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十层了,他们在哪里?”血影冷冷开了口。

涟俏不由得一笑,反问到:“你为何不先问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我只要知道白素在哪里!”血影沉下来双眸,苍白的脸上尽是严肃认真。

“一直往前走,就能碰上了。”涟俏说到,心中对这男子的怜悯越发的浓了,心智全无,执念于一个情字。

血影没有说话,身影一掠,却是凭空消失了,就留涟俏和林夕二人。

涟俏止步,缓缓回过身子来,看向夕儿,手中的匕首早已拔出,机会到了。

“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吗?”林夕冷冷说到,稚嫩的声音里慢是邪气,不再是方才那面无表情,而是一脸的阴鸷。

“何不试试?”涟俏心下大喜,就怕这孩子又不理睬一溜烟不见了。

“吃了你,你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呢?”夕儿说着,嘴边獠牙缓缓漏了出来。

听了夕儿这话,涟俏顿时大惊,明白过来不对劲在哪里了!

血奴根本不会有自己的思想的,血影的魔性已经彻底的觉醒了,她这脸上是不会再有什么表情的,然而现在,这表情,这么熟悉!

是羲雨!

竟没有想到林夕竟有这样的技能!

“你吞噬的是羲雨的意识!”涟俏脱口而出。

夕儿大笑了起来,道:“我想要你的驱魔术。”

“痴心妄想!”涟俏大怒,认真了起来,这个孩子比血影还可怕!

夕儿冷笑,高高凌空而起,残了的一臂衣袖空荡荡的,而另一手却是变得瘦骨嶙峋了起来,同血影的相差无几,果然是血影唯一直属的血奴!

涟俏警觉,却不应战,而去转身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要杀林夕,必须避开血影才有机会!

夕儿随即追来,涟俏却是跑得更快了,只是不过须臾便被追上,她的速度太快了。

这样跑下去并不是办法,她必须相处个法子来。

林夕却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身影一闪,竟是爬在她后背,利爪要刺入之际,幸好是被涟俏手中匕首挡住,一下子被弹开了。

涟俏气喘吁吁,见林夕再次要袭击而来,连忙大呵,“等等!”

夕儿止步,冷冷道:“怎么,求饶?”

涟俏白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而亦,你师父要我来带路,若是一会寻不到我,回过头来,见你杀了我,定是不会饶了你的。”

“他不会!”夕儿脱口而出,怒了起来。

“他会!他若不会,就不会把你丢在第十九层那么久了!”涟俏提醒到。

“你想说什么直说!”夕儿问到。

“咱要打,要斗,到前面去,越远越好,我也不想杀了你被你师父逮个正着。”涟俏冷冷说到。

“走!”夕儿竟是立马答应。

涟俏眸中掠过一丝狡黠,果断往前而去,心想,这孩子果真是吃了羲雨的意识,一样的愚蠢!

两人就这么远远而去了,然而,她们都不知道,根本就不需要顾及血影什么的,他根本连回头都没有,就一直极速往前而去。

直到开始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气流才缓缓停下了脚步,前面,终于不再是一片空旷,而是一座巨大的雪山山脉,蔓延千里,看不到两侧的尽头,似乎前面就是这一边世界的尽头了,过了山便又是另一个世界。

以他的速度,根本算不清楚到底行走了几千里了,亦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了,缓缓止步,仰头看了那皓月一眼,依旧是正当空,明亮不已,同先前看过的没有一丝变化。

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永夜!没有白日。

这雪山的存在似乎证明了涟俏的话的真实性,他更是没有回头,亦是知道她们根本追不上他的。

这个方向是对的!

燃着一丝血迹的白衣胸口有些明显的起伏,这个速度亦是他的极限了,只是,没有停下多久,随即便再次迈出了步子,迎面扑了的冰冷气息越来越寒彻了。

再一会儿,白色的身影便融入了那一片冰雪山川里去,再也看不到了。

而另一边,涟俏和林夕依旧再前行,前面看不到尽头,一毛不拔的地,全是墨黑色的砾石,皓月光下,空荡荡的四周一览无余,却什么都没有。

涟俏也不知道这个方向往前会是什么,或许,巧合遇上了凌司夜,也许,巧合到了心魔阶的入口,也许,就没有尽头。

她边走边迟疑着,如何在地上留个记号什么来着,解决了林夕,她也好寻到方向来回到原地,身上的干粮可撑不到长久的。

虽然是没有多少后路,还是希望那个叫做宁洛的家伙,或许师父,能够听得明白七重山的意思,能够想办法来救人啊!

