟子,光这身份,就意味着半只脚入仕了,一旦入仕,清流文臣少不得提携,这意味着官运亨通。“唤莉莉问一问。”

梁氏与沈杉道:“把你妹妹唤过来。”

沈杉到西院叫沈莉莉时,将任十三姑娘的事细细地说了。

沈莉莉道:“你理她作甚?世间但凡真正出生高贵的女子,反不是她那样,高贵,高的是心境,贵的是礼仪。就是皇上化身为民时,也是一屁股能坐在沾了牛屎的石头上。可见,只这一身小家子气的,才如此行事。”

沈松深以为然,“妹妹说得是,越是高贵的人,越不会如此做。我们家的水果、碗筷,在村里、在整个镇上都是洗得最干净。因为娘是,三爹爹最晓娘的忌讳,碗筷都要洗三遍才罢手。”

偏任家姑娘自己用帕子擦碗拭箸。

沈松兄弟一听就觉得厌恶。

嫌他们家的东西不干净,那就不来便是。

来了也是膈应人的。

沈莉莉衣着一袭半新的茧绸衣裙,头上的首饰不多,是珍珠银首饰钗子,她不会改,却让会匠人活的沈三爹帮她修改过,戴在头上,越发显得精致不俗。

首饰虽不多,但件件式样精致好看。

首饰也不算昂贵,偏戴在她身上,就多了几分雅致。

第354章 沐洛缘-别有用心1

首饰也不算昂贵,偏戴在她身上,就多了几分雅致。

沈莉莉的衣裙是额黄色的,上头零落绣了几枝兰花兰草,穿在身上,自有一股高雅之气。

她进入堂屋,微微福身:“给舅舅请安!给二爹、三爹、娘亲问安!给舅公、表叔请安!”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瞧得任葳眼睛微微一眯:这是梁氏的女儿,这通身的气度出去,便说是世家大族的嫡女都有人信。这规矩,未免学得太好了些。

沈莉莉的模样也生得好,像梁家人,有着精致的五官,眼波流转,分外灵动有神。

任十三姑娘见她进来,先是微怔,而她的丫头则是瞪大眼珠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实在不敢相信,在这山野之间,居然会有这样的美人儿。

任葳只觉得沈莉莉的容貌似曾相识,仅是因她长得像梁思华,好像不是,只片刻,他就想到了“德圣皇后”,上届选秀,就有冀州衙门的官员拿着德圣皇后的画像四下挑选秀女,是了,她的模样倒与德圣皇后像了七分,最像处是嘴、下颌与眼睛,眉毛不大像,德圣皇后生了一对漂亮的一字眉,而沈莉莉是标准的柳叶眉。

一时间,他心头暗潮起伏。

如果把沈莉莉送进宫,就凭她这样貌,定能获得圣宠欢心。

梁思宗自不晓任葳此刻的谋划。“莉莉,唤你过来,就是想问问,那位指点你们兄妹才华的高人相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