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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怕也难有机会再见了。

靖儿不觉无奈地笑了笑,蓦地又想起他曾说只要她需要就会帮她的话,笑容散去了,内心涌出的,却是哀伤。

哎——

重重地叹息着。

孙全忙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怎么叹气了?”

知道她烦心着,这几日孙全伺候得越发地小心了。靖儿笑道:“没什么,朕想回去了,想念湘寻和怜羽那两个丫头了。”回想着那时候的日子多好啊,闲下来和两个丫头嬉笑打闹着,也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可是,纵然真的回去了,真真还能回去从前么?

这般想着,竟又觉得悲哀起来。

孙全没她想的那么复杂,闻得她这般说,忙宽慰着:“皇上放心,马上就能回宫了。那两个丫头一定也念着皇上,等着给皇上做好吃的点心呢。”

孙全轻轻地说,见皇上的脸上有了笑,他才舒了口气,依旧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给她打着扇子。

又隔三日,薄奚漓奉命去皇上营帐时,瞧见有侍卫匆匆出来。薄奚漓一惊,忙加快了步伐。

入内,瞧见靖儿好好地坐着,手中握着才打开的信笺,瞧着,该是飞鸽传书。

“皇上,有消息?”薄奚漓上前就问。

靖儿回神,眼底已是笑意,招呼了他上前开口:“传令下去,拔营。”

靖儿却径直开口:“收拾好了给朕去襄国请大伯的儿子们入京喝茶去。”

她波澜不惊的一句话,说得薄奚漓吓了一大跳。见靖儿起身出去,薄奚漓忙跟上,脱口道:“皇上以为拿下他们能如此简单么?”

靖儿斜睨他一眼,将手中信笺递给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朕若非胸有成竹,又怎敢轻易踏入襄国地界?”

薄奚漓细细扫过信笺上的字,他这才吃惊地回眸望着面前的少年。薄奚漓没想到竟是郢京传来的消息!当日皇上执意要太上皇先行回京,薄奚漓也只以为是皇上太过担忧太上皇的安危。没想到在那之后,竟还有这样一层意思!

他们在此逗留的这些天,郢京的人早已秘密潜入各位王爷的封地,“请”了各位王妃或世子去郢京“做客”,如今再发兵去襄国,还用怕别的王爷们坐不住么?谅他们也不会不顾王妃不顾世子。

薄奚漓在佩服之余,不免又苦笑起来。她到底是不信他的,这种事竟半分也不曾在他的面前透露。

果然如靖儿所料,她的人攻入襄国地界,直逼临王与裕王的王府也不曾听说有哪个王爷的封地有异动。

薄奚漓坐在高头大马上跟在靖儿的身侧,终是笑道:“皇上料事如神,臣真佩服。”

靖儿侧目看他,轻笑道:“朕不过是觉得世子在京无聊了,给世子找几个下棋之人罢了。当然,你若不喜,也不必过天牢去探望。”

薄奚漓跟着笑:“那臣就谢过皇上厚爱。”

二人闲聊着,瞧见孙全过来,低声道:“禀皇上,临王已被拿下,裕王早闻得风声出逃了!”

“哦?”靖儿的眉梢一佻,倒是并不觉得讶异,只淡淡地道,“那还等什么,给朕追。”

薄奚漓接口道:“不然臣亲自去?”

靖儿垂眉而笑,眼底似淌过一抹流光,话语已起:“那倒是不必,世子还是随朕一道去见一见你我的那位堂兄。”

他们虽是堂表亲,可却也不曾见过的。

临王被押着来时,满眼的戾气,瞧着似乎还未有败灭之意,见了靖儿也没有下跪行礼。孙全喝了一声也未见其动,原想着差人上前押其下跪,却闻得皇上开了口:“他是不认得朕。”现下在外头,靖儿也不曾着了龙袍在身。

一句“朕”说得临王愕然,不过也只一瞬,便笑道:“皇上果真还活着。”

“大胆。”

薄奚漓一声断喝却引得临王大笑起来,他睨视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嗤声道:“我当是谁,原是六叔的儿子!六叔没有出息,沦得你这做儿子的一道没了出息么?你当他们善待了你们一脉?可如今瞧着怎还住得那么偏远的封地!”

