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与笑意。

咦?真这么神奇?

宁禹疆抬头瞪大眼把水流觞上下打量一阵,道:“你的法术好厉害,都赶得上魔主了!鱼歌果然没骗我,果然叫一声你就能出现!这是什么法术?教教我好不好?”

水流觞苦笑道:“鱼歌姑娘?大概是她知道我刚好经过附近吧。”总不能说,自己一直跟在她身边不远处吧。

幸好宁禹疆对法术所知还很有限,所以也没有去追究其中的怪异之处,开开心心把鱼歌的事情交待了一遍,末了强调道:“你也不想娶个心有所属的夫人的,还是不要娶鱼歌了!”

“这事有些不好办……”水流觞迟疑道。

“有什么不好办?!”宁禹疆不爽了,莫非杯子男还要坚定不移地当种马?屡教不改,太没追求了!

水流觞心平气和道:“我推掉这门亲事不难,但鱼歌姑娘声誉定会受损,而且这事是二弟的母亲亲自牵线的,我出面拒绝,等于扫了她和二弟两人的面子,母亲也不好做人。”

顿了顿又道:“鱼族与水族联姻的心意十分坚决,即使我成功拒亲,怕他们也会让鱼歌姑娘嫁给四弟。”

“啊?!”宁禹疆傻眼了,本以为很简单的问题,竟然还会扯上阿壁.

“不管如何,婚嫁关系到鱼歌的终身幸福,你们娶了个不喜欢的夫人还可以再娶别人,鱼歌却只能一辈子面对一个丈夫。再难也要想办法解决的!”一边说一边眼巴巴看着水流觞。

虽然跟水流觞相处的时间不是非常长,但是也知道这位水族长公子从小惯于应付各色人等,处事自有一套,至少比自己要圆滑世故得多,这种涉及多方利益关系的事情,他处理起来要比自己妥善一百倍。

被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这样看着,还能开口拒绝的男人,绝对还没出生到这个世上,所以从来都十分冷静理智的水族长公子非常识相地点头,乖乖把这桩麻烦事揽到自己身上。

宁禹疆放下心头大石,开心地凑到他面前道:“好心有好报,你帮了鱼歌这个忙,上天会保佑你娶个两情相悦的好妻子的!”

想了想,不情不愿道:“好吧!考虑到你传宗接代的需要,保佑你多娶几个可心的好妻子!”

她的小脸离水流觞很近,墨蓝的发丝衬托着白瓷一样细腻剔透的肌肤,浓密的眼睫毛像蓝孔雀的羽翼一样随着她的表情轻轻扇动,一双活泼的大眼忽闪忽闪,看得水流觞一时情动,几乎忍不住伸手去碰触一下,看看眼前的漂亮娃娃是否是真的存在的。

心中甚至涌起一股冲动,想把眼前的小美人拥入怀中……这样渴望与人亲近的感觉从来不曾出现过,即使是他与自己的近侍小妾敦伦之事,也不曾有过。

他双臂微微一动,马上又醒觉过来,紧紧握住拳头,才止住了这来得莫名其妙的冲动。

宁禹疆半点没发现面前男子的异样,大大咧咧地伸手推推他道:“喂喂,答应我的事一定要赶快做啊!不然鱼歌要急死了!”

水流觞心中一叹,他才不在意那个“鱼歌”需不需要帮忙呢,如果不是宁禹疆坚持要求,他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细想她刚才的话,水流觞忽然道:“你……你知道仙族子弟为何要多娶妻妾了?”

宁禹疆点点头:“仙族的血脉要延续下去,确实是有这个必要。哎,这里真麻烦!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可没有这么顾忌的,还好我不用一直留在这里。我如果要嫁人,一定要一对一的彼此忠诚!”

水流觞默然不语,过了半饷抬头道:“我先回去水族一趟,你如果不急着启程,就先在羽民谷多留一阵,可好?”

