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老子来啦!”清亮亮的大嗓门。鲁笑“忽”的从地底钻出,一脸的黑土,手里的金环大刀,横扫向那些“盅血人”。

“好大的灰!”丛山也从里面跳出来,长剑一挥,眼前立刻血肉横飞。

“你们来迟了。”莫邪的唇角微扬,淡淡而笑,飞身,扬手。又是一阵亮着点点璀璨微光的白烟袭向那慢慢涌上来地“血盅人”。

“嗷…”

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竟似兽鸣般令人听之生厌。

“是老七带错了路!”鲁笑一边对付那些“盅血人”,一边说道。

“这紫云轩机关众多,我老七已经是够快了!”尖厉的声音响起,地下又窜出三个人,说话地这个又矮又小,头小身子圆,活脱脱的一个梭型,两条手臂倒是很长。也不用兵器,只是伸长了手,去抓那些“盅血人”。手到之处,“盅血人”的肢体几乎都被抓得骨碎成粉,哀叫声四起。

其他的两个人,一胖一瘦,穿着黑衣,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连话也不多说一句。只顾着拼杀。

“你们带这两个劳什子走罢。”莫邪淡然瞟了一眼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破了胆的华南宏和刘婉娘。一把拉起乌兰,朝着东方快速奔走。

“嘿。小子,你真是会拣便宜!”鲁笑大骂,只得与丛山跑去拉华南宏。

“呵…你们真的以为我这紫云轩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花凌月突然一声长啸,于园中地花树中,突然窜出几十个身着白衣的苗疆男子,手中兵器各异,逼向乌兰等人。

华南翊见花凌月分神,突然虚晃一招,转身,扬腿,踢向那硕大的玉盆。

花凌月反应过来时,已然迟了。那玉盆被华南翊踢得直飞向那棵硕大的茶树,重重的砸在那树身之上,正在燃烧着的火焰扑在树上,树,竟然“呼”的一下,燃烧起来。

“啊!”

似是女子的尖叫之声响起,尖锐而凄厉的声音震耳欲聋,让人地心神都为之一窒。

苗疆人亦突然齐齐跌落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耳朵,或跪或站或躺,好似发了狂一般痛苦的挣扎着。

花凌月的脸色大变。

树枝燃烧,引得枝头所挂的灯盏尽燃,这树,竟然也似真人一般发出痛苦的尖叫。

乌兰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诧异,树会尖叫,莫不是,连这树也成精了一般?

“鲁笑!”华南翊大喝一声,鲁笑立刻飞身,举起手中的金环大刀,劈向茶树。

“住手!”花凌月大乱,慌忙扑向鲁笑。

华南翊探手抓住了花凌月的肩膀,花凌月也不躲,全部地注意力都在阻止鲁笑上,他地双目透出疯狂的愤怒,袖间“嗖”地窜出两道黑光冲向鲁笑。

“鲁笑!”丛山大喝一声。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花祭(五)

更新时间:2009-7-30 17:49:07 本章字数:3472

眼看着自花凌月袖口窜出的两道黑光直扑向鲁笑,丛山急忙大喝,飞身扑去。

华南翊却轻笑一声,宽大的袍子一拂,将那两道黑光卷在了袖子里,而后甩出。

鲁笑的刀,带着破石之势,劈向那株硕大的茶树。

花凌月暗伤鲁笑不成,心下更加的惊恐,连忙扑向那株茶树,然而,那树,却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一般,慢慢的,从中间裂开来。突然气中突然被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笼罩,浓烈得令人作呕,而那树中,却一汩汩的流出了鲜血。

包括乌兰在内的所有人,虽然见惯了血液与杀戮场面,但这种场面却还是令人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

“呀呀个呸的!这些苗疆蛮子果然邪性得很!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老七在一旁啐了一

而鲁笑,则掩住了口鼻,愣愣的看着那大树。

于那树中,有一个铜铸的柱子,柱子上,绑着一个女子。确切的说,是一个身着大红色长袍的美丽女子。

这女子的头微侧向一边,似是睡着了一般,恬静而妩媚。她的脸很白,却如雪般晶莹剔透,在火光与血色的映衬下,反而显出愈发夺目的清透,清秀的眉眼和鲜红欲滴的红唇,一头青丝凌乱的垂落肩头。这女子在此情此景之中,竟是那样摄人心魄的娇冶与邪魅的美丽,令人既害怕,又不忍别开视线。

“娘…”花凌月喃喃的,目不转晴的看着这女子。

“啪”,一截树枝几乎燃尽,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眼看就要落在这女子的身上。

“娘!”花凌月大喊一声。纵身而起。击落那树枝。迅速地抓向那女子。

女子微颌地眼。突然攸地睁开。凌厉地瞪向花凌月。手起。一柄寒光凛凛地匕首。直插进花凌月地左肋。

“娘。你!”花凌月地身形一顿。////错愕地看着这女子。然后墨玉般地黑眸猛然沉下去。唇角微扬。一抹凄苦地微笑出现在他地脸上。“容儿?你要杀我?”

