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齐王府

第一百九十章齐王府

白瑞宁怔了一下,仅是一瞬,便面色煞白!

她扭头就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先是疾走,继而拔足急奔!

“去找阿离!让他去齐王府!”白瑞宁朝秋雨大声吩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马车旁,又与缘儿道:“你回去找林渊!也去齐王府!”

秋雨平时是个有主意的,缘儿这段时间也大有长进,可现在见白瑞宁慌成这样,一时间也都没了头绪,秋雨踌躇一下,“我不知大人在哪里。”

白瑞宁眉头紧锁,“不是在刑部衙门就是在宫里!你先去刑部,如果没在那里,再让刑部的人派人入宫去找,告诉他们,找不到人误了事情,我要他们全都陪葬!”

秋雨哪里见过白瑞宁这样狰狞的样子?呆了一呆,深知这是出了大事,连忙叫了常保家的马车,急急地去了。

缘儿也不敢耽误,也不管是谁家的马车停在门口直接爬上去,和车夫口角了两句,竟一脚把车夫踹了下来,自己驾着车走了。

白瑞宁看得目瞪口呆,她真不知道缘儿还有这手艺,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吩咐车夫直往齐王府而去!

是她太疏忽了!她应该早来找白瑞雅的!在明知道莫如意会有此一劫的前提下,她却直至事到临头才慌了手脚,实在该死!

白瑞宁后悔不已,连连催促车夫加快速度,根本顾不得街上行人因此受扰,留下惊叫咒骂声一片,白瑞宁的马车自集市中冲撞而出,抄了近路朝齐王府直奔而去!

齐王府今日张灯结彩,贺齐王妃寿辰之喜。

齐王妃办寿,白瑞宁作为理王妃本是该到的,但因当年齐王府想求白瑞宁为妾那点误会,齐王妃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与她下请柬,便差了人过来问白瑞宁初三可有安排,白瑞宁也明白齐王妃的顾虑,怕别人提起往日的事情让两家没脸,正巧又与白瑞珍的生日撞了车,当下便推辞了,又让来人带回丰厚的贺礼,随后齐王妃也还了礼,两人算是心照不宣地把这件事过去了。

望着满院宾客,齐王妃心怀大畅。

最高兴的自然是今日场面十足,嘉明帝称病后,许多人都盯着齐王府的动势,就连以前许多来往亲近的人都少上门来,担心卷入齐王与莫如意的争斗之中,让齐王府很是门庭寂寞了一阵子。齐王妃不太习惯这样平静的生活,不过齐王始终按兵不动,既不声讨莫如意,也不附和,直到一次被齐王妃逼问急了才道“要观望”。

对于齐王的决定齐王妃无法反对,却日日怀念自己被人众星拱月的时光,正巧她寿辰将近,便将主意动到了寿宴之上。

可喜的是,满朝文武并没有忘记齐王府,收到请柬的绝大部分官员家眷都亲自到场,就算因故不能前来的,也送来了重金贺礼,极大地满足了齐王妃的虚慕之心。

另一桩高兴的事,自然就是与白瑞宁达成了暗中的和解。

对于白瑞宁,齐王妃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里,白瑞宁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当年她放下架子前去相看,这丫头竟敢装疯卖傻,前脚收了她的簪子,后脚就弄出一出破相的戏码,一个小小六品官员的女儿,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仙绝色,人人争抢么?因为这件事,齐王妃对白瑞宁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可谁知道不久后皇帝就下旨赐婚,白瑞宁成了莫夫人,现在更成了与她品级相同的理王妃!

这让齐王妃很不服气,她也不服莫如意,一个不清不楚半路认回的皇子,怎么就得了那么大的恩宠?不过,她这些小牢骚也就是私下里想想,曾与齐王说过一回,却被齐王喝斥一通,从那以后,纵然心里不满,她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谁让莫如意的权势越发稳固,连齐王都不愿与之硬拼呢?