“为什么啊?”宁禹疆不解道。

水流觞不知如何作答,总不好直接说,这样我才好赶回来继续暗中保护你。

苦笑一声,想到这个小姑娘超级慢的脚程,自己回一趟水族把鱼歌之事处理好,再赶回来,应该她也不会走出多远,于是便不再多言解释,扬扬手施法离去。

宁禹疆本来神经粗得堪比电线杆,所以根本没把他不着边际的话放在心上。

晚饭时,云锦云璧两兄弟派人来请,到了大厅发现两人早已等在那里,神色间颇为高兴,一问原来是羽族长服下了八夫人送来的药物,身体有明显起色。

宁禹疆很替他们高兴,顺道也向二人辞别。

两兄弟挽留了一阵,看她去意坚决,也就不再留人了。

云璧建议道:“今晚白灵鸟歌会,不如小姜与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

宁禹疆想起下午的尴尬事,干笑道:“好啊,不过我不会唱歌,你们可千万别让她们拉我去出丑哦!”

云璧哈哈一笑,道:“从来都是主人歌舞以娱嘉宾,哪里有让客人歌舞娱乐主人的道理?小姜你就放心吧!”

说到歌舞,宁禹疆想起了以前曾听人提过的孔雀舞,男女演员穿着很漂亮的衣服模仿孔雀开屏等等优美动态的舞蹈,不由得笑问道:“说到歌舞,这里有孔雀舞吗?”

云锦听了这个问题,脸色发红,干咳两声不答话。

云璧眼睛在宁禹疆脸上一转,见她神色坦然,并无半点暧昧挑逗之意,这才大方道:“孔雀舞自然是有的,不过那是求偶之时才会跳的。”

宁禹疆眨眨眼睛,猛然想起在自然界里,公孔雀才有巨大美丽的尾巴,用作吸引雌孔雀的,所以正宗的孔雀舞,其实应该是男的跳才对。

自己这个问题对着两只“公孔雀”问,确实有些引人误会了,难怪两兄弟脸色那么奇怪!

嘿嘿干笑两声,宁禹疆连忙把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真是尴尬啊!

都怪木瑕雪,如果不是她的不纯洁建议,自己也不会搞得不好意思面对这两兄弟。

夜幕降临,羽民谷百灵湖边筑起小小的木台子,成百上千的百灵鸟飞了过来,当中有些已经化出人形,也有些与普通百灵鸟一般无异,清脆的鸟语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先上台表演的是一对姐妹,姐姐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一名,妹妹年纪甚小,身后还有一双羽翼未曾化去,两姐妹一娇嫩一清脆两把歌喉合唱起来配合得天衣无缝,清音婉转,听得台下其他种类的鸟儿们如痴如醉。

上台演出的却并非都是这样的高手,也有一些小百灵鸟儿唱到一半忘了词走了调的,台下哈哈一笑,气氛和谐喜乐。

宁禹疆也受了感染,脚板打着拍子,听得入神之极。

身边的毓秀童子虽然是被硬拉过来的,此情此景之下也不禁露出笑容。

云锦身为主人,十分尽责地陪在他们身边,云璧毕竟年纪比较小,想到母亲的病痊愈指日可待,心中高兴,被人拉到一边灌酒,喝得不亦乐乎。

云璧酒量看来不是很大,酒品更差,几下子就醉了,发起酒疯来现出原身,窜到台上跳起舞来。

宁禹疆没想到自己晚饭时才说想看孔雀舞,现在就心想事成的看到了,忍不住也跟台下的观众们一起起哄叫好。

云锦看得大摇其头,吩咐了身边的仆从上去死拖活拉地才把那只醉孔雀拖了回去。

台下的观众见没热闹可看了,也就只得散了。

场中雀鸟们动静大起来,本来站在宁禹疆和毓秀童子身前的一个鸟人背后翅膀一抖,冷不防把毓秀童子吓了一跳,向后就退。

这一退好死不死一脚踩到一颗圆石头上,立足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危急中忍不住双手乱抓,一手扫过宁禹疆的颈边,硬生生把她脖子上的细金链扯了下来!

等毓秀童子跌在地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就见宁禹疆小心捡起断掉的金链子,一脸要杀人的气恼模样恨恨瞪过来。

“你……你这个混蛋!”这是她那个世界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毓秀童子吓得满头冷汗,哭丧着脸一个劲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手好痒!好想拍扁眼前这个混账小老头!但是看他那副没用的样子,宁禹疆像被戳破的皮球,气都气不起来了,算了!反正回去以后找家珠宝店修一修应该还行。

毓秀童子被她那副凶悍的模样吓破了胆,磕磕巴巴念经一样地不停道歉求饶,宁禹疆又好气又好气,喝道:“好啦好啦,我原谅你啦!不要再废话了!”

