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还没醒吗?”高洁放学后第一时间就来探病,见莫茜仍旧在沉睡便追问。

苏月摇摇头:“下午醒来过一次,校医说只是太累,睡着了,没大碍,明天就能好。”好在没伤筋断骨,更庆幸在住校,否则被叔叔阿姨看到,还不得吓出心脏病来?

“那就好,你也别老守着她,回床上躺着。”将依依不舍的人拉隔壁床上便继续道:“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们,老师今天训了我半个小时,短期内我不能出差错,否则就该见家长了,总之有事你就打我电话。”

“嗯,我会的。”苏月听得心里暖暖的,傅旭东才刚走,高洁又来,这会才知道以前的几年过得多么孤独,朋友多的感觉真好。

这厢,楚原刚出校门五分钟不到就被人堵进了犄角旮旯里,挎着书包节节后退,不明白这些北业的人想干嘛,只是看那邪佞表情就知道来者不善,应该没招惹过他们吧?

为首的邱翰承环胸用眼神指指周遭的十来个小弟,笑问:“说吧,是你挑我们一群,还是我们群挑你?”

楚原狐疑地将那句话来回重复,好像压根没什么区别吧?

“不说话就由我来定,哥儿几个听着,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你们怎么弄。”某邱说完就悠哉悠哉走开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楚原戒备地捏拳。

“干嘛?当然是干你!”吴洋敛去笑容,铁拳便挥了过去,正中对方的侧脑,最是看不惯这头绿毛了,染什么颜色不好,偏偏是绿色,活该妞儿被抢。

楚原心中的熊熊烈火彻底被挑起,趔趄着将书包一扔,扯住吴洋的衣领就要开干,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不等他挥拳,手臂就被另外两人禁锢住了,再次被一脚踹倒,根本连站起来的空档都没,星星点点的拳脚便直往身上招呼。

最后实在没力气反抗时才怒声咆哮:“你们他妈的以多欺少,那个谁,有本事咱单挑。”

对此,斜倚出口的少年只是一声哧哼,后继续欣赏着街道风光。

‘砰砰砰啪啪啪啪!’

连串围殴过后,楚原已经奄奄一息,全身痛得难以呼吸,却还倔强地仰起头看向远处那位:“为什么?死也该让我死得明白吧?”三校的人打他还能理解,平时树敌不少,但北业…真心没有什么矛盾。

邱翰承噙着笑冲大伙挥手,后半蹲在楚原跟前,以两指抬起少年的下颚邪魅地道:“劝你早早去和莫茜分手,否则今天这种情况只会是个开始,至于说以多欺少,那是你对本少缺乏了解,我呢,一项是能动手,绝不吵吵,能把人弄残,绝不把他弄死,我要让他在床上躺一辈子,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楚原面部一抽,咬牙支着地面坐起,嘴角挂笑:“原来是这事啊,呵呵,我也不妨告诉你,有能耐你就弄死我,但凡有口气,我都不可能和欠儿分开,我喜欢她,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她绝!”末了伸出舌尖舔舐掉嘴角的血渍,寻衅味十足。

吴洋和崔虎面面相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痴情,瞧都被打成什么样了?鼻歪眼斜的,估计连他亲爹亲妈都要认不出了吧?

某邱皱眉,站都站不起还如此猖狂,知道若再打肯定出人命,深吸口气慢慢站起,以俯瞰角度冷笑:“看来你脑子病得还不轻,需要继续诊治,硬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赶紧去包扎包扎,免得下次哥儿几个没处下手。”

望着一群人嬉笑而去,楚原闭目,指尖揉捏着额头淤青,痛归痛,但心里舒坦,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楚原有眼光,看那领头的少年就不是普通人,居然跑来跟他抢妞儿,且,他太了解欠儿了,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都不可能跟他分手。

自己再不放弃,那这段关系能永远维持下去,至于这些情敌,他会用他那股不怕死的精神一一击溃的,欠儿,你看我多仗义?为了你被打成这样居然也不选择出卖你。

不就是被打几次吗?只要给留口气,哥们儿扛得住。

站起后忽觉自己越来越爷们儿了,什么都能丢,义气不能丢,更别说是妞儿了,金山银山也不能换是吧?那不等于自己把良心拿去给狗吃么?嗯,做他的妞儿,是欠儿毕生之福。

月上枝头,时过夜半,苏月本想起身解手,无意间看到莫茜正瞪着眼珠子发呆呢,且眨也不眨,天花板也没什么好看吧?想什么呢?

