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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只觉得满身的疲倦似乎已经消散,与他吻了一会儿,便已动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说:“我去洗澡。”

容寂含笑点头:“好,我等你。”

等解意从浴室出来,容寂已经躺在床上了,睡袍脱了放在一边,很明显地表示不打算浪费宝贵的时间。

解意愉快地笑着,什么也没多说,过去躺在他的身旁。

容寂将床头灯调暗。

朦胧的光线微弱地映照着解意的脸,有种隐约的美,又带了一点诱人的神秘。

容寂翻身压上去,双手抱住他,凝神看了他半晌,温柔地吻了下去。

第17章

上海的早晨总是充满了活力,从高楼上看下去,一片片轻纱般的雾霭在楼群之间飘荡着,给这个放眼望去全是钢筋水泥的都市笼上了一层梦幻的气息。

容寂躺在床上,搂着仍在沉睡的解意,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柔和的容颜如画一般动人。每次看到他,甚至见不到他,只要一想到他,容寂都无法抑制住内心奔涌的狂潮。每一次相聚,他都尽量想克制自己,然而每一次都是久别重逢,心里的欲火几乎是冲天而起,一次两次的拥抱完全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到最后他总会失去理智,整夜整夜狂猛地要他,直到他疲倦得再也无法配合,才算是得到了彻底的满足。而解意总是善解人意,从来没有说过累,始终温柔地接受着他的缠绵,容纳着他激烈的冲撞。

容寂越来越爱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年轻人,爱他的才华横溢,爱他的体贴入微,爱他的豁达宽容,爱他的俊朗完美。他喜欢跟他说话,喜欢看他微笑,喜欢他吃饭时那种享受的神情,喜欢他端着咖啡杯时那种优雅的味道,喜欢在床上紧紧地拥抱他,喜欢他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喜欢他在激情中的每一个表情。

就像现在,他一动不动地睡在自己怀中,如丝缎般光滑温润的肌肤贴着自己干爽的身体,一床被子温暖地覆盖着两个人,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肩窝,能够听到他悠长轻浅的呼吸,知道有个人始终会相伴在自己左右,这种感觉竟然令他泫然欲泣。

想着。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微微用力,将解意抱得更紧,嘴唇轻轻贴上他微凉地额头。

解意动了动。睡意朦胧地问:“你醒啦?几点了?”

容寂知道他以为自己要出去工作了,便轻笑道:“别管几点。今天我休息一天,不走,你接着睡吧。”

“真的?好啊。”解意略微侧了侧身,伸手搭在他的腰上,继续熟睡。

容寂疼惜地看着他如孩子一般地睡姿。心里总在浮现着与解意竟夜纠缠时的一幕幕诱人情景。

他喜欢拉开窗帘,在灯火璀璨地华丽夜景中狂欢。这个大厦的位置非常好,他又选的最高层,周围都是低矮的楼房,没有人能看到他们,除非从远处用望远镜。而他在装修时就有考虑,床摆放的角度非常讲究,从外面是看不到地,这能让他安全地在自己的家中自由放纵。对他的这个爱好。解意也很喜欢,总会觉得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奇异的愉悦。

容寂与解意相聚的次数很少,但他学得很快。已经懂得如何照顾解意的感受,让两个人在床上得到长久的快感。屡次达到高潮的巅峰。他认为这才是生命里快乐地极致。比在国际市场上击败强劲的欧美日对手还要令他满足。

看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休息。心里仍是浮想连翩,解意的呼吸和体温却似强效安眠药,竟又让他再度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等他醒来时,已是中午了。解意也睁开了眼睛,脸上地神情懒懒的,半点也不想动弹。两人都是饥肠辘辘,却仍然保持着拥抱地姿势,都没动。

安静半晌,容寂吻了吻他地头发,柔声问:“饿了吧?”

“嗯。”解意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容寂忍不住轻笑,宠溺地问:“看来,我是把你累着了。”

解意地嘴角轻扬,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容寂很愉快:“那你接着休息,我去做饭。等吃完饭你再睡,好养精蓄锐。今天晚上我还不走,明天才会去工作。”他故意说得暧昧无比,声音里满是调笑意味。

解意忍俊不禁,低低地说:“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快要抵挡不住了。”

容寂将他紧紧抱住,欢喜地笑道:“那是因为你越来越可爱。嗯,我也一直想知道,到什么程度你才会招架不住。要不,我们今天就挑战一下极限?”

