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哥,布朗先生他们来了。”

卫棋朝禀报的小弟挥手,后向门口走了几步,见三辆豪车进厂,立马过去接待。

傅旭东趁机观望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某一处,小声冲梁炎吩咐:“一会带弟兄们跟我进去,想办法靠近棋哥,记住,不可贸然行事,若是我不幸身亡,莫茜那里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说。”

“东哥,我不会让您有事的。”梁炎握紧腰间的手枪,低声回绝,要真到那一步,他就替东哥抵命,反正给高洁的遗书已经写好了,今天就是死,也得把卫棋扳倒,否则全都得遭殃。

“没那么严重,你跟着我就行。”傅旭东看布朗和卫棋走来,立马站好。

紧接着一群人径直走进厂房,卫棋站定在木桌边,冲后方手下打了个眼色。

两个提着密码箱的男人立马上前,手法熟稔地将箱子打开,并转换角度,将那一包包白色粉末全数呈现在二十来位金发男子面前。

布朗满意地点点头,以不太流利的中文道:“打开!”

五个金发男人以同样的方式将五箱美金推到正中。

傅旭东看他们双方已经开始验货,一旦无误,就会即刻离开,心想卫柯为何还不动手?正想着呢,无数道枪声便凭空飘来,迅速掏枪护在了卫棋身前。

“怎么回事?”卫棋怒喝。

屋中护卫并不多,二十来个,再听到枪响时,已然开始上膛,退到四周预备随时进行应战。

布朗也吓了一跳,这…该不会是中埋伏了吧?要真是警察就麻烦了:“卫先生,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卫棋揪住阿彪的领子咆哮。

阿彪惊愕摇头:“棋哥,不可能的,来时已经打探过,警方那边今日并没动向,不可能的。”

院子内,早烽火连天,牛子趴在墙头操控着机关枪来回扫射,卫柯今天也穿了男士西装,自房顶跃下,两把手枪运用得出神入化,弹无虚发,颗颗子弹都打在人们的要害,后方跟着异国男人们枪法神乎其神,训练有素。

不到十分钟,院子内已尸横遍布,鲜血染红了大地,卫柯盯着紧闭的大门时,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狠辣:“大哥,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卫棋听后,险些发狂,卫柯,居然是卫柯,冲守在门口的二十多人吼道:“跟我杀出去,一个都不许放过。”末了掏出手枪正要前冲时,背脊猛地一僵,清楚地知道抵在自己侧脑的是枪支,微微转头,见是傅旭东时,瞳孔越瞪越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炎已经带着身边十人朝向外冲去人背后袭击,并看向布朗:“布朗先生,这只是我们的内部纷争,与警方无关,也与您无关,东西拿走,钱留下,不想误伤就赶紧带着你的人躲到一边去。”

布朗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冲举枪的手下们摆摆手,后抓过那两箱白粉躲到了几排木板下。

阿彪察觉到中了埋伏,几个翻滚躲开了梁炎的攻击,刚要去营救卫棋时,持枪的手臂便传来刺痛,枪支自手中无力滑落,怒视想梁炎:“你他妈的敢造反?”

“阿彪,我们并无意杀你,不想死就安分点。”梁炎过去一脚将人踹到。

两名手下则上前把人钳制住,令其无法动弹。

前后夹击中,门口二十多人很快就陷入了永久黑暗,卫柯带领着余下弟兄款款走进,吹吹枪眼,对卫棋邪笑道:“大哥,听过四两拨千斤的故事吗?”

