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这座庭院。

两旁自是绿草如茵,有各色花朵开得繁盛,在中原这几年,乌兰依旧不识得这些中原的花卉。虽说是在宫内的女人们,整日吟风弄月,拈花成赋,乌兰只是嫌无端的悲伤,不甚有趣。

真正的悲伤,哪里是说得出的?

正如有母不能尽孝,有弟不能扶持,有心爱的男人,却是天各一方,连思念,都端的无力。

慢慢地向前走。但见有一个湖出现在不远中。湖中大片碧绿地荷叶托着粉、白两色荷花于水中轻摇。形态各异地假山在湖边驻立。一座汉白玉地凉亭在绿树掩映间渐行渐近。

那亭中端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位身着明黄色衣衫地男子正在焦躁地眺望着。

慢慢地走得近了。方才看到。那穿着明黄色衣衫地男人身材清瘦。略显得苍白地脸上五官清秀而稍带忧愁。这不是那位年轻地小皇上华南宏又是谁来?

“琥珀!琥珀!”华南宏见了乌兰。兴奋地跑了过来。

眼前地女子依旧风韵绰约。乌黑地青丝挽成高髻。愈发地显得她地颈子修长。气质高贵。这双琥珀色地金瞳呵…这双闪着魅惑人心地光芒地眼眸。是那样地令他沉迷。越是见不到。就越是想念。就如同深深地铬在他地心里、灵魂里一样。

而这个。令他魂牵梦萦地女子。却并没有与他地热情产生共鸣。反而是神色冷淡地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自己。

“琥珀?”华南宏怔怔的看着乌兰。一样地容貌,一样的身姿,一样的妖冶双瞳,却为何,在眨眼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离自己那么远。那么远了?

这张脸上没有了平素里的温柔可人,而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亲近。可难以走近。

“她不是琥珀。”花凌月淡淡的说道,“她是苏丹国国王苏依•罗斯查之女,苏丹国的长公主--乌兰。”

华南宏被花凌月的话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他后退一步,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乌兰,然后又去看花凌月。

“云南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位确实是皇妃娘娘,也确实是苏丹国的公主。她地名字,也并不叫做琥珀,而叫乌兰。”花凌月微微施礼。

“乌兰?”这名字太过陌生,让华南宏难以接受。

“皇上,”汉白玉的亭子里响起刘婉娘的声音,此时的她腹部已然隆起了很高,走路都要用力的腆着了,此时的记婉娘,逃生时的惊慌失措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从前的娇傲与得意。“臣妾早就对您说过,这女人并不简单,不是你我可以衡量地。”

“琥珀,你果真是苏丹国人?这么多年,朕一直对你呵护有加,一直对你爱恋无比,你却一直在欺骗朕么?”

乌兰没有说话,依旧淡然的站在那里,任风吹拂起衣袂飞扬。

“你…”华南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这个他想了千回百遍温顺可人、性媚如猫一样的女人。突然间变得如雪似冰,让他惊惶失措。

“你到底混进皇宫有何目的!”刘婉娘终于逮了机会发泄她终日以来对这女人的妒忌与恨意。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在逃生之时,是谁曾经保护了她的性命。

乌兰扫了一眼刘婉娘,淡淡一笑,转身慢慢的走到湖边,看着湖中盛开了大片的莲花,曾经在皇宫里的一幕一幕浮上眼帘,都是痛苦,都是耻辱。

乌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皇后娘娘,小王认为,此时不宜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摄政王华南翊对此女感情颇深,定会追踪而来,到时我们还需对摄政王多加劝说,请他助皇上回到京城。看在在江山社稷和皇后娘娘腹中地龙子的份上,还请娘娘息怒。”

花凌月这一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给了刘婉娘面子,又使得刘婉娘不再拘泥于此问题上了。偏偏听在华南宏地耳中,有如五雷轰顶。

“琥珀!朕不信!”他冲过来,扳过乌兰的身子,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要他如何能够相信,这个在自己身下婉言承欢的女子,此时,竟然是别的男人的心中所爱?“你何时与那华南翊…”

“我没有与任何人如何。”乌兰虽然厌恶那宫中生活,但这华南宏,终究对自己是一片痴情,懦弱的性子,恰如生般的偏执,让人倒也是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她轻轻的挣脱了华南宏,退到了一边,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一半潋滟的眸光。

华南宏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突然间剧烈的喘息起来。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刘婉娘急忙跑过来扶住了华南宏,又有几名穿着苗疆特有服饰的少女也奔过来帮忙。

“你这妖精,你存心是想害死皇上!”刘婉娘腆着肚子抱住华南宏,恨恨的瞪着乌兰,“妄废皇后待你不薄,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乌兰在心中冷冷的笑。

是谁将她推入深渊?是谁让她国破家亡?是谁毁了她一世的骄傲与清白?

