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郎立刻无言,只能抖擞精神看过去。

对峙的人,都冷汗淋漓,连眼睛眨也不敢眨。

“大师兄,你们有没有觉得浑身酥软,呼吸急促。”不知什么时候,原来半躺在地的冷无情慢慢站了起来,正在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已经变得灰白的长袍,“我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本宫主,真的没有时间看你们几个蠢货,互相瞪视的样子。”

他的话音刚落,那原本直立的四人,冷汗淋漓的皆弯下腰去,脖颈处青筋暴起,双手抓脖,嗓子里嗬嗬嗬的发出嘶哑的挣扎声。

“少宫主,求求你,给副解药,”不多时,瘫倒在地上的都大幅度的滚动起来,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流下来,面色渐渐的呈现出暗紫色,看见冷无情笑眯眯的抱臂看着自己痛苦,都匍匐着爬过来,竭力的哀求:“求少宫主,给一个痛快。”

“不求解药,只求少宫主给个痛快!”说话的是大师兄,他的眼睛呈现出死灰色,尚有一口气息,仿佛随着那句话脱口而出,已经带走了他大部分的生命力。

“本宫主倒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冷无情的眸如寒冰,嘴角带笑,声音冰冷,“本宫一向奉行能者居上……”

他顿住,笑眯眯的等待地上的四位醒悟。

躺在地上的大师兄,眸子里立刻燃起一团火焰,嘶哑着喉咙问道:“少宫主的意思是……”

冷无情笑眯眯的看他,点头道:“大师兄真实聪慧,难怪老宫主当初最是疼爱你。”

地上的四个,听到冷无情这么说,都是一颤,勉强的撑起身,彼此瞪视,咬了咬牙,很快便如困兽一般,斗成了一团。

冷无情拍拍衣服,看见不远处的五十郎正鬼头鬼脑的探身迈脚,向着马厩之外摸去,心下愉悦,忍不住微微一笑,突然提高嗓门道:“五十郎,过来服侍本宫主。”

五十郎被他叫住,很是郁闷,只能嘟着个嘴,朝他一步一步地挪来。

“本宫主最讨厌那些得罪过本宫主的人。”冷无情含笑咬牙切齿。

他说的很是傲慢,让听的人心里很是不舒服。五十郎立刻顿住脚,极度的愤怒让她忘记令自己战战兢兢的厮斗,无视旁边的血光四溅,也怒气冲冲的回他:“本姑娘,也讨厌得罪本姑奶奶的人。”

冷无情脸色一沉,双眸渐冷,满眼阴鸷的瞪视,五十郎被他盯的火起,也扬着眉角瞪了过去,就差叉着副腰,同他俩俩相望。

“你居然不怕我?”他怒极反笑,伸手去抓五十郎,那张像极了冷无双的脸,在苍白的月光下,带着寂寥和冷笑。

有说不出的阴美!

五十郎偏过身,躲掉她的手,倔强的看他,怒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冷无情眼睛冷冷的瞄了她一眼,但笑不语,慢慢蹲下去。先前内斗的四人,已经尽悉躺下,除了大师兄的胸口稍有起伏,其他的都已经冰冷僵硬,却不能咽气。

“少宫主,给我个痛快,莫要为难我的家人。”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大师兄突然睁眼,一把拉住冷无情的袖口,拼足最后一丝力气哀求。

“哦?痛快如何释义?”冷无情歪头一笑,缓缓地从腰侧抽出鸳鸯弯道,闲闲的割在大师兄的双臂的肘关节之处道:“是这样么?”

一刀下去,深可见骨,黑红的筋肉向外爆起,黑水汩汩的,很快流满一地。

“还是这样?”他的刀缓缓地移动,移在了他的股骨处,深深地缓缓的刺了进去,他的鸳鸯刀弯弯,每刺一寸,他便缩回半寸,然后再推进,刀刺刮在大师兄的肉里,让他疼的恨不得自己立刻死过去,“又或者本宫主,可以因为你的能力,赐你解药,饶你一次?不过,本宫主还真是想帮你一帮。”他说话间,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捏碎小小的一粒,均匀的撒在那些伤口之上,很快伤口就滋滋的冒起黑烟,黑烟之后,从伤口处,蠕起一小团一小团的蛆虫。

地上的大师兄,已经疼的失却了言语,小眼瞪的大大的,面上呈现出一派灰白之色,浑身禁不住颤抖。

一旁的五十郎,再也看不下去,看见血肉翻飞的创口上白花花的一片,连着胃汁都要吐了出来。

冷无情转头,斜睨一眼,递出刀来,突然开心笑道:“你要不要来玩?”

