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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莉莉道:“钱是二哥和四弟挣的,是四弟字写得好卖了钱,从明儿开始,二哥、四弟就在家读书习字。娘可以去县城瞧瞧,若有好的田地置下一些也不错。”

村里的田地太少,住的人又太多,实在家家都太穷,有钱的人家还是一人娶一个妻子。瞧瞧现在,连沈三爹都知道要给四个小子一个娶一房媳妇,可不是有钱就会发生改变。根本不用沈莉莉来说一大通的道理,草庙镇的百姓不是不通教化,着实太穷的原因。

“二爹、三爹得空,帮二哥和四弟做两个习字板,平日在习字板上用泥浆练字,待字写得满意了,再在纸上写,能省的还是要省。四个哥哥弟弟,将来都要娶一个满意的嫂子。”

沈莉莉吃饱了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是沈家唯一的闺女,她一个人独住一间屋。她的兄弟们,两个人住一间,梁氏与沈二爹、沈三爹又共住一间,堂屋是不住人的,五间房就住满了。

梁氏与家里人一商量,先不说是沈莉莉赚的钱,有了钱得先瞒着,若实在瞒不住,就说是沈桦的字写得好,被侠义镇的有黄二爷瞧上给了一笔赏红。

次日,梁氏带着沈二爹、沈柏去县城了,这一去就是三天。

三天后回来时,梁氏眉飞色舞地道:“在县城买了一座二进宅子,很大的四合院,我们一家上下住进去都不成问题。在离县城不到二里路处置了三十亩良田,原是早前有钱人家的家业,听说这户人家只三个闺女,小闺女招的夫婿出息了,带着一家子去了州城安身,现在的良田、在县城的家业就给转卖了。在县城置了四处铺面,全都是赁出去了,将来四个儿子,一人一个铺面,一个铺面贵的八十两,便宜的五十两,大小都差不多。”

大榆县地处偏僻,价钱不贵,一亩良田才五两银子,一座二进的宅子一百六十两银子,统共只花了三百多两,县城的宅子布置好了,三口人在县城里住着,几晚上都是乐滋滋的。

梁氏说完,又道:“我们去了趟县衙,听说镇子上还有一块空地,将空地买下将来或盖成铺面做生意,或建成新房都使得。”

沈家村离草庙镇不过三里路,离家里也方便,如果在镇子建了新房,往后可以让一个儿子在那儿安家。

“镇子西边的荒山被我买下了,一座荒山,统共六十两银子,山上至少得有三百亩地,到时候想开哪块开哪块。”

沈莉莉听梁氏念叨了一番。

“村里没地种的人多了,娘倒不如分一些与我们家感情好的,毕竟是邻里,到时候镇子上盖新房,少不得要请人帮忙,不如我们家先挑几十亩荒山,其他的留给村里人,谁家开了算谁家的,回头可以划出地方来。”

那块荒山早前无主,百姓们都不敢去开荒,无主的就是朝廷的,是官府的,可官府要卖就要卖整个荒山,虽说只要六十两银子,可各家都拿不出来,就是村长家也没这么多钱。

五月初,沈二爹、沈三爹带着沈柏、沈杉就去自家的荒山开荒了,先挑了地势平整,又土脚厚的地方,荒山上的树木被砍伐下来,只等着过些日子就开始在镇口建新房。村里人都知道那个荒山是朝廷,突然看有开荒,钱家人还跑去警告。

沈二爹道:“我们家把这座荒山给买了。”

“你们买了这座荒山?”