你们的良心,在哪里?

“快将皇上扶进房里,召泽木为皇上诊脉!”花凌月厉声喝道。苗疆少女们急忙扶着这两位尊贵的主子朝着不远处的正堂走去。

“乌兰,跟我走罢。”花凌月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乌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乌兰慢慢睁开眼睛,樱红的唇边,绽出一抹笑容,艳若桃花,明如朝霞。暴虐皇妃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花祭(一)争取明日起每日三千字

更新时间:2009-7-30 17:48:56 本章字数:2419

都市文终于交稿了,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明天起努力写皇妃,么个大家!久等素衣了

“为何我要穿这种衣服。”乌兰拿起放在案长的衣裳,问道。

“回娘娘的话,这是我家王爷的吩咐。今儿晚上是九月初十,府上有花祭盛事。”一个苗疆少女躬身回答。

“花祭?”乌兰好奇的看着那少女。

“娘娘,王爷吩咐,您去了就知道了。”

乌兰淡然一笑,“入乡随俗,也好。”

立刻便有两名苗疆少女走上前来,将乌兰披在身上的浴袍褪下了。

刚刚沐浴过后的**,似是还带着莹莹的水汽,周身笼罩着朦胧的迷离,均匀的肩膀,纤细的腰枝,挺翘的臀部,秀美的四肢,漆黑如瀑的长发虽然被挽成髻,却还是有几缕贴在这玉体之上,无端的显出一派令人窒息的妖魅美感。

手持玉梳的苗疆少女被眼前这具美丽的**震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手中的玉梳竟然滑落在地上,“啪”的跌了个粉碎。

“哎呀,罪过,罪过!请皇妃娘娘恕罪!”那少女吓得脸都变了色,急忙跪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门口传来一声清灵灵的娇叱,一个穿着亮银色长袍的女子款步走了进来。虽然寻常的五官,却因一双远山似的娥眉而显得清秀可人,黑亮的眼眸在跳动的烛火中笑意盈盈,看着乌兰。

这赫然是黛婉仪!

“皇妃娘娘。好久不见了。”黛婉仪上上下下打量着乌兰。

乌兰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说话。

“你们都下去罢。”黛婉仪用眼尾扫了一下沐房中地苗疆少女。命令道。

“这…”一名少女犹豫了一下。“王爷有令…”

“我叫你们下去。”黛婉仪看向那个少女。眼睛里有冷光一闪。

其他几个,稍加犹豫。便也只得躬身而退。

“无怪人都说皇妃娘娘玉脂凝肤,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黛婉仪慢慢的走近乌兰,看着乌兰的身体赞叹。

乌兰伸手拿起浴袍,披在身上,抬眼看向黛婉仪。琥珀色地眼眸里流光溢彩,金光炽人。

四目相对,黛婉仪却将视线转移到了乌兰挽起的黑发上。

“想当年,在皇宫之时,就很好奇皇妃娘娘的身份。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与这么多男人有着说不清的瓜葛,娘娘您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黛婉仪,你到底想说什么?”乌兰冷冷的看着黛婉仪。

“没有什么,只是想感慨一下皇妃娘娘地心机与城府。”黛婉仪在乌兰面前站定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乌兰。

“你是来奚落我的?”乌兰眯起眼睛,拉了拉浴袍,将身体裹得严实。“你在妒忌?”

“皇妃娘娘这时候也能够问得出这种话,真是贻笑大方。”黛婉仪的眼睛从乌兰的脸上,转到她的身上,“而今在这里,你不过是个国破家亡的葬家犬而已,想要去到中原寻得庇佑,却到底还是被人像是一颗石子一样的踢开,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在各个男人的身子底下转来转去罢了。”

“哦?”乌兰不怒而笑。“你是这样想地?”

“难道不是这样的?”