莫茜的确早就醒了,意识清晰后,某些画面便落入脑海,上官家…西燕姐,那就是叫上官西燕,这个人身手很扎实,若不是自己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恐怕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苏小妹也被人打成那样,而傅旭东明明在场却不出手帮忙。

不帮苏小妹她也没意见,可是她呢?虽然她当时不希望有人插手,那会很没面子,可不想归不想,人家袖手旁观就另当别论了。

越想眸光越阴沉,最终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妈的,喂不熟的狼崽子!”就这还不足以泄火,更抬脚踹向了床柱,也不想想,她若死了,以后谁特么再给他交学费?谁给他饭吃?

苏小妹深怕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爬起来上前安抚:“茜茜姐,你不能激动。”

“我没事。”偏开脸闭目养神,不明白心里那股难受劲儿代表着什么,只知道不痛快,非常不爽,甚至有些喘不过气儿,她压根就不该乱发同情心,否则此时就不必闹心了。

喂不熟的狼崽子?是在说傅旭东吗?看莫茜气得面红脖子粗便小声道:“傅旭东送你来的,晚上那会还来探望过你呢。”

哼,不就是怕她不再资助他吗?真当她是白痴了?这丫纯属把她当做功成名就的垫脚石,待哪天不需要就一脚踢开,根本不会履行承诺,白眼狼都是这样的,没想到真给苏小妹猜对了,抬手按住心口,既然如此,以后不再资助就是了,为何心里这么堵塞?

苏月看出了莫茜很介意傅旭东的见死不救,那是不是代表可以趁机把傅旭东踢开了?以后她和茜茜姐就能回到从前,有花不完的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总之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不管你…’

不行,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让茜茜姐难受下去,轻叹:“他说不知道你们下手会那么狠,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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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对楚原肃然起敬,小子,好样的,不学好归不学好,咱最起码是个真真正正的纯爷们。

048 带他们回家

不知道?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谎话也就能骗骗鬼,想是这么想,但心情多少还是有点好转:“还说什么?”

“还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管,茜茜姐,知道为什么吗?我想他应该特反感轻易能把命舍去的人,因为他妈妈就是自杀的,还有他问我们,在你打算和上官西燕同归于尽时,是否想过你的亲朋好友?莫家就…你一个孩子。”

莫茜呲着牙坐好,知道了也不会管…他倒是诚实,奇怪,气竟然顺了,他是在怪她不珍惜生命?问题是当时那不是没办法吗?难道要她跟上官西燕认错?根本不可能,她情愿死也做不到,问题又来了,是否想过亲朋友好友。

那一刻真没想那么多,是啊,莫家将来还需要她来养呢,三个家庭都把她当至宝疼着,若她死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叔叔婶婶得多伤心?僵硬地转头看向苏小妹,自己为了帮苏小妹杀了上官西燕,这家伙以后也不会好过。

傅旭东又会成为孤苦无依的小孩儿,从来不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居然这么重,比起这些,偶尔服下软又算的了什么?

“咳…那个,是我太鲁莽了,以后我会尽量克制,你伤得严重么?”

“我没事,过几天就能上课了,你也是,茜茜姐,你不要怪傅旭东,我觉得若是他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会冲进去的,因为高洁抱你出去时,他明显被吓到了,说什么不帮忙肯定是气话,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某女眼珠子转了一圈:“切,他算老几?我犯得着生他的气?好了好了,赶紧睡觉吧。”挥开阴云后,又是万里晴空,奇怪,刚才明明感觉胸口压了块无形大石,这一下怎么就无影无踪了?而且想到是对方抱她来医务室的,竟还有点小雀跃。

这种阴晴不定又喜怒无常的情绪从来没有过,莫非是生病了?肯定是的,有空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就算知道也不会管…呵呵,这小子,当真不怕她一生气就撤资?诚实好啊,代表纯洁易懂。

好听的假话,难听的真话,她从来都是选择后者的。

最讨厌那种腹黑的人了,说一套做一套,心里全是算计,碰到这类货向来都是绕道而行,还是她家小傅好,跟透明的一样,老实巴交,冲这一点,再大过错也该原谅。

姐姐豁达着呢。

离女厕群殴事件两个月后,莫茜又跟喝了复活药水般,再次生龙活虎,要说那么大的事竟然没被处分,那自然是三班班长的功劳,至于上官西燕那边,就不得而知了。

“余班长,放假一起到我家玩不?今晚干脆就跟我回去,睡我那,明天去逛街!”莫茜拍拍前面教人复习功课的余美人,诚心邀请。

班长翻白眼:“都快期末考试了,你怎么还想着玩?回家后赶紧给我温习,别再拿个倒数第一了,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没面子呢。”后回过头不再理会。