卫棋胸腔起伏不定,身侧拳头紧了又紧,微微眯眼:“老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自从我把你带回卫家开始,可曾有对不起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牛子含笑来到傅旭东身边:“东哥,成了!”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虽然聚义堂跟来的二十个兄弟如今只剩下不足十个,但能扳倒卫棋也值了,三爷当家总好过卫棋,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顶果子的事,卫棋不配当大哥。

“不满?呵呵,大哥,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其实吧,你带人杀我母亲时,我和乔叔就躲在衣柜里,还有,我母亲从来就没惦记过卫家家产,而我,对这些更是嗤之以鼻,进卫家只为等今天,怎么样?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种下场吧?”卫柯扶开肩头青丝,不等卫棋破口大骂就又道:“哦对了,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让你知晓,是我把卫南送给何老二的。”

卫棋极为震惊地垂眸,有想过卫柯可能会背叛他,却从没想过南子是…僵硬地仰头:“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哈哈,我管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你卫棋最珍视的东西,就犹如你当年杀了我母亲一样,卫棋,你的好日子今天就算到头了,放心,我们也不会杀你,你不是说当老大的最不愿进局子吗?那我就偏要你进去跟何老二做伴,呵呵!”坏笑着冲其挑挑眉。

卫棋额头青筋突兀得随时要爆裂一般,将视线转向最为信任之人:“那你呢?若不是我,你那些仇人至今还逍遥法外,阿东,自问以前跟你无冤无仇吧?自你入帮后,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不管你怎么忤逆,棋哥也没惩戒于你,那你为何又要背叛我?”

傅旭东收枪,将人交给了梁炎,叼出一根香烟,点燃后边吸食边转身望向门外高空,幽幽道:“我也很想问,棋哥明知道那丫头对属下意义非同,为何您还要揪着她不放?”

“就为了个女人?阿东,天下女人那么多,我把玉兰都给你了,而且你想要什么样的跟棋哥说,棋哥无论如何都会给你找来,都到这份上了,你也没必要跟我打太极,说吧,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副打死都不信的模样。

“你对她只有性,当然觉得不重要,而我对她用的是情,棋哥应该不懂男女之情吧?这么跟你说吧,你对卫南有多在意,我对她就有多上心,棋哥,我什么都可以你,唯独这个人不行。”语毕,转身来到男人身前。

卫棋冷笑:“那你大可以跟我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为了个女人而把自己逼到这一步是吧?”

傅旭东轻轻摇头:“这个属下赌不起。”

梁炎听后,甚是欣慰,东哥对莫茜真是情深意重,为了莫茜,他杀了何尧阳,为了莫茜,他反了卫棋,为了莫茜他恐怕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赌不起,傅旭东,到头来你居然是个没女人就不行的窝囊废,行,为了女人什么都能舍去是吧?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决定有多愚蠢,为了个女人居然甘愿做过忘恩负义的小人,也是我自己有眼无珠了,帮着这小孽种来背叛我,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是谁告诉我那丫头就在你身边的?”

一句话,惹来无数人心惊,不会马上又要开战了吧?

连卫柯都不由一震:“阿东,你别听他在这里挑唆…”

出乎意料的是,傅旭东竟没有发怒,甚至面不改色的说:“从始至终,这件事除了卫柯我想不到第二人,其实聚义堂的人早知道我跟莫茜的关系,但他们却不知您要找的人就是她,而且他们也没动机,若说拿赏钱,呵呵,连命都跟我去拼过了,每月拿的工资也不低,完全没理由这么做,那剩下的就只有卫柯,目的再明显不过。”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帮他?”

“性质不同吧,最起码这件事完了后,他就不会再想着去利用那丫头,而棋哥你就不一样,两年了,我真没想到你还记着她,我总在想,若是哪天我失去价值,那她肯定保不住,亦或者我出国后,你会趁机对她不利,棋哥,无论是哪样我都玩不起。”傅旭东说完便长叹着走向院子。

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人牵制着他,更可以安心去留学,黑云社也可以彻底脱离,这一刹那,连天空似乎都变得更加明艳动人了,他不再是黑云社的傅旭东,只是一个普通市民,过去的就真当是场梦好了,今日起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卫棋被押走后,卫柯也来到院里,清清嗓子,轻声道:“我没想到你其实一直都那么认为,阿东,我们…永远都成不了朋友是吗?”若是别的事还行,阿东为了莫茜不惜当小人,可见那女孩儿在他心里分量有多重,可以说相当于地雷,谁踩个边都没好下场,而他却差点把人给弄卫棋床上去。

