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来找我们,没有这样的结果,无名也该不会相信呵~”静喻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唇角挂着一抹犀利。

“呃……”强烈的痛楚使得媚娘额头冷汗淋漓,整个身体如断了根的浮萍般不停的颤抖,只是她没有嘶嚎,没有谩骂,只是那样冷冷的笑,这点痛算什么,她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必死之念,这样也好,这样雪女才会真的相信月晓风已死。

“静喻……”雪女没有责怪静喻,除了理解,她还能说什么。

“娘娘放心,无名的脾气静喻亦有了解,如果媚娘完好无损,他必会看出有诈,而且就算如此,媚娘亦会将娘娘想听到的真相从无名口中套出来,静喻以性命担保。”静喻恭敬开口,看着地上抽搐不止的媚娘,静喻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正如媚娘所料,无名醒来之后见房间空无一人,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暖仪阁。

当看到媚娘一身是血的躺在正厅理石上的那一刻,无名只觉心脏仿佛被人切成无数碎块,痛却找不到根源。

“媚娘!”无名陡然冲到媚娘身侧,将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生怕过重的碰触会让媚娘的痛加重一分。

“你……你来了……”媚娘狠咬皓齿,承受着断筋之痛,血已染红了无名的衣服,看着媚娘的伤口,那每一滴自都似在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的一样,

“媚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无名眼底蒙雾,哽咽开口。

“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会从一个众星捧月般的位置沦落到现在苟且偷安的地步,这一切都是雪女的错!我要让雪女和我一样痛!我已经告诉她月晓风跳崖自尽的事了!”媚娘断断续续开口,眼底透着彻骨的恨。

“你......你怎么可以告诉她这些?如果雪女知道,她该会怎样恨皇上!”无名剑眉紧皱,可看着媚娘这一身伤痛,他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不可以?我如今天落得现在的下场,还要考虑皇上的感受吗?如果不是皇上的纵容,我会如此?既然我不得好死,他们也别想舒坦的过日子!”媚娘狠戾开口,手脚处的伤口因为激动导致血液流的更快。

无名这才反应过来,啪啪几下为媚娘止住了血。

“这里是暖仪阁,我们不能久呆~我带你走!”无名陡然抱起媚娘,正欲离开之时,却被媚娘拦了下来。

“无名,你是不是恨我不该将事实的真相告诉雪女?”媚娘双眸紧盯着无名,狐疑问道。

“事已至此,你还在乎那些吗?”无名颓然开口。

“既然这是里暖仪阁,你不觉得雪女和静喻也该在这里吗?”媚娘唇角启笑,那勾起的弧度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什么意思……”无名狐疑之间,背后已然传来脚步声。当无名回眸时,正看到雪女一张惨白如纸的娇容。

“你告诉我!到底月晓风是不是已经死了?”心,是怎样的痛呵,仿佛那五彩缤纷的毒蛇正一口口啃噬她的心,一次次的撕扯都让她几欲昏厥,可痛却那么清晰,清晰到她甚至感觉到毒蛇咀嚼的声音,一下一下,痛彻心扉。

正文251-260

更新时间:2012-10-2714:54:27本章字数:33023

苏月容含恨离世

“媚娘……”无名愕然看着眼前的雪女和静喻,不由的垂眸,恍然大悟。

“雪女,你听到了!这就是无名的回答!当日之事,没有谁会比无名更清楚!因是为他亲眼看到月晓风跳下悬崖的!”身体的痛早忆被心里的快感所湮没,媚娘冷冷的笑,笑的无名的心越发的冰冷寒蛰。

“为什么,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利用我?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来利用我?”低戈的声音蕴含着莫大的悲伤,无名绝望的看着怀中的媚娘,心痛欲裂。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该清楚……”媚娘自嘲开口,目光刻意回避无名的寒芒。

