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失心?多么可笑的字眼呵!身为帝王的你又做到了么?既然连你都阻止不了对雪女的爱,任由感情疯长,又有何资格要求我!”媚娘愤然开口,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没有证据,便已定认一切是自己所为,原来无名是对的,静喻根本就是请君入瓮,自己到底还是走进了她们的圈套,不过她不吃亏,纵然是死了,也是以一抵二,她赚了!可唯一让她痛心的是,自己鞠躬尽瘁为的男人,如今竟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朕最后问你一次!雪女在哪里!”心,似被人狠揪着疼,是呵,他的确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彻底爱上了原本只是棋子的雪女,面对媚娘,他该心虚,可此刻,想要见到雪女的渴望已湮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感情。

“媚娘不知!”媚娘冷冷开口,苍白的脸色透着深深的绝望,闪烁着莹光的眸子狠盯着眼前的男子,她倒要看看,夜离轩是如何斩了她的!她要记住这一刻,果有来世,她情愿断情绝爱,做一块冰冷的石头都好过求爱不得。

“这是你自找的!”夜离轩眸色骤寒,其间的光芒闪烁着如困兽出笼般的幽光,手触及腰际想要拔出软剑的时候,夜离轩方才发现,因为封后大典。他刻意将从不离身的软剑卸了下去,如今,这身上还真没有要人命的东西。

“为了雪女,皇上连防身之物都不曾带在身上了么?多么痴情呵!这里是匕首!皇上不是要杀了媚娘么!动手吧!”凄怆的声音蕴含着太多的讽刺与自嘲,自己与夜离轩何尝不是一样,为了爱,她牺牲的绝不比夜离轩少!

看着媚娘咣当瞥在地上的匕首,夜离轩眸色阴暗,薄唇紧抿一线

“交出雪女,朕依旧会像以前一样待你!”夜离轩终究不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媚娘可以悬崖勒马,他自不想亲手结果了自己培养七年的左膀右臂,更何况,各国细作都在媚娘的操控之下,若将她处死,势必会混乱一阵。此刻,夜离轩的理智渐渐占了上风。

“如以前一样?媚娘怎的不明白,皇上若有雪女,还可以夜夜与媚娘翻云覆雨么?还可以在雪女的面前,将媚娘衣衫尽褪,纵情狂吻么?可以么?媚娘要的,是皇上的心!若皇上能给媚娘,那雪女死与不死还有那么重要么?”最后几个字彻底将夜离轩的理智崩塌,死?雪女死了?这样的打击有如晴天霹雳般在夜离轩脑中乍响,他此生只爱雪女,只爱这一个女人啊!

嗜血的眸子再度染上赤红的光芒,夜离轩陡然俯身,自地上捡起匕首,一步步走向媚娘,握着匕首的手发出咯咯的声响。

媚娘终于绝望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带着点点晶莹颌了起来,不忍看,不忍看到自己死在夜离轩的手里,爱了那么久,终于解脱了。

刀起,夜离轩毫不犹豫的插了下去,血,自匕首处汩汩流淌而出,夜离轩双目承瞠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无名?”媚娘闻声,陡然睁眸,眼前的一切让她顺间呆滞,只见无名正挡在自己面前,左侧胸口上插着的是本该刺入自己心脏的匕首。

“皇上……无名斗胆,求皇上饶过媚娘,此事虽与媚娘有关,却罪不在媚娘一人。”无名乞求开口,丝毫不在意自己仍在流血的伤口。

“无名!你走开!此事与你无关!”这一刻,媚娘如梦初醒,拼命撕扯无名,欲让他离开,为了自己的私欲,她已经对不起无名太多次了,这一次,她当真不想让无名连性命都陪上!

