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庚笑声不停。

齐铁庚和他们商量的是这几个老板自己到车站拉货。也就是说,齐铁庚只需要自己到广东去一趟,和这几个老板当面交接下,这笔差价就挣到手了。

“怪不得车皮这么紧俏。”齐铁庚和余小妮亲自经历过这件事,算是真明白了。

齐铁庚想请个假去办这件事,于科长却说不用请假,因为厂里要到广东进几批新零件,还有办公用品、文化用品等,这个任务就交给齐铁庚了。

齐铁庚喜出望外。

他从前都是和余小妮一起出发的,这回也不例外,想两个人一起走,路上可以作伴。而且这次他到南方要忙单位的采购,自己进货的事就忙不过来了。

这个年代住正规的招待所都是需要介绍信的,没有介绍信的话就算有钱也住不了。以前齐铁庚和余小妮没有单位介绍信,只能住不正规的民宿,现在齐铁庚有单位了,国营大厂的介绍信,能住正规招待所,安全性就大大提高了。

齐铁庚向于科长如实说了情况,“我俩以前就是一起往南方跑的。这回小妮跟我一起住,住宿费科里报我一半就行,或者不报也行。”

于科长很严肃,“铁庚,这就是你太小心眼儿了,你为科里做出那么大的贡献,科里会跟你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再说了,咱们在外头出差,有时候能住上单人间,有时候人家招待所只有双人间,咱们的同志就算一个人出差,不是也得住吗?你这趟出差最重要的是该买的东西按质按量买回来,这是大事,大事办好就行了。”

齐铁庚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他和余小妮就要出发了,家属院住着是很安全的,不过余小妮担心没大人照看,齐郁杨会三餐不继,又担心她没有大人管着会熬夜不睡觉看闲书,就打电话把三奶奶请来了。

齐郁杨送走爸爸妈妈,晚上躺床上把这一来一回的账算了算,乐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这倒买倒卖也太赚钱了吧。

这天夜里齐郁杨做了一个金光灿灿的梦,梦里一辆金色列车呼啸着从车着出发,一路南下,畅通无阻,这辆金色列车很快又沿线北上,意气风发的进了车站,一阵金钱雨从空中洒落,她仰起脸颊接着漫天金雨,笑傻了。

她在睡梦中咯咯笑出声。

三奶奶人老了,睡得不踏实,听到声音不对就起来了。

见齐郁杨什么事也没有,闭着眼睛在笑,三奶奶心里就安生了,“这孩子,什么事高兴成这样,睡着了还要笑。”

第36章

第二天早上, 齐郁杨起床的时候, 三奶奶已经把早饭做好了:香喷喷的白粥, 金黄的葱油饼,清淡可口的凉拌绿豆芽。

齐郁杨洗漱后坐下来吃早饭, 眉花眼笑, “姥,你一来, 我这生活质量直接了好几次档次。太幸福了!粥这么香, 肯定煮了好长时间,你别起这么早啊, 多睡会儿, 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三奶奶笑咪咪的,“姥年纪大了,觉少, 一直起的早。这做个饭累啥呀, 一点儿也不累。对了杨杨, 你昨晚上想到啥好事了, 睡着觉你还一直笑啊。”

齐郁杨眼珠转了转, “我晚上睡觉还在笑啊?那肯定是梦到发财了,哈哈。”

三奶奶给她夹块油饼让她多吃,“上学费脑子,多吃点儿。做梦都要梦到发财, 小孩儿家这么财迷。”

“姥, 不财迷不行, 以后什么都要用钱买的。”齐郁杨耐心的介绍,“国家现在已经有文件要推商品房,再过些年房子都得买,还挺贵的。不光房子得自己买,衣食住行文化娱乐,样样都得自己掏钱。不财迷就赚不到钱,赚不到就过不了好日子,不能半夜睡觉笑出声…”

“这调皮孩子。”三奶奶听着齐郁杨一大早就的开始胡扯,别提多高兴了。

她拿齐郁杨当亲孙女,齐郁杨高兴,她就高兴。

吃着早饭,三奶奶就问齐郁杨中午想吃什么了。

“姥,我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吗?”齐郁杨故意撒娇的问。

“做,杨杨就是想吃天上的龙肉,姥也想办法给你弄来。”三奶奶乐呵呵的。

齐郁杨笑的无比满足,“有姥的孩子像个宝。”

