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各执一词,如今让朕到底相信谁?”夜离轩薄唇轻抿,正色道。

“月芽!在皇上面前切不可胡说!皇上,是微臣的错,求皇上赐微臣死罪!”郑谨天急急开口,跪着倚到月芽身侧,双眼迸发着必死的决心。

“不是!皇上,若非月芽有心勾引,郑御医岂会垂怜我这等卑贱奴婢,郑御医只是一进糊涂,月芽求皇上开恩,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看着郑谨天坚定的目光,月芽眼中含笑,纵是死了,她亦无怨无悔。

“微臣不是一时糊涂,月芽,不管你是宫女也好,是奴婢也好,可在谨天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谨天终此一生能与你相知相爱,是老天爷对谨天最大的恩赐,便是到了黄泉路上,谨天也会心存感激!无你在,生亦何欢!有你在,死亦坦然!”决然的语气,刻骨的表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郑谨天只想将一辈子的爱全都说与月芽。

‘生无遗忧,死亦坦然……’雪女的脑海里顿时回荡起月晓风当年的誓言,那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容颜是那样的坚定执着,只为这一句,他付出了太多。心,似被线细细密密的缠绕着,随便拨动一根,便会有痛彻心扉的感觉。她能深切感受到那种生离的痛苦,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月芽与郑谨天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媚娘从来不是女人

“谨天!这又何苦,活着还有希望,月芽不想你死!”含泪的双眼透着太多的满足和感激,月芽泪如雨下,心底已然明了,若自己死,眼前的男子亦不会独活。

“可知没有你,谨天生不如死!”此刻的郑谨天再也不顾及夜离轩的存在,直直将月芽揽在怀里,那样紧的相拥抱,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他们分开一般。

“好一对不知廉耻的奴才!皇上,如果这种场面还不能证明问题的话,媚娘可以传老嬷嬷为月芽验身!”阴冷的声音与此时的场面格格不入,媚娘寒声开口。

夜离轩无语,纵是他在看到郑谨天与月芽彼此相依的时候都有些动容,难道媚娘就没有一丝感动么?夜离轩有些费解的看向媚娘。

“皇上……”雪女正欲开口为其求情,却被夜离轩抢先一步。

“宫中出了这么对情比金坚的鸳鸯,媚娘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清冷的声音悠然响起,夜离轩微挑的眼角下意识扫过雪女,他不想让雪女开口,他要让雪女知道,只要她想,即便不说,自己都会成全她。

夜离轩的态度让媚娘愕然甚至震惊,她万没料到夜离轩会如此的语出惊人,若在以往,这等事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将二人拖出去杖毙即可,可现在,夜离轩明显在为两人开脱!媚娘的目光陡然射向雪女,心,似被毒蛇狠狠啃咬,那种痛,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感同身受。

“皇上这般说,倒是媚娘的不是了,可这宫规非媚娘所定,既然有人违背宫规,媚娘有责任将此事禀报皇上,至于皇上怎么处治,但凭皇上喜好!”媚娘眸色幽冷,言辞中大有指责夜离轩爱屋及乌之意。

“你做的自然没错,不过宫规是人定的,朕身为一国之君,现在便废了这条宫规,听闻后宫中还有将宫女配给太监做对食一说,如今也一并废了!李公公!”媚娘的语气激怒了夜离轩,他原本只想大事化小,让雪女感念他一片苦心,可此时,夜离轩很想让媚娘找准自己的位置。

“老奴在。”门外,李公公恭敬走了进来。

“朕要你现在便去拟旨,废除宫女与太监对食的规定,若宫女有心仪之人,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均可免其宫女身分,准其离宫!”冰冷的语气透着王者的威严,夜离轩冷声开口,一侧,媚娘脸色骤然惨白,她知道雪女在夜离轩的心里占着很重的分量,却没想到这分量比她想象的还要重上百倍,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可以置百年宫规于不顾,想也不想的便将其废除。这叫她怎能不恨。

