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喻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丝毫无损!月芽,你怎么解释?”寒蛰的声音蕴含着绝顶的愤怒,媚娘利眸如刃,狠瞪向月芽。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有按您的吩咐每日下毒,而且奴婢是亲眼看着静喻将饭菜咽下去的!”月芽茫然看向媚娘,无辜回应,媚娘不语,阴冷的眸子紧盯着月芽,半晌,方才松开玉手。

“月芽,你是个聪明人,当日从素庭离开之时,我跟你说的很清楚,自离开素庭那一刻开始,你便是我的人,忠心于我,你在后宫便可安然无恙,如果你选择靠在雪女那边,你该知道我的手段!”媚娘冷声警告,事实上,她亦派人暗中监视过月芽,她的确有在静喻的饭菜里下毒,或许问题出在静喻身上也不一定。

“奴婢时刻谨记媚娘大恩,断不会做出背叛媚娘之事。”月芽垂眸低语,心底却慌乱不安,不为自己,而是怕媚娘会用她不知道的方法对付静喻。

“那就好,这几日皇上出入凤羽阁,可有要事?”直到现在为止,夜离轩依旧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雪女是否能入楚宫这件事已经成了悬浮在她心里的结。

“回媚娘,奴婢不知,这些时日,只要皇上踏进凤羽阁,便会命我和静喻离开,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月芽如实回禀。

“是么……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给静喻下毒,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下去吧!小心行事,莫让静喻抓住把柄。”媚娘嘱咐道。待月芽离开,媚娘长叹口气,眼底的光彩渐渐暗淡下去。

“没想到你真的暗中派人向静喻下毒手?她已经被你废了武功,毁了容貌!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难道非要治她于死地你才能安心?你在怕什么?!”俊冷的容颜寒如冰霜,无名双手紧攥成拳,黑眸迅速染起暴戾的怒意,就在前几日,他还恬不知耻的去求静喻放过眼前的女人,可如今,若静喻真的出事,他要如何安放自己昧着的良心!

媚娘闻声一震,眼底的慌乱在片刻之后恢复如初,朱红樱唇微勾起一抹让人生厌的弧度

她活一日,我就会害怕

“是啊,我就是要静喻死!她活一日,我就会害怕,害怕她有朝一日会东山再起,会像我当年狠心对她那样的对付我,我这是未雨绸缪,无可厚非。”媚娘悻悻开口,心底却不似脸上那般轻松,于她而言,无名是不一样的,纵然她的爱全都给了夜离轩,可无名在她心底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在无名眼中,她不想成为心如蛇蝎的毒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害怕后悔,不觉得太迟了吗?”无名万没料到媚娘不但没有心存愧疚,居然会变本加厉的对付静喻。

“你错了!我从来没后悔过!如果再来一次,我保证不会让静喻活到现在!”冰冷的声音带着让人心寒的语气,无名整个人怔在那里,深邃的眸子失望到极点,若知媚娘如此心狠,再来一次,他定不会再帮媚娘,可不管是对是错,他永远没有机会再来一回。

“我不会让你伤害静喻。”低沉的声音带着毅然的决绝,无名心碎转身,有那么一刻,他忽然觉得身后的人那么陌生,不敢想象,这七年来,他到底在守候着怎样一个女人。

“那就各凭本事!”看着无名转身离去的背影,媚娘忽然觉得心空空的,仿佛有些东西连带着无名的离开而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种感觉让她心慌到极点,只是嘴上,她认不得输。

“如果静喻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亦不会原谅你……”悠然的声音宛如自云端飘进媚娘的耳际,待其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名早已离开。放过静喻?媚娘的心开始动摇,却在须臾之间恢复了最初的冷漠,不是她狠心,是她绝对不能让夜离轩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当月芽忧心忡忡的回到凤羽阁右侧属于自己厢房的时候,静喻正坐在屋内,没有丁点儿声音。

“回来了?”轻柔的声音乍地响起,月芽陡然一震,随后方才听出声音的主人,待月芽将烛火点燃回眸间正看到静喻一脸肃然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月芽心虚问道,回想刚刚媚娘的话,心底不免替静喻担心。

“自然是等你,去见媚娘了?她没难为你吧?”静喻淡淡开口,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月芽自能听出静喻言语中的善意,却不知静喻的态度何以转变的如此之大。无语,月芽反手将门带紧,继而走到桌边,临着静喻坐了下来,眸光微抬,似有疑问的看向静喻。

