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静喻柳眉微挑,狐疑问道。

“彼时醉月楼,曾有个黑乌鸦答应静喻姑娘为其医治脸上的伤疤,那厮如今既然来了大楚,自然不可以耍赖,这是洛水寒配的药方,姑娘只需每日煎好之后涂抹在脸上即刻,这里还有一瓶内服的丹药,内外兼施,效果会更好些!”叶子聪淡淡开口,丝毫没有注意到静喻眼中的惊讶。

“你认识神医?”静喻不可置信问道。

“巧了,子聪众多损友里,偏生就有洛水寒一个~”叶子聪轻描淡写道,旋即将药搁在桌边。

“那当日醉月楼,洛水寒之所以可以先为我诊治,是因为你的原因,对不对?我还记得他身边有个仆人,还带着面具,你别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静喻声音渐冷,眸色如刃。

“咳咳……其实......其实我当时没想带面具,只是觉得那个面具很特别,所以就带着玩玩……呵呵……”叶子聪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言语间越发的语塞。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脸上的伤疤,那你为何还要跟着我?”静喻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说不好是愤怒,是迥然,还是哀伤和绝望。

“子聪不明白,姑娘脸上的伤疤与子聪跟着姑娘有必然的联系吗?”叶子聪眸光无害的盯着静喻,不以为然。

“当然有关系!有谁会愿意跟一个这么丑陋的女人走在一起?”静喻几乎低吼出声。

“子聪愿意!而且子聪也不觉得你脸上的伤有多丑呵……”叶子聪认真开口,眼底闪出一抹璀璨的华彩,感觉到叶子聪言辞之外的深意,静喻登时敛了眼底的情愫,接过药包。

 生无遗忧 死亦坦然

“多谢,只是神医他还好吗?”叶子聪本欲借此机会表白,却见静喻顾左右而言他,不由的将涌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

“他就惨了,为了救雪女差点儿搭上半条命,好在现在没生命危险呵。”叶子聪据实回应。

“这次多亏神医相救,否则雪妃必死无疑,不管怎样,静喻若有机会再见神医,必会跪拜以表谢意。”静喻淡淡开口,眸底掩饰不住的感激。

“咳咳……他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呵,呃……对了,媚娘已经不再楚宫了,也不可能再回楚宫,你与雪女有何打算?”叶子聪转换话题道。

“看来叶总管对楚宫之事了解的甚为详细呵。”静喻没有回答,事实上,她亦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彼时如果不是无名,她早就报了五年之辱,如今,她甚至不知道媚娘在哪里,或许雪女说的对,她们是该离开楚宫的时候了,以她对媚娘的了解,她必会回大越。

“也不是很了解,譬如静喻姑娘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离工大楚,子聪就不知道啊~”叶子聪很是谦虚开口。

“顺其自然吧,如果叶总管没事,还请快些离开,这里不比大楚,任何借口也无法解释你身处此地的理由。”静喻肃然开口,叶子聪亦知道太多呆下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于是有些不舍的转身离开。

目送叶子聪的背影离开,静喻不禁垂眸看向怀中的草药,若当日,他便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疤,那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竟可以一如既往的对她,实在难,心底,一股暖意入心,不知不觉的,静喻心里已然有了叶子聪的身影。

玲珑殿前,雪女慢慢停下脚步

“娘娘,老奴只能送您到这儿了,皇上那脾气,我等真的不敢进去,只盼着娘娘可以让皇上想开些,莫要再这么下去,这大楚江山不能没有皇上啊~”周公公低泣开口,旋即目送雪女入了玲珑殿。

刚一推门进来,里面便有一股腐臭的味道,虽然不是很浓,可却让雪女感觉极不舒服。待雪女将宫门紧闭,目光所及之处,正看到楚刑天呆呆的坐在那里,望着窗上的素芯兰发呆,而一侧,碧茹的身体越发的僵硬,脸色已经黑紫,大楚正值初夏,湿热的天气很难让碧茹的尸体再坚持下去。

