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唐梦才才叹了口气,挨着床沿坐了下,拉起凌司夜的手一脸不舍地拍了拍。

“夫人你倒是快说呀,这公子怎么会…”白脸老板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凌司夜脸上,急着想知道缘由。

“这行规你不懂吗?”唐梦抬头,挑眉问到。

白脸老板退了一步,显然,这是个行内人了。

“老板,这公子定是来路清白,本夫人不强不偷不吭不骗不蒙不拐,入这行的人,改名换姓、身世勿问,他既寻我给他找个门路,我定是要对他负起责任来的,我还有要事要忙,你赶紧估个价,中的话,咱就签个契成交了,你好赶紧给他寻个大夫来,若是不成,我就往下家出,听说皇城里绿坊出的价可高着呢!”唐梦说地头头是道,有条有理,很是专业。

“成,既然是行内人,咱就信了你,来个干脆的,五千两!”白脸老板干脆了起来。

唐梦挑眉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要俯身去扶凌司夜。

“一万两!夫人这是最高价了,何况这公子这一身病痛,怕也得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你若是去了那绿坊,未必有这几个价!”白脸老板咬着牙,恨下了心。

“够爽快,成了!”唐梦缓缓放下了凌司夜,一脸镇定。

“我这就取来,劳烦夫人写张契约。”白脸老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早已开始算计着这成本日后要如何收回了。

人都退了去,唐梦亦才松了口气,到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喂凌司夜喝了几口,又替他掖了掖锦被。

见他这安静沉睡的模样,很难想象明日回东宫见了她会如何。

嗯,他重伤在身,又背着她走了那么长的路,该好好休息的,这奔波回宫的人应该是她的吧,所以这玩笑归玩笑,她还是有正当理由的。

第三次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自己的正当理由,眯眼对着凌司夜笑了笑便是起身朝门外而去了…

天朝边陲,诀别镇。

夜深人静,漫天繁星,山风轻抚,寂静而清冷。

大街上空无一人,万重大山下的小镇子,太多的鬼魅传说,一入夜,整个镇子便鲜少有人敢出门,户户大门紧闭,朦胧的月光下,隐隐可见一个白衣男子牵着马,一步一步踏着青石板,朝尽头那木桥而去。

街道至于河畔,河上架着座木桥,栏杆上雕梁画栋,很是古朴,一见便知年代久远了。

过了木桥便是不再是青石板了,而是未曾开凿过的泥路,再前面便是入山的小径了。

马儿被留在了桥边,男子手中灯笼斜插在桥头,回头忘了幽深的来路一眼,唇畔浮起一丝浅笑,足尖轻点,缓缓凌空而起,骤然,只见白影掠过,人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怎么办?”

“追不上的。”

黑暗中,两名黑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少主去空山做什么?要不要禀告宗主?”

“可能就路过顺便去瞧瞧吧,少主不会冲动之人,闹不出事来的。”

“你说少主一身武功怎么学的,我看现在这世上是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当年在奴宫里发生过什么谁都不知道,我看八成和奴宫里囚禁的那人有关系,玉邪落崖那晚,才不到一刻钟整个山谷都红了。”

“要不咱也跟着去空山看看。”

“走了走了,入了那地方怎么不毒死的都不知道,该回去向宗主复命了,他们也该到了。”

两人不再跟踪,急急转身离去。

而山林中,白影入游龙一般穿梭着,终于渐渐没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天色渐明之时,空山的东南山门终于到了。

此处山门最易寻到,亦是把守最严,当年他第一回来的时候是从防守最薄弱的西南山门入,如今再来,什么都为难不了他了。

轻易地躲过了山门前的种种毒物,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偏偏要耽搁下行程,到这里来看看。

空山主峰依旧高耸入云霄,延绵而下的千百层阶梯如故,唯有那锈迹更是斑驳的铁索围栏才看得出岁月的流逝,一晃,多年过去了。

这时,树丛里传来了说话声,唐影身影一闪隐了去。

走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弟子,手里都捧着药物,朝前方大殿而去。

“你说殷长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男子问到。

“怎么,你还盼着她回来不成,上回我就药量上出了点差错,就被罚了一天一夜滴水不沾!”女子撅嘴,一脸不高兴。

“那是要你记住,这药量最是讲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男子睨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自个难道就没出过差错?”女子反问到。

“殷长老向来赏罚分明,若是自己出了差错定会自罚的,听说当年掌门那小女儿屡屡犯错,殷长老也是次次都没有饶过的。”男子似乎很敬佩殷娘。

女子却是一脸狐疑了起来,低声,道:“你说那唐梦什么时候会回来,听说她还没把毒经续写出来呢。”

“你听谁说的,毒经早写好了,要不能让她回帝都那么多年?现在就等着血狐回来,她就可以继承掌门之位了。”男子说的才是实情。

女子却是不信,又是低声,道:“姐妹们都私下传说着呢,唐梦她没把毒经续写出来,要不怎么没公开她解开了哪种不解之毒?”

