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人生第 4 章

那边，永琪安慰道：“不管怎么样，紫薇也是皇阿玛的女儿，皇阿玛总是不会让紫薇吃亏的，听说紫薇在漱芳斋给她娘亲守孝，这也是规矩，皇后应该不会过分为难她！”

“守孝？那是什么？”小燕子嘀咕起来，“永琪，你想个办法，我们去看看紫薇好不好？”

旁边福尔康摆出一副神情款款的模样：“哦，我的紫薇，也不知道你在宫里怎么样了，没个人护持着，有没有人欺负你！紫薇那么绵软的性子，万一那些宫女太监怠慢她怎么办？皇后最是容不得人，对漱芳斋肯定是没个老脸色的，哦，紫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凌霄听得福尔康肉麻兮兮的话，当即吐了出来，吴书来赶紧端过凉茶给凌霄漱口，凌霄漱过口，冷笑一声：“哼，一个包衣奴才，也敢肖想皇家的金枝玉叶！”哪怕紫薇只是个私生女，也不是一个奴才配得上的！他看看墙壁，要是眼睛能杀人的话，这堵墙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一墙之隔的几个无耻的东西已经被他杀了几百次，他冷笑起来：“走吧，今儿兴致都被败光了，回去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上周末去浙江长兴玩，天气热得不行，据说达到39度了，结果有些中暑，头痛死了！

太后要回来了

永琪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就坐在凌霄他们的隔壁，还在那里大声商量着怎么让紫薇和尔康见上一面，让他们明白对方是如何对爱情坚贞无比的。

凌霄心情很是不爽，草草喝了碗汤，放下筷子，冷声道：“回宫！”

见得凌霄心情不好，其余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扰，他们也是没心思继续玩下去了。

坐在马车里，凌霄想着怎么样才能教训一下那几个人，在宫里的记录上，小燕子已经是死人了，只要不祸害自己，凌霄也管不了别人乐意受虐，不过，福家，还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的，哼，都已经是那副德行了，还指望着翻身呢，他以为他们是咸鱼啊！

他嘴角露出一个冰凉的微笑：“吴书来，吩咐下去，盯紧了那个福家兄弟两个，他们要是敢进宫，就以图谋不轨的罪名将他们当场击杀！”哼，当初怎么就光撸了他们的官职，忘了还有流放这回事呢？

吴书来赶紧点头，看起来，福家是把皇上彻底得罪了，帝王的心思啊，就是这样难以揣摩，皇上在最宠爱令妃的时候，几乎将福家的两兄弟当作亲儿子看，不，就是好些个皇子都不如他们得宠的，等到皇上厌倦了，他们就是皇上心头的刺，不彻底把出来，誓不罢休！唉，你们都被贬成庶民了，怎么还那么不识趣呢？要是一直不出现在皇上面前，说不得，皇上很快就把你们给忘了，可如今，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吴书来很有些猫哭耗子地想道。

马车很快进了神武门，在神武门换了仪仗辇车，直接往储秀宫行去。进了储秀宫，正好看见皇后急得在走来走去，看到几个人进来，赶紧给凌霄道了安，又受了几个孩子的礼，这才急急地说道：“皇上，老佛爷要回宫了！”

凌霄皱起了眉头：“老佛爷不是说要在五台山一年的吗？怎么会这么急着要回来，外面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送信的人有没有人说为什么？”

皇后有些期期艾艾，终于说道：“老佛爷好象是听说了民间格格的事情，虽然还不知道有个真假格格，不过，那个，五阿哥被禁足，又被责令出宫建府，老佛爷可能是有些着急了！”

凌霄叹了口气，说道：“儿女不肖，累及尊长啊！再过一个月也要过年了，老佛爷回来也赶得上，也算好事！你就好好准备着迎接老佛爷吧！礼部那里，就让永璋永珹去办差，永璋那孩子心思太重，有点事做，也会好一些！”

皇后心中腹诽，老三不就是被你骂废掉的吗？不过，想道老四也有了差事，心里也明白了，皇上这是放弃了老五，要看看别的儿子的本事呢！自己的十二实在是太小了，不过，这岁数小，即是劣势，也是优势，别看皇上已经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头了，可是身体还是很好，哪怕皇上跟圣祖爷活到一个岁数，那时候，永璂也足够大了，心里这样想着，也就有了盼头，她恭声点头应是，老佛爷回宫，自然是大事，老佛爷一向是看重自己的，只要老佛爷喜欢永璂，皇上是孝子，总不会驳了老佛爷的脸面。

而那边，永璋接了圣旨，精神有些恍惚，他自从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去世被乾隆骂了一通之后，便已经差不多废了，胆小无比，走一步，起码要看三步，生怕步子迈的不对了，尤其是没几年，大阿哥永璜因为心中郁结去世，也不见乾隆有原谅他的话出来，更是心灰意冷，如今，既然皇阿玛还愿意让自己领个差事，或许，在皇阿玛心里，自己并不是那么不受待见？加上四格格和永瑢他们的劝慰，还有纯贵妃对乾隆的了解，用纯贵妃的话说，就是，你皇阿玛那么爱面子的人，即是是他错了，也是绝对不承认的，你瞧，至今，也就老三你得了个循贝勒的封号，别人不还都是光头阿哥，可见，你皇阿玛早就后悔了，只是说不出口而已。既然你皇阿玛有意让你参与朝政，那你就好好干，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好好养好身体，不要让我们担心云云……