靖儿已是蹙了眉,却并非为了临王大不敬一事。她勒着马缰的手指也是收紧,如此从容的临王倒是给了靖儿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略吸了口气,悄然看了身侧之人一眼,依旧温柔笑道:“这不正是看中你襄国地界,想要据为己有了么。”

众人皆讶然。

独独那临王又笑开了:“皇上真当全都算计得到了?”

靖儿直直地看着他,他倒是不往多说,只道:“皇上便等着即可。”

“朕会先杀了你。”

“那也拦不住我大哥带人杀回来!”

“他没有兵马。”

“鄢姜有。”

片刻的沉寂,靖儿已在电光闪石之间念及早已虎视眈眈的鄢姜王。薄奚漓似信非信,不觉开口:“鄢姜没有理由出兵。”

话虽说着,可他看皇上的脸色像是隐隐的要出大事。

临王神态自若,靖儿略侧了脸,心底缓缓思忖着,究竟是哪一处算漏了…

孙全见此,自顾喊了人先将临王押下去,薄奚漓猛地跳下马去,拦着临王就道:“你们怎能投靠鄢姜?你以为鄢姜的兵马好借?”

临王朝靖儿看了看,才道:“那又如何?总好过将江山拱手让给一个篡位之人!”

薄奚漓脸色一变,抿唇道:“拖下去!”

脑中滤过千万的画面,靖儿已然回过神来,那千丝万缕之中,她似乎理出了些许来。掉转了马头,沉声道:“派人回去防守!”

孙全也沉了脸色道:“皇上,或许是临王编造的事情。”

靖儿心里却清楚,不是编造的。因为鄢姜王也有这个野心,趁此机会分的西凉的江山,容日后再一举灭了西凉!临王这个蠢货,还在这里沾沾自喜,殊不知已经引狼入室了!

果真,夜里就传来消息说鄢姜的人挥师越境了。

理由是西凉皇帝污蔑丽淑公主谋害一事,使得公主被完颜宇软禁。

靖儿猝然笑起来,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倘若真是如此,鄢姜王不先去东越说理,反而是直接挥军往西凉来了?左右不过是看西凉刚与东越战过,此刻又要平定内乱,趁着无暇喘息想渔翁得利!

鄢姜王倒是好犀利的心思,靖儿原先还只想着他是盯着西凉与东越的战事,没想到是在寻着理由与西凉交战!她亲赴东越救醒完颜宇,竟是坏了大事!

可她后悔么?

指腹缓缓摩挲着剑柄镶嵌的宝珠,脸色泠然,却无半分悔意。

若是再给一次机会,她依旧会救完颜宇。

“迎战。”

短短二字从口中逼出,听得令人心生敬畏。

如今前有襄国的士兵负隅顽抗,后有鄢姜人的突袭,她可算是腹背受敌了。

各位将军有条不紊地指挥战事,将士们训练有素,没有一个露出惧色来。

靖儿小心地抽出长剑,低声道:“世子此刻若是投良也未为不可。”话语轻松地说着,手中的长剑却是狠狠地握紧。

薄奚漓不曾回头,开口道:“臣家教甚严,没有做墙头草的道理。驾——”双腿一夹马腹,直冲往前。

昔日襄桓王谋乱之时,显宇王即便不再助襄桓王夺位,也并没有转了风向跟晋玄王,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示好。原来这薄奚漓还是和其父挺像。

靖儿望着那背影倒是松了口气,方才倘若他真有易主的心思,她定会一剑杀了他。可她现在觉得,父皇看重薄奚漓,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靖儿难得地笑了笑,她疑他欺他,可如今才知竟也是个靠得出的人。

这一场仗连着打了两日,西凉的士兵终究有些支持不住了。

一剑刺过去,血溅至脸颊也不过是一鼻子的腥味。

可倘若败给了鄢姜,西凉与父皇怎么办?

靖儿奋力抽出了敌军腹中的长剑,策马上前。孙全紧随其上,大叫着:“皇上,让人先护送您走吧!”可是皇上根本不听他的,还从后面跑到了阵前,亲自杀敌!

虽然有皇帝亲自上阵,军心大增,可到底也抵不过对方兵强马壮,腹背受敌的窘境。

靖儿知道,她要走还是可以走,可是走了又能怎么样?今日能失掉边疆几百里疆土,明日说不定鄢姜的士兵就攻进郢京了!难道真要她做这亡国之君么?

