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唐梦那女人居然是尊上,真真是孽缘啊!”苦哭开了口。

羲雨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不是跟她说话。

“也不知道下一世会不会遇到。”肖笑说到。

“呸呸呸,什么下一世,我可不相信她真的死了,那女人的命不是很硬吗?”苦哭连忙反驳。

“下一世遇到又如何,若是血影得了这天下,怕从此再没有朝代变的机会了。”肖笑叹息到。

“那又如何,谁统治这天下又如何,只要她回来,只要殿下还认得她,两个人一起,即便是身地狱又何妨?”苦哭认真反问到。

“那也得遇得上呀,认得出啊!”肖笑满满的无奈。

两个人就这么无可奈何地坐东宫那高高的门槛上,你一言我一句无力地说着,根本就不理睬羲雨丝毫,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羲雨气得跳脚,转身瞪了身后侍卫一眼,道:“我哥回来了吗?”

“已经往凤仪宫方向去了。”侍卫低声答到。

羲雨大喜,道:“血影呢?”

“属下不知。”侍卫如实答到。

“守好他们!”羲雨说罢转身便朝凤仪宫而去,心下有些慌又有些喜,终于可以见到血影了,太后娘娘可是说过的,日后要把她许给血影的。

然而,羲雨没走多久,东宫里却是传来一阵惊叫声,是蝶依和云容!

哭笑二人大惊,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却见蝶依和云容掩面而泣,无情愣一旁,不知所措。

凌司夜静静地躺那软塌上,双眸紧闭,而血却是止不住从眼角流了出来。

这一双泪腺已经坏掉了的眼睛根本不能哭的,根本没有泪的!

一滴泪便足以要了他这一双深邃的黑眸。

“殿下怎么了?”

“怎么回事!”

哭笑二人大惊,拉着云容质问。

“瞎…瞎了…”云容泣不成声。

蝶依亦是泪流满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

至今,他都一句不说,完全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也不让碰,谁都不让挨近。

“药呢?传御医!”

“快点,云容,你会医术的,你会的,你赶紧看看,你赶紧啊!”

哭笑二人仿佛疯了一般,满屋子里找药,榻上的花瓶摆设都全被扫落了,碎了一地。

他们眼,太子殿下不可能会这般狼狈的,他永远都是那么高高上,不可一世,永远都是很狠绝凌厉,说一不二。

他怎么可以颓废成这样子?

“主子,你醒醒,我们还有机会,司徒忍还找尊上,天帧帝藏着驱魔师呢!”

“太子殿下,你清醒清醒,凌妃娘娘也不愿意见你这幅模样!”

哭笑二人想靠近凌司夜,只是,他身旁那一把冷玄剑却是铮铮作响,剑没有出鞘,一道道冷蓝的剑气却是直直逼出,将二人震开。

谁都挨近不了他,而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的话。

一室寂静了,只剩下云容和蝶依的抽泣声。

远远的一旁,剑空独自一人已经坐了许久了,手拽着一个小瓷瓶,装着的正是他寻了好多年的噬心虫。

孟婆婆错了的,这世上是有忘情水的,是可以忘却一切情愁的,七**都可以丢掉的。

这个男人不能就这么废了,只有他三魂汇聚了,才能对付得了血影,二人同归于,彻底毁了魔道,这才是宁洛终想要的。

剑空如是想着,是将那小瓷瓶握紧了。

本是为他的梦儿寻的,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要用凌司夜身上。

一室的寂静,谁都沉默了。

七煞并不是好欺负的,即便是主子魔性失,他们亦不会任人欺负。

玉邪已经佣兵北陲,而司徒忍正借助天帧帝的力量打点一切。

天帧帝虽不清楚这一切真相,可是他亦不是省油的灯!

天下格局,还未定呢…

凤仪宫。

仪皇后已经被遣走了,顾朝云正端坐主位上,静等天帧帝到来。

她根本就找不到唐,将地宫每一处都寻遍了,将这凤仪宫的每一处都寻遍了,只找到了殷娘,并没有唐的踪迹。

“师妹,不管不了你们这些恩恩怨怨了,让我回空山。”殷娘的语气里几近是哀求,只是,顾朝云根本就看都不看她一眼。

“师妹,或许唐早就死了,你等下去又有何用呢?”殷娘淡淡说到。

这一句话却是引来了顾朝云的勃然大怒,手茶盏瞬间砸了过来,就这么碎殷娘脚下。

“你闭嘴,再多说一句我便杀了你!”顾朝云厉声,一腔怒火,她怎么可能相信唐已经死了。

“呵呵,你若要杀我,凌霄若真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殷娘却是笑了,她心下清楚着,这二人皆不轻易杀她,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

顾朝云眸掠过一丝戒备,却依旧是冷笑,道:“杀你作甚,你同空山根本威胁不了我,我倒是要看看天帧帝如何处置你,师姐,没想到你孩子他爹竟然是皇上呀!”

