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又是讲故事?陆翔容除了点头还能怎样?心中希望不要又是什么“小金莲”才好。

宁禹疆笑笑开讲:“从前有个人非常虔诚地信仰仙人,他的真诚打动了神仙,神仙到他梦中给他许诺,只要你有危难,本仙就会来救你。这个人非常感动,从此更加全心全意供奉神仙。有一次,天降暴雨长达一个月,到处都发起了洪水,这个人危急之中被迫爬到屋顶上,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相信神仙会来救他的。就这样等了一个时辰,他的兄弟抱着一根大木桩子游过他的房子,要他一起抱着木桩游水逃生,这个人摇摇头说,我要等神仙来救我。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一个同乡坐着临时扎好的大木排经过,邀他一起逃生,他又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又过了一阵,洪水已经浸到他的腰上,这时官府派出的衙役乘着小船经过他身边要救他,他依然拒绝了。”

说到这里宁禹疆故意停了一下,只见陆翔容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问道:“然后?”

“然后这个人淹死了。”

“就这样?”

“嗯,就这样。他死了以后很不服气,一缕幽魂跑到神仙面前申诉说,我这么虔诚地相信你,为什么你不实现承诺来救我呢?神仙很无奈地解释道,我先后派了你的兄弟、同乡、衙役用木桩、木排、小船去救你,可是你统统拒绝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陆翔容听完不禁莞尔:“小仙姑的意思是,土族大仙法旨上说的自然消弭就是指小仙姑出手除恶?”

宁禹疆老气横秋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148 与狗一席话

宁禹疆回到客栈的时候,阿土仔正在昏睡,听见声响十分警惕地猛跳起来,结果忘了身上的伤,跳到一半全身不听使唤又掉回原地,幸好身下是个软绵绵的大枕头,虽然不可避免受了点痛,好歹没有伤上加伤。

宁禹疆看它龇牙咧嘴的痛苦模样,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很不厚道地取笑道:“看你这么活泼,我就安心了!阿土仔,你很有做看门狗的天赋哦,够警惕!哈哈哈!”

阿土仔除了发送几个表达出离愤怒的眼神,别无他法,心中暗暗把她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概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被一个既不温柔更加不够善良的臭丫头救了。

吩咐小二送来一盘温水和布巾,宁禹疆解开阿土仔身周藏影术化出的蓝色光球,取出准备好的外敷内服伤药,挽起衣袖笑眯眯道:“好啦!姐姐给你洗白白换药!”

阿土仔浑身一紧,双眼充满戒备地看着她,一身狗毛齐刷刷竖起,全身上下展示出强烈的拒绝姿态。

不过宁禹疆不接受拒绝。

十分熟手地取过绳子几下绑住它的嘴巴,宁禹疆得意笑道:“想咬我?哼哼!没门!这么害羞,你是公狗吗??放心啦,我给很多狗狗洗过白白,不会占你便宜的。看你这个样子,脏死了,不洗干净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利落地将之前涂到它身上药膏抹去,拿干净的湿布巾把它身上的污垢血迹擦干净,小心避过四肢骨折扭伤的伤处,将它从头到尾仔细擦了一遍,连某些不雅的重点器官附近也没有放过。

阿土仔重伤乏力,行动不便近乎残废,无法反抗地任她摆布,如果不是全身覆盖了厚厚的狗毛,估计已经羞恼成一只发红的大虾。

最最可恶的是,宁禹疆在替它擦肚皮的时候还一边分享自己过去的丰富“工作经验”:“果然是小公狗啊!你运气好了,以前我当义工的时候,在街上找到流浪狗,都要带去兽医院喀嚓掉的,就是阉了!不让它们继续到处找狗MM,生下一大堆小流浪狗。”

阿土仔听得全身发抖,不知道是气的、羞的还是怕的。好不容易这受刑一样的“洗白白”终于完成,宁禹疆快手快脚地把该上的药上好,这才松开它的嘴巴喂它吃伤药。

宁禹疆身上带的药都是水潇寒的出品,品质上乘,药效在仙族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极品,阿土仔知道形势比人强,虽然羞愤欲狂,依然咬牙切齿地乖乖吞下药丸。

这么折腾一阵,阿土仔不得不承认,虽然过程令人很不愉快,但是结果却是不错的。本来它估计自己身上的伤要复原,至少要一两个月,现在看来,很可能半个月不到就可以完好如初。

宁禹疆打发小二把房间里的水盘和脏掉的布巾弄出去,又开始摆弄新买回来的手提篮,往里头垫了厚厚的棉垫子,然后小心地把阿土仔挪到篮子里安置好。

“这里就是你暂时的窝啦,我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等我办完了事,估计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找人把你送回家!”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小狗的真正来历,于是又道:“你是犬族的吧,能变化成人的模样吗?能说人话吗?”