“郑御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为了我居然肯得罪媚娘,你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无疑是将自己推权利的对立面,值得吗?”静喻柳眉微蹙,彼时对月芽的怀疑早已消失殆尽。月芽恍然,如何也没想到郑谨天会将自己的事告诉静喻。

“是你说的,在这后宫如果站错了队,后果很有可能会死不瞑目,我们做奴婢的,眼睛一定要放亮,如今雪妃深受皇宠,他日必会取代媚娘成为这后宫的主宰,我也只是顺势而为,倒不是刻意为了谁。”月芽轻描淡写回应,眼底的眸光却越发的暗淡。

“你我姐妹,何必说这些违心的话,我知道,是你不忍心帮着媚娘助纣为虐,你不想伤害雪妃,也不想我死于非命,可是你这么糊弄媚娘,她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你想过后果吗?”静喻冷静分析,在知道月芽对自己下毒,又费尽心思为自己解毒的那一刻,静喻就知道,月芽是这皇宫中为数不多的另类,恰巧,却和她是同一种人。

“还能有什么后果,大不了一死,不过你不必放在心上,当日是我为了逃出素庭,所以才会答应媚娘潜伏在雪妃身边,随时向她禀报雪妃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我贪心,不甘留在素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又岂会落得今日骑虎难下的地步,这是我的选择,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在乎。”月芽苦涩开口,既然已经被静喻看穿,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你来承受?如果你这样的要求算是贪心,那我呢?”静喻的声音有些激动,回想自己这五年非人一样的活着,心,便似被人扔进炼狱里在熊熊烈火中不停的灼烧,那种痛,不会有任何人感同身受。

“静喻……”看着那抹蒙在静喻脸上的白纱,月芽忧心开口,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白纱下面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月芽或许觉得她的话只是在安慰自己。

“有件事,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不过现在我告诉你,当年我被打入冷宫,是因为媚娘和无名的合谋陷害,如果不是他们,我在皇宫的地位绝不会比媚娘低,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当初我将媚娘视作亲生姐妹,最关键的时刻,我舍命救她,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叛,不仅如此,为了不让我翻身,她还毁了我的容貌,戳穿我的肩胛骨,我还记得在入冷宫的那一天,我万念俱灰,甚至想到了死,可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媚娘欠我一个公道!”冰冷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静喻双手紧攥成拳,没人知道她对媚娘的恨有多少。

“可以你现在的能力,能自保已经不易,如果不是你没有任何动作,相信媚娘早就下手了!”原本以为静喻是因为失宠才会被打入冷宫,却没想到这其间会隐藏样的秘密,月芽怜惜看向静喻,如果因为离开素庭而答应媚娘为她做事是错误的选择,那她为了静喻而背叛媚娘便是她所做的正确的决断。

“或许吧,不过好在有雪妃庇护着,媚娘就算想要下手,还是有所顾虑的,否则她也不会找你了,若其他人出入凤羽阁,势必会引起皇上的怀疑,正如你所言,现在想报仇还早了些,能活着最好。”静喻淡淡开口,五年的隐忍,已经将她历练成城府极深的女子,每走一步对她而言都要深思熟虑,容不得错一步。

“话虽如此,可不知道皇上还能容忍雪妃多久,再这么下去,我怕雪妃自身难保呵。”月芽苦涩开口,自从分到凤羽阁,她不止一次目睹自己的主子拒绝皇上,有几次,她甚至感觉到皇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虽然每一次都化险为夷,可这不代表雪妃会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纵容到这般地步,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皇上对主子动了真心,第二,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测,那就是雪妃对皇上而言,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清冷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静喻冷静分析,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意要利用雪妃?”月芽不可置信看向静喻,忐忑质疑。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不觉得皇上这些日子来凤羽阁的时候都会让我们离开吗?或许时机已经到了。”静喻淡淡回应,眸色暗淡无光,此刻,她与月芽一样,都无法预料老天会跟她们开怎样的玩笑,她们到底还能依仗雪女多久……

长空月小,夜色朦胧,凤羽阁内室,烛火昏黄幽暗,檀香袅袅如烟。雪女静坐在桌边,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落下一片剪影,手中的玉笛晶莹剔透,散着淡淡的光泽,雪女轻抚着玉笛,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