“皇上,属下句句属实,事发之时,无名就在当场!”无名绝然开口,若媚娘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自己本就亏欠夜离轩,如今就算死在他手里,便也是赎罪了。

“事发之时?什么意思?”夜离轩黑眸骤凛,此时此刻,她不相信媚娘,却没有理由不相信无名,在夜离轩心里,无名的忠诚无人能敌,若自他口中说出来,却有几分可信。

“回皇上,十日之前,媚娘曾在冷宫园林与雪妃和静喻会面,她们之间还有契约在手!媚娘,还不将契约拿与皇上!”无名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急急催促媚娘,生死攸关之际,若再犹豫,他不敢保证自已还能挡几刀。

“无名……你何必如此!”媚娘心痛看着被自己一次次伤害的男人,心底的愧疚达到了极点。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无名求你,别再犹豫了!”无名低声乞求,眼中透着从未有过的企盼,媚娘无语,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如今自己爱了七年的男人执意要了自己的命,而自己伤了七年的男人却用命护着自己,她糊涂了,这世道是怎么了?媚娘最终起身走进内室,是呵,活着就好,若死了,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待媚娘出来之后,手中攥着两张字笺,一张是她与雪女订下的契约,另一张则是雪女当日给她的自愿书。

“皇上,媚娘的确有罪,但若雪女当真想做大越皇后,便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当日雪女差静喻求媚娘放过月晓风,为此,她情愿依照皇上最初的意愿入楚宫当细作,这里是媚娘与之订下的契约,请皇上过目。”媚娘冷冷开口,目光触及夜离轩冰冷的容颜时,心依旧痛的无以复加。爱,已经那么深了,即便在夜离轩举起匕首的时候,眼前男人的名字仍似被烙铁烫上一般无法磨灭。

夜离轩不语,陡然接过字笺,上面的确是媚娘的笔迹,其内容也与媚娘说的并无差异。

“这只能证明你用月晓风的命逼迫雪女!”夜离轩不以为然,随手将契约丢在地上。

“皇上若不信,这里是雪女写下的自愿书,此事雪女主动,并非媚娘有意逼迫!”媚娘随手将当日雪女给她的自愿书递到夜离轩手里。

当夜离轩拿到自愿书的时候,眼中的光芒渐渐阴沉,薄唇抿起的弧度让媚娘顿觉一股寒意自脚底涌至全身。

是静喻害我!

‘啪~~’的一声脆响,媚娘已然被夜离轩甩倒在地。

“皇上!”突如其来的暴怒让媚娘不知所措,一侧,无名见势不妙,登时爬至媚娘身侧,身下的血已经蜿蜒成一条血河。

“这就是你说的自愿书!”夜离轩将手中的字笺猛的甩给媚娘,媚娘急急攥在手中,脸色骤然惨白。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这上面分明有字的!”媚娘惶恐看着手中的字笺,这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下一秒,媚娘恍然,

“是静喻害我!皇上,媚娘说的句句属实,此事的确是雪女自愿,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想当大越皇后的意思,她的心里只有月晓风!这自愿书分明是静喻和雪女陷害我!皇上明查!”媚娘好不甘心,万没料到静喻临走之前竟然会设计如此陷阱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一刻,她的心忽然颤抖,既然静喻早有准备,那自己派出去的人会不会得手?若她们没死?媚娘不敢想!此刻,保命才最重要!就算要死,她也要亲眼看到雪女和静喻的尸体才会死的瞑目。

“事实就在眼前,你居然还敢狡辩!朕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纵容你!来人!”夜离轩盛怒咆哮,心底的恨陡然爆发。

“皇上息怒,如今雪妃已然离开皇城,直奔大楚,就算皇上现在下旨阻拦,可谁能担保没有万一,彼时雪妃真的到了大楚,皇上若此时杀了媚娘,又有谁会与之汇合,到时候,雪妃的出境岂不危险,皇上三思啊!杀了媚娘事小,雪妃性命是大!”无名双膝跪地,一磕到底。

无语,绵泽宫一片寂静,夜离轩本欲挥下的手终是收了回来,无名说的没错,若雪女当真到了楚宫,那些细作没收到媚娘的命令,自不会接应。

“无名!朕派你率人即刻追回雪妃!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雪妃追回来,明日封后大典之前,朕定要见到雪妃!至于媚娘……”夜离轩正欲治罪,却被无名拦了下来。

“皇上!雪妃和静喻是媚娘安排出宫的,只有媚娘最清楚路线,属下斗胆带媚娘一起追赶,这样机会更大些!”无名提议道。

无语,夜离轩眸光狠盯向媚娘,无名说的不无道理,而且此刻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雪女平安回来才最重要。

