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上一章:第 7 章
  • 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下一章:第 9 章

“主人对奴才婢女负有教引之责,如同父母,所以称主人为爹娘。”李思清明白弟弟的意思,不但解释还要联系实际:“僻如我们府上,下人们就是无父无母,也一定要守岁,这是替主子祈福而守。”

“守冬爷长命,守岁娘长命!”李思浅念的有腔有调。

不等她念完,李老爷打断了她的话,怜惜非常的看着泪水盈睫的柳姨娘:“子不语乱力怪神。读书人怎么能信这些荒诞之言!柳氏正病着,回去歇着吧。”

柳姨娘摇摇曳曳曲膝谢了,半扶半靠在婆子身上出去了。

田太太已经压下了怒气,看着李老爷淡然道:“老爷要是累了,也早点歇下吧,汶儿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了,都回去歇下吧。”

李老爷微微有些尴尬的哼哈了几声,站起来转了半圈,还真回去桃花筑了。

李思浅挨到田太太身边坐下,伸手抓住阿娘的手,田太太十个指尖只只冰凉。李思浅知道阿娘这回是真气狠了,心下一阵怆然,这就是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遇上这样的渣货,连离婚都不能。

新年伊始,李思浅在五木汤里泡足一刻钟,一身新衣新鞋出来,今年这屠苏汤还是她们娘四个,还是由她开始到阿娘结束。

等田太太给两儿一女佩好弹鬼丸、避瘟丹,就要出门拜年时,李老爷牵着一身崭新、华丽到恍眼的李思汶来了。

“阿浅,你是长姐,带好妹妹,大过年的,可别惹了笑话!”李老爷话里透着浓浓的警告。

“柳氏好些没有?”田太太却问起了柳姨娘。

李老爷警觉的瞪着田太太:“病去如抽丝,哪能好那么快?等她好了,我自然让她过来给你拜年请安。”

“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病着,你还能有心思穿戴成这样到处拜年看热闹?你的孝道呢?”田太太却转头厉声斥责李思汶。

李思汶怒目,李老爷傻了。

“老爷也糊涂了!不孝是多大的罪过老爷难道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光汶姐儿要被人说长道短,就是老爷,只怕也得被御史弹劾!再说,孩子们都看着呢,老爷也要收敛些!”田太太毫不客气的训斥李老爷。

李思浅绷出一脸严肃,她就知道她娘虽说有点包子,但绝不是真包子,把她娘惹恼了,照样亮白牙咬回去。

“这十几年,柳氏随你四处奔波,她确实不容易,这病只怕也是侍候你累病的,这病,病的有大功!既然这样,这正月里咱们既不摆酒,也不请人,省得闹着柳氏,打扰了她养病,老爷要待客,就到外面酒楼吧。汶姐儿好好侍候姨娘,等出了正月,姨娘彻彻底底养好了,你再出来走动吧。”

田太太这一番话说的李思汶脸都青了,一个正月既不让她出门,家里也不待客……还有上元灯会,阿娘说过,年年上元灯会都牵成好些好姻缘,她早就准备好了,要大展身手……

“姨娘病着,二妹妹还是侍候汤药最要紧,快回去吧。”李思清笑容可亲声音温和。

“阿爹!”李思汶急的声音都尖了。

李老爷尴尬万分,田太太这些话句句说在理上,昨晚上是自己考虑不周,柳氏一向身子弱……

“先回去陪你阿娘说说话,明天……明天再说……再说。”李老爷只好先退一步。

李思汶尖叫着踢了她爹一脚,冲田太太尖叫骂了句:“你个老不死的老虔婆!”怒气冲冲转身跑了。

李思清兄妹三人齐齐盯住李老爷,李老爷被他们三人盯的浑身不自在。

“你妹妹小,不懂事……”李老爷顾左右而和稀泥。

“是啊,小孩子懂什么,不过听大人常说,学了几句罢了。”田太太晒笑。

“柳氏学识渊博,博览群书,绝说不出这等污言秽语!”李老爷断然否认。

“那就是妹妹身边的丫头婆子混帐乱说,这是成心要教坏妹妹!这事断断不能容!”李思浅紧紧接了句,目光一一扫过桃花派的几个婆子。

王嬷嬷机灵灵打了个寒噤,腿肚发软,这是要有第二个沈婆子了么?