五十郎彻底崩溃,连连摆手,道:“您尽兴,您尽兴。”想起之前自己和他怒目相视,身上惊起一层密密的细汗。

“所以说,得罪本宫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冷无情笑眯眯的看来,站起身,拍了拍手,很是无聊的样子,“本来我有上千万的妙计,可以让他死的更痛苦,可惜出来的太匆忙,那些道具都拉在宫中了。”

大师兄伤口上的虫越来越多,已经不仅仅是那些白花花的蛆虫,更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虫,陆续飞来,从伤口开始啃食着蔓延开。

他连呻吟也呻吟不出,脸上的肌肉剧烈的颤抖着,泪水连着鼻涕,颤声大叫:“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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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等同于出版文的前十二章

第十三章 家人般的随行

五十郎吓得手脚冰凉。

冷无情眉眼含笑,一直待到那些蛆虫将大师兄啃成一幅骨架,才渐渐收起笑容。

月光下,他白衣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水,黑发如墨,尽数披散在肩臂,浑身上下笼在淡淡的光晕里,邪魅得不似个凡人。沉默许久,他微微地转头,眼眸流转,看见面色惨白的五十郎,了然一笑,道:“你是第一个……”

五十郎想起刚刚他虐死大师兄的情形,立刻眼睛一翻就要昏死过去。

冷无情见状立刻怒道:“你敢昏过去,我就把你化成一摊血水。”

五十郎的心猛地一凛,神智立刻清晰过来,眼睛瞪得大大地看来,咬唇不语。

“你是第一个坦率说讨厌我的人。”冷无情偏头一笑,眸子里深沉一片,看不出他的情绪。

五十郎站在马厩之中,退不得,进不去,心如鼓擂,生怕眼前的男人,一个喜怒无常,就将自己化作了血水。

“也是第一个唱歌给我听的人。”

说起唱歌,五十郎立刻从心底打了个寒战,想起他在板车上面色绝望地看着自己吼了一遍又一遍的《十八摸》,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更是第一个和我对视怒骂的人。”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五十郎,一派调侃之色,“所以……”

五十郎立刻大悲,双手高举过头,放声大哭:“宫主公子,好汉不跟女斗,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浅显的道理,她是懂的。

她号啕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有,只得举起袖子,眼睛在袖子下骨碌碌地转,思量着,怎么样可以脱离这个魔星,单个上路找无双。

冷无情笑眯眯地看过来,很是温和:“我没有想过要为难你,只小过,本宫主玩兴正浓,你就姑且陪我玩上一玩。”

五十郎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话又说回来,你担心什么,本宫主答应过你,要陪你找冷无双,这点你大可放心。”

五十郎的脸稍稍和缓,眼珠瞄向冷无情,怯怯道:“好歹我于你有救命之恩……这个,对于得罪你的地方,我们两相抵消吧。”

冷无情瞪着眼,在她脸上溜了一圈,冷哼一声,不再理她。寻着马厩里没有尸体血水的地方,竟然再次躺下,闭眼入眠。

“没有答应,我就认为是默认了啊。”五十郎松口气,看见满马厩的尸体血水,以及干草上的那副血淋淋的骨架,立刻又倒抽一口冷气,盘起腿,坐在了马厩之外。

深夜的冷风如针刺般刮过来,五十郎像个小皮球一样,将自己缩了又缩。

“夜露很凉,你要不要进来?”冷无情的声音带着丝懒洋洋、冷冰冰的意味,让五十郎的小心跳了跳。

然后她很不情愿地又移回马厩之内,在冷无情不远的地方,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仰面躺下。

两人皆沉默,睁眼看星,满天的星斗,看久了就像自己在移动一样。

“他,是什么样的?”

哎?五十郎转头,看着莫名其妙开口的冷无情,问道:“谁?”

冷无情沉默许久,答道:“冷无双。”

他居然问的是冷无双。五十郎愣了愣,随即转过头,继续看星星,片刻之后,她叹了口气,沉思道:“他嘛,对我从来都是冷冷的,不爱笑,面冷,心却很热,”她顿了顿,从心底荡漾出温暖,情不自禁地微笑,继续道,“我就算对他再无礼,他也只不过是用眼睛瞪我……”

“其实我不爱哭的。”五十郎突然转头看冷无情,笑眯眯道,“可是,我一哭,他就会很慌张,我喜欢看他有表情的样子,所以,总是在他面前哭。”

这些话,闷在她的心里很久,巴不得有人能问一问自己的情郎是什么样,冷无情起了个头,她便一直一直地说了下去。

“你知道不知道,他跟你,长得很像。”

冷无情面无表情,只是眸子闪了闪,突然一个翻身,背朝向了五十郎,冷冷道:“睡觉。”

他挑起了个话题,五十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满天的星斗都化作了冷无双,眼眸如星,薄薄的红唇微启,好似半怒半笑地骂道:“白痴。”