前面等待她的是无尽的黑暗,就算她能侥幸活到最后,可再见月晓风的那一刻,她更清楚,谁都不能旋自回到最初,把所有的错失遗恨一笔勾销,谁又可以痴心妄想的说重新开始。就算月晓风不计较所发生的一切,就算她能誓死坚贞守自己的节操,只是人言可畏,他们的路又该何去何从。

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雪女的面颊滴滴滑落,落在玉笛上摔成破碎的琉璃,爱的那么深,可缘分却那么浅。

风过,寒意自脊背陡然窜起,雪女眸色微凛,倏的转身,只见那张美的仿佛带了魔性俊颜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若不是雪女顺势后退,两个人的鼻尖都差点儿碰到一起。那一刹那,那张脸在雪女眼中放大数倍速,却依旧光华璀璨到无懈可击。

只是雪女背后抵着翡翠玉桌,就算后退,两人的距离还是让她感到不安,尤其在感觉到那股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面颊上的时候,雪女只觉身体麻酥一片,待其感觉到一抹温软的物体在唇边滑过之时,雪女双目瞠大,登时绕开玉桌,猛的倒退数步,待稳定心神,正欲指责之际,却被来者抢了先机。

碧茹

“这般动作都没牵扯到伤口,看来美人的伤势好了许多呵!”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上官羽邪魅一笑,如桃花般的凤眼迸发着让人耀目的光芒,再配以那身惑人的红裳更衬出他的妖娆绝世。

“你……是男是女?”雪女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上官羽,如是男子,岂会长得比女子还要妩媚万分,若是女子,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着实令人不安,纵然雪女心静如水,可刚刚那一顺间,她仍感觉到自己的心怦然而动。

上官羽:=_=!!“咳咳……若美人分辨不清,在下可以实际行动证明呵。”感觉到上官羽眼中的戏谑,雪女眸色顺间恢复如常,

“不管你是谁,上次若非你出手相救,本宫定躲不过此劫,多谢。”尽管上官羽现在的表情让人自心底不爽,不过却不致惹人生厌。

“救命之恩就只换来一个谢字?美人还真会做生意呢~”上官羽悠然一笑,潋滟魅骨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看向雪女,初见如雪山白莲般圣洁,再见,那张倾世容颜便这么刻在了他的心底,抹煞不去。

“你要什么?”雪女正色开口,眸光清冷无波。

“我想要的刚刚已经自行取了,有所值,有所值呵。”上官羽似笑非笑勾唇,纤长如玉的指尖轻抚过薄唇,大有意犹未尽之感。雪女心知被他戏耍,心底自有几分不悦

“既然索了你想要的东西,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生冷的语气,却让人听起来更似赌气一般,上官羽眸光闪烁,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意,清寂的声音悠然响起。

“自然是舍不得美人,所以才会留下来的,怎么?我这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美人就不打算赏杯清茶吗?”上官羽眼波含烟,一脸委屈的看向雪女,如此卖萌的表情,大有男女通吃之意。

面对这样一副无害的表情,雪女着实提不起气来,只得上前,缓缓提起茶壶为其斟了杯清茶,尽管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但雪女肯定,此人断不会害自己,这是女人的直觉,亦如那个紫裳男子一般,他们或许有来历,却对自己不构成任何危害。纵然有,也不会比夜离轩来的更深。

“美人的茶味道甘醇入口含香,难得一尝,我定要再喝一杯。”上官羽将茶杯端起,一饮而尽,遂将空杯置于雪女面前。雪女见此,不禁好笑

“茶是这样品的?”

“呃……这样喝才有味道,不信美人也喝杯试试!”上官羽微有一怔,唇角旋即浮出一抹笑意。雪女也不在意,便为其又斟了一杯。

“你就不怕这茶里有毒?”雪女悠然开口,美如蝶羽的眸子瞥向上官羽,那样一张殊绝无双的容颜,纵不是第一眼,仍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震撼自心底涌出。

“有毒也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上官羽不以为然,又猛的灌了一杯。

“过谦了,若真比起来,雪女自愧不如。”雪女自顾说着,忽觉有些不妥,忍了片刻,竟然笑出声来。这一笑,千娇百媚,妩媚横生,上官羽不禁看痴了,那如仙子下凡的姿容从此在他心底着了根,再也拂抹不去。感觉到上官羽眸光异常,雪女又为其斟了杯清茶、