夹紧了马腹一路厮杀过去,也顾不得身上多少的小伤与血迹。

远处,夕阳正浓,余晖见凉,残色缓褪。

恰在此刻,却是闻得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远处传至,靖儿凝眸望去,晚霞下,一团团被践踏升起的尘雾将那暮色染成了另一种颜色。

那高举的旗帜飘扬在风里,暗沉的光线下却仍然能瞧得清楚。

孙全惊愕出声:“东越的锦旗!”他的脸色惨白,鄢姜出兵攻打西凉,没想到东越人也坐不住了么?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哀求着:“皇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靖儿呆呆地望着,任由太监如何嘶喊都仿佛是闭耳不闻。

东越的人闯过来,与鄢姜士兵厮杀一处。

另有一队人马,辟出一条道来,紧接着,她瞧见一小队人马贯穿而来。铺天盖地的马蹄声朝她包围过来。

她看见他,骑马飞奔而至。

靖儿蓦地笑了,她的眼底升起一抹水汽,映衬着来人背后的景色越发地朦胧不堪。她还以为他是回去了,她还以为这一次,她终究是要一个人独自面对了。

他望着她,含笑的眼底忽而又生出了担忧,扬声叫着:“臭小子小心!”

到处的马蹄声混乱得很,靖儿只瞧见完颜宇的嘴巴一张一合着,也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她见他忽而抬手,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朝自己掷来…

“皇上!”孙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想扑过去阻止,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长剑擦着靖儿的肩头而过,身后传来一人的闷哼声,靖儿心中一惊,茫然回眸,只觉一阵厉风自背后滑过,刺痛随之传来。那剑从她的后背直落在她胯下的马身上,马儿长嘶一声,顷刻间就将靖儿从身上震落下来。再看那鄢姜人的胸口,正是插着那柄完颜宇情急之下掷过来的长剑!

“臭小子!”完颜宇从马背上跃下,伸手接住了坠马的靖儿。他抱着她的身子顺势一滚,只觉掌心全是温热的血,他的心若窒息般疼,“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战场上,她竟在走神!

他果断赶来,可不是想亲眼看着她死在他的面前的!

其实靖儿后背的伤口不深,不过是被轻划过一剑罢了,也亏得他及时刺中了那偷袭靖儿之人。靖儿抬眸瞧他,看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想着他大病未愈,慌忙咬着牙从他身上爬起来。却是在起来的一瞬间,只觉得胸口缠着的纱布猛地一松,靖儿没想到那一剑从她的后颈处一路至腰际,划破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自然,也断了那层掩住她女子形体的纱布!

完颜宇见她急急起来,还以为她是要逃,此刻也什么也不顾,竟还伸手一把攥住了她胸前的衣服!

靖儿只觉得胸前一空,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片!

“臭小——”完颜宇原本咬牙切齿的声音也散在了风里,眼底的担忧在那一瞬间突然变成了震惊!

第三章 臭丫头,还债!

被划破的衣服还被完颜宇揪在手中,胸前已经空了,凉飕飕的感觉袭上心头。靖儿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此刻什么都顾不上,竟是一下子朝完颜宇身上扑了过去!

若是让将士们发现皇上是个女人,那势必军心大乱啊!

完颜宇的手还抓着靖儿的衣服,见她突然扑过来,他的手隔在两个人中间,瞧见她的眉头蹙了蹙,定是扑上来的时候顶得生疼。完颜宇的脑子还是白了整片,他失了魂似的将手从两人中间一点点地抽出来。

周围刀剑撞在一起的刺耳声仿佛也变得朦胧起来。

紧接着,是徐一晟惊叫着一声“皇上”,他见完颜宇躺在地上,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奈何一时间也过不去,只得急得大叫。来是皇上执意要来的,鄢姜出兵,用的借口还是与东越有关的,徐一晟自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可是皇上要是在自己的面前出事,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那一声“皇上”是被生生吼出来的,完颜宇的心一沉,面前之人的相貌也随之清晰起来。他抱着她坐起来,伸手飞快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衣披在靖儿的身上。

靖儿有些惊慌失措地看他一眼,却再越过他的肩膀瞧见了目中带着杀意的孙全。

用力扳过完颜宇的身子,靖儿只身迎了上去。太监那狠戾的一掌,在离开靖儿面颊一寸处骤然停住。他的眼里有了后怕,无法想象方才那一掌要是没有收住会是怎样的下场!

周围的人都打得起劲,可孙全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靖儿的身上。他看着她坠马,看着完颜宇亲手拉扯下她的衣裳!那么,完颜宇一定是看到了!