“应该等继位之时才会公开吧。”男子也只是猜测,这确实很奇怪,毒经由殷娘长老暂管,那么贵重的东西,自是鲜少有人能见到的。

两人的身影渐远,唐影才缓缓走了出来,双眸微微沉着,梦儿当年真的续写了毒经吗?小丫头还真是有天赋,也不知她解开了什么剧毒。

唇畔泛起丝丝宠溺的笑意,仍是沿着石阶缓缓而上,当年,若是有现在这般能耐,那该多好!

给读者的话:

某猫坦白,唐梦当年解开的是忘情。

210司夜的反应

东宫。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在宫内乘车的唯有太子殿下一人了。

先下车的是云容,依旧是一身红衣,唐梦很久很久以前的要求,至今仍是有效,东宫内的所有下人,都是红衣,不在戴着面纱蒙面了。

先前云容一袭白衣总在黑压压的黑衣里轻易便能识别出来,如今却同普通婢女一般,看不出任何特殊。

小厮利索地架好了车梯,掀着车帘,低着头,不敢多看殿下一眼,一路而来,听得清楚云容问了几次,殿下都是不答,未曾开口过。

凌妃娘娘一大早独自回了宫,而后云容姐便带着他俩一路急奔西郊,去的时候殿下正在一家伶人官里,印象中殿下似乎没有这嗜好的,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殿下似乎受了伤。

“殿下,到了。”云容低声提醒。

凌司夜这才收敛了心神,点了点头,便由云容搀扶着下了车。

入了宫便见桂嬷嬷迎面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婢女,端着碗热呼呼的汤。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桂嬷嬷紧随其后,低声问到。

凌司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凌妃再沐浴?”

“是呀,今早回来就睡到方才才醒,染了点风寒,老奴正给她熬了姜汤呢。”桂嬷嬷笑着答到,自从她入了东宫,凌妃的起居饮食大多由她亲自伺候着,抢了那不甘不愿好些事。

凌司夜点了点头,扫了那姜汤一眼,并没多说什么便朝书房方向而去了。

桂嬷嬷自是看得出他那一脸苍白,想着定是在宫外同凌妃娘娘发生了什么,凌妃娘娘可是极少独自一人回来的。

浫兰汤。

唐梦浸在暖暖的温泉中,一脸闲适,不甘不愿侯着一旁,刚刚正是来禀了殿下回宫的消息,自从上回被封了两日的哑穴,二人从那以后都不敢再多过问任何事,如同先前一般,惟命是从,而且惟她的命令是从。

“殿下什么都没说吗?”唐梦缓缓睁开微眯的双眸,终于又开口了。

“没有,桂嬷嬷这会儿该到了。”不甘如实答到。

“他去哪了呢?”唐梦微微蹙眉,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不来找她算账?

“殿下往书房去了,怕是去云烟谷养伤了吧。”桂嬷嬷的声音先传了来,人才缓缓走出。

唐梦看了她一眼,问到:“殿下怎么了吗?”

“殿下脸色不太好,都云容搀扶着呢。”桂嬷嬷如实答到,笑了笑又问到,“娘娘,殿下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先给回来了?”

唐梦却没回答,继续眯眼小憩,这两日的奔波,累得现在还没怎么缓过劲来呢,看样子那家伙目前依旧是没什么力气同她算账了,他身体底子好,这伤也折磨不死人,何况还是他自找的,如实说服了自己心中隐隐的一丝歉疚,伸展了双臂便朝深水区游了去。

“娘娘,这姜汤趁热给喝了吧。”桂嬷嬷亲自端着汤走近了。

“给我熬点药来吧,我怕姜味。”唐梦懒懒说到。

“娘娘,喝姜汤好得快,对身子也好,你试试,这味道蛮好的。”桂嬷嬷低声劝到,眸中掠过了一丝狡诈,说着沿着池边跪了下来,将那姜汤端到了唐梦跟前。

唐梦一闻到那味道却是骤然蹙眉,一下子便是反胃作呕,不甘不愿连忙上前去,唐梦却挥手示意她俩退开,自己拍着心坎,很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一脸不悦地瞪了桂嬷嬷一眼。