永璋终于送了口气，气色一下子好了很多，尽管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不过按照太医的说法，既然心病已经好了，那么，好生调养一番，也能好起来。

永珹也很高兴，一向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五阿哥不知道怎么的被皇阿玛不待见了，皇阿玛总算想起来，自己等人也是他的儿子了，这是好事啊！唔，虽然自己母亲出身不高，可也是被追封皇贵妃的啊，老三当初被评了个不忠不孝，即便皇阿玛后悔了，那也是个污点，嗯，自己也算是为长了，看来，我也是有机会的啊！永珹胡思乱想了一阵，很快将这心思压了下去，不管怎么样，皇阿玛春秋鼎盛，前一阵子，还听说宫里有个新封的常在受了恩宠，怀上了的，另外，还有个十二是嫡子呢，哪怕皇阿玛再不待见皇后，按照祖宗家法，嫡子还是有先天的优势的。尤其，似乎皇阿玛和皇后如今关系已经不那么僵硬了？这也是正常，那个除了在皇阿玛面前装模作样，背后蔫坏的令妃如今已经差不多废了，皇后也该出头了！

永璋永珹在礼部和一帮人商议着迎接皇太后的仪仗和流程，宗室大臣们应该在哪里等，要不要出城等等。皇后命人开始收拾慈宁宫，将

每日里，都有送信的人过来通报皇太后的行程，估算那一天能到京城，不过，因为天气道路之类的原因，行程总是被拖慢，到达的日期每天也都在变化，让准备的人头疼不已。

不过，很快，皇太后还是要回来了。

太后回宫

看着跪在地上那一团花花绿绿的玩意，凌霄恨不得一脚踹死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东西。不过，他不是不想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实施，而是没有踹得出去，因为，他的大腿被紧紧抱住了，永琪在那边哭嚎着：“皇阿玛，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只是想让小燕子出来见见世面，她听说老佛爷最是慈和宽仁不过，只是想要一睹凤颜啊！儿臣求求皇阿玛，看在老佛爷刚刚回宫，不宜妄动干戈啊！”

不等凌霄开口，他又转向了太后，连连叩首：“老佛爷，您素来慈悲为怀，小燕子只是天真无知，她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啊！bulabula……”

旁边太后也是气得直哆嗦，她好端端从自己的凤辇上下来，刚刚跟皇帝皇后说了几句话，还没走出几步呢，花花绿绿的某只就这么从天而降，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居然穿的是皇子福晋才能穿的正红，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孙媳妇。

宗亲大臣们早就识相地告退了，各个嫔妃还有皇子公主们面面相觑，他们是要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不知道这会儿应该是先回去，等到收拾妥当了再去慈宁宫呢，还是现在就跟着去瞧瞧？

凌霄冷笑一声：“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将五阿哥拖开，还有，将那个女人也一并押往慈宁宫！”

他勉强露出一副笑脸，看向太后：“让皇额娘受惊了，是朕的不是！皇额娘，朕陪您先回慈宁宫休息吧！”

太后好容易缓过气来，她拍拍凌霄的手：“皇帝啊，这事也怨不得你，谁知道，这永琪，怎么就……”她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五台山上听说了永琪的一些不着调的事，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或者是，有人嫉妒永琪得宠，暗中构陷。可如今看来，这永琪分明是被迷了心智啊！

让那些嫔妃皇子公主们先行告退，等到晚膳时分再前往慈宁宫请安。凌霄和皇后陪着老太后乘坐着步辇回了慈宁宫，到了慈宁宫，太后也没心情歇息了，直接就开始和凌霄皇后他们问话，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霄苦笑起来，让皇后将来龙去脉跟太后粗略地讲了一遍，太后勃然大怒：“那个小燕子胆敢冒充皇嗣，勾引阿哥，那就是死罪，怎么如今还能活蹦乱跳的？”

皇后不说话了，凌霄只能接口道：“皇额娘，您看看老五如今这模样，儿子也是没办法啊！当初朕得知了一切，便要将那个小燕子赐死，哪知道，老五直接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要挟朕啊！朕没办法，便将那个贱妇发配辛者库为奴，永琪为了她还大闹了辛者库一通！后来，辛者库报上来说，那个贱妇受不住辛者库的苦头，已经死了，送到了化人场，朕也就没放在心上，见永琪没有要死要活的，还以为他把事情丢开了！现在看起来，永琪大概是玩了一招瞒天过海的把戏，估计是让那个贱妇假死，从化人场那边把人捞了出来……”

太后默然不语，永琪那样子，那个女人还真的难以处置了，当真是豆腐掉进灰里，吹不得打不得了，只要还顾念着永琪，这小燕子就绝对不能死！她叹了口气，看向了凌霄：“皇帝啊，哀家知道了，也是为难你了！这为人父母的，总是不能对自家孩子省心！”