“无名!本宫再问你一次,到底月晓风是不是已经死了!”美如蝶羽的眸子顺间布满血丝,雪女一步步走向无名,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只是几步,却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对不起……恕无名无可奉告!”面对那双眼,无名当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如何将那么残忍的事实告诉雪女,如此圣洁的女子,纵然不爱,却也无意去伤。

“无名,刚刚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在才装好人,不觉得太虚伪吗?”静喻冷眸看向无名,眼中尽是鄙夷。

“是啊!告诉她吧!这么模棱两可对她而言更痛苦!”媚娘冷笑着看向满脸无助的雪女,从没有一刻,她的心情会这么好。沉默许久,无名终是抬眸

“当日无名奉命追赶月晓风,直到悬崖绝壁,原本以月晓风的武功,大可以逃走,只是……只是她以为你必死无疑,所以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这不是皇上的初衷!皇上的意思只是想抓住月晓风,是他……”无名很想为夜离轩辩解,可当看到雪女寒蛰如冰的目光时,硬是将到喉咙的话咽了下去,解释就是掩饰,他说的越多,描的就越黑,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沉默。

“你们走……”雪女慢慢抬眸,其间的冰冷足以凝冻所有的一切。

“雪女……”

“滚!”无名还想开口,却听到雪女猛然咆哮,那一声的震撼让无名铭记于心,她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子发自内心的绝望和悲凉,那声音仿佛承载了万古的寂寞和哀伤,只是一声,无名已然承受不住的退出暖仪阁。

“娘娘……”静喻很想安慰,却发现这个时候,她已经词穷,无论多么贴心的词语都无法融化雪女此刻的冰冷,除了退出暖仪阁,她不知该如何去做。

暖仪阁外,静喻拦下无名

“媚娘的手筋脚筋是我挑断的,脸上的那个刀疤亦是我留下的,尽管如此,她还欠我五年的时间,不过从现在起,我与媚娘五年的怨恨一笔勾消,你最好不要让她再出来兴风作浪,否则下一次,静喻定会割断她的喉咙,不信你可以试试!”静喻字字如冰,冷眼看向无名、

“多谢!”无名知道,若非静喻想放他一条生路,只需一声,这后宫的侍卫便会将他团团围住,介时,他插翅难飞。见静喻离开,媚娘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不会……”媚娘喃喃自语,心,走已被恶魔掠夺了良知。无名无奈,继而点足跃起,朝皇城之外而去,如今的他还能管什么古歌的警告,他只想带着媚娘远离这里,永远也不回来。

十天的时间,苏月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天牢内,苏月容残缺的双手不停的用力想要撑起身子,她是大楚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这么狼狈的爬在地上!她要站起来!高高站在万人之上。

忽地,锁链咣当的声音传了进来,苏月容勉强抬眸,那只空洞的眼眶让人不由的一阵恶寒,尽管只剩下一只眼,可那眼中的霸气丝毫不减。当看到来者之时,苏月容忽然激动万分。

“皇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臣妾!为了你,为了大楚,臣妾付出了多少!你竟然如此狠心,难道不念及昔日半点恩情?”苏月容几乎咆哮的着开,只是半截的舌头使得她发字有些不清,不过楚刑天还是可以听出她话中之意。

“恩情?你我之间还有恩情可言?至于你做的那些,不过是为自己扬名而已,扪心自问,到大越做细作,你当真没有一点儿私心,当年你心知水玲珑死在你手里,朕就算不能拿你怎么样,也断不会立你为后,所以你便将希望转到了前朝,希望那些迂腐的老臣可以推你坐上皇后的宝座,这该是你心甘情愿潜伏大越的原因吧?”楚刑天冷冷开口,在看到眼前苏月容的那一刻,他觉得甚是满意,容嬷嬷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意愿。

“楚刑天!你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忘恩负义的话……”苏月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不管她多用力都好,始终撑不起这身子,断了五根肋骨,想起来还真难。

“忘恩负义?苏月容!你难道忘了自己是如何逼死玲珑的?现在这样的下场已经是便宜你了!让你在这个世上多活了五年,是朕的悲哀!”楚刑天利眸如刃,狠瞪着地上蓬头垢面的苏月容,声音寒如冰锥。

