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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靠在车内,只听得一声“小心”,接着整个车身猛烈一晃,夏玉本能地伸手欲拉住什么,奈何还是抵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击,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

幸得他功夫好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追着而来的那些人见此,个个都白了脸,其中一个忙上前道:“大人没事吧!”他们是追着马车来的,却是不想马车不慎撞上了自家主人的马车!

夏玉正了脸色问:“何事?”

“哦,我等奉公主的命令前来追这两个…”他边说边回头,伸手指着那马车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人呢?”

他们身后的马车,帘子扬起了一半,里头却是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

靖儿与完颜宇早在中途人多的时候就跳下马车闪身进了巷子里。

两个人也不知跑了多久,靖儿忐忑地趴在完颜宇的背上,双手攥得他的衣服紧紧的。若不是自己实在跑不快,她也不会任由他背自己。

回头他一定会追问为何自己只一个女子的体重吧?他定就会怀疑自己了,堂堂西凉皇帝竟是个女子!

靖儿的神色微微地变了,听着完颜宇粗重的喘息声,她真相此刻就昏死过去算了。

可是,等她何时清醒了,不还得面对么?

牙关紧咬了一路,思忖着这件事还怎么圆谎。

完颜宇背着靖儿远离了闹市区才在路边一处青石板停下了,小心将靖儿放下,他也未说话,自个扶着墙壁,半个身子都靠了上去。

靖儿动了唇想叫他,可又一想,他还未与自己说话,自己倒是要送上门去么?这般想着,忙又闭紧了嘴巴。

这里已经很僻静,青石板缝隙里翠绿的青苔告诉靖儿,这里鲜少会有过路人。抬眸瞧了眼,见前面一片都是废弃的旧屋子,也难怪没有人来往。

在心里掂量着,忽而闻得完颜宇叫她:“臭小子…”

“啊?”她整颗心跳了跳。

却听他苦涩地开口:“你当真一点都不关心我。”

靖儿一阵吃惊,还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才欲开口,瞧见他的脸色苍白,唇上却是沾着点点鲜红之色。靖儿越发惊愕,扶着墙壁过去,急着问:“怎么会这样?谁伤了你?”细细回想着,他们从上马车到下来,这中途没人碰过他呀!如果是暗器,她怎会丝毫未曾发觉?

完颜宇睁圆了双目瞧着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发狠似的指着她:“你!”

他不过情不自禁吻了她一下,换来她不留余力的一掌。胸口紊乱的气息未压下去就背着她逃命,靖儿一整路都还在担心他会发现她女儿身的事,殊不知这一路对完颜宇来说,即便是背个孩子都是痛苦万分!

靖儿的眼眸撑得大大的,甚是无辜地望着面前怒意盎然的完颜宇。半晌,才隐隐地记起事情发生的起因…

“你还有脸说…”靖儿咬着唇,却依旧是蹲下身去,握着衣袖就上前替他擦拭。她是不该伤他,可他就能吻她么?

完颜宇斜睨着她,她的眼底到底是含着一抹歉疚,完颜宇烦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有些慵懒地就着墙壁倚靠着,低低地骂:“恩将仇报。”

这完颜宇!

被他点颜色他还真想开染坊了?

靖儿哼了声,小心地站起来,笑眯眯地道:“为了还完颜兄一个安全的环境,我看我们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吧!”

语毕,也不等他表态,靖儿转身就走。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臭小子你回来!”

一阵怒吼中,传来靖儿“哎呦”一声,她本能地身后摸着右肩,生气地回身。完颜宇得意地眯起了眼睛,他的一手还抓着另一颗石子,挑衅地开口:“再往前一步试试。”

一个大男人,竟然拿石子丢她!靖儿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她随即飞快地弯腰,捡起了那颗打在她身上的石子,甩手就丢过去。

完颜宇惨叫着:“痛!臭小子你就不会轻点!”

靖儿一阵错愕:“你为何不躲?”她又没在背后偷袭他。

完颜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也想躲啊,可臭小子手法那么快叫他如何躲?这般丢脸的事他也说不出来,作势捂住胸口,浅声道:“没力气躲。”

靖儿只得一拐一拐又走回去,低头瞧着他,他只管坐着不动。靖儿笑道:“你不会要我背你吧?”