“皇上……”雪女忧心开口,依周公公所讲,玲珑的声音细而温和,不比自己这般清澈灵动,于是雪女刻意降低了音调,柔声开口。

雪女声音刚落,楚刑天陡然回眸,在看到眼前女子的那一刻,楚刑天原本颓然的神色骤然一震,眼中的光芒昭示着他此刻的震惊,倏的,楚刑天登时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雪女

“玲珑…….”眼见着楚刑天箭步冲到自己面前,雪女莫不作声,尽管只是幻觉,可只要能让楚刑天有片刻的欣喜也是好的,直到楚刑天将雪女紧紧揽在怀里,雪女都没有否定,任由他这么抱着,没有半点挣扎。

“为什么你才回来!你可知道朕有多想你,这五年的日日夜夜,朕没有一刻好过过,当年是朕对不起你!明知你有危险还要与君袖离开皇城,可朕当真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狠心逼死你!朕只以为他们会逼你退位,对不起……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朕就算与你一起死了,又如何啊~生若无你,生有何欢,死若有你,死亦坦然!玲珑,朕要如何弥补?如何弥补啊~”一滴冰凉的泪顺着雪女的雪颈慢慢滑进衣领。

心,忽然很痛,雪女眼前忽然浮现出月晓风的身影,她亦曾对那个男人说过‘此生得一知已,生无遗忧,死亦坦然’,可如今,他们虽非死别,却一样承受着生离的痛苦。

无语,雪女慢慢伸手环过楚刑天的腰际,那样紧!泪,悄然无声而落,承载着同样的哀伤和绝望。

“玲珑……如今你把碧茹带走了,只留朕一个人孤单在这个世上,你好狠心啊~求你,带朕离开!好不好!”楚刑天悲戚的握着雪女的双肩,蒙雾的双眼尽是乞求,这真的是大楚的帝王吗?看着眼前流泪的男子,雪女忽然质疑。

“皇上,该放下了。尘归尘,土归土,玲珑不可以带皇上一起离开,可玲珑会时时刻刻在天上看着皇上,看着您一点点的振作,成为大楚真正的帝王,皇上放心,玲珑会在天上一直等着皇上,待您百年之后,我们便可以再续前世未了之缘,上面真的很孤单,所以玲珑从皇上身边带走碧茹,皇上该不会怪玲珑吧?”雪女尽力拿捏着声音,尽管有些哽咽,可依旧让楚刑天信以为真。

“碧茹真的跟你在一起?她……没有怪朕吧?”楚刑天泪光闪烁的看着雪女,眼中尽是忐忑。

“她怎么会怪皇上?这五年的时间,皇上待碧茹极好,不止碧茹,玲珑也要感谢皇上,如果不是您的庇佑,碧茹怎么会平安度过这五年,皇上,莫为碧茹的死而难过,是她太想玲珑了,所以才会选择离开,如今玲珑在天上没那么孤单了,皇上该高兴才对……”雪女柔声开口,纤长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晶莹,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感动了,看着楚刑天眼中的眼泪,雪女忽然很想抱住这个男人,给他无尽的安慰。

“是吗……也好……这样也好,只要你不孤单,朕就算一个人也会安心,玲珑,你等朕,一定要等朕……”楚刑天的声音越发的虚弱,整个身体慢慢靠向雪女,带泪的俊颜渐渐贴在雪女的胸前。

“皇上……你没事吧?”感觉到楚刑天的身体重重的倚在自己身上,雪女忧心开口,垂眸间,楚刑天已然昏迷在自己怀里。

“来人!周公公~”雪女惊慌开口,宫外,周公公闻声冲了进来,随之进来的还有一般御医。

“娘娘,皇上他……”周公公忧心开口。

“皇上晕倒了,快扶皇上回寝宫,让御医为其诊治。”雪女果然开口,只是在众人抬起楚刑天时,雪女方才发现,楚刑天的手竟然紧紧抓着自己的玉腕,任她如何努力都没能挣脱。

“娘娘,这如何是好啊?”周公公焦急开口,却无能为力,只得乞求般看向雪女。

“救皇上要紧,本宫就陪在皇上身边好了。”雪女果断吩咐道,旋即与御医一同将楚刑天送入暖仪阁,与楚刑天的寝宫相比,暖仪阁更近些。

入夜,风起,凉风透过窗棂吹入暖仪阁,雪女早吩咐静喻退下,此刻想要关窗,奈何楚刑天的手由始至终都不肯松开,哪怕是半点的松动都没有。

“玲珑……不要走……”床榻上,楚刑天不停的呓语,眉宇间的忧郁越发的浓重,雪女无奈,只得任由楚刑天拉着自己的手,风,渐凉,雪女不由的一阵哆嗦,身体下意识倚在床栏处,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雪女只觉外面一片嘈杂,细细听来,似乎是苏月容与静喻争执的声音。