“你……你还在恨!可当日你明知道我会那么做,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害死水玲珑的是你~”苏月容还记得彼时空场,雪女对楚刑天的指控。

“朕离开,是想留下这条命为玲珑报仇!这五年来,朕每过一天,对你的恨就增加一分,你知道吗?朕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想到你只是男人发泄的玩物,才会继续下去!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朕都会觉得恶心!”楚刑天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不是……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雪女!是雪女狐媚皇上,你才会对我如此!”苏月容不停的摇头,楚刑天的话仿佛银针般刺在她已然支离破碎的心脏,多么伤人的话啊。只听一句都会让她痛彻心扉。

“你只道雪女是罪魁祸首,却不知那只是你的心魔!你害怕雪女,是因为你心有愧疚,你愧对玲珑!”楚刑天一字一句挖出苏月容的心,将她置于光天化日之下被阳光灼的面目全非!

“本宫没对不起任何人!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没有错!错的是水玲珑。她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登上皇后的宝座,这天下从没来没有不劳而获!”苏月容咆哮着开口,那只眼中的光芒充满怨怼。

“她不是不劳而获!为了朕,她牺牲了太多,她所做的一切像你这样的毒妇又怎么看得见?是她将朕变成仁君,却是你将朕逼成暴皇!现在的下场,是你自食恶果!”楚刑天冷声开口,眼底没有一丝怜悯。

“她能做的我也能做,可是皇上给我机会了吗?你可知道,在月容的心里,曾经那么爱着你!可在你眼里就只有水玲珑!”苏月容将心底的委屈全数道尽,她亦知道,现在不说,便再没说的机会了!

“扪心自问,哪个男人会喜欢如你这般心如蛇蝎的女人!玲珑未进宫之前,你所做的一切,朕都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看看你回楚宫所做的一切!还要怪朕没给你机会吗?”楚刑天嗤笑开口,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眼前的苏月容却是个另类。

“这都是你逼的!不怪本宫!不怪本宫!”苏月容拖着残腿,一下下爬向楚刑天。

“这句你说对了!”楚刑天冷哼一声,只是一句,苏月容已然解开了这十天的疑问。

“孟常青是你的人?”苏月容恍然开口,尽管事实太过残忍,可她还是想知道,

“朕若说不是,你会信吗?”楚刑天垂眸看向眼前之人,不得不承认,苏月容的确聪明,如果不是太自负,她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至少不会这么快掉进他的陷阱。

“是你……我早该猜到是你!在雪女揭开你虚伪面纱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由始至终都在恨我!整个皇宫,也只有你才能将本宫扳倒!原本最狠的那个不是本宫!而是你楚刑天!你明知道药中有剧毒,还让本宫拿给段紫烟喝!你明知道牡丹可以扼杀龙种,你还让孟常青给本宫出那样的主意!你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冷眼旁观这一切!你才是最狠的那一个~”苏月容失控般狠喊,眼泪,顺着那只单眼滚滚而落,渐渐的,那个空洞的眼眶亦有血流出,此刻苏月容狰狞的面孔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那又如何?朕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果不是你有心魔,又岂会中计!朕从未指使孟常青做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了你的命令。”楚刑天不屑开口。

“哈哈哈~~我苏月容聪明一世,到最后,居然被自己最爱的男人算计!该怪谁!该怪谁啊~~楚刑天!我只问你,自我苏月容入宫到现在,你可有一刻是喜欢我的?哪怕只是一秒钟?”苏月容凄厉质问,眼中充满希望。

“没有!”楚刑天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苏月容彻底绝望,那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咆哮,变得无声无息,许久,苏月容慢慢抬眸,看着眼前如神邸般的男子,唇角忽然抿出一丝笑意,苍凉的,凄美的,绚烂的,沉醉的,