他窘迫地站起来,狠狠地瞪着她看,心里是再不生气了。

“走。”霸道地拉住她的手,狠狠地握住,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阳光照在他英俊的侧脸上,靖儿回眸瞧着,痴痴地笑:“不必休息了?”

他也不答,走起路来雄纠纠气昂昂。

本就是没有理顺胸口的气,方才坐了下,已经好很多了。

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越发地幽静了。完颜宇忽而感慨:“你若是女子该多好?”

“是女子怎样?”靖儿嬉笑着问。

“那我就娶你。”他忽而停下了步子,明眸闪着光,坚定地望着她。

靖儿被他一句话说得心慌意乱,咬牙就说:“别胡说!”

她就是女子,可是也不能嫁他的。

完颜宇有些发傻地笑了笑,话语低低的:“胡说就胡说,也只说与你一人听了。我心里真嫉妒,嫉妒你的那位瑶姑娘。”

靖儿心里一急,脱口就道:“你闭嘴!”

他倒是不惧了,依旧笑着:“为何要我闭嘴?苏赢都能说出来的事,到我就不能了?臭小子,这里是鄢姜,你身边只有我。”定定地瞧着,笃定她不会真的与他分道扬镳。

靖儿惨白着小脸,还是狠狠地斥他:“你再胡说,我会打你!”

他含笑瞧着:“你有什么急的?莫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觉得自己与我一样变态不成?”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靖儿苍白的脸上又染起一抹不自然的红,她像是被抓到了小辫子般局促,目光闪烁着叫:“我…我怎会和你一样!”

他听了,原本亮亮的眸子里又生出一抹失望来。是啊,她怎会与他一样?臭小子有心上人。

想到此,心头又是隐隐作痛。

他抬手揉了揉,蓦地笑:“走吧,天黑再去夏府。夏玉出去得再久,也是要回府睡觉的。”他淡淡地说着,径自走在了前头。

恍惚中,完颜宇竟像是有些喜欢现在的生活。

只他与她二人。

回去了,她做她的西凉帝,他做他的东越皇,从此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握着她的手指逐渐圈紧,心痛到糜烂。

“你说什么?”夏玉猛地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兴平公主的脸上,思绪缓缓地转回。他怎知回来的时候撞上的马车是靖儿的马车!

见他转身就要走,兴平公主忙伸手拉住了他,沉声道:“此事当从长计议,人是定要找的,可也不能大动干戈。否则我王兄瞧出了端倪来,可就不好了。”

她的话让夏玉浮躁的心情缓和了些,兴平公主说的对,是他鲁莽了。

“那就先将府上的家丁派出去,晚上我亲自去找。”靖儿受伤了,也不知究竟严重不严重。

兴平公主点了头:“也只能这样。”

夏玉已经冷静下来了,回眸瞧着面前的女子,低声道:“今日之事,我要谢谢公主。”

兴平公主笑了笑:“不必谢我,你为璇玑,我为清宁。”她虽是恨过璇玑,可那个孩子却是夏清宁用命换来的,她若不保,就是对不起清宁。

夏玉望着她,欣慰至极。公主与那个时候到底是不一样了,幼时王上将她保护得那样好,可这些年她终究是经历得多了。他呆呆瞧着,仿佛是恍惚中,瞧见了璇玑的影子。

夜幕深深,有人影窜至夏府外,趁着家丁不注意,一跃翻过围墙。

完颜宇皱了眉,心下奇怪怎的夏府里头这般安静,前后也不见几个人。按理说,照夏玉在鄢姜的地位和身份,夏府不该这般凄冷才是。他摇摇头,这些倒不是主要的,他是来找夏府的。臭小子伤了腿,只得他来。

小心翼翼地从围墙便走开,找了地方隐藏身体。完颜宇还想着那鄢姜公主也在府上,势必要更加小心才是。

才至回廊处,听得有脚步声传来,完颜宇忙找了地方躲藏,闻得是两个丫头的声音。

“大人还未回么?”

“不是,回了,听说又出去了。”

“出去了?是出大事了么?王上今儿突然召见,大人回来从公主房中出来时,脸色也不见好呢。”

“嘘——主子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

两个丫头端着东西走过,完颜宇的眉头紧锁,夏玉不在府上?

那他也就没必要在这里了。原路返回,倒是很轻松地出了夏府。完颜宇才松了口气,突然眼前火光一闪,接着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抓起来!”