“准奏!即刻出发!”夜离轩冷声开口,继而甩袖离开。不怀疑无名,这是他此生犯的最大的错。

待夜离轩离开,无名身形微晃,险些倒在地上,媚娘见此,急急上前搀扶,幽怨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愧疚

“你怎么这么傻,让他杀了我,那样我便解脱了!”媚娘苦涩开口,用力将无名搀扶起来,欲为其敷药。

“不用了,这点血还死不了人!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无名啪啪两下点住了自己的穴位,旋即拉起媚娘便欲离开。

“你不打算去找雪女么?”媚娘狐疑看向无名。

“何苦明知故问!若皇上发现我没带侍卫出城,必会起疑,跟我走,还有一线生机!”无名正色开口,手紧攥着媚娘,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这一刻,媚娘感动的无以复加,没有拒绝,媚娘终是跟着无名一起离开皇城。

夜色渐淡,浩瀚的苍穹上,繁星拼尽全力绽放出自身的光亮,却也敌不过即将到来的日出。在媚娘的执意要求下,无名不得不与媚娘一起,顺着雪女离开的路线跟上去。

树林里,二十几具尸体手脚皆断,一剑封喉,死相惨不忍睹,媚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恨再度如狂草般狂长。

“不可能!静喻不可能会武功的!这些人怎么会死!”媚娘跑到那些尸体当中,一个个的翻找,她多想看到雪女或是静喻的尸体,可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每个尸体都被她翻了过去,结果还是枉然。

“媚娘,别再想了,不管雪女死与没死,都与你再没半点关系,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越宫了,随我浪迹天涯吧,或许此刻,我们已经成了通缉犯!”无名怅然开口,曾几何时,他以为和媚娘一起离开越宫是痴人说梦,可如今看来,倒也算是美梦成真了,只时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不过没到见雪女和静喻的尸体,倒是让他欣慰不已。

“雪女没死……静喻没死?那我岂不是白白失去了一切!我不甘心!不甘心!静喻!你以为你赢了么?错!不到结局,没人知道谁能笑到最后!雪女!静喻!媚娘发誓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媚娘陡然转身,冲着悬崖大声咆哮,这一战,她彻底输了,她甚至赔上了性命。

“媚娘……你还要执着下去吗?且不说雪女和静喻不知所踪,就算知道,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再斗下去了!”无名心痛开口,他没想到媚娘居然这么极端,难道定要输了命才能结束这一切。

“带我回宫!”冰寒的声音自媚娘口中冷冷溢出,无名不可置信的看向媚娘。

“你疯了不成!如今皇上该是发现我没带皇城侍卫出来,想必已经料到我们背叛,正派人捉拿我们!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无名极力劝阻,难得将媚娘救出皇城,他岂容媚娘再回去送死!

“是媚娘连累了你,你不回去,媚娘无可厚非,但是让我就这么放弃,倒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媚娘决然开口,继而朝来时路折返,下一秒,无名啪啪两下点住了媚娘的穴道

“我不能让你送死!”无名正欲将媚娘扛起,不管她是否愿意。

“媚娘的命注定是夜离轩的,你能拦得我一时,却拦不住我一辈子,无名,你该知道我的脾气,若生不如死,媚娘情愿结果了这性命,倒也来的干净。”媚娘的声音出奇的平淡,却在无名耳际引起嘶嘶轰鸣,是呵,他怎会不了解媚娘,自从七年前,他便知道,在媚娘的心里,只在乎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可以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甚至是疯狂的举动,为了那个男人,她已经将自己变得铁石心肠,为了那个男人,她明明不爱自己,却要在深巷里褪尽衣裳的勾引挑逗。

终于,无名解开了媚娘的穴道,默默注视着媚娘,眸光暗淡且空洞。

“对不起,媚娘此生只能负你了!”媚娘垂眸,不敢再看无名的凄怆的目光,就在媚娘转身之际,无名已然跟了上来。

“若我不回去,皇上仍会怀疑,此生不求,但愿来生,你能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低沉的声音悠然响起,媚娘微怔,却见无名已然走在前面。心不动,便不痛,可这世上,或许只有得道的高僧才会做到无情无爱,无欲无求。

