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離双眼顿时一亮,她可是又饿又渴了好几日了,这家伙身上明明是带了干粮和水的,却跟铁人似得不吃不喝。

凌司夜可没有多少耐性让她犹豫,转身,正要收起水壶,魅離也不知道哪里气力,连忙大喊出声,“我带路!你先把水送过来!”

凌司夜唇畔泛起一丝冷笑,终于是肯走过去了。

魅離急急夺过那水壶来,心虽急,却也只喝了一小口,她知道,在没寻到出路之前,这水可能千万省着,自小在山野里流浪贯了,还是多少能挨得住的。

凌司夜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收起了那牛皮水壶来。

魅離心下纳闷不已,看着他那微微干裂的双唇,终是忍不住问到,“你不会是在这水里下毒吧?自己都不喝!”

“带路。”凌司夜冷冷说到,根本无视她的问题。

“怎么突然要我带路了?”魅離再次问到,似乎这回这家伙都没有动真格的,她渐渐地也不是那么怕他,更不是那么讨厌他了。

“走不走?”凌司夜的语气骤然一冷,一脸阴沉地不能再沉了。

“走!”魅離一下子蹦了起来,仿佛是火烧屁股一样,心下暗叹,这家伙真难相处啊,这什么性情嘛,比女人还阴晴善变!她是真的想好好同他相识相识的。

要她带路,前面就只有一道道敞开的石门而已,还不是要继续朝前走,有什么区别吗?

凌司夜就远远着跟在她身后,眸中隐着一丝警觉,不再却察看石壁上的什么痕迹了。

然而,没走多远,四周的景象便真的变了。

不再是留着唐梦痕迹的石室,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阶,光线隐隐透了下来。

魅離愣了,这不就是她一路上一直盼着的吗?

正兴奋地要迈上去,凌司夜却一把拉住了她,手中冷玄剑已经拔出。

“怎么了?你…”魅離一身突然僵硬了。

他的手,他的手握着她。

说不出的触觉,不冷,也不温暖,就是有股异样突然在心里乱串,突然有种安全的感觉。

他这是保护她吗?

凌司夜却只是害怕一会破了这幻境,这女人丢了,他留着她可还有用处呢!

他就握在她手腕上,根本不碰她的手,一下子就察觉出了这女人的骨骼不比唐梦的好,力道要是再重一点,铁定会碎的。

他牵唐梦,有时候生气掐她,这力道可是专门思考过的,都掂量得刚刚好。

破了这幻境,是不是就能寻真正她留下的痕迹了呢?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几日了,那女人该又饿又渴了吧!干粮可都在他身上。

冷玄剑随着主人的情绪开始铮铮作响了,很显然,眼前的这是属于魅離的幻觉,不知道这会是什么幻化而成的。

凌司夜黑眸一沉,瞬间巨剑,狠狠朝前劈去!

顿时,剑影落,剑芒起,一阵爆破之声随即传出。

只见两个身影急急退后,在不远处落地,凌司夜早已放开了手,俊朗的眉头微锁,双眸如炬,看着前方渐渐散开的白雾。

而魅離却是看着他,看着他的侧脸轮廓,痴愣了。

总会有这么一个男子,沉默的时候,愤怒的时候,认真的时候,舞刀弄剑的时候,都这么好看,方才她分明看到了他眉宇间瞬间流露而出的那股狂傲和猖獗,像极了某一个人,她却记忆不起是谁,只有似曾相识之感,遥远地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眼前的白烟终于尽数消散而去,却是出现了一个女子,只着一袭梦幻紫的长袍,长发绕着到赤裸的脚踝处,似乎是看着他们,又似乎是看着前方,淡淡笑着。

凌司夜心下一惊,随即明白了过来,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样!

眼前这女子怕是残象了!

魅離却是惊了,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到的明明是石阶啊!难不成那石阶是残象?只是,如果是残象,怎么可能幻化成一个女子啊!

女子背后才是真正通道,凌司夜唇畔泛起冷笑,收起了冷玄剑便大步走了过去。

“喂!”魅離连忙唤住他,“这到底…”

话未说完,却见凌司夜直直朝那女子走去,穿身而过,毫无阻挡。

就仿佛先前林若雪试探那蒙面女子一样,根本触碰不到什么,不过是个残象罢了。

没有了唐梦的痕迹,只有这一道通往上头的石阶,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处了,凌司夜一路留下痕迹,心下顿时闷了起来,任何魅離在后天追着喊着,问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分割线…

已经能远远地看到了前面的光亮了,外头定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在不远就可以出龙脉了吧!