人都说隔辈亲,这话真的没错,做姥姥的娇惯起孩子,和爸爸妈妈是不一样的。

商量好中午吃什么,齐郁杨就背起书包要走了,“姥,这是钱,这是粮票、油票,出门买菜的时候多带点钱,要是遇上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买。我爸妈这回不用自己背货,有车皮了,能赚大钱,不用替他们省。”

三奶奶嘴里答应着,可她是节俭了大半辈子的人,还是舍不得花钱。收拾好了以后她带了菜篮子出门买菜,只买了齐郁杨要吃的排骨、西红柿、豆角等,根本没有想到她自己爱吃什么。

齐郁杨回家吃饭的时候,见饭桌上见到的菜全是她提到过的,知道三奶奶是不会为自己着想的,就每天放了学买些酱肉之类的熟食,和绿豆糕之类的点心放在家里,让老人可以随时吃。

到了星期天,齐郁杨早早的起床,陪三奶奶一起去早市买菜。

今天余乐惠、余乐施兄弟俩也要来吃饭,这两个小伙子饭量大,得多买些菜。

“大娃哥爱吃丸子,咱们买点菜丸子。”齐郁杨见有一个大娘自己炸了菜丸子出来卖,要给余乐惠买点。

“花这钱干啥?姥整天在家闲着,姥给他炸。”三奶奶盘算着自己买菜去做更省钱。

卖丸子的大娘热情推销,“这是俺才炸的,可香了,不信你们尝尝。”在筐里瞅了瞅,找着一个比较小的丸子,递到齐郁杨面前。

这大娘挺有眼色,一眼就看出来齐郁杨才是管钱的人。

齐郁杨没尝,让这大娘给称一块钱的,大娘很高兴,麻利的给称好了,用黄纸包好,齐郁杨接过丸子,给了一块钱。

“一块钱呢。”三奶奶心疼。

齐郁杨挽着三奶奶,耐心的讲道理,“姥,你要是自己动手炸,至少也得忙一个小时吧?那咱现在花一块钱,省出一个小时来,咱俩和大娃哥二娃哥说说话,笑几回,不是比省一块钱有意义多了?姥,省钱真的不重要,赚钱才重要。”

三奶奶说不过齐郁杨,只好由着她买完了排骨买活鸡,买完活鸡买活鱼,蔬菜水果也捡新鲜的买了好多,菜篮子很快就满了。

有人见齐郁杨买东西痛快,主动推销,“小姑娘,来看看我的菜,都是自己种的,现摘的。”

齐郁杨菜篮子已经满了,客气的推了,“谢谢,不用了。”

出菜场时,齐郁杨见墙角站着个十八-九的姑娘,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这姑娘身材瘦长,衣裳明显的不合身,裤子也太短了,头上梳着两条辫子倒是很整齐,脸上的表情却是掺杂了惭愧、窘迫、羞赧等,好像卖菜这行为很丢人似的。

她身前放着个菜筐,菜筐里是一堆新鲜的、才挖出来的野菜。

发觉齐郁杨在看她,那姑娘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好像要往自己缩到墙里。

齐郁杨觉得很奇怪。

这姑娘衣服上有墨水印儿,脸上有书卷气,那她应该是在读书啊,怎么到这儿卖菜来了。

并不是读书的人就不能卖菜,而是按这姑娘的年纪,正常来说她应该已经高中毕业了。如果还在读书的话,应该是上大学。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待遇好,国家有补贴,虽不能多阔气吧,养活自己是足够了,不至于非要不情不愿的来菜市场凑热闹。

“这灰灰菜真新鲜,包饺子一定香。”三奶奶一眼看上那筐野菜了。

齐郁杨客气的问了问灰灰菜怎么卖,然后跟那姑娘商量,“我这菜篮子已经满了,再拿这个不方便,你能帮我拿到家里吗?离得不远。”

“可以,可以。”姑娘慌乱紧张又喜悦的点头。

旁边有个油滑的中年人说怪话,“你也不问问人家要几斤,你就给人家送菜。要是大老远的跑一趟,就卖了一两斤,你不是赔了?”