李公公闻声退了下去,地上,郑谨天与月芽惊喜万分,双双向夜离轩叩拜谢恩。

“你们起来吧,如今朕废了这条宫规,你们该是没什么顾虑了,月芽,朕准你留在凤羽阁继续伺候雪妃,若……”夜离轩还未说完,雪女已然跪倒在地。

“皇上大恩,雪女感激不尽,只是皇上刚刚颁下旨意,臣妾断不可坏了规矩,凤羽阁有静喻一人足以,雪女求皇上让月芽离宫!”清越的声音蕴含着掩饰不住的感激,雪女很清楚夜离轩废除宫规只想保住自己最在乎的月芽,只是留月芽下来却是万万不可,他日自己与静喻离宫之时,必会牵连月芽,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先把月芽送出皇宫是最好的选择。

“既是爱妃开口,朕自不会勉强,月芽,朕现在便去除你宫女身份,随时离宫。”夜离轩言闭,月芽与郑谨天又是一阵感激涕零。此刻,媚娘的脸上已是青紫难辨,双手握拳,连指甲嵌进肉里亦不自知。

“媚娘,扶朕回云宵殿!”在看到媚娘脸上的狰狞时,夜离轩冷冷开口,继而起身离开,媚娘自是扶在身侧,离开时,怨毒的眸子狠扫过雪女的脸。

待夜离轩离开,雪女如释重负,继而让郑谨天起身,亦将月芽拉在身侧。

“谨天,如今本宫将月芽交给你,你定要答应本宫善待月芽,知道吗?”雪女紧拉着月芽的手,分别总是令人伤感,可想到月芽找到一生的幸福,那中伤感也变得小而不言了。

“微臣叩谢雪妃成全之意,若无您,微臣与月芽早已命下黄泉!请受微臣三拜!”郑谨天正色开口,继而跪在雪女面前,一侧,月芽亦与郑谨天同跪,尽管雪女阻拦,二人还是恭敬向其三叩首。

“与本宫还这般客气,快起来!月芽身子本就不好~”纤长的睫毛沾染着滴滴晶莹,雪女不是性情中人,可这般场景还是让她忍不住落泪。

“娘娘,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虽然皇上已经下旨让月芽离宫,可微臣还是想带着月芽远离皇城,御医的职位对谨天来说并不重要,如今,月芽的安危才是谨天最在乎的!还求娘娘体谅。”郑谨天恳求道。

“谨天!御医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职位,你真的要放弃吗?”此事亦在月芽意料之外.

“月芽,本宫真是庆幸你找对了人。郑御医的顾虑亦是本宫的顾虑,媚娘在你们身上丢了颜面,以她睚眦必报的个性,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早早离开皇城,天涯海角都好,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至于皇上那面,本宫会为你们搪塞过去!”雪女点头应允。

“可是奴婢怕媚娘会对您不利!”月芽忧心道,眼中尽是担忧。

“有皇上在,她不敢把我怎么样!月芽,你现在已经不是奴婢了,如果不嫌弃,在离开之前,叫我一声姐姐如何?”雪女樱唇微抿,清澈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华彩,在这大越皇宫里,她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有了为自己连命都不要的姐妹。

月芽闻言受宠若惊,登时泪流满面,再度叩首

“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看着郑谨天搀扶着月芽离开,雪女心底不禁怅然,若非天变,她与月晓风也该如此幸福吧?可若非天变,她又岂知自己对月晓风的爱已经那么深了……

夜离轩在踏进云宵殿的那一刻手臂轻甩,登时抛下媚娘的搀扶,媚娘只觉双手落空,心底已经有了准备,继而将房门带紧。

“皇上……”媚娘正欲开口,却被夜离轩硬生噎了回来。

“不错,你还记得朕是皇上!可惜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当真觉得自己是后宫之主了?”冰寒的声音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夜离轩剑眉紧皱,冷眼看向媚娘。

“媚娘不敢……”面对夜离轩的质问,媚娘垂眸不语,心底却似被人狠揪着疼,就因为这该死的身份,她连妃嫔的封号都没有,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只是个贵人,也不想享受这日日住在云宵殿的荣宠,至少那样,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雪女抢这个男人。

