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倒是说说他怎么故意了。”天帧帝挑眉问到。

“他要满足我的求胜之心。”无情仰头看了天帧帝一眼,又道,“这若是战场,无情纵使这一局险中求胜了,怕是下一场便会败得落花流水,永不翻身的下场。”

“哈哈,说下去。”天帧帝大笑了起来。

“对弈,不在输与赢,而在把握敌人的性情,喜好,把握了人性,才是真正的王者。”无情字字清晰,这些都是李公公方才交待他说的,他似懂非懂,只知道这些都是太子殿下当年回答的原话。

“很好很好,无情,想学武吗?”天帧帝似乎一扫这几日心中阴霾,愉悦了起来,一旁李公公见了隐隐叹了口气,皇上从淑妃陵回来后便心事重重了,好几日没见笑颜了。

“想!”无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心中早就期盼着了,在东宫那会儿曾偷偷求过云姨,只是都被拒绝。

“以后不用伺候了,跟着李公公,让他教你吧。”天帧帝轻轻地摸了摸无情的头,笑着说到。

无情一愣,随即蹦了下来,单膝跪地,一脸开心笑颜,大声道:“谢皇上!”

天帧帝亲自扶起,仍是抱在怀中,这孩子六岁了,体格比司夜当年小了点,很多地方却是很像,当年,似乎很少这么抱过司夜吧。

徐公公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没有再多谈论此事,而是递上了一封密函,派出的密探一路追踪那持有千丝纸鸢的男子,如今,已经快到西疆了,入不入白狄,还有待皇上决定。

天帧帝打开密函来,密函里夹着竟是夹着一直黑色千丝纸鸢,正是那日血染山谷之人留下的!

似乎并不介意无情看到,天帧帝大致浏览了一眼,双眸又是恢复了一贯的凌厉,冷冷道:“查清楚他是谁的人了吗?”

“或许,入了白狄便能知晓了,属下不敢打草惊蛇,只是一直跟着。”李公公如实答到,前阵子便追踪到了那白衣男人,只是跟着,未曾试探过,亦是未曾见过玉邪。

“跟下去,先查清楚是谁的人马。”天帧帝蹙眉说到。

“皇上,不曾见与玉邪的踪影,这极有可能是个饵!”李公公这不止是第一回怀疑了。

“朕倒是要看看背后之人是谁,为何要放这个饵,能杀我一千多精兵之人,若是留了,他人定是后患。”天帧帝如何会看不出这是个诱饵,引着他一步一步朝白狄而去,只是,黑勾玉再他们手上,白衣男子亦是他们的人,他岂能轻易错过了呢?

明知不能为而为,一向是他的风格,这么多年来,未曾改变过。

“属下明白!”李公公不在多劝,又看了无情一眼便退了下去。

然而,刚出御书房不远便见桂嬷嬷和云容迎面而来了,对这桂嬷嬷映象颇深,她可曾见淑妃娘娘最倚重的婢女。

“义父。”云容欠了欠身,秀美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而桂嬷嬷只是同他点了点头,没有多少表情。

“你这手是怎么了?”李公公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云容那包扎着白纱布的双手。

“前日在火房不小心烫伤了,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好了。”云容仍是浅笑着答到,只有桂嬷嬷知道,她说谎了。

“怎么烫的,这一整双手都被烫伤了不成,你怎么又伺候到了火房去了?”李公公紧蹙着眉头,甚是疼爱云容,怎能见她受点点伤?

“就是想给殿下做宵夜,接过一不小心汤全给撒手上了。”云容低着头解释到,一脸隐隐有羞赧之色。

“你呀你呀!”李公公这才不多怀疑,睨了她一眼,又道:“伺候殿下那么多年了,要不义父替你向皇上说说,让皇上指了婚?”