“呃…”某女干笑,从没这么渴望全世界的书籍统统消失过,学习学习,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不知道她天生就跟书本犯冲吗?再怎么学还是老样子,想当初为了上北业,她不遗余力的奋战,到最后也就多了几分而已:“如果来学校不用上课就好了。”

班长闻言后,头冒黑线,恨铁不成钢的回头怒视:“那要学校干嘛?”

莫茜兴致勃勃的扬眉:“干架,打混,一群同龄人在一起吃喝玩乐,那就太完美了。”奶奶的,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学堂,没劲透了。

周遭的人们听得直发笑,合着她的梦想就是这个?

‘咯咯咯咯…!’

见没人理自己,只好抓抓头发接电话:“大美女,都跟你说几次了?上课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被记过了你负责啊?”

‘你这什么态度?今天早点回来,我煮了一大锅螃蟹,就等着小宝贝回来品尝了,记得把月月也叫来…嗯,多叫点同学也行,人多热闹。’

“切,又煮多了吧?行,一会放学就回去。”果断切断通话,捅捅隔壁的苏小妹:“晚上到我家吃螃蟹。”

埋头写作文的苏月头也不抬:“不行,今天我外婆过来,得早点回去,下次吧。”

莫茜点点头,没有勉强,莫夫人,就等着给你亲亲老公训斥吧,咱是帮不了你了…等等,螃蟹,这玩意儿贵着呢,自饲养以来,还没好好慰劳过那只宠物,每天粗茶淡饭,省吃俭用,加上以后开销跟不上时,还得劳烦父母帮忙。

干脆带他回去好了,就当给二老打个预防针,螃蟹,呵呵,相当于大餐,啧啧啧,自己是不是对傅旭东太好了?好吃好用的总落不下他,不管了,对他越好,将来想恩将仇报他也不好意思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自古不变的真理。

“傅旭东,你先别走,跟我回家,请你吃螃蟹。”

校门口,莫茜叫住骑上单车的少年,施恩味十足。

傅旭东拧眉,似乎依旧很反感女孩儿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正要充耳不闻的离去时…

“欠儿,放学了?走,我送你回家,天气越来越冷了,来把这个戴上,送你的。”楚原笑着将某女的手抬起,强行把手套给套了上去。

莫茜当然不会拒绝,男朋友送女朋友东西再正常不过,而且也是楚原的一番心意:“挺漂亮的嘛,我很喜欢,不过你嘴角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回头就一块儿去好好雪耻,她的男朋友不是谁都能打的。

楚原干咳:“那个…没什么,碰到几个硬骨头,不过已经给我摆平了,咱们走吧?”末了扭开头尴尬地揉揉伤处,真丢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群人太厉害了,他找了二十多个帮手也没能打过,最近时不时被堵困,都快成一种习惯了。

但下手明显轻了不少,估计是快被他的毅力给打倒了,坚持就是胜利,果真不假。

“介绍一下,傅旭东,我朋友!”

楚原颇为狐疑地看去,还真是北业的校草,更是位学霸,欠儿最近怎么老跟这些人来往?不太礼貌地哼笑:“长得的确不错,难怪三校的女生个个都喜欢往这边跑,欠儿,咱们赶紧走吧。”

傅旭东也没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习惯,无表情地将车子停回车棚,后才慢悠悠地尾随。

“喂,他是我老公,你能给点面子吗?”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老公?某男暗暗嗤笑了下,继续淡漠地行走。

莫茜很郁闷,傅旭东太不懂事了,好歹笑一笑嘛,搂着楚原打圆场:“他天生就不爱笑,棺材脸,恐怕上辈子是被人类扒皮抽筋折磨死的狼崽儿,所以才这么恨世,别理他。”

“我懂,一般像他这种优等生都比较高傲,没关系,但为什么他要跟咱们一块儿走?”说完才弯腰钻进出租车,有他送还不够吗?

