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守着的那些人赶紧冲了过来,一部分人去处理两匹马的事情,另一部分人则跑过来围着曾子牧转。

严幼微这一下摔得挺疼,打了石膏的腿不小心砸在了地上,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她抱怨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曾子牧吓了一跳。

“你,你流血了?”

曾子牧不在意地一抹额头:“被马蹄子蹭了一下,没事儿。”

他虽然说得轻松,可在别人听来一点儿也不轻松,尤其是那匹小马的骑师,紧张得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一帮人手忙脚乱将他们两个送进了船上特别配备的医院里。曾子牧原本觉得小题大作了,这点小伤贴块胶布就行了。但想到严幼微的腿要检查,也就答应一起过去了。

医生给曾子牧贴胶布的时候,严幼微还在一边关心地问:“要不要做个整形手术?”

“没必要。”医生还没回答,曾子牧就抢在前头道。

“这里不是整形医院嘛,你好好做个手术,要不然可能会留疤啊。”

“能让致美的董事长成为我们这里第一位整形顾客,我感到十分荣幸。”鬼佬帅哥医生操着口中文半开玩笑道,但很快就在曾子牧的眼神逼视下乖乖闭上了嘴巴。

处理完他的伤口,医生又给严幼微看脚。东敲敲西捏捏半天后,医生肯定地对曾子牧道:“没有二次伤害,应该不要紧。”

“可是她当时觉得疼。”

“曾董事长,就算是好腿,砸一下也是会疼的。严小姐本来伤得就不严重,照您刚才的描述,那么一点冲击力,在石膏的保护下不会对她的腿造成新的伤害。”

严幼微让这洋医生的幽默给逗乐了。曾子牧不免有些被扫面子,于是挥挥手示意他出去。洋医生递给他一个“了解”的眼神,招呼着护士们一起出去了。

偌大的看诊室里就剩下严幼微和曾子牧两个人。他们两人的沙发靠在一起,严幼微打着石膏的右腿就搁在两只沙发中间的地板上。

曾子牧弯腰去敲石膏:“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已经不疼了。你呢,额头还疼?”

严幼微一边说一边弯腰去摸石膏,曾子牧则是听了她的话后,下意识地抬头去摸自己额角的伤口。他们两人一个弯腰一个抬头,时间“配合”地刚刚好。严幼微话音刚落,只觉自己的双唇上一热,似乎什么东西撞在了一起。

她睁眼仔细一看,发现曾子牧的双眼近在眼前。他们的四片唇,已经紧紧对贴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脖子以上的内容,大苏尽我最大的可能呈现给大家了。剩下的乃们只能自行想像了。臣妾没办法啊…

21

21、意外 ...

分别三年之后,他们两人竟在这种情况下,无意识地接了吻。

双唇碰到一起的时候,身体瞬间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感觉。不同于相恋中的男女该有的那种甜美刺激,那是一种复杂的感觉,融合的无数种情绪。青涩、过往、青春、甜蜜,但也有猜疑、嫉妒、不甘与绝望。

仿佛从小到大近三十年的光阴在心头刹那流过,一股汹涌的气流在胸前冲撞着,几乎要将整个胸膛都给炸开了。

这不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接吻,却是感觉最强烈的一次。

看诊室里寂静无声,连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几乎听不到。一直到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家伙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才将这屋里的暧昧彻底打破。

孙晋扬发誓,如果开门前有人告诉他进屋后会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打死他也不敢开这个门。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鬼佬医生看他时是那种眼神了。敢情他是在警告自己,亏他还以为洋鬼子太热情,要跟他搅基呢。

孙晋扬推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叫着“哥”,结果后面所有的话都在瞬间吞进了肚子里。他一对上曾子牧的眼神就吓得心脏漏跳了几拍,赶紧连声喊着“抱歉”,快速将门给关上了。

然后他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翻了个白眼灰溜溜地走掉了。

第二天两个人在办公室见面的时候,还是曾子牧主动提起了昨晚的事情。

“你昨天来干什么,有公务?”

孙晋扬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自家表哥的发旋摸鼻子讪笑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你的。没想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都怪底下的人没搞清楚情况。”

曾子牧捧了杯清茶在手上,淡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哪能啊哥。我是那种没眼力劲儿的人吗?”

曾子牧回头,锐利的目光像把尖刀一样,将孙晋扬整个人的皮肉都给割了开来,从里到外看了遍。最后才从喉咙里逼出一句话:“我看你挺像。”

孙晋扬被他看得紧张不已,勉强笑着转移话题:“你别笑话我了哥。还是说说昨晚的情况吧,后来怎么样,搞定没有?”

“搞定什么?”