凌霄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若是那小燕子死了，看永琪的样子，便是要记他一辈子的，凡是得不到的，都是好的！说不得，永琪便要想不开了，没准还要恨朕拆散他们！可是，永琪也不想想，若是那小燕子行为举止稍有分寸，也不要她出身高贵，知书达礼，便是只要知道是非，懂得分寸，明白些简单的道理，看在她当初曾经有心帮助紫薇那丫头的份上，让她做了永琪的格格也不是不行，可是，那贱妇，简直就是到处丢人现眼，辱没皇室的名声，哪里是个拿得出手的人物，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是个混混！偏偏又不知道永琪看上了她哪里，成天说什么天真活泼，可爱动人，简直就像是上辈子欠了她的，把她当个宝贝捧在心上，真真是作了哪辈子的孽啊！”

这时候，外面人通报道：“皇上，老佛爷，皇后娘娘，晴格格来了！”

那晴儿是当年殉国的一个蒙古亲王愉亲王的遗孤，愉亲王无子，爵位还是过继了一个远方侄子继承的，还降了一等，如今乃是郡王，当初皇家念在愉亲王与国有功，便将晴儿接进了宫中抚养，她也是聪明伶俐的，很快入了太后的眼，被太后养在身边，比对亲孙女还要好上几分，久而久之，便是一般的皇子公主，也没她的体面。

晴儿果然是太后的贴心小棉袄，笑意盈盈地进来，给凌霄，太后，皇后请过安，又跟太后说笑几句，便将太后哄得喜笑颜开，然后，晴儿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佛爷，刚刚晴儿进来，却看到五阿哥一直跪在宫外，说是要为刚刚那位姑娘赔罪，五阿哥一向最是孝顺不过，何不让五阿哥进来解释一下呢？”

太后笑意微敛，皱起了眉头：“晴儿，你是不知道，永琪啊，是被那个野丫头迷昏了头了，让他跪着，清醒清醒！”

晴儿一边给太后揉着肩，一边轻笑道：“老佛爷是说的刚刚那位姑娘吗？依晴儿看，那姑娘的确是冒失了点，却也不失为赤子本性，老佛爷您一向菩萨心肠，就当是那姑娘给您逗了个乐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如此，也就不失为老佛爷的宽容仁爱了！”

闻言，不仅太后脸色微变，凌霄与皇后也觉着不对了，那小燕子冲撞了太后的銮驾，如何就能轻轻揭过呢？这样，皇家威严被置于何地？尤其是在那么多王公大臣面前，那样地丢了皇家的脸面，别说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就是正儿八紧的金枝玉叶，也是饶恕不得的。这晴儿，莫不是别人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恭维她两声，她真以为自己能够左右太后的意思了？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一件丑事？

慈宁宫问话

太后想了想，终究对晴儿还是有着感情的，总要给她一个面子，不要让人轻慢了她，她叹了口气：“让五阿哥进来吧！恩，还有，让那个什么，小，小燕子也进来！再去漱芳斋请还珠格格来一趟，干脆，能解决的都解决了吧！”

凌霄也点点头，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早点解决早点好，只要那只鸟不继续在自己面前碍自己的眼就好。只要永琪，他要是识相，皇家也不缺个吃闲饭的，要是实在不识相，似乎养蜂夹道很久没人住了？只要老太太舍得，他有什么不舍得的，他可不是正牌的乾隆，把五阿哥当作眼珠子疼的，穿过来之后，永琪就没给他一点好印象，自然也就没能引起这个身体的所谓父子亲情，要不是怕太后疑虑，他早就将永琪圈禁了，正牌的乾隆怕儿子怨恨自己想不开，对他来说，想不开才好呢！

皇后心头暗爽，那小燕子什么东西啊，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然后又莫名其妙成了格格，结果，除了皇上和当初的令妃，谁都不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的比正牌的皇女都厉害，仗着她那三脚猫功夫，自己储秀宫里的人很是吃了几次亏，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哼，这就是报应！也不知道老五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居然看上了这么个女流氓混混，忤逆君父，皇上还念着旧情，只是让他出宫建府！哼，以他所受的圣宠，要是没有看上那个被厌弃到底的小燕子，说不得，那正大光明匾额后面就是他的名字了！

很快，五阿哥先进来了，急急忙忙地给三个大佬请安，还不等他们说话，就哀求道：“皇阿玛，老佛爷，皇后娘娘，你们饶了小燕子吧！……”

凌霄一口打断了他的抒情，厉声道：“你叫皇后什么？皇后娘娘？她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你总该叫声皇额娘吧！你如今也二十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永琪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了，他以前也是这么喊的，没人提出异议啊！不过，他在不涉及小燕子的时候反应还是很快的，赶紧磕头认罪：“皇阿玛恕罪，皇额娘恕罪，儿臣只是一时口误。”皇后暗中撇了撇嘴，凉凉地说道：“罢了，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以为我乐意做你皇额娘，哼，有你这么个儿子，我都要折寿二十年！

永琪正想说话，几个粗壮的嬷嬷押着衣衫凌乱的小燕子过来了，将她强行按倒跪在地上，小燕子拼命挣扎着，可是，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比得上那几个嬷嬷的力气，只是徒劳而已，她转眼看到永琪，立刻就大喊起来：“永琪，救我！”

永琪看着小燕子脸上明显的红肿，还有散乱的头发，精致的正红色贡缎衣服也皱巴巴的，一下子心疼起来，也顾不上场合了，叫道：“快放开小燕子！”