“或许吧。”其实他相信真到那一步,卫柯不会放任傻缺不管,他也是料定自己跟他联手能打下卫棋,这一步有惊无险,某种意义上来说,卫柯并非十恶不赦,若他真是被仇恨蒙了眼,就不只是把照片给卫棋看了,而是直接把人送去,那样,自己那时就把卫棋给杀了。

但他依旧放不下此事,用什么逼迫不好,而是用一个无辜的小女人。

“总之没有十成把握,我是不会那么做的,若出现差错,我就以死谢罪,当时真这么想的,阿东,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这样吧,我反正是没接管黑云社的兴趣,如今事情了了,我想出国散散心,要是某天真能相遇,咱就摒弃前嫌,做哥们儿,如何?放心,我是不会主动去找你的,一切全凭天意。”

傅旭东笑着耸肩:“好,我也马上要出国了,那黑云社怎么办?”

半响后,二人同时看向了梁炎。

梁炎见状,立马推辞:“不行不行,虽然我不出国,但是真不想再干这行了,咱一起金盆洗手。”

“谁让你继续做违法勾当了?可以多跟邱翰承走动走动,听听他接手驭龙邦后是怎么打算的,跟他学学。”傅旭东不容拒绝地交代完便彻底离开了。

紧接着卫柯也朗笑着开车飞驰而去。

牛子惊异地看向梁炎:“炎哥,以后您就是黑云社的社长了。”还以为接管人会是卫柯呢,最不济也该是傅旭东,怎么到头来成了梁炎?幸好卫棋一倒,大部分老一辈都会自动归隐,否则炎哥还无法服众。

梁炎盯着傅旭东离去方向久久无法回神,合着东哥早就有这意思了?也是,给谁都不如给他,那就相当于还是东哥他自个儿家的,呵呵,他成社长了,这…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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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女主就要表白啦,咳咳,莫茜式告白,肯定是离经叛道的,所以亲们要有心理准备啊。

100 莫茜式告白

“茜茜,我是不是眼花了?”

校外某便利店,高洁手持报纸呆愣当场,什么叫傅家四大公司早已倒闭?什么叫黑云社龙头卫棋落网?这…这咋没听说过呢?

“怎么了?”莫茜交完钱便凑过去,卫棋落不落网她没兴趣知道,财经这方面她也从不过问,看到傅家四大公司在一年多前便破产时,的确震惊了一把,抓抓脑袋,是记得有次多喝了点酒,回家时老爸有提过关于这方面的事,但她当时因脑子浑沌,所以曲解了其中的意思。

如今亲眼所见,原来老爸当年说的是真的?傅旭东那些亲戚全都落败了?看样子还跟卫棋有关,这么说来,其实傅旭东的大仇早就被别人给报了?可那家伙也没跟她说过呀,还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呐,那四家公司的董事原来早就被抓了…”

收银员百无聊赖的趴在台子上加入八卦:“你们才知道啊?很早以前的事了,有两个已经被枪毙,还有两个这辈子恐怕是出不来了,还有这个黑云社什么的,那姓卫的这辈子恐怕也没希望了。”

“美女,这四家公司都是卫棋扳倒的?为什么?”莫茜见那姑娘一副万事通模样,立刻打问。

收银员耸耸肩:“这我哪里知道?他就是蓝夜以前的老板,如今蓝夜正在被查封,哎,高处不胜寒啊。”

高洁看打听不出什么,忙不迭拉着莫茜闪人,到了外面迅速拨通了傅旭东的电话:“傅旭东,你知不知道你那些仇人其实在一年多前就已经被抓了?四家公司也早已倒闭,天呐,我们刚才从报纸上看的…”

‘嗯,知道!’

