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翰承和傅旭东对看眼,相继笑着将头转向了窗外。

“哇塞,真的好漂亮,早知道我也去了,还有牛,我就没见过牛长啥样,这就是猪吗?好可爱啊。”

一说到猪,两位少年同时黑了脸,特别是邱翰承,眼角直抽筋,为何?

咱来倒叙一下。

农家住着的确新鲜,但也有个弊端,那就是上厕所非常不方便,话说这天,邱翰承吃饱喝足后,被莫爷爷带到到了猪圈。

某男捂住鼻子,越过几个隔开的圈后,立马拉住莫爷爷说:“那个爷爷,我是要去厕所,呵呵,您带我来这里干嘛?”好臭啊,跟白天看到的美景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别急,看见那个口子没?那就是我们这里的茅厕,纸给你,我出去了。”

茅厕?这么古老的词居然还存在?邱翰承擦擦冷汗,即使没什么洁癖,可这…不但臭,耳边还全是猪的叫声,就没抽水马桶吗?最难以忍受的是草屋漏洞百出,外面恰好是条出村的必经之路,这个角度看外面,一览无遗,只有两捆干柴阻挡着人们的视线。

但只要走近几步,定什么都能看清,这还有*可言吗?

可人有三急,不得不立即解决,过去撇开腿站裂缝两侧,皮带还没抽出来,就再次石化了。

原来莫爷爷家的猪不但养在上面,它们还可以下到坑里去嬉戏,如今一头白猪跟皇帝大赦天下时的囚犯一样,爬起来便兴冲冲下坑了,目的地正是邱翰承站着的裂口下,它要干嘛?而且猪鼻子怎么那么长?

白猪费力的将嘴挤进裂口,哼哼着等待。

邱翰承想到什么后,顿时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吃猪肉了,僵持了会,白猪不肯走,可就这么解决,屁股会被咬吧?那猪嘴上全是粪便,即使只被碰到也够他恶心几天了。

后来某邱还是在极度愤怒和呕吐中解决了问题,只是出去时,面色异常阴暗,俊脸苍白,额头青筋暴突,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看到傅旭东正往这边走,心情瞬时好转,更殷勤的前方带路:“这边,看到那个坑没?就蹲上面,那个猪你不用在意,他是负责清洁的,你就慢慢享受吧。”

那一幕他是真不愿再想起,太恶心了,确定对方明白了后才幸灾乐祸的走出,哼哼,真想看看那家伙出来时是什么表情,有福不一定要同享,可有难必须同当,否则多不公平?

十分钟后,傅旭东拉开了木门,脸色平静,好似对他来说,跟一高的厕所没什么区别,说不失望是假的:“你够能忍的,这都不在意,厉害。”

“你能忍,我为什么不能?”某傅白了眼就不苟言笑的向屋后的小片竹林而去,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扶着胸口闭目深呼吸,最终还是扛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折磨,弯腰干呕。

该死的,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猪会跟狗一样,什么都吃?看来猪肉以后是不能碰了,想着想着,又开始吐了起来。

商务车中,莫茜后面讲了什么俩少年已经不记得,有些东西虽然很不愿去想,但记忆却是最深刻的,稍微给点提醒就能想起整个惨不忍睹的过程,从那天起,至今他们真的没再碰过猪肉。

可以说这次乡下之旅虽然给他们带来了曾经想象不到的美好,某些事却也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看来任何事都是利弊共存的。

“哎,看着这灯火辉煌的城市,听着不绝于耳的车鸣声,再想想前几日,这感觉就像…就像…”咦,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咋就硬是想不起来了呢?

傅旭东见她因此卡住,懒懒地解答:“恍如隔世!”这么简单的成语她都不会,爷爷奶奶他们可真有先见之明,公司要真给她了,不知会变成啥样呢。

莫茜兴奋打响指:“对对对,真是恍如隔世,高洁,我跟你说,你没去真的很可惜,我还作诗了…”

邱翰承掏出耳机将听觉堵住,仿佛深怕被污了耳朵,那也能叫诗吗?好吧,奇葩人作奇葩诗,完全符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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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农村回来啦,鼓掌!