“还要走多久?”涟俏问到,这话似乎该是林夕来问的,她确先问出了口,自小骗行江湖,智慧称不上,聪明可是少不了,这一招反客为主,不知不觉让林夕认为这事是她主动的了。

“急什么,走远点,省得师父见了你烦。”夕儿冷冷说到,果真是上当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晚了,昨天出了点事,补眠补到下午,闪走买瓶眼药水,回来写,大家晚上看吧,貌似同步也出了点问题。

448必输无疑作者:猫小猫大至国家战争,小到女人们的内斗,最怕的两件事其一为内应外合,其二便是离间内讧。

狄胡可是占尽了这两者的便宜,轻易便被宁洛拿下了。

宁洛当初亦是有所保留,留两支大军于狄胡偏远草原,加之宁亲王同淑太后亲自率军而来,便是对万重大山形成了两面围攻之事。

血影没有人家交待离去数日,血族本就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这个主子这一去什么时候会回来,而陆长老本就对血影有所担忧,一听闻血影杀了幻长老,终于是下了决心,率血族数众臣服魔道。

五百年了,龙脉顶第一次如此的热闹。

七魔七煞全都抵达,本是斗得不可开交,却是因宁洛一封信函,众人只得暂时往这边来了。

而如今的奴宫,无一人把守。

“这么多日过去,也不知道涟俏那孩子怎么样了?”太虚感慨到,寻不到白素,本要回他的老窝去了,却是被宁洛威胁了。

他算是看得明白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没一个可信的!

“血影伤不了她便好,她入了魔塔,或许能帮到凌司夜。”宁洛淡淡说到,脸色恢复了不少。

“七重山,你不知道七重山是什么吗?”太虚微微动怒了,还真真就是涟俏能让他这么认真地动怒。

“知道。”宁洛说着,仍旧朝远处那隐隐可见的奴宫看去,如今这左右二使都入了奴宫,涟俏施法七重山,便是不可能从里头出来的,这结界一向是要施在某个结界的另一侧,形成双重结界,七重山那边便永远破不了,除了有人从另一侧破。

“那丫头一向贪生怕死,她没那么大义凛然,让淑太后传了话,显然是要我们从外破结界。”太虚说到。

“一旦动那那外面结界,要出来就轻易了,这个风险你想冒?或许,你亲自去解决了血影。”宁洛问到。这魔塔里自然是有其他出路的,只要他们过得了第二十层,而过得了,便是魔阶的提醒,这是任何人都最喜见的。

事情,似乎一下子变得简单了。

难怪他让七魔七煞都退回来,这奴宫根本无需人管了。

“你去,我是让你去!血影伤不了俏俏,她在里头也活不了,她驱魔术虽好,武功不济,那里头刀山火海冰天雪地龙潭虎穴,世间险恶之处几乎都聚集在那里了!”太虚说到。

“你为何不去呢?这么着急却自己不前往,究竟为什么?”宁洛问到。

“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你去不去!”太虚沉了脸,似乎准备动手了。

“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告诉我魔塔里所有的秘密,我便去。”宁洛讨教还价了起来,本就不忍心一个小姑娘为这一切付出生命的代价。

太虚不语了,眯眼看着宁洛,其实已经纠结了很久很久了,宁洛不是省油的灯。

他不语,眸中隐着复杂,缓缓转身,正要走,却见七魔七煞都是一脸狐疑地围了过来,虽是听不到方才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却是有一件事大伙都想问个明白。

“太虚道长,你好本事啊,当初还被羲雨惊成那样!”烈焰感叹到。

“做戏的本事贼好!”洛水姬向来是直来直往的。

“太虚,涟俏不会有事吧,那七重山是什么意思?”司徒忍问到,甚是认真。

楚隐亦是看了过来,满满的好奇。

太虚看了众人一眼,没有回答,转身朝宁洛看去,心下有了主意了!

姜还是老的辣,同他斗,宁洛终究是太嫩了点。

他轻咳了几声,终于是开了口,道:“你们何不问宁洛,还有那魔塔,他都知晓的,连史书上没有记载的事情他都知晓,不容易啊!”