果不其然,在无名与媚娘回到皇城之时,夜离轩已然派出两队皇城侍卫分头行事,一队追赶无名,另一队则是想尽一切办法找回雪妃。

此刻,夜离轩正在云宵殿内静坐,阴蛰的眸光带着嗜血的杀意,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挫败,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自心底蒸腾而起,手中的香囊已然被他攥的褶皱不堪,他不相信雪女会骗他,那一吻,分明是有感觉的!他亦不相信无名会背叛他,直到现在,他依旧那么信任无名。可为什么!为什么雪女会消失的这么彻底,若她有心留下,又岂会没有一丝蛛丝马迹。为什么无名只带走了媚娘?太多质疑在夜离轩的脑海里不停的盘旋萦绕,令他百思不解。

“禀报皇上,媚娘与无名求见。”就在夜离轩纠结之际,李公公踮脚走进云宵殿,小心翼翼开口。夜离轩闻声一震,眸光陡然闪出一抹华彩,他们居然还敢回来!

“叫他们进来!”夜离轩薄唇紧抿,随手将香囊揣进怀里。李公公自然不敢怠慢,不过片刻,媚娘与无名先后走了进来。

“媚娘叩见皇上!”清越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媚娘面色静如平湖,缓身施礼间眸底精光一闪而逝。置之死地而后生,若她侥幸逃过这一劫,她发誓,定会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加倍偿还她今日所受之辱,包括夜离轩。

“无名叩见皇上。”身后,无名双手拱拳,低沉的声音透着绝顶的愧疚和不安。

“你们还知道回来!”夜离轩狠瞪着眼前二人,心底的愤怒如火山爆发一般。

“回皇上,无名与媚娘急急追赶一夜,却丝毫没见到雪妃的身影,无奈天已亮,无名只得带媚娘先行回宫,以免误了大事,此事是无名失职,求皇上赐罪。”无名说话间,双膝跪倒在地,有那么一刻,他当真希望夜离轩可以赐他死罪,只有舍了这条命,他才不会一错再错。

必会五马分尸

“回皇上,此事与无名无关,若雪女是按照媚娘的设计好的路线离开大越,以无名的速度必会追上,如果媚娘猜的没错,想来她是对我亦有怀疑,在离开皇城之后,便与静喻另择他路,媚娘恐再追赶下去,也是徒劳,如今雪女离宫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媚娘斗胆求皇上谁媚娘一并离开前往楚宫,媚娘发誓,定会将雪女安全的给皇上带回来。”清越的声音再度响起,媚娘坚定开口,目光直视眼前的男子。

“你要朕如何相信你!”夜离轩剑眉凝皱,不以为然道。

“皇上,属下愿与媚娘一道入楚宫,以保雪妃平安。”一侧,无名亦毛遂自荐,他自然知道媚娘的用意,若再见雪女,必是一番你死我活的较量,他不希望雪女和静喻出事,却更舍不得媚娘身处险境。

看着殿下二人,夜离轩寒眸骤然凛冽,信?还是不信?他犹豫着。

“媚娘自知有罪,七年了,皇上待媚娘不薄,是媚娘索求太多,亦是媚娘忘记皇上彼时的警告,如今皇上不杀之恩已是对媚娘最大的恩惠,如今媚娘可以做的,便是将雪女安全的带回来,以报皇恩,媚娘自入宫后便不曾离开,这副面孔入楚宫必不会有人怀疑,而且楚宫三十八个细作,媚娘都了如指掌,有她们在,媚娘有把握保雪女平安。”媚娘肃然开口,眸光散着坚定的光芒。

许久,夜离轩终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准了媚娘的请求。

“媚娘,你听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让朕知道雪女有任何闪失,就算寻遍天涯海角,朕都不会放过你!”除此之外,夜离轩毫无办法。

“皇上放心,媚娘定不负所望!”心底的石头终于在这一刻落了地,媚娘心中嗤之以鼻,男人呵,从来都是这么单纯的动物,如今她对雪女已然不是因爱生恨,她要的是一口气!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被雪女和静喻玩弄在鼓掌之中,这口气,她一定要出,就算为此粉身碎骨,她都无所畏惧。