姑娘埋头搬菜筐,不理他,那中年人的菜不新鲜,还有两三筐没卖完,阴阳怪气的说个没完,齐郁杨不耐烦,微笑道:“她这筐菜我全要了。”

中年人张嘴结舌,怪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周围的菜贩一片笑声,全是笑那中年人的。

姑娘跟着齐郁杨往外走,感激的低声道:“你需要多少就要多少吧,买多了你用不着,会很浪费。”

齐郁杨哪在乎这几个小钱,“我是真的需要。我有几家邻居,平时关系挺好的,经常互相送些吃的喝的。她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爱吃野菜,这灰灰菜我一小半自己,另外那些送人,还人情。”

姑娘就低头不说话了。

齐郁杨拉拉三奶奶,“姥,这回你咋不说我乱花钱了?”

三奶奶迟疑了下,“我也说不清是为啥。我看这姑娘好像挺难的,反正咱也要吃菜,帮帮她吧。”

齐郁杨冲三奶奶伸出大拇指,“我姥就是我姥,情操高尚。”

到了家门口,余乐惠和余乐施兄弟俩已经来了,正在门口等得无聊。远远的看见齐郁杨,余乐施跑过来接菜篮子,“杨杨,哥也不是外人,你买这么多菜干啥?”一边谦虚着,一边不客气的往篮子里翻,每看到他爱吃的菜就欢呼一声。

余乐惠却惊讶的盯着那个姑娘,“你,你不是矿大的学生吗?我在操场上见过你。”

那姑娘慌了,“没有,我不是。”

齐郁杨见她好像要逃,忙一把拉住她,“这灰灰菜我姥爱吃,还等着包饺子呢,你可不能走。要走也得把菜留下。”

那姑娘没办法,只好跟着齐郁杨进了家。

她把菜筐放下,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尖。

连余乐惠这个老实人都看出姑娘在不好意思,好心劝她,“这是光明正大的事,你不用这样。”

余乐施也想让那姑娘自在起来,和她套近乎,“哎,你是哪个系的?咱们见过面没有?”

“文媛,我记得她的同学叫她文媛。”余乐惠的记忆力不错。

齐郁杨无语。

这兄弟俩是想把天聊死吗。人家姑娘拼命想躲,你们还问人家哪个系的,还把人家的名字说出来了。

齐郁杨把余家兄弟俩拨拉开,“行了,你俩消停会儿。”她把野菜倒了,筐还给文媛,同时递过去两块钱,“这是菜钱,请收好。这位同学,你运气蛮好的,菜金如数到手。我第一回卖东西是和我这两个哥哥在路上捡煤渣,捡到的煤渣卖给生产队,结果你猜我们三个人捡了半天煤渣,卖了多少钱?”

“多少?”文媛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对方和她一样卖过东西,这让她没那么自卑了。

捡煤渣卖,和她挖野菜卖,没多大区别。

“一分钱!”齐郁杨、余乐惠、余余施异口同声。

文媛呆了一会儿,掩口要笑,但又觉得这样不对,忙放下手站好,竭力让嘴角的笑意隐去,“一分钱,那也蛮好的。”

余乐施长叹,“那时候的一分钱确实很珍贵,我路上见到牛粪羊粪都恨不得捡起来去卖,就想再攒一分钱。”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三奶奶要到厨房做饭,几个人都跟着打下手帮忙,洗菜的洗菜,剥鱼的剥鱼,齐郁杨和文媛聊了聊,知道她亲生母亲去世了,家里是后妈,后妈规定她必须交一大半生活费回家,不然就不让她的亲妹妹文姝上学。文媛没办法,只好听后妈的话交钱回家,自己连吃饭的钱也不够,就想要挖些野菜卖,也能换几个馒头吃。

