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夜!”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急了,还是真的怕了。

急速下降,不停地喃喃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心跳一如既往是她早已习惯了的平稳,却将她拥地更紧,仿佛害怕什么一般,紧地让她呼吸都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的声音才渐渐远去,渐渐消散,同刚跳下断崖时一样,只有衣角被吹地猎猎作响的声音。

速度终于渐渐慢了下来,又落了三四丈,双足终于可以触动了。四周一片黑暗,安安静静,根本见不到崖顶的阳光,前方是一道狭窄的甬道,隐隐透出些些光亮来。

凌司夜这才放开了唐梦,一手掀起了兜帽来,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凝着血迹,更先俊邪。

“到了!”仍是一味低沉地很好听的声音,隐隐透出一股轻松来,带个人来,还真是麻烦,很难躲过那些蝙蝠不说,就连速度都慢了。

唐梦仍是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搂在他精炼的腰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唐梦?”凌司夜蹙眉唤到。

“凌司夜…”唐梦低喃,还是没抬头。

“不过千余丈深,至于吓成这样吗?”凌司夜淡淡笑了起来。

唐梦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双眸有些湿湿的,看着他一脸玩味的笑意,喃喃开了口,“凌司夜,你没事吧?”

“本太子像是有事的吗?”凌司夜一把拂去脸上的血迹,挑眉反问到。

唐梦这才放开了他,退了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来,只是,腿上有几处利爪抓过的痕迹,还有脖颈上一两处撕咬的小伤口,加上脸上那道伤,并没有其他伤口了。

只是,方才那声音,似乎要将整个人撕扯开一般,死亡的气息很近很近。

“转过身来!”骤然怒声,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命令语气。

“做什么?赶紧进去,父王他们快到了!”凌司夜并不理会,拉着她便往里走。

“等一下!”唐梦却是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猛地将他的披风掀起。

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衫不满了一道道细长的血迹,怵目惊心。

是撕扯,是啃咬,还是其他?

手僵住,眸中尽是复杂,这家伙带她来做什么呢?不过是想入密道进内陵,哭笑二人在,他来便可以了,她能帮上什么忙呢?

凌司夜却根本不在乎背后的伤,轻轻攫取她的下颌来,挑眉看她,一脸尽是邪惑和玩味,眯眼笑到:“怎么,难不成爱妃心疼本太子了?”

“殿下,看样子臣妾还真如你所说,是个累赘。”唐梦亦是笑了起来。

“确是累赘。”凌司夜点头,毫不迟疑地承认。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唐梦却是骤然大怒,她一贯的性子,能懒则懒,事事交由他去处理,只是这一回,却是莫名地怒了,方才以她的武功,自己下来应该也躲地过的。

“本太子乐意!”凌司夜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硬是拉着她的手朝内而去,根本不需要她帮什么,只要她陪着便可。

这是第一回有人陪着他偷偷入这淑妃陵吧。

唐梦凝着双眸,任由他拉着,一脸复杂,没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竟是不知如何回答他是好。

前方的光越来越亮,甬道由窄渐宽,安安静静,仅有二人的脚步声。

“你背上的伤…不碍事吧?”唐梦终于是忍不住,淡淡开了口。

“小伤罢了,还是能送你上去的。”凌司夜煞是认真说得。

唐梦又是蹙眉,上去的时候,她会自食其力的。

“这里算是外陵了吗?”

“嗯,父王他们应该到了。”凌司夜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前面是…”唐梦心中越发的疑惑,隐隐可见前面是一片明亮而灿烂的阳光,这儿怎么会是座陵墓,明显是个隐藏在峭壁之下,洞穴之后的谷地。

“淑妃陵。”凌司夜淡淡说到,止步与甬道口。

面前,一个幽深的山谷,遍地的幽兰,彩蝶飞舞,虫鸣鸟叫,一方寒潭,寒气萦绕潭面,一方石几,一座小木屋,一片静谧。

似乎,就有那么个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女子长居于此一般。

只是,唐梦却是一脸震惊,无暇顾忌四周的一切,视线至始至终都落在正前方的墓碑上,似乎言语都无法形容。

这是一块巨大的白玉石,就这么立与寒潭只后,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了七彩霞光来,晶莹透亮,美不胜收,“淑妃陵”三字是鲜红的色彩,像是一滴鲜血一般,凝于玉石之内一般。

“人已故,留此风景,又何用?”唐梦隐隐叹息,摇了摇头,这般工程该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多少时日?这里,应该本是天帧帝为自己准备的寝陵吧。

206淑妃陵2

如此清幽淡雅的环境,总会令人忍不住生出了长居于此的念头,只是这二人皆不会是甘愿隔世隐居之人。

凌司夜的视线亦是落在那玉石墓碑上,却突然淡淡问到:“喜欢吗?”