“无名,由始至终,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明白么?”夜离轩眸光转向叩在地上的无名,声音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丝包容,既然无名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便说明了无名对自己依旧忠诚。

“属下惶恐!”心,针扎般的疼,无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信任,可这话由夜离轩亲自说出来,他的心更觉愧疚。

“你们下去准备吧,务必在雪女到达楚宫之前将其拦截,雪女平安回到越宫之日,便是你们封官晋爵之时!媚娘,朕答应过你的不会变。”夜离轩似在许诺,可低沉的声音依旧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无语,媚娘俯身施礼后转尔离开,无名亦跟在其后,待二人离开,夜离轩再度掏出怀中香囊,眼底倾泻着无限的悲伤和凄然,生凭第一次在乎女人,生凭第一次受伤,雪女呵,你至少要将朕的心还回来……

离开云宵殿,无名下意识抹拭额头的冷汗,原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皇上居然法外开恩,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害怕,并不是因为自己,自己几次背叛皇上,死有余辜,他只是不想看到媚娘出事。

“媚娘,既然皇上不计前嫌,我们是不是……”无名试图劝解媚娘,却在对上媚娘寒蛰的目光时缄口不言。

“若在以前,他会怎样?”媚娘冷声问道,无名略有诧异,却也如实回应,

“若以前,你我必会被五马分尸。”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恨,一个只在皇宫呆了不到半年的雪女,居然让他连脾气秉性都改了,你相信若雪女回来,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待我?”媚娘嗤笑,眼底透着不屑。无名无语,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媚娘心中的恨,那恨根深蒂固,除非死……

大越准皇后突然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皇城都在议论此事,百花楼内,楚君袖束手立于窗边,一身紫裳被飞吹起,飘起令人心仪的弧度,难怪自己卯时入宫少了那么多皇城侍卫,凤羽阁一片寂静。原来是她离开了?去了楚宫?她就真的那么想当水玲珑的替身么?就算夜离轩不再逼她,她还是要如此执着,有那么一刻,楚君袖忽然在想,这雪女到底会不会就是水玲珑,若不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坚定的要到那个危险的男人身边,若有一天,当她发现楚宫是比越宫更恐怖的存在,她会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雪女失踪一事,成了整个大越后宫热议的话题,不管是太监宫女,还是妃嫔嬷嬷,全都被此事震撼的心都跟着颤动。宫内说法也是各有不一,大致有两种传言,大半人认为雪女是被人虏走的,毕竟此前凤羽阁没少招刺客,还有少数人认为雪女从来都不稀罕大越皇后的位置,她如此做,只想得到自由。

碧水居

“贵人,您说雪女真的是自愿离开?”红秀手端参汤走到白芷晴身侧,不以为然道。在她看来,这后宫的女子没有不想当皇后的,除了她伺候的这位主子。

“有什么稀奇,你当这后位真的那么容易做么?本宫也曾执着过,可如今看来,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未必就是有福之人,雪女的选择在本宫意料之内。走了也好,至少可以不用连睡觉都在提防被害,亦或是害人。”白芷晴稳端住参汤,一饮而尽。

“听外面说,皇上这几日脾气暴躁的很,动辄就把人拉出去打板子,昨日还把御膳房的赵掌事给打了一顿,硬说他做的膳食是苦的。”红秀说话间,眸子刻意瞄了眼宫门,如今整个后宫几乎所有人都想离夜离轩远远的,纵然那些平日里巴不得夜离轩临幸的妃嫔们,也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这些日子,我们要格外小心,能不招惹尽量不去招惹。”夜离轩的反常在白芷晴意料之内。

“这恐怕由不得主子,皇上昨夜刚刚临幸过冯贵人,今日难保不会……”红秀小心提醒。

“你去请王御医过来。”秋水长眸微微眯起,白芷晴轻声道,继而喝下参汤。

夕阳渐沉,新月东升,初春的风依旧强劲,刮的柳枝嗷嗷作响,碧水居外,李公公正急步走了进来。

“皇上口谕,今日移驾碧水居。”尖细的声音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儿,自从雪妃失踪之后,李公公亲眼看着皇上颓废放纵,几日未正常用膳,纵然朝中之事都懒得理会,他看在眼里,打从心里心疼。

