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婉仪看了看站在月色里的花凌月,眼底慢慢的漫上一层柔情。然后,她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掠过乌兰,又掠过华南宏,飘向天空。

“苗疆有一种巫术,唤作赶尸。死在他乡的人,若是不将尸体运回本土,灵魂便会无处可去。那一年,云南有叛党以巫术傍身,大肆作乱。老王爷奉了朝廷的命率兵出征,途中不幸遇险,几乎命丧拉开黄泉,只剩了半口气在。人在命悬一线之时,灵魂最易受鬼怪与巫灵侵蚀,叛党自不会善罢干休,便派了巫师作盅,趁夜半之时潜入老王爷的房里。当时众家丁及王府巫师虽然都竭力的保护老王爷,但是怎奈对方的灵力着实不似普通人所能敌,眼看着老王爷就要被巫盅取了性命,突然有一位女子出现,救了老王爷。”

“那女子美若天仙,灵力高超,击退了巫盅,又救了老王爷的性命。老王爷清醒过来,问她的姓名和身世,她都闭不口提,只在王爷身边默默的服侍,直到老王爷痊愈。两年后,老王爷痊愈,女子却不见了影踪。只是院中那株茶树突然开满了明艳的茶花,女子的腰带,就挂在枝头。自古苗疆便有女子将腰带送与心爱的男子的习俗,老王爷睹物思人,悲伤异常,便将每年的这一天,也就是九月初十,定为花祭,请巫师于茶花前召唤女子的灵魂,盼望着与她相见。”

这明明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可是,站在院中的花凌月,却笑得有几分嘲讽。

是嘲讽没有错,乌兰的眼睛,默默的看着他。这种微笑,她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过,那个在深渊里熊熊燃烧着的、烈火一般的男人,那个承受了无尽痛苦却仍能够仰天长笑的疯子一般的男人--华南翊。

这里面,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个所谓的妖孽的身上,是不是也承受着像华南翊那般的沉痛的故事?

花凌月蓦然回过头来,视线与乌兰相撞,眼底的嘲讽,便攸的增加了几分。

“想这云南王,便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华南宏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刘婉娘亦是摇头叹息。

几人正说着话,便突然吹过一袭冷风,天空有淡淡的浮云慢慢飘过,轻纱一般,遮住了月亮的半个脸孔,然后渐渐的,连整个月亮都被遮住了。

少了月的清辉,地上的灯光便仿佛突然间明亮了几分,盛开的茶花于这突如其来的阴暗中,更增添了几许迷离。

梆、梆、梆。

一阵鼓点突然响起,由缓到急,突然有十名穿着古怪服饰的少年手持手敲跑入园内。他们的脸上都涂着墨彩,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赤足跑跳,在地面上跟着敲点踩出铿锵有力的节奏。紧接着,又有几名壮汉抬了一只玉盆,放在那茶树前。玉盆碧绿,在灯火下有几分透明,盆中有水跟随着他们放下的动作而微微颤动,反射着灯火,波光潋滟。

“哦!”十名打扮古怪的少年,突然振臂高呼,呼喊之声,一声高过一声。

“哎呀,皇上,我怕…”刘婉娘走向华南宏,满面的惊骇之色。

“婉娘,有朕在。”华南宏揽过刘婉娘,抬眼,看到乌兰站在凉亭前,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华南宏的心,莫名的一痛。

原来,这样的她,才她么?那个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宁愿死,也不愿承受见不到自己的痛苦的女子,却原来,是有着这样的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的吗?

“呼,哈--”那几名苗疆少年突然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鼓面,然后站定。

刚才还被这诡异的气氛包围的园子里,刹时间又被一股寂静与肃杀所笼罩。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花祭(三)

更新时间:2009-7-30 17:49:02 本章字数:3403

空气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与方才的喧闹相比,这突如其来的静谧倒更令人感觉到诡异和可怕。

华南宏略有些紧张的看着这幕景象,天空的浮云慢慢散去,明月露出脸庞,皎洁的清辉洒下大地。

那玉盆中的水轻轻荡漾,映着天上的月亮,天上之月与水中之月,似乎成了一条直线。

“铃、铃、铃”,有清脆的铜铃声由远而近,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念起神秘的古怪咒语,这声音呢呢喃喃,深远而连绵,好似在耳边反反复复的低语,像是暗夜的梦魇,令人无端的感觉到惊恐。

“皇上,我们回去吧。”刘婉娘的脸有些变了颜色,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她转向华南宏,想要去拉他,可是华南宏的眼睛却突然灼亮起来,愣愣的望着远处。