听了这话,殷娘不由得低头,顾朝云如今猜测到这件事并不奇怪了。

这时,羲风远远走了进来,见了顾朝云眸掠过一丝冷笑,却依旧是恭敬,道:“太后娘娘,血影行踪不定,属下也追不上,还请太后着手处置七煞!”

“急什么,影这是怎么了,还不回来,难不成他不知道本宫已经等了很久了吗?”顾朝云不悦地问到。

或许,她还未血影还是当初那个乖孩子!

“是,属下再差人去寻。”羲风心下冷笑不已,血族之人皆知晓,血影的魔性彻底觉醒了,否者他们怎么能这般轻易就察觉到他的觉醒呢?

正转身要走,却被顾朝云唤住了。

“当时西界里…”顾朝云欲言又止,冷冷扫了一旁的侍卫一眼,侍卫立马会意将殷娘带了下去。

“太后娘娘请问。”羲风说到。

“唐梦就是白素?”顾朝云终于是问出了口,心是疑惑这个问题。

“正是,几个魔者皆这么说的。”羲风答到,此事他亦纳闷不已,唐梦的身子并非白素的,除了三魂俱散的凌司夜,其余魔者的相貌并没有改变,难不成白素遇到了什么事?

“下去。”顾朝云没再多问,心下回想着前日被唐影追着问的事来。

羲风退去后,整个凤仪宫便空空荡荡了起来。

顾朝云就这么等着,天帧帝此时正御书房拟写调兵密报,她有的是时间等他来。

然后,天帧帝御书房里拟写的却不是调兵密报,而是给紫阁的密报。

回宫后宫的任何变动他都察觉地出来的,当初留住唐这么一个筹码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会西界口?”李公公满腹不解。

“朕亦不清楚。”天帧帝仍旧是气定神闲,根本好不慌张。

“皇上,难不成是他们白狄魔道里的内讧,属下看陪同太子殿下回来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善类。”李公公又说到。

“难不成司夜同他们为伍了?”天帧帝骤然厉声。

“属下该死,属下说错话了。”李公公连忙认错。

“待朕皆她血族收拾了白狄和狄胡,再慢慢同顾朝云算账。”天帧帝冷冷说到,他可以忍,可以装傻,只要唐他手上,顾朝云不敢轻举妄动的!

408八月十五8

月落山头,夜到头。

整个帝都都是不平静的,安涛汹涌。

看似静寂的皇宫亦是如此。

天帧帝慢悠悠地处理了所有的朝急,除了军机,朝一切并没有多少变动。

此时他才同李公公慢步到了凤仪宫。

一入门便见顾朝云端坐主座上,冷冷地看着他了。

天帧帝唇畔泛起一丝冷笑,不语,李公公却是紧锁眉头,这顾朝云未免太过放肆了?

“唐呢?”顾朝云厉声。

天帧帝却是气定神闲往内屋走,他累了乏了,连司夜都没来得及去见呢。

“你把唐藏哪里去了?”顾朝云根本忍不住气,追了上去,一把便掐住了天帧帝的脖颈。

内屋,羲雨正拨弄着那一把古琴,见二人来,连忙站了起来,退到顾朝云身后。

天帧帝依旧不语,继续超前。

“再不开口,本宫杀了你,废了这皇宫!”顾朝云厉声。

“那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唐哪里。”天帧帝冷笑了来。

“说不说!”顾朝云加重了手力道,利甲都刺入了天帧帝的脖颈了。

羲雨亦是戒备着,随时准备动手。

“杀了我,你可以翻遍整个皇宫,整个天朝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唐。”天帧帝没有反抗,无所畏惧。

顾朝云眸一沉,只是,却终究还是松了手。

“都下去,朕乏了,记住,没有朕的准许,谁都不许靠近东宫。”天帧帝说着懒懒榻上躺了下来,犀眸却是看想羲雨。

皇宫里的任何动静还会有谁比他还清楚的吗?

羲雨的目光闪躲了,太后本就还没打算动东宫的。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唐!”顾朝云直截了当开了口。

“等白狄和狄胡都打下了,朕自然会把他还给你。”天帧帝亦很是直接。

他需要血族来领兵,亦需要这段时间让涟俏养足了兵力。

顾朝云唇畔渐渐浮起了一丝痕迹来,眯眼,道:“好,我可以等!”

说罢拂袖而去,羲雨正要走,天帧帝却开了口,“丫头,这把琴不是你随意能碰的,再碰一次,朕就废了你的手!”