想到莫如意那双蕴着无限冰冷又带着万丈神彩的双眼,齐王妃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娇美动人的侄女身上。

“莫如意要么是人人而诛的祸国乱臣,要么,便是大雍未来数十年的真正主宰!”

耳回回荡着齐王对莫如意的评价,齐王妃不由鼓噪起来,如今莫如意有林、徐二家联手支持,又有皇太孙在手,嘉明帝现有的皇子之中,哪个能与之比肩?就连几个老王爷都打着支持皇太孙的名号被莫如意拉拢了过去,不说以后,只说眼前之势,在这个半路认回争议颇多的理政王面前,哪个不是乖巧服贴,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如果现在能将侄女送到莫如意身边…听说近两个月给莫如意送美人的官员无数,却全都被莫如意回拒,人人只当这位理政王不好女色,可齐王妃却认为,那是那些官员太没眼色!

莫如意贫贱出身,看见那些出身低下的歌舞姬,怕不联想到自己身上,又哪会真正的开怀放纵?只有送给他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她就不信,他不动心!

看着侄女美丽娇艳的面孔,齐王妃的打算越发细致,只要侄女能入了莫如意的眼,她自然有把握能悄无声息地拿掉白瑞宁,让自己的侄女堂堂正正地站到莫如意身边!

齐王妃想得正美,身旁的定远侯夫人笑问道:“听说王妃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过来,不知何时开戏?”

齐王妃收回心思笑道:“现下离中午开席还有段时间,不如现在就往戏楼去吧,先听上一折,再行开宴。”

周围的人俱都称好,纷纷起身,簇拥着齐王妃从花厅中出来,往戏楼而去。

陪在齐王妃身边的,正是齐王妃的侄女杨芝华。

杨芝华今年只有十七岁,却有着不同于青涩少女的大气与娇媚,定远侯夫人赞道:“杨姑娘越发漂亮了,也不知什么样的儿郎才配得上。”

杨芝华当即低下头去,粉面含羞,齐王妃宠溺地笑着,“宁可多选两年,也不能委屈了她。”

众人交口称是,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若非理政王已有正妃,倒是极配杨姑娘的。”

也不知是哪个没眼色的说出来…众人对视一番,均在其他人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心思。

别说理政王已有正妃,就算没有,理政王那样的人也是随随便便就提得、开得玩笑的么?今日赴宴之人颇多,人多口杂,一旦这些调侃之言传到理政王耳中,难保他不生出什么想法,报复在场的众人。

说话之人说完见并未收到一呼百应的成效,也后了悔,缩在人群里不敢再吱声,齐王妃淡然地笑笑,信手一指前头,“戏楼就在那里。”

因齐王爱戏,故而齐王府的戏楼颇为出名,众人进去便见三层高的戏楼内里中空,极为通敞,一侧是观席,另一侧则是搭高的戏台,结构简单却处处可见精雅设置。

众人又称赞了一番,便主宾落座,今天请来的戏班班主一溜小跑地跑过来,双手奉上戏折子,请齐王妃点戏。

齐王妃翻看着戏折,那班主讨好地道:“王妃娘娘,小的班里新上了一出戏,角新戏好,不如先看看,若是不合心意,便等宴后再开大戏。”

齐王妃并无不可,便点了头,让班主去安排。

没一会,便听锣鼓响起,一个白衣小生随声而出,唱念坐打之间,演的竟是大雍第一尚书莫如意的过往功绩!

说起功绩,莫如意自然有许多,可大多无法入耳,否则传扬的便是他如何酷刑残暴,所以在莫如意上位后,许多人都刻意回避这一点,只看过去,不问从前,就是怕触了莫如意的晦气。不过,这戏词里却是把莫如意大大美化了,但凡是需要严刑逼供的地方,全都以案犯不敌莫如意之威势主动交待,更加树立了莫如意神一样的高大形象。

莫如意是朝中新贵,也是人们议论的焦点,如今又有了皇子身份,纵然心中明白,谁还敢说这戏演得不对?这些贵妇人全都以为是齐王府在借机向莫如意示好,一个个地便也不深究,在台下看得津津有味。

台上演到莫如意揭露身份,乃遗落龙子之时,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跑到齐王妃身旁,小声地低语几句。

齐王妃细眉一蹙,而后又恢复平静,笑着起身朝众人道:“人可真是不禁念叨,理王妃到了,你们随我一同迎一迎吧。”

话才说到这里,白瑞宁已满面急色地冲了进来。

齐王妃惊愕不已。这架式,莫不是来报仇的?