太虚见众人有些纳闷了,又感慨了一句,“不容易啊不容易!”

感慨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宁洛一眼,这才真正转身离去。

“宁洛…”第一个开口的是云容。

太虚的话里明显有话,这“不容易”三字究竟是怎么个不容易法!?

为何宁洛能那么早就知晓被凌司夜封了的记忆,为何宁洛会知道奴宫魔塔的秘密?!

“兄弟,同七煞不说也就罢了,咱七魔兄弟几个,什么时候相互隐瞒过什么了?”烈焰问到。

宁洛紧锁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烈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苦哭不悦了起来。

“就是,怎么,现在还想拆伙不成?”肖笑随即附和。

“我就是打个比方,以前,又不是现在!”烈焰几了。

“以前确是这样的,现在不一样了,宁洛他就把我们当自己人!谎话一个接一个,把大家绕着团团转!”魅離也开了口,显然是激将。

宁洛依旧不语,转过身去,仍旧往着奴宫的方向。

太虚是再借七魔七煞逼他!

他本就打算过去的了,七重山结界破了可以再建,只要结界者留在里面。

总不能让涟俏那姑娘自己承担这一切的,他自然是要去的。

只是想趁着这机会逼问太虚罢了,能入魔塔者在魔道里的地位定是不会低的,这几夜翻遍史书,却怎么都寻不出这么一个人来,而史书里出了奴宫,不曾少记载过任何一位上层魔者的!

要么他藏得太深,要么史书有误!

独自思索着,身后的七魔七煞却继续你一眼我一眼地逼他。

蝶依挥手示意大伙安静,上前来,淡淡说到:“其他的且不说,你的伤究竟怎么回事,脸色这么不好,你耗尽了千丝纸,那小丝呢?”

“是啊,小丝呢?老久没就那丫头了。”苦哭连忙问到。

“小丝定也受伤了!”肖笑说到,这千丝同宁洛向来形影不离,生命相连的,宁洛受伤小丝总不能幸免。

“那精灵早走了。”太虚的声音突然就这么传来了,他其实没有走。

“走了?!”楚隐骤然蹙眉,而众人迟迟没有缓过神来,什么叫做走了?

宁洛终于是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太虚一眼!

有些人,不讲信用,小人,不过是口头的威胁而已。

而有些人,就是行动上的了!

显然,太虚属于后者。

“太虚道长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又到底谁!为何对我魔道之事这般了解?”司徒忍厉声,其实众人心里皆有数,先前凌司夜没揭穿他,大伙也不多说什么罢了。

“我出身驱魔族,世世代代诛杀血族,对魔道,对血族自然要有所了解。”太虚气定神闲说到。

“你这般挑拨我七魔七煞,目的何在,你要宁洛做什么呢?”楚隐走了过来,笑着问到,一脸的无害,而话语一落,太虚的脚边便迅速生长出了两条藤蔓来,一下子缠绕上太虚的双腿。

宁洛不动神色了,若是能不让七魔七煞知道,或许尽量知道少一些都是好的,他可不愿意带着这么一批人去送死。

血族只是暂时归降,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动,魔道需要有人在,这万重大山和狄胡需要君主来统治,来带领百姓开荒。

太虚看着楚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就一脸佯作怒意地看着他,想着该怎么辩解了,这帮孩子,真真同心亦是真真的明理,该认真的时候绝不含糊,难怪当初七魔轻易便背叛了血影。

一旁,淑太后和宁亲王亦是上来了,惜若和百里醉,欧阳晴明都跟着。

今夜的龙脉,真热闹。

“我这…我这还不是为他好!”太虚终于怒声开了口,瞥见宁亲王的那一刻有了主意。

“什么谁好谁不好的,都说什么呢?奴宫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淑太后走了过来,一脸狐疑,正等着宁洛和太虚给大伙一个解释,这两人却是一拖再拖。

如今军中的事务都处理得超不多了,形势勉强还算是稳定了。

“没什么,都散了吧,太虚道长要同我一道往魔塔去,七重山是极强的封印结界,涟俏正是要此法把血影困在魔塔里的拖延时间的,我同太虚一道去营救,大家就放心吧。”宁洛笑着说到,看着众人那不相信的眼色,还真就是头一回说谎说得如此没有底气,心里的无奈泛起了一丝苦涩。

“太虚,说实话,本宫已经忍了很久了,司夜到底能不能出来!”淑太后终于是厉声了,一边寻不到白素,一边担忧着司夜,根本就没有一夜是睡好的,儿子和媳妇好容易都在身边了,却又好景不长。

“我说的就是实话,总之我不入魔塔。”太虚真就是蛮不讲理了起来,他是决不再入魔塔的!

