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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只觉得真是个奇迹。在这场飞来横祸中,马可和金幸好年轻,又一直在坚持健身,倒是动作敏捷,及时用手挡了一下,没有让自己的眼睛和口腔遭到不可逆的损伤。

看着一身淡蓝色休闲服,显得更加英俊的解意,马可颤着声音,不敢相信地轻声叫道:“意哥?”

“是,是我。”解意从容不迫地走进去,示意那个工作人员出去。那个年轻人如蒙大赦,连忙出了门。

看着解意渐渐走近,马可忽然惊慌起来,连忙背过身去,双肩剧烈颤抖,带着哭腔说:“意哥,你别过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

解意走到窗边,坐到沙发上,冷静地说:“马可,现在医学昌明,想要多美的脸都可以。你陡遭大难,确实让人同情,但你应该做的是积极自救,却不该如此迁怒于人,尤其是正在帮助你的人。还有,你的伤已经结痂,剧烈的动作很容易使它破裂,造成感染。你应该控制你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解意的话才会被马可当做金科玉律。看到解意的第一眼,他狂暴崩溃的心境立刻变得平静下来,仿佛瞧见了救星般,心里顿时涌现出无穷希望。这时听到他用温和的声音说出严厉地指责。近年来表现得十分桀骜不驯的马可却是半句也没有自辩,只是低下了头,嗫嚅道:“是。是我错了。”

解意见他认错,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对他微笑着说:“坐吧,我们说说话。”

马可这才挪过去,坐到他对面。

解意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见里面放有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便问他:“你不在医院治疗了吗?”

马可点了点头:“病房太小。我又不能出门,太闷。跟医院商量过,他们把这里设成家庭病房,医生天天来出诊。反正我会付钱地,医院也愿意。”

解意笑了笑,忽然问道:“金呢?”

马可顿时有些激动:“我怎么知道?我还自顾不暇呢。这事全是他害的,我哪里还有心思管他?”

解意地脸微微一冷,问他:“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爱他吗?”

马可悻悻地说:“当然爱过。如果不爱,怎么会有今天这种下场?是我瞎了眼,选错了人。应有此报。”

解意静静地看向他,缓缓地道:“既然你们相爱。他的事当然就是你的事。当初是你们对此事处理不当。才导致有现在的这个结果,谈不上谁对谁错。如果真要追究错误。当然是那个做事太偏激地年轻人。他犯下如此大错,依照我国法律,是要判死刑的,说实话,十分不值。马可,你现在把金远远推开,是什么意思呢?大难来时各自飞吗?”

马可被他说得垂着头,一时作声不得。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意哥,你说得都对。我会派人去接金的。我们一起出去整容,一起度过这个难关。至于感情的事,等这一切都过去了再说吧。”

解意赞许地微笑:“这样就很好。”

马可抬起头来看他,满眼都是期待,诚恳地说:“意哥,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需要你给我鼓励,还有,多教我一些做人处事的道理。我知道这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我也不敢说我会拿钱补偿你。我知道我给什么你也不会稀罕的,就算是我求你,好吗?意哥,求你陪我一起去。”

解意看着他现在的惨状,想了想,问他:“你打算到哪里去整容?”

“我不知道。”马可摇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整容,根本就没有关心这方面的信息。”

“哦,那你们公司的意见呢?”解意地态度始终很冷静,条理分明。

“他们没意见,都听我的,可我一直心乱如麻,烦得要命,伤口又疼得厉害,根本没有想这些,也不知道该选哪里才好。”马可显得十分烦恼,看着解意,忽然眼前一亮。“意哥,你替我决定吧,我都听你的。不过,费用全部由我出,你不要再为我花钱,我自己有钱。”

解意看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眼中全是乞求,只得点头:“好吧,我先跟你们公司商量一下再决定。这期间,你好好治疗,不要再耍少爷脾气。”

马可立刻连连点头,情绪明显地好了很多。

晚上,伤势与马可同样凄惨地金便被秦鹃安排的人从医院里接了过来。

一看到马可,他便哽咽起来:“马可,对不起…”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解意温和地道:“别哭,小心感染。”

马可在解意面前表现极好,对金地态度十分和蔼大度,温柔地说:“算了,我也不怪你,我们先把伤治好再说吧。”

金点了点头,这才慢慢收了泪。

此后,解意便一直呆在马可地家中,通过网络和电话与外界联系着。他要找的不是美容机构,而是医学整容或者说整形外科地专家。

欧美有名的整形医疗机构收费都非常昂贵,像他们这样的大面积整形治疗,需要的费用动辄便是上百万美元、欧元、英镑,再加上至少要在当地居住半年以上的生活费用,虽然马可的财产不少,金的收入也一直可观,却只怕还是力有未逮。解意在全面了解了情况后,基本不考虑欧美方面。

他迅速联络了路飞,请他通过大能集团遍布全世界的分支机构帮自己查找比较出色的整形外科专家,同时也要求其费用能够适当低廉。

路飞比他大了五岁,从认识他到现在,亲眼目睹了他的种种磨难,对他十分心疼,心里打定主意,无论他想要什么,都有求必应,可解意从来没有向他提过任何要求,这时忽然找他帮忙,自然大喜过望,问都不问他的目的,当即便行动起来。

一周后,他给解意的邮箱发过来几个医学整形专家的详细资料。解意仔细研究,又跟那几位专家通过网络和电话反复沟通。这期间,秦鹃为他聘了一个英语翻译过来协助他工作。他们对解意极其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都非常赞赏。