“不敢?看看你今天做的那些事,再看看你满脸的妒忌,现在的你,与那些后宫的女人有什么分别!是否朕让你太过清闲了,以致于你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媚娘,希望你不要让朕为当年的决定后悔!”夜离轩字字如冰,将媚娘所有的希翼顺间摧毁,是呵,她不过是夜离轩用来操纵派往各国细作的棋子,一个无心的女人,又怎可妒忌,原来,她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呵。

“媚娘自知身为人臣,当鞠躬尽瘁,不管主子如何,至少媚娘该尽忠职守,此事媚娘有错,皇上若责罚,媚娘毫无怨言!”冰冷的眸子透着几分不甘和委屈,媚娘冷冷开口,目光直视夜离轩。

“你是在怪朕?”夜离轩长眸微抬,明知故问。

“媚娘不敢,皇上欲立谁为后是皇上的自由,大越是皇上的大越,媚娘能做的只是协助皇上守这江山,至于守不守得住,还是要看皇上!”媚娘终于怒了,言语中少了几分谦恭。

“你言外之意,朕若立了雪女,便是毁了大越江山?朕倒不信,一个女人可以扭转乾坤,那楚刑天不是也有水玲珑么!大楚还不是我大越最大的威胁,况且,男人的宏图伟业本就不该觊觎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面对媚娘,夜离轩自是心虚,只是这种心虚微弱到不足以令他立后之心动摇。

“原来在皇上眼里,媚娘从来不是个女人……”多么伤人的话呵,媚娘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七年了,眼前这个自诩男人的宏图伟业不该觊觎在女人身上的帝王,足足利用了自己七年。

夜离轩语塞,不得不承认,他在利用媚娘,从一开始便是。见夜离轩闭口不言,媚娘心底的委屈如洪水般爆发,眼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只是声音依旧平淡的没有一丝涟漪。

“皇上别忘了,大楚之所以屹立不倒,那是因为水玲珑死了!当日水玲珑在世之时,楚刑天何尝不是冠以昏淫之君的名号!如今的雪女与水玲珑又有何区别!”话已经讲到这里,媚娘已然没有必要婉转开口。

亲朕一下!

“雪女不会是第二个水玲珑,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至此开始,雪女便是大越未来的皇后,你若对她有半点不敬,朕决不饶你!还有,云宵殿到底不是你久居之地,朕明日叫李公公为你打扫出一处宫殿。以后这云宵殿,没有朕的旨意,你便不要进了!朕现在离开,你收拾一下!”冰冷的声音宛如万年雪峰般寒冷,媚娘心脏骤停,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险些让她昏厥过去,可偏偏天不随人愿,此刻的媚娘那么清醒,过往的七年时间,她都没有现在这么清醒过。

眼见着夜离轩就要离开云宵殿,媚娘忽然开口。

“君上~”夜离轩闻声止步,回眼间,正看到媚娘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雪白的酮体在玄棘天珠的映衬下散着莹润的光芒,高挺的前胸,如柳的细腰,修长的玉腿,那曼妙身姿的每一处都曾留下过自己的温度,夜离轩的心终于有所动容。

“朕不想你一错再错,你该明白朕的苦心……”留下这句话,夜离轩依旧转身离去,留下的,只有媚娘颗碎了的心,和眼中陡然升起的杀意。

陋室,无名正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待其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欲起身开门之时,房间陡然被人踹开。

“媚娘?”无名狐疑开口,不解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只见媚娘眼圈儿红肿,脸上有明显哭过的痕迹,就在无名再欲开口之际,媚娘陡然一个箭步冲向无名,柔润的樱唇猛的覆在无名的嘴上,她用力的索取,用力的吮吸,用力的啃咬,只为证明自己的存在,无名呆怔一处,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下一秒,无名惶恐般推开媚娘,眼中尽是惊恐

“媚娘!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名后退数步,心惊询问,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一错再错。媚娘依旧不语,双手猛的扯开自己的华裳,曼妙的身姿毫无遮掩的呈现在无名面前。