毓秀童子听见“我原谅你啦”几个字,却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呆在原地,茫然看着宁禹疆,忽然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

杯子男和老童子都着了魔了,嘻嘻,不同的是,杯子男是从此沉溺,老童子是开始清醒了……

摸一摸今天留言的好孩子们,要记得经常做好事啊……

070 眉清目秀的一张老脸

毓秀童子吊完嗓子,震惊了整个鸟族之后,当晚便发起高热,全身像着了火一般的烫手,躺在床上含含糊糊地胡言乱语,说话内容东一句西一句,完全没有逻辑。

宁禹疆很头大,鸟族中的医师前来看过,也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幸好毓秀童子除了神智糊涂,浑身发烫外,脉搏呼吸一切正常,横看竖看也没有生命之忧,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毓秀童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床边趴着睡得不甚安稳的宁禹疆,沐浴在晨光中的少女,完全符合世人对于小仙子的一切美好想象。

毓秀童子呆呆地看着她半露的脸蛋,脑子里大堆画面翻转飞舞,主角几乎都不离眼前的少女,只是那些画面中的女子看上去要更成熟一些,已经脱去了少女稚嫩天真的神态,透出几分娇美婀娜的迷人风华。

他脑子里记得很多人和事,但是每次想到记忆中的那些应该熟悉无比的人的面孔,却总是一片模糊,这是他这一百年来第一次清晰的想起一个“故人”的面孔。

轻轻转了转头,发现昨夜那种令人崩溃的疼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身边不远处的宁禹疆却马上被惊醒了,睁大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看过来。

“咦?你好了?没事了?”墨蓝色的大眼睛染上喜意,一只柔软的手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宁禹疆开心笑道:“果然退烧了!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

毓秀童子一脸呆滞得看着她,忽然道:“我认得你!你是族长!”

“不会吧!脑子又烧坏了?”宁禹疆吃惊道。

“我……我没事!”毓秀童子醒过神来,记忆中的女子明明长得跟眼前的小姑娘一模一样,可是说话神态又完全不像,这个小姑娘性格活泼直率甚至冲动,开心的时候笑得毫无形象,伤心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生气了就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好像要吃人一般。

虽然他慢慢发现这个小姑娘其实口硬心软,而且看似刁蛮实质还是很讲道理的……

记忆中那个姑娘明明文静温柔得很!

啊!是了,眼前的小姑娘是记忆中那个女子的女儿!毓秀童子忽然想起了前因后果,顿时记起了宁禹疆的身份。

“明明一个模样的,怎么性格差那么远?”毓秀童子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哪!什么性格差那么远?”宁禹疆看他眼神清明,不像有事,于是直起身来舒展舒展筋骨,趴在床边睡了一夜,浑身都不对劲。

“你运气从眉心沉落丹田然后向四肢推展,就好了!你这个躯壳毕竟是凡人所生,虽然真元充沛,但是要完全转化成仙身,恐怕要再过上一年半载。”毓秀童子一边说一边坐在床上向宁禹疆示范运气诀窍。

宁禹疆按照他说的试试,果然通体舒畅,不但倦意全消而且手脚轻盈舒适了很多,瞄了一眼盘膝坐在床边的老童子,忽然觉得他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以前毓秀童子的眼神总是像蒙了一层轻纱一样,朦胧不清,但是今日再看,却觉得清澈灵动了许多,看上去与那张皱巴巴的老脸很不搭调……眼神太年轻了!

“怎么了?”毓秀童子疑惑道。

“没什么!你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你真的不要紧?”

毓秀童子摇头!

“你昨晚是怎么回事,忽然放声惨叫!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宁禹疆翻起旧账。

“我觉得头很痛,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昨晚,呃,你都在这里……照顾我?”毓秀童子挠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样的神情动作出现在一个老头身上,真是奇怪!这老头子好像没那么怕她了……

“哼!既然没事,我们今天就出发到巽风崖去吧!我这就去跟云锦云璧告辞。”抛开心中的怪异感觉,宁禹疆起身出门去找主人辞别。

拒绝了主人家派白雕送他们直到巽风崖的建议,宁禹疆拉着毓秀老童子,继续异界千里长征之旅。

另一边,魔主一路走入黑风山中路上遭遇无数小贩骚扰,从旅店饭店拉客的、卖香烛祭品的、卖黑风山特产纪念品的、卖地图想充当导游的,到卖仙丹仙草的不一而足,铜臭泛滥。

他心中有事,不欲浪费精神去理会这些市井小民,默不作声地沿着山路上行,一边细心感觉山上的所有属于仙人或妖魔的气息,走到半山依然一无所获。

莫非这里不是黑风山?否则怎会这般喧嚣热闹?