“静喻~”雪女自恍惚睁开双眼,不知不觉天已大亮,雪女吃力睁开眸子,只觉阳光分外刺眼,下一秒,静喻已然被几名侍卫推时内室。

“娘娘,静喻说过皇上在里面,不许任何人打扰,可是苏贵妃执意要进来。”静喻略显委屈道。雪女微微颌首,示意静喻退到一侧,继而清眸看向一脸怒气的苏贵妃、

“雪女不知苏贵妃驾到,未曾迎接,还请贵妃恕罪。”清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雪女本不想与苏月容为敌,可是害死碧茹一事不该是媚娘一个人的主意,如果没有苏月容帮衬,单凭一个媚娘又能做什么!就算她有离开大楚的打算,也要先为碧茹报仇。

“在你眼里可还有本宫的存在,如今本宫就在你面前,你可有上前施礼?”当听到雪女未死的消息时,苏月容恨的咬牙切齿,她本欲找媚娘问个清楚,奈何赵寒等人花了两天都没有找到媚娘的下落,如今,她自不能坐以待毙,若再不回宫,整个皇宫怕早就成了雪女的天下。而此时,雪女一身装扮已然昭示了她的猜测!

“莫不是雪女不上前施礼,实在是皇上握着雪女的手太紧,雪女一时无法起身,若苏贵妃有办法将雪女的手从皇上手里拉出来,雪女自会依规矩向苏贵妃请安。”雪女柔声开口,眼底迸发出来的光芒似有挑衅之意,身侧,静喻感觉到雪女的刻意,心知雪女必是想激起苏贵妃的怒气,继而与其对峙,静喻明白雪女的用意,碧茹当真死的不值,事实上,碧茹死的当真无辜。

苏月容本就怒火冲天,如今听雪女这番言辞,二话没说,陡然上前狠拽起雪女,撕扯之间,苏月容这才发现楚刑天的手的确紧紧拽着雪女,只是她发现的为时已晚,就在苏月容打算放手之际,楚刑天似受了惊扰般陡然睁眸,下一秒,雪女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颓然倒地,幸而楚刑天倏的跃起接住雪女,否则雪女必会重重摔在地上。

“快传御医!苏月容!你在干什么?”楚刑天冷声质问,随后将雪女轻置在床榻上,寒眸直视一脸慌乱的苏月容。

“皇上……皇上您醒了,臣妾一听到皇上出事,便急急从静心寺赶回来,如今看到皇上没事,臣妾也就放心了。”苏月容敛了眼底的慌乱,强作镇定道。

“朕是在问你,刚刚对雪妃做了什么!”楚刑天似乎并不满意苏月容的嘘寒问暖,在看到雪女颓然倒地的那一刻,他的心,似被人狠抛向深渊,眼前一幕仿佛重现了五年前的悲剧,他竟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倒在自己面前。

“臣妾刚刚只是想探望皇上,谁料雪妃起身之际,身体摇晃不止,臣妾自是好意搀扶……”苏月容辩驳道。

绝然赴死

“到底是不是好意,且等雪妃醒来再作论断,苏贵妃一路劳顿,且先回合欢殿休息去吧!”楚刑天挥手示意苏月容退下,旋即坐到榻边,忧心看向雪女。

眼见着楚刑天对自己视而不见,苏月容心底似有团火在猛烈燃烧,只是离开几天,楚刑天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都是那个媚娘,如果她不冒险出此下策,又岂会是现在的局面,如今虽然死了个碧茹,可雪女的势头倒比之前更盛,这次真是得不偿失了。

“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愿意在这里等雪妃醒过来澄清一切再行离开,免得皇上将月容视作阴险小人!”苏月容泪眼朦胧,哽咽开口。床榻边缘,楚刑天早已看惯了苏月容这种假惺惺的面孔,有那么一刻,楚刑天当真想硬生撕开苏月容脸上那张面皮,他很想知道,在那张脸下,到底是一副怎样狰狞的嘴脸,可是他忍下了,他不能让苏月容事先有所准备,虽然碧茹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苏月容得到应有的报应,可他不会让碧茹等太久!