“我妈让我请同学回家吃螃蟹,正好碰到他,就一起吧,话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去我家玩过,今天带你认认门。”某女并不觉得傅旭东跟着有什么不对,所以说得很是坦荡,想到什么,拍拍面前那位:“喂,不希望被赶出来的话,我劝你到时还是客气点,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傅旭东依旧只字不言,双手揣兜懒懒地望着窗外景色,但头却微微点了下。

莫茜长叹,真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哑巴呢,这小子整个一火星人,都穷困潦倒成这样了还这么孤傲,要不是她心胸宽广,早一脚给踹飞了,忽见一旁的楚原冷静得不正常,问:“怎么不说话?”

“咳,第一次见你的家长,有点紧张。”楚原搓搓双手,但又有些期待,怎么说那也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一定得把嘴放甜点。

莫茜顿时喷笑:“有什么好紧张的?放心吧,我妈很和善的,我爸也很好客,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特和蔼可亲,放松点,看看人家傅旭东,多淡定?”

和蔼可亲…楚原听到这四个字时,的确松了口气,他跟欠儿关系这么铁,相信叔叔阿姨会喜欢他的,没理由输给一个外人吧?

边进院子莫茜边跟楚原认真嘱咐:“到时候别乱说话,我爸妈不允许我毕业前谈恋爱知道吗?就说是同学,可别说漏嘴,否则我就死定了。”

“安啦,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楚原整理整理衣襟,清清嗓子才跟着踏进。

傅旭东依旧面不改色的跟在一旁,对前面二人咬耳朵之事视若无睹,眸子将别墅院子扫视了圈,当看到那座小庙时,抬手掩嘴闷笑了下,最后定格在金灿灿的大门上,不由轻叹着摇头,难怪那傻缺有着张暴发户的脸。

原来是遗传性的。

“闺女回来啦,他们…”所有的话在看到楚原时卡住,笑容也一点点凝固,莫爸爸收拢眉毛,就那么站门口瞬也不瞬地俯瞰着三个孩子。

不等莫茜介绍,一直不曾开口过的傅旭东率先笑道:“叔叔您好,我是莫茜的同学傅旭东,您可以叫我阿旭,他是楚原,莫茜的男朋友!”

轰隆隆…

无声一道闷雷炸得父女俩外焦里嫩,特别是莫茜,张口结舌的望向肇事者,对方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说了什么要命的话,笑得即真挚又腼腆,完了完了,要天塌地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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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的节奏啊,我就说吧,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男二还整那么麻烦,男二喜欢把人弄残,男主则喜欢斩草除根,免得吹风吹又生了继续费事。女主老是认为自己高大威猛,总想把一匹狼驯成奴隶,突然有天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尼玛原来是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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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她爸很可怕

“男…男朋友?”后跟来的莫妈妈同样目瞪口呆。

楚原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跟预期的截然不同,吞吞口水,硬挤出个笑脸:“伯父伯母,你们好。”傅旭东,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该死的,这种诡异气氛真要命。

莫云涛将双手背向身后,冷冽地眯视向那颗泛着绿光的头颅,还有少年嘴角的淤青,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笑着转身:“难得有同学来做客,都进来吃饭吧。”

“呵呵,是啊,都准备好了,进来吧。”莫妈妈忍住不昏厥过去,也笑眯眯地招呼。

莫茜则强行拉住要进屋的傅旭东往角落里走:“你是白痴啊?这种话能当我爸妈面说吗?”甩开手小声咒骂。

某傅早已收起了那副彬彬有礼的姿态,俊脸上布满疑惑:“什么事?”

“当然是楚原是我男朋友的事!”他难道没看到老爷子脸都绿了吗?

少年一副恍然大悟,略微有些自责,但似乎又觉得憋屈,很快就变得理直气壮了:“你又没事先告诉我不能讲。”

某女瞪大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哥,东哥,东祖宗,这种事还用我来教你吗?傻子都知道的道理吧?”疯了,该死的,这可怎么办?老家伙肯定会没完没了的,搞不好还得被迫转学,怎么办怎么办?

傅旭东淡然地垂眸,见女孩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头烂额,一抹坏笑自嘴角稍纵即逝:“怪我考虑不周,若因此给你带来了不便,我感到抱歉。”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莫茜翻白眼,是她太高估这家伙的智商了,什么学霸?整个一智障,他也就在学习上有点能耐了,很想破口大骂一番,但人家也没说错,是她自己没事先讲好,摆手道:“算了算了,只是麻烦你以后说话前先动动脑子,别张口就来,会害死人的。”

原来太诚实也并非是好事嘛!