唐梦回过神,蹙眉看他,不由得笑出声来,打趣地问到:“怎么,殿下也打算着手为臣妾建陵了吗?”

凌司夜亦是回过神来,自然而然睨了她一眼,道:“待会儿安分点,父王和李公公可非等闲。”说着径自朝右侧花丛而去。

“那是自然。”唐梦跟了过去,披风遮挡了他背后的伤,那么多抓痕,真的没事吗?

不过须臾,那甬道口便有了动静,凌司夜和唐梦皆隐在一旁假山,皆是凝眸戒备,唐梦却是越发的纳闷了,思量着为何他此番要亲自冒险,即便是要于这内外陵埋伏,以保日后开陵之时万无一失,只肖哭笑二人随天帧帝入了内陵,取得了构造图便可。

正想开口,却骤然蹙眉,只见四人缓缓从甬道里走了出来,正是天帧帝他们。

天帧帝环视了四周一眼,神情没了平日里那凌厉和冷淡,沉敛着双眸,低着头,缓缓朝墓碑而去,似乎沉浸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二十多年了,这份情究竟如何深如何真呢?

唐梦的视线缓缓收回落在了凌司夜身上,心中顿时一股悲悯,然而更多的却是好奇,如此情深意重的父王,这家伙究竟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天帧帝虽是专横,却毕竟是他生父,何况对他的宠爱和纵容亦是天下皆知的啊!

哭笑二人直直地站在一旁不敢乱动,双眸却早已不停地打转着,亦是惊讶与这个地方的幽静和那白玉石墓碑的巧夺天工,李公公亦是不动,视线追随着天帧帝,一脸复杂。

“密道真的在这里吗?”唐梦蹙眉低声,小手轻轻扯了扯凌司夜。

凌司夜回头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反握住了她的手。

密道他自然是寻过好几回了,入陵的唯一通道,只有这个出口,密道入口自然会是这里,只是,此山谷甚是封闭,四周皆是天险,他也很难猜到究竟如何入内陵。

这时,一直看着那白玉墓碑的天帧帝终于是回过头来了,冷冷扫了哭笑二人一眼,便朝一旁的小木屋而去。

李公公和哭笑二人连忙小心翼翼跟上,木屋门紧闭,拴着一鉼大锁,是个铜锁,早已生了铜绿,似乎从未被开启过。

只见天帧帝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把金匙来,手却是僵在了半空,显然是犹豫了。

哭笑二人却是死死地盯着那金钥匙看,心中皆有了怀疑,看样子这钥匙是关键了。

一旁,凌司夜却是紧锁起了眉头来,那小木屋他进去过的,破窗而入,不曾留下过任何痕迹,屋内不过是简陋的摆设罢了,一桌一椅一琴而已。

父王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李公公低声提醒了一句。

天帧帝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似乎真正狠下了心,眸一沉,便是动手将那金钥匙插入了锁中去。

唐梦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觉得惊险而刺激,期待着那木门打开的瞬间,不知能见到什么。

然而,就在天帧帝轻轻转动了金钥匙的瞬间。

“嘭!”

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山谷,似乎都要地动山摇了。

是那巨大的白玉墓碑,瞬间破裂,四分五裂!

白烟缓缓消散,一道高大的石门渐渐清晰。

爆破之声还再山谷中久久回响着,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这便是内陵的入口处吧,或者说,这才算是真正的淑妃陵吧!

“你猜到了吗?”苦哭忍不住低声问到。

“猜到会是在墓碑附近,只是,没想到这么个开法!多难得的一块天然巨玉石啊!”肖笑亦低声感慨,见天帧帝和李公公走了出,连忙跟上。

“可惜了那么块罕见的白玉!”低声感叹的还有唐梦,看这一地碎玉石,不由得摇头。

“知道千年玄铁吗?”凌司夜低声问到。

“玄铁见过,千年玄铁也就因这淑妃陵才听过。”唐梦如实答到,朝前方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石门已缓缓打开了。

“我也不错见过。”凌司夜低声,亦是朝前方看了去。

“黑勾玉真能裂玄铁?”唐梦不放心地问到,玄铁,比一般的金属重很多,永不锈蚀,凡刀凡剑皆砍不断,极其罕见,一般只有朝廷重犯才会用上玄铁所铸造的镣铐,她在大理寺见过几回。

“传说中之事,父王既然信了,那便是真的。”凌司夜说着便起身来,前方,石门正缓缓合上,天帧帝一行人皆入陵了。

唐梦亦是连忙跟着起身,终于能舒展舒展胫骨了,理所当然地想往那石门而去,然而,凌司夜却是朝相反方向而行。

“回了去。”凌司夜转身,伸出走来。

“回去?你不是要…”唐梦一脸不解,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呀?就算到了这里,她还是看不明白来!