完颜宇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就飞奔着离开。

“追!”坐在马背上的将军冷冷地说。

侍卫们一拥而上,火光照亮了将军的脸,正是乾元三年七月与夏玉一道去西凉的送嫁将军!孙将军冷眼瞧着,果真还是王上算的准,那个人倘若真的来了苍都,必定会折回来找夏大人。

靖儿抱膝坐在废弃的屋子里,完颜宇已经去了好久了,至今未回来。

靖儿心里开始担忧起来,腰际已是空空如也。她将自己的玉佩给了他,倘若夏玉不信,便要他将玉佩交给他。坐不住,扶着墙壁起身,外头月光微弱,更别说里头的昏暗了。

没有烛火,纵是有也不能点。

靖儿不觉伸长了脖子,期盼着下一刻就能见完颜宇推门入内。

时间又静静地流淌许久,周围仍然寂静如初。靖儿开始后悔,不该让完颜宇一人前去。

靖儿担心得很,好想此刻立马就能见着他,听他叫她臭小子,哪怕是他做些变态的事她也一定不再骂他打他。

咬牙切齿地叫,只盼着不要出事才好!

轻声推开门,外头那冗长的青石板路上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靖儿倒是害怕起来,长这么大,她从没如此胆怯过。

就怕他出了事。

等待的时间分毫难耐,靖儿忍不住走了出去。就是会有危险也得出去找他。

走出了巷子,远远地听见大片的马蹄声,靖儿吃惊地循声望去,该是有大批人马自这里经过,夜里昏暗,她也瞧不出是什么人。不过她也不想管这些,回头就朝夏府的方向赶去。

夏玉带人找了几条街也不见人,此刻有人上前,附于他的耳畔轻声道:“大人,有人瞧见孙将军埋伏在府前。”

夏玉一震,王上派孙将军来,是算到了靖儿会折回找他?夏玉的脸色铁青,王上是怎么知道靖儿来了苍都?吩咐了家丁继续找,夏玉只得折回。

他只有一事不知,兴平公主派去宫中找他的轻萝与他错了身,鄢姜王见其行色匆匆便问了一句。轻萝只得照公主的原话答了,鄢姜王一时间便起了疑心。

靖儿沿着路边尽快走着,奈何腿上的伤扯得她如何也走不快。此刻又有马蹄声自身后传来,靖儿本能地欲躲,回眸时,见竟是夏玉!

她失声就叫他:“夏大人!”

夏玉浑然感觉到有人叫他,定睛瞧了一眼,见那站在路边的少女。他先是一愣,随即见她走得近了些,夏玉大惊,怔忡间倒还记得改口:“靖儿?”话说着,他已从马背上跳下来,“你怎的…”上下打量着她,身着女装的她差点叫他认不出来!

靖儿此刻来不及多说,只道:“为了掩人耳目才乔装的,我让完颜宇去夏府找你,你们没见着?”不必夏玉回答靖儿也知道了,夏玉来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夏府。

夏玉越发震惊,脱口道:“你说东越皇帝也来了?”

白日入宫时只闻得王上说有两人从东越潜入鄢姜,他只以为是靖儿与孙公公,怎会想到另一个竟是完颜宇!

“上马!”他们必须尽快回去,他不知道孙将军是否见了完颜宇,不过好在孙将军不认得东越皇帝。他必须赶在这一切真相大白之前找到完颜宇!

完颜宇急喘着气倒退了一步,身后一阵窸窣声,无数的碎石从身后的断崖掉下去。他只想着带这些人逃得远一些,不想让他们发现臭小子,怎知就稀里糊涂跑来了这里?

身后是一处断崖,虽不高,下面却是湍急的河流。纵然站在上头,依然可以感受得到那冰冷有利的激流。

孙将军一挥手,侍卫们已经将其团团包围住。孙将军从马上下来,开口道:“我们王上想请尊驾入宫一聚,尊驾还是请吧。”他说着请,脸上却无半分的恭敬。

完颜宇一愣,还叫他尊驾,莫不是把他当做臭小子了么?

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一番,瘦弱的臭小子岂能与自己相比,从头到脚哪一点像了?