阿土仔瞪大一双狗眼,一人一犬,大眼瞪小眼。宁禹疆道:“好吧,看你一个笨笨呆呆的样子,一定是不懂说人话的,我问你问题,对的眨眼睛,不对的就不眨,好吗?”

阿土仔忽然觉得,落在她手上跟落在黄金甲手上其实差别不大,黄金甲虐待它的身体,眼前这个虐待它的心灵。

想了想,终是不甘不愿地眨了眨眼睛,表示答应。

宁禹疆开心地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夸奖道:“乖!至少还听得懂人话,不算笨得彻底!”

“……”阿土仔没力气生气了。

“你是犬族的犬精?”

阿土仔坚决不眨眼,就算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也决不能自降身价说自己是低贱的精怪。

“不是吗?那你是一般土狗?不会吧,我明明觉得有人故意封住了你的法力和气息……”宁禹疆有些疑惑,不过很快抛到一边。

“你从仙界来?”

阿土仔迟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你是神兽?”

阿土仔双眼圆睁,眨也不眨。

“原来仙人现在也流行养宠物啊!你的主人是哪一族的?水族?”

阿土仔不动。

“木族?”

“……”

“火族?”

“……”

“金族?”

“……”

“雷族?”

“……”

“风族?”

“……”

阿土仔觉得眼睛瞪得有些酸了,就在他马上要撑不住的时候,宁禹疆终于问道: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土族的吧……”

阿土仔忍无可忍连眨了几回眼睛。

它知道宁禹疆不喜欢土族,但是它从小以身为土族一份子为荣,即使现在遭遇叛徒迫害流落凡间,依然不能改变它对土族强烈的认同感。而且,从心里说,它不愿意欺骗宁禹疆。

“哎!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跟土族那些土包子搞在一起呢?”宁禹疆有些不满地戳戳它的鼻子。

“土族里头你害我、我害你地,乱糟糟,你是因为主人被害了所以才落到黄金甲手上吗?”

这样说也不算错,阿土仔眨眨眼睛,心中一凛:这个小丫头果然是很熟悉仙族的事情的,土族内乱,也是近些天才爆发出来,她竟然也知道。

“黄金甲背后还有土族的高层指使他做坏事吧?”

眨眼睛。

“背后这个人厉害吗?”

再眨眨眼。阿土仔心道:岂止是厉害,三位长老拼死保护自己,最终还是被那人得了手,还被他封住一身法力。如果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落在小小一只鲮鲤兽手上备受折辱。

“你身上的禁制是背后这个坏人下的?他不想别人找到你?”

阿土仔连连眨眼。

“现在你被我救出来了,他会来找你吗?”

阿土仔这次没有眨眼,而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的厉害,绝非鲮鲤兽可比,万一让他找到,恐怕不但自己,连眼前的小姑娘也要受到连累。

宁禹疆得到答案却半点不担心,很有义气地笑道:“好!他要敢来,我就把他打扁了给你出气!”

阿土仔放软身子趴倒在褥子上,心中嗤道:大言不惭!

149 晶子阿伯

就这样一晃过去两天,宁禹疆白天出门到处游玩,晚上才带着一大堆吃的玩的回客栈,阿土仔一个乐得清静,安心留在客栈内休养生息。

第三天早上,与陆翔容约定的时间到了,宁禹疆一早起来就打算到衙门去“讨说法”,依照这两天的惯例正打算用藏影术将阿土仔罩住,却被它咬住衣角不放。

宁禹疆大感奇怪,之前两天可没见它这么痴缠,她出门的时候,顶多只是懒懒地瞥她一眼,一副“你哪边凉快哪边去”的嚣张神态,今天是怎么了?

“你不想我出门?”宁禹疆怕扯坏衣服,耐着性子低头问道。

阿土仔眨眨眼睛。

“我问你为什么,你肯定回答不出来,我一个个可能性地猜,好慢啊……”宁禹疆有些不情愿,她还赶着去找陆翔容要尸首呢(这话听着有点恐怖……)。

“你估计不是舍不得我。”宁禹疆苦笑一下,继续猜道:“你一个在这里怕寂寞?”

阿土仔当然不会有反应。

“我出门会有危险?”

阿土仔一双小眼睛里透出迟疑的神色,宁禹疆又问:“那是你单独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阿土仔还是没有明确表示。

宁禹疆被打败了,头痛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土仔瞄到身边不远处有半杯刚才喝剩下的茶水,努力挪了挪身子,探出伤势较轻的一只前爪,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三个字:玄黄石。

宁禹疆一怔,道:“你还会写字啊!看不出来还很智能嘛!”

阿土仔白眼一翻几乎被她气死,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好在宁禹疆也不是笨蛋,略想了想就知道阿土仔大概什么意思了,开口确认道:“你是指你的对头会靠玄黄石找到我们?”