“皇上?”刘婉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于那茶花树之下出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确切的说,这是一个被黑色与火红色相间的长这袍包裹着的、戴着面具的男人。这男人穿着硕大的黑色长袍,袖口宽大,衣襟上绣着火红的火焰,长袍外披着火红的披风。他的一头黑发随风而舞,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全部的脸庞,脖子上戴着串串的金铃与古怪的饰品,一只手举着硕大的铜铃,另一只手举着白色的招魂幡。

想来,这必是负责招鬼魂的巫师无疑了。

那招魂幡上白色的流苏相互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与铃声混合在一起,似是可以撞击到灵魂的最深处。

“哦!”少年们再一次震臂高呼,敲起手中的鼓,围着这个男人转起圈来,男人走向那棵巨大的茶树,在那玉盆之前站定了,摇晃着手中的招魂幡。拿着铃的手直指向月亮。

他突然大声的念着什么,招魂幡猛地一摇,飞向一边儿,由一个少年接了,紧接着又将铜铃剧烈的摇晃,手指向那玉盆。

玉盆地水。像是被风吹起一般。剧烈地起着波澜。然后。“呼”地一下。跳起一簇火焰-于那水面上。燃烧起来。

“哎呀。简直是奇了!”华南宏拍手。

“皇上。我们回吧。臣妾有点怕。”刘婉娘还在柔声地撒着娇。

“急什么。婉娘。我们再看看也不迟。”南南宏目不转晴地看着园中。

巫师扬起头。双臂高举过头。剧烈地摇着铃。大声地说着什么。周围地少年们好像特别地激动。不断地打着敲点。跳着舞。

园中攸地响起了悠扬地笛声和琴声。十几个苗疆少女欢呼着跑过来。围着茶树唱起歌来。她们连唱边舞。笑得十分地欢畅。不一会儿。便手与手相牵起来。绕着茶树跳舞。

在身边服侍地侍女和下人们,都相视而笑,携手走下去,与那些少女一起欢唱起来。场面突然变得既热闹又愉快了。

黛婉仪娇声笑着,奔入园中,拉起花凌月混入了人群里。苗疆女子的服饰本就饰品繁多,随着起舞,银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连成一片,甚是悦耳。

“婉娘,瞧你这大惊小怪,不过是一场欢歌笑语,你怎会这样紧张。”华南宏笑着数落刘婉娘。

刘婉娘看看这突然间出现的歌舞升平,心下也有些奇怪起来。想来,这云南王府地所谓“招魂”竟是这样的。先前所感受到的古怪,也不过是一时的错觉罢?

有两个服侍乌兰的苗疆少女,走过来邀请乌兰与她们一同跳舞。原来苗疆女子亦是热情如火的。乌兰欣然拉住了她们的手。与她们一同走向正在载歌载舞的人群。

苏丹国人生来便喜歌舞且生性豪放,乌兰随着她们的节拍迈着步子。抬眼,看到花凌月于重重人影之中,双目含笑地注视着自己。

所谓妖孽,便是有如此的一双墨玉般的眼睛?

“喜欢跳舞?”耳边攸的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乌兰惊诧的回头,赫然发现自己正被众多的少女簇拥着走近了那个巫师,而那巫师,虽然戴着面具,一双黑亮的眼睛,却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熟悉的声音,亮得灼人地眼眸--这不是华南翊又是谁来?

乌兰心下一惊,匆忙的转过头去看花凌月,见那黛婉仪正缠着花凌月说笑着,没有朝这边看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乌兰轻声说道。

华南翊只是弯了弯眼睛,笑眯眯的没有言语。

又有两位少女,走到那凉亭之中,去请华南宏。刘婉娘当下便立起眼睛,喝斥这两名女子:“没规矩的东西,还知不知道一点分寸?”

“婉娘,你这是何苦。”华南宏到底是懂得怜香惜玉的,看着眼前的两名少女,都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脸颊圆润可爱,令人观之生喜。

“苗疆女子自古便热情好客,邀人跳舞亦是她们的风俗,你休要不快。”华南宏说着,便站了起来,看到乌兰已经与那些苗疆少女相携着起舞,月光灯光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别有一番风情之感。

“皇上…”其中一名少女,径自拉起华南宏地手,巧笑嫣然,引她往园中走,华南宏只觉拉着自己地手儿又轻又柔,心便酥了半边,一时之间神魂颠倒的跟着这两名少女走下去了。“皇上!”刘婉娘跺着脚,恨得牙根痒痒。

都说男人心不可靠,这离了京城,寄人篱下,可还是禁不住总有女人来勾。防了这个防不了那个,个个都是狐狸精托生地,连个粗使的丫头也胆敢上来勾引皇上!真是无孔不入,无孔不入!