“要了我!就是现在!”媚娘冷冷开口,一步步走向无名,在无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媚娘的手已然伸进了无名的胸膛,另一只手则顺着无名的腰际探了下去。

“呃……不行!媚娘!我们不可以这么做!快松手!”无名表情纠结,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那种自心底的渴望正慢慢攀升。

“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是爱我的么!从七年前开始,你已经开始爱了吧!现在我便成全你!!这是我自愿的!要了我!快!”媚娘很有技巧的褪下无名的长袍,滑腻的身体紧紧贴在无名身上,如一条水蛇般将无名缠的死死的,媚娘微眯着凤眸,忘情舔舐着无名精装的胸膛,此刻的她,只想放纵,只想堕落,只用欲仙欲死的情欲来麻痹自己。

“不要……”无名的声音越发的沙哑,身体的某处已被媚娘挑弄的蠢蠢欲动,直到残存在无名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淹没的时候,无名不再拒绝,变被动为主动,将媚娘抱起后,重重的压在床榻上。明知是错,可他却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即便结局万劫不复,他认了……

梅贤阁

苏月容端坐在桌边品着清茶,长翘的睫毛微颌着看向眼前的秋月

“绝杀还是没有消息吗?灵明那里也没有线索?”

“回娘娘,据灵明说,自从上次到现在,绝杀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奴婢当真觉得绝杀已经凶多吉少了。”秋月恭敬回应,眼底透着一丝惋惜,毕竟是暗影流杀的第一杀手,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

“未必,若绝杀有事,死也该见到尸体,姑且让灵明再找找吧,皇上将此人交由本宫调配,若他有事,本宫倒不好向皇上交待了。”苏月容嘬了口清茶,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娘娘,现在各司均接到旨意准备封后大典所需之物,这是不是代表着雪女不会再入楚宫,那倒省事了。”秋月狐疑道。

“或许吧,这回夜离轩倒是来真的了,只是封后大典一日未到,我们便要小心留意,没人敢保证夜离轩有没有声东击西的意思,对了,媚娘那边儿就没什么反应吗?”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苏月容很难想象夜离轩会对雪女动了真情,若真如此,这也是好事,所谓红颜祸水,有了雪女,相信大越分崩离析的日子也不远了。

“奴婢险些忘了,刚刚奴婢自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听到李公公吩咐一班太监将久未修葺的绵泽宫打扫一新,说是皇上赐与媚娘的!没想到雪女还真有手段,还未当上皇后,便拔除了这么个眼中钉!”秋月不禁感慨。

“未必是雪女有手段,或许是夜离轩太想表达自己对雪女的忠诚,所以才会拿媚娘开刀,当年皇上不也曾为了水玲珑欲废黜六宫吗?就算群臣反对,他仍要一意孤行,若非水玲珑出面阻止,岂会有本宫的今日!说起来,本宫还要谢谢水玲珑呢!”苏月容眸光骤寒,回想当日楚刑天眼中的决然,她的心便没来由的痛至肺腑。

“那些都是前尘往事,娘娘提它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如今皇上不是已经悬崖勒马,视娘娘为至宝了么。”秋月劝慰道。

“是吗?相隔几千里,本宫都快想疯了却偏偏见不着,摸不到,这也算是视为至宝?”苏月容自嘲回应,纵然彼时楚刑天曾发誓会立自己为后,可如今几个春秋,除了她,有谁还会记得那些誓言?

“娘娘……”秋月欲言又止,此刻,她亦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主子。

“秋月,本宫已经决定,雪女封后之日的前夜,我们便潜伏出宫,回大楚!”冰冷的声音透着绝顶的坚定。女人最好的光景,她只想与自己深爱的男人共度,如今的苏月容,自知已经没有几个年头可以虚度,而且,她很想有一个楚刑天的孩子,因为楚刑天曾答应过她,她会成为皇后,她的孩子会成为了大越未来的继承人。