“可我却那么真心的爱过你……若有来世,苏月容情愿不再为人,不再承受这刻骨铭心之痛……”下一秒,苏月容终究嚼舌自尽,那只眼渐渐颌上,回想她这一生,青涩过,单纯过,辉煌过,却终究落寞了……

割腕自杀

“若你能保持入宫时的那份单纯,又怎会如此……”看着地上已然没了气息的苏月容,楚刑天长叹口气,这一页翻过去,他或许该解散司刑房那些恶毒的嬷嬷了,相信玲珑在天之灵定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她是那么善良……

暖仪阁

楚君袖怀揣那颗激动和感恩的心踏进暖仪阁,却只看到静喻站在那里,不声不响。

“静喻,你家主子呢?”楚君袖的脸上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今日是苏月容受刑第十日,皇兄应许他可以将雪女带离楚宫,哪里都好。

“主子在里面。”静喻淡淡开口,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终是止住了,或许楚君袖可以让主子好过一些吧,静喻如是想。没有注意到静喻的表情,楚君袖急急走进内室,却见雪女正举着酒壶不停的朝自己嘴里灌酒。

“雪女?!”楚君袖见此,登时上前将雪女手中的酒壶夺了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满桌的狼藉,这桌上足有七八个酒壶,东倒西歪,地上甚至还有两壶。

“给我!让我喝!!”雪女迷离的双眼看不清来者是谁,此时此刻,她只想喝酒,喝他个天昏地暗,喝他个一醉方休,最好让她忘记媚娘口中那么残酷的事实,夜离轩呵!你是有多该死,才会隐瞒月晓风已死的事实!晓风~雪女负了你!终是雪女负了你!让你独自在黄泉路上等了那么久的岁月,泪满朦胧,人已模糊,雪女疯狂的晃动着双手想要夺回酒壶,却被楚君袖猛的揽在怀里,那么紧,紧到似要将怀中女子揉碎般容入心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无助的雪女,脆弱的雪女,仿佛只是一碰,便会让她的心支离破碎,他心疼的揽着雪女,任由雪女的双拳如雨点般打在他的肩上,除了心痛,他没有任何感觉。

“放开我!我要喝酒!给我酒~”雪女疯狂的咆哮着,呐喊着,楚君袖的怀抱没有给她丝毫的温暖,她的心,早在知道月晓风已死的时候已经冻结成冰,如那万年不曾化过的冰锥,冷的让人心寒,心痛,心碎成一地琉璃。

“雪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求你告诉我~告诉我~”楚君袖狠咬皓齿,双手紧紧揽着雪女,几乎完美的下颚贴在她的后颈,眼底染上从没有过的畏惧和惊恐,他忽然很怕,害怕雪女就这样一直下去,永远无法停止。

“晓风……对不起……晓风……”泪,肆意而落,顺着雪女晶莹如玉的面颊洒落一地冰晶,璀璨的年华却暗淡了人心,雪女恸哭着,哀嚎着,发泄着心底最深处的苦楚和心痛,生,她要如何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死,她又要如何面对月晓风的在天之灵呵!生与死的选择,竟如此艰难。

“雪女……”感觉到怀中人儿不再挣扎,楚君袖陡然松开雪女,却在下一秒,整个人仿佛陷入入尽的深渊,只见雪女的皓腕上,一道鲜红的血迹蜿蜒而下,直滴在天青色的理石上,宛如那开在地狱这路的曼珠沙华。

“来人……快来人!!”楚君袖惊愕大叫,旋即将雪女横抱起搁在榻上,无助的看着雪女玉腕上滴滴流淌的鲜血。

“娘娘!”当静喻闻声冲进来时,正看到雪女手腕上的触目惊心,下一秒,她毫不犹豫的冲出暖仪阁,直奔御医院。

静,一种近似于死寂的宁静让雪女的心越发的慌乱,她凝视着周围的一切,那一望无边的白让她感觉到无尽的恐惧

“晓风……”樱唇微启,她唤着心底渴望的名字,一步步艰难前行,就在下一刻,那抹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面前,白衣广袖,墨发飞扬,俊逸的面容天下无双,碧绿的翠笛优雅的横在那如弓一般弧度的薄唇边,刹那间,周围悠荡起绝美的天籁,雪女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体如蝴蝶般翩然起舞,旋转,抛袖,凝眉,抬眸,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精心设计一般,美的令人窒息,令人叹为观止,一支‘飞雪连天’倾倒众生无数。