“娘娘恕罪,是老奴不好,老奴这就去熬药来。”桂嬷嬷连连自责。

“不用了,就个伤寒而已,你们都出去吧。”唐梦仍是蹙着眉头,心想着是不是该去看看凌司夜了。

仍是不习惯人伺候,待婢女们都退了下去,才缓缓起身,穿上了雅致的宫装,在一旁铜镜前驻足了一会儿,自己冬日里本就嗜睡,最近似乎睡多点,似乎胖了一点点。

出了浫兰汤,也不让伺候,独自一人朝书房而去,只是,还未到门口便又拐回了卧房去,云烟谷另一个入口正是那张大床榻,她还没尝试过呢。

特意走了近道,想都没想便推门而入,只是,才绕过屏风,却见凌司夜裸露着上身,趴着在床榻上,整个后背尽是伤痕,云容正坐在床沿上替他上药。

“凌妃娘娘。”云容连忙起身,欠身行礼。

“平身,赶紧继续,这天凉,动作利索点。”唐梦仿佛习惯一般,小脸上浮起了灿烂的笑意,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是。”云容平身,依旧坐了回头,玉指小心翼翼抚上凌司夜赤裸的后背,低着头,一脸认真。

“姜汤喝了吗?”凌司夜这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没喝。”唐梦亦是看他,竟提心吊胆了起来,他不怒,她太不习惯了,而且,很不放心。

“怎么不喝?”凌司夜又问到,眉头却骤然蹙起。

“殿下,这儿伤口深了,忍着点。”云容轻声说到,手依旧温柔不已,殿下背上这伤口虽上过药也解过毒,只是,伤口深处残留的毒尚未完全汲出,不过是暂时止血罢了。

“嗯。”凌司夜低低应了一声,眉头仍是蹙着,似乎真的很疼。

唐梦没再敢往他背上看,只想寻个借口离开,云容给他上药也好,省得他又寻一大堆借口逼她,在那荒村小店里还威胁留给她折腾呢!

“怎么不喝?”凌司夜继续方才的问题。

“闻那味道就想吐,喝不下。”唐梦答到,心里却精精盘算了起来,这卧房好歹一半归她吧,这男人好歹也暂时是她的,自己怎么能就这么出去了,大度向来不是她的风格,她替云容做主则是另外一回事,主动和被动还是要分个清楚的。

心一横,在一旁坐了下来,她不想走了。

“那让桂嬷嬷熬药去。”凌司夜淡淡说到。

“不喝了,小风寒罢了,喝喝热茶就好了。”唐梦说着便自己动手倒起茶来。

凌司夜瞥了她一眼,没再多问便埋头在锦被中了。

云容取过一旁的白纱布来轻轻汲起了伤口里的毒来,这才知道原来殿下是去了淑妃陵了,记得小时候她替他上过一次药,很久很久的时候了,以殿下现在伸手,即便带凌妃去也不至于如此的。

唐梦一杯水喝完,又倒了一杯,一室顿时安安静静了下来。

“殿下,这儿的伤口也深。”云容终于又开口,低声提醒。

“嗯。”凌司夜一动不动,又是低低应了一声。

云容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暖意,小手朝他腰上而去。

唐梦缓缓地喝着水,就这么看着,越发地觉得自己是个打扰了他们的客人了,眼前这两人其实很般配,云容这花容月貌,连第一美女林婉儿都要输她几分呢!

云容小心翼翼地将凌司夜的衣裳往下扯了扯,他那精炼的腰便渐渐裸露了,唐梦很想控制住,只是,脸还是控制不了地红了起来,视线连忙移开,一不小心给呛了,连连重咳了起来。

凌司夜和云容仿佛这才记得她的存在一般,皆回过头来。

“呃…殿下,你要不要喝茶?臣妾替你倒?”唐梦急急问到,难掩一脸尴尬。

“不了,你下去吧。”凌司夜看着他,淡淡说到。

唐梦心中一咯,还未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却先点了头,“哦。”

凌司夜不再看她,仍是埋下了头,而云容已经换了快白纱布,仍是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唐梦习惯的撇了撇嘴,起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紧蹙着眉头,走了好远,突然驻足,她这是被虐习惯了吗?他不凶她,她到还郁闷了不成!?

再不找她算账,这件事她可算过期不认账了,手抚上假肚子,灵动的双眸眯起,接下来她还有件大事要谋划呢,怎么能会这事烦恼,云容定是同他关系匪浅的,她想给做主了,这丫头竟还假惺惺推辞,她自然有办法给逼出来!