“咳……反正这茶也没人喝,都倒给你,也不算浪费。”雪女悻悻开口,言语中尽是调侃,和楚君袖不一样,在面对上官羽的时候,雪女心底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雪女姑且将其看作是同性之间的惺惺相惺。==……

“美人为什么不问我是谁?为何会救你?又怎么会在皇宫来去自如?”上官羽忽然有些好奇,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本正经道。

“你若想说,本宫就是不问,你也会说,你若不想说,本宫就是问了,你也不会说,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本宫看来,这大越皇宫倒像是一棵梧桐树呢。”雪女泰然自若,随手将剩下的茶底全数倒给上官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上官羽眸色微闪,继而抬起凤眸看向雪女。

“咳咳……美人可要记得了,不是所有的落在梧桐树上的都是凤凰,有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乌鸦!”上官羽眸子邪魅肆意,唇角微勾,他很清楚雪女口中的两个,必有一人是楚君袖。雪女闻声抬眸,清澈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子,忽地莞尔一笑

“那在公子眼中,谁才是乌鸦?”雪女岂非泛泛之辈,上官羽既然如此说,想来必是知晓些什么,虽不细问,可她却也知道上官羽的回答。

“美人眼力不是很好么,有像我这么旷世姿颜,华丽彩裳的乌鸦吗?”上官羽微挑剑眉,自诩道。雪女也不作声,只是微微一笑,如月华初绽的笑容颠倒众生。

“这大越皇宫有甚好,不如随我离去,游山逛水岂不美哉?”上官羽饶有兴致的提议,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纠结和紧张。纠结,是因为眼前的女子不是他一人的专属,自己最佳损友楚君袖早就惦记着呢!紧张,是怕雪女会婉言拒绝,他上官羽自出道以来,还不曾被任何女人拒绝过,当然,这不是他的错,长的美该是无罪的吧?

“是个好主意,本宫会记在心里的~”雪女悠然回应,眸色温柔如水,纤长的玉指提了提茶壶,终是无趣搁回桌上,如今自己再无未来可言,本就是被夜离轩训练出来勾引男人的,又何必故作矜持,或许醉生梦死的活着,会少些痛苦吧。于是不管对方是谁,雪女倒也不在意这些言语上的措辞。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却动了真心,上官羽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可雪女的应允却让他得到了最大的肯定。

“美人说的可当真?”深邃的眸子闪动着绝魅的粼光,上官羽兴奋确认。

“自然当真,只是现在不行,本宫还有未完的心愿,待心愿一了,若公子还有这般兴致,本宫自会奉陪,介时天南海北本宫都会伴随左右。”淡雅的声音隐隐透出一丝怅然,雪女甚至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谁,不过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带着自己逃离现实的残忍,别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此刻,雪女岂会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语,却将一个风华无双的男人彻底推尽了寂寞的深渊,爱,难,不爱,更难……

云宵殿内,烛光摇曳,新增的两颗夜明珠将殿内照的宛如白昼,夜离轩端坐在桌边,手中握着一张张宣纸,剑眉时尔舒缓,时尔紧皱,神色时尔凝重,时尔悠然,身后,媚娘一袭轻纱裹体,显出身体的婀娜多姿,凹凸有致。

“君上是下定决心送雪女离开越宫了?”即便看到夜离轩有所行动,媚娘还是有些怀疑。

“只有这些秘报?除了妃嫔和朝臣,楚刑天的喜好丝毫没有?”低沉的声音掺杂着质疑,夜离轩目光不曾抬起,依旧盯着手中的宣纸,恨不得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每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都会让雪女化险为夷,露掉一个,雪女的危险便增了一分。

“君上该知道原因,自从水玲珑离世之后,大楚皇宫行同虚设,后宫三千妃嫔与守寡无异,若说接触楚刑天次数最多的女子,该是之前服侍过水玲珑的碧茹,除此之外,那玲珑殿内无一女子。”媚娘据实回应,纤长如玉的手指慢慢抚上夜离轩的背脊。

“碧茹?这个碧茹可是好惹的角色?”夜离轩凝眸问道,只要楚刑天能够将雪女留在楚宫,就一定会将她安置在玲珑殿,介时这个碧茹便是举足轻重的角色。

“单纯的不能再单纯,如果不是楚刑天庇佑,她怕是活不过十天,大楚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了她的命呢!”媚娘感觉到夜离轩无意与自己行欢,悻悻抽离自己的玉指,缓身坐在对面。