“义父!殿下现在心里都就只有凌妃娘娘一人了,何况皇上可千盼万望着她腹中皇孙呢!你可别在这关头上扰了凌妃娘娘的心情。”云容一脸娇怒,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起来,自己会有扰了她的一天吗?那个女人入宫那么久了,就未曾见过她真正挂心过殿下。

“呵呵,是呀是呀,扰了凌妃娘娘,这万一影响了皇孙,咱们当婢女的可担当不起。”桂嬷嬷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桂嬷嬷奉命伺候凌妃娘娘,果真是尽职。”李公公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到。

“那是自然,当初淑妃娘娘怀着殿下的时候也都是老奴伺候着的。”桂嬷嬷亦是回以浅笑。

“义父,殿下这会儿估计也回去了,云容还得伺候着,改日再去找您唠唠嗑。”云容显然不愿意多谈此事,寻了借口便要走。

“也好也好,殿下过阵子就要出使狄胡了,你最好也能跟着去。”李公公这显然是话中有话,皇上的意思亦是要云容跟着的,说罢又看了桂嬷嬷一眼便先离去了。

“哎呀,娘娘闷在宫里那么多日了,都病怏怏了,殿下定会带她出去透透气吧!”桂嬷嬷感叹着亦是先朝东宫方向而去了,方才李公公的话,她自是也明白的,云容一直都是天帧帝安排在殿下身旁的人,这丫头到底真心向着哪边怕是只有殿下才知道吧。

212十五之前

东宫,一年四季皆繁花似锦的花园中。

唐梦一袭俏丽的红衣,腹上挺着那小小的假肚子,小心翼翼地躲在花丛中,一脸纠结地看着前方亭子里的人。

前方亭中,凌司夜懒懒地倚在暖塌上,深邃的黑眸子低敛着,看着昨日父王给的折子,上头详细记载了狄胡二王子的资料,这正是他过阵子要替父王去册封的王。

狄胡甘愿归附天朝岂会那么简单,这册封前自是有好些个条件要详谈的,先前任何事皆由他说得算,根本无人敢跟他谈任何条件,然而,这一回,却是他第一回涉足朝堂之事,亦是第一回谈判,不得不说,他很是期待。

“殿下,尝尝,添了梅香。”云容起身,端来一杯青茶。

凌司夜没有回答,仍是专注在那密函上,云容轻轻搁下茶盏,取过一旁的小毛探来小心翼翼地替他盖上了。

唐梦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繁华掩映下,小石亭中,红颜煮茶,真是一道风景。

轻轻取下了发髻上那根金步摇来,把玩在手中,沉思了一会还是迈出了步子,前两日就想问他了,却一直没问,本就盼着那件事就那么无关痛痒的过去了,只是,还是自己先给忍不住了,他突然给善良了,她怎么会安心地得了呀!

见凌妃娘娘远远而来,本跪坐在一旁煮茶的云容连忙起身,恭敬行礼,道:“娘娘万福。”

“手还没好吗?”唐梦瞥了她那仍是稍稍包扎着的手一眼,甚是关心地问到。

“再过几日就痊愈了。”云容如实答到。

“下回小心点,殿下若是想吃夜宵吩咐火房的人煮来便是,你这双巧手要是给废了,宫里可没人能煮出这么好的青茶来。”唐梦很有主子模样,说着径自挨着凌司夜躺着的暖塌坐了下来。

“谢娘娘挂心,奴婢记住了。”云容点了点头,亦是送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青茶。

“好香呀…”唐梦一下子便嗅出了不一样来,急急喝了一口,却是随即哇地一声,一下子给吐了出来。

“好烫!”张着嘴,小手扇着,刚在花丛里待久了,手脚冰凉着,急着想喝口热茶便顾不上这茶是刚从炉子上倒来的了。

凌司夜蹙眉,一把将她揽了过去,攫起她的下颌来仔细地瞧着,淡淡道:“你心急什么?”

“就是有点冷。”唐梦推开他的手,低声说到,就是那瞬间被烫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提醒你的。”云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自己心急,再倒一杯来吧。”唐梦看了她一眼,没心思多捉弄为难她。

凌司夜揽着她腰上的力道却缓缓加重,慢慢将她拥了下来,斜躺着,手中折子塞到了她手上去。

唐梦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倚躺在他身上,随意地翻看了那折子,只是,稍稍浏览了一遍便微蹙起眉头来了,问到,“什么时候走?”

“待礼部要贺礼准备好了,先行押送过去,我迟一两日。”凌司夜淡淡说到,把玩着她垂在肩上的发束。

“那殿下要去多久啊?”唐梦又问到,双眸骨碌一转,或许,她的计划能延迟到他走以后,东宫里只有她一个主子,那才好办事呢!

