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成瞅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莫纤芸,叹息道:“他什么也不吃,这可如何是好?”

乔凤忽觉手指正在被吸吮,那种热热的软软的小嘴好真实,低头惊喜的瞪大眼道:“他会吸啊!”好似想到了佛祖割肉喂鹰,想也不想便伸出甚至含在嘴里,用力咬破,再塞进宝宝的嘴儿里,果然宝宝开始不停的嘬了起来,可每一次都痛得她冷汗直冒,毕竟才十七岁,也没见过大世面,这种痛苦还是难以承受。

“天啊!他有吃啊,来来来,吃我的!”上官成刚要抱过孩子,乔凤赶紧拒绝,漂亮的大眼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道:“不行!曾经我也跟着娘亲学得一点医术,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着一种病菌,婴儿承受能力很差,所以不能随便喝太多的血!”

望着她那天真善良的模样,上官成顿时感到汗颜,今日见的稀奇时实在太多了,都是一些巾帼不让须眉的画面,佩服啊佩服。

一个月后

豪华马车停靠在了丛林中,确保追兵不会赶来时才敢安然的歇息,而足足睡了一个月的莫纤芸也缓缓转醒,睁开眸子就看到一位瘦得皮包骨的女孩正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逗弄,好熟悉的面孔,伸手揉了一下眉头,坐起身道;“好饿!”

“啊?您醒了?”乔凤赶紧把宝宝送了过去:“您看,他好漂亮啊,长得真像姑娘您呢!”

莫纤芸疑惑的接过孩子,这么大了?不是才刚生吗?在襁褓中找出小腿一看,确实是她的孩子,而正在逗弄宝宝的那几根手指几乎红肿不堪,怎么回事?

“咦?姑娘,您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啊,就睡了一个月之久,若不是乔凤姑娘不停的为这孩子鲜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喽!”上官成和淼水一同走进车厢,紧接着马车继续前行。

乔凤不断摆手,羞涩的低头道:“举手之劳而已!现在姑娘醒了就好,害怕您奶水不充足,所以这一个月都是我为你挤的,有时常帮你擦身,现在你试着喂喂他!”

莫纤芸心里百感交集,见上官老爷转身看向了窗外,赶紧掀开衣摆,见宝宝虽然每一口都很艰难,但有不断的进食,或许长大了一点,能客服一些痛苦,缓缓抬头惊愕的看向乔凤,两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下:“谢谢你!”

“啊?”乔凤吓了一跳,赶紧搀扶起莫纤芸,不断摇头道:“您可千万别这样,我只是个穷人家的姑娘,略懂一点医术而已,受不起如此大礼!”

“你什么意思啊?我爹娘都因为你死了,你该跪的人是我吧?她害死了我的父母,你居然还给她下跪?”淼水愤恨的指着莫纤芸喝斥,那种被明显忽视的感觉令她很不爽,怒火攻心般。

闻言莫纤芸异常的愧疚,苦涩的笑道:“淼水,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父母,会好好照顾你的,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让你们挨饿的!”

上官成瞅着外面不断向后翻飞的景色道:“姑娘姓甚名谁?为何会遭遇赤国皇帝亲自追捕?”

“我也不知道,实不相瞒,我一年前就失忆了,醒来时就在皇宫,听宫女说我叫莫纤芸,爹爹是已经被抄斩的大军将…”

“哦?”上官成陷入了沉思,最后摇头道:“莫将军老夫认识,曾有幸一起游湖谈笑风生,想不到后来竟然被扣上谋反之罪,也就是说姑娘你如今无家可归,还被通缉,要不这样吧,看在莫将军的份上,老夫收你为义子如何?”很想转头看看莫纤芸的表情,但想到对方正在为婴儿哺乳还是忍了下去。

“义子?就算收也是义女吧?”乔凤边啃着馒头边不解的发问。

这一点也是莫纤芸所疑惑的。

上官成苦笑一声,摸着胡须望着远方的山头道:“各位有所不知,老夫乃宝司部落之人,世世代代经营茶行,膝下有一儿,不幸三年前去世,他母亲也在生他时难产,如今家中就有老夫一人支撑,宝司部落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更是卧虎藏龙,所以即便兵力不敌四国,可大王依旧将部落扛了起来…!”

