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百里醉感慨到。

“我先过去,你再这侯着,一会儿我过来换班。”欧阳晴明早就安奈不住了,可不是要去看惜爱,而是想上龙脉顶去。

这个时候,那七魔七煞定是一片混战了吧。

“没听得安安静静地,一点动静也没有吗?就你多事,我看他们也就嘴上说说,打不起来的。”百里醉懒懒说着便坐了下来,这几日主子不休息,当下人的怎么敢轻易合眼呢?

欧阳晴明无奈,只得跟在坐了下来,而龙脉顶,确实没有打起来。

只因林若雪一句话,“这老规矩欺负玉邪,更欺负我!你们当我俩白痴啊?”

她一怒声,众人便都安静了。

“呵呵,确是欺负我同若雪,这个可不公平。”宁洛笑了。

“你是老大,你说得算。”烈焰看向了司徒忍,这里头属他年纪最大。

“宁洛,地图都在你手里了,我们能怎么样?”司徒忍亦是笑了。

“罢了罢了,全都去,林若雪留下!”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玉邪。

林若雪一愣,随即缓过神来,踮脚揪着他的衣领,厉声,“你别想甩了我!”

“同意若雪留下的表个态,这投票决定的方式可比打打杀杀来得斯文些,也公平。”楚隐笑着说到。

这话音一落,就出来林若雪,谁都举了手,这十二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意见如此瞬间一致的!

一片沉默,林若雪沉着眸子竟众人一一扫了过去,又一一扫了回来。

众人都不说话,一脸认真严肃,而玉邪亦是不例外,除了一旁双手紧扣着的无情,他也不知道云姨会不会让他去。

林若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众人,一个一个看过去,又一次一个个看过来,最后狠狠瞪了玉邪一眼,视线终于落在了无情身上,冷冷道:“他呢?”

“同去。”云容淡淡说到。

无情听了,心下一喜,没忍住笑了。

“都是小孩子,凭什么他能去,我儿子就去不得了?”林若雪认真问到。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没有缓过神来,独独玉邪,“你儿子才几个月,能同无情想比吗?好好待龙脉里等我回来。”

“你休想!”林若雪终于是怒声了。

宁洛轻咳了几声,看了楚隐和司徒忍一眼,转身就走,众人皆是意会,皆有默契,亦是悄然离去,烈焰走在最后,忍不住开了口,对玉邪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哈。”

林若雪听了,没理睬玉邪那认真的表情,亦是要跟在众人下龙脉。

只是,才走到悬崖边,玉邪便淡淡开了口,道:“我陪你留下来吧。”

“一起走,我不想跟你废话。”林若雪淡淡说到。

“罢了,我留下来吧,总要有人照顾你的,何况,魔塔里真的太危险了,不去也罢。”玉邪煞是认真说着,眸中却掠过了一丝狡猾的笑。

“你怕了?”林若雪一脸不可思议。

“不怕,就不想你害怕。”玉邪说到。

“我才不怕!”林若雪立马反驳。

“罢了罢了,咱谁也别去,我就留下来照顾你,他们都能理解我的,洛水姬和蝶依那家伙不会说什么闲话的。”玉邪又说到。

“笑话,有什么闲话可说。”林若雪一脸认真,又道:“你去!我才不是那个会限制丈夫的女人呢!”

玉邪暗喜,道:“还是不去了,留下来照顾你吧,这万一龙脉这边有什么大动静的,淑太后他们也顾不上你的。”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我留下也还能替白素照顾照顾她婆婆呢!你赶紧走,他们都在下面等着了。”林若雪开始催促了,显然已经是被玉邪绕话绕进去了。

“嗯,答应我和这小家伙安安分分待在这里等我。”玉邪这下子是真正认真了。

“那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在小家伙出生前回来!”林若雪说到。

“嗯。”玉邪重重点头。

“拉钩!”林若雪说着伸出了小指来。

“好。”玉邪笑了。

“你记住了,之前就说过的,答应我的事情不许反悔!”林若雪那红彤彤的双眸若是可以哭,怕是早就满满是泪了,这么久了,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忘记用眼泪来表达哀伤这一种形式。