“娘娘?这会不会太唐突了?而且皇上那面似乎也没有让您回去的意思?奴婢只怕……”秋月不可思议看向自己的主子,纵然有多想,可皇命难为,主子就这般回去,后果并不乐观。

“怕什么!五年了,本宫为大楚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也该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而且本宫已经没有几个五年可以挥霍了,若再晚个几年,本宫只怕到时候,就算本宫愿意,老天爷也未必会赐给本宫一个孩子!这件事本宫已经考虑的很周详,你不必再劝,你只需找机会告诉灵明做好准备,切记,此事万万不可告诉齐王!”苏月容冷静吩咐,对楚君袖,她必须提防。

秋月心知主子思楚心切,多说无意,只得听命行事。

床榻上,媚娘香肩半露,染着水雾的眸子空洞的看着前方,许是太过兴奋,无名在一翻云雨之后竟然昏了过去,此刻正压在媚娘的曼妙的身段上。

“呃……”感觉到身体如同散架一般,无名下意识欲伸出双臂,却在睁眼间,方才回想起刚刚的春光无限。

“对……对不起!”无名面色尴尬,眼中尽是愧疚,正欲起身离开媚娘之时,却被媚娘藕臂紧紧缠着。

“别走,我好冷……”媚娘眼神依旧空洞,樱唇叮咛的声音虽然很低,却异常清晰,看着媚娘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名自心底心疼,只是这般暧昧的动作,无名当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再次要了媚娘。

“我只是起来,不会走的!”无名薄唇微抿,在媚娘没有阻拦的情况下,急急起身将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之后又将媚娘的衣衫捡起来搁在床头。

“媚娘,不如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离开大越皇宫,无名情愿对不起皇上,也不想你在这里受这种折磨,谁是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幸福就好,不是吗?”无名动情的拉着媚娘的手,如获至宝般轻轻吻着,他相信媚娘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否则也不会与自己共榻而眠。

“走?走到哪里?心是在这里碎的,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样?他让我心碎,我亦不会让他如愿,若下地狱,又岂会是我一人!”阴柔的声音透着寒彻入骨的冷意,媚娘的唇角忽然划过一抹诡谲的弧度,无名心痛,握着媚娘的手显得极不舒服

“雪女得了皇上的庇佑,你又能拿她如何?就算她做不成皇后,你又能得到什么?”无名苦口婆心,心底依稀存着希望。

“雪女……你怎知我口中的他是她?”媚娘的眸光骤然冰冷,未等无名揣摩出她的话中之意,媚娘已然起身,以迅雷之速将衣衫裹在自己身上,夺步离开。

看着媚娘孤寂的背景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无名如梦初醒!难道……

凤羽阁

“什么?郑谨天为了月芽连御医都不做了?这家伙还真是痴情呢!”夜离轩细细端详着手中的五色莲花,眼中透着一丝赞赏。从来鄙视情种的他,此刻,对爱情倒也有了另一种体会。

“求皇上成全他二人,既然郑谨天有情有义,皇上便不要再追究他不辞而别之罪了吧?”雪女柔声乞求,眼中尽是希翼。夜离轩不语,继而转眸看向雪女,薄唇抿起的弧度带着坏坏的笑。

“亲朕一下~”夜离轩露出如孩子般撒娇的表情,雪女登时一怔,竟不知如何回应。

爱你,不要江山又如何!

“你若亲朕一下,朕便不追究,若不……咳咳,那郑谨天犯的可是死罪。”夜离轩悻悻开口,眸光转回到手中的五色莲花上。看着夜离轩微挑的剑眉,雪女自心底好气又好笑,她甚至在怀疑,眼前的男子真的就是大越的帝王吗?细细看来,原本冷俊的容颜不知何时已如春风般温暖,夜离轩是真的变了,可这样的改变又能怎样呵!