“我嫂子啊。”

“本来可能能搞定。拜你所赐,她吓得落荒而逃,到现在我还没再见过她。”

孙晋扬双手合掌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可嫂子她怎么这么害羞啊,我记得她从前脸皮挺厚的啊。”

“你这话让她听到,估计没好果子吃。”

“我习惯啦。从小你们两个就仗着比我大几岁,见天儿地欺负我。我本来还想着你们结婚了,给我生个小侄子,我就从小东西身上找补,把从前吃的亏全都找回来。没想到…”

曾子牧瞪他一眼:“我的孩子,你也敢碰?”

“不敢不敢,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孙晋扬想起昨晚听到的流言,又忍不住调侃曾子牧,“听说昨晚是匹爱尔兰小马发飙。怎么回事儿?”

“电流不稳灯闪了几下,马受了点惊。”

“啧啧。”孙晋扬立马摇头晃脑,“你们两个昨晚到底在马场干什么?深更半夜搂搂抱抱的,得有多干柴烈火啊,才把电流都给刺激坏了。下次注意点哥,公共场合。再说了,你不是不想让人拿幼微来说三道四嘛。昨天那马场一面对着的可是记者们住的房间,搞不好大家都看到了。这下子真是瞒不住了。”

曾子牧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站起身来走到玻璃前望着窗外的海景,头也不回道:“这件事情你去处理一下,我不希望听到关于昨晚的任何八卦新闻。他们都是聪明人,为了以后大家合作愉快,让他们注意点。”

“行。”孙晋扬无所谓地耸肩。记者们都是人精,别看他们整天到处挖八卦抢新闻,其实他们心里都门清儿,从来不踩那条不能越过的底线。市面上能找到的那些八卦,那都是报了也无伤大雅的。真正碰不得的东西他们从来不碰。

虽然致美董事长的花边新闻能赚大钱,但只要不是短视的人,谁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钱就毁了自己将来的前程。

孙晋扬立马拿起电话,给手底下的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人积极地把事情都给办好了。那些记者手里都摁着这条新闻等消息呢,现在一听禁口令来了,都很识相地删照片删视频,只当昨晚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挂了电话后孙晋扬伸个懒腰嚷嚷着要去游泳,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曾子牧叫住了:“晋扬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幼微有意思?”

孙晋扬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他终究也有几分年轻男人的血性,不愿意当缩头乌龟,索性站定了回头反问:“如果我说是,哥你会生气吗?你们已经离婚了,她不是你的女人了。”

“不管离几次婚,她都是我的女人。”

孙晋扬觉得心里有一丝难受,但他硬挺着背没低头,抿唇片刻后在曾子牧的逼视下先苦笑了出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从没打过幼微的主意。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就算我真喜欢幼微,我也不可能娶她。”

这一点曾子牧并不否认。孙晋扬在外人看来当然是多金富贵的有钱少爷,家里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但他家里有个不省油的后妈,还有个处处跟他比心机的弟弟。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必须娶一个家世背景同样雄厚的女人,才能给他一大把助力。严幼微这样的普通女人,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曾子牧想到这里,看孙晋扬的眼神就带了几分赞赏。他的这个表弟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心里十分有谱。他的不靠谱只是迷惑人的假象。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他安排在公司的重要职位上了。

人人都当他是表哥给表弟开后门,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表弟是他一个有力的臂膀,而非累赘。

于是他淡淡道:“昨晚的事情,我当没发生。”

孙晋扬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你还不相信我啊,我真不是故意打断你们亲热的。”

曾子牧一抬眼,孙晋扬赶紧改口:“行行,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行了吧。”

可是对严幼微来说,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呢?从昨晚回房间后她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事情来得太突然。跟前夫接吻已经是天大的尴尬了,居然还让人给撞破了。

她现在真恨不得一头跳进大海里算了。她觉得自己没脸见曾子牧,更没脸见孙晋扬。一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整张脸就烧得慌。

她觉得这实在太不像自己了。从前她跟曾子牧没做夫妻前,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没做过。从小一起光着屁股洗“鸳鸯浴”就不提了,甚至曾子牧第一次做男人的时候,她都有在旁边帮过忙。

那时候两人也就十岁出头,那天本来是贪好玩拿家里的酒来喝。喝到后来人就有些发懵了,接下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们谁都记不清了。

严幼微只记得自己手上似乎沾了粘糊糊的东西,一个劲儿地拿纸巾擦。至于曾子牧,则是对那件事情绝口不提,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从前的他们是如此胆大妄为惊世骇俗,可现在一个意外的吻居然能让她慌乱成这样。到底是因为年纪大了懂得羞耻心了,还是因为那颗以为已经死掉的心,其实只是在冬眠的状态。

那个吻就像是一把火苗,把严幼微那颗冰封的心立马烧得发烫起来。

这个想法吓了她一跳,害得她那晚辗转反侧不能安睡,第二天整个人都不在精神状态。

好在也没有工作需要她去做,她就借口腿疼整天缩在房间里不出去,连江承宗都没见到过。

可那天下午五点左右,曾子牧居然主动打来电话。严幼微接起来一听吓了一跳,连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你找我什么事儿?”