这么大一座荒山,这些穷鬼有钱吗?是了,早前她家姑娘落水,钱家还赔了一百两银子,就怕她病死了惹上人命官司,着实草庙镇十二个村,有十二个姓氏,这十二大姓都不好惹,嫁出族的姑娘在外头体面风光的不少。

一家人圈了十二块地,大的有四五亩,小的也有二亩多,全是挑了又大又平整的,统共得有六七十亩大小,一圈完地,就在地边撒下了种子,或菜种、或瓜种,只等得了闲再来继续开垦荒地。

第351章 沐洛缘-改变家境3

只等得了闲再来继续开垦荒地。

沈家村的村长听说沈二壮家买了镇子西头的荒山,夜里特意带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一探究竟。

沈二壮自知瞒不过去,就将沈桦在侠义镇给人写招牌,得了一笔钱的事细细地说了,没得到底得了多少钱。现下家里有钱,就添了些家业在县城买了二进宅子,置了店铺,又置了三十亩良田等细说了。

村长与几个老者面露诧异。

沈二壮家这是要翻身富贵了。

沈二壮道:“荒山能开几百亩地出来,我们家挑了六七十亩,剩下的想给村里日子过得困难的人家开垦,谁开出来归谁。”

来了五家的老者,这不是说他们家也可以开垦,他们可是穷怕了。

沈柏与交好的十几家打了招呼,约他们明儿一早就去荒山开垦荒地,开出来就归各家。

当天夜里走漏了消息,次日一早,荒山上到处都是开荒的,好在沈壮家早有准备,在自家圈的地方都做了标记,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家买的山头,也不好与他们家争抢。

东家的父子在南边开垦,西家的父子就在北边开垦,开到中间时,两家人就吵了起来,都认为是自己开垦的,最后由村长做主,在中间立了桩,一家一半,这件事就算平息。

梁氏瞧着雨季到了,请了八家关系好的帮忙把自己家圈的那几块地开出来,后来觉得田地太多,实在忙不过来,又分了这八家一家二亩地作为酬劳。这一来村里人又有意见,说是沈二壮家厚此薄彼,大家都是姓沈的,拿二亩荒地做酬劳,就未见过这等阔绰的。

村里人都知道,沈松、沈桦在家里读书,沈桦的字能卖钱,自是要潜心读书准备考秀才,沈松也是要考秀才。

沈莉莉在家指点他们兄弟读书习字。

家里给做了三块习字板,每日调了泥浆习字,练得差不多,再在纸上写。

沈莉莉偶尔给他们讲一些经史典故,或是让他们读野史传记上的人物,这些书籍,都是当年洛瑞推荐入仕必读的书目。

沈二壮兄弟请了人在镇口盖新房,伐下的大树正好派上用场,这次建的是体面的大院子,因沈家有四个儿子,准备要建两个儿子的。

镇子上许久不用的砖瓦窖现下又开始用起来了,烧的是砖瓦,请了镇上的砖瓦匠烧制,沈家上下忙得热火朝天。

沈家已经准备给四个儿子各娶一个媳妇,草庙镇的人听说后,羡慕不已,媒人来了好几个。先是给沈柏说亲,后又给沈松、沈杉、沈桦说亲。

梁氏道:“阿柏要说亲了,阿松正在读书,不想耽搁他,等他中了秀才再说不迟。阿杉因为阿松没说,也不好先说亲。”