解意听了,不由得失笑:“我们这个样子,算不算纵欲过度?”

“不算,这叫暴饮暴食。”容寂戏谑地说着,已是笑不可抑。

解意越听越好笑,嘴角轻扬,不由得笑出声来。

容寂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喑哑地在他耳边说:“起来吧,不然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们出去吃吧,我也没力气做饭了。”

解意微微点了点头。

容寂抬起身,将他抱扶起来,温柔地笑道:“还是累?”

解意懒懒地“嗯”了一声。

容寂宠爱地说:“看来你的体力不行啊,还比不上我这老头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多锻炼锻炼,把身体养好一点。”

解意故意曲解,问他:“找谁练啊?你有什么人选可以推荐?”

容寂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将他一把搂住,耍赖地说:“不行,我不准。”

解意便也开心地笑。

两人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这才穿上不惹人注意的深色休闲服,一起出了门。

附近有个环境不错的川菜酒楼,他们悠闲地走过去,坐在靠窗的卡座边。容寂没有开口,由解意做主点了几道好菜。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他愉快地说:“我们今天大吃一顿。”

“好啊。”容寂笑着点头。“你吃得越多,我越高兴。”

“也不光我吃,你也要多吃点啊。”解意微笑。“我这可有一半是为你点的。”

“好,咱们一起大吃大喝。”容寂眉开眼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与他在大众和媒体之前露出的无懈可击的笑容截然不同。

确实是饿得很了,等菜上来,他们也没了往日在人前地优雅。还真是吃得很香。等到汤端上来,两人都热热地喝了两碗,这才缓了口气。从从容容地开始说起话来。

解意顺口说:“路飞要结婚了,你知道吧?”

“嗯。知道,我也会去参加的。江湖上都清楚他是我的人,我若到时不露面,马上就会有流言,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抽出时间去道贺。”容寂看着他。却有些歉意。“不过,我跟你得分头去。我们不能露出已经和好地痕迹,到时候去的人会非常多,我怕人家知道了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哦,没什么,我明白。”解意对他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不高兴地。”

容寂有些喜悦地点头,随即长叹一声:“我还是觉得太委屈你,真是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解意温和地安慰他。“我们的事。不用让别人知道,更不必对谁交代。”

“话是这么说…”容寂想了想,忽然高兴起来。“不过。等参加完他的婚礼,你可以跟我去巴基斯坦。”

解意觉得很意外:“去那儿?”

“是啊。”容寂变得兴致勃勃。“我们集团在那边承建了两个大型水电站。已完成了勘测设计工作。并得到了巴方水电开发署的批准,将于三个月后正式开工。我要去盯一下。以免出什么纰漏。这次大概要在那边呆半个月,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请他们政府出面,正式邀请你,就以文化交流的名义,你看好不好?”

“我办个人出境旅游不行吗?”解意笑着轻声说。“我不喜欢闹太大动静,最好是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容寂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笑着点头:“也好,那等会儿你把你的护照给我,我找人替你办。”

“好。”解意看了看窗外的一片喜庆气象,尤其是酒楼屋檐下悬挂的一排大红灯笼,忽然想起了什么。“新年要到了,你不回家吗?”

容寂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笑道:“我现在就是回家呀。你这儿就是我的家。”

解意忍不住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这才愉快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父母什么的?”

容寂想了想,拈了一粒银杏果送进嘴里,慢慢嚼着。

解意微有些诧异:“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没有。”容寂赶紧抬眼,对他笑了笑。“我还没给你讲过我的家庭情况吧?”

解意却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么好奇的人。”

“不不不,你别误会,没什么不可告人地,只是我与他们比较疏远,几乎从不来往,所以就没想起来要告诉你。”容寂的情绪重又变得愉快开朗。“我出身于普通的工人家庭,六岁地时候母亲病逝,九岁的时候父亲再婚。不久,继母陆续生下一女一子。那时候,经济还很落后,大家地生活都很艰难,继母就难免看着我有些刺眼。所以我一直发奋读书,后来考上了清华。那是我人生地一个大转折。毕业后,我的工资也不多,仅够自己生活,所以一直很少回家,因为继母不喜欢看见我,弟弟妹妹跟我也没什么感情,父亲渐渐地也没什么话说,回去了徒增尴尬。后来,我到大能集团工作,渐渐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父亲曾经找过我一次,说是我弟妹都下了岗,家里比较困难,让我给他们安排个工作。他们读书的时候都很马虎,没什么文化,我实在不能违反公司的人事制度,更不能让别家公司的朋友为难。因此,我婉言拒绝了父亲,只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让他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做点小生意,我以后也会尽量把工资奖金都给他们寄回去,别的就帮不了什么了。从那以后,家里就与我断绝了关系。我寄钱回去,他们倒也收下了,不过从来没有一点音讯给我。逢年过节,我打电话回去,他们都不愿意跟我说话,父亲也不大理我。所以,我是没有家的。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有了家的感觉。”他说得心平气和,一点也没有怨怼之意,看着解意的眼里满是深情。“小意,我很珍惜这种感觉。”