“放肆！”就在永琪还要出言要挟的时候，太后已经脸都青了，这还是她一直宠爱的永琪吗？简直就是昏了头了，眼睛里除了那个长得也不怎么样的女人，连自己这个祖母都抛在脑后了。

永琪回过神来，赶紧磕头：“老佛爷，您就放过小燕子吧！她实在不是有意的啊！您那么高贵，那么宽容，那么善良，这样一个小小的失误，您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老佛爷，永琪求您了，小燕子，她就是孙儿的命啊！”

凌霄听得怒火冲天，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作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的太后，被一个小混混冲撞了，还得忍气吞声不成，要是不原谅，那就是不高贵，不宽容，不善良了？你到底是求情还是要挟啊！

太后是什么人，她当初从一个小小的潜邸格格，雍正登基就做了熹妃，那手段可不是从小被宠大的永琪能想到的。当初年氏一边有着年家的帮衬，一边自身也是很受圣宠的，要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地生孩子，尽管活得都不长，可是，太后当初愣是在气焰嚣张的年氏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地活了下来，还一直熬到了封妃，封贵妃，雍正大行，乾隆登基，她就成了太后，她要真的宽容善良，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只不过，她做了太后，儿子还算孝顺，日子过得舒心，自然不像当初那么需要耍什么手段了，也就修身养性，安安心心地做个慈悲佛爷了，可是，就算是真的佛爷，也有怒目金刚之相的！她也是怒了！

外面又有人通报：“还珠格格到！”

紫薇娇娇弱弱地进来了，她憔悴了很多，一身素服就像是挂在身上一样，眼睛里依旧是泪盈盈的，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她进门看到永琪和小燕子，眼睛一亮，不过，还是强忍着想要询问福尔康现状的欲望，按照教养嬷嬷的教导，跪在地上，额头触碰着手背，嘴里说道：“紫薇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圣安，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金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又来一个不懂规矩的，凌霄也没力气再说了，他淡淡地说道：“你先起来吧！”

紫薇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站在了一边，眼睛还是不住地偷偷往永琪他们那里看。

凌霄说道：“皇额娘，这就是紫薇了，就是夏雨荷的女儿！”

“这回是真的了？”太后平息了一下怒气，问道。

凌霄点点头：“就是她了！”

太后也不管还跪着的那两只了，看着紫薇，淡淡地说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紫薇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太后看了，立刻就有些不喜，一张一看就很狐媚的小脸，下巴有些尖削，站在那里，便是一副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活像有人欺负了她一般，她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道：“长得倒还算干净，哀家问你，听说，你是奉了你娘的遗命，进京来寻父的？她怎么不自己来？”

紫薇低声道：“我娘，大概是等得没有信心了吧！”

太后心中冷笑：“这倒奇了，对自己没信心，对你就有信心了？”

紫薇泪水上涌，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太后看着她那模样，一阵腻味，女人，天生对同性的眼泪攻势免疫，见了只觉得厌恶，她挥挥手：“罢了，既然已经进宫做了格格，就要好好守规矩，不要把宫外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带进来！”

紫薇很有些屈辱地低下头，低声道：“是！”

那边小燕子也炸毛了，她死命的挣扎着，几乎就要挣脱了，她大声叫道：“什么不三不四的，你这老妖婆，怎么可以欺负紫薇，我还说，这宫里，还有些不七不八的事呢！”

第 19 章

“出言不逊，掌嘴三十！”凌霄厉声道。两个嬷嬷闻言，立刻取出了竹板，狠狠地打上了小燕子的脸，她们都是做惯了这等手艺的，很快，小燕子的脸就肿了起来，一片青紫，几乎都要发亮了。

永琪哀叫道：“皇阿玛，小燕子来自民间，她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啊！只是小燕子为人仗义，看不惯宫里的事啊……”

凌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皇家之事，何须一个罪妇谈论！永琪，朕问你，辛者库报上来说，那个小燕子已经病死了，那她是谁？”

永琪语塞，几乎战栗起来，已经在名册上已经死了的人，却堂而皇之地出现，问题大发了！

旁边紫薇已经回过神来，她不敢再站着了，扑通一声跪下：“皇阿玛，您饶了小燕子吧！她一向是有口无心，心里藏不住话的啊！”

皇后厉声道：“这么说，你是觉得她说的对了？哼，不三不四，不七不八？仅以这等大不敬的胡话，便是诛灭九族也不为过！”她这话说得的确不错，清朝文字狱最为盛行，因为一个字被抄家灭族的也大有人在，何况，这小燕子是直接冒犯了整个宫廷皇族！

“不，不是，皇后娘娘，紫薇不是这个意思！”紫薇磕着头，哀求道，“皇后娘娘，您贵为六宫之主，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小燕子计较呢？请您高抬贵手，就当是为十二阿哥积福啊！”

皇后气结，这说得什么话，难道是说自己挟私报复吗？

凌霄冷笑起来：“紫薇，朕以为你在漱芳斋修身养性了几个月，总该懂点道理，可如今看来，你还是如此！你要知道，这皇宫，可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她小燕子当初贪图富贵，冒认皇女，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紫薇啊，听说你也是才女，可知道当年的柔福帝姬吗？那个女子真假至今未能分辨，仅仅因为她可能是假的，就被东市处斩！何况，这小燕子，确确实实是个冒牌货！朕留她性命，已经是看在你和永琪的颜面，如今，她又如此狂悖，莫非是觉得朕可欺么？”