“那你不跟我们说?靠,亏我还想着以后怎么帮你报仇呢,而且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该庆祝一下是吧?”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好庆祝的。’

他倒是看得开,高洁放下手机,不满地看向莫茜:“他早就知道了,说没什么好庆祝的,你说他为嘛不跟咱们说?”

某女起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层层解析下,只得叹息:“对他来说,的确没什么好庆祝的,因为那群人是他的血亲。”

‘啦啦啦啦啦…’

“喂,正要找你呢,梁炎,傅旭东那群亲戚落网了,这事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啊?”

‘嗯?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去年开学不久那会,由此一起去KTV玩,回家前就跟你们说了,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高洁嘴角抽搐,有吗?她怎么不记得?可能是有吧,只是当时大伙都喝多了,所以给忘了:“这是好事啊,不管了,上苍有眼,傅旭东也算是了了桩心愿,你找我有事?”

‘我就问问,莫茜是不是跟东哥吵架了,最近看东哥总是闷闷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行,知道了,挂了吧。”吵架?茜茜会跟傅旭东吵架?偏头打量一番,明明就显得很开心嘛,哪里像吵架了:“茜茜,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某女撕开辣条袋,含了一根便不解的问:“什么事?”

高洁这回是真服了她了,咬牙道:“你少装傻,你跟傅旭东的事,不会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吧?过完年人家就得出国了,你非要到人家另结新欢才满意是吧?”

“我跟他是纯洁的友谊,再说了,你们干嘛对我俩的事这么关心?”莫茜翻白眼,这段日子因这事,她头发都快想白了,难得出来散散心,居然又旧事重提,就不能让她省省心吗?

“把你当朋友才管你,换别人,我还嫌浪费口水呢,你真不觉得喜欢他?”

某女知道不给出个结果,这群人是不会死心的,不耐烦地摆手:“明天,明天给你们答复行了吧?”

“呵呵,行。”总算要开窍了,说真的,若不是傅旭东要出国几年,她真不想这会儿就逼茜茜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事情,毕竟大家都还小,有些事急不来,这不是迫在眉睫么?不管他要去哪里,先把这根萝卜紧紧攥住才是明智选择。

经过审判后,卫棋因无数种罪行被判终身监禁,一些致命的罪行都被卫柯和傅旭东掩盖过去了,不杀卫棋,傅旭东从不觉得是卫柯善心大发,对卫棋来说,没有比吃枪子更好的选择了,终身监禁,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说在判决之前,卫棋自杀过两次,都被救了过来,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即便不求生时,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当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人来了。”

玉兰闻言转身,看着卫棋被几个武警押解而来,上前鞠躬:“棋哥!”

卫棋站定,谁都没看,目视前方,穿着囚服的他,再也没了往日风采:“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才联合来背叛我对吗?”

“没错,从来就没有领导前来一说。”

“呵呵,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撂下这么句话,卫棋便不再多说,无表情地越过。

在擦肩而过时,玉兰低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家人就是被你杀的,但我想知道原因。”若前一刻还不确定的话,那么在看到卫棋颇为邪佞地看来时,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这是她最不愿面对的结果,常言道,生父不及养父大,虽然卫棋让她做了很多她不愿做的事,可在她心里,一直都拿他当父亲看。

卫棋嗤笑:“这还不简单?自然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人最忠心,呵呵。”

傅旭东忽见玉兰要冲上去,立马伸手环住,待卫棋走远才安抚:“姐,你冷静点,他已经得到报应了,相信我,这辈子他都休想出来。”

“呜呜呜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阿东,真的是他呜呜呜,这么多年了,他让我陪谁我就陪谁,无怨无悔,只想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没想到…没想到他才是杀我全家之人,阿东,我是为了他才毁了一生的,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呜呜呜呜。”