第23章 下人也是人

“王嬷嬷,这事着落到你身上,午饭前查清楚到底是谁在二娘子面前说这样的污言秽语,若查不清楚……”田太太转眼看向李老爷:“就只好把翠梦阁里的下人全部换了,每人打二十板子卖了。”

李老爷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才阴阴盯着王嬷嬷:“好好查清楚!”

王嬷嬷满嘴黄连汁,找谁当这个替死鬼呢?

李思汶趴在柳姨娘怀里哭的凝声噎气、肝肠寸断。

她们都去拜年了,去常山王府、去姚家、去靖海王府、去宋家,据说还要去秦王府……

这么多热闹、这么多繁华,无数年少俊逸、身份高贵的少年郎……

可她,只能凄灯冷火的呆在家里,她都不想活了!

柳姨娘心如刀绞。

自从进了京城,老爷待她们娘俩一天不如一天!是了,那个老虔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中了举,一个进了太学,她没能给他生出儿子……

柳姨娘牙关紧咬,不能再等,得动手了!

“姨娘,老爷让查那污言秽语的事,您看?”李思汶哭了一个多时辰,王嬷嬷在门口立等了一个多时辰,午饭前她要回话,实在等不及,只好壮着胆子扬声问了句。

柳姨娘正想的出神,被王嬷嬷这一声问惊的一个机灵:“混帐东西!这点子小事还要扰我?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你说说你们,一个个有什么用?猪狗不如的东西!那老不死的老虔婆一句话,你倒记得牢!瞎了眼烂了心,不知道谁是主子了?生就的下贱!”

王嬷嬷垂头领骂,低声下气的解释:“回姨娘,是老爷,太太的吩咐,老爷点了头,午饭前若不查出来,二娘子院里的丫头婆子就得全数发卖出去了。”

这一句‘老不死的老虔婆’是姨娘对太太的称呼,老爷却让查出个别人,这事,就算被骂死,也得从姨娘这儿得个指示,她可不能胡乱冤枉人,这是伤阴德的事。

“从翠梦阁挑个最没用的。”柳姨娘泼口骂痛快了,发了句指示。

“把钱婆子打发了!”李思汶鼻重声哑:“没用的老东西!”

“还是汶儿想的周到。”柳姨娘非常赞成。

钱婆子是李思汶的奶嬷嬷,上了年纪,这大半年一直病着,吃药看病没少花银子,正好趁机打发出去。

王嬷嬷心里一阵悲凉。自己也老了,得早点打点打点后路了。

直到傍晚,李老爷才带着两个儿子,意气风发的回到府里。

这一天拜年去了四家,常山王府和靖海王府就不说了,这样的人家,能递进张贴子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可他在常山王府领了常山王一揖之礼不说,靖海王府端木四爷竟然特特出来陪他喝了杯茶,这是多大的面子!

这也就罢了,虚名!都是虚名!李老爷捻着胡须得意。最最要紧的是,顶头上司宋侍郎留他吃了午饭!李老爷心情愉快的恨不能高歌一曲。

一进二门,钱婆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扑在李老爷面前辩白求铙:“老爷,不是奴婢说的,奴婢从来不敢……求老爷明鉴,呜呜呜!求老爷!”

李老爷连眨了几下眼睛才想起来怎么回事,厌恶的退后半步,指着钱婆子和田太太道:“人交给你,随你处置。”

“还是老爷处置吧,”田太太话接的极快,她当家理事几十年,若论这上头的精明,得甩李老爷几条街,哪肯接手做这个恶人!“到底是姨娘那边的人,还是老爷处置吧,要不,就让姨娘自己处置。”

李老爷正在兴头上,一个老旧的奴婢,在他眼里跟块破抹布差不多,随意的挥手道:“打二十板子,交给人牙子卖了。”

“这么大年纪,又病着,哪受得住二十板子,别打了。”李思浅忍不住求了句请。

这个世间律法和世情都把奴仆最多当半人看待,多数是当成会说话的牲口,这一条,她无论如何没办法趋同,并视作理所当然。

李老爷哪在意这样的小事,挥挥手转身走了。

王嬷嬷瞧到机会,拼命给钱婆子使眼色,钱婆子会意,扑到李思浅面前磕头不已,哀哀哭求。

李思浅扭头看着王嬷嬷:“嬷嬷求我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我的奶嬷嬷,也不是晚睛轩的人,连阿娘都不管,哪有我说话的份儿?处不处置,怎么处置,阿娘已经说过了,这该你们姨娘自己处置。”