白瑞宁进了戏楼却只盯着台上那继续吟唱的白衣小生,一般的发式一般的衣着,她哪还不明白台上在演什么?只是看在场的这些夫人姑娘见了自己仍是笑眯眯地陪着小心,白瑞宁就知道那件事尚未揭露,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心焦不已,她所知的情报太小,白瑞雅也只知道消息是最先从齐王府传出来的,具体是怎么传的,却是并不知情。

白瑞宁口中与齐王妃客套,又应付其他人的恭维,一双眼睛却始终不离戏台。齐王妃请白瑞宁落座时,台上已演到了莫如意认祖归宗得到皇子身份。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你去死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你去死吧

台上的白衣小生到后台转了一圈,再出现时头戴缨花披红挂绿,一副尽受荣光的模样,跪在一个太监打扮手持圣旨的戏子面前听封,就在太监戏子高唱戏词之时,一道厉喝由后台发出,“且慢!”

随着这声断喝,戏台一侧的帘幕拉起,一个老生打扮的戏子走上台来。

那老生步履凌乱,虽努力端着架式,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与其他有功底的戏子的不同之处,看在白瑞宁眼里,就像是一群演技精湛的演员中混进了一个跑龙套的业余选手一样,十分的突兀乍眼。

白瑞宁本就是紧盯戏台,此时见这老生出场,略略一愣之下,陡然站起!

这老生做老仆打扮,佝偻着身躯,一只眼睛上蒙着黑色眼罩,扮的是个独眼人!

独眼人!白瑞宁不敢忘记莫如意说过的,他从小倌馆里逃出时,曾刺瞎了客人的眼睛!

“理王妃,怎么了?可是这戏有问题?”齐王妃错愕相询。

白瑞宁脚下发软,她有预感那惊天的秘密就将从这老生口中说出,而此时戏楼里的人全是大雍的官员家眷,更有不服莫如意、却屈于林徐两家的威势不得不曲意相迎的皇室女眷,这消息一旦说出,势必会成为莫如意的敌人攻击他的强力手段,更会飞速地流向民间,让莫如意在大雍的朝堂中,再无丝毫立足的颜面!

怎么办!

转眼间,那老生已奔至扮成莫如意的小生面前,一手拦住高唱圣旨的太监戏子,开口便要说话。

该怎么办!

白瑞宁不认为自己开口喝止那人就会乖乖听自己的话,相反,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把这消息传出,到那时…白瑞宁不敢再想太多,抬腿便往戏台走去。

“听得不清楚,我近处了听。”白瑞宁已来不及等任何人!没有莫如意!没有林渊!没有缘儿、秋雨,她依靠不了任何人!她只能靠自己,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那人将消息传扬出去,一定不能!

白瑞宁几步奔到戏台旁顺着两侧的小楼梯飞速地上了戏台,席间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齐王妃,全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瑞宁冲上戏台。

戏子是低贱的人,戏台同样是低贱的地方,不说她们这样的尊贵身份,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是断不可上台去的,而白瑞宁,大雍如今最出风头的理政王王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上台去,与那低贱的戏子同台而站!