“黛婉仪,而今华南王朝已然倾覆,你我都不再有任何的瓜葛。你这会子巴巴地跑到这里说这番话给我听,我只能理解为你是在警告我。”乌兰慢慢的凑近黛婉仪的耳边,樱红的唇瓣上扬,轻声说道,“你是在警告我,不要我动你的花王爷?”

黛婉仪的脸色骤变。

“呵…”乌兰清冷的笑声响起,身体微颤。“黛婉仪,我乌兰从来就没有自认为有多清高,今儿既然你来了,我倒真要成全了你的这份心思,也好对得起你。”

黛婉仪恨恨的瞪着乌兰,咬牙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乌兰笑着伸出纤纤玉手,托起黛婉仪地下巴,笑道,“我之一个阶下之囚。葬家之犬。还有什么好怕?生无可恋,死无所依…”

黛婉仪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拨开乌兰的手,另一只手攸的从袖口滑出匕首,寒光一闪,朝着乌兰刺去。

乌兰早料到这黛婉仪绝非善类,必定不会只是来逞口舌之快的,这会子只觉一股子寒风直冲向自己,便急忙后退了几步。

黛婉仪微微的一愣。

她没有想到乌兰竟然会有如此身法,先前,她还当她不过是一介狐媚子,只知道勾引男人呢!

“看来你隐藏得很深嘛。”黛婉仪冷笑一声,“那就让我来试试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说罢,朝着乌兰接连刺去。

乌兰左闪右躲。自从在赶赴苏丹国途中,华南翊教授了自己武功与身法后,她就再没有与别人交过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于那段时间进步了很多。尽管黛婉仪步步紧逼,都可以轻松应对。

黛婉仪的额上已然渗出了点点汗珠儿。

“黛姬,你闹够了没有。”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斥责,黛婉仪的身形突然顿住了,乌兰抬眼,朝着声音地发源地看去。但见这沐房与房间相隔的汉白玉雕花屏风前,静静的立着一个人。

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有如被浓墨晕染的眉,墨玉一般的眼,貌似沉静的冷漠,优雅的骄傲。

云南王花凌月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黛婉仪。

“小王爷…”黛婉仪地声音立刻变得又软又甜,“我…”

“黛姬,记住你地本分。”花凌月淡淡的说。

黛婉仪愣在那里,嘴唇颤抖了半天,才悻悻地低下头来,应了声“是”。

花凌月漠然看着黛婉仪走出沐房,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抬眼,看向乌兰。

烛光摇曳,眼前的女子温润如玉,湿透的黑发高挽成髻,却有几缕垂在肩头,浸湿了宽大的浴袍。她身材的玲珑曲线随在烛光下突显出来,露出的脚踝纤细而秀美,那双赤着的脚,好似白玉雕琢而成,忒的令人心痒…

花凌月的眼睛,慢慢的从乌兰的双足,向上移动,最后,落在那双琥珀色的金瞳之上。

乌兰轻轻牵动唇角,花瓣一般的唇,上扬成魅惑的弧度。纤细秀美的身子,慢慢的转了过去,背对着花凌月。

“王爷,我该更衣了。您请自便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祭(二)

更新时间:2009-7-30 17:48:59 本章字数:3383

花凌月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乌兰。

乌兰,亦是背对着花凌月,微侧过身子,眼眸微挑,看着花凌月。烛光映着她的浴袍,似透明般包裹着玲珑的玉体,静谧的空气里似乎还有着末及散去的温暖水汽,更增加了几分暧昧的情丝。

乌兰慢慢的转过脸,不再去看花凌月。花凌月的唇抿了抿,慢慢的转过身,消失在那块汉白玉的屏风后面。

辗转于男人的身下?

伸手,将一头青丝散下,微凉的感觉刹时自背后传来,令乌兰轻轻的打了一个冷颤。

很有趣的话,不是么?

所苗疆服饰,乌兰还是第一次穿着,关于它的种种,在苏丹国是闻所末闻的,在中原见了,也只觉是繁琐厚重,不甚讨喜。服侍乌兰的苗疆少女替她挽了髻,换上大红色的短襟小袄,小领盘口,衣襟绣着彩花图案,袖口宽大,露出里面的紧袖小衫,腰间系着绣花长袖,多色八宝绣鞋。这样的打扮,在乌兰看起来,多少都有些怪异。

“娘娘,请束冠。”少女捧上来一个头冠,恭敬的对乌兰说。

“要戴这个?”乌兰看着这个又高又重的头冠,银质的头冠,上面雕着纷繁的花卉与鸟兽,随着少女的举动而微微的颤动着。

“是。”少女回答,“这是我们苗疆的习俗。”

乌兰探手举起,拿在手里便觉沉甸甸的,更甭提是戴在头上了。

“你们苗疆。就都戴这种又厚又重地劳什子?”