王嬷嬷一听就明白了,忙拉起钱婆子去求柳姨娘和李思汶。

李老爷已经进了桃花筑,柳姨娘哪会让这样的事扰了老爷,二门都没让钱婆子进,只发了一句话:“老爷发了话,断没有更改的理儿。”

李思汶正抱着她那份冲天的委屈难过无比,别说这样的小事,就是天塌地陷也没有她的委屈重要!只吼了一嗓子:“赶紧让她滚!”

钱婆子孤身一人,又病得重,出去就是个死字,绝望之下,破口大骂,从桃花筑一路骂到二门。直到被人牙子堵了嘴拖出去。

钱婆子不知死活,王嬷嬷更加伤感,桃花派的婆子丫头看在眼里,兔死狐悲,人人都有了点这样或那样的想法。

为了李思汶的前程,柳姨娘的病隔天就好了,跟在李老爷身后,万般委屈千般忍耐的给田太太请安,又道了一声谢,说自己好了,诸事无碍,万不能因为自己误了府里的大事。

这一场守岁不守岁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柳姨娘失了一回脸面,这是最让她耿耿于怀的大事,至于钱婆子,一个只花钱不干活的老病婆子,趁机打发掉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初二日,不用李老爷寻借口,田太太压根没叫他,顾自带着两儿一女去给田老爷子拜年。

午饭后,田老爷子只留下李思浅说话。

李思浅先说了守岁的事:“……阿娘气坏了,倒不是规矩不规矩的事,就是这份心肠,太恶毒了。”李思浅忿忿,守冬守岁都是替父母祈寿祈福,她阿爹和柳姨娘这作派,不光不想祈寿祈祈福,只怕还巴不得咒一咒外翁呢!

“你阿娘太刚直,她这辈子,吃亏就吃亏在太刚直。”田老爷子感慨里情绪太多,李思浅一时分辩不清,‘嗯’了一声,托腮看着外翁。

第24章 王爷哥哥

她头一回见外翁,外翁就是这幅模样了,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只老旧的文玩核桃,透着股古朴而温润的味儿,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件略显肥大的棉布长衫。就是位种了一辈子地、连城都没进过的憨厚老农。

外翁的精气神全在一双眼睛里,闭上眼睛他就是块土坷垃,睁开眼,土坷垃就成了荆山玉。

“你们三个小时候,外翁最怕你们这性子随你们阿娘,傻呵呵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外翁老啦,能护你阿娘一辈子,可护不了你们一辈子!好在祖宗保佑,你们三个,就你二哥有点傻,那也比你娘强多了。”外翁一提三个外孙,笑的眼睛陷在皱纹里几乎找不到了。

“外翁有什么打算?”外翁这些年怎么贴补那一家三口,李思浅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阿娘这么贴补,李思浅一点也不会多想,可外翁……

“外翁能有什么打算?有我家浅浅,外翁什么打算也没有!”田老爷子笑眯眯。

一句话说的李思浅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好象她怎么怎么样一样,她不过就是不愿意睁眼看着阿娘受欺负,偶尔替阿娘出口气什么的。

“外翁真准备搬到塘桥去住啊?”李思浅不打算再跟外翁探讨这个话题。

塘桥离京城五六十里,是离京城最近最大的码头,大宗交易的集散地。

“嗯,外翁要打点生意,住到塘桥便当。老黄留在京城。”外翁还是那么笑眯眯。

初六日,田太太将田老爷子送到塘桥,看着收拾停当才回来。

小高和李思明一对儿会玩爱热闹,一个是离开京城七八年,早忘了京城过年的热闹,一个是头一回在京城过年,从初一起,就玩的几乎不着家。

只可惜这是京城,李思浅也大了,年年的三人组,今年成了两人行。

李思浅不能到处玩,小高比李思浅还难过。

为了安慰可怜的浅妹子,小高眼睛所及之处,只要看到的东西不让人恶心,就统统买下,一趟接一趟流水般打发人送进李府,这些东西中,以花灯最多,也就一天功夫,晚睛轩就挂的满满当当了,李思浅收东西收的几乎抓狂,吩咐统统挂到外面去!