魔主皱紧眉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太久没来而记错了位置。正在此时,一股不平凡的气息从前方一闪而过,身形一掠即刻掠了过去。

几十丈外的大树下,一个身穿黄衣、腮上长了几缕奇怪胡须的道人正昂首对面前一个少年人侃侃而谈,不时挥舞展示手上几本残旧的书籍。

那少年似是被说动了,伸手入怀取出荷包,一咬牙递给那道人,道人嘿嘿一笑,将手上的一本旧书往少年手上一塞,哈哈一笑,摸摸腮边的怪须,一旋身原地卷起一阵黄风,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道人消失的方向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将那本旧书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快步下山。

少年人走开不久,魔主便到了树下,刚才他感觉到的怪异气息,正是源自此地。他不欲打草惊蛇,慢慢一步步走到树下。

他身上的刚劲气息早已经收放自如,根本无需用隐气珠一类的法宝来隐藏身份,此时就是仙界的高手也难以发现他身上强大的法力。

脚步才站定,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少年人,可是上山寻仙问道?!”

魔主挑眉看向发声处,就见刚才远处看到的那名黄衣道人从树后绕了出来。

那道人微微一笑,腮上的怪须跟着抖了几下,看上去十分滑稽,却又努力做出宝相庄严状,开口继续道:“贫道看你骨骼精奇,灵台清明,必是修仙奇才,若有高人指引,飞升成仙也并非不可能,就不知你是否有这份机缘了……”

魔主不言不动,那一股怪异气息正是源自这名道人身上,气息虽然浅淡,却极似当年曾经在黑风山上感觉到的邪灵妖气。

再细看那道人,却不过是只得道不久的山猫妖,论道行微不足道,这邪灵妖气,多半是偶然沾到的,正好可让他带路,或许就能找到禁地的遗迹所在了。

那猫妖道人兀自滔滔不绝道:“贫道近日夜观星象,得知今日此时会在黑风山这颗大树下得遇有缘人,特地从千里之外的弯目山赶到此处。这本《乾坤气经》乃是贫道师尊倾注千年心力的呕心沥血之作,既然与你有缘,今日便交付予你,望你早日修成正果,匡扶正道,一统仙界踏平魔道,还三界一片清明……”

一边说,一边眯眼打量着面前的魔主——长得虽然称头,可是一身普通蓝布衫,靴子半新不旧,想必身上没几两银子,这本《乾坤气经》开个什么价好呢?

一咬牙道:“贫道与你有缘,便破格收你为徒亦无不可,就看你拜师的诚意了……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魔主冷眼相对,依然一言不发。

“这本《乾坤气经》乃是三界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奇书,若是修成,飞升成仙是指日可待之事,便是要消灭魔主,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啊!”

魔主懒得再听他胡说八道,一手揪住他的领子道:“有话问你,不得有半句虚言。”

那猫妖道人刚才修得人形,所会的法术不过是短距离的快速移动之术,刚才就是用这一套从少年面前凭空消失,但是他法力有限,只能把自己隐藏到树后,要再“闪”远一点都无能为力。

此时被魔主揪住,想要施术却发现自己全身僵硬,只余下一张嘴可张合发声,知道遇上了高人,吓得连声求饶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人有眼无珠,该死该死!大仙有什么话,小人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来此处之前,到过什么地方?”魔主道。

那猫妖道人乖乖回答道:“今早出门就直接到了这里,没去过什么地方啊。”

“那便带我原路走一遍!”说罢手一松,将他扔到地上。

猫妖道人不敢多言,乖乖走在前面带路。走了大概十里,便到了一座道观之前,一排售卖各色杂物的店铺建在山边,其中一家门窗墙壁都黑漆漆的店铺尤其显眼,店门前挂了一块漆黑的布幡,上书“猫朵双修法器店”。

其他店铺都是唯恐大门敞得不够开,货色陈列得不够丰富,只有这家店却是大门虚掩,门边挂了一个鲜红色小肚兜,迎风飘舞,在黑门黑墙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香艳神秘。

猫妖道人一边用恐惧的眼神打量着魔主,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眼前这个千万不要是黑吃黑的妖魔大盗,否则自己加上老婆,也打不过他的,这几年行商行骗攒下来的钱财可就危险了!