“为什么?”夜离轩侧眸看向媚娘。

“自然是因为妒忌,就算碧茹与楚刑天规规矩矩,可又有谁能证明呵,碧茹夜夜在玲珑殿的内室伺候,同殿而眠,孤男寡女的,难免让人生疑。”媚娘语带双关,似有深意道。

“碧茹是个关键人物,你再让人将她的喜好探听清楚。”夜离轩冷冷开口,随手将宣纸攥在手里,继而起身欲走。

“这么晚了,雪女许是睡下了,君上还是莫去打扰的好。”媚娘心急起身,提醒道。只是夜离轩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大步离开云宵殿。看着夜离轩的身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媚娘樱唇微勾起一抹骇人的弧度,在越宫,她的确不敢贸然对付雪女,可到了楚宫可就不一样了,那里全都是她的人,雪女想活,难如登天。

又要扒你几层皮!

虽已入夜,可百花楼内依旧张灯结彩,歌舞升平,处处弥漫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一阵阵**之声传来,秋月恨不得将耳朵捂起来,早知如此,就该走后门的,只是难得出来一次,她真的很想见一眼灵明。

就在秋月仓皇冲向顶楼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其拉进一个房间。

“啧啧!这小娘子面生的很呐,新来的吧~呦!你们快看,脸还红了,好啊,大爷这儿正需要个雏儿,多少钱大爷这儿有,只要你开个价,大爷决不还价!”粗狂的声音带着一股冲天的酒气喷洒在秋月的耳际,未等秋月开口,一阵湿嚅的感觉自耳垂处弥漫开来。

秋月惊呼,身侧酒气熏天一脸胡茬的男人正纵情吮吸着自己的耳垂,秋月只感一阵恶心,猛的推开男子,转身欲跑出房间,秋月虽有些武功,却谈不上精湛,更何况这种情况,她早已慌乱不已,见秋月反抗,男子更加来了兴致,单手猛的一拽,秋月的身体顺时失了重心,整个人扑进男子的怀里。

此刻,房间内传出一阵哄笑,桌上几个形同烂泥的醉汉色眯眯的看着男子将秋月抱在怀里,男子本欲上床,可在众人起哄之下,猛的将桌上的酒菜掀翻在地,继而将秋月狠压在桌上,几个醉汉见此,幽亮的眼珠子登时散着绿光。

秋月惊慌之余正欲大叫,双手亦拼命挣扎着直取男子喉颈,奈何大男啪啪两下点住了秋月的穴道,这一刻,秋月简直万念俱灰,纵是连死都无从选择。泪,滚滚而下,秋月面色惨白的看着男子,不停的摇头,只是满眼的乞求在男子眼里更像是引诱。

“兄弟们!今天我虎大请客,大家随便吃,不过这第一口嘛,自然由我先来!哈哈哈~”猥琐的声音带着冲天的酒气喷洒在秋月脸上,此刻,男子已然爬上方桌,整个身体猛的压在秋月身上,桌边那些醉汉看到这种场面,个个兴奋不已,双手亦不安分的伸向秋月的娇躯。

“好滑的皮肤啊!老大,你今天可挑了个上等货色!”孙二粗鄙的双手摩挲着秋月的面颊,湿滑的舌头慢慢伸向秋月的樱唇。名曰虎大的男子亦不着急,此刻,正眯眼看着孙二强行撬开秋月的樱唇,秋月只觉胃中一阵恶寒,只是浑身动动弹不得,只任由眼泪汩汩而落,身侧的几个大汉见此,亦不甘势弱,另一双手已然顺间秋月的长裙自下而上探去。

“麻烦!”另一醉汉猛的较劲,只听‘档~’的一声,秋月身下的长袍已成碎片被人抛向空中,眼看着一双娇嫩细滑的玉腿呈现在众人面前,剩下的醉汉自然眼冒绿光,手嘴齐上。

莫大的屈辱顺间袭来,秋月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此时此刻,又有谁来救她!灵明……秋月对不起你……

这样群魔乱舞的情景,让压在秋月身上的大汉热血沸腾,只见男子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狠狠揉捏着秋月胸前的丰盈,或许是隔着衣服,男子粗眉一皱,猛的用力将秋月的衣服撕扯成无数碎片,一片淫笑声顺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老大!您还等什么呐!快要了这小妮子,回头也让咱们兄弟尝个鲜儿啊!”桌下的醉汉说话间已然褪下自己的裤子,其余几个醉汉更是跃跃欲试。

“好!既然你们这么想看我虎大的熊威,今个儿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待老子解了她的穴道,好让你们听听这小妮子的叫声有多动听!”男子咧嘴大笑,啪啪两下又解开了秋月的穴道!