梁氏不想娶草庙镇的姑娘,想花钱从外头买一个好的回来,即便贵些也无妨。长子媳妇定要挑个好的,若差了,她心里不舒服。

到得八月时,草庙镇口的新宅院建起,临街是铺面,可以租出去,后头是三处庭院,照了体面人家的院子布局,每个庭院都有单独的院墙。

梁氏准备住正院,东西两个庭院,东院准备给沈柏将来成亲用,西院则是给沈杉预备的。正院很大,她可以带着沈莉莉、沈松、沈桦先住在正院。

沈莉莉在望眼欲穿中,依旧没盼来沐子轩。

她再次写了信寄出,每次都是边城、皇城各一封。

第四次时,她沉吟良久,给梁俊写了一封,给皇城云王妃寄了一封,大信套里装着小信套,外头写的是“梁俊”、“梁娥眉”收,里头的收件人写的是沐子轩。

如果这样,他还不能来,定是他那里出事了。

家里的日子过好了,梁氏给梁思宗与任氏写了一封信,细说当年她离开德州金山镇时的际遇,信寄出之后。

中秋佳节时,沈家众人搬过了新宅。

交好的几家上门恭贺,家里摆了酒席招待村邻。

沈柏、沈杉住进了东院,沈松、沈桦因为要读书住到西院。

沈莉莉与梁氏、沈二爹、沈三爹住在正院里头。

沈柏与梁氏去过县城,将那边的小宅子拾掇了一番,想着待近十月时,就让沈三爹带着沈松、沈莉莉、沈桦去县城住一阵子,沈三爹会做饭,正好照顾两个儿子在县城读书,先生就不请了。梁氏冷眼旁观着,她很感佩沈莉莉的记忆力,坐案前,提着笔,不多会儿就能写出一套童试的题目来,还能就考题写出好几篇优秀文章,光是这份记忆力就令人惊叹。一面指点沈松、沈桦写文章,一面给他们讲授功课。

如果没有沈莉莉的书法卖了三千两银子,沈松兄弟许是不服,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们不服气。

九月十二这日,沈莉莉还在正院习武。

就听沈桦在外头大叫:“娘!二爹、三爹,外头来客人了,自称是舅舅。”

草庙镇大部分的女人都是从外头买回来的,但凡买来,就没几个妇人说有娘家。梁氏也是如此,嫁到这里二十余年从未听她提过娘家的事,只知道她姓梁,但卖身契上写的是姓李。像卖身契上写的姓氏,多是作不得数。

梁氏垂头打量着自己的衣裳,还算得体,这才往沈宅大门口跑。近了大门,就看到外头有一辆小户人家用的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眉眼之间与梁氏有六分酷似,他的身后立着一个少年。

梁氏突见家人,眼泪顿如雨下,久久凝望。

梁思宗再见失踪二十多年的妹妹,泪眼汪汪。

沈家人立在大门里头,看着梁思宗与梁氏,心潮起伏。

沈莉莉低声道:“娘,舅舅来瞧你,这是好事,快请舅舅进屋里坐。”

梁氏抹了把泪,“这是远明?”

梁思宗道:“这是我的嫡三子远诚,远明上届得中进士,名次还不差,去秦省做知县了。”

梁氏忙道:“六哥真是好福气,远明都当知县老爷了。”

梁思宗笑了一下,“远信读书没甚天赋,考七八年的秀才没过试,我们梁家的子孙,怎么也得考个秀才功名,否则对不住先祖。”

梁氏热情地招呼梁思宗进大门。

梁远诚唤了同行的车夫,从车上搬了两个箱子下来。

这些年,任氏与梁思宗一直为梁氏的失踪感到愧疚。

第352章 沐洛缘-梁家六房1

这些年,任氏与梁思宗一直为梁氏的失踪感到愧疚。

二十年前,他们久等不见梁氏归家,又不敢轻易给冀州写信,直至十年前听说朝廷赦免郑国公梁家一族的罪,这才写信问冀州任家。谁知任家才知梁氏在十年给外祖母拜寿途中失踪的事。

冀州与德州,相隔亦不过六七百里之遥,因梁思宗住在一个偏远小镇上,路途又远三十多里。

沈三爹带着沈杉很自觉地去了正院的厨房里打水、烧开水,让沈桦去地窖取了果子等物,洗净摆上。

进入沈宅大门,看到里头建了三座院落,只是因少了花木,显得落漠了些,正院的院子里还有一股木屑味道,摆着一些木匠工具。

梁氏笑道:“这院子是新建的,早前家里的日子不宽裕,还是阿松、阿松兄弟俩争气,字写得不错,去侠义镇时,被满堂香的东家公子瞧中了他们写的招牌字,得了悬赏的一笔银子,才买山置地建新宅过起日子来。

不怕六哥笑话,家里早前穷得连儿媳妇都娶不起,而今倒是有钱了,正张罗着要给阿柏娶个体面媳妇。”