“皇阿玛！”永琪听出了凌霄森然语气里的杀意，几乎要发疯了，他大声哭道，“您当初就是说的收的义女啊，何况，小燕子也把格格的名分已经还给紫薇了啊！”

“难道要是朕没有查出来，她还会还吗？当初，她可是一口咬定，她是夏雨荷的女儿的！”凌霄觉得都快没话说了。

“皇阿玛，那是因为，因为，”永琪忽然灵光一闪，他在有关小燕子的事情上，要么是抽到极致，要么，还是有几分脑子的，于是，他叫了起来，“当初小燕子是想要说实话的，可是，是令妃娘娘，她说，只要说了实话，所有相关的人都会死！蝼蚁尚且偷生啊！皇阿玛，小燕子只是个天真的女孩子，她怎么知道有什么后果呢？”

这下，永琪把那个一直比亲娘还亲的令妃给想起来了，听到他的解释，凌霄忽然觉得，难怪令妃跟永琪亲厚呢，原来是一路货色，他总算想起来，那个令妃好像已经被贬为贵人了？唔，看来，还可以再贬一贬，于是，他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漫不经心地端过一盏茶，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传旨，魏贵人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嗯，那就贬为答应吧！”

“不过，小燕子当初冒充格格的事情，当初已经揭过，永琪你耍了个花招，把小燕子捞了出去，也算有几分本事！”凌霄凉薄地开了口，“不过一个奴婢罢了，是死是活，朕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但是，永琪，一个奴婢，穿着皇子福晋的正红旗装，还出现在迎接太后回宫的场合，冲撞太后，又出言不逊，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说又该如何处罚呢？”这年头娱乐活动太少，有点乐子大发一下也是好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心里已经把他们当作给自己找乐子的戏子了。

永琪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凌霄心里的定位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依旧在动之以情：“皇阿玛，儿臣一直生活在皇宫里，从未见过小燕子那样的女子，她就像是一缕阳光，照亮了我的生命！她和宫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天真活泼，爱打抱不平，儿臣的生命，因为她而焕发出了新的光彩，bulabula……”

凌霄气定神闲地听他诉说着自己的心理历程，觉得很有当初听电视散文的感觉，虽说感情过分丰富了点，不过，看这小子能将这样恶俗的事情编出花来，还是很有意思的。说白了，永琪TMD看腻了宫里循规蹈矩的美人，结果，遇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女流氓，觉着非常有意思，也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他想要尝一下腌萝卜白菜，你也没办法不是！

旁边紫薇也在帮腔，说小燕子如何如何仗义，如何如何只是不懂事，没有坏心思，在宫外也是怜贫惜弱，帮着扶养大杂院一帮子老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后，意思就是，一个小小的无心之过，作为大清最高贵，最仁慈，最善良的几位大佬，为毛你们要这么为难一个天真无辜的女孩子的无心之失呢？这实在是太小题大作了！

太后听得头疼，旁边晴儿眼睛闪闪发亮，她几乎要沉醉在如此纯洁美好的感情里了，啊，一个阿哥，爱上了一个民间来的天真可爱的女孩子，这是多么美好的感情啊！还有紫薇和小燕子，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是多么真挚美好啊，这让一直待在老佛爷身边，与其他的公主格格没有多少交流的晴儿羡慕不已。于是，她忍不住开口给他们求情了。

“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晴儿很是善解人意的模样，“今儿老佛爷刚刚回宫，何必大动干戈呢？还珠格格与小燕子姑娘姐妹情深，五阿哥也是深情不悔，在这皇宫里，一份真挚的感情是多么难得啊，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伤了一家人的感情呢？”

太后看向晴儿的目光简直就像是看疯子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晴儿，晴儿也看着她，觉得自己没有半点错误，太后终于疲倦地挥挥手，说道：“桂嬷嬷，晴格格一路劳累，身体不适，带她回房休息几天吧，最近不用来伺候了！”

晴儿一愣，眼睛里有泪花闪现，她看着太后，低声唤道：“老佛爷！”

“去吧！”太后淡淡地说道，看着晴儿被桂嬷嬷拉着离开，眼睛里满是失望之色。

五阿哥眼看晴儿给他们求情，本来心里还生出一份期望，哪知道，连晴儿都被太后给禁足了，他咬了咬牙，然后道：“皇阿玛，老佛爷，儿臣与小燕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腹中已经有了儿臣的孩儿！”

第 20 章

凌霄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太后也瞪大了眼睛，皇后差点没惊得把手里的帕子撕开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交换了几个眼神，然后，太后定了定神，开口道：“老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哀家可以饶恕她冲撞哀家的罪过！”

“孙儿多谢老佛爷恩典！”永琪喜形于色，赶紧趴下磕头谢恩。

“哀家还没说完呢！”太后冷冷地看着这个一向看好的孙子，心里别提有多失望了，她淡淡地说道，“既然她已经是你的女人，那么皇家可以网开一面，并且，给她一个名分！这个泼妇不是喜欢做格格吗？那么，从今以后，她就是你五阿哥府上的格格，永远不得晋位！”