唐影急速而前,根本不理会两侧任何动静,而小夕儿就跟在他身后,似乎刻意拉开了距离一般,向来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却尽是阴冷冷的笑。

小狐狸被唐影抱在怀里,伤口全都结痂了,一身却没了任何气力,不久前才清醒过来,记忆仍旧停留在小主子同她师父拼命的时候,之后的一切便都不知道了。

圆溜溜的双眸黯淡无光,却是左右转动着,寻不到了主人。

根本挣扎不了,连抬头看看唐影的气力也没有了,卯了好久的劲,终于是吱地叫了一声。

唐影根本没有理睬,径自而前,而他身后的夕儿却是骤然止步,脸上的冷笑,僵住了,似乎被什么触到了。

“吱…”

小狐狸再次叫了一声,明白的底气不足,声音很虚。

“它醒了,师父!它醒了!”小夕儿似乎瞬间清醒一般,急急而前,大声叫喊着。

一下子便到了唐影面前,拦住了他。

“师父,小狐狸醒了!”

“师父,它醒了!”

反复的提醒,似乎只是提醒罢了。

小狐狸垂眼,艰难地看着夕儿,却突然惊了。

一下子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对劲,只以为她的魔性似乎还未褪去,却怎知晓她的魔性是彻底醒了。

“我知道。”唐影淡淡说到,绕过夕儿,仍旧是继续朝前而去。

然而,这一回,夕儿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了,一脸疑惑地看着唐影的背影,很快,小脸上渐渐又浮现出了原本那阴冷冷的笑来,亦是继续跟了上去,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若杀一人,就永远别来见我。”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畔,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她不可以动杀念,她只知道她什么都不可以做,她只要乖乖地跟在师父就好了。

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想了。

似乎回到了最初,对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跟在师父,一辈子跟着师父就有好日子过了。

仿佛是断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罢了,师徒二人仍旧继续而前,唯一变化的是小狐狸的叫声,是不是便传来一声,透着无助和绝望。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前方的光线终于是彻底地亮堂了,外头果真是个好天气,山的另一边,一样是一片茂密而生机勃勃的森林,站在洞口处,朝下方看去,那溪流在茂密的丛林里,蜿蜒而前。

正当唐影和夕儿要踏出洞口之时,突然一阵尖锐的鸣叫声传来,只见一道黑影掠过,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听着声音却是判断得出来,是苍鹰的鸣叫。

待唐影反应过来,怀里的小狐狸早已不见了,想都没想,转身便朝洞内追去,究竟是什么鹰类有如此速度和力道?

夕儿亦是紧追其后,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只知道要跟着师父。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正是啸风鹰,血狐的老朋友了。

血狐就这么被它那双利爪擒着,跟着它在山洞里穿梭着,一如当年,魔煞灭这魔刹帝国之时,在它即将变成雕塑之时,也是这啸风鹰救了它,带着它急速穿梭在渐渐变成山脉的魔刹宫,逃出了那一劫难。

这一回,它又救了它一命了。

五百年了,这啸风鹰都老了,速度不比当年了啊!

血狐缓缓闭上了双眸,任何啸风鹰带着它乱飞乱撞,躲避身后的追逐。

谁都追不上日行千里的啸风鹰,当年魔煞的诅咒不能,如今唐影亦是不能。

很快,啸风鹰便将唐影远远地甩在身后了,却仍旧是飞得极快,根本没有打算出龙脉,而是在断崖处稍稍停了下来,随即绕过顶上那巨石,直冲而上。

血狐一下子便惊醒了,这可是山魅的守着的地方,这可是不能随意上来得,啸风鹰这是做什么?!

又是吱吱地叫了出声,只是,啸风鹰根本就不理睬,逆着风,急速而上。

这里,果然是一道直通云霄一般的石阶,千百万阶,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两侧出来冰凉凉的石壁,没有任何出口,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两侧相对着出现了山洞,啸风鹰在右侧山洞停了下来,似乎想告诉血狐什么似的。

这洞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藏着什么。

血狐瘫在地上,看着啸风鹰,通红的眸中尽是复杂。

如果它没有记错,这儿本该是右使魔煞的宫殿,而正对面的,应该就是左使血魔的了。

如果一切早已被溶成了山洞,一切都成了雕像,它先前也不过是底层的妖兽罢了,根本没有机会上到这里来的,却是知道,这里,离龙脉顶很近很近了。

再往上,该是魔尊的宫殿了,不知道五百年前的一切是不是完好如初的被凝固成了石雕,亦或者残留了残象。

当初魔尊大婚,龙脉顶到底发生了什么,它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也都忘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一直以来,这里都是山魅把守的,山魅去哪里了呢?