“朕没有那个意思,或许是碧茹刚刚离世,朕心情不好,爱妃且先回合欢殿,朕今晚便到爱妃寝宫看你,如何?”楚刑天忍下心底冲去,勉强抿唇劝慰。

见楚刑天态度有所缓和,苏月容心底紧绷的弦慢慢松弛下来,她曾想过,如果楚刑天当真与自己撕破脸,她必会以雪女以其酷似前皇后容颜祸乱君主为由,煽动宰相龙引和常胜将军杜战,将五年前的一幕再度上演,水玲珑贵为皇后,都能死在她手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雪女,介时就算楚刑天对自己有再多怨恨,自己一连除掉两个祸国妖孽,只要龙引和杜战拥护,皇后之位必然非她莫属。

“臣妾亦为碧茹的死痛彻心扉,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皇上还请节哀,莫因此伤了龙体才是。”苏月容敛了眼底的幽冷,玉指慢慢抚向楚刑天的肩膀,眸间的悲悯看似那般真诚。楚刑天微微颌首,旋即转身走回床榻,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伸手掐住苏月容的脖子,然后狠狠的拧下来。整个后宫,敢打雪女和碧茹主意的除了苏月容还会有谁?熹妃吗?他楚刑天不是傻子,熹妃若有这般心机,又岂会被人吊在司刑房,而且苏月容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离开皇宫,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直至酉时,雪女方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彼时晕倒非她所愿。见雪女美眸微睁,楚刑天登时起身,将桌上热了数次的祛寒汤药端了过来。

“皇上……雪女拜见……”

“别乱动,御医说无染了风寒,定是昨晚照顾朕一夜所致,以后这些事由宫女来就好,若是累坏了身子,不值得。”楚刑天淡淡开口,薄唇贴在瓷碗轻吹两下,方才递到雪女手里。

“若皇上因照顾雪女再度病倒,那岂不是更不值得?”雪女樱唇微抿,苍白的脸色显露一丝微笑,能看到楚刑天不再纠结碧茹的死,雪女只觉安慰。

“谢谢你,为了朕,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看着雪女的发髻和着装,楚刑天苦涩开口,彼时玲珑殿,他当真以为水玲珑死而复活,可当清醒过来之后,他的心虽有失落,却仍心存感激。

“是周公公的意思,他对皇上可谓是忠心耿耿了。”雪女垂眸,眼底抹过一丝怅然,就算没有周公公,她也想到这个方法了,让楚刑天脱离痛苦,亦是她的心愿。

“朕已经将碧茹以公主的身分入葬皇陵,就在玲珑衣冠冢的旁边,她们主仆情深,碧茹也算求仁得仁了。”楚刑天悲戚道,眼底依旧透着掩饰不住的哀凉。

“人已逝,皇上与其过度哀伤,倒不如做些让她们欣慰的事,相信她们在天上,也不想看到皇上再这么痛苦下去。”雪女将碗中的汤药全数灌进嘴里,一滴不剩。

楚刑天接过瓷碗,搁置桌边,转身之时,眸色肃然看向雪女

“在你昏迷的时候,朕曾派人去传熹妃,没料到她居然凭空消失了,就连彩蝶亦没了踪影,你可知原因?”楚刑天狐疑问道,眼底精光陡亮。雪女微震,下一秒,强撑着身子下床,缓身跪倒在地。