“救命!快来人啊~~”秋月得了自由,哪里肯就范,奈何三四个男子将她双手双脚束缚住,身上,男子双手猛的扯掉秋月身上最后一丝遮掩,突如其来其来的凉意让秋月心如死灰,若再不死,她岂有清白留下,思及此处,秋月眸光乍寒,就在她欲嚼舌自尽之时,男子却早有准备,双手掐住秋月的玉颈,不轻不重,刚好能阻止她自寻短剑

“小妮子,何必这么想不开呢,大爷一会儿就带着你一起欲仙欲死,尝过那滋味儿之后,爷保证你还想来第二次,不过你放凡,爷的几位兄弟都不是白给的,今天肯定让人满意就是!”男子说话间,已然开始褪下自己的长袍,众醉汉看的难受,双手亦不安分的开始伸手秋月胸前的丰盈,眼见着男子就要攻城略地,就在此刻,只听房门猛的被人踹开,一身着素衫的男子赫然站在门口,在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男子赤眼欲裂,双手攥起的拳头咯咯直响。

方桌上,秋月泪如雨下,双眼紧盯着来者,此刻,秋月身上的男子一脸猥琐的看向冲进来的不速之客

“兄弟可也是来尝个鲜的?今个儿爷高兴,待爷尝完了,少不了你们的!”男子说话间,双手依旧在秋月胸前纵情蹂躏,只是下一秒,男子的手便不知去了何方,喷洒的鲜血猛的落在秋月几乎丝毫无挂的胸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压在秋月身上的男子先是一怔,随后只觉一阵剧痛铺天盖地袭来,整个人眩晕倒地,哀嚎大叫。正所谓酒壮怂人胆。身侧醉汉见状个个怒气冲天,全数离开方桌朝男子冲了上去。

此刻,方桌上的秋月登时起身,美如蝶羽的眸子带着嗜血的杀意跳了下来,双手迅速扯下幔帐围在自己身上,随手抄起被大汉摔碎的瓷片,陡然到了已然失了双手的大汉面前,冰冷的眸子迸发出绝顶的愤怒。

哀求嚎叫声此起彼伏,秋月拼命将瓷片插入大汉的身上,从上到下,几十处血洞,秋月拼命的刺着,眼中一片血红,此刻,冲进来的男子已然结果了年有的醉汉,那些醉汉死均是被砍了手脚之后一剑毙命,此刻,男子急匆走到秋月面前,将身上的披风裹在秋月身上

“月儿,他已经死了,别刺了!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仿佛没有听到男子的安慰和自责,秋月只顾将瓷片刺进虎大的身体里,每一次的拔起都会带起血肉横飞,直到秋月筋疲力尽,方才停手。

“月儿,你没事吧?”男子将秋月护在怀里,看着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心痛欲绝。此刻,秋月方才晃神,待认出眼前男子之时,秋月突然放声大哭,扑进男子的怀里。

“灵明……”就在此时,房间被人自外面打开,老鸨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登时昏厥过去,身后,那抹紫裳凝眸片刻,待看到秋月之时,心中已经然然。

“安抚好秋月,随后来见我。”清越的声音淡淡响起,楚君袖随手将房门紧闭,示意不让任何人接近,之后又派了几外心腹探查那几人的底细,若无背景便随便扔到乱葬岗喂乌鸦便是。

差不多两个时辰,房门被人轻叩了两下,

“进来。”楚君袖搁下手中茶杯,眸光看向来者。

“秋月如何了?”楚君袖忧心开口,他如何也没料到秋月会从正门而入,这百花楼看似歌舞升平,可里面的各层的勾当着实露不得面,秋月这般贸然冲进来,遇到这种事儿也不算是意外了,只是秋月好歹也是大楚人,而且是苏月容最倚重的丫鬟,若真出了什么事儿,那苏月容又岂会善罢甘休呵。