刘婉娘恨恨的跌坐在椅子上,看着热闹的园子,手,抚着肚子。

“你们要动手?”乌兰悄声问华南翊。

华南翊却打了个哈哈,道,“急什么。”

说罢,又被这些苗疆女子簇拥着,走向茶树。

刘婉娘兀自打了个呵欠,她有点困了。

身边伸过来两只手,扶起了她。

“扶本宫去休息罢。”她困倦倦的站起身来,随着那两只手的力道。然而,这手,却忒的有力,不似女子的轻柔,刘婉娘站了起来,这两只手,却攸的将她架了起来。

刘婉娘的心下一沉,警醒的看向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身边站着的,哪里是什么苗疆的少女,分明是先前的几个与巫师一同举行招魂仪式的苗疆少年!

“你们,你们干什么?”刘婉娘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两名少年,但是,怎奈他们的手劲之大,却根本容不得她挣扎。只是架了她,往前走。

人群突然不知何时静了下来,那些苗疆的少年和少女,竟然全都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而华南宏与乌兰,却都同时被点了**位,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皇上!皇上!”刘婉娘被架着走向茶树,惊惧的向华南宏求助。

华南宏想要动,却根本动弹不得,只是愤怒的看向花凌月,怒道:“云南王,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凌月的眸色一沉,唇边泛起阴冷的笑意,负手走向茶树,抬头,看着满树的茶花与明灯,淡然的说道:“刚才黛姬不是告诉你了,本王要招魂么…”

“招魂…”华南宏打了个哆嗦,“你想用婉娘招魂?”

“你错了,皇上。”花凌月含笑,扫了一眼华南宏,“确切的说,本王是要用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招魂。”

“你敢!”华南宏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花凌

“胆子么…”花凌月仰天大笑,“本王已经很有耐性能够等到你今天了,莫不是你还真当你是皇上?呵呵…我倒不妨告诉你,这皇上啊,本王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花凌月!”华南宏咬牙道,“你好阴毒!”

“阴毒?”花凌月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子里交错,眯起眼睛笑着看华南宏,“若不是我这阴毒之人,想必你早就死在那华南灼的手中了。你的性命,也不过是拖一日算是一日而已。难道不是?”

华南宏顿时为之语塞。

乌兰轻声叹息,身为皇族,你的生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高高在上,心狠手辣,铲除一切不利于己的因素,要么,你就永远的被人踩在脚下,抑或是有如虫蝥般任意拎捏。

“皇上!不要啊!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龙儿,我华南一族的命脉啊!”刘婉娘泪如雨下,但见华南宏只是垂着脑袋坐在那里,心中的悲戚顿时变成了绝望。

“云南王,我求求你,放了我们罢,我们不要皇位,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只求远走他乡,平平安安,一家人相守在一起。吃糠咽菜,哪怕是讨饭,我们都愿意!”

看着刘婉娘泣泪相错的脸,花凌月的眼睛里寒光大炽。

“太迟了,我的皇后娘娘,太迟了…怪只怪这孩子生在帝王家。怪就怪他的身上流着华南一族的血,生来,就是要遭受诅咒的。呵呵…”风吹着这妖孽的长发乱舞,他笑得张狂而又残忍,“帝王之子,要么飞黄腾达,万人之上;要么横死街头,弃尸荒野。我说的对吗,英明的摄政王殿下--华南王爷?”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祭(四)

更新时间:2009-7-30 17:49:04 本章字数:3464

“我说的对吗,英明的摄政王--华南王爷?”花凌月笑着,转头看向华南翊。

华南翊哈哈大笑,伸手,摘下脸上的黄金面具,火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被这色彩鲜明的红黑色长袍衬着,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之感,令人不敢直视。

“小王爷很有眼力,想必早就知道了本王混进了紫云轩,只是配合着本王把这场戏唱完吧?”

“华南王爷也很有眼力,我们彼此彼此,都是相互配合着唱一出戏。”花凌月也打着哈哈。

“皇兄!”华南宏的眼睛一亮,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切的看着华南翊,“皇兄,你可来了!”

华南翊淡淡的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华南宏。

“呵呵…皇上,摄政王即便是来了,也未见得就是要救你的。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天下安能有两个真龙天子?”花凌月慢慢悠悠的说,“更何况,现在京城里还坐着第三个。哈…”

花凌月的话听在华南宏的耳中,像是丢进湖中的石块,激起千层的波涛。

“此时正是吉时,来人,举行魂祭!”花凌月高喝。

“不要,不要啊!”刘婉娘凄厉的高喊,架着她的两名少年却陡然发力,纵身而起,直奔向那正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玉盆。华南翊冷笑一声,飞身而去,将这两名少年打伤,拎了刘婉娘稳稳的落在地上。

“皇兄…”华南宏的声音里都带了哽咽。

“我说摄政王。您还真是仁慈。小王是在替你除去心头之患。难道王爷您不知道?”花凌月像是看好戏似地瞧着华南翊。“您为何还要劳神救这对母子。”

华南翊微侧过头。轻挑眼帘。“哦?那么说。我要谢谢小王爷你了?”