大家少不了骂骂文媛的后妈。

齐郁杨想要给文媛帮忙,“你挖野菜卖挣不了几个钱,不如去做家教。我前两天去一个科长家,他和他妻子正为孩子的学习犯愁呢,我建议他们请家教,他们说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看你挺合适的,学习好,人品好,吃苦耐劳,那家的孩子太娇惯了,家长就想好好教育呢。”

文媛听了,大为动心。

齐郁杨雷厉风行,当即就把围裙脱了,和文媛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刘科长家。刘科家的女儿刘琴琴很贪玩,成绩不好,王兰花一直很担忧,见齐郁杨带了家教人选过来,满脸全是笑。

她家经济条件好,不缺钱,可她女儿的教育让她太费心了。

她不管是不行,可她要是下狠心管,女儿不仅不听,还和她吵架,赌气不理她,你说愁人不愁人。

齐郁杨推心置腹,“嫂子,这辅导孩子学习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最好。父母和孩子,如果不谈学习,不辅导学习,那是父慈女孝和睦友好,一旦亲自辅导学习,那就全变啦,鸡飞狗跳合家不安。请个好家教,孩子的学习让家教老师操心,琴琴还会和您亲热的。”

“好,请家教。”王兰花被齐郁杨描述的情景给迷住了。

请个家教,孩子学习好了,她和孩子的关系也改善了,何乐而不为。

她又不差这几个家教费。

齐郁杨帮着王兰花、文媛谈好了家教的事,临走悄悄塞给王兰花一小盒巧克力,“家里只有这么多了。等亲戚下次回来,我再送过来。”

王兰花别提多满意了,小声告诉齐郁杨,“这回是苏家让的车皮,不算我的功劳。杨杨你放心吧,你的好我记着呢,以后这车皮的事,老刘不答应我跟他不依。”

齐郁杨眉眼弯弯。

很好,可以长期从事倒买倒卖的光荣事业啦。

王兰花亲自送齐郁杨和文媛出来,态度好极了。

文媛得到了家教的工作,如在梦中。

既能挣钱维持生活,做的又是家教工作,说起来很有面子,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文媛谢了又谢,“杨杨,幸亏有你。”

齐郁杨笑,“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文媛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

如果将来有机会,她是一定要给齐郁杨帮忙的,一定一定。

齐铁庚打电话回家,兴奋的告诉齐郁杨,他找到了卖家,进了大批的影视碟、流行唱片、磁带以及一批通俗小说。齐郁杨乐的不行,“爸,这些都会大卖的。”

齐郁杨放学路上经过一个录像厅,进去找了老板,把过几天就要有新货到的事说了,问老板要不要订货。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个子不高,一脸精明,问了问都有什么碟,知道港台那边流行的电影电视剧全都有,小眼睛里亮光闪闪,“要,我肯定要!”

爸妈没回来之前,齐郁杨还担心销路问题,想多做做广告,但当爸妈回来之后,齐郁杨就知道她是多虑了。

齐铁庚和余小妮半个月之后回来,夫妻俩风尘仆仆,但精神好极了。

这次进的货量特别大,把他俩带的钱全花光了不说,还有一部分货是赊来的。

齐铁庚和尚家三兄弟联系了,尚家三兄弟带了几个哥们儿帮着卸货,活干的又快又好。

这次的货太多,就没往家拉,在火车站附近租了个临时仓库存放。衣服饰品这一类的东西,之前已经带过多次了,有固定的销售渠道,出货很快。齐郁杨本来以为碟、磁带一类的东西是新货,需要再找销售渠道,谁知东西还在仓库里堆着,买家就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来了,成箱成箱的要。

“他们都不还价。”齐郁杨看着这些人买东西太爽快,有些不适应。

余小妮笑了,“傻孩子,这些东西可好卖了,他们一转手,赚一倍都不止,跟咱还什么价?”