无语,雪女倏的俯身,樱唇在不经意间掠过夜离轩的俊颜,只是夜离轩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快,此刻,她的身体已然倒在夜离轩的怀里,又是一个无言的长吻,深沉炙热的呼吸不带一丝杂质的渡了过来,雪女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吻太过浓烈,让人忍不住陷入其中,出奇的,她竟然不抗拒这样的亲昵,任由夜离轩的吻越发的狂热,辗转厮磨间,夜离轩的薄唇已然含住了雪女的耳垂,深邃的眸子越发的黝黑了几分,他还记得雪女最敏感的地方。

“嗯~”娇喘的声音悠然响起,雪女只觉浑身松软,整个身体毫无重量的倚在夜离轩的怀里,自耳垂传来的麻酥感让她几乎失控,理智渐渐被淹没,剩下的只是这一刻的纵情。听到雪女鼓励的声音,夜离轩的动作越发的大胆起来,一只手穿插进雪女柔顺的发间,扣住她的后脑,不让雪女有半分退缩。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面颊,一路向下,游离至她雪白的玉颈,当指尖触及到那莹润如玉弹指可破的肌肤上时,夜离轩仿佛着了魔般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激荡,透过华裳攀抚到了她的胸前,尽管隔着亵衣,夜离轩却已然感觉到雪女胸前的美好。

“雪女,你知道朕有多爱你么……若为你,朕便不要这江山又如何……”沙哑的声音在雪女耳边呢喃,眸中深处的迷乱和疯狂已然昭示着夜离轩所有的渴望。夜离轩的表白,在雪女的心底激起异样的情潮,多么动听的誓言呵,足以让所有女人为之感动到死。

夜离轩的吻依旧停留在雪女的耳垂上,他很清楚只有这里,才能让雪女有片刻的迷离,只是这样已然满足不了夜离轩自己的索求,此刻,夜离轩的手已然顺着雪女的丰盈向下游移,越过平坦的小腹,辗转伸进了雪女的褶裤内,他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生怕破坏了这美好。

一波波的刺激让雪女彻底瘫倒在夜离轩的怀里,此刻的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挣扎,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直到发簪落地的一刻,那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将所有的美好打断,雪女陡然睁眸,在感觉到夜离轩的手探进自己私处之时,脸上顿时染上两抹羞红,继而挣扎着起身,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落在夜离轩怀里的。

夜离轩没有拉回雪女,只坏坏的看着面颊通红的雪女,眸间闪烁的光芒是那样的光辉灿烂。

“皇上是答应雪女的请求了?”气氛太过尴尬,雪女登时转身倒了杯清茶,径自饮了一杯,顾左右而言他。

“自然,爱妃那么舍得,朕又岂会小气~”夜离轩的声音充满暧昧与挑逗,听的雪女几乎无地自容,自己怎么会沉浸在他的深吻里,现在想来,自己该是中了邪了。

“时候不早了,皇上请回吧!”雪女嗔怒开口,眸子却不敢直视夜离轩,就算不看,她亦能想象到夜离轩此刻的得意。

“爱妃要撵朕走?可是朕不想耶~”夜离轩双手扣于后脑,一脸赖皮的表情与他身上的那身龙袍其不相符。

“那雪女告退!”雪女冷冷开口,继而欲转身离开,却在下一秒,一股强硬的力道将其拽了回来,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夜离轩怀里时,雪女陡然警觉。

“爱妃刚刚可不是这般表情呢!”夜离轩的言辞在雪女听来更像是嘲讽,雪女登时愤怒,正欲挣扎之际,却被夜离轩扶着站了起来。

“朕要等你心甘情愿,这些日子你也不曾休息好,封后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且养足了身体,朕希望朕的皇后在那一天会绽放出举世无双的光彩,你早些睡吧,朕先走了!”清柔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宠溺,夜离轩终是不舍的离开凤羽阁。

就在夜离轩离开的下一秒,雪女突的坐在椅子上,双手陡然抱起茶壶,拼命的灌进自己的嘴里,她很想浇灭心底的悸动,可那种感觉到越发的浓烈!