“红秀叩见公公,我家贵人得了风疹,王御医才走不长时间,这般身子若伺候皇上,只怕会传染皇上,到时候便是我家贵人的罪过了。还请公公通融。”红秀惶恐开口,心中忐忑不安。

“白贵人得了风疹?那要好生休息才是!此事我自会禀报皇上,相信皇不也不会怪罪。”李公公并未怀疑,继而转身离开。

待李公公离开之后,白芷晴摇曳着自内室走了出来,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红秀忧心开口,急急将宫门紧闭。

“红秀,你猜皇上今日会去哪里?”白芷晴眸光微闪,樱唇抿起的弧度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诡异。

“这个奴婢不好猜,如今皇上是雨露均沾,倒也不分什么贵妃,贵人,而且有宫中传言,皇上前日御花园大醉的时候,在凉亭内强占了一个宫女,事后,幸好有李公公提醒皇上,否则那宫女便白白毁了清白。”红秀据实开口。

“想来那宫女必是欣喜万分,一夜之间便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这等机运,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白芷晴似有深意的看了眼红秀。

“娘娘这次猜错了,那宫女恰巧与奴婢相识,昨日奴婢得空看她,那宫女直到现在都未曾用膳,已然是憔悴不堪,听说皇上不知轻重,伤她极深,而且她宫外还有思挂之人,这都不重要,那宫女哀怨的是封了贵人又如何,许是皇上这辈子就只临幸她这么一次,以后的漫漫长日,她该如何度过。”兔死狐悲,红秀不由轻叹口气,感慨万端。

“倒是个看得开的女子,罢了,若你与她是朋友,无事请她过来一坐也无妨,至少在这皇宫里,还能找个说话的人。”白芷晴眸光略显柔和,想来红秀该不会那般愚蠢的自寻死路才对。

“红秀替水仙叩谢贵人!”红秀闻声,心中大喜,事实上,她与水仙乃同乡姐妹,本有心帮她,奈何自己能力有限,虽然主子与水仙处同一级别,可毕竟也是宫中老人,有了主子作靠山,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妃嫔便不敢轻易欺负水仙了。

“免了,本宫是觉得这碧水居冷清了些,也没怎样。对了,你去探探,皇上今晚去了哪里?”白芷晴柔声开口,待红秀离开之际,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

清风苑,董琳儿一身华裳坐在桌边,眸子不时望向宫外,娇美的容颜透着太多的企盼和渴望

本宫衣服还没脱呢

“雪儿,你去看看,皇上今晚去哪儿有没有定下来?”轻柔的声音显得格外焦急,雪儿闻声,自不敢怠慢,正欲走向宫门的时候,却见李公公自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口谕,今晚移驾清风苑。”一语毕,董琳儿险些自椅子上跳起来,心底兴奋莫名。

“多谢李公公,雪儿,快去准备膳食,待皇上来了,本宫欲陪皇上畅饮一翻。”董琳儿强抑制住心底的兴奋,柔声开口。李公公闻声微怔,回眸看向一侧的雪儿

“娘娘,老奴斗胆一言,这宫女名唤雪女儿着急不妥,若皇上来了……”李公公点到即止,董琳儿自是明白其中含义,如今宫中闹的沸沸扬扬的无非就是雪妃失踪的事情,若不是此事,自己也未必有机会沾到雨露。

“雪儿,你去吩咐御膳房将饭菜送来,今晚就不必伺候了。”董琳儿轻声吩咐。雪儿亦明白李公公的顾虑,想来李公公是怕自己受到牵连,不由的投去感激的目光。

适夜,董琳儿坐在桌边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辰妃叩见皇上。”见是夜离轩,董琳儿登时俯身施礼,玉肩上的薄纱似是无意般脱落在地,雪白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下平添了几分魅惑。