“回王爷,秋月还好,只是有些激动,属下已经安抚她暂且休息了。”俊冷的容颜依稀可以感觉到当时的煞气,灵明据实开口,脸色明显苍白许多。

“她没说因何而来?”若不是有重要事情,苏月容又岂会冒险让秋月出宫。

“没有,秋月回房之后不言不语,待她睡醒之后,属下便带秋月过来。”灵明眸光暗淡,心底却在纠结刚刚的一幕,如果不是隐约听到秋月的叫声,后果不堪设想。

“罢了,她若有事,告诉你也是一样,你先下去陪她,莫让她出什么事才好。”楚君袖吩咐道,他很清楚,灵明之所以执意要留在大越,十之八九是舍不得秋月这丫头。灵明闻声拱手告退待房门紧闭一刻,楚君袖眸光微闪。

“等你好久了!”楚君袖话音刚落,那抹红裳便已坐在方桌对面。

“你还敢出来?若是让白凤找到你,不知道又要扒你几层皮了!”楚君袖好意提醒,却换来上官羽杀人鞭尸的目光。

“咳咳……我当初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发誓!这些天你辛苦了,喝茶~”楚君袖见上官羽眼露凶光登时噎喉,一脸殷勤的为其斟茶。

“绝杀呢?”上官羽随手接过楚君袖手中的茶杯,似有深意道。

“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儿去了,反正有些时候没露面了。”楚君垂眸品茶,薄唇微抿,不管绝杀做的多过分,可他终究是暗影流杀的人,若是被上官羽杀了,皇兄岂会善罢甘休,自己又不能从中斡旋的太厉害,真要引起大楚与幽冥宫的纠葛,实非他所愿。

掘他祖坟挨个鞭尸

“现在谣言不攻自破,绝杀那小子又岂会在乎我当日之语,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怕是要对雪女动手了!你好自为知吧!”上官羽悻悻开口,心底却不比楚君袖轻松,他固然不会让雪女身处险境,因为雪女是第一个他渴望与之畅游天下的女子,也应该是最后一个,思及此处,上官羽狭长的凤目微瞥向楚君袖

“其实……你真的有那么爱雪女吗?亦或是你爱的是那个水玲珑?”上官羽邪魅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楚君袖的回应,这世上,还有比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更让人无语的事情吗?

“我是爱过玲珑,那种爱或许是求之不得,所以不甘心,可雪女不一样,虽然她长的与水玲珑无异,但由始对终,我都没将她当作玲珑,她身上的坚忍和淡然无一不让我折服,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我无法看到她受伤害而坐事不理。”深邃的眸光闪烁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情愫,楚君袖狠叹口气,不管是水玲珑还是雪女,都是他此生躲不过的劫。

“这样啊……那如果雪女对你没有感觉呢?”上官羽依旧不甘的继续追问。

“她有这么说过?”楚君袖眸光微闪,狐疑看向上官羽。

“呃……我只是猜测,怕你是一厢情愿嘛。”上官羽微耸肩,悻悻回应,心底却莫名纠结。

“我不怕一厢情愿,就算雪女无心于我,我亦会守在她身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如今绝杀既已识破你与雪女的关系,想来不会再有顾忌,我这就到皇宫走一趟!”楚君袖剑眉紧蹙,陡然起身。却在纵身前被官拉了回来。

“你这般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其实……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上官羽的桃花眼微眯成一条缝儿,薄唇勾起的弧度引得楚君袖一阵哆嗦。

“咳咳……绝杀的命是万万要不得的,否则我没办法在皇兄面前交差!”楚君袖率先表态,不得已道。

“我从来没说要了绝杀的命啊?”上官羽微挑剑眉,细长的桃花眼依旧散着让人心寒的光芒。楚君袖被那双眼看的下意识噎了下喉咙,等待着上官羽接下来的语出惊人。

“若是他瞎了双眼,或许就不会把暗器发的那么准了吧?”上官羽一脸无害的看着楚君袖,妖孽般邪恶的笑容渐渐浮出水面。楚君袖=_=!!