说罢。身体回旋。一个踉呛。跌坐在地上。

抬起头。花凌月目光迷离地看着那穿着红衣地花容。

“花凌月。我杀了你!”花容怒叱着。一抖手中地匕首。从那铜柱上跃下。刺向花凌

“郡主!”华南翊伸手捉住了花容的手腕,“兄妹本是手足,郡主不必如此。”

花容,却只是瞪着眼前的花凌月,眼中泪光点点,尽是恨意。

“盅血人”受那株茶树里血腥的味道刺激而格外的兴奋颠狂,一窝疯似的冲向茶树,拥挤着去饮食树中的血水。“花凌月,你想不到吧?你费尽心思以尽少女之血养成地血茶花里。其实早就没有她的尸体了。早在很多年前,父王就把她的尸体运走了。”花容冷笑着说道。

“她现在在哪儿?”花凌月坐在地上,手捂着左肋地伤口,鲜血在汩汩的流下,染得他那藏青色袍子的颜色看上去忒的古怪。

“烧了。”花容轻描淡写的说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我下的手。”

“容儿!你…”花凌月的脸陡然阴下来,手,慢慢的攥紧。

“想杀我?”花容突然哈哈大笑。“好啊,你杀吧,杀呀!像当年你杀我娘那样杀了我,来呀!”

火光映着花容的脸庞,衬着她如血地衣裳,衬着她凄厉的笑声,衬着她花般的美丽容颜,在此刻,有一种悲伤的神采。

“你知道的。她不是你娘。”花凌月沉声说道。

“她是!她是!”花容怒视着花凌月。抓紧匕首,再一次朝着花凌月刺下去。然而这一下。她却没有得手。花凌月的手,抓住了她的。

“容儿,你果真以为任你的身手可以杀得了我吗?”

“那你杀我,你杀我呀!总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花容愤恨的嚷。

“容儿,你就这么恨我吗,宁愿要与我生死相隔?”花凌月痛苦地看着花容。

“我恨你!恨死你!”花容用尽全力挣开花凌月的钳制。

蓦的,花容的身体微微的一震,突然整个人瘫软下去,跌倒在地。

“女人果然麻烦。”莫邪垂着眼帘,淡然说了一句。

花凌月看着跌倒在地的花容,她显然是已经被点了**位晕过去了。花凌月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小王爷,你处心积虑的设计了这一切,实在是煞废苦心,我家王爷若是不来此一趟,确实对不住你这若干年来所受的折磨。”丛山将手中的长剑在一个“盅血人”地尸体上抹了抹,笑着说道。

花凌月没说话。

“事隔多年,很多人都忘记了云妃了。”华南翊轻叹了一声,慢慢走到花容地身边,低下头,看着她,“那个曾经先皇最爱的一位妃子,专享独宠近四年地云妃,云南王的妹妹,突然因怪病撒手人寰,令先皇痛不欲生。特许云妃回归故里,风光大葬。却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几月以后,还诞下了一个男婴。那就是你,小王爷,花凌

花凌月冷冷的扫了一眼华南翊,“你早就知道了?”

“我家王爷自然早就知道你!”鲁笑哈哈大笑,“只是我家王爷根本没把你你这种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小王爷,本王知道你是想用我们所有华南一族人的血,来祭云妃的亡灵,但是很可惜,就算是我们华南王族的血都流尽了,你也一样坐不上王位。”华南翊顿了顿,“因为你的身体里,流的根本就不是华南王族的血。”

“哦?”花凌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华南翊,“你又如何知道,我身上流着的血。不是华南王族的?”