羲雨没有说什么,一腔的怒意不敢轻易泄。

似乎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不过一夜而已,众人皆是疲惫。

而就独独就有这么一处清闲之地,紫阁。

院子里,也不知道怎么着地,定如师太明明没打算喝那么多的,此时却是烂醉如泥,正趴案几上睡着,她都如此了,别说是那么些小弟子们。

“你输了,再来一杯。”太虚道长仍旧是精神抖擞,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熬了一整夜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半杯。”涟俏一脸醉相,只倒了半杯酒,一饮而。

太虚这整个晚上可没少灌她醉,只是,至今她还是撑着的,推辞着。

“哪里有半杯之说,再把半杯补上。”太虚道长亲自替涟俏斟上了酒。

“你就是想把我灌醉是?”涟俏站了起来,将那半杯酒倒掉。

“哎呀呀,臭丫头,你未免太浪费了?这可都是上等的桂花酿,当初太子殿下喜欢的酒,紫阁里这些可是凌妃娘娘私藏着的。”太虚道长连连可惜。

“你杀岔开话题!”涟俏可不上当。

太虚道长耸了耸肩亦是站了起来,却是转身就要往屋内走。

“师父!”涟俏终于是忍不住大喊出声。

“三半夜的,你大声嚷嚷什么呢?”太虚厉声,认真了起来。

“你去不去?”涟俏认真问到,血族的气息那么浓,这么远她都轻易能感受到了,这师父竟然还装傻。

“去哪里?”太虚道长继续装傻。

“城里定是出事了,这万一连天帧帝都被吃了,我看你的月俸哪里来!”涟俏说到。

“出什么事了?”太虚道长又问到。

“血族,一定是血族到了,这大老远血腥味都那么重!”涟俏解释到,并不知道只有她才能那么准确地感受到。

“血腥味?”太虚道长走了过来,一边锊着那一大把胡子,一边嗅来嗅去。

涟俏不动,蹙着眉头耐着性子看着他。

然而,太虚道长虚张声势了好一会儿,依旧是转身而去。

“师父,这事情会闹大的,天帧帝若是再纵容血族,那帮畜生迟早把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可就收拾不了了。”涟俏是真的认真了,她感受地到那股力量的强大。

“睡觉睡觉,这天都要亮了。”太虚道长依旧事不关己的态。

涟俏怒了,身影一掠便拦了他面前,沉着眸子,一字一句问到:“老人家,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都十年了,为何你还是这幅模样?”

太虚道长明显一怔,目光终于是闪躲了,这小弟子还真真就这么问出口了,两人心照不宣那多好嘛。

“你也是血族之人?”涟俏厉声,抽起了匕来。

太虚道长连连后退,一脸的夸张,道:“你想欺师灭祖?”

“你跟我说实话!”涟俏寸步不让。

太虚道长连连感慨,道:“俏俏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来梦游,乖,回去睡觉了。”

这话音一落,涟俏也不着地着了什么道,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太虚搀扶着她往客房走,神色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

待安顿好涟俏回到院子里来后,也难得好心地将定如师太和那些小弟子们,一一送回房去,自己留下来打扫凌乱不已的院子。

他真的蛮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有酒喝,有肉吃,有一座宅邸能种种花,炼炼丹,偶尔还能调戏调戏师太,还有,时不时还有个人能让他忽悠。

这小日子多幸福呀。他才不去趟那浑水。

闹够了自然会有结果。

持着大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秋了,树叶都纷纷而落了,不久冬日便到了。

骤然,一枚银镖射来。

太虚道长就这么正巧转过身,自然而然地躲过了那银镖,方才就察觉了有人外头,此时依旧是装出了一脸的惊慌,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声落,侍卫们皆纷纷而来,院子里骤然大亮了起来,定如师太都醒了,独独涟俏睡得正熟。

太虚道长缓缓打开银镖上的字条瞄了一眼,便递给了定如师太。

这是天帧帝的密函,只写了四个字“养精蓄锐”。

“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

这话说的却是萧老,从一旁走了出来。

这家伙何时回来了?

众人散去,定如师太便是慌了,连连问到,“怎么样,形势如何,殿下和娘娘回来了吗?怎么都没有什么动静?”

太虚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心下暗想,真这么急吗?方才还能喝那么欢?

“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宫里安安静静的,西界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看到皇上带着太子殿下从西门回宫了。”萧老说到,原本是带着无泪地宫的人守着宫门,却什么都没有生。

“到底出什么事了?”太虚道长也好奇了起来。

“已经差人试着入宫打探了,或许只能等皇上到紫阁来再问了。”萧老说着看了太虚一眼,显然依旧不满他不主动到宫里去。

“俺皇上这四个字看来,是要驱魔师按兵不定喽?看样子同血族有得周璇了。”太虚道长说着收起了那字条来。

“这不是该交给定如师太保管的吗?”萧老问到,但凡这些密函都是要交给定如师太保管的,待唐梦回来都是要一一检查的。

“这是给涟俏的,你们也都看到了,明日我还得那这字条来说服那丫头呢!”太虚道长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