067 观光邱翰承家

“不会吧?邱翰承,你家好霸道,居然把家盖得跟皇宫一样,面积也忒大了吧?”高洁望着广阔草坪前方那栋华丽别墅,还是在山脚下,自进山以来就开了十分钟的车程,有个超大高尔夫球场就算了,还有个农场:“你家都自己种菜吃吗?”

莫茜也是第一次来邱翰承家,着实惊艳了一把,看着十几个人在菜地里打转,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天然绿色食品,太奢侈了,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养菜地。

傅旭东毫无反应的撇向草坪上那架直升机,这下总算明白为何邱家明明有着几家大型公司,却从不想着上市,也没精心打理的意思,或许那些地方对邱家来说,只是个掩人耳目外加洗钱的摆设。

看来即便那几家公司好生运营个一年也不及他们在道上一月来得利润高,这还只是市内的地头蛇,那些国际大型黑帮恐怕个个都富可敌国,棋哥每次交易最少收入都在八位数之上,三大势力,并没说谁垄断了什么市场。

只要是能捞金的,什么都干,也什么都抢,走私军火,贩卖毒品,接任何击杀任务,夜总会,赌场,但凡谁发现了点商机,另外两人都会跟着去窃取,然后自己来做。

因此他们的关系永远也无法和睦,都觉得灭掉另外两方,自己就能独大。

其实要他来说的话,不如走私军火的走私军火,开赌场的开赌场,贩毒的贩毒,生意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毕竟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双方,而是政府,这样一来,大家没了隔阂,若谁出事,都来伸出援手,相辅相衬,不是更安全吗?

少赚点,全当买份保险,这样成天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在敌人看来,无非就是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看吧,若哪天谁真的落网了,不但没人去搭救,他还得把另外两方的罪证一一指出,然后大家一损俱损。

当然,他相信棋哥和邱爷他们肯定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受不住过多利益的诱惑,舍不下那些财源广进的项目,因一个贪字,放弃了与人联盟成友,殊不知那等于是断自己的后路。

还是白道上的商人聪明,讲究个脚踏实地,不做太过亏心的买卖,和其余商家们连成一气,出了事全都会跟着反抗,力量不可小觑,虽说钱没这些人赚得多,可生命却是有保障的,何尧阳说没就没,邱翰承若是也被逮到,恐怕是同等下场。

还是走正道来得心安,赚那么多钱,又有几人能造福几代的?

瞅向爬窗口满面惊叹的女孩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接触到这些,更不会让她对黑道有丁点好奇心,这些年要不是他一直强行管制着,依照那争强好斗的性子,早跟楚原这些人一起沦入黑道上的几枚棋子了。

还记得去年她跟他说,最向往那种一句话就能招来无数小弟跟她一起去抗敌的生活,激昂澎湃,大家共同挥洒热血,谁敢招惹,就弄谁,呵呵,听起来的确很神气,可她并非是想建立一个黑帮组织,宏图大展。

她只是觉得好玩、威风,从不去想威风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正在利用她达成目的的人,玩嘛,总有腻的一天,那个时候不想玩都不行,一辈子就搭进来了,诸多罪证被人捏在手里,不想玩可以,那就去牢里享受下半生。

哎,要不怎么说是傻缺呢?单细胞生物。

如今还好,没给她太多时间出去招惹是非,平时光阴都浪费在网吧,只要她真的开心,玩玩游戏也无不可,人生短暂,有多少时光能如此雀跃?偶尔打打架,也随她去,只要不进到棋哥和邱爷这类人的圈子,他都有办法保她。

当然,如果她能彻底改邪归正,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家闺秀,他真得去她家给那尊佛烧柱香,可惜几年来,某些观点他纠正不了,光是想想她招惹了上官西燕那事,至今还心有余悸,幸好都过去了。

“那飞机真帅,高洁,你说他家究竟有钱到什么程度?明面上那些肯定都是假的。”莫茜早已对此处垂涎三尺,如果她是这里的主人该有多牛掰?而且到处都是保镖巡逻,手里还拿着…忽然不再闹腾,那是真枪吧?吞吞口水将视线转向正听歌的邱翰承:“你家的保镖为什么要带枪?”

某邱取下耳机,冷笑道:“自然是为了预防敌人突袭,是不是觉得这里很了不起?想想当你拥有这么一片堪称金子的土地后,外面却处处都是敌人,危机四伏,即便是里面好了,依旧随时会被一颗热武器炸得面目全非,你还想住在里面吗?”