梁思宗以前胆小怕事,如果不是他不敢去冀州城给外祖母贺寿,梁氏就不会自告奋勇回冀州给外祖母贺寿,也不会被拐子掳走贱卖。当时梁氏出门带了一个车夫、一个同行的婆子,那婆子还是她的乳娘,都是可靠的,而那一去,从此就没了下落。

二十多年,梁思宗每每想到这事就懊悔不已,怪自己胆小害了妹妹。他是男子,出门拐子也不会拐她,可梁氏是个妙龄少女,长得又如花似玉。任氏在家天天烧香拜佛,也是那时起,就开始了初一、十五不沾荤腥,盼神灵保佑,莫让她女儿被拐卖到那些肮脏地方去。

直至梁氏写信回家,说了她的遭遇,家里人才松了一口气。收到家书后,任氏天天催梁思宗到冀州大榆县草庙镇探望。

梁思宗进来看到两个中年男人,当年他们家在冀州城住过数年,知道冀州有个草庙镇。这个镇子有一个怪现象:百姓太穷,兄弟几人合娶一个妻子。自他进来时,他就猜到妹妹遇到的就是这样的穷困人家。

他打量了一眼沈二壮,模样倒不差,瞧着会些手艺的。“妹夫是木匠?”

沈二爹见梁思宗与他说话,心里激动了一把,“我大哥是木匠,他的手艺最好,教会了我和三弟。得闲时去别的人家帮忙做木工活,一日管三顿,还有一天十二文的工钱拿。”

梁思宗笑了下。

梁远诚坐在他的下手位置,一双眼睛打量着立在梁氏身边的沈莉莉,这小姑娘站有站像,浑身气度,一点不像小户人家出来。

梁思宗轻叹一声,“思华,你也真是的,如果一早写信回家,娘和我都不会不管你。父亲和大哥走得早。但他们走之前,给我这一房留足了钱财,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亦有五万两银子的家业,就是你出阁,娘是怎么也会预备一万两银子的嫁妆…”

沈柏兄弟几个听他这么说,这哪里是小户人家,根本就是很有钱的大户人家,就说钱老爷家,最多有五千两银子的家业,也没有梁家这般富裕。

梁思宗轻叹一声:“思华,哪个是你长子。”

沈二爹热情地指了一下旁边的沈柏,“他,他就是我们长子,今年二十一了,还没说媳妇。娘子不想给他说草庙镇的姑娘,可也实在挑不到好的。”

梁思宗想也不想,就道:“我膝下有四子四女,三个嫡子、一个嫡女,嫡幼子还未订亲。二丫头今年十六、三丫头十五,都是说亲的时候,只这两个丫头都是庶出,若妹妹不嫌弃,挑一个嫁过来。到时候我再给妹妹补一万两银子的嫁妆,她是嫡长媳,算不得亏了她。”

沈柏瞪大眼睛,有些喜出望外,瞧他舅舅与表弟的容貌,文质彬彬,一瞧就是读书人,模样也是俊美的,怕是家里的姑娘也性得不丑。

梁氏凝了一下,立时笑了起来:“六哥,这…会不会委屈侄女?”

“有甚委屈的?她一个庶女,配你家嫡长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父母命,媒妁言,过门就是正室,不算委屈。”梁思宗三言两语,就把这事给说定了,“二丫头性子温和绵软些,沉闷了些;三丫头是个嘴厉害的,刀子嘴豆腐心。姐妹两个的模样都是清秀端正的,妹妹,我们梁家的子女自来就没丑的。到时候,沈家瞧上哪个就订哪个。”

他对这个妹妹亏欠良多。

梁思宗是想弥补。

梁远诚不说话,先是打量了这里,对沈莉莉产生好奇:小姑娘很安静,忙碌地给他们蓄茶茶水,原本是寻常的茶叶,被她沏出一股香味来。

沈桦从外头进来,手里提了一个篮子,小心翼翼地将果子、点心摆到盘子上,捧到梁思宗面前:“舅舅,吃果点!”