“很久。”凌司夜说着,埋头下来,下颌亲昵地摩挲在她脸侧。

“殿下早去早回吧,臣妾就守着东宫等殿下回来了。”唐梦伸手轻轻推开他,手却反倒被他握了去。

“尽早把肚子里的孩子解决掉,你随我一道去。”凌司夜并不打算留下她,何况,还想同她一起到空山逛逛呢。

“殿下你真真的狠心啊,可怜我肚子里这孩子。”唐梦故作哀怨,一手抚上那假肚子,习惯地备好了伶牙俐齿,等着同他贫嘴。

凌司夜眸子掠过一丝冷笑,大手覆在她手上,却只是淡淡道:“十五前解决掉,以爱妃的聪明才智瞒过父王应该不用本太子操心吧?”

“谎是殿下扯出来的,这圆谎自然要殿下亲自来,臣妾一切听从殿下安排。”唐梦仍是笑着说到,禁不住瞥了一旁静候着的云容一眼。

“命是你的?还是本太子的?”凌司夜反问。

唐梦顿时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凌司夜便放开了手,道:“明天带你回躺唐府,你去准备准备吧。”

“谢殿下!”唐梦连忙从他身上起来,一脸笑颜,心下却是纳闷,这家伙又去唐府做什么?

凌司夜这才懒懒起来,看了云容一眼便先行离开了,而云容随即亦同唐梦告退,快步跟随而去。

唐梦懒懒在暖塌上倚了下来,取出藏在袖中的金步摇来把玩着,看着二人朝书房方向远去的背影,双眸习惯地骨碌转着,也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这时,不甘不愿同桂嬷嬷才从一旁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桂嬷嬷端着热腾腾的午膳而来,依旧是一如既往一脸和蔼的笑颜。

“娘娘,该用膳了,别再推了。”说着,同不甘不愿一起将一盘盘佳肴一一摆放下来,荤素搭配、种类繁多。

唐梦扫了一眼,仍是没多少食欲,上回凌司夜说要将唐府那厨子带来,后面直接去了无泪地宫,老早就把这事给抛脑海了,看样子这回去了,还真得把那厨子带回来,对东宫的膳食她是越发的没胃口了。

“娘娘,你多少吃点,早上也都没怎么吃。”桂嬷嬷低声劝着,这娘娘本就吃得精而少,先前餐餐同殿下一起用,同由殿下逼着,这段时间,常常独自用膳,吃得是越来越少了。

唐梦没有回答,懒懒起身便朝亭外走去了。

“凌妃娘娘,你再不吃,老奴可又告诉殿下去了。”桂嬷嬷连忙追上。

“殿下午膳用了吗?”唐梦回头,问到,那家伙有些时候午膳都没同她一起用了。

“云容伺候着呢,饿不了。”桂嬷嬷笑着回答。

“下去吧,过会送云烟谷去。”唐梦挥了挥手,却是朝着凌司夜和云容离开的方向而去,她隐隐有种感觉,这段时间,她那个暂时的丈夫很有出轨迹象。

给读者的话:知道亲们着急,其实,猫心里比大家都急,急着快点完结快点写新的文,脑袋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只是,时间和精力都有限,只能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尽量多更了,希望文追完后,亲们回忆起追文的日子,觉得值得。

213捉奸在床

花园内,看着凌妃远去,桂嬷嬷没有再跟上,不甘不愿这才刚上前,皆是一脸担忧。

“嬷嬷,娘娘最近好像怪怪的。”

“殿下也好像怪怪的。”

姐妹二人皆是在云烟谷伺候的,习惯了殿下和娘娘先前的大吵大闹,稍稍安静了一点点,便是不习惯了。

“小两口定是闹别捏了,等着对方先低头呢,呵呵。”桂嬷嬷却没多大担心,掐着手指,不知道在算着些什么。

书房。

唐梦悄无声息地落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她这被强掳而来的妾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小媳妇,她觉得她应该关心关心丈夫了,有了奸情的迹象,自当是不能在姑息的。

打量了好一会儿,书房里空无一人,唐梦心一沉,想都不用想,入了门,打开了密室暗道便往云烟谷而去了。

谷中清净,云烟缭绕,四下静谧无声,唐梦轻轻踏在木板过道朝茶厅而去。

只是,茶厅中,仍是空无一人,又寻了几处侧厅,仍是不见人影,突然蹙起眉头来,看向前方卧房。

难不成她真得抓奸了?