高洁抓抓头发,干笑道:“没…没这么夸张吧?”那她现在不是很危险?

“要不他们在家还带枪干嘛?像我爹,如今多的是杀手在伺机将他击毙呢。”好吧,夸大其词了点,但只要能灭掉傻大妞心中那股子渴望成大姐大的念头就行,傅旭东想躲都躲不开,她还成天巴望着踏进来,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生长在正常人家,父慈子孝,母亲和蔼,一家三口…那种日子永远也不会属于他,反正将来一旦接手帮会,他就得来次大改革,绝不做贩毒这种祸害人的事。

“真的假的?你在讲故事吧?”莫茜搓搓手臂,那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爆头?

傅旭东磨蹭着下颚哧哼:“何尧阳曾经多风光的一个人?家世背景你们谁能与之抗衡?邱翰承,你跟她们说说那人是怎么死的。”让她知道点厉害也好,免得总是不安于室。

邱翰承耸肩:“根据最后的总结来看,先是被人切了老二,挖了只眼睛,后被一群粗野大汉奸污,过程极度残忍,脑袋都被针给扎成了刺猬,十根手指全数断裂,脚踝被砸碎,即使已经断气,还是被烈火焚烧了一顿,送到何老二手里时,就剩一具烧得体无完肤的尸体。”

“不可能,世上哪有这么残忍的…”

不等莫茜说完,邱翰承就将翻开来的手机送了过去:“我骗你干嘛,自己看,但凡是道上有头有脸的弟兄都有收到这张照片,这是在示威呢。”

高洁和莫茜两人对着那黑乎乎的尸体看了半天,脑袋上的确扎着无数根细针,因那脖子上的项链她们一眼就认出的确是何尧阳,当年在北业无人敢招惹的少年,没想到短短两三年时间,他就只剩这么个乌黑的…

某女立刻将手机扔了回去,想到什么,担忧的问:“那你不是也很危险?搞不过他叔叔就搞他,那你会被你爸牵连吗?”

闻言,邱翰承眸中闪过黯然,敛去玩味儿,瞅着窗外淡声回应:“不会!”

“不可能的,你是你爸唯一的儿子,而你又成天只带着吴洋跟崔虎两个人,若是有人想挟持你,那怎么办?承承,你要不要让你爸多给你…”

这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家伙,傅旭东伸长手臂将人揽了过去,以两人才能听闻的腹语警告:“闭上你的嘴,你能想到人家会想不到?”后才又给推了回去。

莫茜脑子又开始断路了,既然邱家知道厉害,为嘛还让邱翰承势单力薄的在学校?是承承有能力不被挟持,还是…压根就不在乎?没理由吧?独生子,哪个不是含在嘴里的?太匪夷所思了。

傅旭东蹙眉,怎么会谈到这个话题上?见邱翰承在掏兜,却什么都没拿出来,想了想,将香烟递过去:“给你。”

“不用,快到家了。”邱翰承将脸转开,某种名为落寞的东西在眼中连连闪烁,唯一的儿子,呵呵,又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自己唯一的孩子,自认为不比何尧阳差,却永远也得不到那种关爱,别说他亲生父母了,就是何老二听到侄子被卫棋搞死了,也在疯了似地找机会寻仇。

若是自己死了,估计老爹又会以帮会安危为由,后不予理会,看母亲的下场就知道了,道上谁不知道没任何人事物能威胁到他邱爷?老婆,孩子,谁想要拿这类人来胁迫他,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啊,他还得谢谢老爹的绝情,从来就没人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过,要么是单纯的看他邱翰承不爽,一枪给蹦了,要想拿着他的尸体让邱爷难受,同样是做梦。

是黑道上最安全的公子爷,因此从小便被人嘲笑,所以道上的好兄弟,他一个都没,外面也没深交过的,可以说莫茜这群人是他仅有的‘朋友’,和他们在一起不但懂了友情的真谛,更得到了许多他曾经想不到的欢乐。

即便母亲被他残忍的害死,自己在被同龄人的讥讽中长大,他还是从未想过哪天杀了他,为什么?说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话,他很欣赏那个人的能力,每次听到他以什么方式又干了一大票,总会生出些许仰慕。