太监的话里带着紧张:“皇上,他知道了这个秘密,留不得!”这也是当初他被派来伺候皇上的时候太上皇吩咐的,除他和两个宫女外,若有人知道了皇上的身份,不管是谁,杀。

虽然今日之人是东越的皇帝,可是此刻兵荒马乱的,孙全就是杀了他,怕是也不会有人怀疑!

靖儿拢着披在身上的衣服,咬牙道:“你若敢动他一下,朕决不轻饶!”

孙全铁青着脸:“那就请皇上赐死了奴才!”可人,他是非杀不可的!

再是一掌劈过去,靖儿大吃一惊,咬着牙接住用握剑的手架住这一掌。孙全撑大了眼睛看着她,听她沉声道:“大胆奴才,你敢和朕动手!”

“孙全,你非要在此刻忤逆朕的意思?朕心里有数,要杀他也轮不到你!”狠狠地说着,靖儿的心却跳个不止,干脆就弃了长剑于地上。

孙全大惊,只得去保护皇上。

皇上不杀敌了,孙全若是还想着去杀完颜宇,那谁保护皇上?

完颜宇还傻愣愣地坐在地上,靖儿不敢看他,只咬牙道:“愣着作何?还不起来逃命去!”

他就呆呆地看着披着自己衣衫的人,此刻越发地觉得原来她的身材是这等娇小。他的衣服,几乎要遮盖了她大半个身子。他听着她说话,虽是凶巴巴地说,可听在他耳里竟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就这样看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完颜宇!”他不动,她只能去拉他。

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靖儿龇牙咧齿。

“别乱动!”他霍地窜起来,伸手就将她揽过去。后背的伤口还未止住血,鲜血渗透出来染出了成片的殷红之色,瞧着让人心悸。他拥着她往后退了几步,此刻恰巧徐一晟已经冲破了障碍过来,他立马跳下马背,横剑于完颜宇面前,低声问:“皇上可还好?”

“朕…”完颜宇才开了口,突觉腰际被硬物抵住,声音凉了凉,遂继续道,“一切…安好。”

他二人被护送着退往后方,完颜宇低头看了眼抵在自己腰际的匕首,嗤笑着:“就这般怕我?”

靖儿因为疼痛,整张小脸惨白着,硬是将匕首用力顶着,警告道:“若敢乱说,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方才混乱,她想着他能去徐一晟身边得到保护,可是徐一晟真的过来了,她心里也害怕起来。莫名就抽出了身上的匕首顶了上去。

完颜宇的眼底丝毫没有惧色,定定地瞧着她,浅笑着:“方才还阻止孙公公杀我,我原还以为你是舍不得。”话落,他突然叫,“一晟。”

徐一晟正奋力杀敌,此刻闻得完颜宇叫他,忙回头问:“皇上有何吩咐?”

他皱了皱眉,嘴角还是笑,力道再重一些当真就刺进去了。他迟疑片刻,还是开口,“朕想告诉你…嗯…”腰际的衣服被稍稍刺破了些,臭小子居然还来真的!

“闭嘴!”靖儿低低地喝他。

他显然是有恃无恐了,靖儿说得急:“你可别逼我!”

他得意地笑,继续道:“朕想告诉你凉皇说事成之后要给你赐个美人。”他说得极快,随即瞧着靖儿呵呵地笑。

她握着匕首的手轻微地颤抖着,到底不敢刺下去。就只能任由着他看自己的笑话,他的一手悄然摸过来,握住了靖儿的手,她想逃,他抓得紧,厚着脸皮道,“逃什么,不是想杀了我么?”

靖儿唇上的血色也褪尽了,被他握着倒是不敢挣扎了,怕真的一用力就给刺了进去。

完颜宇后面的话徐一晟没听见,不过前面一句他倒是听得清楚得很。狠狠地将面前鄢姜的人踢翻在地,他咬着牙道:“属下不需要!”上次就给他赐了那么多美人,如今他有美娇娘了,哪里稀罕这个?再说他来这里是为了皇上,可不是为了西凉。

完颜宇的眼睛看着靖儿,耳朵却是向着徐一晟的,闻得他这般说,他像是发了狠:“凉皇这般客气为何不要?那美人叫瑶瑶,绝世倾城!”