“重点!”莫纤芸听得耳朵嗡嗡作响,好像有人说过人一老,话就特别多,原来是真的。

“唔!重点就是十年内,倘若犬儿都不出现,那么上官家的所有家产都会充公,大王早就觊觎我家财产许久,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要把上官家的钱财全部送往军营,可我不能让老祖宗的基业就毁在我的手里,所以犬儿去世的事我一直隐瞒,你若做我的儿子,那么家产自然就保住了,如何?”

莫纤芸想了一下,如今她完全毫无去处,身边还跟着两个救命恩人所托的女孩,这种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宝司部落离赤国如此之远,也会相当安全,快速双膝下跪,将孩子送往上官成怀里:“今后我定当好好服侍您!做您的儿子!”

上官成转过头,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惊喜的问道:“你当真愿意?你要知道你这一答应,非但不能再嫁,反而还要终身扮作男儿,你真的愿意?”

“爹!”莫纤芸意志坚定,伸手起誓:“我莫纤芸在此起誓,倘若背叛,定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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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六年后

“上官老爷,她答应了,是不是我也可以住在你们家啊?”淼水雀跃的摇着上官成的手臂。

“当然当然!起来孩子!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上官破晓,为了避免嫌疑,七年内都不要随意出府走动,免得被人认出,老夫就称你卧病在床,不宜见客,刚好这七年里你可以学习如何经商,破晓是犬儿的名字,千万不要出错!”

莫纤芸慎重的点头,见乔凤和淼水都激动得拍手,也感激的看向了窗外,老天爷,虽然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是谢谢你给了我如此好的栖身之所,原来拨开乌云见月明是真的,还有楚剑离,谢谢你,或许我们今后都无缘再见,其实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有一个漂亮的儿子,还有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又有一个愿意以血喂宝宝的好女孩,淼水虽然有些不懂事,可也是救命恩人的女儿,这一切来得太幸福了。

至于某些肮脏的画面,已经发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想,从此,我不再是莫纤芸,而是上官破晓。

六年后

永安九十三年·宝司部落·舆城

夏日里,清清的小河成了孩子们避暑的好去处,他们在水中嬉闹着,一会儿打水仗,一会儿扎猛子摸鱼,玩得十分开心。

金黄的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景色怡人,四个孩童几乎全部赤条条的,除了一个小女孩蹲在岸边为三个男孩打气外,另外三个年龄相当的男娃儿玩得不亦乐乎。

但有一个特别的醒目,六岁之模样,及腰长发,未被河水浸湿的发丝黑得发亮,金色珠钗挽起少许,不胖不瘦的小脸粉嫩粉嫩,大大的黑眼珠骨碌碌的转,锦衣华服,比起另外两个身着简陋的男孩算是最耀眼的一位了。

非但长得粉雕玉琢,且非富即贵,肌肤盛雪,不仔细看,很难分辨是男是女,毕竟那一对大眼配上双眼皮,太过女性化,还有那性感的小嘴,可见完全继承了母亲良好的基因。

“快啊,上官墨,你好笨啊,你看宝哥哥都抓了三条了!”岸边五岁的小女娃不断为小男孩呐喊。

上官墨站在水里,仰头看看太阳,抬手擦擦汗水,好吧,他承认他很笨,一条也抓不到,谁叫另外两个情敌都会点三脚猫,还比他大一岁,娘亲说什么男孩子就该饱读诗书,天晓得他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竹简就想吐血。

娘说他是个社会的寄生虫,学习差劲不说,还一无是处,她哪里懂男人的心思?男人就应该武艺超绝,然后打得情敌哭爹喊娘,看见没?那两个情敌不断冲他心爱的人儿献殷情,不行,凤姨说了,如果有了喜欢的女孩,一定不能让她被人抢走,因为那样很没用。

“哈哈哈!上官墨,你认输吧,虽然大人都说你长得好看,可二丫喜欢能干的男人,你不行啊!”大宝抓起一把水草扔向了那漂亮到无法形容的小男孩。

‘啪!’