旁边一家卖香烛的小店伙计看见他,挤眉弄眼地大声叫道:“猫朵店长!你家相公回来了!”

071 天下第一门房

“死鬼,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滚回来了?书你都卖完了么?少一个钱看老娘不揭了你的猫皮!”十分泼辣凶狠的话,由一把娇滴滴的声线说来,不像怒骂,倒像是打情骂俏。

黑色的店门一开,探出来一张清秀小脸,女子身穿一身红色土布衣裙,布料十分普通,但颜色不知道是用什么染料染的,日光之下艳丽非常。

她一眼看见猫妖道人那副畏缩惊惧的神情,再一看他身边站着的明显不是善类的魔主,瞪大一对美目,以眼神询问着丈夫究竟发生何事。

魔主从来到这家店门前,便感觉到那一股恶灵的妖气更加浓烈,想必自己离风族禁地的遗址已经很近。

红衣女子他一眼看出乃是小花妖一只,真身是山上常见的一种杜鹃,修为浅薄,但身上也同样沾染了恶灵的妖气,

懒得理这对小妖夫妇的眉来眼去,魔主一手揪住了猫妖道人的领子,大步走入店中。

店内光线昏暗,几盏纱灯散发着暧昧的光芒,一面墙上挂了巨幅的春宫画像,柜台上陈列各种男女枕席之间的道具,还有一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用途的瓶瓶罐罐药品,另一边摆放着几张款式各异的合欢椅……什么双修法器店?这分明是一家情趣用品店!

小花妖干笑着凑过来招呼道:“客官是要买些什么玩意儿回去试试么?不是我夸口,我们猫朵店内的双修法器最是齐全,方圆百里内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喂喂,后面是我们家,不做生意的,你别往里走啊!”

魔主对店内陈设看都不看一眼,凭着对恶灵之气的感觉就往内间走去。

他虽然隐藏了身上的气息,但是小花妖在这里做生意做了好几年,识人眼光总是有的,这个男人的气势,一看就很不好对付!

但是为了捍卫家园,还是色厉内荏地上前拦阻道:“喂喂喂!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打劫吗?!真以为老娘不敢收拾你?!老娘怎么说也是这猫朵店的店长……啊!”

一手挥开前面挡路的小花妖,顺手对两只小妖施了定身术,当场世界清净了,小花妖还保持着张嘴惊呼的姿势神态,但是声音却被切断了一般,再也发不出来。

店后果然是住家模样,走到此处,邪气又更浓烈了一些,魔主已经可以肯定,禁地的遗址,一定就在屋后!

穿过客厅房间,就见床后角落处的一道小门,魔主上前一掌推开,门后青山绿水,再行不过百丈,一颗老树下一名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老乞丐挨在石头井栏旁打盹,恶灵妖气正是从他身后的井中渗出!

百多年前,魔主曾经与风静语一起到黑风山上观察禁地中恶灵巢穴外法阵的情况,以推测法阵失效的可能时间,好想办法应对。

当时山上怪石嶙峋,满布各种邪恶剧毒之物,在空中俯瞰可见山顶黑雾之中一个黑漆漆的小湖,据说就是恶灵巢穴的唯一入口。

两人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靠近,最后只得怏怏而归,但那次感觉到的冲天邪气与此时感觉到的非常相似,只是强弱不同罢了。

魔主心中知道靠在井栏边的乞丐定非普通人,一般人走到离这口井十丈以外大概已经会感觉到眩晕恶心,呼吸困难,何况是大咧咧地靠在井边?只是他艺高人胆大,也不在意这人究竟有什么古怪,依然继续向井边走去。

老乞丐忽然仰头打个呵欠,伸伸双臂,看似随意的动作,带起一股无形巨力向魔主涌去,力道之大,就是坚如磐石也要轰然粉碎。

但是魔主只是脚步稍慢了一点点,转瞬又恢复正常,巨力到了他面前仿佛变成了和煦春风,吹面不寒。

老乞丐“咦”的一声,睁大一双浑浊的眼睛,开口道:“哪里来的高人?嘿嘿,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