突然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本是应该是个绝好的机会,揭穿那家伙和云容的关系,只是,却在门外迟疑了好久,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些什么。

手终于按上门,突然好奇起来,若是真撞破了什么,凌司夜那家伙会是什么反应?当初可是有约在先的,他若真违约了,是不是把这肚子里这假孩子解决了,她就能要求他废了这凌妃头衔,放她自由了?

如是想着,驱走了心中的迟疑和一丝莫名的情愫,冷不防,狠狠将门推开了。

屋内。

隔着屏风,隐隐可见,床榻上的两个人,男子懒懒地趴在榻上,似乎赤裸着上身,女子正欺在他背上,双臂支撑在他腰旁两侧,俯身,吻方要落下。

就那么突然而然的咿呀开门声后,似乎所有人都未缓过神来,顿时一室寂静。

女子的动作明显停了下来,却依旧俯身欺在男子背上,这般姿势,更着微微透明的真丝屏风,如此的暧昧不清,撩人心扉。

唐梦心中一怔,脚步却没有停下,一步一步朝内而去。

“出去!”

只是,她还没走近多少,凌司夜却是顿时怒吼。

心中又是冷不防地一怔,唐梦竟是想都没想,转身出门,习惯地一脸灿笑,道:“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说罢,亲自关上了门。

双眸骨碌转着,这样真的是捉奸在床了吧!

人生真真神奇,她本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的。

不是心里就一直猜测着了吗?怎么就给退了出来了,就算是个契约丈夫,也该来个大吵大闹,最好扇云容几巴掌,逮着这机会让那家伙难堪,才是她唐梦的风格嘛。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终究还是给扯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来,这下好了,凌司夜,妻管严了那么久,你终于是犯规了!

等你逍遥够了,咱就该来好好算账了吧!

214计划&准备谈判

云烟谷,主卧房内。

凌司夜赤裸着精炼的上身,趴在榻上,埋首锦被之中,看不清脸上任何情绪,背后上多处伤疤都淡了痕迹,只是有几处仍是结着痂。

云容一脸苍白,鲜红微肿薄唇上噙着丝黑色血迹,手上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开了凌司夜背上那早已结痂伤口,双唇再次覆盖,将残存的毒血吸允而出,这是殿下背上最后一处伤口了,淑妃陵的毒蝙蝠似乎比几年前的还要厉害,伤口深处的毒血只肖稍稍触碰到便会伤到,她的手已经不能再伤了,只能冒险用唇吸允了。

待这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好了,凌司夜仍是一动不动,云容想开口,却还是懂事地忍了下来,凌妃娘娘方才似乎误会了什么,而殿下似乎不打算解释。

“玉邪可有下落了。”凌司夜淡淡说到,翻过身来,纹理分明的胸肌顿时裸现,只是俊美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

云容小脸顿时红了起来,急急别开了视线,当他贴身婢女那么多年了,侍寝自是常事,只是,她也记不起是何时开始,别说是侍寝,便是连贴身伺候都鲜少有过了。

“已经追至西疆了,还未入白狄,义父说那白衣男子可能是个幌子,但皇上仍是要咬着不放。”心中百味杂陈,却仍是镇定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除了白衣,脸上银白面具,还有其他特征吗?武功如何?”凌司夜又问到,双眸微眯。

“并不知晓,皇上不让打草惊蛇,但是确定他身上有黑色千丝纸鸢,殿下,往北边去的那人,或许不是救走玉邪的人。”云容蹙眉说到,皇上追踪的白衣男子,和殿下追踪到的白衣男子有诸多相似的地方,只是孰真孰假,难以分清。

“万重大山那边早做部署,本太子只是陪爱妃去游山玩水,可别惊动了众人。”凌司夜却没有回答,淡淡交待。

“奴婢明白。”云容早已起身,抿了抿唇还是上前,柔声劝道,“殿下,把心口上这伤疤给消了吧,再过段时间真消不去了。”

凌司夜却突然沉默了,蹙着眉,双眸看似专注,其实却是有些走神了。

“殿下,容儿给你上药吧,这好端端的身子,才半年不到就惹了那么多伤疤。”云容蹲下身子来,一脸心疼,小手轻轻地抚了上去。

“下去吧,回无泪地宫去,伤好了再回来。”凌司夜却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她的手。

“是。”云容眸子掠过一丝无奈,很清楚他的性子,不敢再放肆,缓缓起身收拾了东西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凌司夜仍是蹙着眉,大手覆在心口上那伤疤上,故意留下的,那女人的罪证。

想起她方才的话来,竟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打扰了?