还没到初七日,在闻名天下的京都上元灯节正式开始前,偌大的李府,能挂不能挂的地方,到处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自家先过上灯节了。

柳姨娘和李思汶看着满府花灯,眼睛都红了,这些花灯,这份宠爱,该是她李思汶的!

这家里的好东西统统都应该是她李思汶的!从她一生下来,这就是李家的规矩!

那个蠢丫头,她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这都是她李思汶的!她要抢回来!统统抢回来!

上元灯节从初七开始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九,这中间最热闹的正日子,是正月十五晚上,这一天,官家整晚都在宣德楼与民同乐,各家的彩棚也会使尽全身节数表演,好从官家那儿多挣几份赏赐,多几个露脸的机会。

十五那天,夕阳还一片亮丽灿烂,小高已经过来接李思浅了。

李思汶紧跟在李思浅身后,含羞带怯不停的瞟着小高王爷,一颗心跳的几乎按捺不住。

这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尊贵王爷,还这样英武威严、这样年少俊逸!他就站在自己身边!他肯定正看着自己!除了自己,他还能看谁呢?

只有这样的男子,才是自己的良配。

李思汶自觉小高紧盯着她不移眼,激动的头重脚轻,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踩。

小高这只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贵人,向来目中无人,他只看到了他的浅妹子。

“浅妹子,昨天给你送的那盒羊脑签儿,你没吃吧?我跟你说,那东西刚出锅赶紧吃,好吃的不能再好吃了,可就是得现做现吃,放一会会!就腥的没法吃了,刚送出去我就发现了,照我的意思,干脆连人带那摊子送到你们府上,让那婆子给你现做现吃,你二哥废话多,说后头排了那么长的队,咱们把人家摊子截走不好。”

李思浅听的无语。小高呱呱只管说:“你二哥就是差劲,若论疼你,跟我比差远了!人再多怎么了?再多也没有我妹子吃不到羊脑签儿这事要紧!再说了,咱又不是不给钱!现拍十两银子给她……”

“这种东西,除了现做现吃,还一样,就得在那个地方吃!比方说吧,把这羊脑签儿搬到御厨房,让你在御宴上吃,你觉得好吃吧?”李思浅打断了小高的唠叨。

“对呀!”小高一摸脑子,悟了!“还真是!御宴上还真有这道羊脑签儿,别提多难吃了!我还以为御厨手艺不行,你说的对,这吃东西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等会儿我带你去吃!我这就让人去排队!”

“王爷哥哥,我也想吃。”李思汶总算挤进句话。

这一句‘王爷哥哥’把李思浅噎得伸了伸脖子,她想到了那句‘御弟哥哥’。

“嗯?”小高这才注意到旁边还跟了个人,点着李思汶问:“她是谁?”

“我妹妹,小字思汶。”

“噢!”小高拖长声音,就是他们那个庶妹,他听李思明提过一回。“想吃这个,你跟你姐姐说就行。”

“王爷哥哥。”李思汶既搭上了话,自然要多说几句加深感情,这一声‘王爷哥哥’学着她娘,叫的那叫一个温存消魂。

小高只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树起一片,指着李思汶,直截了当的和李思浅抱怨:“你妹妹怎么这么说话?怎么跟……”小高硬生生咽下了‘女伎’两个字,只噎的脖子连伸了好几伸。

“你告诉她,正正经经的人家,没有这么说话的!她在家一直这么说话?要是这样,你告诉她,以后还是当个哑巴算了,还有,一会儿千万别说话!”小高这个人,对上瑞宁公主都是一句不合硬顶回去,何况李思汶,这一番话说的李思汶眼泪夺眶而出。

李思浅郁闷的简直不想活了。

这位怎么蠢到这份上了,勾搭人也得讲点技术不是,难道她娘就是这么教她的?难道她娘就是这么勾搭住她爹的?唉,这样的才女太可怕了,这样的阿爹……李思浅已经无话可说。

李思汶的眼泪刚出眶就赶紧眨回去了,她要的是讨好这位高王爷,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他的心,虽说难堪,可也得到了重要信息不是,至少知道怎么跟这位高王爷说话了。