华南翊淡淡一笑,转身,看着那株怪异地茶树,说道:“云南王府在很久以前,也不过一个普通的宅坻。花姓是很古老的姓氏。据说花族的祖先曾经出过一桩很令花族蒙羞的事情,那就是。有一对兄妹,违背了世俗的伦理相恋了,并且产下了一个婴儿。”

花凌月地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

“族人们自然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更不会接纳这个孩子。那对可怜的兄妹被执以火刑,活活烧死,而那个孩子也被丢在深山里。多年以后,突然闹起了狼灾,而据人说,这群狼之首。是一个狼人,面貌竟如多年前兄妹**的那个兄长。这对于村民们来说,自然是一桩祸事。所以就有请村里的壮年男子联合上山对狼群围猎,一时之间,人与狼都死了无数。哈哈,小王爷,这故事很有趣,有趣就有在,狼人率领众狼偷袭村庄之时,却意外的与一名女子产生了肌肤之亲。这女子,恰恰也是花族的一位姑娘。”

“这传说由来已久。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已经无法考究,不过,这花族倒果真似中了诅咒一般,每一代地男子,几乎都会爱上自己的同胞姐妹。云南王如此,小王爷你更是如此。我说的没错吧?”

花凌月抬眼,冷冷地看着华南翊。

“当年皇上来云南游玩,遇上了云妃。一时惊为天人,召至宫中宠幸。云南王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妹妹,却无奈皇命难违,只得送自己的妹妹入宫。然而却又实在忍受不住相思的折磨,制造了云妃死亡的假象,又上皇上对妹妹的哀痛之情,想要按着习俗将妹妹的尸体运回云南。这云南王屡立战功,又有兵权在握,先皇只得准奏。让云南王带走了云妃的尸体。可怜这云妃清醒地来之时。却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云南王府。并且,遭到了云南王地囚禁与强行的占有。”

“云南王妃听说了此事。十分盛怒,以上皇上为名,逼云南王送走云妃。云南王便只得在离云南不远之处,建立了一处宅院--紫云轩,将云妃藏匿在这里。在诞下男婴之后的第五年,云妃又诞下了一名女婴。云妃已然被云南王这段畸形的恋情折磨得痛不欲生,她抱着女婴求云南王妃收养,而后自杀了。这女婴,便是玉妍郡主罢?”

“玉妍郡主之所以离开云南跑来中原,想必,也是想要躲开你这个令她心烦意乱的兄长了。小王爷,本王说的没错吧?”

花凌月看了华南翊半晌,慢慢的站起身来。

“华南王爷,小王早知道你对这龙位觊觎已久,想必,对所有华南一族人的底细,你也都会查得一清二楚。”花凌月的眼中精芒一闪,“你很清楚,我并不姓花,我身体里流地血与你一样尊贵。”

“哦,是这样的?”华南翊黑亮的眼睛眯了起来,“何以见得?”

花凌月的眼眸微转,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乌兰。

明月当空,映着她发上所挽的明月银饰,玫瑰花般的脸庞,妖冶的琥珀色金眸散发着魅惑神采,令人怦然心动。

“呵呵….呵呵呵呵…”花凌月突然大笑起来,双臂骤然张开,身形有如鬼魅般迅速旋转起来。

“王爷小心!”莫邪大叫,急忙纵身飞奔而来,而花凌月,却急速的转向那株茶树,消失不见了。

“奶奶地,让他给跑了!”鲁笑一拍大腿,懊悔不迭。

“无碍,”华南翊眯起一双黑眸,微笑着持手而立,“本王喜欢这游戏,很有趣…”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知何处是相逢

更新时间:2009-7-30 17:49:09 本章字数:3672

若大的紫云轩,自云南王年轻之时起便花尽了心思,为了他心爱的女子,所建成的几乎可以与皇帝的行宫媲美的宅院,却在这一刻,燃成熊熊的大火,映得眼前火红一片,致使黑夜亦如在燃烧一般。

“烧吧,烧吧!”花容一双泪眼,朦胧的看着正在燃烧着的紫云轩,“这里面藏了太多的丑陋,藏了太多的邪恶,烧了好,烧了好!”