“那我进去了。”傅旭东斜睨了眼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楚原,后跟没事人一样踏进大厅,自然得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楚原这才敢跟着踏入,和蔼可亲…只要他好好表现,一定能扭转乾坤的。

“呵呵,爸妈,这么大一桌啊,今天有口福了,来,楚原你坐这里,傅旭东,你坐那边。”莫茜故作轻松地打哈哈,也不管父母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装傻充愣:“都不要见外,就跟到自个儿家一样,尽情的吃,都是我妈亲手做的,都不许客气。”

莫妈妈暗地里剜了女儿一眼,一个女孩子,居然带俩男生回来,这就算了,还是这种小混混,回头再跟你算账,面上保持着微笑:“是啊,都赶紧吃吧,你刚才说你叫什么?”眸子对上那文质彬彬的男娃儿,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而且端端正正的,举手投足优雅从容,怎么看怎么喜欢,就是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我叫傅旭东,阿姨您叫我阿旭就可以,因为偶尔会给莫茜同学辅导功课,所以今天才非要请我来吃饭,盛情难却,我只好前来打搅了。”某傅扬唇,腔正字圆、不卑不吭。

某女再次傻眼,辅导功课?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事?这家伙向来不屑撒谎的,怎么这会儿眼都不带眨一下?难道是她有突发性失忆症?

傅旭东…二老面面相觑,莫云涛边拿起筷子边垂眸沉思,莫妈妈可没心思去猜,直接冒昧的问了出来:“傅…你爸爸是…?”虽说没读过书,但基本礼貌还是有点的,没把话说太明。

“妈,你问这个干嘛?多没礼…”

不等莫茜说完,傅旭东就面不改色的摇摇头:“不碍事,阿姨,我爸爸就是傅国伟。”看似对答如流,实则桌下的十指已经蹂躏得骨节惨白,莫茜那么坚定傅家是被冤枉的,是因为她天生缺根弦,不代表所有人都会那么认为吧?

杀人犯外加强暴犯的儿子,有多少家长愿意自己的子女跟这种人来往?

“难怪这么眼熟,孩子,我还见过你呢,记得不?就上次你爸爸过生日,呵呵,钢琴弹得真好,茜茜有你一半的才华,我们也就不用发愁了,来来来,别光坐着,尝尝阿姨的手艺。”莫妈妈在听到对方有给女儿辅导时,就已经喜欢得不了,如今加上心疼,更是热情。

莫爸爸也感慨万千,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叹道:“你家这事,只能怪天道不公,你爸爸可是个不错的人,头脑灵活,有本事,可惜遇人不淑,阿旭,以后你得跟你爸一样有出息,凡事多长个心眼,不能再被坑了。”

傅旭东沉默了半天,后继续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谢谢叔叔阿姨如此深明大义,怎么着也得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会超越他的。”看来莫茜不是缺根弦,而是受家庭影响,无需去问他们为什么如此相信父亲,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好样的,你小子肯定会大有作为,只是你要记住,这个人呐,心里不能有太多仇恨,否则往后的路不好走,做父母的不求别的,只求子女一世安康,只要孩子健康成长,豁出命也在所不惜,而且做人要堂堂正正,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千万不能把路给走歪了。”莫爸爸说完就又含笑闷了口小酒。

莫茜不解地看向楚原,他们在说什么呢?

傅旭东边慢条斯理的剥掉蟹壳边抬眼看向莫云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全部问题,有些道理谁都懂,他也相信父母情愿他远离是非之地,好好成长,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报仇的,即便是会丧命。

至于走歪路,已经踏进去了,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但还是很感激对方的劝导:“叔叔,我相信自己知道怎么去规划人生,您放心,我只是帮莫茜同学辅导过几次功课,不会有太多交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孩子多想了,你能给她辅导是她的福气,我求之不得,以后记得常来玩,要好好督促她,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莫云涛拍拍胸够,一脸豪气,哎,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是他顾虑多,实在是莫家承受不了某些打击。

不过他相信这孩子懂他的意思,想报仇没人能拦,但不能殃及他的女儿。

和蔼可亲,的确,那只是对莫茜而已,傅旭东不再言语,继续笑着进食,这个叔叔其实很凶吧?但还算通情达理。

“对啊,阿旭,以后记得常来玩,听说现在有人在资助你,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将来肯定能得到一位良才,虽然我们家跟你家不能比,但还算富裕,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莫妈妈说着说着就又抓了两个大螃蟹送了过去。

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好看呢?大了后肯定是个风度翩翩的大帅哥,真是越看越耐看。

楚原心里不是很自在,莫家二老的注意力一直就在傅旭东身上,看都没看过自己一眼,到底谁才是莫茜的男朋友?