她翻来覆去,越想越难受,索性坐起来,呆呆地发愣。

“你再不睡,我让你永眠。”冷无情的声音阴森森,背对着五十郎幽幽地飘过来。

五十郎大惊,连忙直直地倒下,连大气也不敢出,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生怕冷无情一个不开心,真的废掉自己的小命。

她心惊胆寒,维持着一个姿势,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熟睡过去。她一睡着便磨牙、大笑。

背对着五十郎的冷无情很是后悔,被五十郎的大笑声折磨得几乎要崩溃。许久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怒道:“真是个没品的,原来他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五十郎适时地惊叫:“无双……”声音带着惊喜,睡梦中双臂高高举起,满脸都是喜色,冷无情好笑,撕下袍角,探手过去,将她的嘴巴塞得满满。

“这下终于清静了。”

他叹息着躺下,但是却再也睡不着。

“少庄主,那天掳走萧小姐的确实是宝蟾宫的少宫主,不过据我们的护卫报来,似乎,他们宝蟾宫也在围剿这个少宫主。”

“哦?”洛锦枫转头,很是诧异,问道,“他们难道在内讧?”

半跪着的骑六很是为难,措辞了好半天,才回答道:“这倒不是,只是据说,宝蟾宫唯强者为上,所以,历年来,一直都这么你争我夺,不过,倒是很少触及中原武林,这次,他们大举进犯中原武林,很让人诧异。”

洛锦枫皱眉,双指抚过腰间,摩挲着玉佩的表面沉思。

“那么五十的行踪,你们可知晓? ”

骑六咬牙,将头垂得更低,道:“属下无能!”

洛锦枫眉头皱得更紧,背过身,仰头对月,温吞吞道:“那么,你们能知晓些什么?洛家的十三骑,难道能力就这么点?”

地上的骑六诚惶诚恐,道:“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线索,我们探得有一拨宝蟾宫的人,正在四处寻找他们的少宫主,我们跟在其后,应该不久就能得知萧姑娘的踪迹。”

洛锦枫咬牙,目光如梭,带着寒峻射向骑六,怒道:“难道我们落霞山庄,现下只能拾人牙慧了吗!”

骑六识趣的沉默,垂头不语。

“我要你们,在他们之前找到五十郎。’他一下子恢复了优雅斯文的仪态,唇畔一抹笑越发轻柔,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命令状,“要快!”

半跪的骑六,冷汗顺着脊椎而下。每当少爷变得温柔斯文的时候,便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所以,他越发儒雅,山庄里的人就会越发害怕。

“本少很看好你,骑六,”洛少笑眯眯,一派儒雅之态,银衣若水,稍稍一抖动,便流转开来,更显得他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他的眼眸斜睨过去,很是亲切地道,“所以,你更不可以让我失望。”

“是。”骑六满身的冷汗,连连应诺。

“那不快去。”洛锦枫的脸突然一动,眸子里寒光一片,话音刚落,那跪着的骑六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慌不择路,向门楣处撞击而去。因为力气过大,将门板生生撞出个人形。

洛少沉默地凝视,许久,摇头叹息:“真是鲁莽……行走江湖,着实要注意安全第一啊。”

立在门外的骑七,脚下一歪,差点跌倒,少爷的关怀总是在风雨后,这样就显得非常的诡异……还不如不要显露出温情,这么一来就比较不会惊悚大家。

天亮的时候,五十郎是被一阵小声的议论声给吵醒的。

“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是岂有此理!”甩袖子的是个文弱的书生,挑着一叠书,满脸的愤愤之色。

五十郎坐起身,扯开嘴里的布条,蓬头垢面地看冷无情。

他的白衣已经灰黑一片,丝丝缕缕的,很有艺术气息,本来束着的头发,都披散开来,垂在腰侧,黑亮似绸,非常的媚人。

他站在马厩之前,小襟半敞,对着来人笑得很恣意。

“你看看,两个男人,就在马厩里滚了一夜。”咂嘴巴的是客栈的小二,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马厩里的五十郎仍然能听得很清晰。

“嗯,的确。我们滚马厩了,而且滚了一夜。”冷无情笑眯眯地靠在马厩的木杆上,眯着眼睛晒太阳,他的手若有若无地抚着腰侧的鸳鸯双刀。

他这么一承认,围观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有投宿的,还有准备上路的,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五十郎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大感不妙。跳起身来,三步并两步地跳了过去,一把扯住他抚摸刀柄的手,冷无情笑容满面地回头,向五十郎看来,慢吞吞道:“你这是想扫本宫主的兴致了。”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明明是一派天真纯洁,但是却和他的本意截然相反,五十郎愣了愣,怯怯劝道:“你不要伤人了,伤人一千,总有一次会让你伤心伤身一次。”

冷无情的表情随之一滞,继而笑道:“好,今天便罢,本宫主今日兴致好,所以,不跟那帮无聊的人计较。”