“我也一样。”解意温存地说。“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也非常珍惜。”

容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慢慢笑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桌上已剩下不多的菜,问道:“吃饱了吗?”

解意点头:“饱了。”

容寂便叫服务员买单。解意没动,看着他摸出钱包来付钱。

服务员问他:“先生,请问您要不要发票?”

容寂摇了摇头。

服务员便去了收银台。

等着她找钱的当儿,解意忽然问道:“对了,你是国企的老板,应该只是拿工资的吧?你每年的收入有多少?”

容寂开玩笑地说:“怎么?查帐啊?不让我存点私房钱?”

解意也笑,微带调侃地道:“怕你不够用。”

容寂笑着,老老实实地说:“国企老总的薪酬水平你也是知道的,特别是中央企业,规定不能高于职工平均工资的五倍。我每个月的工资是一万二,公司代扣代缴个人所得税,年终如果完成了业绩指标,可以拿到三十万的奖金,如果没有完成,自然是一分钱没有,如果超额完成,还有一点提成。就是这些,再没别的了。”

解意想了想,认真地问道:“你还我那十二万,是你自己的积蓄吧?”

“是。” 容寂知道他聪明得很,也瞒不了他。“用公司的专机送你,是我自己愿意的。说实话,我后来知道你早已支付了租金,而且还不告诉我,实在非常惊讶,也真是… 更加爱你。连我都疏忽了这件事,你却处处为我考虑,主动替我弥补。如果你当时没有这么做,这件事到后来就会成为别人的突破口,很可能就因此让我下课了。你能这样做,本身就已经帮了我的大忙,我很感激你,至于这钱,当然应该由我出。”

解意很清楚他的性格,便笑着点头:“好吧,我不跟你争这个。不过,以后不要再拐着弯地帮我了,直说就是,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分不清好歹?”

容寂愉快地笑道:“好,以后一定什么都不瞒你。”

这时,服务员急步过来,将找零的钱递给他。

他随手放进口袋,对解意说:“我们回家吧。”

“嗯。”解意开朗地应道。“我们回家。”

第18章

接下来是一系列热闹的节日,圣诞,新年,春节,人人都忙得要命,解意很轻松,反而一直呆在屋里。

除了偶尔回家陪父母吃顿饭外,他一般都在浦江边的公寓里画画,看书,看碟,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这一个多月来,容寂一直满天飞,频频出现在电视新闻和各种专题里。他参加了亚洲经济论坛,出现在年度经济人物颁奖盛典上,还有中央电视台的《高端访谈》。

解意总会兴致勃勃地收看这些节目,听他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豪情满怀地指点江山。

有时候,他会在直播节目结束后给容寂发个短信,譬如:“你今天的领带很好看,很配你。”

容寂会立刻回他短信:“你不要看,否则我会紧张。解意往往会大笑。

有时候,容寂会给他发短信,常常是很委屈的四个字:“我想回家。”

解意就会安慰他:“家总在这里等你,不过你得先工作。”

容寂更加委屈:“我已经有二十天没看到你了,很想你。”

解意的回答很幽默:“我也很想你,不过你先得努力挣退休金,不然咱们将来就喝西北风了。”

容寂便会开心地回个短信:“是,领旨。”然后又投入紧张的工作。

与他们两年前的相处模式相比,容寂这次更加懂得了怎么去爱,而且开始在严酷现实与禁忌之情的夹缝中游刃有余,这令解意感到欣喜,也乐在其中。

就在他们旁若无人地沉浸在彼此的感情中时。娱乐圈又有了重大新闻爆出。

据说马可的情人金地前男友出现,苦苦哀求他复合。金对他的纠缠不休非常厌烦,态度十分冷漠。完全置之不理。不久,网上又流传着一封信。据说是金在一年多以前给他这个前男友的绝交信,用词非常决绝。很快,先是有新闻说马可与金激烈争吵,并将他赶出自己在北京地豪宅。接着,又有消息说看见两人一起逛秀水街。状甚亲热。