“老佛爷，这太委屈小燕子了！”永琪得寸进尺地叫道，“她是孙儿唯一爱的女人，孙儿要她做孙儿的福晋！”

凌霄顺手就将手里的元青花的茶盏砸了过去，永琪非常麻利地躲了开来，凌霄怒声骂道：“你还敢躲？”几乎就要亲自上前揍死这丫的。

永琪一愣，赶紧磕头认罪。

凌霄刚想再扔一个东西下去，结果，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本来就只有两盏茶，另一盏在太后手边呢，他也不好意思扔了，就厉声道：“做格格还委屈了她吗？她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来历不明的汉女，做个侍妾都是抬举了她！你以为她算什么东西，假冒了几天格格，就真的是金枝玉叶了！此事就这样定了，不许再提！”

皇后是巴不得永琪就这样被厌弃了的，而太后呢，却想着，女人嘛，生孩子就是一个坎，迈不迈得过去还要看福分，看这个野丫头就是没福气的，到时候让她难产就是了！没了这丫头，永琪应该也就恢复原来的理智了。至于凌霄，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几个人还能弄出这么幺蛾子出来，他也还当作乐子，打发一下时间，反正，朝堂上下，都知道五阿哥被放弃了，让他丢人现眼去吧！要是实在闹得不像话，干脆把他开革出宗谱便是。凌霄也不稀罕这么个傻啦吧唧的儿子！

永琪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只好磕头谢恩，凌霄很不耐烦地让他领着他那位格格走人了。

紫薇跪在一边瑟瑟发抖，她根本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皇阿玛不像她想象的那样那么爱她的娘亲，这宫里，也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美好，她性子软弱，漱芳斋里的那些宫女太监又是知道一些实情的，对这个自甘下贱的格格颇有些不屑，而且，又知道，这漱芳斋明显是失了宠，自然服侍得漫不经心起来。内务府也是看菜下碟的，紫薇这个所谓的还珠格格又没有正经的品级，原本小燕子在的时候，因为令妃，还有五阿哥，送来的都是和硕格格的分例，现在见着这位明显不被人放在心上了，送上来的就成了固山格格的分例，还总是以次充好。紫薇也是什么都不懂，夏家在济南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殷实人家，也没见过多少大世面，见内务府送来的也是内制的首饰，还有上进的绫罗绸缎，每月也有固定的分例，她也就心满意足。可是，奴才们跟红顶白，她心思敏感，还是感觉的出来的，似乎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似乎在看她的笑话，要不是还有个忠心耿耿的金锁护着，她这么个尴尬的格格就被漱芳斋的一帮子奴才给拿捏住了。

紫薇很委屈，倒不是为了那些奴才的慢待，反正有个金锁，自然什么都帮她想得妥妥贴贴的，但是，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尔康了。少女的心思很奇妙，当她对一个人有了好感，就会将所有美好的品质都附加在那个人身上，将他想象得如同天神一般，又是因为很久不见，相思更是入骨，她每天想着福尔康的脸，想着福尔康温柔的情话，想着福尔康的笑容……哪怕是梦中，也是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她觉得很难过，为什么皇阿玛不能理解自己的感情呢？爱情是多么美好的情感啊，没有了爱情，生命还有什么意义，那就像是娘亲说的，就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啊！

在这深宫中，她根本打听不到福尔康的消息，漱芳斋的奴才不会跟她说什么，她又被禁足，只能成天跟金锁一起回忆那一段在福家的日子，还有他们共同的幽幽谷，金锁听得几乎要厌烦，她对福尔康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他居然想要自家金枝玉叶的小姐没名没分的跟着他，福家算什么，不过也是奴才，自家小姐怎么可以嫁给他！可是，小姐简直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成天尔康长，尔康短的，金锁每次劝，反而被紫薇说成小心眼，不懂得爱情的可贵！啊，身份的差异并不能阻拦我们的爱情，尔康，你一定要等我！

凌霄看着泪眼蒙蒙跪在那里的紫薇，有些头痛，他叹了口气：“紫薇啊，你今年也十八岁了吧！”

“回皇阿玛的话，紫薇确实已经十八了！”紫薇恭顺地回答道。

“紫薇啊，还有一年多，你也要出孝了！”凌霄想了想，说道，“皇阿玛当初的确是辜负了你娘，因此，皇阿玛和你皇额娘会给你找个好的归宿的，你放心！”

“多谢皇阿玛！”小姑娘又被感动了，她泪水涟涟地抬起头，满怀感情地叫道。哦，尔康，你等等我，你的紫薇很快就要嫁给你了。

“皇后！”凌霄侧头看向了皇后，“正好，兰儿也大了，也要相看一番，老佛爷身边的晴儿也到了指婚的时候了，你也多费费心！”