啸风鹰煽了煽翅膀,示意血狐往里走。

血狐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只是朝洞内看了去,然而,这一看,却是骤然大惊,只见黑暗里,一双眸子闪着妖红的光,似乎是盯着它们看的。

血狐连忙看向啸风鹰,心下不安着,是山魅,一定是山魅!

随即,嗷嗷的低鸣传了过来,很是虚弱,像是受了伤的残喘。

啸风鹰朝血狐飞了过来,也顾不上它愿不愿意,便是抓起它朝洞内飞起。

黑暗里,血狐却是看得很清楚,同它一样妖红的双眸,同它一样的残喘声,这山魅伤得很重很重,同它一样,活不了多久了。

是谁下的毒手,怎能准确地伤在心口处!

谁都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出现的,当年魔刹覆灭之后,它便出现了,一直守着这洞口,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把守。

山魅多老了啊?

是不是同它和啸风鹰一样,活了很久很久了,经不起折腾了。

它会不会知晓当年发生的一切呢?

334部署&刹为帝,尊为后2011-07-1316:02七月十五。

俗称的鬼节,这一日,家家户户皆要烧香叩拜。

整个帝都都变得燥热了起来,随处可见在门前祭拜的人们,最热闹的却是午门那边。

今日,天帧帝亲自监斩,斩杀的正是唐大将军。

罪名莫过于唐大将军纵子行凶,谋害了太子殿下,而唐夫人又畏惧潜逃。

唐府已经完全被密封了,传说死伤禁军无数,府内老少大小也皆不留,独独是唐夫人一人出逃了。

天下抓拿唐夫人的皇榜四处可见,唐大将军斩首的日子也早早就张榜公告了,明眼人一眼便知这是为引出唐夫人,而关于唐夫人牺牲一府老少换得自己逃生机会的传言便更多人信以为真了。

刑场已经完全布置好了,李公公早早就到场了,四下埋伏的侍卫不下千人,不管唐夫人究竟是死在那食人花腹中,还是潜逃了,这场戏都要做足了。

一来是给天下舆论一个交待,二来杀唐文而向空山示好,这三来才是为确定那唐夫人生死。

天帧帝此时已经不需要对唐夫人再多客气了,想取空山,殷娘可比唐夫人好用多了。

不管天气多么炎热,凤仪宫里的地宫永远都是那么阴冷,仿佛有终年不断的冷气从四处涌来一般。

徐公公在天帧帝身后跟着,手上挽着一件紫狐裘大袍,相当华美。

或许是因为皇长孙无情的原因,天帧帝最近对他的戒备少了很多,李公公不在,很多事情便都由他来伺候了,比如入这地宫。

这是他第二次进来了,显然同第一次天差地别。

小心翼翼跟在天帧帝身后,心下诧异着,今日皇上不是要到午门亲自监斩吗?怎么反倒是到地宫来了,难不成唐大将军就关在这地宫里?

很快,徐公公便看到了唐大将军,就在一旁的铁牢里,披头散发,蜷缩在冰凉凉的木板上,一脸苍白,双眸紧闭,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皇上,时间差不多了。”徐公公忍不住出声提醒,心下担心着,这唐大将军究竟是生是死啊!

天帧帝这才驻足,侧头看了过去,唇畔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什么都没说却又继续朝前走去,看这样子,不是来带唐大将军走的了。

徐公公不敢多问,微弓着身子,恭敬地继续跟着,而心里却是更狐疑了,除了唐大将军,这地宫里还有什么人值得皇上亲自过的?

越往里走便越是寒冷,这是个阳光从来没有经过的地方,两侧铁牢墙角处都长出了苔藓,空气里甚至有糜烂的气息,带着些血腥。

谁都不知道这里曾经暗地里处决过多少人的,都是些什么人。

幸好云容和那桂嬷嬷不是被关在这里的!

徐公公隐隐叹息着,随即大步上前,将手中那紫色狐裘大袍替天帧帝披上,这袍子一直放在凤仪宫里,很久没见天帧帝披过了。

走了良久,天帧帝终于是在一件封闭的牢房前止步了,暗黑里走出了一个侍卫,恭敬地打开了锁,徐公公自觉地在门外等候,不知道牢内关押的是何人,正想同那侍卫打听,然而,那侍卫却很快又消失在黑暗里了。

牢房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是一间牢房,更像是一间寝室,软禁的不是别人,正是殷娘。

一而再的打扰,一而再的质问,逼着天帧帝彻底的恩断义绝,将她关于此。

空山的人已经寻她寻了很久了吧!