如果他有亲情和爱情,那么他一定会认为能做他的儿子很骄傲,总会记得小时候坐在他肩头嬉闹,记得他就像山一样替自己遮风挡雨,可悲的是人家不过是他当个宠物在养着,高兴了就给个笑脸,不高行了,便什么也不是。

每次去莫茜家都恨不得那里是属于自己的,那才是爸爸和妈妈,幸幸苦苦一辈子,只为给孩子的将来做打算,莫叔叔护莫茜就像狮子捍卫自己的小崽儿一样,谁敢动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去玩命,更做不出为了狗屁责任就把老婆给人玩死的事。

看到许多说起自己父母就滔滔不绝的人,真觉得羡慕,他也很想骄傲的告诉人们,他有个多么疼爱他的老爹,有个多么溺爱他的母亲,哪怕他们都不是好人,依旧可以说得理直气壮。

“邱翰承,你没事吧?”高洁察觉出气氛变了,出声慰问,怎么感觉这个时候的邱翰承看起来好沉闷?此人向来豪气爽快,可是第一次露出这种充满伤感的表情,难道真是他爸爸不在乎他之生死吗?

“关于我家的事,我希望大家不要在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即使是对最要好的朋友,下车吧。”邱翰承含笑说完便弯腰跃下。

倒不是小气,若母亲是被父亲那啥致死,他都不会对他们隐瞒,真奇怪,明明是莫茜最得他心,为什么那件事他就能跟傅旭东这个情敌说,跟她就倾诉不出来?绝不是怕她知道后会来同情。

而且世上男生那么多,他却只跟傅旭东一人说过,看来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还是很欣赏那家伙的,不是哥们,不是朋友,却是知音。

莫茜愣了一下,要说别的她可能无法理解,若是这个的话,她真懂,因为曾跟这种人交往过,没错,正是苏小妹,她情愿一直被人误解也不愿说出那些秘密。

其实她只要去跟高洁把这些说清楚,高洁一定能理解,会原谅她,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离开,自己跟她认识了那么些年,也是初中那会才知道的,邱翰承这意思不就跟苏小妹一样么。

但凡是不能说的,都是最伤人的,若没苏小妹那一出,她真会好奇心作祟,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但以后不会了,咱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去挖人家伤口,看来自己又成熟了一点呢。

承承,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跟苏小妹一样,无需我来问,你自己就会告诉我,因为你在我心里,和苏小妹一样重要,都是我无法割舍的至交好友,也谢谢你们这么把我当回事,真的很荣幸。

那一天她一定会好好的去安慰,有些事真得说出来才好受,否则就会是一个死结,人有时候真的需要别人来宽慰,苏小妹跟她说完后,整个人都变得要开朗许多,她希望承承也能这样。

“看来我爸不在家,你们就随便转。”邱翰承带领着大伙进到客厅,忽见傅旭东愁眉不展便过去揶揄:“怎么?怕有人向卫棋告状,说你来我家了?”

傅旭东冷漠地摸向一古董花瓶:“你不该答应让她们来的。”

“啧啧啧,我是答应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可不包括你,怎么?怕我成为她误入歧途的罪魁祸首?”

“我要真这么想,你觉得如今我们还会出现在这里吗?”某傅鄙夷地扬唇,但凡有丁点怀疑,他跟莫茜都不会有任何交际。

别的地方就算了,这里可是邱爷的老窝。

邱翰承失笑:“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敌人,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我能带她来,就有十全把握不会出丁点纰漏,傅旭东,你是太紧张她了,还是看不起我?”

“你无需要激我,邱翰承,你明知道她最向往这种生活,还带她过来,不是玩火是什么?还有,我从不相信世上有绝对的事,像我爸,他不是不知道那几家人一直对他虎视眈眈,更有人时常告诫他,那帮人留不得,可他不听,一来觉得没帮过他们就算了,若再连根拔起,那太没道义,而且他有自信人家扳不倒他,直到要吃枪子儿了才知道后悔,虽然他们一无所获,可我爸也丢了命,你认为那时候他的自信比你低吗?”