向来不会安慰人的傅旭东选择了沉默,收紧环抱住的手臂,大手一遍遍顺着其后背,他相信玉兰是真的尊敬卫棋,潜意识里明明认定卫棋就是她的仇人,却因为人家的恩情自欺欺人,还记得那天找她帮忙时,看得出她眼里是极度不愿,最终为了他这个没多少交情的弟弟,不得不走这一步。

换个角度来说,可能也不是她不愿意相信卫棋害过她家人,而是无法面对,因为她为卫棋做的实在是太多,甚至还用身体陪过几个老者,付出那么多后再告诉她,其实他才是她不共戴天的人,这的确很残忍。

若不是傅旭东紧紧搂着,玉兰已经瘫软在地,就那么依偎在少年怀中歇斯底里的悲泣,从没这么怨恨过这个世界,从没憎恨过上苍,如今不得不怨,不得不恨,因为它的捉弄,让她已经不知为什么而活了,更不知往后要怎么活。

她居然为了仇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如今市内谁不知道她玉兰是蓝夜的头牌?前几天还上报了,这层身份在,她还能怎么活?

“姐,你若信得过我,以后不管怎样,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饿着你,这也是做弟弟的责任,你说是吗?”傅旭东将人拉开,温柔地笑笑,并轻轻把那些泪液擦干。

玉兰六神无主地任由少年拉着走出监狱,也不知道是怎么坐在咖啡厅的,回过神时,好似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卫棋的棋子,也不再是蓝夜的头牌,命运彻底被改写,那她能是什么呢?想起傅旭东刚才那番话,又破涕而笑:“再不济,你姐我也不是吃白饭的,等哪天走不动时你再来跟我说这番话吧。”

“你有什么打算?”某男端起白瓷杯轻抿香浓咖啡。

女人取下口中的女士香烟,喷出云雾后,又恢复成了那个久经欢场的绝代佳人:“我知道你有本事,将来前途无量,但是我不想当闲人,更不想进什么公司做正当职业,说真的,我早习惯了这种靠卖笑为生的日子,当然,是卖艺不卖身,这样,梁炎不是要接管黑云社吗?他计划着要先承包两家夜总会,光乔叔那帮人辅佐还不够,我负责帮他带小姐。”

“决定了?”

“嗯,你小子可别说看不起我,不偷不抢,靠双手赚钱,我问心无愧,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我觉得这样很开心,至于结婚这些,以前我不想,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所以别来烦我,你和弟妹怎样了?”

傅旭东苦笑:“还那样呗,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莫茜不是个会安分守己的人,我一直觉得自己能改变她,也很了解她,现在忽然发现,是我自作聪明了。”

“嗯?为何这么说?”

“她是个对任何事都持有三分钟热度的人,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有可能喜欢那个,比如她有段日子很喜欢夏威夷,就因为抽奖事件,她就再也不想去那里了。”

“呵呵,但她对你是不一样的,这么久了,心思还在你身上,说明对她来说,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某男摇摇头:“这几天又不知怎么了,忽然跟我翻脸,不说原因,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在学校见了面也跟陌生人一样,我想可能是这份热度也要消失了吧。”

玉兰摸摸下巴,要不要这么悲观?问:“会不会是她发现咱们的事了?那这个好办,我去跟她解释解释。”

“不是,我了解她,一旦发现某件事做下去会不值得时,她就会立刻收手,兴许是觉得资助我留学需要的钱太多,且反正都要分开了,不如拿着钱去新的学校好好挥洒一番,她向来以玩为主,从不亏待自己,亦或者是不满我出国,可是我不出去多学点知识,以后怎么管理好公司?”