皇后有些不乐，紫薇不说了，她身份尴尬，一般有点脸面的满洲贵族都是不要看了，落魄一点的，怕是皇上会觉得自己这个嫡母不上心，好不容易皇上这些日子对自己温和很多，她也不想违逆了皇上的心意，只能多看看就是了。还有就是晴儿，这小姑娘一向亲近令妃，不，现在是魏答应了，那个贱人，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到时候，若是她不满意，在老佛爷面前这么一委屈，自己岂不是吃力不讨好？当然了，自己的兰儿，她值得最好的！于是，皇后很恭顺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微笑道：“紫薇除了服也要二十了，现在就该好生看了，定下来，出了孝就指婚！臣妾这就派人将未婚的八旗子弟的名单收集起来，好生选一选！”

紫薇愕然，她还以为皇阿玛是同意将她嫁给尔康了呢，结果，居然要在八旗里给她选婿，她愣住了，很快急声道：“皇阿玛，您忘了吗？紫薇已经和尔康生死相许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网络不稳定，今天双更。

愉妃有喜

一鸣惊人的紫薇被堵住嘴塞回了漱芳斋，上帝啊，这妞简直就是稀有动物中的极品！爱情这玩意，能当饭吃吗？何况，就福尔康那副模样，眼瘸了才能看上他啊！凌霄觉得有些牙疼，看着再次怒气勃发的太后，叹了口气：“皇额娘，紫薇那丫头只是一时没想开，等等就好了！”

太后恨恨地喝了一大口茶水，她冷笑一声：“性子早就被她那个娘养左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扭转的过来的！哼，福尔康算什么东西，一个包衣奴才，还想肖想格格！哪怕紫薇入不了玉牒，也是正儿八紧的皇家血脉！”

凌霄赶紧安慰道：“皇额娘说的是，儿子怎么也不会把紫薇指给他的！”实在不行，把她送到番邦和亲就是，除非她有勇气私奔，否则，按照皇室的想法，哪怕她一辈子青灯古佛，也别指望下嫁给一个被厌弃了的奴才！不过，这福尔康倒是有几分本事啊！居然勾引得人家小姑娘对他念念不忘！该死的，当初怎么就光去了他的职，应该把他流放盛京，不，太便宜他了，最好流放伊犁！凌霄心里盘算着，让人盯着点福家，再出点错，立马把他们踢出京城，去新疆卖苦力去！

很快，几个人很默契地不再说这些烦心事了，凌霄在那里给太后说这些玩笑话，逗得太后总算开心起来，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老佛爷，皇后娘娘，愉妃娘娘有喜了！”

太后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可是正经的皇嗣，愉妃还是满妃，她几乎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道：“好，徐嬷嬷，赏！”

皇后心里泛酸，不过还是露出笑容：“果然是大喜事，不枉老佛爷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呢！老佛爷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刚进宫，愉妃妹妹就有了喜信了！”算起来，愉妃比她还大点呢，一个已经被厌弃了的永琪不算，如今，居然又怀上了！想到自己没了的五格格和十三，她心里一痛，不过，还是指挥着容嬷嬷去送上赏赐，并在妃子怀孕的惯例上还添了三成。她决定自己回去也去供一下送子观音，嗯，要是自己也能怀上就好了，不管是男是女，永璂总有个照应，兰馨永瑆再贴心，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啊！

凌霄也高兴啊！这孩子才算他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啊！虽然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可是，这内里的芯子是自己啊！于是，他也是很大方地叫吴书来带着他的赏赐去景仁宫，唔，等一会儿，自己也过去一下好了。

宫里的妃子们几乎要把醋坛子打翻了，这算怎么回事呢？愉妃失宠多少年了，养了个比没养都好的儿子，然后，就被皇上给抛到脑后了，结果，五阿哥被厌弃了，她居然还能趁着这机会再怀上，她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啊！有的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看样子，皇上还是宝刀未老，自己一定要抓紧机会，争取也能怀上。毕竟，皇上如今也没有哪个贱人魏氏独占着，每次翻牌子也是雨露均沾的，好生调养一下身体，有个孩子傍身，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当然，阿哥是最好，那才是将来的希望啊！

愉妃送走了三波来送赏的人，看着那些金银珠宝，各式如意，光送子观音就有几座，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百子帐，百子被也有几套，景仁宫多少年没收过赏赐了！所有的人都喜笑颜开，自家的主子，总算不用那么委屈了！景仁宫的人，也能在宫里抬起头来了，先前令妃掌权，景仁宫因为愉妃是五阿哥的亲额娘，受了多少委屈啊！愉妃给来送赏的太监赏了几个精致的荷包，有些呆呆地坐了下来，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她如今已经四十多了，虽然一直以来保养得如同三十出头，可毕竟不年轻了。她当初虽然听皇上说要再生一个，不过，心里还是没抱多大希望的，宫里头那么多嫔妃，想要孩子的多了，比她年轻的，比她得宠的，也没几个有孩子呢！她虽然怀过一胎，也有些经验，不过，因为心里没抱希望，这两个月来月信没到，还以为是月事不调，这种状况也是有过的，因此，也没怎么在意，要不是这次的平安脉，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孩子。愉妃靠在软椅上，伸手抚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脸上露出了微笑。皇上说的没错，永琪早就不把自己这个亲娘当娘看了，还不如再生一个，哪怕是个格格，将来也是正经的和硕公主，也是可以奉养太妃的。身边的大宫女素月端上来一碗安胎药，当面用银针试过之后，双手递给了愉妃，愉妃伸手接过，很快喝了下去，又拈起一枚腌梅送进嘴里，缓缓嘴里的苦味，素月将空碗交给小宫女拿走，微笑道：“娘娘真是好福气，要是这一胎还是个小阿哥，娘娘可就万事莫愁了！”