“回皇上,让熹妃离开是臣妾的意思,相信此刻熹妃已然离开皇城,皇上就算要捉,也未必那么容易了。”雪女很清楚楚刑天的能力,他若想查,早晚会查到自己头上,所谓疑心生暗鬼,与其让他胡乱猜测倒不如自己和盘托出。或许是没料到雪女能承认的如此干脆,楚刑天并没有过多的责备,只是不解看向雪女

“朕派人查过,当日熹妃的糕点中的确掺有剧毒!朕很想听你解释。”楚刑天脚步微抬,很想将雪女搀扶起身,只是脚步腾起之时,终究没有上前一步。

“就算那糕点真有问题,臣妾亦相信此事与熹妃无半点关系,依皇上的脾气,就算明知事实真相,也不会轻饶了熹妃,彼时熹妃在司刑房无端受了那么多罪也该够了,既然此事与她无关,便让她去了又如何?”雪女淡淡开口,她不指望楚刑天能将她的话听进去,只要他不各处设下关卡将端木灵儿追回便可。

无语,楚刑天深邃的眸子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雪女,薄唇微启,可到嘴边的话又全数咽了回去,半晌,楚刑天上前一步轻扶雪女起身

“你和玲珑真的很像,玲珑一生慈善,可结果呢,她的善良没给她带来一点好运,相反,却将她推入深渊,纵是帝王又如何,朕将她捧到至高无尚的位置,可还是保不住她的性命,雪女……朕在想,是否该让你离开……”深邃的眸光迸发着璀璨的华彩。

楚刑天眼底的光芒让雪女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很难想象眼前帝王会有如此想法,她不觉得自己可以迷惑楚刑天,可至少自己这张脸可以慰藉楚刑天的相思之苦,他竟舍得让自己离开?在雪女心底,楚刑天的胸怀不知要比夜离轩宽广多少!心,莫名纠结,这已经是她第几次不经意的想到那个男人了,似乎想他的次数甚于月晓风。

“雪女遵从皇上旨意,若皇上让雪女离开,雪女自不会赖在皇宫不走的~”清越的声音宛如珠落玉盘,字字珠玑。看着雪女眼底的微笑,楚刑天亦抿起薄唇,相视一笑,已成知已,雪女知道,楚刑天亦不会爱上她,因为在他心底,水玲珑已然根深蒂固。

“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去办自己的事,一件碧茹在天之灵看到才会瞑目的事,你且休息,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朕自会履行承诺!”楚刑天坚定开口,旋即离开暖仪阁

“娘娘,您觉得楚刑天的话可信?”待楚刑天离开,静喻狐疑问道,经历这么多事,她对楚刑天的态度亦有所改变,但却未达到完全信任的地步。

“至少他能说出来!静喻,你觉得能让碧茹瞑目的事情是什么?”雪女眸光深邃,声音带着一丝肃杀之意。

“楚刑天要对付苏月容?可据静喻所知,苏月容在大楚极有威信,若真想扳道她,不是易事!”静喻客观分析。

“所以楚刑天才会隐忍到今日,待苏月容得到应有的报应,也是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静喻,帮我传话给古歌,就说我们要回大越,再回大越,若夜离轩再不放月晓风,雪女便当月晓风已死,与他共赴黄泉!”雪女声音渐冷,眼中利芒乍现,静喻本想劝慰,却知再多的话都是多余。

玲珑殿,楚刑天走进内室,正看到孟常青呆怔着坐在那里,眼角有哭过的痕迹。

“朕不会让碧茹枉死,明日,朕便会当着前朝文武百官的面当众审判苏月容,常青,你可准备好了?”楚刑天肃然开口,眼中抹过一丝愧疚。

“碧茹已死,常青无竟苟活,生死,常青不敢向碧茹表白一字,明日过后,常青定会追到地狱,也要与碧茹在一起,永不分离!皇上且下旨,常青定不辱使命!”孟常青绝然开口,眼中眸光寒如冰锥。

“好!你过来~”楚刑天招过孟常青,自其耳边低语吩咐道。

合欢殿内,苏月容总觉坐立不安,不时的揪扯锦帕,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娘娘?”赵寒与魏昊忧心看向主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怎么的,本宫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老是不觉踏实,对了,灵明可有消息?”苏月容狐疑问道。