夜离轩无语,漆黑的眸子如深水寒潭般透着让人心慌的冷意,站了许久,夜离轩终是坐在桌边,董琳儿很有眼力的为其斟酒,待自己欲举杯陪饮的时候,夜离轩已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上好酒量,琳儿再为您斟上一杯。”董琳儿依旧陪笑开口,如藕般的玉臂不时蹭在夜离轩坚实的胸前。夜离轩眸光骤黑,单手抢过董琳儿手中的酒壶,未等董琳儿反应过来,已然将一壶酒全数饮尽。

“皇上稍等,臣妾这般为您再斟上一壶。”董琳儿见此,正欲接过酒壶,突然‘砰’的一声,酒壶应声而碎,董琳儿猛的一震,身体却被夜离轩整个扛了起来,直奔内室而去。

夜离轩的粗暴让董琳儿始料未及,可与孙子楚比起来,这些倒也算不上是虐待,此刻,夜离轩推门将董琳儿扛至床边,单手将其推向床榻,董琳儿身体失了平衡,幸有双臂搥在床上,就在董琳儿欲上床之际,忽然感到腰枝被一股重得的力量拉了回去,董琳儿心惊之余,裙摆已然被夜离轩掀至腰际,伴着一阵撕扯的声响,褶裤尽褪。

“皇上……呃!”一股撕扯的疼痛陡然传来,董琳儿甚至还没做好准备,夜离轩的身体已然开始疯狂抽动,不时传来拍打的声响更让董琳儿痛到极点。可除了忍受,她没有任何选择,她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为了得到夜离轩的雨露,她不知向天祈祷多少次,即便疼入骨髓,可董琳儿仍在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受孙子楚的折磨。此刻,董琳儿额头已然渗出汗水,双手紧攥着锦被,拼命承受着这撕扯般的痛苦,泪,氤氲在眼眶里却不曾让它流下来,董琳儿只道成功从来都没那么容易,如今皇宫之中受雨露之人不在少数,就算再痛,她也要让夜离轩纵情之后将种子种在自己的最深处。她要比任何人都快的怀中龙种。

有了这样的想法,董琳儿便再也顾不上疼痛,只是佯装娇喘的刺激着夜离轩的感官,身体亦在迎合着夜离轩的动作。

“为什么要离开我!朕对你不好么!这样将朕玩弄在鼓掌之中,为什么!朕甚至将心都掏给你!”夜离轩低吼出声,眼中的光芒黑的让人毛骨悚然,就算是媚娘威胁,可若雪女心里没有月晓风,又岂会任由媚娘摆布?月晓风!还是月晓风,若月晓风没死,他当真会将月晓风的肉割下来,一片片的塞进嘴里。

此刻,夜离轩的动作越发的疯狂,他将对月晓风的恨全数撒在了董琳儿的柔弱的身体上,双掌狠握着董琳儿纤纤细腰,猛的向后一拽,力道之重,险些将董琳儿整个人都拖拽在地上。

好痛,董琳儿眼泪飑飞,却依旧不敢表现出半点痛苦之色,此刻,她只希望这一切都快些过去,时间按秒计算,董琳儿只感觉眼前越发的模糊,对痛的感觉亦有些麻木,直到夜离轩释放心底所有的暴怒之后,董琳儿亦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董琳儿慢慢睁开双眼,却感觉到身后的人依旧没走,身体的动作不似刚刚那般强烈,那种舒缓让董琳儿享受到了片刻的愉悦,剧痛之后的爱抚最是让人迷乱,想到夜离轩态度的转变,董琳儿心底亦有一丝释怀,于是,她纵情扭动腰枝,单手将自己的衣领解开,没用身后之人动手,她早已将衣裳尽褪,光滑白皙的身段加在迷人的迎合,身后之人早已按捺不住,身子猛的下倾,双手自身后绕到董琳儿的胸前,将其胸前的美好握在手里,尽情揉搓。

“皇上……”董琳儿娇喘唤着,本想翻身上床,却被身后之人拦了下来,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抗拒,董琳儿只得保持最初的动作,不多时,身后男子硬是将董琳儿双臂自床上反手拽了起来,身体的动作越来越快,董琳儿只觉整个人都要被弹出去的时候,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回来,痛已经麻木,剩下的只有对皇后宝座的憧憬,只要想到自己凤冠霞帔人的坐在那个宝座上,接受着众人的朝拜,所有的痛都是值得的。