梁氏回过神将沈家几个子女介绍给梁思宗。

“这是莉莉,在家里行四,是家里唯一的姑娘,读书识字,得游方高人手点学了一些武功。”

沈莉莉福了福身,“见过舅舅,见过表兄。”

声音很好听。

梁思宗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目光在她与自己的嫡三子身上流转了一番。

梁氏笑了一下,“现在的孩子不像我那时候,十五六岁了蒙蒙懂懂什么也不知道。这丫头瞧着沉稳,都有意中人了。”

沈莉莉轻呼一声:“娘!”

梁氏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不说你。”

这是不她瞧梁思宗的眼神有异,这才说出来的。

既然沈莉莉两世都挂着叫沐子轩的人,她也不能坏了这门良缘,对她来说,坏人良缘是作孽的事。

梁氏又道:“四个儿子里头,沈松、沈桦兄弟都有几分读书天赋。”

梁思宗沉吟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多读点书好,出了有功名的读书人,就连沈家的门庭都能受人敬重。”他打量着沈松,“今年要参加童试?”

第352章 沐洛缘-梁家六房2(三更)

他打量着沈松,“今年要参加童试?”

“是,想下场试试。近来与四弟一直在家寒窗苦读,娘给我们买了好些书,在家再做一些练习题。”

梁思宗道:“你大表哥能得中进士,这就是用心读出来的,不用心就考不到功名。你们也要用心。”

沈松应了声“是”,他们兄弟根本没想到,梁氏的来头不小,人家也是正经人家的千金。

梁氏问道:“六哥,听说皇城郑国公府已经被当今皇上赦免其罪,你…你与…”

沉默良久的梁远诚接过话道:“姑母这话正问对了。现在的郑国公是大伯家嫡三子梁俊,四叔父的嫡女而今贵为云王妃,嫡系一脉虽然人少,却极是风光。

大哥上届入京赴考时,祖母和爹上了一趟皇城,原想求见堂兄,可他在边城军中效力。祖母与云王妃递了帖子,她在云王府见了我们,见到祖母与爹的时候,她都呆住了。

梁家的几个老仆有知道祖母和爹的,直说爹和四叔长得很像。两家相认了…”

梁四老爷原与梁六老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长得酷似。再有梁家人的容貌在那儿摆着,梁思宗与梁思安不说八分相似,这七分足有。

梁娥眉想着娘家有个拧不清的马氏,留了任氏、梁思宗在云王府住了大半月,叙旧一番,将梁家当年的事问了清楚。自是猜到当年梁道远、梁思远父子有此安排,就是为了给梁家留后。

梁远明得中进士,虽然名次靠后,因梁娥眉出手帮忙,谋到知县实缺,梁远明带着妻儿去了任上。

外头人只以为他们是族人,自不晓得其间与梁娥眉原是一个祖母的孙子孙女。

梁氏试探似地问道:“四哥除了云王妃这一个后人,可还有别的孩子?”

梁思宗答道:“听云王妃说,四嫂当年怀的是孪生女,一个寄在咸忠候沐家,孩子还没长大就夭折了。云王妃是寄在大妹夫洛家养大的,梁家被赦无罪,就随梁俊回了梁家。”

梁思安虽有后人,却只得云王妃这一点骨血。

梁俊虽过继给他,但因长房没人,梁俊是要回去支撑长房的。

“云王妃说,将来梁俊儿子多了,也是要过继一个到四房的。”他凝了一下,“因这是嫡系的打算,我不好多说。梁俊娶了一个妻子马氏,我们入京的时候,并不曾见到。

马氏不许梁俊纳妾,云王妃对此很有意见,马氏不顾梁家祖训,想插手梁氏祖业。现在梁家祖业由云王妃打理着,她是亲王妃,家里有的是钱财,自不会贪得梁家的东西。

我们这支的事,要等梁俊回京,云王妃与梁俊商量后才能决定。但云王妃说,她会说服梁俊,给娘一个平妻位分。当年父亲迟迟不扶娘为平妻,也是为了给梁家留后。这件事,云王妃是认同的…”