“你来了啊?”殷娘懒懒地倚躺在暖塌上,淡淡问到,挣扎过多回,根本就逃不出这牢房,当一切都是徒然,她似乎开始渐渐接受事实了。

天帧帝在一旁坐了下来,亲自动手倒了杯茶,没有说话。

“你别多费力气的,我断然相信顾朝云她再怎样都不会这般出卖空山的!”殷娘直起身子来,天帧帝想做什么,她很清楚。

“呵呵,你以为她是你吗?朕再给你一个机会,替朕解决了那四大毒灵,朕就干干脆脆赐你一死!”天帧帝冷冷说到。

“呵呵,在这地宫里孤独终老如何能威胁得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不也是独孤而过的吗?”殷娘说着突然大笑了起来,问到:“凌霄,你呢?这么多年了,你不是同我一样,守着一座空城而过,这同关在这地宫里有区别吗?”

天帧帝按在案几上的手缓缓握紧了,阴沉的双眸将内心的愤怒轻易便流露了出来,殷娘的话无疑是踹到他心里去了。

“呵呵,那你儿子呢?你不是一直在找你儿子吗?”天帧帝反问到,似乎固执地要将自己同殷娘区别开了,他怎么会像她这么可怜呢?

“哈哈,儿子,我没有儿子,我哪里来的儿子啊!我儿子早死了!”殷娘却是一反常态,不知是更加的迷失了,还是彻底清醒了。

很久很久,没有人同她谈起儿子了!

“你休想我出卖空山,也休想顾朝云出卖空山,她若真敢出卖空山,就不会落到现在家破人亡了!”殷娘继续大笑着。

天帧帝站了起来,冷冷道:“你就这么相信顾朝云吗?如果她不敢,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敢了!朕今日就能把她带到这里来!”

“哈哈,凌霄,要不要同我赌一把,就赌顾朝云敢还是不敢背叛空山!”殷娘亦是站了起来。

天帧帝却是大笑,道:“赌就赌!只是,你有何赌注?”

“她若敢背叛空山,我甘愿为你所用,任由你差遣,她若不敢背叛空山,你替把儿子寻回来!”殷娘认真说。

“呵呵,儿子,你儿子不是早死了吗?”天帧帝根本就当殷娘是胡言乱语,如果当年她怀有身孕,如何还会回空山去?

“他背后有一道血红的莲花胎记,他出生不久就被人偷走了,他一定还活着的,已经二十多年了…”殷娘喃喃自语,凌厉的凤眸了神彩尽失。

天帧帝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似乎有些相信了,若是假,她这失心疯又怎么来的呢?

“好,朕答应你!朕要是输了,朕就把天下所有背后有血色莲花胎记之人都寻出来!”

不管真假,天帧帝似乎有十足的把玩,顾朝云会为唐文背叛空山,有这两师姐妹相助,拿下空山便是值日可待了!

空山是天下毒门之尊,自是有诸多用处,而且,就空山的位置来说,正是他布兵白狄东北边境的好位置!

“谢谢皇上!”殷娘仍旧是喃喃而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病怕是又要发作了。

天帧帝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而门外,李公公已经等候很久了,徐公公自觉地先退了下去,满腹的疑惑,正急着同容王无情禀告呢!

“主子,时候快到了,启程吧?”李公公低声问到。

“狄胡那边部署得如何了?”天帧帝问到,早已开始布兵了,狄胡可绕道万重大山攻白狄北部,拿下了空山,皆空山之力,出入万重大山攻白狄东北,这二处皆是攻其不备,而天朝虚张声势在西部牵制白狄主兵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差西界底部的财宝来充军饷只用,还有空山的归降了。

“二皇子迟迟不肯调兵,依奴才看,他那心里是疙瘩着没正式登位呢!”李公公禀告到。

“呵呵,不是差遣去寻司夜回来了?怎么,没找到?”天帧帝笑着问到,这狄胡新王的登基大殿可是等着司夜去主持呢!

“皇上,啸风鹰一直没有回来,奴才从空山那头掉人过去,就是沿着那溪流走亦是死伤了不少,还是没寻到殿下的痕迹,奴才觉得这…殿下会不会…”李公公支支吾吾,没敢把话说白了。

“哼,知道司夜他败在哪里吗?”天帧帝冷冷问到。

“奴才不知…”李公公从来不敢妄自揣测天帧帝对太子殿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