台上那白衣小生与太监戏子全都神情愕然,只有那独眼老生神情慌乱,此时也顾不上编好的唱词,开口大声叫道:“莫如意曾在小…”

在他想来,只要在台上公布出这件事,他就算完成了任务,不止他往后会恢复自由,就连他被拘禁的家人也会平安无事,所以他必须要来!他等了十年,等的就是今天的解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他完成任务的决心!至于白瑞宁,他虽不认得,却在后台听说了理王妃的名头,自然明白她是谁,此时见她奔上台来,虽慌张,却并不害怕,他并不认为白瑞宁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这样一个弱女子,又是孤身前来,也就是上来哭叫几声要他住口,还有什么别的能耐?所以他并没有躲,他要留在这戏台上,只要他说得足够快、足够大声,那么后续的一切他都不必再担心了,那位宫里出来的公公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两阶,正当跟里的“倌”字正要脱口之时,只见眼前金光一闪!

“砰”地一声,独眼老生的头顶血流如注!

这一意外惊得在座的官妇小姐们呆了一呆,而后各种惊叫接连传来,齐王妃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已是失去了任何语言。

那老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没来得及再说上一句话。

老生躺在地上,他的独眼中迸射出极为不甘与无法置信的复杂色彩,伸手想要去抓白瑞宁,却被白瑞宁又一重击砸下来,这一下,比刚刚站着时受力更重,白瑞宁手中的东西结结实实地击到他的头上,使他一侧的头颅都稍稍地凹了下去。

他再动不了了。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到有口难言,台下的下人目目相窥,没有齐王妃的吩咐,他们也不知道该去阻止这突然发了疯的理王妃,还是该什么也不做,看着那独眼老生去死。

白瑞宁却仍不住手,一下,又一下,直到躺在地上的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得连五官都分不清楚,她才看着老生身边被血液喷溅了满身的白衣小生,恍恍惚惚地说:“他害不了你、害不了你…”

林渊带着人冲进戏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血腥难闻的场面,台下的官员家眷全都面无人色,齐王妃更是惊恐交加地瘫在椅上说不出话来,而台上,一身崭新华服的白瑞宁呆呆怔怔地坐在血泊之中,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那惊惧得几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白衣小生。

随着林渊一同赶来的齐王震惊不已,可还不待他开口询问,林渊已跳上戏台,把白瑞宁揽到身边。

白瑞宁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林渊用尽方法也无法让她松开抓着白衣小生的手,又怕弄伤了她,只能一遍遍地和她说:“他没事,放心,他没事。”

白瑞宁的眼睛动了动,转向了他。

林渊心中顿时一缩!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尽的压抑与恐惧,那样害怕、那样惶恐,若非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这么一个吓到连眼都不会眨的人,会那样残暴地将一个人生生打死!

“真的没事,他正赶来!”

随着林渊的保证吐出,白瑞宁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而后成串的泪珠不断涌落,眼泪流下的瞬间,她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林渊最终仍是没能松开她的手,她就算晕倒,也还是紧抓着那白衣小生不放,而她另一只手里,也始终紧紧地握着那沾满血迹的凶器,没有一刻放松。

那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精致黄铜香炉,原本是摆在白瑞宁与齐王妃之间的雅几上的,绵细的香灰里埋着上好的香片,白瑞宁无计可施之时顺手抓起了它,在袍袖的掩盖之下,顺利地将之带上台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白瑞宁从来都是一个软弱的人,可在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回荡的只有这一句话。

她真笨…模模糊糊地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她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她应该让隐腾卫出手的,好过于自己出手,冒着那独眼老生不死的险不说,肯定还给莫如意招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理政王妃光天化日之下将人打死,就算她的后台是莫如意,也不行吧?她还是连累了他吧?