少年收起笑意,但他真的不可能让莫茜有机会成为驭龙邦一份子的,更有把握父亲不会去利用她,压根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不是吗?可傅旭东说的也没错,世事无绝对,看看那丫头正在客厅里玩得不亦乐乎,自己找了个台阶:“切,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事的,放心吧。”

傅旭东抿抿唇,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下次不要带她来了。”

目送着对方走开,邱翰承只能长叹,也是,邱家可能不会对她造成威胁,万一有人探听到她能自由出入这里,继而利用她怎么办?

OK,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是他考虑不周,等哪天掌权了大门再为她敞开,只是没想到傅旭东对莫茜的关心到了这种程度,既然知道这里他不该来,只因放心不下傻大妞还是跟来了,或许哪天输给他也会心服口服吧。

“承承,你还记得以前你说过给我爸爸一把小刀吗?你随便找一把,我给带回去。”莫茜上前嘱咐。

邱翰承愣住,哎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该死的,他都给忘了:“对对对,我现在去,你们随便坐,有事尽管吩咐那些下人,我去了。”

某女摇摇头,要不是前段时间二老讨论到他,真不知道原来在他们眼里,承承竟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才有那么点排斥,理由只是一把剔脚皮的刀,其实这事连她都早忘了。

不是老爸老妈小肚鸡肠,实在是傅旭东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好了,丁点毛病都挑不出来,自然而然就会拿承承去比较,所以这么点小事都一直记着,还因此将承承判定为不靠谱的人。

真不希望二老对她任何一个朋友有意见,这方面就只能靠她来调和了。

“你放心,这里没有会跟道上接触的人,都是群负责保护我爸的职业保镖,即便看到你,也不会把消息放出去,否则我真不会让你来。”邱翰承越过傅旭东时,不忘用戏谑口吻安抚一番,这才上楼寻刀去也。

傅旭东嘴角抽了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说?

不再特意避开人们的视线,就那么毫无顾忌的坐到沙发上品尝佣人递来的饮品。

068 带你们玩游戏

“小刀…小刀,家里应该有吧?”

宽大整洁的书房中,邱翰承摸着下颚来回的巡视,要不直接去外面买一把?可是也太麻烦了,反正家里什么都缺,刀枪处处有,望着墙上老爸收藏的各式砍刀,用来剔脚皮似乎有些夸张,刮猪毛还差不多。

而且哪个上面没沾点血腥?

摇摇头来到书桌后翻找,后是书柜,终于目光定格在了壁上挂着的一套黑色皮衣上,眸子一亮,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过去将皮衣拉开,里面赫然出现了条宽大腰带,上面插满各式各样的飞刀,从小到大一字排开,手指越过尺长那把,一路往后,末了取下最边缘一只。

这已经是家里目前最小巧的利刃了,做工精细,刃口锋利,吹毛立断,以老爸的功力,就这小玩意儿飞出去,夺人性命也只是弹指间的事,且价值不菲,乃古人遗留,让莫老爷子拿去剔脚皮,算慷慨大方了,好歹还是古董不是吗?

将皮衣拉好,这才缠着飞刀上的红绳甩来甩去地走出。

“给你,没有比这更锋利的脚皮刀儿了,让叔叔用时小心点,避免割破皮肉。”

莫茜欣然接过,试了下刀刃,笑道:“行,就它了,你也够能瞎掰的,我爸妈还真以为你家是卖刀为生,谢了。”虽然跟理想中的剔皮刀大相径庭,可是也能用,最主要是老爸对他不要有误解就成。

“茜茜,你们快过来,快点,全都过来,我发现了个好东西。”高洁在走廊神秘兮兮的招手。

已经预备带大伙离开的傅旭东见大伙随高洁而去,似乎也很想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兴奋,秉着反正无事可做的心态,也百无聊赖的跟上。

“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还有让你这么感兴趣的宝…”倏然怔住,邱翰承真没想到高洁所谓的好东西会在这个房间,奈何人们已经进去,来不及阻止,只能垂头踏进。

望着那些看似陈旧却一尘不染的摆设,莫茜不由惊呼,怎么比自己家的家具还古老?还有怎么看都像是许久无人住过一样,那干嘛还天天打扫?

“看上面。”高洁站在一个留声机前招唤大伙。

傅旭东顺势一看,眉头迅速并拢,没记错的话,曾经北业有过这么一个报道,说某新生初来乍到便惹到了邱翰承,甚至还大打出手,奇怪的是她最后居然毫发无伤,这就是原因吗?