“回娘娘,灵明自杀了那些士兵的家眷之后便抱着秋月的尸体离开皇城,我们兄弟二人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他!”赵寒据实道。

“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可以……唉 ,算了,你们两个听着,如果本宫发生意外,无论如何都要通知龙引和杜战!”苏月容肃然开口,眸光略显慌乱。

“莫不是娘娘太紧张了?碧茹和雪女中毒,根本与娘娘毫无关系,娘娘还是放宽心,否则一会皇上来了,定会起疑。”赵寒好意提醒,

“本宫也知道,只是……罢了,你们先下去,免得皇上来见到你们在这里不好。”苏月容无法解释自己此刻心境,索性退了赵寒魏昊。

二人离开不久,楚刑天便到了合欢殿

“臣妾拜见皇上~”苏月容柔声开口,眸光温柔似水,尽管心情依旧忐忑,可许久未见,苏月容还是渴望楚刑天的怀抱的。

“爱妃何必客气,快起~”楚刑天上前两步将苏月容搀扶起身,继而拉着她走到桌边。

孟常青与苏月容的一夜

“爱妃在静心寺吃住可习惯?”楚刑天说话间松开苏月容的纤纤玉指,伸手娶壶,竟为苏月容斟满酒杯。

“那里就算再好也不及皇宫,因为那里没有皇上,臣妾日夜思念皇上,本想早些回来,可斋戒之日未到,若擅自离开,岂非亵渎的佛祖。所以在皇上最需要臣妾的时候,臣妾却不在身边,这是臣妾失职,还请皇上责罚。”苏月容泪眼斑驳,声音越发的哽咽。

“爱妃如此说,倒让朕不知如何自处了,刚刚暖仪阁,朕语气重了,这杯酒朕敬爱妃,希望爱妃不要放在心上才是、”楚刑天将酒杯递到苏月容手里,旋即端起自己身侧酒杯,一饮而尽。

莫名的,苏月容拿着酒杯,却觉得这酒杯无比重,重的她只想撩下。

“爱妃怎么不喝?”楚刑天看着苏月容手中的酒杯,狐疑问道。

“呃……臣妾……臣妾在静心寺呆的久了,闻这酒味倒觉得有些呛……”苏月容搪塞开口。

“那就是爱妃还在怪朕,若爱妃不喝,朕便自罚三杯,直到爱妃喝下为止!”楚刑天说话间又为自己倒满洒杯。眼见着楚刑天三杯酒下腹,苏月容纵是犹豫也不敢再坚持下去。

“皇上莫要再喝,臣妾干了这杯便是~”苏月容说话间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眼见着苏月容将酒饮了下去,楚刑天眼底一道寒光转瞬即逝。

“好!爱妃能喝下此酒,便说明爱妃不再怪朕了!”楚刑天薄唇微勾,手掌慢慢覆在苏月容纤细的玉指上。

“皇上哪里话,由始至终,月容对皇上就只有爱,何来恨?”感觉到楚刑天的热情,苏月容面颊顺间染上一抹绯红,或许自己刚刚的忧虑当真是多余的,苏月容如是想。

“是吗?爱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这么想的?”楚刑天声音越发的暧昧,说话间,厚实的手掌已然透着华裳揉上苏月容胸前的美好。

“皇上……”苏月容只觉浑身发烫,久违的感觉如电流般窜至周身。

“爱妃想说什么?”楚刑天的手越发的用力,另一只手则将苏月容揽腰拖至自己怀里。

“臣妾……臣妾当真想皇上了~”苏月容羞涩开口,眉眼流转间华光四溢,此刻,楚刑天的手顺着苏月容的衣领慢慢探了进去,薄唇覆在苏月容白皙的颈项上轻轻的啃噬,只是简单的挑逗,苏月容已然进入状态,心底的火焰顺间升腾,直冲击着她身体的每根神经。

“是真想了呵~”楚刑天的手指顺着苏月容的裙摆一路向上,触及神秘地带时,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皇上~”苏月容娇羞开口,一双藕臂紧搂向楚刑天的颈项,身体亦在下一秒紧贴在楚刑天的胸膛,她要得一龙子,否则就算得了后位又如何?思及此处,苏月容下意识由被动变成主动,身子如水蛇般缠绕着楚刑天,樱唇微启,慢慢学着楚刑天的动作轻咬着他的耳垂。