“你在害怕什么?”低沉的声音自雪女对面传来,雪女闻声一震,双手撩下茶壶的时候,正看到那抹紫裳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俊美殊绝的脸上似覆着一层寒霜,那双眼,透着让人心疼的落寞。

“你怎么会来?”想到刚刚的场景有可能会被眼前之人看到,雪女眸光微闪,似有逃避之意。

“若我不来,又岂会看到雪妃放荡不羁的一面。”楚君袖的声音依旧低沉,当看到夜离轩将雪女吻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本想冲进去与其拼命,可在感觉到雪女欲拒还迎的时候,他的心脏骤停,一种熟悉的感觉慢慢侵蚀着他的灵魂,他仿佛看到水玲珑在皇兄怀里娇羞的表情,终是晚了一步吗?

雪女没想到楚君袖会如此直白的指责和嘲讽,先是一震,而后冷冷开口

“本宫向来如此,你若看不惯,大可不看!而且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恕不奉陪!”雪女陡然起身,不知怎地,被楚君袖如此看轻,她自心底觉得委屈,尽管刚刚她是有闪失。

就在雪女走向床榻的一刻,那抹紫裳倏的闪到雪女面前,双手毫无预兆的揽在雪女纤腰之上,吻,来的浓烈霸道,仿佛要将眼前的女子吞进腹中一般

“放开……唔唔……”就在雪女发出拒绝的声音之时,楚君袖已然顺势撬开她的唇齿,而后肆意掠压,至死方休。雪女拼命的揪打,美眸如愤怒的野兽般瞪向楚君袖,在雪女眼里,楚君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可这一刻,她分明看到了眼前男子的占有欲,那种近似于疯狂的索取让雪女几乎窒息。直到雪女面色透白的时候,楚君袖方才松开。

‘啪~’的一声脆响,楚君袖的左颊赫然浮现五个指印。

“你太放肆了!滚~”雪女怒不可遏的斥责,眸色充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盘旋在她心头,久久弥散不去。无语,楚君袖颓然后退,整个身体倚在床栏上慢慢下滑,直至跌坐在地上,空洞的目光如死水一般紧盯着前方。

雪女柳眉紧蹙,虽然依旧气愤,可在看到楚君袖如此颓然的时候,心底不免生怜。

“你不可以呆在这里,快走吧!”雪女的声音少了几分指责,却依旧冰冷如锥。只是地上之人仿佛失了灵魂一般,一动不动。

“好像生气的人该是我才对吧!你这副表情是给谁看的!若再不走,本宫可要喊人了!”见楚君袖死不吭声,雪女冷冷开口。

“你爱他吗?爱上他了吗?”低戈的声音悠然响起,仿佛自云间传来,飘渺无依,雪女闻声一震,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楚君袖缓缓抬眸,深邃如海的眸子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看向雪女,仿佛正在等待决定他命动的答案般虔诚且紧张。

“你在说谁?”雪女明知故问,心底掠过同样的恐惧和不安,爱上夜离轩?这怎么可能!

“你爱上越王了,对吗?日久生情吧……”楚君袖颓然开口,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让人心碎的寂寥。就在楚君袖艰难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让他心动的回答

“一时的意乱情迷,怎敌得过十载相伴,我承认刚刚有过心动,却仅此而已。”雪女淡淡开口,看似说给楚君袖听,实则每一句都印在她的心底。人非草木,夜离轩为她做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那句‘朕便不要这江山又如何’怎能不叫人感动,可感到的背后,仍旧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如此便好,雪女,你要记得,这个世上有比他更值得你珍惜的人!”楚君袖郑重其事道,眸色闪烁着无比的坚定,他相信自己可以比夜离轩做的更好,更能让雪女幸福。

“你来做什么?”回到原点,雪女狐疑问道,垂眸抬眸的动作掩饰了她心底的苦涩,是呵,是有比夜离轩更值得她珍惜的人,为了这个人,她情愿纵身跳入火海。

“如今越王封后一事已是满城风雨,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是否属实,不过现在看来,此言不虚呵。”楚君袖颓然坐在桌边,本想倒杯清茶,却发现茶壶已空。雪女不言,转身走至楚君袖对面坐了下来,清澈的眸子紧盯着那张宛如仙将的俊颜。