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脸色惨白的靖儿,完颜宇有种复仇的**。臭小子当初用心上人“瑶瑶”欺瞒得他好苦,还他的内信饱受折磨,如今他可不管那瑶瑶是她什么人,总之不会是她的心上人,随口替她送了人又如何?只因完颜宇又记得最初还以为她的心上人是孟宁,谁知道最后也不是。他倒是想看看,臭小子有多少幌子来骗他!

靖儿气愤地开了口原本想说话,哪知瞧见孙全奔过来,开口道:“皇上请先回去处理伤口,这里交给世子便是!”

此刻,靖儿也不再计较。完颜宇含笑拥着她往后退去。

这一场仗,后方来的东越士兵把鄢姜人大个措手不及。鄢姜王怕是如何也想不到西凉与东越才大战过,东越却能出兵来帮西凉。领兵的将军见情势不妙,只得下令撤退。

裕王也被薄奚漓拿下,与临王一道关押在临王府邸的地牢里。

东越的军队随即也训练有素地退至西凉国界外,为防止有人突袭东越边界。

靖儿的房内,军医擦着汗从里头出来,说是给皇上治伤,可只听孙公公讲述了伤势就让开药,军医可从未听过这样的。但是谁让那是皇上,容不得他废话半句。

孙全小心地给靖儿上了药,有些笨拙地包扎。湘寻和怜羽两个丫头都不在,孙全虽是太监可到底也是有些异样的,他只得蒙了眼睛伺候着。手上的动作轻柔,他低声道:“皇上,那东越皇帝…”

“此事不必再说了。”靖儿忍着痛开口,“今日若不是他助西凉一臂之力,此刻还不定是怎样的场面。岂有你我在这里说话的份儿?”

“可是太上皇说…”

“说什么说,现在朕是皇帝!咝——”说得激动,她又痛得拧了眉。

孙全吓得不轻,忙跪下道:“是,奴才知错了,皇上息怒啊!”

靖儿知道孙全是为了自己好,她也不是真的要生他的气。便道:“罢了,还不起来。你要朕自己穿衣不成?”

“是。”孙全站了起来,摸索着取了衣裳过来。

靖儿的声音淡淡的:“给朕专心点,弄疼了朕,朕要你好看。”

孙全应着,伺候她换了衣裳,这才道:“越皇现下正与世子一道在大厅喝茶。”

靖儿略动了动,之前刚伤时也不觉得什么,此刻才发觉动一下就痛得紧。她蹙了眉,又想起完颜宇来,咬了咬牙,才道:“你让他回东越去!”

此刻,战场上那情形靖儿是半分去回忆的胆子都没有了。

心中定定地问着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孙全大惊:“皇上就这般让他回去?”

靖儿开始心乱如麻:“他不会乱说。”

“皇上竟如此肯定?”

“是,朕就是肯定。走,赶紧让他走!”靖儿蓦地站了起来,背上的伤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生气又忘了自己的伤了,真是要命!她咬牙扶着床柱才站住了,喝道,“还不出去传话!”

太监忙应声,转身就冲出去,却是忘了摘下眼罩,“咚”的一声就撞在了门上。他捂着脑袋才跑了出去。

薄奚漓与完颜宇还坐在厅中饮着茶,二人鲜少说着话。

徐一晟沉着脸站在一侧,脑中还回旋着那赐他美人的话。

“越皇陛下竟愿意出兵相助,果真叫我意外。”薄奚漓漫不经心地说着,妄想细细端详着这东越皇帝究竟有什么野心。

完颜宇笑得开心:“世子似乎不大高兴啊?”

薄奚漓抿着唇,他怕送走了豺狼,又迎来虎豹,怎会高兴得起来?

如今这东越皇帝帮都帮了,此刻再想皇上开口提什么条件,皇上到底是应还是不应好?

他正想着,听见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抬眸瞧去,见是孙公公。薄奚漓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就问:“皇上如何?”

孙全行了礼,喘着气答:“回世子,皇上的伤势无碍,休养几日便好了。”

闻言,薄奚漓才松了口气。孙全却转向完颜宇道:“皇上有话让奴才带给越皇陛下,如今西凉内乱平定,东越也不可一日无君,就请越皇陛下先回去吧。”

完颜宇一怔,反问着:“她亲口说的?”

“是。”孙全点头。

“我东越…”

徐一晟气愤地开了口,却被完颜宇拦住了,见他淡淡地笑:“一晟,不得无礼。既如此,那就先回了。”他说着,果真就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