齐郁杨咂舌。

原来八十年代群众的消费能力也不低,很能买嘛。

第37章

这批货以齐郁杨想像不到的速度全批发出去了。

齐铁庚和余小妮为人太实在, 出清货, 第一时间结清了尚家兄弟的工资, 尚家兄弟要请他喝酒,他连连摆手, “欠着账呢, 我得赶紧还账。改天改天,闲下来我请你们喝。”

“真讲信用。”尚家三兄弟对齐铁庚是服气的。

这兄弟三个以前坐在家里吃闲饭, 现在开始带着一帮哥儿们干活儿挣钱, 整个人都变了样。尚师傅、胖大娘看在眼里喜在眼里,直夸齐铁庚一家人办了好事。

齐铁庚请老唐和他一起去了煤窑老板的家, 当面把余款结清了。煤窑老板姓楚, 名叫楚路桥,是个脸膛黑红、农民模样的人,他算着日子还没到, 没想到齐铁庚提前把货款给送到家了, 又意外又激动。数完钱, 办好手续, 他硬拉着齐铁庚、老唐喝了顿酒, 这人太热情了,力气又大,齐铁庚简直是被他半邀请半胁迫的进了饭店。

一顿酒喝下来,楚老板拍着齐铁庚的肩膀要和他交朋友, 一杯接一杯的敬酒, “我比你大, 就叫你一声老弟了。老弟,以后你要煤,只管来找我,我一定给你好煤,价钱好说,绝不坑你。”

齐铁庚也爽快,杯里的白酒一口干了,“老哥,只要我能弄到车皮,一定再来你这儿拉煤。”

“最主要的是车皮,车皮太难批了。”楚老板和老唐都知道这一点。

老唐一直好奇齐铁庚的车皮是怎么弄到手的,这时趁机问:“铁庚,你认识铁路上哪个头头啊。”

齐铁庚喝高了,醉容可掬的摇头,“不,不认识,一个也不认识…送礼都找不到大门…”

老唐郁闷得不行。

铁庚都喝成这样了,看样子已经不清醒了,这时候还套不出来他的话,要么齐铁庚装醉,实则酒量惊人,要么就是齐铁庚自己也不知道?可齐铁庚自己不知道这好事就落他头上了,也不大可能啊。

老唐一顿酒喝下来都没弄清齐铁庚的底细,心情很不好。

齐铁庚喝完酒回家,虽然喝高了,也不发酒疯,冲妻子女儿傻笑了一会儿,倒床上呼呼大睡。

“说了不让多喝,就是不听。”余小妮一边替他脱掉鞋子扶他上床,一边埋怨。

“明天我得好好跟爸爸谈谈。”齐郁杨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喝酒可以,小醉怡情,醉成这样很伤身体的。

齐铁庚第二天一大早就上班去了,晚上回家,一脸轻松惬意的笑,“该打的电话全打了,该结的货款全结清了,不欠别人的钱,心里舒坦啊。”

“账全结清了,那爸妈手里剩下来的钱,就是咱们的利润呗。快,数数有多少。”齐郁杨这个小财迷关心起赚了多少钱。

一家三口把手里的现金、存折上的钱全加在一起,那个数字把他们全惊着了。

虽然预先就知道这一趟会很赚钱,但真的钱到了手里,到了存折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

“七,七万三…”余小妮声音是啰嗦的。

她以前也赚钱,可从没有一趟赚这么多。看来这火车拉和两个人自己背,差距巨大啊。

“…三千三百三十八。”齐铁庚忙把零头也加上。

三个人把存折传过来传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花怒放。

“可以买房子了。”齐郁杨喜气洋洋。

“买。”齐铁庚和余小妮毫不犹豫的支持。

齐郁杨一直惦记着买房子,他俩当然是知道的,也愿意满足女儿的愿望。

本市有商品房,他俩一起去看过,觉得单元房确实好,卧室、厨房、卫生间、阳台都有,比单位的平房强。

到了星期天,一家三口带了三奶奶一起去看房子。

现在商品房数量很少,本市只有人民医院后面的两栋楼。房子还不错,建筑质量过硬,不过户型就不太理想了,普遍很小,小的三四十平,大的也不过六十多平,卧室大客厅小,有的甚至没有厅。卫生间和厨房的设计也不合理。

不过,早期的房子就是这样的,总共就这两栋楼,没什么可挑的。

齐郁杨在心里把这房子挑剔了一遍,齐铁庚、余小妮和三奶奶却是满目新奇,觉得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