“你!”宁洛气结,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洛儿!”宁亲王大惊,连忙过来搀扶,这儿子,或许只有他才懂吧,他之前疼唐影,是因为唐影那么孩子什么都不问,而他这孩子却是什么都不说,都是一样的傻,只是所在意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太虚眸中掠过一丝心疼,语气却没有缓下来,仍旧是一脸的怒意,道:“他身负重伤,还想独自去魔塔救涟俏,救凌司夜,那七重山结界只能下结界于内,下结界者是出不来的,要困住血影,就需要陪他在里面,唯一的希望便是众人能过第二十层的三阶才能寻到出口!”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愣,这就是真想,宁洛这傻子果然又说谎了。

“太虚,涟俏是你的弟子,该救她的不应该是你吗?”无情开了口,小孩子的话那么直接。

这一回云容没有阻止了,亦是问,“太虚道长,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

“闲人一个,总之我是告诉你们了,若是让他独自一人去,你们也就当他死了吧!”太虚看了看宁洛一眼,又道:“不过千丝都死了,他也活不长了。”

“你!”楚隐大怒,手一紧,原本缠绕在太虚双腿上的藤蔓顿时开出了密密麻麻的食人花来,都看不出花瓣来了,全部是血盆大嘴!

然而,太虚并没有动,不过须臾,那花竟然全部瞬间枯萎,仿佛中了什么剧毒一样,惊地一旁的林若雪一脸不可思议,这下毒的速度竟比她还快!

“罢了,你走吧,既然有意同魔道分清界限,也不必再上龙脉了。”宁洛笑了,事到如今也不多再为难。

太虚还真是转身就要走,他至少让七魔七煞知道一切,可以陪着这孩子去了吧!

四周都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默了,就连龙脉顶的风似乎也都停止了。

太虚就这么一步一步朝悬崖走去,一直忍着没回头看,这越是安静他就越心虚。

终于,在悬崖边止步了,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地图来,淡淡道:“这是第二十层的虎皮地图,太久了,残缺了一些,主要的地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你们拿去吧。”

说罢将那虎皮地图往后一甩,人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好可怕…”蝶依忍不住开了口。

“难不成是过了第二十层的?”魅離怯怯说到。

宁洛接过那地图,急急展开来,看了一眼,脸色便一下子青了,这比他知晓的还复杂而且还凶险千百倍!

“宁洛!你留下来,我们过去!”烈焰认真说到。

“是呀,洛儿,这军中事务还需要你,陆长老那边亦是需要你去周旋。”宁亲王低声说到,很了解宁洛不会留下,却还是试着劝说。

“都交给玉邪吧。”宁洛笑了。

“休想!”这玉邪夫妇两不约而同,异口同声了。

什么都不用多解释,什么都不用多谈,事情很清楚了。

欧阳晴明和百里醉再一旁看着,都想开口,亦是想陪主子往奴宫去。

“宁洛,你不会想独自吞了这大功劳,日后在史书上狠狠留一笔啊?”蝶依问到,又是一次激将法。

“既然是这样,把大伙的名字都留了!”司徒忍笑了起来。

“争什么争,老规矩!林若雪你一边当裁判去!”烈焰大声,打算了所有人的话。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点头赞同,毫无疑问,以宁洛现今的身体,必输无疑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先到这里了,明天再见…谢谢评论区的所有姐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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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离别&地图作者:猫小猫龙脉顶。

月如钩。

已经是十月初了,天早已凉了。

时间总是无声无息地走着,从来就不管这世间有何人悲伤何人欢喜,亦是不管这世间是安定和平,还是动荡不安。

淑太后和宁亲王已经下了龙脉顶,此时正在龙脉主洞的悬崖畔坐着,兄妹二人对饮,不知道谈些什么,又是哭,又是笑,百里醉和欧阳晴明只得远远地侯着了。

惜若方才听得姐姐惜爱当时在宫里被羲风所救,留为人质,此时仍旧在牢房中,一听消失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怕是当时想从惜爱嘴里套出点什么吧。”欧阳晴明低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