“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许反悔。”玉邪亦是认真。

“好啦好啦,走吧,要不洛水姬一会真就又说我怎么着怎么着了!”林若雪说着放开了玉邪的手。

“傻女人…”玉邪宠溺地看着她,轻轻在她额际落了一吻,再一次紧紧相拥便真正放开了她转身下了龙脉。

林若雪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那渐渐消失的身影,良久才缓过神来,手轻轻抚上微微笼起的小腹,转身朝一旁血影的石雕走了过去。

“影,玉邪很好…你也很好…快点醒过来…大家都要好好的。”她低声说着,拉起袖口轻轻擦拭着石雕。

谁都不知道七魔七煞此去,何时才能归来,又能不能归地来。

唯有等了。

烈焰和洛水姬是急性子,根本一刻都不容等待,最先上了船,而宁洛却是同淑太后和宁亲王交待了好些事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船。

太虚一直没有出现,但是他相信,那老头定是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不说,逼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无需强求了。

一见宁洛上穿,众人便围了过来,为的当然是奴宫魔塔地图一事了。

“宁洛,赶紧赶紧,老子都等不及了,一想到咱兄弟这么多人要一起拼命,这一下子就热血沸腾拉起来,好久没这么感觉了。”说着话的,只有烈焰了。

“宁洛,这奴宫魔塔,不过是一座塔楼,不过是第二十层而已,怎么需要地图,难不成这修魔塔中另有玄机?”司徒忍问到,方才太虚拿出地图的时候,他就一直纳闷着了。

“二元空间,我看这魔塔里定是另一个时空,时间,空间皆是同外界的不一样。”楚隐说到,当初西界鬼宗便是这么一个世界,不过是人为的罢了。

“确实是另一个世界,第二十层是永夜,皓月永远在中空,永远都是月圆之夜。”宁洛说着在案几上摊开了太虚给的那幅地图来吗,众人皆是安静围了过来。

这虎皮地图是用血绘制而成的,绘制地并不一目了然,有些复杂,从图上看来,这第二十层应该不小,有山脉湖海。

“看样子是有两条路。”楚隐蹙着眉头,而眸中显然尽是兴趣。

“不是四条路吗?”云容指着图上中央,又道:“以这里为中心,往前是冰雪山脉,往后是刀山火海,而向左边是似乎没有尽头,往右则是无尽的森林。”

云容言简意赅将图上的道路都解释了一遍,然后楚隐却是看得比她还清楚。

“好像真的是就这四条路,可是为什么这图上每个方向都花了两条线,几乎是平行往一个方向。”蝶依问到。

苦哭和肖笑却是相视一眼,齐声,“是两条路!”

这图纸可是他俩的绝活,一眼就看得明白了。

“确实是只有两条,或者说,这整个二十层其实就是两条大路构成的,再无其他。”宁洛也了口。

“解释解释,我看得算是清楚,听你们这说就糊涂了。”魅離急了。

“就是,苦哭,你说!”洛水姬亦是没了耐心,独独一旁的玉邪一直安静着,也不知道走神什么呢。

“这左右两条路是相通的,而前后两条路亦是相通的,这相当于是两个交差的圆形,怎么走,都是回到这里中央交差点的。”肖笑说到。

“对,这每个方向的两天线应该是以上一下的,图上画不出那效果来罢了。”苦哭解释到。

这下子众人便全明白了过来,皆是好奇不已,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世界啊!

“哎呀,先找出口,是不是寻到出口就算过了第二十层了?”烈焰问到。

“这不过是心魔阶的地图罢了,你急什么。”楚隐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真不张眼睛,这图上明明就只写了“心魔阶”三字。

“这太虚不是骗人吗?还说这是二十层的地图!”烈焰怒怒说到。

“对呀!”

“就是!”