就在雪女陶醉在这笛声中纵情舞蹈之时,忽然,一阵狂风肆虐而过,月晓风的影像开始模糊,声音亦缥缈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真实,

“晓风……不要走!不要丢下雪女,求你!无论到哪里,都带雪女一起离开!晓风!”雪女惊恐的看着几乎透明的月晓风,整个人猛的扑了上去,可让她心碎的是,自己竟扑了个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看着月晓风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伸出去的手,抓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床榻上,楚君袖双手紧攥成拳,额头青筋迸起,眼底的光芒透着彻骨的寒意,这样的雪女叫人如何不心疼,如何不心痛。

“到底月晓风是不是真的死了?”楚君袖转眸看向静喻,声音寒蛰如冰,若真是,那夜离轩当真该死,他怎可发此欺骗雪女,可知这样的谎言害的她多苦。

“是媚娘亲口告诉娘娘的,而且无名亦没有反驳,月晓风是真的死了,皇上居然用一个死人的命,束缚了娘娘那么久,可想而知,娘娘的心有多痛……”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眼角滑泪的雪女,静喻哽咽开口,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雪女都不曾退缩,静喻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雪女,如今那股力量突然消失,眼前的女子该如何活下去。

“该死!”楚君袖狠戾开口,正欲冲出房间,却被静喻拦了下来。

“王爷想做什么?”静喻冷静开口。

“去宰了那个畜牲!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雪女!”楚君袖狠戾开口,眼底寒光乍现。

“齐王暂且息怒,这件事不可以传出去,至少现在不可以,若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必会龙颜大怒,介时会有怎样的结局谁都推算不到!静喻求您!”静喻说话间陡然跪倒在地,静喻没有私心,她只是不想在雪女没有作出决定之前过早的将此事定论。无语,楚君袖沉默许久,终是没有暴走离开,而是坐到床榻,不再开口。

“静喻告退,若有事,齐王随时吩咐。”静喻起身后,慢慢退出内室。

看着床榻上依旧流泪的雪女,楚君袖慢慢拉起雪女的手,声音低低沉沉

“雪女……君袖知道你心底的苦,可是人已逝,我们又能怎么样?放下这包袱,离开吧……”

不知过了多久,雪女终于在恶梦中惊醒,在梦里,她不停的追着月晓风的背影,可每一次眼见着就要追上的时候,那抹身影便会陡然消失,无论她有多努力,都无法触及心底的不舍。

“你醒了?”楚君袖柔声开口,旋即倒了杯清茶走回到床榻边缘。雪女沉默许久,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离开梦魇,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这是哪里?”雪女淡淡开口,眸色暗淡,空洞的目光直直看向楚君袖,茫然问道。

“这是大楚皇宫,是暖仪阁,雪女,我带你离开好不好?”楚君袖忍着心疼,轻声问道。

“离开?去哪里?我还能去哪里?”雪女苦笑,如珍珠般晶莹的泪水啪的摔倒锦补上,润湿了大片。

“别这样……谁都不想他出事,可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只能让他安息,相信他的在天之灵,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楚君袖搁下茶杯,将雪女揽在怀里,似要给她无限的力量和宽慰。

“我该随他而去的~”雪女哽咽开口,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要怎样遏止这心痛呵。

“不要!他不会这么想,雪女,我们离开!我们现在就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楚君袖心疼的握着雪女的双肩,乞求般开口。

“重新开始?我要怎么重新开始?心都碎了,要如何才能粘连起来?你告诉我!一个心死的人要怎样重新开始!”雪女声音渐渐冷却,眼中的光芒陡然冰冷。

“雪女……”楚君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莫名慌乱,他认识的雪女从不曾有这样怨毒的目光,亦从未散发出这样嗜血的寒意,