上官墨伸手将贴在脸上的水草愤恨的扔到了水里,继续盯着脚边的鱼,刚要抓,总是慢半拍。

一个时辰后…

“一条,两条,三条,四条…哇!大宝哥哥,你抓了七条哦!好厉害!”漂亮的小女孩一身破褛褴衫,补丁几乎打满了全身,天真烂漫的数着脸盆里的鱼儿,到二宝时也惊喜的叫道:“哇!二宝哥哥抓了五条哦!”

上官墨盯着自己的脸盆里只有一条翻肚白的鱼嘟嘴。

二丫抱歉的看着上官墨:“墨哥哥!对不起哦,这次是大宝哥哥抓得最多,所以我决定这次嫁给他!”

“哇哇哇哇!”二宝蹲在地上开始擦眼泪。

上官墨沮丧的低头,但娘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虽然他现在很想哭,但还是把眼泪吞了回去。

“二宝哥哥!你也不要哭了,要不这次我嫁给你们两个好了!”二丫轻轻拍拍二宝的小身板,那一身华服都因为她而变得满身泥巴了,总是觉得很愧疚的。

闻言二宝起身惊喜的跳了起来:“好耶好耶!”

上官墨很不开心的大喊道:“凭什么?我也要做新郎!”声音异常的难听,每说一个字都令他痛得额头冒汗,即便是大吼,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声响。

“怎么?不服气啊?”大宝开始撩起袖子,狠狠推了上官墨一下,见他一个仓促倒地就双手叉腰恶瞪道:“你不但是个哑巴,还弱不经风,有种你打败我们,二丫就嫁给你!”

上官墨用力捏紧双拳,起身便举起拳头打了过去,正中大宝的鼻梁,二宝见哥哥倒地,顿时气急败坏,一瞬间,三个男孩扭打在一起,将地上的湿泥滚了一遍,可谓是狼狈不堪。

“别打了别打了!”二丫见上官墨已经鼻青脸肿,而两位宝兄弟还不撒手,气愤的跺脚道:“今天我来月事了,所以不嫁了!”扭头就皱着小脸往回走。

闻言两个宝兄弟快速起身追了过去,歪头道:“月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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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吃奶的娃

 “我娘说女孩子来月事了就不能成亲,不能洞房,我走了,你们太不懂事了,这么大了还打架,简直就是流氓!”小大人一样双手背在身后气呼呼走向远方。

上官墨捂住脸颊,见那两兄弟开始迁怒于他,不断的后退…

‘砰砰啪啪!’

‘啊哎哟啊啊啊!’

“走吧!”出气后,宝兄弟哥俩好的搂着肩膀互相离去,留下上官墨无声落泪,愤恨的瞪着那两个身影,擦干眼泪发誓道:“总有一天我会天天都娶二丫的!”

‘知了知了’

‘唧唧叽叽’

旁晚的夏日并不凉快,反而越加炎热,上官府邸位居宝司部落的首城‘舆城’内,多年来,面临着四国的打压,宝司部落这个小王国逐渐衰竭,仿佛所有人都做足了等死的准备,所以十多年了,房屋也不曾经过翻修。

昔日的繁华早已随着岁月流逝,若不是四国君王不知如何均匀分割此地,恐怕早就成为了他国的领土,传闻部落里有一处宝藏,得宝藏者得天下,至今都没人知道这所谓的宝藏为何物,金银珠宝?还是神兵利器?