“好好打扮一下,一会儿我让人来接你。”

“干什么?”这男人不会要为那个吻负责吧?

事实证明严幼微真是想多了。曾子牧早已不是那个纯情小男生。就算是当年,她跟曾子牧那么胡闹,最后他也没承诺一定娶她啊。所以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跟我吃晚饭。”

“就我们俩吗?我不去!”

听到这有点像撒娇似的话题,曾子牧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韩宁请客,你要回绝吗?”

听到“韩宁”两个字,严幼微有点发怔:“她,她请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可是你要以什么理由呢,说你腿断了走不动?还是…”

曾子牧最后的拖音意味深长,严幼微立马品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知道他是在指昨晚的那个吻。她怎么也不能承认那个吻搅得她心神不宁。为免对方听出异样,她赶紧接嘴道:“行行,我去,不过可能样子不太好看,毕竟我得坐轮椅。”

“没关系,反正就算不坐轮椅,你也不可能漂亮得过她。”

曾子牧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只留严幼微一个人在电话那头气得七窍生烟。

作者有话要说:女配来了,好戏还会远吗?

22

22、吃醋 ...

严幼微见到韩宁的时候,就承认曾子牧说的不是谎话了。

尽管在她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也不止一次让人赞为美女。但她心里清楚,她跟韩宁的美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如果把美女都比作龙井的话,韩宁无疑是特级品,而她也不过就是个四五级的品相。在韩宁面前,她甚至不敢以美女自居。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走红,韩宁的成功聪明有智慧是一方面,但不可否认她的美丽也是她成功非常关键的要素。

严幼微从前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但今天她却有点后悔答应吃这顿饭了。她本来以为韩宁是知道她在船上,特意请她吃饭的。结果三个人一打照面后,韩宁的表情明显愣了下。而曾子牧则淡淡解释道:“你跟幼微几年没见了,我就做主把她叫来了,让你们老朋友叙叙旧。”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以至于其他两个女人都没办法反驳他的话。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些尴尬。

好在韩宁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几乎立刻就回过神来,一脸亲热地拉着严幼微的手寒喧:“咱们真是好些年没见了。你可比从前漂亮了,也文静了,以前你跟我一样,是个疯子。”

这话一说,严幼微立马想起从前的那些往事。别看韩宁现在一副国际巨星的模样,人前人后高贵典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其实她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韩宁这个人有着一张典型的绿茶女表的脸,但实际上却是个女汉子。所以她和她还有任婷婷三个人都挺谈得来,属于一见面都能胡扯海侃的那种类型。

韩宁今天说话依旧挺直接,但再怎么直接,她眉眼间的那股锐利和成熟也是掩饰不了的。毕竟娱乐圈不好混,严幼微不过摸着点儿边讨口饭吃都这么艰难了,可想而知韩宁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她并没有天真到认为韩宁还是从前的那个女汉子。于是对她的话也就只是淡然一笑:“长大了,哪里还能像从前那么不懂事。”

“是啊,我们都老了。”

“你可一点儿也不显老。你说我变漂亮了真是太亏心了,明明自己美得跟朵花似的,我往你身边一站,都快成老菜梆子了。”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听人赞美自己的容貌,大美人韩宁也不例外。她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又招呼身边的助理:“赶紧给严小姐推轮椅,别那么没眼力劲儿。”

这话一下子就显出她的风尘味儿来了。但严幼微没说什么,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包厢里摆着张标准的十人圆桌,他们三个人坐得都不太近。严幼微是因为有轮椅的关系,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子。

韩宁坐在她的左手边,一坐下就把小助理赶了出去。曾子牧就坐她正对面,在严幼微的另一边。如果有人推门进来看到他们三个人的话,一定会觉得这画面有点奇怪。三个说起来也算是多年好友的人,吃顿饭却显得很是疏离。

菜韩宁提前点好了,三人一落坐她就吩咐人上菜。在圆桌被摆得满满当当之前,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连基本的寒喧都没有。

韩宁一手拿着茶杯装着喝水的样子,眼睛不住地去瞟曾子牧。这个男人真是少见得难搞,约他吃顿饭简直比登天都难。好不容易他卖了个面子,居然又把自己前妻搞来搅场子。

严幼微在船上的消息韩宁当然知道,她也不介意跟老朋友吃顿饭。但今天这场饭局她本打算跟曾子牧一对一吃的,哪怕只是聊公事她也不希望有人打扰。现在冷不丁多了个人,还是个女人,更是曾子牧曾经最亲密的人。哪怕韩宁再有涵养,心里这口气也有些咽不下去。

她的目光在曾子牧身上狠狠剜了几下,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家伙真是不够义气!