“好漂亮啊。”莫茜吞吞口水,定定凝视着墙壁上那张宽大彩照,那是一个貌若天仙的白衣美人,好似电视里八十年代的豪门闺秀,穿着蕾丝佯裙,眉目般般入画,极具亲和力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两个酒窝煞是明显,少许展露在外的皓齿白若凝雪。

一头笔直黑发披散肩头,很长,跟她差不多,发尾及膝,如是自己不剪的话,到她那个年纪,也会有那么长的,而且为了不打弯,都选择不扎起,大概是美人笑得实在明媚,令她产生了浓烈的好感:“承承,她是谁?”

自认为没见过这么清丽脱俗的明星海报,对了,好似听过邱翰承早年丧母之事,难道她就是他的母亲?

邱翰承仰头看了照片一眼,平静说道:“我妈。”

高洁呼吸一滞,不会这么巧吧?她可真没想到那是邱翰承的母亲,还以为就是邱家某个亲戚呢,所以才觉得是好宝贝,更想着一定要见见庐山真面目,跟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在一起,心情都会变好,可为什么会是个已亡故的人?

那自己的这种行为算大不敬吗?立马道歉:“对不起,邱翰承,我不知道她是阿姨,只是觉得很美,所以想跟茜茜分享一下,我真没…”

“没事。”邱翰承打断女孩儿,笑望着母亲的肖像继续说:“若是她能听到你们的这番评价,一定会很高兴,这屋里都是她昔日的藏品,你们可以尽情参观。”

莫茜没去看别的,而是眨也不眨的盯着美人叹息,自古红颜多薄命,果真不假,可惜了,如果还活着的话,肯定是妈妈界最最风华绝代的那个,更发誓,再也不要有把头发剪掉的打算,以后她也会跟她一样漂亮的。

傅旭东单手插兜俯视着女孩儿那头纤长秀发,邱翰承当初放她一马是因它吗?那后来呢?按理说傻缺不在他的交友范畴,为何肯为她跟何尧阳闹崩?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邱翰承打到最后肯定会以命相拼,若不是自己出手,他也早死在那个操场上了吧?

这些也是因为这些头发?虽然邱翰承不会伤害傻缺,可他依旧不希望他们走太近,此人太危险了,莫茜不适合跟这类人打交道,却又舍不得将它剪掉,因为他也很喜欢时常把玩它,已经成了种习惯。

且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莫茜早已把邱翰承当作了不可缺少的生死好友,谁也切不断,只希望能永远维持现状吧,大家在一起,相互扶持,没有烦恼,没有危机。

别说现在还没什么,就算将来在一起了,他也不会去阻止她跟姓邱的来往,因为这的确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这里的宝贝可真多,瞧这留声机,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而且以前的电视机真是要靠手来拧频道的。”高洁都快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那个落后年代了一样,突然觉得还是喜欢现在的先进设备。

梁炎只是斜倚门口大略的观望,眼里无丝毫笑意,特别是看向照片里的女人时,心里非常压抑,难怪东哥一直坚持要脱离黑社会,这个地方太阴暗了,如此倾国倾城的人儿都会被迫害,还有什么是不能丢失的?

没见过这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就算了,如今见到,不由开始迷惑,这么温婉的女子,邱爷为何甘愿舍弃?看她笑的那么幸福,当年应该和邱爷挺恩爱的,名利地位可以靠实力去争取,总会功成名就,咋为了走捷径竟把自己貌美如花的老婆给人糟践?

“东哥,看了这照片,你对那件事有什么感想?”来到少年身边,小声问。

傅旭东撇了梁炎一眼,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古怪,摸摸下颚再次凝视向照片,是哪里不符合逻辑?缓缓皱眉,是那笑容,还有这张照片,它本身就是个问题。

即便她的丈夫对她再好,从无亏待,有求必应,但像这种女人,定心细如尘,若对方不爱她,多少都能察觉出,那便没有被幸福包围一说,笑得太甜美了,可以肯定,傻缺所拥有的,绝不及她的一半。