一时波涛汹涌,风波越闹越大。那个以悲情角色出现的男人被媒体安了个化名小古,据说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对马可横刀夺爱一事充分爆料。顿时,媒体和网上铺天盖地地都是有关这件事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马可和金却始终没有回应小古的指责,使此事更加扑朔迷离。

渐渐的,又有记者忆起以前马可跟解意的那段新闻,接着便有形迹可疑地人在郦婷的酒吧里蹲点。也有人在解意父母的家和解思的律师楼下徘徊。

解衍和卢芸颇为庆幸解意已经搬出去,不然真是有得烦了。对于那个长得十分漂亮,处理事情却很不成熟。看上去对感情不太负责任的男孩子马可,他们有着传统知识分子的厚道。言谈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责备之意。只是轻轻叹口气,到底还是为自己的儿子不值。

解意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仍然过着一如既往的悠闲生活。

一天下午,他完成了一幅画,感到十分满意,便决定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事先没打招呼,他就去了郦婷地酒吧。

刚一进门,他便被大批记者围住。那些人拿着相机一通狂拍,又七嘴八舌地发问。解意一脸茫然,好半天都没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些记者却以为他在装傻,一直不屈不挠地挤在他周围,非要挖出点内幕消息不可。

解意很有耐心地听了半天,才听出来一些端倪,忽然想起他和林思东、解思在北京簋街吃饭的那一夜,火锅城对面一直有个行踪诡异地年轻男子在守候,估计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小古吧?那人长得其实不坏,就是眼神不对,表情也很怪异,似乎很偏激地样子。他想着,却什么也没说,便要拨开人群,离开此地。

那些人不但不肯让开路,反而动手拉扯起来,就是不让他走。解意一直不能适应娱记这种勇往直前死缠烂打地作风。相比之下,跑财经的记者实在斯文有礼,而跑文化地记者稍稍活泼一些,却也很讲礼貌。真不知道娱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风格。

那些人如果只是动口,他还客气一点,现在竟然得寸进尺,动起手来,他顿时难以忍耐,脸一沉,喝道:“放开。”他是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比一般的明星要有气势得多,此刻将温和的笑容收敛起来,目光尖锐冷冽,顿时有种慑人的威严,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记者似乎被总是对他们好言好语的娱乐公司和艺人们宠坏了,习惯了为所欲为,这时见他发怒,都不由得一怔,讪讪地放开了拉住他衣襟的手,却仍然堵在他周围,不肯放他离开。

有人高声道:“解先生,我们只是想求证一下,你与马可是否会复合?”

一旦有人先开口,其他记者立刻加入。

“是啊,解先生,马可曾经当着媒体的面公开向你告白,你也没有否认。后来你们为什么会分手?是不是因为金?”

“那现在马可与金分手了,你会不会与他再续前缘?”

“解先生,马可有没有与你联系?你知道此事的真相吗?”

“解先生,当年是不是金介入你与马可之间,才导致了你们的分手?”

这时候正是下午,酒吧的生意一般,郦婷和张唯勤都不在。领班看这阵势,根本不敢上前去解围,自忖也没那能力。

解意陷入重围,索性也不走了,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一杯咖啡,冷眼看着那些人。

这些记者有许多是守候在“北回归线”门外的,这时既然进来了。照规矩总得消费,便有服务生过去请他们坐。问他们要什么。他们也知道如果不消费,人家大可以请他们出去,便只得点了茶或咖啡,打算跟解意打持久战。

解意只是微微冷笑,打定主意一言不发。也就算是帮郦婷他们多做了几单生意。

郦婷这里免费提供不少精美杂志给客人阅读,解意便跟服务生要了《中国国家地理》和《西藏人文地理》,自顾自地翻看起来。那些记者锲而不舍地在他耳边嗡嗡嗡,他也只当是一群不知名的昆虫在旁边飞,根本充耳不闻。

不久,又有一道闪光灯亮了一下,解意抬起头来,冷冷地道:“你们今天拍的照片最好全部删除,如果谁不经我同意就登出来。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既然他开了口,便有记者挑衅:“解先生,欢迎你跟我们报社对簿公堂。不过,采访事件地当事人是我们的权力。”

解意转头看向他。冷冽的目光让那个年轻记者一凛。他地声音更冷:“请问。在这个事件中,我是什么当事人?”