梁娥眉到底是任氏的亲孙女,虽说与任氏没甚感情,该给的体面还是会给,不给任氏体面,就得承认她是庶子嫡女。她因梁家忠仆认识任氏,一些忠仆自是知道当年梁道远与任氏之间的事。

她承认梁思宗这一脉是郑国公梁氏的后人,但他们是不会再回皇城梁氏这一支,这么多年,大半生都过了,回不回去也不打紧,想来梁思宗也不在意,就是梁俊也都淡然了。

“我们离开皇城的时候,云王妃赏赐不少好东西,宫绸贡缎、金银珠宝一应俱全。云王妃给了娘十万两银票,让我们这一支在德州城置一份体面的家业,最近两年,我们多是住在德州城。你上次写信回镇上,是家里的老仆接到又送到德州城。娘接到信就哭了一宿,催我过来一探究竟…”

梁氏想到任氏,又哭了一场,抹泪问道:“娘的身子可好?”

直哭得沈莉莉心里酸楚。

沈二壮兄弟、父子几个也都红了眼眶,心下唏嘘。

“身体还算康健。远明、远信兄弟个个懂事孝顺,娶的三个儿媳都很懂事,你六嫂孝顺,将她照顾得很周全。家里的庶子、庶女,个个守礼知礼。”

梁氏又问:“五哥当年不顾娘和六哥的阻拦,连夜要去皇城,后来如何了?”

梁思宗轻叹一声,“我经过冀州城的时候,去见了舅舅,外祖母早在十六年前仙逝了。舅舅也老了,头发都白了。听舅舅,当年我们一家将冀州那份家业托他们照管,连夜离开,就连去哪儿都没多说,大概是我们一家离开后大半月,五哥五嫂带着两个孩子一身狼狈地回了冀州城的乡下庄子。

舅舅将冀州的田庄、店铺交给五哥打理。五哥怕被人发现,一直躲在乡下田庄不敢露面。原平安无事地过了三年,有一天五嫂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跑了,后来五哥使庄子上的下人四下打听,有知情人说她与一个城里唱戏的俊俏后生私奔,离开时把五哥的嫡幼子也给带走,只留五哥与远文、远武兄弟相依为命。

舅舅可怜他,舅母张罗着帮他娶了一个继室,是冀州城一个清白秀才家的姑娘,姓田,你是见过的,小时候,他们家住在我们街上。娘请了田秀才给我与五哥启蒙做先生。田氏过门,给五哥生了一子二女。

唉…五哥没剩多少家业,也就一处三百亩的田庄,原在城里的宅子、店铺都被汪氏给变卖了,直到人都跑了,五哥才回过味来。如果不是五哥一直住在田庄上,而早前娘离开,没把田庄的地契留下,连这个也被卖了。”

任氏当年没留田庄的地契给梁思祖,是因早前梁思远做主,说城里的宅子、店铺给梁思祖,田庄与庄子上的二进宅子留给梁思宗。

既然作为梁家家主的梁思远发了话,任氏就照着梁思远的意思将城里宅子、店铺的房契交给了梁思祖。若当时任氏将乡下田庄的地契给了梁思祖,只怕也一并被汪氏给变卖,更会让梁思祖连个落脚容身处都没有。

梁氏轻叹一声,“当年冀州城的那份家业可不少,店铺、宅子都是好的,只怕得值几万两银子。”

第352章 沐洛缘-梁家六房3

梁氏轻叹一声,“当年冀州城的那份家业可不少,店铺、宅子都是好的,只怕得值几万两银子。”

“是汪氏私下背着五哥给卖掉的?”梁思宗说到往事,忍不住感慨一声,梁思祖此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娶了汪氏,而这个女人怪会挑唆生是非,早前他要娶,任氏就不同意。梁思祖不是任氏所出,又不能管得太严,梁思祖吵着闹着非娶不可,任氏只能尊从他的意见。