四国君王不知宝藏藏身何处,身怕分不到宝藏的地段,所以谁也不曾行动,可白痴都知道宝司部落的五十万大军无法抵抗敌国的军队,五年前,领军大元帅因妻子病故而终日堕落,酒不离手,再不踏足军营。

将士们见元帅都放弃了,也纷纷各回各家,族民也不耕种了,可以说部落里的乞丐多过了勤劳之人,六十座城池内只有一处依然繁荣,五年前大军散伙后,一位山贼的头领带头将‘蓉城’据为己有,更不断招兵买马,准备随时冲进舆城夺得大王之位。

上官府一如既往,是舆城内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很是富裕,是宝司王垂涎许久的宝藏之家,一有办法就要抄家,可每次都失败,听闻上官家的少爷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是炉火纯青。

如此有才能之人在宝司部落并不多见。

“乔凤!你走错了!怎么?有心事?”

四合院里,几株百年老槐树下,两位绝色少年正对着棋盘血拼,其中一位一袭淡红色勾花轻纱,里衣则是一件纯白色衬淡红色镶边的袍底,白色厚底靴。

月型地细眉下,少年睁着一双琉璃般的双瞳,却暗淡无光,盛雪肌肤完全看不出岁月冲刷过的痕迹,翘挺的鼻梁配着不带丁点瑕疵的圆润鼻尖,还有那桃红色的双唇,连睫毛都超越了所有人类,卷曲而修长。

五官本就长得美,再加上上天将它们搭配的那般绝妙,可谓是阴阳难分。

她便是上官破晓。

另一位也不逊色,唇红齿白,腰肢纤纤,十指修长,珠圆玉润,秀眉深锁,叹息道:“我只是在担忧墨儿,我看得出他很想习武,为何你一定要阻止他呢?还有就是几乎已经访遍天下名医,也无人能将他咽喉中的淤血消去,每次见他用膳都疼得满头大汗我这心就发疼!”

“第一!他性子太过嚣张,倘若真习武,拿捏不好尺寸,万一伤人性命,那岂不是害了他?第二,我希望他成为博览群书之人,你呀!就是太宠他了!”溺爱孩子并非是对他好。

乔凤一想到宝宝那渴望学武的眼神就有些不忍心,说不定他就是块练武的材料呢。

就在两人聊得正欢时,一颗小头颅悄悄探进大门,黑钻石般明亮的眼珠四处乱转后便邪笑着悄悄移动身躯,贴着墙面蹑手蹑脚走向拱门。

“墨儿,过来!”上官破晓耳朵微微动动,盯着棋盘道。

干!某宝宝咬牙切齿,气呼呼的上前大喊:“破晓!你这个无良的人!”

“天啊!”乔凤惊愕的起身冲到上官墨身边将他抱起:“你…怎么搞的?又跟人打架了啊?”

上官破晓起身,双手叉腰瞪着儿子冷笑:“你行啊你,居然能瞒过先生爬狗洞出去贪玩,你出去就算了,干嘛给先生吃迷魂散?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给你换了二十位先生了?拜托你不要这么顽皮好不好?”

上官墨伸手狠狠捶打娘亲的胸脯,哭喊道:“都是你哇哇哇都是你害二丫不能跟我成亲,破晓,我恨你!”

“二丫?二丫是谁啊?”上官破晓伸手爱怜的抓住儿子的手,不解的看向乔凤,见她也摇头就用舌尖顶向智齿,形同痞子,拍了拍儿子的小脸:“说!二丫是谁?”

某宝宝擦擦眼泪,瞪着娘亲:“是我喜欢的人!”

“噗!”上官破晓忍俊不禁,从背后拿出奶瓶道:“给你!”

果然,上官墨拿过娘亲为他亲手做的竹筒奶瓶就放到小嘴里吸吮。

07 小姐脾气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还在吃奶,还喜欢的人,笑死我了!”某女很没良心的捧腹大笑,且还是一种嘲笑。

“破晓!”乔凤见宝宝抱着奶瓶,眼神很受伤就开始责备了:“他还这么小,你不能这么嘲笑他的!”