一哭一笑这才想起这事,将这虎皮地图翻来覆去地看着,怎么都看不出其他什么玄机来,而虎皮亦是单层,什么都藏不了的。

“先过去吧,这图上若有玄机怕是也要到二十层里才寻得出来了。”宁洛淡淡说到,相信太虚不会欺骗他们的。

“这太虚真不是个东西,若是找到涟俏了,该好好同她说说。”洛水姬冷冷说到。

“涟俏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回她能主动入魔塔,这小妮子还真有勇气。”魅離说到。

宁洛笑了笑,还真是想见见涟俏这丫头,她似乎很聪明呀。

一行人就这么往魔塔而去了…

450回头无岸方是苦海路作者:猫小猫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可是,眼前这火海似乎也无涯,而他俩回头早看不到岸了。

炙热的岩浆里,突出来的礁石越来越少,不似先前那么密集了。

凌司夜和白素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没有停息,亦不敢停息,这岩浆里冒出来的白气含有不少毒素,若是待久了,身体内沉积的毒素便越多。

两人那日的争执,妥协的是凌司夜,白素一个“求”,让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初,东宫里,两人斗法,为的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求”字吗?

亦或者说,两人的相识,不都因这个“求”字吗?

“凌司夜,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

这句话总是不经意间浮现在他脑海里,看着她,便想起了,心里堵着,滋味说不出。

此时,又是一前一后,白素再前,她的速度比凌司夜略快了点。

“看什么呢?还不快点!”她回头,又见这男人不知道再愣什么了。

“你站住。不许再动。”他冷冷说罢,便飞身而前,同她一同落在狭小的礁石上。

“累了吗?”白素问到,生怕他受不住这火海。

“本太子何时这么娇贵了?”凌司夜很是不悦,俯下身子,显然是要背她了。

“还不是怕你倒下了,没人带我出这苦海!”白素打趣地说到,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地揉着他的脖颈,她知道,再推脱下去又要耽搁时间,这家伙双唇早已苍白了而龟裂了。

他魔性未醒,这身子并非魔者之躯,在心魔阶里根本经不起太多折腾的,何况,前面是什么,还有多长的路,他们都不知道。

“苦海,呵呵,若真是苦海,就没有尽头了。”凌司夜笑了,足尖轻点便飞往前方,涟俏不了解他,这女人怎么也不了解他呢?目前,这一切还都拦不住他的。他是需要逆境的人,越是艰难他便越是兴奋。

“喂,我们若是到岸了,也算是共渡苦海了,多好。”白素亦是笑着,还真真能苦中作乐。

“过了这火海,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地方,怎么才算抵达心魔阶,怎么才算过了心魔阶呢?”凌司夜一直纳闷着这个问题。

白素懒懒趴在他背上,淡淡道:“宁洛亦不知道,涟俏呢?说过什么没?”

“她知道的也少,都是从太虚那里听来的,你那紫阁还真是会藏人,藏了这么个魔道元老。”凌司夜打趣地说到。

“他是血族之人这点是毫无疑问的,是不是魔道元老可不一定。”白素说到,这太虚应该是算她看走眼了呢,还是看准了呢?

“若是魔道血族之人,他哪里学来这么多驱魔术?”凌司夜问到,那俊朗的眉宇间满满都是汗水,苍白的唇上干裂开的几道口子都渗出了血来了。

“停下来喝水,你连声音都变了,难听死了,”白素没好气说到,终于是忍不住了。

“本太子有这么弱吗?”凌司夜反问,没有止步,带的水并不多,怎么会知晓这二十层里会这么个天地呢!

白素沉着双眸,没再多说什么,第一次这么讨厌他的固执,真有点想掐死他的冲动了。

依旧急速前行着,时不时落在礁石上借力,偶尔得绕个弯躲过高涨起的火焰。

整片火海宽阔无边,四方都不见岸,只有他们这两个人,多么渺小的身影啊!

没日没夜的赶路,即便不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体质再好的人亦是承受不了,何况是他们,一个魔性虽醒,却坏了身孕,一个武艺再高,不过肉体凡胎罢了。

“凌司夜,我累了,你听下来!”白素在他耳畔低声,自己都觉得疲倦不已了,怕是有过了一整日了吧。

“累了就睡一觉,醒来说不定就到岸了。”凌司夜柔声说到,仍旧继续往前,怕她被这白气熏着了,一路还刻意飞得老高。

“我要喝水,你停下来。”白素急急说到,早就后悔让他背了,这家伙看样子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了!

他找死啊,这是!