说话间,他随手将发拢了个髻,随手抽走五十郎发间的一枚翠绿小簪子,就着挽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说不出来的优雅,嘴角含笑,眼眸灵动地一转,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便将马厩之外围观的闲杂人等看得痴了过去。

“五十郎,我们走。”他探出手来,扯过五十郎,很是神气地从人群里淡定地走了过去。五十郎被他拽着袖子,走得跌跌撞撞,出了那面围观的人墙,他突然撇了撤嘴,低低道:“真是无趣。”

他当真一副无趣的样子,甩甩袖子,从他的袖子里漫出一缕淡淡的白烟,很快便蔓延开来。围观的那群人,刚一吸入白烟,便捂眼痛呼,哀号声一片,惨兮兮的,让五十郎从背上生出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你说过今日不计较的。”五十郎大怒,忍不住地诘问。

冷无情歪过头,很是无辜的样子,笑道:“本宫主的确没有计较,只是,他们这么盯着本宫,让本宫主很是不爽,小惩大诫而已,又有什么问题。”

那么多的人,一下子都失去了视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游戏的一部分。

五十郎一下子泄下气来,默不做声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你这是跟我在生气啰?”冷无情突然回头,五十郎收不住脚,一下子撞上他的胸脯,他立刻嫌恶地用食指顶开五十郎的头,道:“你看看你,脸也不洗,就往本宫主的身上蹭。”

五十郎干笑,伸袖擦脸,道:“我哪敢跟您老生气。”

“哼,”冷无情用眼角看五十郎,突然笑道:“你什么时候会有胆子了?”

五十郎冷住脸,不敢答他的话,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飞出点什么毒药。

冷无情双手举过眉角,很是惆怅地观日,半晌不语,而后,很是惆怅道:“你若是开心了,生气了,照着本意来吧,本宫主很久没有看过能对本宫主真情流露的人了。”

语毕,他自己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立刻绽开一朵更大的笑容,道:“我答应,不会动你。”

他转过头来,像小雏鸟般很是依恋地看了五十郎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得惊人:“说到底,冷无双是我大哥,你也算我未来的嫂嫂,一家人的。”

五十郎立刻胸口弥漫起一股热乎乎的激情来。

一家人!他们居然是一家人,也就是说,他认可了自己和无双的身份。五十郎的满腹柔情终于迸发出来,看着冷无情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由自主燃起一股强大的母爱,于是很是激动地跳了过去,握住冷无情的手,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无情,来,让嫂嫂来好好疼你。”

冷无情闻言怒起,一抽手,便是一团烟,向着五十郎撒去。

五十郎呆若木鸡,眼见着浓烟袭来,回想起马厩里的毒药和马厩外捂眼的众人,立刻理智恢复过来,吓得手脚冰凉,眼睛一翻,烟雾到达之前,直挺挺地仰了下去。

“浪费我的药。”冷无情很是不开心。想起待会儿还要扛着人事不知的五十郎,心里更是不痛快。

所以说,到处撒毒,结果也未必能让冷大宫主撒到爽,冷无情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郁闷无处发泄的感觉。

五十郎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莱城。这里灯火辉煌,一片和乐。

窗前的冷无情已经换好一身雪白的长袍,正在面色沉沉地看向窗外。

“你醒了?”他回转过脸,窗外的灯火将他白若美玉的脸庞映得呈现出一片橘红色的透明状,“能动吗?”

五十郎举手举脚,向他示意。

“那便好,”他微微一笑,很是璀璨,眸如星光,唇如春花,让一屋子的空气都明媚起来,“以后不要刺激我,这样,你麻烦,我也麻烦。”

五十郎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做鹌鹑状。

窗外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烟花,带着长长的尾巴,片刻之后,显露出一只蟾蜍的样子,冷无情冷冷看去,突然,眸色一亮,嘴角微微一钩,也探指出去,弹出一道烟花,他的烟花,是艳丽的红色,划亮了整个夜空。

烟花的残景,是个朱红色的蟾蜍。

此情此景,很是美好。于是,五十郎很是诗情画意地吟诗一句:“红蛙白蛙,能吃害虫的,都是好蛙。”

声音抑扬顿挫,非常的投入。

冷无情嘴角抽搐,压下心中的无力感,回头笑眯眯地赞扬道:“五十郎小嫂嫂果然才色双全,居然吟得一口的好诗。”

五十郎立刻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一般一般,江湖第三。”

这下冷无情终于扛不住,嘴角连带着眼角,一起纠结起来。真没有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她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创厚脸皮之先河。

很快,便有一拨人破窗而入,裹着“叮叮当当”的苗饰,看见冷无情,纳头便跪,双手伸展开来,居然行的是匍匐之礼。

冷无情嘴角含笑,瞄也不瞄地上的一群人,温吞吞地开口,道:“各位真是贵人多忙,本宫主以为自己已经被架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