“啊~~”最后一刻,董琳儿整个身体被人按在床榻上,待男子下床之际,董琳儿方才一脸娇羞的转身,却在看到男子的时候,脸色骤然惨白。

“怎么是你?”董琳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抹熟悉的面孔是她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噩梦,此刻,孙子楚正抿唇提起自己的长裤,漫不经心的瞄向床上的董琳儿。

“不然娘娘以为是谁?若非娘娘喜欢,子楚也不想扮做别的男人,被叫错名字的滋味可不好受呢!不过娘娘的表现倒是出乎意料的满意。”孙子楚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床上一丝不挂的董琳儿,薄唇抿起的弧度让人厌恶到了极点。

“皇上呢?你好大胆!”董琳儿惊恐的环视四周,未见夜离轩半点身影,她忽然有些恍惚,难道刚刚都是自己的幻想?

“娘娘不必多虑,皇上已经走了,属下来时,娘娘正光着某处候着,子楚只觉盛情难却,虽然娘娘体内还留着皇上的余温,不过见娘娘欲求不满的样子,子楚只得再帮娘娘一把。不过娘娘不必感激子楚,子楚也是得了不少实惠呢。”孙子楚恬不知耻开口,邪恶的笑容让董琳儿只觉浑身发麻,眼前这个男人必须死,若他不死,早晚有一日,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董琳儿的恨从没有一刻这么强烈,心底仿佛燃起熊熊烈火,若女人狠起来,可比天塌地陷还要恐怖。

孙子楚整理好衣服正欲离开,却被董琳儿一声娇媚的声音唤了回来。

“你就是这么伺候本宫的?本宫的衣服还没穿呢~”董琳儿媚眼如丝,纤长的玉指自自己颈项慢慢划至胸前,眼中的暧昧让孙子楚不由一震、

“怎么?刚刚说的话不作数了?”董琳儿举步走下床榻,光滑的身子再加上摇曳的步子,纵然才放纵过的孙子楚亦有些心猿意马。

“怎会不作数,娘娘吩咐,子楚自当尽心竭力!”孙子楚似得了天大的好差事般自地上捡起董琳儿亵衣,长着粗茧的手指划过董琳儿丰满的玉体。

“如今皇上雨露均沾,本宫想的很清楚,与其等着老天爷恩赐,不如本宫自己努力,明晚若皇上不来,你便过来,本宫自会备上美酒,好好与你畅饮一翻,只要本宫先怀有龙种,待他日诞下的便是大皇子,大越规矩定的明白,若大皇子无错,便是储君人选,到时候本宫就不止是皇后,他日还会是太后,这天下便是本宫的!”董琳儿刻意将自己的野心暴露给孙子楚。

此刻,孙子楚正摩挲着刚刚不曾给予关怀的丰盈,薄唇微启,

“酒倒是不必,属下明日自会喝完再来。”难怪孙子楚有所防备,实在是董琳儿的变化太大,俗语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他尝的牡丹数量有限,这般死了,大大的不值。

“怕本宫害你?放心,本宫没有那么傻,若你死了,本宫去哪里找这么忠心的奴才呢~呃……”董琳儿正口是心非哄骗着,却感身下有异物挺入,登时止不住的呻吟。此刻,她只觉万念俱灰,心底的杀意渐渐萌生。

“既然娘娘看向起属下,属下现在就让娘娘看到属下的诚意!”孙子楚说话间,已然自后面将董琳儿抱起,继而坐在椅子上……

凤羽阁

当烛火点燃的时候,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夜离轩颓然坐在桌边,目光触及之处皆是他如何也抹不去的回忆,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化了雪女的心,可原来,由始至张融化的就只有他的心。

美人深知我心呐

看着桌上的五色莲花,夜离轩薄唇抿出一丝苦涩,自诩无情无爱的帝王呵,你终究逃不过这情劫,纵然受伤,却还憧憬着未来……

幽冥宫

“消息可准?”白凤眸光微抬,其间的光芒闪过一丝受伤,不是假的么?她不相信那个仙姿绝色的雪女会骗她。

“准的不能再准了,如今大越皇城谁不知道雪妃封后大典的前夜忽然消失!”二长老据实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