这么想着,她就不想醒过来,虽然已经恢复了神智,她却在无意识地抗拒着,不愿睁眼。

一只微凉的手抚过她的额头。

那温度如此熟悉…白瑞宁眼眶一热,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她终是睁了眼,眼前映入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着,想要保护不受伤害的人。

“他死了没有?”虽然已经确定,可她仍是忍不住再确认一次。

“死了。”

依旧是那么清冽又温柔的声音,只对着她的时候,他才这么说话。

那就好了…白瑞宁无声地笑了一下,又听他说:“松手吧。”

终于放了心,白瑞宁这才感觉到两只手全都酸痛无比,手指一软,有什么东西便从两手指间溜走了。

她昏迷了两三个时辰,两只手始终紧抓不放,此时乍一松开,原本被她抓着、先被老生的死相吓得半死、又被莫如意的冷眼惊去另半条命的白衣小生终于得了解脱,连话都说不出来,滚带爬地扑出房去。

换作旁人,莫如意一定会斩了那小生的手免得这么麻烦,可那是白瑞宁,他就不能这么做,他怕吓到她。

此时他更没心情去理会那个小生,捧着白瑞宁的另一只手,细细查看。

那埋着香片的香炉是带着热度的,而且温度不低,白瑞宁不管不顾地抓在手里不放,此时手里的皮早已烫脱了一层。

“阿离,你难办吗?”白瑞宁的掌心此时才感觉到灼痛无比,可她没有叫疼,只是问起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风头浪尖之上,若他执意维护她,带给他的,是否也会是伤害?他有那么多的仇家,怎么会放过这个打击他的大好机会?如果她真的与他的梦想发生了冲突,她希望,能够不让他那么为难。

莫如意没有言语,绷着脸,拿起早已备好的伤药轻巧地替她敷上。

“很难办吗?”白瑞宁虽然已做了准备,但仍是不免失望,“要抓我去大牢吗?会审问我吗?会打我吗?会斩我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口中问出,却没有得到莫如意任何回答。

感觉着手掌中的灼痛因药物的作用消减不小,白瑞宁看着一直不愿抬头的他,哑着嗓子笑,“阿离,你是不是要哭?你可别哭啊,你要是哭了,以后在我面前可就凶不起来了。”

话才出口,她便觉掌心一凉,“啪”地一声,仿佛雨滴轻落。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你就好(大结局)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你就好(大结局)

落在掌心的水滴是那么地凉,又是那么地热,灼得白瑞宁手指轻颤,再合拢五指,将那水滴握在手心。

沉默在两人间悄然蔓延,他将她的手掌重新展开,在她手上仔细地缠满绷带。白瑞宁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仿佛想将他所有的容姿都牢刻心间,一根头发、一个表情,全都不想错过。

“还有人知道吗?”打破寂静的,是白瑞宁隐含担忧的话语。

莫如意仍是低着头,“在齐王府里找到了乔装的保禄。”

真的是保禄…保禄身后是谁白瑞宁清楚得很,心中虽早已责怪,可此时更对那人生出分几恨意!

“他还会再派出其他人吗?”

小心地打好她掌心的结,他语气平静,“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白瑞宁怔了怔,而后便是一惊,想要坐起却被他按下。

“我给过他很多机会,可他毫不珍惜。”莫如意的面上波澜不惊,可望着白瑞宁的双眼中涌动着极致而浓厚的爱意与柔情,他轻轻抚上她的脸、摸上她的唇,声音又轻又软,“放心,我没事。”

她岂会因旁事惊慌?她的慌乱,不过是担心他能否承受罢了。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刚刚的那滴泪他们谁都没有再提,可他们全都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不是感动、不是惊喜,而是惊惶到极点的恐惧。

直到现在,他和她说着话,感觉着她的温度,才能真正确定,出事的不是她。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既是对她说,也是提醒他自己,以后若再让她陷入这样的困境,他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逆天改命也好,断子绝孙也好,只有一样,是他至死也无法放手的。

白瑞宁笑笑,“好。”乖巧得一如从前。

“我会死吗?”终究是欠了冷静,白瑞宁小声询问。

莫如意轻抚她的额头,笑,“不会。”

“那要坐牢吗?”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利用特权要求牢房环境好一点。

“不会。”他说。

“那…”她想了想,“会有御史弹劾你吗?”

“他们可以试试。”他淡淡地说。

“可是,我到底杀了人。”白瑞宁的目光稍显黯淡,可转瞬又明亮起来,在他开口前道:“可他是坏人,他是要害你的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