愉妃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小腹，微微点头：“那就承你吉言了！”她心里高兴，直接褪下了腕上的一枚精美的玉镯，塞进了素月手里：“素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镯子，就赏你了！”

素月赶紧谢恩，又说了几句奉承话，听得愉妃心情大好，她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暗自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决不能像永琪一样，被别人笼络了去！想到令妃，她心中怨毒不已，哼，你现在被降成了答应，连孩子都被抱走了，这就是你抢走我孩子的报应！魏氏啊魏氏，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是看不到你生不如死，我的心情怎么好的起来！

魏答应却很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又被降位了，原本是个贵人，还是有机会再见到皇上的，以自己对皇上的了解，再哄得他的欢心，不是没有你起复的可能，可是，一个答应，这皇宫里有多少啊，那些大选后被挑入宫中的秀女，最低也是答应，她们没准一辈子也见不着皇上，只能将自己的一生埋葬在这皇宫里，惊不起一丝波澜。再加上，她又听说，愉妃居然怀孕了，说明，她哪怕没有很得皇上的欢心，起码，在宫里的人眼里，她已经复宠了，当初自己耍了几个手段，让五阿哥和愉妃生分了，她怎么可能不记恨自己，哪怕她现在还是个不得宠的妃子，要处置自己一个小小的答应也不费事啊，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了龙种！魏氏只好在那里念叨着各路神佛，祈求愉妃不要这么冲动，来找自己麻烦了，早点把自己忘了吧！皇上，你怎么就那么无情呢！

凌霄在景仁宫和愉妃说着话，然后，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凌霄一惊：“愉妃啊，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朕先回去了，需要什么，尽管跟内务府说！”

愉妃的杯具

很多时候，做母亲的往往对自己的孩子狠不下心来。

永琪在知道自己的生母再度有孕之后，心里也起了心思，不过，不是为了愉妃是否得宠，他对愉妃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主要还是为了小燕子。他当初说小燕子怀孕了原本是情急之下为了保住小燕子的性命胡乱喊出来的，不过，等到不放心的太后命太医过来把脉，结果，小燕子真的怀上了，已经一个半月了。心爱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人生已经完美了，唯一不完美的是，为毛皇阿玛他们只肯让小燕子做自己的格格呢？小燕子，应该是他的福晋啊！小燕子自己不知道这格格和格格的区别，永琪可是清楚的，不过，为了不让小燕子折腾，他没有说罢了。乾隆出尔反尔的次数着实不少，永琪自然不会真的相信什么君无戏言的话，他坚信，只要皇阿玛能够理解自己和小燕子之间美好真挚的感情，皇阿玛会原谅他们的，那时候，小燕子就是他最宝贵的嫡福晋了。于是，永琪在思索了很久之后，想起了愉妃。

不管怎么说，愉妃有孕，以皇阿玛的性子，总是会给愉妃一点脸面的，永琪想着，只要自己的额娘开口，让小燕子提一提位份，应该不过分吧！小燕子天真可爱，活泼大方，又很仗义，他觉得，额娘一定会喜欢她的，于是，永琪带着小燕子去见愉妃了。

景仁宫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瞧不起永琪的，五阿哥，他以为自己为什么得宠啊，真的只是因为当初令妃的枕头风，还不是因为，在乾隆年长且活着的儿子当中，他是唯一的一个满妃所出的，身份是无形间就高了一截，令妃她再得宠，也是个低贱的包衣奴才，就算她生了儿子，在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她的儿子也是不能继承大统的。所以，她那时候才拼命拉拢永琪，也就五阿哥那个傻子，才以为令妃是什么好人呢！可怜的愉妃娘娘，十月怀胎，生他的时候差点难产，生下来之后，捧在手心里养到五岁进了阿哥所，然后，这儿子就像不是她生的了，连请安都来得少，来了也是敷衍一番，还经常为了那个假仁假义的令妃责难自己的生母，那哪里是个儿子，简直就是前世做下来的孽障，愉妃一直没被气死，真是祖上烧了高香！

时隔几个月，五阿哥也冒出来了，按照道理，因为是来给自己的额娘道贺的，不过，你既然来道贺，为毛还带着个东张西望，片刻不肯安宁的粗俗女人呢？你是给人问安，还是给人添堵呢！小太监进去通报，不过，他临走前眼睛里明显的蔑视触怒了五阿哥这个几乎没受过委屈的天之骄子，他差点就想当场将那个胆敢瞧不起他的太监给杖毙了！

刚刚喝了一碗安胎药，正在休息的愉妃听到通报，愣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让他进来吧！终归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倦的笑容，不着脂粉的脸似乎都透明了起来。

素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出去吩咐让人领五阿哥进来了。

永琪进来的时候，跟在一边的小燕子在那边叽叽咕咕：“永琪，这就是你额娘住的地方吗？真好看，和令妃娘娘那里差不多！我还没有见过你额娘呢！”然后，她的眼珠子几乎贴在了多宝格上放置的一些精巧的金银饰物上，那都是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