想着想着,他竟忍不住笑出来。

“尊驾还是请吧!”孙将军见他只笑着不说话,显得有些不耐烦,朝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会意,一拥而上想将其拿下。

完颜宇起初还勉强与他们过了几招,跟快就落了下风。不自觉地外头退了一步,却是不慎踩了一个空。他本能地惊呼一声,大半个身子已经凌空。孙将军暗叫不好,忙飞身过去欲拉住他,却是晚了一步,只拉住了那块挂在他腰际的玉佩。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之人从断崖掉下去,底下黑暗,再是瞧不清楚。

孙将军张开手掌,定睛看了眼,玉佩上清楚地有一个“靖”字,他知道那是西凉皇帝的名讳,看来人是没错了!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王上交代是要活捉的,他们却不慎把人给弄死了。

将玉佩握紧在手,孙将军转身道:“人也不是死在鄢姜的。你派人下去打捞,务必要找到尸体!”他说着,已经匆匆上马,还得进宫去回禀王上。

靖儿与夏玉回去时,夏府一如既往的宁静。

一路上二人也未说什么话,靖儿见他的神色异常,不觉问:“夏大人是否知道什么?”

夏玉只道:“来人,送这位…这位姑娘去公主房内!”他转了身,靖儿一把拉住他:“夏大人!”

夏玉脸色一沉:“禁军统领孙将军来过这里,可现在这里却这般安静。”他瞧了靖儿一眼,聪明如她,自然也就想到了什么。

她白了脸,跟上他的步子:“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作何?摆明了他们将他当做了你!”

一句话,说得靖儿浑身一颤,她忙摇头:“不可以!我要去救他,他功夫不好。”怪不得今夜她的心如此不宁,她真不该答应让他独自来!

完颜宇,千万不要有事!

否则,她欠了他的,再是还不清了!

第五十五章 他的疑心

夏玉执意不让靖儿跟着去,靖儿哪里肯?见他跨上马背,她也什么都不顾,咬着牙就跳上去。腿上的伤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攥着夏玉衣角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夏玉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猛然才想起她受伤的事情来。他忙回眸劝道:“身上既是有伤,先在我府上歇着。你去公主房里,会很安全!”他说着,又下马,伸手去扶她。

靖儿索性就紧握住了马缰,咬牙开口:“我不留下!”心里记挂着完颜宇啊,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夏玉再欲开口,暮色里有马蹄声传来,他不自觉地回身看去。近了,瞧见竟是宫中太监的服饰,夏玉大惊,本能地上前一步拦在靖儿的面前。

太监见夏玉在门口,利索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朝他行礼道:“这么晚了大人还要去哪里?正好王上召见呢。”太监的脸上似笑非笑,正是有大事等着夏玉。

夏玉脱口问:“这么晚了,王上有何事召见?”

太监已经注意到了夏玉身后马背上的少女,他先是一愣,随即阴阳怪气地笑:“王上的事可不是我们做奴才的能随便问的,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太监都这般说了,夏玉自然也不好拒绝。他应着,又回头压低了声音朝靖儿道:“你先进去,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靖儿见是宫中来人,又看夏玉的脸色不好,心下紧张着,遂也不愿下马,执拗着道:“我哪儿也不去,就是要跟着你!”

“你!”夏玉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哪里就知道她此刻这般不听话?

一旁的太监轻笑着:“大人还是快点吧,别叫王上等急了。”他心下还想着,都说这夏大人不好色,与公主成亲多年也未见纳妾。如今看来,到底也是个男人!瞧这姑娘标致得跟天仙下凡似的,难怪连夏大人都把持不住了呢!

夏玉无奈,只得将靖儿一并带上。他只怕他入宫后,兴平公主架不住她,与其让她独自在苍都跑,还不如带在身边来得安心。

入了宫,在王上寝宫外候着,很快入内禀报的太监就出来了,笑着传夏玉进去。夏玉让靖儿在外头等着,千叮咛万嘱咐,这才随着太监进去。

廊上的灯笼照得外头亮堂堂的。靖儿抬眸看了看,寝宫内随侍的宫人们都侯在外面,此刻她也不好到处走动。仔细地竖起耳朵,里头的说话声倒还是清楚。

“呵,朕倒还不曾听闻你何时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了?”鄢姜王轻转着手中的粉彩茶杯,目光探究地瞧着夏玉。

方才太监进来的时候就与他禀报了,太监原本是觉得新奇,可鄢姜王心里并不这么想。夏玉取了他的王妹,既不可能纳妾,自然也不会去外头找女人。他倒是听闻与西凉皇帝一道潜入鄢姜的共有两人,今夜孙将军却只瞧见一人,那另一个…

鄢姜王思忖着,落在夏玉身上的目光忽而飘忽起来。

夏玉略抬眸,眸光落在那桌上的玉佩上,他不觉浑身一震!