“爱妃何时这般有情调了~”楚刑天眼底闪过一丝鄙夷,旋即将苏月容揽起,直入内室,床榻上,苏月容忽然觉得浑身血液沸腾,狂热的心跳的异常急促,那双手迫不及待的褪下楚刑天的衣裳,身体卖力的在床榻上扭动。

“呃~皇上,您还等什么呢~”苏月容揪扯着自己的衣领,眼神越发的迷离,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端坐后位的情景,光华璀璨的服饰,耀眼夺目的凤冠,无一不刺着她的眼睛,好亮~

苏月容忽然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双手亦在空中抓着什么,此刻,楚刑天正站在床榻边缘,冷眼看着苏月容一脸痴态,心如寒冰。

“皇上。”不知何时,孟常青已然出现在楚刑天身侧,谦恭施礼。

“常青,你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是自愿?只要你不愿意,朕绝不勉强!”楚刑天肃然开口,虽不情愿,可若扳道苏月容只能如此。

“回皇上,常青心意已决,碧茹不能白死,只要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常青纵是背负一身骂如又如何!”孟常青决然开口,目光坚定异常。

“那好!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了!朕答应你,定会让苏月容受到应有的惩罚!不止为了玲珑,也为了碧茹。”待楚刑天离开,孟常青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向床榻,看着床榻上依旧处于梦幻中的苏月容,孟常青一点点解开衣扣,眼底黝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死神一般。

“皇上~臣妾等不急了~”苏月容不停的弓起身子,眼前,正是楚刑天不停的攻城略地,下一秒,一阵撕扯的痛顺间袭击了苏月容的身体。

“痛……呃……”苏月容凤眼依旧迷离,尽管身体的痛让她的眼泪呼之欲出,可在精神上,她依旧在享受。孟常青双手狠攥着苏月容的丰盈,死命的拧着,掐着,发泄着心底最深处的怨恨。

“苏月容!你也有今天!说说!当初你是如何害死玲珑皇后的!而今又是如何害死碧茹的!你这个蛇蝎女人!我恨你!恨你!”孟常青猛的揪起苏月容的长发,旋即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手上较力,苏月容被迫仰起娇颜,可除了笑,她几乎没有第二个表情,在她的梦里,自己已经是万人敬仰的皇后了,多么来之不易的宝座呵,她如何不笑。

孟常青只觉不够,身体猛烈律动的同时,双手不停的抽打着苏月容的玉背,不过片刻,原本白皙晶莹的玉背已然一片青紫。

“世上当有你这么蛇蝎的女人啊!今日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孟常青赤眼欲裂,遂将苏月容再度翻过来,双手猛的抬起苏月容的玉腿,狠狠压在自己身下,下一秒,孟常青便不顾一切的纵情发泄,直到最后,当孟常青退离的时候,苏月容的身体已然没有一处完好之处,丝丝鲜血自苏月容玉腿下慢慢滴在锦褥上。

“皇后……皇后呵~”苏月容瘫了一般的颓在榻上,目光依旧绽放着夺人的光彩,只是声音却没有彼时那般高亢。

“你永远也做不了皇后了……”孟常青绝望的躺在苏月容身侧,眼泪顺间眼角慢慢溢出,碧茹,常青不会让你孤单很久,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常青就来了。

漫长的黑衣渐渐过去,破晓的晨光驱散了黑夜的孤冷和凄凉,合欢殿内,一阵凄厉的嚎叫陡然响起,整个楚宫不再宁静

床榻上,苏月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孟常青,眼底全是愤恨的咒怨。

“大胆!你怎么会在本宫的榻上!滚下去!”苏月容厉声开口,忽觉浑身疼痛难忍,垂眸间,只见自己胸前大片淤紫,有的地方甚至渗有血迹,不止如此,那双玉腿似麻了一般,只要微微动弹,便觉刺骨的痛。