“这么说来,这丫头还挺自私的,阿东,你今天话特别多,怎么?你不是一直说她只是个傻缺吗?犯得着跟一个傻缺置气?”玉兰喷笑,她这个弟弟从来都是以冷静自持,鲜少这么狂躁的。

傅旭东意识到失态,干咳着将头偏开,本来以为脱离黑云社后,真能活在阳光下,同那丫头交往,毕业后结婚,结果老天非得跟他对着干,无缘无故就发火,还说他很烦,明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还说这种话,摆明要老死不相往来。

若那丫头当真是玩腻了,那他就打烂她的屁股,然后捆也捆到神父面前把婚给结了,一条小赤练,还想跑他这里吃了吐,哼。

傍晚,天边霞光万丈,五彩缤纷,公园内,莫茜漫无目的地行走,小手时不时揉搓下本就有些凌乱的青丝,好似正被极度烦恼的事缠绕着,小脑瓜内也是一片乱麻,该死的,究竟要怎么做被拒绝后还会显得有面子?

而且要怎么不说明喜欢他,但又能让他明白她是喜欢他的?而他明白她喜欢他后表示拒绝她还能威风凛凛?不行了,越来越乱了。

直到夜间十点,某女才阔步走进小区,来到门前时,立刻昂首挺胸,并捏捏嗓子,这才敲门。

刚刚洗完澡,正准备回卧室睡觉的傅旭东高扬眉梢,拉开门时,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不像从前直接让人进屋,而是淡然地问:“有事快说,我要睡觉了。”

嘿,这人真是…他知不知道她为了他已经有一个礼拜吃不香睡不好了?好不容易想明白,他却把她堵门外,没良心,腹诽过后,不在意地将人推开,到了沙发前,更是大摇大摆的落座,还不忘将二郎腿跷起,脚丫子不住晃动,活像个讨债鬼:“过来,我有事说。”

傅旭东微微眯眼,边关门边揣测来意,看样子这是要谈判,傻缺虽然玩世不恭,可在他面前却很规矩,从不敢跟二流子一样,这是要…撕破脸了?就说吧,玩腻了,冷笑着过去端坐对面:“说吧。”

“这个事吧,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要没有我,你小子还在街边翻垃圾桶呢,而且就你这脾气,要饭也得活活饿死,所以说,傅旭东,我等于是救了你的命,你说是吧?”莫茜环胸靠后,脚丫子继续晃。

某男闻言后,同样靠后,双腿叠加,左手环胸,右手抵住下颚:“没异议!”

肯认就好,莫茜清清嗓子,继续说:“因为有我,所以你才能保住学霸的名号,如今更是要出国深造,将来的前途也肯定是一帆风顺、不可估量,而且我对你并非只是出钱这么简单,这些年为你洗衣做饭,拖地刷马桶,连内裤都是我在帮你洗,算是对你有恩吧?”

“所以呢?”傅旭东哧哼,该不会是就算此刻终止资助,将来也得给她打工二十年吧?算盘打得可是够响的,不就是想到新学校后能一呼百应吗?真当他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

“古人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傅旭东皮笑肉不笑地拿过桌上香烟和打火机,点燃才回应:“嗯。”

某女抿抿唇,小手把玩着发丝,颇为大方地指出明路:“我呢,没什么恩给你报,像你以后到我家公司那事,仔细想想,我不还是吃亏吗?你去后,就算把你放最底层,不出两年,你丫就能到总裁位置上去,我不但资助你这么多年,以后还得给你最优厚的薪资待遇,该你的欠你的?”

“继续!”

“我呢,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更不错吃亏的买卖,如今你是无以为报,只剩一条路了。”

傅旭东耐心殆尽,眼里闪现出阴鸷,拧眉道:“说人话。”

莫茜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事忒不靠谱,但他有什么资格拒绝?靠,要不是她,他早不知死哪个犄角旮旯了,不怒反笑:“要不你干脆以身相许得了。”

“噗咳咳咳咳咳…”一口烟雾来不及吸入肺中,便全数咔在了喉咙口,差点没将傅旭东给活活呛死。

“诺诺诺,傅旭东,你丫别想耍赖,在家我连油瓶子倒了都没扶过,凭什么给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小子敢不认账,我今天就活剥了你。”不就是跟她谈恋爱吗?至于吓成这样?本来还想着他不乐意就算了,但真到这份上时,还真不想就此作罢。

她丑吗?当然不丑,会做家务,善解人意,对他比对自己还好,上哪儿去找她这么好的女朋友?