“水壶在我腰上,自己拿。”凌司夜淡淡说到,知道白素想做什么了。

“你拿嘛。”白素娇声,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撒娇。

只是,无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贵了,本太子可不喜欢。”凌司夜蹙眉说到,还说得甚是认真。

“不喜欢就放下我,你放不放,别逼我出手。”白素怒了。

“动口也可以。”凌司夜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素终于是抬起手来,然而,一运气,手顿时软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这岩浆蒸汽里还是含有诸多可以令人窒息,令人晕厥的物质,还有不少粉末。一旦运气毫无疑问是加速这些毒素在血液了循环,往心脏而去!

过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不受其害?

她魔者之躯都如此,这个男人呢?

“凌司夜,我们回去!”这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后面至少还有岸,前面,或许真就是苦海,无岸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即便是苦海,我也偏偏要带你寻到彼岸!”凌司夜淡淡说到,更是加快了速度。

白素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双眸,即便是硬撑,眼色亦是骗不了人的,这家伙早就处于昏厥之际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毅力让他这么硬撑着。

或许,就是背上这份重量吧。

妻儿,都在背,便是整个世界都在背,怎么能轻易松手?说放就放的呢?

他就是这么个男人,其实是可以接受白素比他强的,却不能接受的是白素比他劳苦。

白素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劝不了的,只得激他。

就贴在他耳畔,道:“凌司夜,可是你说的,若是到不了岸你就倒下,以后你可别想孩子认你。”

“若是到了呢?”凌司夜冷笑。

“到了再说。”白素说着,小脸缓缓贴在他背上,狠心地就这么闭眼睡觉。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了,还担心什么呢?

那么,如果是一个人呢?

冰天雪地里,上空依旧是皓月,似乎是个好天气,然而,寒风却依旧肆虐地咆哮着,而雪花亦是纷纷而来,这天气怪异地不得了。

血影一身单薄的白衣,身影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里若隐若现,只有那凌乱纷飞的墨发证明了他的存在。

只是,纵使在这冰天雪地了走了数日,翻过了无数个山头,他依旧是那一脸淡漠,没有多少表情,脚步很快,不见一丝疲倦之色。

或许,这心魔阶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吧。

又或许,这般空荡而广袤的环境,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吧,习惯了太多年的独孤了。

终于缓缓落了下来,止步于一个巨大冰湖畔,水中凝成透明的冰,水中被凝固的鱼虾水草皆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放眼望去,前面已经没有山脉了,就只这么一个湖水,一望无际,光滑的冰面上折射着月光,整个冰湖便都明亮了起来,显得身后的雪山暗淡了不少。

血影回头往了那雪山一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随即便回过头迈出了步子,也不知道这湖蔓延了多远。

白素是独自一人过湖的,还是同凌司夜一起呢?

他不喜欢她同他在一起,极不喜欢。

思及此,原本沉着的双眸便又渐渐猩红了起来,那瘦骨嶙峋的手骤然握紧!

脚下的冰顿时成蛛网一般四分五裂了,只见白影掠过,人早已消失不见。

苦海,苦海。

这条路,没有尽头,无限循环,这条路便名唤苦海,湖边的石壁他没有看见罢了。

或许,这条路不该唤作苦海。

一踏踏上这条路,即便是回头,亦没有岸边,当他在原点处选择了方向之后,原点已经消失,他一辈子走下去,都再也改变不了方向,即便回头亦是循环。

往前,终于会遇到他们,往后,依旧会遇到一样回不了头的他们。

苦海苦海,回头无岸方是苦海路。

而另一条路上,涟俏和林夕亦是踏上了一条没有尽头,无限循环的路。

两人已经交战过数回了,夕儿伤不了涟俏,涟俏伤得了她,却根本困不住她,更别说是杀她了。

此时,夕儿正往回赶,一心急着寻她师父了,而涟俏尾随着,一直寻着她的弱点,这孩子本就可怕,加之吃了同为魔者的羲雨,能力更是大增,这天下,目前还真是只有血影才能杀得了她了吧。

这一路往回走,几次交战,夕儿都败,伤了却不致命,有时候会露出孩童那无辜的表情来,让一向没心没肺的涟俏都不怎么下得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