“凡遇上盛大地场合。都要戴地。”

“除了这个。别没地?”乌兰斜睨着她。这少女头上有一个弯月型地银色装饰。发髻缠在上面。倒也有几分精致。

“这…”少女显然已经感受到了乌兰地目光。她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头上地发髻。“娘娘。只有民间地女子或者是婢女才梳这样地发髻地。”

“民间女子又如何。婢女又如何?”乌兰望向铜镜里地自己。“民间女子。总好过阶下之囚吧?”苗疆习俗。但是云南王府却一直在这一天。在满园盛开地茶花下赏月畅饮。一同欣赏歌舞。但为何云南王府会有些习俗。却是不得而知了。

乌兰来到紫云轩地正园之时。便已然是皓月当空了。

茶花乃是云南王最喜爱的花,满园的茶花,被月光的清辉淡淡蒙上一层晶莹。花间有数盏圆形的灯盏,散发着昏黄的灯晕,婉若树间长出了一个个月亮。映着朵朵摇曳在枝头的花与天上的明月相映成辉,令人分不清月在天上,还是在地上。

想当年,于皇宫里,似乎也有此一幕,茶花盛开,华南宏率领众妃于花间吟诗对月,把酒言欢。而今。却是物是人非。

于后园中,有一棵粗壮异常地茶树,树身围系着红布,而这棵茶树的枝叶亦十分的繁茂,朵朵明艳地茶花几乎都有碗口大小,被挂在枝头的灯火一衬,朵朵花瓣竟似透明的一般,让人见之便生欢喜之心。

在离树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凉亭。花凌月倚在凉亭的长柱上。远远的望着乌兰。花容骂这男人做妖孽。妖孽妖孽,美极便是妖,艳绝方为孽,先前在浴房,他将一头黑发披散而下,只觉出几分飘逸之感,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妖孽之处。而眼下,他站在一片茶花之下,月光花影。他的黑发迎风而舞。倒令人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几分妖魅之感。

花凌月眸色淡然的看着乌兰走近,然后站直了身子。走进凉亭,对坐在凉亭上首地华南宏微施一礼,道:“皇上,皇妃娘娘来了。”

华南宏本是斜倚在一个软塌之上的,由刘婉娘伴着,看着这幕花月与灯火交相辉映的景象,正无限感慨这区区一个紫云轩,竟然把皇宫里的花景比了下去,这会儿听花凌月说乌兰来了,便立刻朝着乌兰走来的方向张望。

如玉的肌肤衬着大红的衣裳,愈发的显得乌兰气色娇美,此情此景,令华南宏再一次想起了以往的种种,心中涌上千般滋味,竟觉鼻子微酸,话也说不出。

不过是一恍几月而已,他与她,竟然就是这般陌生了吗?

乌兰看着华南宏地神色,心头亦浮上一缕苦涩。本是无爱无欲无求,为何在那时相逢相遇?

在一旁的刘婉娘的脸,攸的拉了下来。

“皇妃娘娘真是有趣,”黛婉仪娇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上的环佩随着她的动作而叮咚作响,“皇妃娘娘难道不知,只有那些乡下的粗鄙女子和粗使的丫头们,才梳这种明月髻么?”

乌兰淡淡的牵动嘴角,黛婉仪与刘婉娘一样,都戴着那种明晃晃地头冠,而华南宏与花凌月则是平常地打扮。

“听说这花祭,乃是云南王府自定的风俗,只是不知道,这风俗是由何而来?”乌兰对黛婉仪地问题置之不理,转而去问花凌月。

黛婉仪讨了个没趣,气得瞪着眼睛,恨恨的看着乌兰。

花凌月的唇角微微的扬了扬,慢慢的走到院中,抬起头,凝望天上的一轮明月。

见花凌月没有答话,黛婉仪便又生出几许的得意来,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戴在臂上的一串银镯,笑道,“皇妃娘娘一会便知道了。只是,要仔细了有巫鬼上身,招了娘娘的魂儿去。”

“招魂?”刘婉娘率先打了个哆嗦,“怎么还有招魂这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