第25章 上元情人节1

宣德楼下的灯棚最讲究身份地位。

楼下左手第一个灯棚,是官家嫡亲的侄子秦王家的,秦王家对面,是靖海王府的灯棚,紧挨着秦王府灯棚的,就是常山王府。

李思浅刚给宋太妃见了礼,还没落座,一个婆子上来笑禀:“太妃,大姑娘说,请大娘子过去一趟,大姑娘刚刚得了几枝新鲜样宫花,让大娘子过去挑两枝戴。”

婆子所说的‘大姑娘’,就是秦王妃高明蕊,也就是小高嫡亲的姐姐。

宋太妃生了一女一子,高明蕊大小高七岁,高家回寿春府老家前一年,高明蕊嫁进了秦王府,是以李思浅虽说听说过无数关于这位大姑娘的这事那事,却还一次没见过她。

宋太妃笑容里透着说不出的味道:“去吧去吧,她就是不放心宗哥儿。”

李思浅心里又是别扭又是窘迫。高王妃要见她,宋太妃却说她不放心小高,不放心小高当然得好好看看准弟媳了!唉,这话离红果果连半步都没有了,怎么就没人问问自己的意见呢!

李思汶羡慕的眼里冒火,可她总算学乖了,知道了非请不能去的硬道理。

小高心大的能横着装下两三个泰山,无知无觉、责无旁贷的跳起来,护送李思浅下了楼,又上了楼。

高王妃面相比实际年青,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年纪,明艳端庄,拉着李思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仿佛松了口气般笑道:“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个乖巧懂事的。”

“她乖巧?”小高头伸过来,一声怪叫:“大姐,你这回可看走眼了!她不是乖巧,她是张牙舞爪!”小高五指岔开举到脸两边,龇牙瞪眼做怪相。

李思浅恨不能一脚踹飞小高,高王妃屏笑屏的表情古怪,到底没屏住,差点笑岔了气。

“唉哟!”高王妃揉着胸口:“那我就放心了,你这样的混帐脾气,还是张牙舞爪好。浅姐儿过来坐。”

高王妃拉着李思浅坐下,细细碎碎问着些平时看些什么书、针线上学得怎么样诸如此类的闲话。

小高在旁边坐的端直,看起来很有耐性,可这耐性也就是听了三五个问题,就一下子窜起来:“今天大十五的,净说这些,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行了行了,等明儿浅妹子没事你也没事,你们再慢慢说这些废话,今天可不行,一会儿我得带浅妹子去看灯,还得去吃羊脑签子,实在没空,浅妹子,咱们走!”

李思浅被他一句‘大好春光’说囧了,高王妃咯咯的笑,抬手拍了小高一巴掌:“你是袭了爵的人!怎么还这么一点稳重样子没有?今天人多,别光顾着自己玩,记着护好浅姐儿!”

小高一脸的这还用吩咐,拉着李思浅就走。

回到常山王府灯棚,宋家大娘子宋叶文已经到了,正神情谦和的陪李思汶说话。这位二娘子虽是庶出,也一样是她未来的小姑子,这会儿能交好自然是尽力交好。

李思汶面露飞扬,宋叶文是宋侍郎嫡亲闺女,宋侍郎是李思汶她爹的顶头上司,她爹对宋侍郎的敬仰她最知道,可这位宋大娘子对自己这态度,仿佛自己才是上司家姑娘!

进京小一个月,这是第二回,让她有了从前知县家千金的尊贵感觉。

可见只要没有那个老虔婆和她那个贱人女儿说坏话,这京城贵人跟从前那些县里的人一样,个个都喜欢她!

“高家哥哥!”李思汶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斜着楼梯口,瞄见人影就跳起来扑上去。

宋叶文吓了一跳。

宋太妃眉头皱起又松开,掂起杯子淡定的喝茶,这样的事如今她不想管了,这是宗哥儿媳妇该管的事。

“姐姐。”冲到小高面前,李思汶总算想起来招呼了一声李思浅。

“表姐来了!”小高对李思汶点了下头,越过她和宋叶文说话:“一会儿咱们一起去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