她几乎忘记这件事了,现在想起来不由得暗暗吃惊,她的气息被隐气珠封住,阿土仔被人施了法,要凭借气息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玄黄石是土族至宝,土族的嫡系成员估计会有所感应,更何况之前为了引出黄金甲,她曾经四处张扬玄黄石之事,对方稍微有点脑子都可以凭借这些线索找上自己。

可是找上自己又如何?顶多打一架,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一想,宁禹疆又笑起来。

阿土仔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大对头放在心上,心里又气又急,如果让那人现在找到他们,不但这丫头倒霉,它也没有好果子吃,最重要的是它千辛万苦带出来的玄黄石就要落到对方手上!土族里支持它的族人牺牲了那么多才保住它的性命,把关系到土族命运的玄黄石交到它手上,如果自己被对方找到,玄黄石被抢去,他们的牺牲就会变得毫无意义,这是它绝对无法接受的。

但是不接受又能如何?它现在这个德行,口不能言又无法动用法力,不过在桌子上写几个字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疼痛,对头真要找上门来,除了束手待毙也没别的办法。

但愿眼前这个小丫头真的像她自信的那么厉害,但是……可能吗?

宁禹疆明白了阿土仔的担忧,考虑一下道:“如果对方可以凭借玄黄石找上我,那你与我分开或许更安全。你身上的法力和气息都已经被人封锁住,对方想必也是怕有人先于他找到你吧,这样也好,你只要离开了玄黄石和我,就跟街上的一般土狗没什么区别,他也一样找不到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玄黄石对于阿土仔来说太过重要,怎么放心让宁禹疆带着玄黄石离开?咬咬牙,阿土仔再次张嘴咬住宁禹疆的衣角,以实际行动表达“生死相随”的决心。

宁禹疆也没有多想,只是口头上鄙视了它一下:“真黏人!”最终还是提起篮子把它带在身边一起出门而去。

就在同时,通江城正中一处空置房舍的水井里忽然爬出一名褐色须发、身穿土黄色布衣的老者,幸好院中没有旁人,否则就算是光天化日,也能把人吓个半死。

这处房舍正是宁禹疆第一次发现妖怪踪迹的地方!

老者抖了抖衣衫,喃喃自语,重复起刚才在井底石头上见到的几个字:“玄黄石在我手,有本事今夜到城外七步桥找我要?哼哼!”

老者说到后来,冷笑了几声,脚下一跺身影便原地消失不见了。庭院里卷起一阵轻风,转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城外七步桥脚,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褐发老者,桥上行人匆匆,也没人多去留意他。他一步一步走到桥上,速度很慢,仿佛要把桥上有多少只蚂蚁也数得清清楚楚。

七步桥前几天因为宁禹疆与黄金甲的打斗,桥栏被撞毁了大半,都是这几天才找来工匠重新修整的,此时还有段桥栏没做好,临时拉了几条粗大的绳索拦着,避免行人意外落水。

几名好事之徒围在坏掉的桥栏边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吹嘘道:“嘿嘿,官府说着桥栏是因为雷击毁坏的,我家二叔就在衙门里当捕快的,他偷偷跟我说啊,这桥栏其实是被妖怪撞坏的!”

另一个不信道:“吹牛不打草稿,哪来的那么多妖怪?”

“哼,骗你我还能赚钱不成?!要真是雷击,怎么坏掉的地方既不黑也不焦?那天白天还好好的,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毁了大半?这可是石头不是豆腐!”

“就算不是雷击,也不见得就是妖怪啊!”

“怎地不是?我二叔那天晚上还亲眼看到那妖怪了呢,身长八尺,身长而腿短,长满鳞甲,力大无穷,吸气得很!”

“那妖怪这么厉害,莫不是你二叔抓到的吧?!”这话明显就有调侃取笑之意。

“自然是另有奇人出手,哼哼!我二叔也有帮忙就是了!”

“如果衙门抓到了妖怪,怎么不说呢?”

“说到这个,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往外传,苏大人吩咐过,那天参与此事的衙差捕快一律不得对外说起此事,我偷偷跟你说了,你可别害我二叔啊!”

“不说,我口风最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几个无聊人说完这个八卦,几句又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不过这些信息对于褐发老者而言,已经十分足够。

“黄金甲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通江城的府衙对吧,老夫倒要看看是何方高人敢对土族神兽出手,敢夺我土族至宝!”

◆◇◆◇◆

这是昨天的份,汗,发得有些些晚了,汗一下。

150 劲敌

宁禹疆大摇大摆走进府衙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妥,往日这里总会蹦出几个不长眼的衙差,盘问一下来者何人竟敢大胆擅闯官衙之类的废话。

今天却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宁禹疆第一个想到的是著名的“空城计”,莫非陆翔容最后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摆个空架子想把她吓跑?