上官墨伸手紧紧抱着凤姨,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他又不是不能断奶,只是奶水里有一种可以舒缓咽喉疼痛的药物,再说了,确实很好喝嘛!

笑够了后,上官破晓不容拒绝的指着拱门道:“一会凤姨给你包扎好伤口后,就去书房写二十遍先生教的三字经,否则别想吃晚饭,错了一个字就打一下屁股,往后再敢出去打架,老子就把你吊起来,屁股打烂,知道吗?”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故意吓唬。

“不吃就不吃!”宝宝瞪了无良娘亲一眼,挣脱下地,抱着奶瓶蹦蹦跳跳的跑向拱门里,虽然娘亲有些时候很像只母老虎,但是他知道娘亲是最爱他的人,因为每次他生病了,娘亲都要坐在他的床边确保没事后才跟离去,平日里总是对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其实他知道每次假装睡着后,娘亲都会偷偷亲他。

还说什么不给饭吃,要真不吃她就着急去吧。

夕阳的半个脸蛋已经没入地平线,黄昏夹着习习凉风飘然而至,夜饭时分,上官府最热闹时刻,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虽然乔凤执意要做上官破晓的贴身小厮,但上官破晓从不把她当下人,六年了,记起了过往事情。

自己并非这片大陆之人,可以说相隔了几千年,这里是古代,而自己的曾经是一个黑帮的流氓大姐头,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遥远的未来,为了救亲生妹妹而被一群黑帮人残害,记得当时自火车顶上坠落死亡,醒来则附身到那可怜的千金小姐之身。

对于被凌辱一年多并没太大的感觉,人嘛!都有自己的命运,那不是能避免的,就像燕儿,想知道她如今的状况又如何?根本办不到,比起在现代的风光,还是喜欢目前的生活,或许是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给了她这种感觉,还有乔凤,爹,相安无事的过了六年呢,最幸福的六年。

“这什么菜啊,这么难吃!”早已出的婷婷玉立的淼水拨弄着盘中的红烧肉不满,头戴金步摇,锦衣玉食。

乔凤瞪着她道:“知足吧你,以前在家里哪有这些菜可吃?你也不小了,都二十岁了,请你收敛一点,成天就想着跟人攀比,你知道你一个人每月的开销足矣让我们吃半年了吗?”照她这样成天无所事事,就穿得花枝招展的跟那些千金小姐比,迟早把家败光。

“你说什么?”淼水起身用筷子指着那扫把星大骂道:“你这扫把星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吗?”

上官破晓将一口米饭咽下,小声责备道:“淼水,上官家虽然很富裕,可也是大家幸幸苦苦挣来的,每个月我们自己的开销加上府中下人和工人的饷银加起来才一千两银子,而你每个月不知道都在干什么,都要花去六百两,别人买一件金银首饰,你就硬要买比人家更贵重的东西,我…!”

淼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失望的冲上官破晓摇头:“你这人怎么这样?要不是我爹娘,你还有命留在这里好吃好喝吗?为何你不懂感恩图报?”

“你不要总是拿你爹娘说事好不好?”乔凤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也指着淼水喝斥:“你懂什么叫有恩于人,不必终日宣诸于口吗?试问哪次你问少爷要银子她没给过你?明知道一提这事少爷就会心存愧疚,还一直说,你以为姑姑姑父死了是她所想的吗?就你自己难过?我告诉你,最难过的不是你,而是她!”

“哈!终于开始摊牌了哦?”淼水冷笑着坐下身子,高傲的看着上官破晓那假惺惺的表情:“你说啊?想赶我走是吧?好啊,一千万两,一千万两救你一命划算吧?还有你的儿子!”

丑恶的嘴脸彻底激怒了乔凤,没等上官破晓开口便咬牙切齿的怒吼:“你想得美,一千万两,你也敢开口?把整个上官家卖掉也没这么多银子,淼水,你怎么如此不要脸?这六年来,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从来不怠慢你,你的零花钱比墨儿还要多几十倍,你住的房子比老爷和少爷住的还要奢华,你穿的吃的用的…简直就不可理喻,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你贪财,抢了老爷的五锭金子,被越候彦他们发现,姑姑姑父会死吗?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全府都知道!”