“不敢。不敢。”花凌月拱手。“小王愿送王爷一个人情。王爷既然远道而来。自是不能让王爷空手而归。这几个人。王爷随便挑一个带走罢。”

“小互王爷很大方嘛。”华南翊赞叹。

“好说。好说。”

“如果我都想要。怎么办?”

“华南王爷,您未免太贪心点吧…”

“哈哈,我既然来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一个都不落。”华南翊猛然转身,目光烁烁的看着花凌月。

“华南王爷,您这是何苦,”花凌月摇头叹息。“何苦救这些与您不相干的人。您想要皇妃娘娘,带他走便是了…”

“花凌月,你休要与本王玩这种游戏。难道你真的觉得能够赢得了本王?”华南翊黑亮的眼睛里。游走着深深的嘲讽与不屑。

“华南王爷,您莫不是在看不起小王吧?”花凌月地脸上,亦绽出含着讽刺的笑意,“王爷,小王若是发起脾气,这几个人,恐怕您是一个也带不走的。非但带不走,连王爷恐怕也会永远的留在小王这紫云轩的。”

“哈哈,好!本王就陪你玩一玩。”华南翊松了刘婉娘。刘婉娘立刻奔向华南宏的身边,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惊恐的看着这面对面的两个人。

风骤起,衣袂翻风,长发猎风而舞,四目相对,一个如火,一个似玉。

“华南王爷请了。”花凌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突然飞身。十指如勾,抓向华南翊。

华南翊长袖一挥,转身躲开花凌月的一击,旋身一掌拍出,打向花凌月。

乌兰抬头,看着在茶花树下争斗的两个人,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明月当空,花影摇曳,昏黄的灯火映着跳跃的火焰。黑红色地身影有如鲛龙。矫健敏捷。却凌厉无比,藏青色的身影有如一条狡猾的蛇。亦守亦攻,招招毒辣致命。

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只见衣袂翻飞,便是出手,亦是风度翩翩,得心应手,只于优雅中见于杀机。

这便是所谓地王者之争、高手之争?

乌兰竟然有几分的欣赏与叹息。

猛的,她肩头的**道一松,整个人轻松起来。回头,瞧见一个苗疆少年对自己招手。虽然脸上亦涂着墨彩,但是那双有着迷离星芒的黑眸却让乌兰一眼认出了他--莫邪。

此时华南宏的**道业已解开,与刘婉娘和乌兰站起身,朝着莫邪奔去。

“哦、哦、哦!”园中又突然响起古怪的呐喊声,周围突然出现了十几名苗疆少年,均是与先前举行仪式起击敲的少年装扮相同,脸上涂着墨彩,手里,却都举着弯月刀,慢慢朝着华南宏等人靠拢。

“他们是走不掉的!”花凌月哈哈大笑,猛地伸手抓向华南翊的面门,这一招来得既快又狠,华南翊急忙侧身,花凌月的手却又忽的改了方向,抓向华南翊的衣胸。华南翊举臂去档,然后快速的转身避让,长袖却被花凌月撕破。

“小王爷好身手。”华南翊笑着称赞。

“呵呵…华南王爷,彼此彼此。”

乌兰这边,早已经与那班苗疆少年斗在一处。

刚刚交手,乌兰便已经知道,这些少年都绝非善辈。从他们出手的招势便可看出他们心肠的毒辣,而他们的眼神,亦都与蛇一般无二,闪烁着贪婪与嗜血地光芒。那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应有的眼神,这种眼神过于冰冷过于麻木,看着你的时候,让你害怕。

“哎呀!”华南宏惊叫一声,躲闪之时,肩膀被一个苗疆少年划破,鲜血直流。血的气息立刻被这些少年所捕捉到,他们的脸上散发出异常兴奋的神采,攻势也愈发的凌厉起来。他们形成了一个半圆,将乌兰等人团团围住。乌兰知道,若是不突破一个缺口,那么将会很难冲出去。

于是她趁自己身前的少年不备,**一伸。扫向他地下盘,然后挥拳打在他地太阳**上,夺下弯刀,“扑”的一声,血光四溅,少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然而其他地几个人闻了血腥之气,便好像更加地兴奋了,他们瞪圆了眼睛看向乌兰,眼神里的诡异令人害怕。

“小心!”莫邪伸手打晕了两个少年,力量回过头来看向乌兰,“他们是自幼以血喂养的盅血人,见血就会发狂!”

这些“盅血人”慢慢的朝着乌兰靠拢,竟然又不知从哪里走出了更多。

乌兰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突然,乌兰身边的地面突然“轰”地一声。像是炸开来般,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