唐梦如是想着,又迈开了步子朝书房而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凌司夜竟真的没有找她算账,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连着三日让云容伺候着上药,背上的伤很快便都好了,有时候到御书房去,一去总是大半日,有时候出宫去,定是当夜就回,睡前如约同她报告那无关痛痒的行程,依旧夜夜拥着她入睡,霸道的时候,依旧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似乎同往日一样,只是,唐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不怎么会同她斗嘴了,也不怎么会强逼着她要陪在他身边。

这日,桂嬷嬷替唐梦梳妆的时候,从妆奁里取出一根金步摇来,是罕见的紫金打造,缀着五彩流苏,很是漂亮。

“哎呀,原来在匣子里,我还以为娘娘给丢了呢。”桂嬷嬷笑着将那金步摇小心翼翼地插在唐梦发鬟中。

唐梦轻轻晃了晃,那金步摇便摇曳了起来,晶莹辉耀,这根金步摇,当然记得清楚,是入宫没几日那家伙丢给她的,从来就只有那么一根的。

“先前被殿下丢了。”唐梦淡淡说到,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得主动和他探探上回的事情了。

211将出使

御书房。

无情被天帧帝抱在怀中,已经不似先前那么紧张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在棋盘上,皇上这几日似乎心情不好,下了朝便时常教他下棋了,一脸闷闷的。

李公公端着热茶而来,看了无情一眼,眸中掠过一丝迟疑,小心翼翼地搁下了茶盏,道:“皇上,殿下过来了。”

“嗯。”天帧帝并没有抬头,只是,怀中的小无情却是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手上一黑子急急落下,似乎很久没见过太子殿下了。

“这步棋…”天帧帝微微蹙起了眉头来,无情没敢开口解释,这是慌张而错的一步。

“跟朕解释解释,为何要走道这一步?”天帧帝却是追究了起来。

“我…”无情支支吾吾了起来,同皇上下棋岂能不专心致志?这些日子来的贴身伺候,他早已摸清了这皇帝的性情,什么时候可以放肆,什么时候必须认真他都知道。

“皇上,殿下在外头等着呢。”李公公又小心翼翼地催促到。

“传进来吧。”天帧帝挥了挥手,仍是蹙眉看着无情方才落的那一子上,很多生路可以走,只是,这一子,却是堵死了所有生路,背水一战,相当于他接下来这一子,要么逆转乾坤后胜券在握,要么便是一败涂地。

凌司夜缓缓走了进来,一身紫衣,尊贵而奢华,俊美而邪惑,犀眸不经意扫了无情一眼。

“父王,召儿臣来有何要事?”大大咧咧地在棋盘旁同天帧帝相对坐了下来,很是随意。

“你看看这局,若是你,会如何抉择?”天帧帝认真问到。

“这黑子咬得真紧呀。”凌司夜笑着说到,并没做任何思考,执起一枚白子随意而落。

“呵呵,司夜啊,你还是小时候那性子啊!”天帧帝却是大笑了起来,一旁,无情看得明白。

他方才那一步要的是速战速决,白子若是寻到漏洞便可胜券在握,若是错了这一步,便是一败涂地,而殿下这一步,正是一败涂地!

殿下替皇上败了,皇上竟然笑得开心,这是为什么?!

“司夜,狄胡来函了,下个月十五新王登位,你过去加冕吧。”天帧帝说罢,放下了无情,起身朝外厅而去。

“耶律耀辰的动作还真快。”凌司夜冷哼,跟了出来。

“本就等着唐梦把四王子的案子结了。”天帧帝淡淡说到。

“父王,玉邪的下落…”凌司夜试探到。

“此事不用你操心,空山之事你可有头绪了?”天帧帝问到。

“父王放心,这回去狄胡,亦是可以一路追查。”凌司夜笑着答到,父王不说,他自会知晓,而他不说,父王即便问了亦什么都明白不了,血狐他已有把玩,剩下的便是黑勾玉了,此次出使塞北回来,一切便可尘埃落定了吧。

“过几日启程,贺礼一事你自行安排,这番回来后,你也该跟着朕上朝去了。”天帧帝亦不多问其他,待司夜回来,黑勾玉亦能到手了吧,有了凝红珠和黑勾玉,或许,能先动手了,到时候,可得司夜暂代他处理朝政。

“是,儿臣尽量。”凌司夜点头答到,心中微微纳闷,父王似乎终于肯让他这个太子爷真正参政了。

“下去准备准备,你离开这段时间,让唐梦到皇后宫里住吧。”天帧帝似乎已经决定,并非商量语气。

“儿臣问问梦儿是否愿意。”凌司夜却并不在意他的语气。

“桂嬷嬷说她最近食欲不怎么好,东宫里的厨子也该换了。”天帧帝又说到。

“在宫里闷太久了吧,儿臣过几日带她出宫走走。”凌司夜答到,眸中不悦一掠而过,此事,桂嬷嬷都未曾跟他提起过。

“下去吧,好好准备出使一事。”天帧帝没再多过问任何,将一份折子递给了凌司夜,便又缓缓踱步往内屋而去了,似乎还惦记着方才的棋局。

屋内。

无情不知同李公公再说些什么,见天帧帝进来,两人便皆是沉默了。

天帧帝仍是将无情抱了起来,眸中掠过一丝丝不曾见过的慈爱,指着案几上的棋局,道:“知道司夜为何走这一步吗?”

无情想了想,答到:“殿下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