“那还不如杀了他呢,一个杀手没了双眼,和废人有什么区别?此法不通!”楚君袖登时拒绝,他与绝杀虽无交情可言,可总归是习武之人,有些惺惺相惜也不为过。

“你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说废了他的双眼,只是让他暂时失明,以解燃眉之急罢了,待事情过去之后,给他解药不就得了!”上官羽说话间,自袖内取出一个雕刻精致的淡绿色瓷瓶摆在桌上。楚君袖剑眉微挑,伸手拿起桌上的瓷瓶,似有怀疑的看向上官羽。

“放心,我上官羽总算是个人物,言出必行,这东西只能让绝杀暂时失明,只是这下毒可就是你的事儿了!”上官羽悻悻开口,身子随意倚在软椅上,眸色慵懒的看向楚君袖。

“为什么?”楚君袖不以为然,

“你觉得我可以和绝杀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吗?我可不确定自己有这样的觉悟,这毒需以碧螺春一起服用,待半个时辰之后方才起效。”上官羽薄唇微抿,眼底的狡黠一闪而逝。楚君袖闻声微怔,眸子紧盯着手中的瓷瓶,既不能让绝杀伤害雪女,又不得罪皇兄,也只得如此了,虽然有些不的道,可却是两全其美之法。

“既然如此,暂且试试吧!”楚君袖终是横下心来,他已经错失水玲珑,定不能再让雪女有事。就在楚君袖点头应允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您不能进去,楚公子不在里面呐~”老鸨看着眼前这位眉清目秀,身段妖娆却一身男子打扮的白凤,不禁唏嘘,纵是再好的条件也被这性子淹没的无影无踪了。

“不在我就不能进去了!不想挨揍就让开!否则我这拳头可不长眼!”声音寒蛰,气势恢宏,这般气场岂是一个老鸨可以抵挡的,见白凤挥舞拳头,老鸨登时缄口,开玩笑,她这副骨架怕是禁不起那榔头一下,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理念,老鸨很是顺从的退了下去。

房间内,上官羽和楚君袖面面相觑,上官羽暗叫不妙,纵身欲自窗户跃出去,奈何才一起身,便看到幽冥宫最是难缠的两位长老,正堵在窗外,一脸你死定了的模样看着自己。

当房门被再次踹开的时候,楚君袖嘴角抽搐,以手扶额,这门才换了没十天呵,默哀中……

“白副宫主!您来的正好,我这好不容易才将上官兄留下,你们有事慢聊,在下这就去给您沏茶!”楚君袖果断与上官羽划清界限,一脸嬉笑着走到白凤面前,面对那张冷如玄铁的娇颜,楚君袖那双带着无限同情的目光落在了上官羽身上,此刻,上官羽那双凤目正喷火似的看着自己,楚君袖微耸肩膀,表示很是无奈。

见白凤没有反对,楚君袖以迅雷之速遁走,房间内忽然一片寂静,静的有些诡异,上官羽直直站在那里,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白凤想见宫主,还真比见阎王还难呢!”白凤的声音和她此刻的表情一样,冷的让人自心底窜出一股凉意,上官羽一脸惊讶,佯装费解般看向白凤

“副宫主这是何意,我怎地也比阎王好见啊~”==…(上官羽:俺可不想和阎王划等号啊!)

“白凤倒不觉得,想见阎王,死了便是,可想见宫主,却不那么容易。”白凤冷声开口,继而走到上官羽对面坐了下来,窗外,两个幽冥宫的长老很是识相的闪身上了房顶。

“哪有哪有,我这几日不过是离开皇城云游了一番,外面风景果然一片大好啊,本宫主这一趟回来,顿时感觉人也清明不少。”上官羽信口雌黄,一脸陶醉。

“哦?那宫主怕是不知道皇城发生的事喽?也不知道现在市井上盛传的那些流言蜚语?”美如蝶羽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白凤狐疑开口,唇角抿起的让人心寒的弧度。

“呃……应该不知道吧……”上官羽终是心虚,乖乖坐在白凤对面。接下来的谈话似乎变得不那么轻松了。

“既然宫主不知道,那白凤就原原本本的说与宫主知道,最近皇城内外,包括大越后宫,无人不知道幽冥宫宫主曾向人放话,大越雪妃他日必是幽冥宫的宫主夫人,若欺她,便是与幽冥宫过不去!”平淡的声音渐生出一丝寒意,白凤眸光幽冷,落在那抹红衣翩跹上时,心底莫名升起无尽委屈。

“咳咳……竟有这般荒唐之事?”上官羽凤眸圆睁,佯作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