曾子牧却像是没看见,也是一杯茶从头喝到尾,淡定从容得面不改色。

严幼微夹在这两人中间,虽然手里也是清茶一杯,心情却起起伏伏难以平静。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韩宁跟曾子牧关系已经这么好了。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两个出了名地不对付,要不是都跟她关系好,估计早就打起来了。

尽管韩宁是学校公认的校花级人物,曾子牧更是校草的不二人选,但八卦如严幼微也从没将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儿过。这或许也是她能跟韩宁做朋友的真正原因吧。如果她跟曾子牧真有点什么的话,严幼微不保证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就像曾子牧看不惯柯建中一样,她应该也不会跟曾子牧的女朋友交朋友。即便当时她并不觉得自己喜欢曾子牧。

她又用余光打了身边的人一眼,继续低头不语。

包厢里沉默的气氛有些压抑。一直到后来服务生陆续进来上菜,各色海鲜鲍翅摆了一桌子后,屋子里终于有人开口了。

“再上些别的,她腿有伤不能吃这些。”说话的是曾子牧。

韩宁脸色微微一变。她点这些菜的时候根本没料到严幼微会来,也就不会将她的脚伤考虑在内。而且她前几天就定好了菜谱,这几天又忙得连轴转儿,连曾子牧伤了头的事儿都忘了,也就没为了他改菜单。

其实他如果改口说是自己额头受伤不能吃发物的话,韩宁会立马让人把菜统统端下去换一桌菜品上来的。可他偏偏不,非要拿严幼微来说事儿,这摆明了就是在刺激她。

带个电灯泡来搅局已经够让她心烦的了,现在又处处维护她,韩宁只觉得很久都没绞痛的心这会儿就像被只手拧了一下,疼得她连气儿都喘不匀了。

严幼微赶紧表态:“没关系的,医生没说不能…”

曾子牧却不理她,直接叫来了经理又加了几道菜。韩宁一双眼睛盯着他的侧脸几乎要滴出血来,但一转头看向严幼微的时候,又变得柔和可亲起来:“行了,你别管他,让他忙活去吧。他头上也受了伤,确实不该吃这些东西。我想得不周到。你也不用觉得他抹我面子,反正他啊,从来就没给过我面子。”

曾子牧一挥手让经理下去,扭头插嘴进来:“都把你的电影放到赫拉号上来开首映了,还觉得不够面子?”

“这点怎么够。小气巴拉的,我说开首映,你居然就真的只给放首映,多加一场也不行。我说你这电影院空着也是空着,宁愿烂掉也不给我用吗?”

曾子牧笑笑不置可否,韩宁就继续撇嘴道:“我知道,你嫌我的电影格调不够高,怕船上有些人看不惯。真是的,都是老同学,幼微伤了腿你就这么紧张,我求你加映几场电影都不愿意,太不像话了。”

韩宁的话听着饱含怨气,但细细品却有股子撒娇的味道,看得严幼微目瞪口呆。这还是从前那个拍着桌子跟曾子牧吵架的韩宁吗?如果外人看到的话,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个正在谈恋爱吧。

而曾子牧也不着恼,反倒劝她:“少折腾点,电影也别拍了,安心在家待着。”

“你连这也要管啊。”

“我是为你好。”

韩宁白他一眼,笑而不语,又转头去劝严幼微吃菜。严幼微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从刚才听他们两人的对话起,她就觉得胸口像是堵了点什么似的,上不去下不来的。就像小时候被人抢了心爱的东西似的。

这种感觉离婚的时候都没有过,怎么现在反倒出现了?

她看一眼韩宁,突然道:“宁姐,咱们好久不见,喝一杯吧。”

曾子牧正要出言反对,严幼微突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不关你的事儿,不爱喝就出去。”

她的口气实在有些差,但曾子牧依旧很有涵养地望着她,丝毫不着恼。

韩宁也高兴了起来,附和着道:“对对,不如我们把他赶出去,痛痛快快喝一场。”

说完她居然真的起身赶人,直接把曾子牧从椅子里拉起来,推搡着出了门。曾子牧大门关上的前一刻看到严幼微脸上的表情时,紧绷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在接下来的近两个小时里,包厢里的两个女人从啤酒喝到红酒,又换成了白洒,最后直接拿着酒瓶子就往嘴里灌,透明的液体淌得满胸口都是,她们却浑然不知,依旧高兴得大叫大嚷。

曾子牧在隔壁房间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拿了张报纸看了起来,最后他一抬手表发现已快九点了,于是起身出门,直接去到隔壁,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迎面一股浓烈的酒味儿,严幼微和韩宁都醉得趴在桌上不醒人事了。韩宁的小助理紧张地跑了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

曾子牧则直接走向了严幼微,一把将她从椅子里抱出来,转头冲小助理道:“韩宁归你,严小姐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