那是靖儿的玉佩他认得。

此刻也不答鄢姜王的话,只匆匆就问:“这玉佩王上如何得来?”

鄢姜王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水,抿了口,也没有因为夏玉扯开了话题而不悦。只笑道:“朕还以为你不认得,看来也不必与你介绍这玉佩的来历了。”

“王上…人呢?”夏玉问得忐忑,最怕外头之人会忍不住破门而入。

茶杯被轻声搁下,鄢姜王叹息着摇头:“出了点意外罢了。朕着孙将军找去了。”

夏玉才开了口,便被他打断道:“既然人都已经带进宫了,就传进来给朕瞧瞧,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你神魂颠倒。”话是笑着说完,深邃的眼眸却是闪着光。

夏玉这才猛地回神,他的心中一动,王上为何要见靖儿他怎会不明白?

太监已经会意匆匆推门出去。

靖儿还立在廊下呆呆地想着方才鄢姜王那句“出了点意外罢了”是何意,太监近前来传她入内,她也就鬼使神差地进去了。

夏玉的脸色极其难看,掌心渗着汗,见靖儿神色呆滞,也不行礼,他忙跪下道:“王上恕罪,他并非长于宫中,不懂规矩。”

见他跪了,鄢姜王倒是吃了一惊,略皱了眉笑道:“朕真是大开眼见了,自璇玑去后,你还是头一次为一个女人这般上心!夏玉,你就不怕朕的王妹吃醋么?还是…你现在也不将朕的王妹放在眼里了?”他缓声说着,目光直直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明眸皓齿,眼底含烟,真真是个美人坯子。那张小脸染着苍白,想来是被惊吓到了。鄢姜王细细地瞧,可横竖看去,也不像是男扮女装。他倒是有些糊涂了。

遂又念及当年璇玑的脸就是夏玉鬼斧神工的作品,不免又对面前之人心生疑虑起来。

想到此,他又笑道:“好好儿一个美人,倒是叫这一身衣裳给糟蹋了。来人,还不带下去给她好生换一套衣裳,也让朕好好看一看。”

外头有宫女应着进来,夏玉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说是换衣裳,可王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过是想看看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女子!

王上已经将完颜宇当做了靖儿,如今看来完颜宇已是凶多吉少,夏玉如论如何也不能让王上发现面前之人其实是女扮男装!否则他真是有口难辩了!

“臣代他谢王上恩典,只是他怕生,还是臣代他回府去换吧!”低低地俯下身去,夏玉的额角都沁出了汗。

鄢姜王斜睨了他一眼,声音瞬间冷了下去:“朕还换不得她一件衣裳么?这还真是你要纳的妾?”

他咄咄地问,夏玉底下心思一转,这么多年都未曾纳妾,突然说要纳妾更是说不过去。他一咬牙,否认道:“不是。”

“既不是,那朕要了她!”鄢姜王冷笑着,“带下去好好打扮!”

“王上!”夏玉不顾礼数站了起来,伸手就拉住了靖儿的手,“您不能要他!”

靖儿只感觉手被人狠狠地握紧,她这才回了神,目光艰难地从桌上的玉佩移开,悄然看着身侧的男子。夏玉谨防她开口,握着她的手越发用了力,整张脸是铁青的厉害。

鄢姜王撑圆了双目看着面前的人,纵然那次不顾他的命令自私进郢京,也不似这次般当面忤逆的。心里的怒窜起来,鄢姜王努力克制着,话语冰冷:“你如此袒护,竟要让朕以为这分明就不是女子,而是…男人!”

夏玉的脸色大变。

这时,突然闻得兴平公主的声音自外头传来:“王兄误会了,驸马说您不能要他,是因为他是我认的义女。这论理儿,就该是王兄的外甥女,您若要他,岂非乱了伦常?”

夏玉带着靖儿前脚刚走,兴平公主就接到家丁的话了。说夏玉带了一位姑娘回府,她一想就知道是谁。匆匆入宫来,此刻见着了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果真是靖儿!

鄢姜王没想到兴平公主也会连夜入宫来,他哼了一声,直直看着她:“你可我的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