“夜离轩!你当真骗的雪女好苦,为了那残存的希望,雪女就像个傻子般任你所言,封妃,斗战后宫,入大楚,当细作,雪女摒弃了做人的准则,任你践踏,可到头来,你就用这样的答案来回应雪女吗?呵,夜离轩,你是有多该死~多该死啊~”雪女樱唇启笑,眼底的光芒越发的幽暗深邃,宛如深海般让人琢磨不透。

“事情已经过去了,放下吧,再执着又有何意?”楚君袖试图劝阻雪女,却在看到那抹凌厉的目光时,无言以对。

“你明知水玲珑已死,尚且不能放下,如今的我,处境比你更不堪,你要我如何放得下?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放下对夜离轩的恨!若不为晓风报仇,我纵是连死的勇气都没有!”雪女声音寒蛰,美眸如冰,

“雪女…….”楚君袖似是听出雪女的言外之意,不由的一阵愕然。

莫要轻许诺言

“雪女有一事相求。”雪女将眼底的泪水尽数收回,悬着泪珠的眸子肃然看向楚君袖。

“你说!”

“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接下来雪女所做的一切,希望齐王不要阻止。”雪女冷冷开口,心底的裂缝越来越大,破碎不堪的心再无一丝温暖可言。

“你要做什么?”看着雪女脸上的绝然,楚君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需齐王答应雪女即可!”她要做什么?除了报仇,她还能做什么!

“可……”看着雪女如此坚定绝然的目光,楚君袖欲言又止,对于雪女的痛,他感同身受。

四目相视许久,楚君袖终是默许,既然不能改变,便默默支持吧,由始至终,他不都是如此的么,有什么办法,爱的那么深,叫他如何放弃。

待楚君袖落寞离开,静喻缓缓走到雪女身侧,

“娘娘想怎么做?”静喻淡淡开口,声音中透着绝然。

“你确定想知道?还是离开?”雪女抬眸,声音静如平湖。

“如果不是娘娘,静喻现在该是还在大越冷宫里,独奏哀曲,顾影无怜,承蒙娘娘心慈仁善,静喻方报了刻骨之仇,如今静喻别无他愿,娘娘的心愿便是静喻的心愿,只要娘娘一句话,静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纵是丢了这条命,亦无怨无悔。”铿锵的声音昭示着静喻的心意,雪女微微颌首,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如今的她,就只剩下静喻了。

“我不会放过夜离轩!可以我之力又能拿他怎么样?所以......”雪女眸色生寒

“所以娘娘要借助楚刑天的力量,让夜离轩得到应有的惩罚?”静喻料到会这是这样的结果。

“不错!成功与否,我都要试一试!”雪女绝然开口,眸色如刃。

凄美的夜,繁星闪烁,如人的眼睛般眨眨的绽放着光亮,星光下的玲珑殿那么宁静柔美,却少了一分生机,楚刑天孤身而立,不禁怅然,物是人非,如今的他,心底少了那份仇恨,多了一份祥和,玲珑,你在看着朕吗?这该是你想要的结果吧,毕竟你那么善良。

楚刑天茫然走在天青色的大理石上,不知不觉竟到了暖仪阁,抬眼间,见暖仪阁烛火摇曳,不由的愕然,如果他没记错,此刻雪女早该与自己的皇弟离开了皇城,可这灯光又是谁点的?