“咳咳咳…呵呵…咳咳…”傅旭东听后咳得更厉害了,还忍不住发笑,干脆翻身趴在扶手上极力顺气,三分钟后才缓过劲来,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奇葩存在?他还想着回国后以最浪漫的方式大肆追求,直到同意交往为止。

前几日还在苦恼要怎么做才能把人弄到手,现在好了,压根无需他费心,人家不但愿意交往,还变着法把自个儿给他送来了,谁说感情上男人比较吃力的?自认识以后,他可真没费心过,或许这就是傻缺准则吧。

莫茜看他居然在笑,瞬间有信心百倍,眨眨眼:“意下如何?”

“这事啊。”傅旭东揉揉喉结,颇为严肃地看向女孩儿:“也不是不可行,其实我对你也有着深厚感情,大概就是有这份情谊在,所以从未想过跟别的女生交往,因为至今都没发现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也有可能是缘分未到,前几日还想着另一半可能就在哈佛,既然你这么说,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你妹,行不行,立马给个话。”他有什么权利考虑?她能看上他,是他的福分。

某男嘴角不住的上扬,但都被强大自制力给压下去了,故作认真地分析:“有些事看似无足轻重,但也不得不去思量,比如梁炎,他已经跟高洁那啥了,还有邱翰承、吴洋他们,都早已跟各自的女友那啥了,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落在他们后面吧?再说到了这个年纪,很难禁得住诱惑,总想尝试一下。”

“哪啥?”傅旭东在跟她打哑谜吗?

“当然是上床,现在不想,若到了国外,血气方刚,说不定就擦枪走火,你也知道,我傅旭东绝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都跟人家姑娘上床了,总不能不要她吧?”

“原来是这事啊,简单,你早说嘛,行,今天就成全你,但到了国外就不可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好好读书,要实在是忍不住就给我打电话,肯定过去陪你。”某女见对方答应交往,顿时心情大好,哼哼,就说嘛,凭她的魅力,傅旭东怎么可能拒绝?

某傅抬手扶额,将头转开,借此来掩饰控制不住的笑意,原来这家伙这么容易搞定:“咳,那还等什么?过来。”语毕,将怀抱张开。

这就要开始了?会不会太直接?好歹给她点时间准备点止痛药或者麻药嘛,听说第一次很痛的,而且现在才发现那家伙居然没穿上衣,啧啧啧,身材是越发的性感健壮了,而且腿要不要那么长?还有他能把浴巾缠好吗?这大腿若隐若现的…

咳咳,自己的定力也随着他的发育而变弱了,美男计什么的最难抵抗,还别说,这小子笑起来真好看。

不管了,想上就上,起身将厚重外套脱掉,直接扑了过去。

“砰!”

“嘶,就不能稳重点?哪有女孩子家家像你这样的?”在沙发没倒下之前,傅旭东迅速抱着女孩儿翻身站直,差点就引发命案了。

莫茜色兮兮地在其身上胡乱揩油,这肌肉,她这辈子恐怕是练不出来了,站稳前,还不忘顺块豆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真不行,你能同意?得了吧。”傅旭东是那种能强迫得了的人吗?他指不定多喜欢她呢。

某男无奈,干脆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卧室:“待会看你还怎么得瑟。”

“嘿嘿,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某女抬手将少年环住,果然还是交往后比较顺心,这个人以后就是她的了,其实这家伙一直就是她的,哎,还是觉得亏啊,本来想培养个奴隶出来,结果养着养着,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到了床边,傅旭东将人轻柔放平,后俯身凑近俊脸,冷哼:“这时还不忘过嘴瘾,一会看你还怎么嚣张。”不等女孩儿反驳,直接就凶狠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