“哭笑二人怕是要长留于此了,过几日再来不迟。”凌司夜那邪魅的唇畔缓缓勾起了一丝笑意来,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便是待哭笑二人绘制好内陵的构造图了。

“不懂!”唐梦一动不动,他又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她。

“笨死了!”凌司夜不耐烦地说着,上前将她拉了过来。

“殿下,本不是说好了,此事臣妾相助,如今殿下诸事都不明白告知,还不如留臣妾在东宫里静待殿下好消息,臣妾也好分出心思,把腹中这孩子趁早解决了。”唐梦任由他牵着,笑着说到,只是话语里隐隐藏不住怒意。

“内陵结构复杂,机关重重,哭笑二人构图需要些时日,爱妃若是想入内陵,过几日本太子来取图,不介意再带上你的。”凌司夜边说着边拉着她往甬道而去,根本不看她,语气亦是明显的不悦,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提起过孩子小产的问题了。

“皇上怎么会不灭口!”唐梦依旧不解,知道哭笑二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想保命就看他二人机灵了!”凌司夜冷哼。

唐梦凝眸,须臾却是松开了紧蹙的眉头,总算弄清楚了,对自己的智力向来不曾怀疑过的,这么简单的线索却不知道怎么的被他给绕晕了。

这哭笑二人怕是会在黑勾玉和血狐寻到之日才把构造图交给皇上吧,而这日,怕会是天帧帝葬身淑妃陵之日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出口,光线已经尽数退去了,四周一片昏暗,断崖之上,遥不可及,根本望不到一丝光亮,即便刚刚来过,唐梦依旧吊胆提心着,这里像极了千年洞窟,似乎随时都可能从哪里冒出山精魅怪来。

“过来吧。”凌司夜淡淡说到,已经脱下了那宽大的披风了,后背一直被遮掩的伤口顿时一览无余,血不知何时已经发黑了。

“我自己上去。”唐梦蹙眉,见他安然无恙,也心疼不起来,就是心中隐隐有了股倔强劲。

凌司夜却是一声冷哼,随意地拾起一块石子,冷不防狠狠朝上面抛了去。

也不知道他抛了多高多远,不过须臾,一阵呼啸轰隆声顿时传来,近了,却是噼里啪啦的拍翅声,很是密集,黑暗中,唯有这恐怖的声音越来越近,若不之情,估计会被这份诡异所骇。

然而,唐梦知道,是蝙蝠群,她方才就是毫不知情地在无数的蝙蝠中穿梭而下的。

双眸一沉,数把精致的小飞刀骤然亮出,一身戒备,这么实实在在的东西,她才不怕!

凌司夜挑眉看她一脸冷静,唇畔缓缓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手中数枚金叶子骤然朝黑暗中飞射而去。

随即,窸窸窣窣掉落了几只黑色蝙蝠来,这下子却是将唐梦惊得想都没想便退到了凌司夜身后去了。

只见那蝙蝠的体型比平常的还好大上好几倍,张着血盆大口,口中猩红,狰狞恶心。

很快,几具尸体便滋滋滋地径自消融了起来,连那金叶子亦是别腐蚀了,毫不意外,这蝙蝠身上有剧毒!

“凌司夜!”唐梦又是莫名的勃然大怒,他身上那么多伤口!

只是,话语方落,整个人却站不住脚,昏昏沉沉地往他身上倾倒了去,依稀见到他脸上狡黠的笑意,而后便是一片黑暗了。

“本太子就是只要你陪着而已!”低低在她耳畔诉说,事先杀了那批死士便是为保留力气来对付这洞窟万蝠,计划地万无一失,只是,不曾想过她突然的两掌延迟了他伤愈的时间。

没有多少把握,却还是固执地带她来了,偏偏带她来碍手碍脚,没有什么必要的原因,就是乐意,任性地像个孩子。

难得一见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将披风把她裹地严严实实的,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便紧紧将她拥护在怀中,原本顽劣的双眸顿沉,轻点足尖,便是冲天而上,白色的身影很快没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去了…

ps:淑妃到底有没有死呢?

207身为分文

当唐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

也不知道凌司夜对她下了什么药,脑袋重重的,艰难地睁开双眸来,依旧昏昏沉沉。

见了顶上那幔帐,便是骤然蹙眉,暗黄色,很低,并不那么干净,这是什么地方?