那个记者被他的气势所慑。十分心虚,却还是强自镇定地道:“是潜在地当事人。”

另外有人帮腔:“是啊,是有可能存在的当事人。”

解意冷冷一笑:“强词夺理,不知所云。”

那些人立刻节节进逼,又开始嘈杂地提问。解意便又低头看杂志,根本不理他们。

双方正在对峙,突然有一群彪形大汉从酒吧门外冲了进来。他们全都穿着黑色呢大衣,戴墨镜,行动整齐划一,就像故意在身上烙了“黑社会”三个字,很让人吃惊。

这些记者动口可以,动手就不大有胆子了,尤其是面对这样一群恶形恶相,似乎随时都会从腰里摸出刀子的人。

这些凶神恶煞的大汉目标十分明确,一进来就逼近那些记者,夹手夺过相机,将里面的照片全部删除,这才扔还给那些人。他们搜索得十分仔细,连那些记者地手机也全都拿过来仔细检查过,凡是拍了解意照片的也全都删掉,这才丢给人家。

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故意显得非常粗鲁,颇有点绑匪入侵的架势。那些记者们个个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出声抗议。

解意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明白是有人来拔刀相助,一时却想不出会有谁这么干。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林思东会这么强横霸道,但他现在正在北京忙得不可开交,不可能会如此及时地出现在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脸上却镇定如恒,看不出任何异样。他们正在那里忙着,解意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看号码,见是上海的手机,却十分陌生,但还是冷静地接了起来:“喂?”

里面响起戴曦微笑的声音:“丹尼斯,是我。你赶快趁这时候出来吧。出门往右二十米,我在这儿等你。”

解意笑了起来:“好,我马上就来。”

放下电话,他招来服务生,温和地说:“买单吧。那些记者朋友消费地也都算在我的帐上,今天我请客。”

这里的消费水平并不便宜,一杯咖啡或茶动辄数十元,那些记者地收入也不见得有多好,对他们来说,这也算是不小的开销,尤其是一无所获,并没有抓到什么有价值新闻地时候,这时听他要一起买单,心里还是有了一丝隐约地感激,只是身前身后仍然存在着极大威胁,全部心神都在那里,也就顾不上跟他说话了。

解意潇洒地买了单,起身走出门去。

已是隆冬,暮色苍茫,整个世界的色调变得非常黯淡。

戴曦站在街边,看着解意微笑着向他走来,藏青色地大衣下摆在晚风中轻扬,心里有种特别愉快的感觉。解意走到他面前,笑着问:“怎么会是你?”

戴曦耸了耸肩:“你陷入重围,酒吧领班打电话给郦老板。她是开门做生意,当然不能自己过来得罪这些记者,就给安迪打电话。安迪和艾丽斯正在跟一个非常重要的当事人谈话。实在走不开,就赶紧找戴维。我正好在那里,怕戴维太鲁莽。处理得不妥当,反而连累到你。就自己赶来了。”

解意与他并肩走着,远远地离开“北回归线”。他好笑地问:“你派来的那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全是我们酒店地保安。”戴曦轻松地笑。“他们都是退伍军人,我让他们装黑社会打手,不过切记不能伤人,也不要出口骂人。也不损坏他们的一草一木,只准删除照片,或者曝光底片,并掩护你脱离现场。待他们回去后一换装,再把墨镜摘掉,那就谁也认不出来了。”

解意觉得很好笑:“你还真厉害,顷刻之间,这主意都想得出。如果有人反抗呢?岂不是闹得不可收拾?”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有风骨?”戴曦有些不屑。“我让我的人装得凶狠点,又只是删照片。又不是打劫,保证他们都会珍惜生命,不敢轻易动手。”

“果然好计策。”解意差点笑出声来。“佩服。佩服。”

戴曦转头看着他。此刻,他里面穿着地黑色毛衣更衬出他的肤白如玉。在严冬地寒风里。他的眼睛晶亮如星,脸上的笑容如和煦朝阳。让人心里暖暖的。戴曦拼命控制住想拥抱他的冲动,亲切地问:“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好吗?”

“好。”解意微笑。“我请客吧,你想吃什么?”

戴曦略想了想,爽朗地说:“行啊,那就你请,我想吃你们上海地本邦菜。”

“没问题。”解意与他走到临时停车场,坐上了他的别克。

在他的指点下,戴曦将车子开到豫园商城,也就是闻名遐迩的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