当楚刑天踏进暖仪阁时,静喻恭敬施礼。

“你主子呢?”在看到静喻那一刻,楚刑天确定雪女并没有离开,心底难免有些兴奋,可下一秒,却觉感伤,若如此,君袖该是极失望的才是。

“回皇上,娘娘在内室恭候皇上多时了~”静喻淡淡开口,据实回应。楚刑天剑眉微挑,旋即走向内室。

房门开启一刻,楚刑天不禁诧异,眼前一切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只见满桌珍馐散着热气,承载着琼浆玉液的琉璃壶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淡淡的莹光,甚是柔美。桌前,雪女一袭白衣,倾城容颜配以胭脂水粉更多了几分妖娆,长发如墨般荡在胸前,平添了几分娇羞,这样的雪女,让他觉得陌生。

“雪……”未待楚刑天开口,雪女已然娉婷站起,动作妖娆,她举步离开桌边,姿势婀娜的走到空地,忽如间甩开水袖,衣袖舞动间,仿佛无数花瓣凌空而落,飘摇曳曳,带起缕缕沉香。

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宛如巅峰之莲,高雅纯洁的让人心向往之。一双如烟似梦的水眸欲语还休,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如此的遥不可及。雪女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步步生莲。

看着眼前的美景,楚刑天整个人怔在一处,纵然没有绝美的笛声相合,雪女的舞仍然透着摄人心魄的力量,楚刑天只觉心都醉了,双眼一刻不曾离开雪女,直至雪女收袖施礼,楚刑天依旧没有从那绝美的舞蹈中清醒过来。

“雪女献丑了~”见楚刑天怔在那里,雪女柔声开口,似是提醒道,

“好!好一支飞雪连天!纵然无乐,仍然可以如此出神入化,朕当真好福气!”深邃眸子闪烁出精亮的光彩,楚刑天兴奋看向雪女,激动开口。

“皇上谬赞了,雪女愧不敢当。”雪女轻移莲步,摇曳走至楚刑天身侧,修长如玉的手指很是自然的搀扶至楚刑天的臂膀,将其扶至桌边。对于雪女的举动,楚刑天颇感意外,由始至终,雪女对自己还从不曾如此亲密过。

“臣妾准备了些许膳食,希望能与皇上共饮,一醉方休~”雪女淡淡开口,说话间已然执起琉璃酒壶,那艳红如火的美酒落在夜光杯里,妙不可言。

“臣妾……雪女,朕说过……”楚刑天剑眉微蹙,正欲解释,雪女已然端起酒杯送到自己面前。没有选择,楚刑天只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此刻,雪女亦倒了杯酒,掩袖喝尽。

“皇上且尝尝这菜,都是臣妾让御膳房精心准备的~”雪女仿佛没有看到楚刑天眼中的疑惑,径自为其夹菜,声音柔的让人浮想联翩。没有开口,楚刑天任由雪女夹菜倒酒,差不多半个时辰,当琉璃壶里的酒不剩一滴的时候,雪女缓身而起,娇柔的身子慢慢倚在楚刑天身边,

“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妾服侍您就寝~”平淡无奇的声音自雪女口中溢出,楚刑天心中大骇,不可置信的看向雪女,此刻,雪女的藕臂已然揽过楚刑天的腰际,那种独特的香气扑鼻而至,心底的悸动蒸腾而起,看着那张如玲珑一样的面孔,有那么一刻,楚刑天几乎迷失在那张倾城的容颜上不能自持。

无语,楚刑天没有任何动作的坐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湿热的呼吸喷洒而至,雪女红润饱满的樱唇如蜻蜓点水般覆上楚刑天的薄唇,那一刻,楚刑天只觉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雪女的吻越发的浓烈,楚刑天陡然起身,一把推开雪女,眼中尽是怒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楚刑天愤然开口,这不是他认识的雪女。或许是力度过大,雪女跌倒在地,狐疑看向楚刑天。

“当我是玲珑不好吗?”雪女反问,有所取就要有所施,她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的她,留着这清白之躯还有何用。

“你不是她!这点你我都很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离开?”看着雪女眼中的凄楚,楚刑天似乎察觉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继而上前几步伸手将雪女搀扶起身,脸色略显尴尬。只是雪女才一起身,便扑通跪倒在地,坚定看向楚刑天。

“雪女,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是不是因为君袖?”见雪女如此,楚刑天掠过一丝心疼,正欲俯身搀扶却被雪女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