“乔凤!不要说了!”上官破晓见乔凤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听,赶紧将她按下,冲淼水笑道:“淼水听话,不是说好了吗?我们都是一家人,哪分什么你我…”

“不吃了!”淼水将筷子扔到了地上,转身阴狠的离去,脸上写着委屈,令周遭的下人不断唾弃,什么东西嘛!若不是老爷,她早就饿死了,嘴巴刁不说,大小姐脾气还那么大,当初来的时候,她还不是穿了一身的破烂?如今绫罗绸缎,鲍参翅肚,出门车马代步,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满的。

乔凤冷哼一声,嘟囔道:“爱吃吃,不吃拉倒,真把她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大字不识一个,琴棋书画一样也挨不到边,老爷,她要走的话你们不要留她,我看她出去后能做什么,恐怕到妓院人家还嫌她一无是处呢!”

刚刚走到门外的淼水捏紧双拳,目光阴霾骇人,转身走向了寝卧。

08 和儿子打赌

上官成如今也是发髻半白,对于此事不知该如何是好,瞅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要知道整个舆城内,能吃得起这么一桌的也不超过一个巴掌,回想起当初自己若不是找了那户人家,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不管如何,当初若不是她的父母救了我等,如今恐怕确实没机会坐在此处了,越候彦生性残暴,杀人不眨眼,怎能放过我等?好了,你好歹长她两岁,就让着她一点吧!”

“爹!看你面色沉重,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上官破晓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这种人情债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反而上官成一晚上都没问起墨儿的事倒是令人匪夷所思,要知道这个孙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他的命,自己大声跟儿子说一句话,他都会叨叨半天。

果然,老人叹气道:“今日大王宣我进宫,说近年来百姓懒惰,国库里钱财空缺,明年送往四国的贡品需要四百万两,他想让老夫一人来出,更让老夫去买四十名少女送往‘舞坊’训练,好在明年春季分别送给四国君王!”

“不是说有男丁继承家产就不用充公吗?”上官破晓放下碗筷,怪不得老人一脸的愁容,这大王简直就是蛮不讲理。

“谁叫他是大王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咱这小老百姓,孩子,我如今担心的不是这些,倘若拿出四百万两就可买国家的安定,我当然愿意,可人们不勤劳,不缴税,这样后年呢?年复一年后,没贡品了,四国就攻打进来,那如今咱们给了与不给有什么区别?这些年,国家都快掏空了!”

“可不是吗?坐以待毙有何用?军营里的军人也就剩下那么百十来个赤胆忠肝的人,如何和四国的八百万大军对抗?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见乔凤那鄙夷的样子上官破晓就笑了:“你懂得还不少嘛!”

闻言乔凤骄傲的仰头:“那当然,日日陪伴在墨儿身边,先生教的我可是学了不少!”

“劝你还是谦虚一点的好,不过我觉得其实要将那五十万大军召集回来,可能还有一丝保障,要不这样,爹!今年他找你要四百万两,明年依旧还会找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管的话,全部落的老百姓也不会再光顾我们的茶行,明日我陪你去见大王,倘若他真是个明君,定会听我一言!”

“你有良策?”上官成一直就知道这个女儿有大本事,她肯出马,说不定还真有把握带国家走向富强。

上官破晓高深莫测的笑笑:“那也要看大王愿不愿意合作了!”

“不对不对!这个字错了!”