摇头笑一笑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陆翔容手上还有个候补的太子妃呢,再说他那样的人虽然不见得光明正大,但是信用还是有点的。

正在胡思乱想,身后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府衙大门不知被谁关上了还上了门闩。

有埋伏?!

正觉得有些诧异,一名衙差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低声说了一句:“大人请小姐里面相见。”

宁禹疆上下打量他两眼,笑了起来,做了个“请带路”的手势,提着篮子大步跟着他走进府衙正中的大公堂。

公堂之上见不到半个衙差,明镜高悬的巨大牌匾下,苏大人苦着一张脸坐在正中,陆翔容与铁石站在他身旁,三个人一言不发,眼睛抽筋似的猛向她打眼色。

宁禹疆尚未来得及跟他们进行进一步的眼神交流,身后再次传来大门关闭上门闩的声音,忍不住低头对篮子里一脸紧张的阿土仔道:“一般关门了就该放狗,不过你现在跑都跑不动,不要说咬人了,唉唉,也指望不上你啦。”

阿土仔瞪眼,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现在还有心情说笑!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臭丫头,抓住黄金甲的人就是你吧!”

宁禹疆施施然将手上的篮子往陆翔容三人方向一抛,转身道:“你才臭,隔几里远都能闻到你身上那股土腥味!那只穿山甲是你家的?亏你还敢找上门来,这里死了十多个人,正要找你算账!”

刚才带着宁禹疆进来的那名衙差抬起头来,一双褐色的眸子精光闪动,冷然道:“明知是陷阱还敢进来,你胆子倒是不小。”

宁禹疆笑道:“藏头露尾的小贼有什么好怕的,让我猜猜你是谁……嗯,看看你屎黄色的头发,死鱼一样的眼神,还有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土味,无论你在哪,都好似绿叶上的屎壳郎一样,那么鲜明出众!不用问肯定是土族派出来的走狗啦!”

她讨厌土族不是一天两天,所以一开口就毒得很,根本不留一点余地。

化身作衙差的土族仙人被气得脸色快跟须发一般颜色,猛地暴喝一声,身上的衙差官服裂成片片碎布飞散出去,露出内里一身土黄色的布衣打扮,一张脸飞快地扭曲变形,眨眼之间容貌已经与之前全不相同,一张脸上皱纹密布,竟然还是个从前认识的“故人”!

宁禹疆叹道:“啧啧!竟然是土族的五长老,真是精彩!我说呢,土族怎么沦落得连妖魔族都不如了?净干些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原来是因为有你这个老而不死的精英领导啊!”

这位土族五长老正是当日曾经在她到云梦泽的路上,袭击她与水流觞的其中一人!

阿土仔见宁禹疆竟然认得自己的大对头之一,心中对她的来历更感好奇,不过同时却也心安不少,这个丫头既然知道对手的身份还能如此镇定,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

陆翔容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是双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各种念头几乎将他们一贯以来的信念击垮!那害人的妖怪竟然真是土族大仙的手下,廉国供奉土族大仙多年,偶像幻灭的感觉着实令人极之难以接受。

宁禹疆看到他们震惊的神情,笑着对五长老道:“亏得人家一直诚心供奉你们土族这些大仙们,你们竟然狼心狗肺地放纵手下的禽兽祸害廉国国民,真真无耻得可以!”

五长老阴冷一笑道:“这里的人不会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别人只会知道,通江城来了女妖,害了府衙几名官员,幸得土族大仙亲自出手,才将妖怪杀死,没有让她祸害平民百姓。”

陆翔容等三人听了这样的话,神色一凛,土族大仙何等厉害,要杀死他们几人易如反掌,再编造一番说辞,恐怕廉国上下也不会有人怀疑!一时间害怕愤怒几乎涨破胸膛,习惯信奉土族大仙是一回事,不代表已经虔诚到可以任他们宰割,成为他们阴谋下的牺牲品。

话说到这个份上,宁禹疆也不再多废话,向着陆翔容与阿土仔方向一弹指,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瞬间将他们包裹在其中。光球之内,陆翔容等三人觉得身上一松,重新有了活动和说话的能力。

待会儿打起来法力控制不好很可能误伤无辜,还是先防着的好。

五长老见到她这一手神色一变,这是风族的法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女马上让他记起仙魔大战之时宁禹疆易容出战的事,这个丫头不会正是接了魔主三招的那个风族小族长吧?!

土族当日为了协助宁禹疆顺利出战,族长与大部分长老都留在云梦泽内阻挠水向天与风聆语两人,而五长老恰恰是留在大战现场压阵的那一个,宁禹疆的厉害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心中暗叫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