根据年龄判断,应该是邱翰承记事后照的…

没有一个婚姻不幸福的女人能有这表情,传言中,邱爷当时为了上位,不假思索就把她推向了另一个男人,但凡有爱,都不会那么果断。

事后还半点不忧伤,情人一个接一个,他更不相信有哪个女人能比上这一位,越推断,某些不为人知的事就越清晰,邱爷虽然对妻子冷血无情,后面情人不断,但…他没再婚。

还有,既然没有感情,那这个某人曾住过的房间,就不会被保存得这么完好,还天天派人来打扫,更将照片摆放得如此显眼,无意间垂头,眸子眯起,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柜子下面一根烟蒂,并非邱翰承喜好的牌子。

为什么?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爱之深,又怎可能为了利益把人推向地狱?只要有恒心,坐上今天的位子也不是痴人说梦吧?凭邱爷的能力,当初即便不这么做,如今也还是这个邱爷,还是说当时真利欲熏心了?

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认为这种定论经不起推敲,再来说邱翰承,虽然他缺少关爱,可不得不承认,他身为黑道头目的后代,却从未被道上的人当成目标过,甚至连棋哥都认为他对邱爷造不成任何影响,因此,没打过这方面的主意。

若是为了保护孩子,邱母自杀,邱爷不闻不问,也说得过去,唯独把她推向一个流氓于理不合,复杂地抬眼,猜不透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但他可以肯定,邱爷并非邱翰承说的那样冷漠,他只是用这种方法在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

就说嘛,虎毒不食子,特别是这种成天在刀口舔血的人,会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崽儿,还是唯一的孩子,哪能说死了也毫不在意的?

但这一点邱翰承永远也不会看明白,因为他早就认定他父亲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要让他往这方面想,才是天方夜谭,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管邱爷有没有利用他老婆得到权威,这一刻,他还是很敬佩他的,够聪明,像卫南,卫棋那么珍视他,最后还是英年早逝,还有何尧阳,何家个个把他当作太子宠溺着,明知道不学好,依旧从不苛待,派了那么多人贴身保护,不还是死了?

卫南之死,邱爷可也有参与,卫棋的目标为何只有何尧阳而没邱翰承?这就是邱爷的精明之处,知道派多少人保护都没用,干脆不理会,只要邱翰承自己不惹事,基本都不会被他给牵连。

呵呵,要以前,他真没想过这样也能成为保护孩子的一种方式。

实在出乎意料。

精明是精明,可惜再缜密的计划,只要他还是邱爷,都有泄漏的一天,比如现在,就被他这个刚入黑道不久的人发觉了,只要消息一放出去,老家伙便是得不偿失,如今邱翰承身边可就只有吴洋跟崔虎,逮到他,轻而易举。

当然,他不会那么做,一来跟邱翰承有交情,二来不愿因此惹上一个大头目,光何老二就够他头疼了。

但凡可以,他都会去劝劝那位大哥,要真想保住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改邪归正,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真不明白这些当老大的活着是为了什么,卫棋至今都不敢结婚生子,就怕家人的下场跟卫南一样,何老二也不敢结婚,为了名和利,失去拥有家庭的机会,值得吗?

好吧,这些观念也是认识傻缺后才有的,抬手揉揉那家伙的脑瓜,这么一想,他还得谢谢她,否则他迟早因自己的无知,而成为下一个何老二和卫棋,还是成立一个家庭比较安心,日子虽然会有些平淡,可此生大家是笑着度过的。

看来这丫头的力量不可小觑,她就像在他身上系了条绳索,一旦他要开始沉沦时,她就会紧紧的把他拉回,不给他把灵魂给人吞噬的机会,时刻提醒着他,只有这边才能得到永久的幸福。

做为一个男人,没谁禁得住名利诱惑,他也不例外,曾经还幻想过在这边好好干,报仇后,争取得到棋哥的信任和重视,最后凭靠实力拿到继承权,哪天棋哥想退休了,他就是黑云社的大哥,最后再扳倒另外两大势力,成为市内人人畏惧的强龙。

更不介意壮大帮会,走向全国,学成吉思汗,哪里能占据就强势压过,后一辈子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与天下人为敌,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懂爱情以后,那种*就被一点点给抹灭了。

莫叔叔也让他明白,打江山并非仅限于黑社会,只要你有本事,在白道照样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不知以后能不能走出黑暗,更不知走出后在商圈能不能打出一片天地,但想江山美人同时拥有,就只能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