月亮从树林边上升起来了,放出冷冷的光辉,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上官破晓负手而立于书房门外,淡漠的看着儿子,这孩子有一点和她很像,那就是再痛再苦,绝不会颓废,反而是那种越战越勇的类型,到底是谁的种呢?越候彦?秋风华?还是云伊生?如今也确实想不起那三个男人的模样,这六年来变化很大。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话真不假,六年前的自己还未发育成熟,那时就已经被称为倾国佳人,如今前凸后翘,更算得上闭月羞花,貌美无双了,现代那副身躯则太过男人,从不留长发,总是一身黑,很没男人缘。

当然,男人对她来说就是累赘,做大事者,定不会被儿女私情绊住,从小灌输的思想很难忘却,曾经也二十有八,这下可好,返老还童,休息了六年,是该为将来打算了,最起码要先保住上官家的招牌。

没别的优点,可义气是最基本的道义,顺我者猖,逆我者亡,这是曾经对那几万个兄弟常说的话,有恩必报,有仇无需客气。

“老师!你会武功吗?”

上官墨歪脖询问着那只剩一把老骨头的爷爷,见他这要散架的模样后摇摇头:“算了,看你的样子也知道!哎!”继承了母亲最佳的敏锐听觉,耳朵动了动,故意再次叹气道:“哎!如果破晓让我学武功就好了,那样写字也就有精神多了,现在看着这些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大串话,圆润额头沁出涔涔冷汗。

老夫子恨铁不成钢的摇头,亏他有一个出色的爹,见门外有人进来,赶紧拱手:“少爷!您的儿子老夫实在…”

“诶!”上官破晓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这话她听了二十遍了,伸手制止道:“先生您才学渊博,是这小子太过难教,你等等!”

“破晓,你来了啊?我怎么不知道?”某宝宝故意露出那种惊喜的表情。

上官破晓冷哼一声,他会不知道她来了?鬼才相信,见儿子说话形同公鸭子叫春,或许世上真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医治他,那便是乔凤嘴里的仰慕对象‘顾晚灯’顾神医,可这人相当难找,年约二十六岁,栖身在舆城边境的神仙谷内,一生中只出谷两次,也是这两次,他一夜成名,医术令天下所有医者折服,且被封为天下第一美男子,手持灯笼,还别说,拿灯笼当武器的确实闻所未闻,没关系,她会去找他的。

“这么久才写了三十个字,我闭着眼都可以写一篇了!”某女蹙眉拿起绢布,不断摇头。

上官墨眼珠转了转,故意用激将法道:“切!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怎么比?不过说比嘛!”跳下椅子,单手托腮在娘亲身边转了一圈,仰头邪笑道:“破晓,咱打个赌,倘若你输了,以后就准我习武,倘若我输了,就安安心心的在家跟先生学习如何?”

这小鬼又耍什么花样?某女也学他的样子单手托腮苦思冥想:“这个法子不错哦!你要比什么?”儿子是她的,他几斤几两她会不知道吗?怎么可能输给他?

鱼儿上钩,某宝宝眼冒精光的轻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早晨的集市最为热闹,炎热的烈日微微露头时便早已人流涌动,某个为了让儿子能更加勤奋学习的女人同儿子双手环胸站在了人群中央,由于两人过于相像,所以都理所当然的把他们当成了父子,上官破晓一身男装,瞅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低声道:“你到底要比什么?一会我还要陪你爷爷去王宫呢!”表情很是严肃。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一定是抱着一个女人亲一口,然后那女人会拍拍他可爱的小脸,没关系,自己此刻一身男装,风度翩翩,早已经惹来不少女性的目光,这难不倒她,定不会被打一巴掌的。

上官墨打了个响指,古灵精怪的挑眉:“不许耍赖哦,我还得要学破晓你的武功,出其不备,攻其不易,招招死穴,看好了!”说完便弯腰将裙摆撩起,然后把白色小亵裤褪到膝盖处,露出了整个下半身,而路人们都不当回事,看一眼就继续各奔东西,扭头道:“破晓,该你了!”

09 面圣

 呱呱呱~

上官破晓整张脸都黑如锅底灰,失策啊失策,冷声道:“你厉害!”语毕便转身大步离去,该死的臭小子,敢阴她,真不明白他干嘛那么喜欢学武?读书不是很好吗?成天打打杀杀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这些她可是过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