汪氏原是冀州一个县丞的庶长女,行事做人惯会三面两刀。任氏早前接触过几次,也知晓她行事不端。

汪氏听说梁思祖是郑国公府梁家嫡公子,就挑唆他回皇城,一回去就赶上梁家被抄灭满门,吓得四下逃窜,最后觉得跟着梁思祖没好日子过,私下变卖梁思祖的家业跟着俊俏戏/子私奔。

梁思宗轻叹一声,“五哥自汪氏跟人私奔后,性情大变,对远文、远武兄弟俩很不好。”

梁思祖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兄弟俩身上,心情不好时,就打他们,寻常更是骂他们,拿他们俩撒气。

新进门的田氏生了自己的儿女后,待自己的孩子好,对梁远文兄弟很是淡漠。要不是任家老太爷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帮扶远文、远武,他们兄弟的日子会更艰难。

远文、远武娶的妻子都是庄户人家的清白姑娘。

兄弟俩一成亲,梁思祖再不管他们,一家分了二十亩良田,又给了一百两银子分出去单过。

梁思祖被汪氏伤透了心,只与田氏过日子。

田氏生的儿子远全,十七岁考中秀才。远文、远武兄弟俩也就是能识字,想考功名那是万万不能的,远文想读书,家里没条件,远武对梁思祖也是难掩怨恨。

梁思宗去瞧了一眼,临离开的时候,给了远文、远武兄弟俩一人五百两银子,让他们瞧着给自己置备些家业。

远文不愿要银子,想跟梁思宗去德州落脚。

娘跟人跑了,爹因为恨他们的娘,也不拿他们兄弟当回事。

远武倒是欢喜地接了银子。

梁思宗吐了口气,“唉,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年娘就说汪氏不是会过日子的人,一肚子的算计心眼,不喜欢她,所以五哥与汪氏一成亲,生下远文后,娘就提出分家。若不是父亲仙逝,早就分了。这一拖又拖了几年,直到大哥来冀州,这才真正分了家。”

沈莉莉听到耳里,没想梁家还有后续的故事。

在这故事里的人,虽然没受灭门之祸的影响,可他们却另有一番辛酸。

梁氏问道:“六哥是什么打算?”

“我瞧远文倒有上进之心,留了五百两银子给他,让他请先生入府苦读。我答应替他说项周圜,好歹也得让他考个秀才出来。他是一门心思不想留在冀州,他被五哥打骂怕了。额上、身上都有小时候被五哥打的伤疤,瞧得让人心酸。

汪氏是有错,可远文、远武又有甚错?

远文性子和顺些,又要护远武,小时候没少挨打。

远武性子暴燥些,十二岁以前,五哥打骂他,他还受着。后来大了,就知道躲,再到后头就会还手。不像远文,就算是现在,挨了打骂,也只受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倒是远文娶的媳妇邱氏厉害,听说去年五哥打骂远文,她就寻上门去骂了半日,连五嫂、远全媳妇都被她骂了个遍。这样一闹,远文在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些。五哥也不敢轻易再找远文的不是。我瞧远文媳妇娶得不错,虽说泼辣,是个明事理的,又处处护着他,还支持远文读书…”

沈莉莉听到这儿,按捺不住地问道:“远文表兄现在有多大?”

梁氏答道:“二十六了?”

沈莉莉面容微沉,“娘,不如让他来大榆县,与二哥、四弟一道读书,瞧着怪不容易的。”听着也让人心酸,毕竟是前世亲娘的胞兄之子,梁俊一直羡慕别人有兄弟帮衬,如果能多一个手足帮衬,他也能轻松一些。

“当年的郑国公梁家,也是大赵八大名门的世家大族,人丁兴旺,皇城族中有九房,族人一千二百人,大兴祖籍有七房,族人近九百,一夕之间,这么多人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