“看我做甚?”楚君袖被雪女盯的心虚,不由的转眸看向别处。

“你认识水玲珑?你喜欢她?”雪女笃定开口,声音异常清冷,在楚君袖回避的目光里,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楚君袖只觉脸上似被人扇了一耳光,比刚刚雪女那一下更让人难以承受。见楚君袖无语,雪女不禁嗤之以鼻

“难怪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枉我还记念你的好,原来你救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是我自作多情了,水玲珑,好美的一个名字呢,可我不是!!你听清楚了,我是雪女!”一股无名怒火顺间燃烧了雪女的理智,因为这张与水玲珑一模一样的脸,夜离轩硬生将自己与月晓风拆散,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因为这张脸,眼前的男子一次次舍命相救,却与自己毫无关系!她忽然恨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好恨好恨!

“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便不要入什么楚宫……”楚君袖心虚道,尽管他从未将眼前的女子当作水玲珑,可此刻说出口,会不会太过牵强。

“你既然知道不是!又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出现在这里?自欺欺人!你可以走了!”雪女愤怒开口,心底说不出的痛苦,她知道不是又有何用?无语,楚君袖知道说什么都无法解开雪女心中的死结,唯有用行动证明。

好主子未必好命!

待楚君袖离开,雪女终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憋闷,放声大哭……

夜色幽暗,月影朦胧,静喻自御医院回来,便急匆走回凤羽阁。偏偏一道身影将她拦了下来。

“楚宫太危险,你若去了,九死一生!”低沉的声音悠然响起,静喻闻声止步,抬眸间,正看到无名一脸正色的站在自己面前。

“上次的事,多谢!”静喻淡淡开口,继而欲绕过无名,却被无名拦了下来。

“如果你不想,我会替你向皇上求情,就说……”无名有些急了。

“不必!静喻的事无需统领劳心,请让开!”静喻的声音依旧冰冷,她不会因为无名向雪女通风报信,就原谅他当年所犯下的罪过。

“你当真不怕死吗?才从冷宫出来,又要跳进另一个火坑,你难道就不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自由?”无名焦急开口,单纯的愧疚,他不想静喻有事。

静喻闻声轻笑,唇角的弧度尽是鄙夷和讽刺

“既然你知道我要入楚宫,就该知道此事静喻作不得主!如果你有心帮静喻,何不去求媚娘,在这里惺惺作态,不觉得恶心吗?还有,烦劳统领告诉媚娘,若静喻自楚宫活着回来,便是她的大限之日。”静喻狠戾开口,如水的眸子闪烁着森寒的冷意,无名无言以对,不由的垂眸,被静喻这般指责,他亦感觉到自己的虚伪,若真心,又何在静喻面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是自己又能怎么办?

回到凤羽阁左侧厢房,静喻双眸骤寒,心陡然悬浮,只见房门的铁锁脱落在地,房门却紧紧扣着,出事了!静喻心中一震,继而走向房门,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因为没有燃烛,静喻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亦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在吗?”静喻试探性开口,双手麻利的将烛火点燃,烛光燃起顺间,静喻不禁诧异非常,只见绝杀一脸正色的端坐在桌边,身侧,叶子聪正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双眼瞪如铜铃,口中塞着异物,此刻正求救般看着静喻。

“此人突然闯进来,杀,还是不杀?”冰冷的声音自绝杀口中溢出,手中的长剑已然抵在叶子聪喉咙。

“不要!”静喻失声惊叫,不管怎样,叶子聪毕竟对自己有恩。绝杀闻声,剑眉不经意皱了一下,继而撩下长剑。静喻见此,方才舒了口气,继而走到叶子聪面前

“我现在把你口中的东西拿下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出声,否则他的剑可不长眼睛!”静喻开口道,叶子聪登时眨眼,以示同意。待静喻将叶子聪口中异物取下之时,只见叶子聪正大口喘着粗气。

“你怎么会进来的?”静喻嗔怒开口,眼中尽是指责,若绝杀当真把他杀了,自己岂不平添罪过。叶子聪不语,只是满脸委屈的看向静喻。

“我在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静喻有些焦急的看向叶子聪,继而转眸看向绝杀。

“我没点他的哑穴。”绝杀悻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