而凌司夜正睡在她身旁,双眸紧闭,脸色不怎么好,这肮脏简陋的地方,却丝毫不损他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唐梦小心翼翼地翻身而起,蹙眉环顾了四周一眼,这才有了肯定,这是一间简陋的客房,应该是开在郊外的客栈才如此简陋吧。

难不成又回到了那个小村庄了?

突然想起他背上的伤来,回头看他那一脸睡颜,心中却突然百味杂陈,这件事确确实实不需要她协助,这家伙带她来做什么呢?

难得的没有多少疑心,正小心翼翼地想察看他的伤,门外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客官,先结账吧。”

结账?

唐梦一愣,眸中掠过一丝被打扰了的厌烦,轻手轻脚地下了塌,没走几步,便又是折了回来,她身上可没戴银两,那纯金的飞刀早已用光了。

无奈只得去打扰榻上的人了,小手小心翼翼地在他袖中摸索着,这家伙身上似乎向来只带金叶子的。

袖里、怀中、腰上,一一寻了一遍,皆是空空一无所有。

“摸什么呢?”突然,凌司夜那一味的低沉从顶头传了来,透出些虚弱。

唐梦骤然抬头,一下子对上他那玩味的双眸。

一个“摸”字硬是听得她小脸顿时红透,忘了怎么回答。

“客官,小店的规矩,隔夜就要结一回账,您先给结了吧。”门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找钱!”唐梦这才缓过身来,急急脱口而出,见凌司夜蹙眉不解,连忙又解释到,“听到没,外头店小二催着交付房钱了!”

“哦。”凌司夜应了一声,仍是看着她。

“哦什么呀,你的金叶子呢?”唐梦急得问到,一下子将方才的羞赧尽数掩了去。

“用光了。”凌司夜淡淡说到,早就在那万蝠窟中用尽了。

这时,敲门声越来越大了。

唐梦白了他一眼,急急下了榻,怎么一醒来就落魄成这样了,记忆中这村庄里没有客栈的呀!

门一打开来,店小二便是一脸的戒备了。

“客官,先把帐付了吧。”这二人昨夜很晚才入了店,女的昏迷不醒,男的一身是伤,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善类,这荒郊野外的,掌管的最怕惹上麻烦的了,最好是结了账,寻个借口赶了走为妙。

“一共多少银两?”唐梦身无分文却是问地财大气粗。

“一共三十两银子!”店小二报出了数。

“什么?你这是黑点吧!”唐梦蹙眉,厉声,这破地方不过住了一晚,几文钱罢了,她又不是没住过这种小店!

店小二听了这“黑店”二字,不由得蹙眉,只是,还是耐着性子如实解释了,“夫人,我们小点向来公道,虽开在这郊外,却从来没有坑过顾客一分一毫的,更别说趁机勒索了,你家相公昨夜差了小的连夜进城买了好些药物,这药钱路费,加上昨夜伺候的功夫,加上饭钱和房钱,折合三十两银子,夫人你自己说说,这算黑吗?”

唐梦听着听着,不由得难为情起来,平心而论,三十两银子,确实不贵,奈何,平日里大手大脚贯了的二人,此时可是都身无分文。

这怎么就不是家黑店呢?开口向她要个千两万两的,最好再来个劫持她威胁凌司夜,这样她有个理由住个霸王店,顺带着除恶扬善。

现在可好,人家就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小店,如何是好。

“误会了误会了,你稍等,我这就去取来。”讪笑着道歉,连忙合上门。

屋内,凌司夜已经起了,坐在床榻上,一袭崭新的衣裳,依旧是白衣,质地虽差了点,穿在他身上,却像是精品一般。

“把你的发簪给我。”唐梦开了口,两人身上都没有佩饰,只有发簪了。

凌司夜爽快地取下递给了她,方才门口的话他可都听见了,唇畔隐隐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意来,堂堂天朝太子,竟有机会沦落到这田地,着实有趣!

这发簪虽是竹制,却是精美无比,他的东西,即便再雅致都是千金难买的,唐梦还蛮喜欢他戴这发簪的,微微有些不舍,却还是交了出去。

然而,这店小二不过农桑村夫一个,岂会识货,细细端详着那竹簪子,一脸了犹豫起来。

“怎么,这竹簪还抵不过三十两银子?”唐梦蹙眉问到,心里还打算在多住几日待凌司夜伤痊愈了才走呢!

“夫人,不过就是根竹子,怎么抵得过三十两银子?”店小二很是为难,而心里也有了定论了,这二人付个帐折腾那么久,原来是没银两呀!

“这儿往城里,快马也就半日的路程吧,你拿当铺里去估个价,我二人就在这等着,跑不了!”唐梦亦是耐着性子。

“夫人,要不这样,您发上这…”店小二却是打起了她头上那根金步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