“娘娘昨夜才与常青春宵一刻,怎的这会儿就卸磨杀驴了?”孟常青冷笑开口,厚实的手掌猛的握住苏月容的脖子,迫使她靠近自己。

“孟常青!你要干什么!你反了不成!秋月的事本宫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苏月容气极,眼中迸发出一道嗜血的寒芒,未等苏月容说完,孟常青猛的伸出舌头,舔舐着苏月容的眉眼,面颊,樱唇,整个脸顺间有了孟常青的味道。

“啊啊啊~~你该死~来人……”苏月容正欲大发雷霆,突然意识到此刻若是叫人进来,这般丑事岂不传的人尽皆知。

“叫啊~娘娘怎么不叫了?昨晚娘娘叫的可欢呢~害的常青下手重了~”孟常青猛的推开苏月容,随后将她狠按在榻上,昨夜她处于梦幻之中,感受不到自己给她带来的痛苦,此刻,苏月容这般清醒,自己也该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了,反正自己的时间不多,能做的,也不多!

“你……你走开!”感觉到孟常青的威胁,苏月容拼命推开孟常青,下一秒却被孟常青狠扯回来,身体再度似被人撕扯般的痛,苏月容只觉自己痛的简直就要昏厥过去,孟常青自是毫无客气,将昨夜的戏码重新完美演绎了一次。

分明痛的就要昏死过去,可偏偏新一波的疼痛那么清晰,直到孟常青再度彻底发泄之后,苏月容方才恢复清醒,

“孟常青!本宫……”苏月容本欲撩下狠话,却不知这个时候,正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月容只觉浑身血液骤然凝固,她拼命的想要推开孟常青,奈何孟常青就那么死死的压在她身上,丝毫没有离开之意。

“娘娘,常青生不能与娘娘在一起,死后,常青定会一直挽着娘娘的手共赴黄泉!”分明是暧昧的语句却让苏月容感觉到毛骨悚然。

“不要……救~~”苏月容正欲呼救,樱唇却被孟常青堵的死死的,下一秒,房门陡然被人自外面踢开,看着眼前的狼藉,楚刑天剑眉紧皱,眸间寒光如刃般瞪向榻上二人。

苏月容之罪

“苏月容!朕才想着上朝之后与众臣商议立你为后,你便是这样报答朕的信任和宠爱的吗?”冰冷的声音寒蛰如锥,楚刑天身后,绝杀等十几名侍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的面面相觑,除绝杀以外,那些宫廷侍卫对此惊讶不已,他们无法容忍被当作女神一样崇拜的苏月容竟然做出这般苟且之事。

“唔唔……不是~皇上!救命啊~是他逼迫臣妾的~走开~”苏月容惊恐看着冲进来的楚刑天,双手拼了命的推开孟常青,旋即奔下床榻,扑通跪倒在地。见此情景,一般侍卫各个垂眸不敢直视,虽然心底有种渴望,可他们深知色字头上一把刀,纵是再美的酮体,那也是贵妃之躯,岂容他们亵渎呵。

似乎感觉到了异常,苏月容垂眸间,正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人前,登时拽下锦被蒙在自己身上。

“求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苏月容哀求开口,泪如雨下。

“如今事实就在眼前,除了朕,还这么多人看到苏贵妃的丑行,你还有脸要朕为你主持公道?朕倒很想知道,该有谁给朕主持公道!来人!将那个奸夫拖到空场!你们几个,伺候苏贵妃穿好衣服,一并送到空场!”楚刑天愤然开口,未待苏月容求饶,已然甩袖而去。

“空场……不要~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苏月容凄厉哀嚎,整个人颓然倒在地上,在孟常青被人拖到她面前时,苏月容猛的冲了上去,朝着孟常青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这一口何其重,硬是扯掉孟常青肩膀上的皮肉。

“孟常青!!本宫要杀了你~~啊~~”苏月容几乎咆哮着开嚎叫,幸而有侍卫拉扯,孟常青才得以脱离苏月容的虎口,只是离开一刻,孟常青唇角却抹过一丝诡异的微笑,那笑让苏月容忍不住颤抖,待几位宫女将苏月容衣服套好之后,侍卫们随后将苏月容一并拖向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