乌兰看着花容,这个清秀而又古灵精怪的少女,却原来背负着这么多的悲伤与心痛。或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一样,在欢乐的笑容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悲伤。

她轻轻的拍了拍花容的肩膀,花容转过头,看了乌兰一眼,然后又倔强的扭过头去看着天,拼命的眨着眼睛。

“我说小妖儿,你接下来要去哪儿?”鲁笑把手中的金环大刀扛在肩上,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你才是小妖儿呢!”花容急忙擦了一眼眼睛,狠狠的瞪了鲁笑一眼,“我要回云南去,看看我父王的病情如何了。那妖孽行事古怪,手段毒辣,只怕我父王凶多吉少。”

鲁笑张了张嘴,却瞟见莫邪的一双黑瞳微睁,带着制止的意味瞄了他一眼,便只得住了口,不说话了。

“如此,玉妍郡主倒要保重了。”华南翊拱手。

“多谢你,华南王爷。”花容此时的语气倒也客气起来了,她浅浅的笑笑,施了一礼,“多谢王爷非但没有与我计较,反倒使莫邪解了我腹中的毒盅。只是没有想到那花凌月如此恶毒,会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玉妍郡主,”莫邪淡淡的笑着说道,“玉妍郡主忘记了,这种毒盅。在苗疆,只有女人擅长使用。给郡主下毒的,并不一定就是花凌月。”

花容当即愣住了。

“此事郡主回云南后可以慢慢去查。相信很容易就会查得清楚。”华南翊笑道。

花容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向众人抱拳。真诚地说道:“感谢各位对花容地照顾。//www.shudao.net书.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聚。不过。若是有缘相逢。或是有任何用得着花容地地方。请各位放心地来找花容。花容一定在所不辞地帮助各位!”

“好说!好说!”鲁笑率先打着哈哈还礼。

花容笑着点头。然后奔向远处。亮出手中地玉笛。放在唇边吹起。

夜风骤起。远处地丛林里突然出现了两条人影。看样子好像是身强体壮地大汉。快速地朝着花容奔来。然后两人地胳膊相互搭成一条直线。让花容坐在上面。飞似地消失在黑夜里。

“以人为坐骑。这些苗疆蛮子还真是古怪得紧!”老七摇头。

“幸好莫邪这小子聪明,先把这玉妍郡主给打晕过去,不然,给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这里面的真相,不痛苦死才怪哟。”鲁笑也跟着摇头叹息。

哥哥爱上了自己的妹妹,这是那云南王府世世代代的诅咒?

乌兰有些狐疑的颦起娥媚,兀自思量起来。花凌月消失前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有几分古怪和深藏不露地了然,那到底代表着一种什么?

初听华南翊对于云南王府事情的讲叙,乌兰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她疑惑地抬起头,视线却与华南翊相遇,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带着狡黠和了然,含着笑看着自己。

被火焰衬得妖娆诡异的夜色给了华南翊一种格外令人心悸的俊美,那种王者身上特有的阳刚与霸气,似有君临天下的气魄。

这…又是错觉吗?

何姑被花凌月所派去的苗疆歌女所伤。需要些时间调养,自然不便去打扰,老七引着花南翊等人来到一处小客栈休息。依莲早就等在那里,见了乌兰回来,喜极而泣,哭得像个泪人

乌兰好生的安抚了依莲,又由依莲服侍着沐浴了,方才睡下。

空气里好像若有若无的游走着淡淡地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孔。www.shudao.像是神秘的情丝。牵引着乌兰心头的情愫,隐隐而动。

乌兰的心。仿佛在悸动。

“乌兰…”轻声的呼唤,带着冰冷的气息,拂过耳畔,却激起乌兰心底的一股热流。

“嗯…”乌兰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调整了一个位置,继续睡着。

“乌兰…”熟悉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地梦境,一双冰冷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乌兰的身体微微的一颤,睁开了眼睛。

一缕黑发垂在她的眼前,这股淡淡的清冷的味道,好像,曾经是自己特别的熟悉地。她迷惑地伸出手来,把那缕黑发抓在手里,然后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它地主人--这个,正在吻着自己耳畔的…男人。

“怎么会是你?”乌兰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她的感觉甚至完全称得上是“震惊”。

“我来接你。”

又是那句话,又是那句话!

乌兰的心底猛烈的一动。

“我是来接你的。”他再一次的重复着,冰冷的双手,抚上了乌兰的颈子。

“苍羽,真的是你。”乌兰难以置信的看着苍羽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柔软的唇,压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乌兰含糊不清的问着,却不妨他的舌一下子钻进自己的口中,一路探寻、翻转,挑逗着纠缠,激起乌兰身体深处的炽热与渴望。

冰冷的手,抚着曲线玲珑的背,上下滑动,然后慢慢的绕到身前,由那纤细如柳的腰,上移,握住了高耸的饱满。

乌兰的身体轻轻颤抖。头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