“妈,你多大年纪了还犯花痴?老这么盯着看,下次谁还敢来?”莫茜敲敲桌子提醒,别说那家伙了,就是自己到别人家,若是被当展览品看也会郁闷吧?难得带同学回来,就不能给她长点脸?

莫妈妈差点被呛到,收回眼光抱怨:“你要长这么好看我用得着看别人吗?”美好的东西谁不想多看几眼?以后指不定有没有机会呢。

天晓得她做梦都想生这么个儿子出来,带出去也有面子,只可惜没那个命。

那你干脆收他做儿子好了…硬生生隐忍着才没吼出来,她难得回来一次,怎么风头全被傅旭东给抢了?都不问问她在学校好不好,这都什么父母?

“没事,阿姨若不嫌麻烦,以后我肯定常来叨扰,还有叔叔,很多事情我还想多多向您讨教。”

“我能有什么东西让你讨教?我跟你爸比起来,充其量算个龙尾巴。”这小家伙,年龄不大,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说什么他都能懂,整个一小大人。

“话不能这么说,叔叔懂的,我爸不一定能懂,很多事上他都不懂变通,真比起来,我还是比较敬佩叔叔,若没祖上基业,我爸肯定没您有成就,能白手起家才叫真本事。”说完便暗自舒了口气,好似把能说的能用的词汇都搬出来了一样。

“噗哧!”莫妈妈捂嘴喷笑,看向自家老公挖苦:“就他还跟你爸比呢,阿旭,你可别抬举他了,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好不好?”

莫云涛用筷子敲敲盘子,无比自豪地仰高下颚:“那是你头发长见识短,阿旭,你这孩子有眼光,我跟你说,当时我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更别说上学了,可我和我兄弟有抱负,不相信一辈子都得在家种地,我们俩一起出来在工地上干活,别人只顾着怎么把自己的活干好,我们想的却是包工头都干些什么,他为什么会成为头头…”

莫茜见父亲滔滔不绝,说不诧异是假的,大人和孩子之间怎么可能聊这些话题?基本都是和他那些朋友才会谈,怎么跟傅旭东…而且表情还特认真,就跟在和一个成熟的老友谈天说地一样。

自己的这个宠物真不简单,几句话就让老爸刮目相看,老妈爱不释手。

傅旭东没间断吃美食,很给莫妈妈面子,耳朵却一直在莫爸爸那边,听到激动时刻,会露出发自内心的佩服,若不是亲耳听到,他真不相信一个小小农民工能爬到今天的位子。

说到最后,莫爸爸都不吃饭了,就那么抽着香烟陈述:“当时都说做不下去了,那楼也已经成型,没法改,我身为包工头,总得对手底下的人负责吧?楼不能完工,对我们的损失得多大?可政府非要让拆除,说什么一旦建立起来,会不吉利。”

“不吉利?为何?”某男不懂。

“这事我来说,那栋楼太高了,后面有个不能挖的山头,是文化古迹,恰好是个圆形的,楼就在前面,真盖起来,从空中看下去,那山头就像坟包,大楼成墓碑了,所以不让盖,你叔叔脑子好使,说有办法改建,就是如今的兴城商业楼。”莫妈妈直翻白眼,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傅旭东虽然不懂盖房,但本来计划好也盖了一半的楼房,若改建,可不是人人都能办到:“叔叔能有今天地位,我一点都不觉奇怪。”

“那段时间日子真不好过,但还是咬着牙挺过来了,商家给了我一笔钱,恰好遇到一个房地产公司倒闭,我就拿着所有的钱投了进去,还借了不少。”

“不怕亏掉吗?”某傅唏嘘,这魄力就跟莫茜跟人打架时一样,要么赢得漂亮,要么死得彻底,一个农民工,好不容易发横财,居然敢全部投资到一个倒闭了的公司。

莫爸爸仿佛就等着对方这么问呢,悠然自得地抚摸着肚皮,笑得合不拢嘴:“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出了那公司的问题所在,几乎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能扭转,虽然风险还是很大,可阿旭你想想,不想一辈子种地是不是就必须往上爬?反正摔下来也不是很疼,大不了就是丢掉一次赏金,可一旦成功,看看。”指向四周的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