打扰他什么了?

竟然就这么被他吼了出去,真真一点儿也不像他这东宫的女主子。

仍是翻身埋首在锦被中,倦倦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是一整个下午。

大厅之中,唐梦慵懒地倚躺在凌司夜最喜欢的那贵妃暖塌上,披着件薄薄的毯子,不甘不愿伺候着拨着橘子。

“娘娘,这橘子吃多了牙会酸,尝尝这柚子吧,可甜了。”不甘小心翼翼地递上剥好的柚子。

唐梦却是推开,蹙眉道:“你们云容姐去哪了?”

这晚膳都已经吃过了,依旧不见凌司夜和云容,这么晚了,她该寻人了。

“云容这丫头估计是去她义父那儿了吧,殿下还在睡着呢。”回话的是桂嬷嬷,从外头进来,仍是一脸慈爱的笑颜。

唐梦挑眉看了她一眼,正想开口呢,却又被她抢了话。

“娘娘,殿下在云烟谷可没人敢多打扰,都睡了那么久了,你不去瞧瞧?”

唐梦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这桂嬷嬷,一下午就一直在掂量着小产一事,思来想去,就犹豫在是跌倒还是毒药这两个选择上了,要天帧帝相信定是要有人证物证的,人证,只能是天帧帝的人,物证再好办不过了。

“娘娘…”桂嬷嬷小心翼翼地唤到,被盯着有些发毛,相处有些时日了,自是知道这娘娘并非善类,只是,如此会猜到她现在心中的算计呢?

“伺候沐浴吧。”唐梦眯眼一笑,懒懒起身来,这证人自是桂嬷嬷和云容二人的,凌司夜既然全权交给了她,那么这场戏谁是主角,自然是她独自拿主意了。

等去了唐府回来,好戏便能上演了吧。

心中终于乐了,把一下子的不在状态统统驱散了,径自朝浫兰汤而去,先泡个澡再去寻那家伙好好算算帐!

或许,她真正很快就能自由了吧,伸手将自己的嘴角往上扯着,应该高兴的,应该笑的!

唐梦这个澡泡了很久很久,在桂嬷嬷和不甘不愿三人放肆地一而再劝说下,终于肯起来了。

只着一身轻纱罗裳海棠红睡裙,笼着紫狐裘大袍,低着头缓缓朝卧房而去。

一路无话,推门而进,空空无人。

“殿下,还没过来吗?”蹙眉问到,这么晚了,那家伙怎么说也该过来了,她都临时变卦,不自动去找他了,打定主意要他自己来找她。

“老奴刚过去了,殿下正沐浴着呢,晚上应该是要住云烟谷了。”桂嬷嬷说到,本想把这娘娘引到云烟谷去的,回头想想,这小两口定是上回在宫外出什么事了,闹闹别捏也好,尤其是殿下,该冷落冷落这丫头,总是那么宠着疼着,这丫头就不知道要珍惜。

“哦,不要伺候了,都下去吧。”唐梦说罢,亲自将门给关上了。

回过身,脱下那紫狐裘大袍来,仍是随意朝一旁矮榻上仍了去了,沉敛着双眸,重重朝榻上躺了去,这床榻下是石板,被她加了好几层棉,怎么摔都不会痛。

辗转翻了几个身,终于是安安分分趴着了,撅着嘴,双眸骨碌骨碌地转着,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越来越没了先前女扮男装的那份俊雅淡然了,尽是女儿姿态。

终于,双眸一定,手往隐在一旁的机关按了去,骤然,床板翻动,不过须臾便不见了人影,而整个卧房依旧寂静如初。

215真的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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