这期间,马可和金显得很安静。解意很少安慰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电脑前为他们的事情忙碌,只有吃饭的时候会跟他们坐在一起,偶尔会跟他们一起喝杯茶,闲聊几句。他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让马可和金的心里有了依靠,使他们不再惊惶失措。很多时候,他们都坐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碟。摆脱了浮躁紧张的生活,他们倒是静下心来看了不少经典电影。

终于,解意选择了南非开普敦的一位整形外科专家莎莉?;杨。

她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医学博士,华裔,出生在南非,会说流利的英语、法语和中文,是国际知名的医学整形专家。她在开普敦有一家小型的花园式整形医院,收费比欧美低廉得多,每年都有大批欧洲人去她那里整容,其中几乎有一半是挑剔的英国人,这让解意对她的医术比较有信心。同时,远离亚洲,也就远离了媒体,远离了是非圈,可以安心养伤,这也是解意对南非重点考虑的原因之一。解意将马可和金的病历给杨博士传了过去,她立刻表示非常感兴趣,愿意接收。

解意与她的沟通完全没问题,她说台湾国语,跟解意微带上海口音的普通话非常像,听上去倒像是两个同乡在说话,更增添了几分亲切感。

于是,解意决定带马可和金启程,去往南非开普敦。

第29章

位于非洲大陆最南端的开普敦是欧裔白人在南非建立的第一座城市,被南非白人称为“母亲城”。

这个南非的立法首都建在一个狭窄的半岛上,集欧洲和非洲的人文、自然景观于一身,港湾风情浪漫,景色旖旎,城外的郊野遍布葡萄园,是世界最美丽的都市之一,也是南非最受欢迎的观光城市。

由于开普敦处于太平洋和大西洋的交汇处,古往今来都是非常重要的港口,因此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三百多年来,它历经荷兰、英国、德国、法国等欧洲列强的统治与殖民,因而充满了多元化的欧洲殖民地文化色彩,也被称为“小欧洲”。

这时的开普敦正是冬季,对马可和金的治疗十分有好处。按照解意的要求,在他们到达后,便被直接安排住进了Meditate整形医院的贵宾区,那是一座纯原木建造的花园小别墅,带有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内部的设施设备十分完善,而周围环境也是非常的优美清静,除了绿草和大树外,还有雏菊、普洛蒂亚、爱莉卡、百合、鸢尾和兰花。除了鸟语花香外,还常有可爱的松鼠、野兔造访,令人感觉心旷神怡。Meditate整形医院享誉国际,不但专业技术高超,而且颇有人情味。而这个致力于把人的外表修改得更为美丽的医院居然会以沉思、冥想为名,也让解意感到非常独特。

秦鹃和一名工作人员陪同他们前来,主要是为了一路照顾两个伤者,看到他们安顿好后便离开了。

随后,解意与杨莎莉博士又进行了面对面的沟通。他拿出了马可和金的多幅照片。希望能为他们恢复成原来的容貌。

杨莎莉有着典型的中国闽南人地轮廓,淡褐色皮肤,五官线条清晰。黑发微微卷曲,气质非常优雅。声音低沉缓慢,显得十分有耐心,说出来的话简洁清晰,很有说服力。

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的相片,她不由得赞道:“真是非常漂亮地人。毁容对他们的打击很大吧?”

解意微笑着点头:“是地,非常大,希望杨博士能妙手回春,帮他们恢复旧观。”

杨莎莉已对他们的伤势检查过,对此非常乐观:“他们虽然被硫酸大面积灼伤,不过抢救得很及时,处理得也很恰当,因而皮下的软组织损伤不大,面部的神经系统也没有被破坏。情况比我估计的还要好,恢复原貌地难度并不大。”接着,她向解意详细介绍了分阶段的手术方案和各种辅助治疗手段。

解意听得很仔细。一有问题便立即发问,态度认真而谦逊。谨慎而诚恳。使杨莎莉对他颇有好感。在全部问明白之后,他便同意了这个方案。

开始治疗后。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不适,马可和金居然都坚持了下来,并没有向解意撒娇、抱怨。平时,解意会陪着他们到治疗区去接受各式各样的医治,同时还要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看着他为自己忙碌,马可和金对艰难的治疗过程都甘之如饴,始终咬牙坚持。解意在无形中早已成为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医院替他们请了一个来自中国的中年妇女做护工,主要是帮他们做饭和收拾房间。她不怎么说话,一早就来上班,晚上才回家,工作起来十分勤恳努力,让人感觉非常满意。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

解意将他的全套画具带了过来,这时才开始偶尔画点画,也算是一种消遣。

当戴曦步履轻捷地走过来时,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院子里地熟悉身影。

他正在画着别墅周围茂密的树,还有不知名的鲜花,色彩艳丽,充满了怒张地生命力,却让人看了有种没来由的心悸,总觉得这番盛景中蕴含着一股不知名地强烈哀伤,令人痛惜。

戴曦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也没动。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沉浸在绘画里地解意,他那种专注的神情异乎寻常地动人。在明亮的光线中,他的侧脸有如精致的雕像,让戴曦看得目不转睛。

解意画了一会儿,退后半步,端详着画面,随即转身放下笔,这才看见不远处有个人。他抬起头来,随即笑了,温和地问:“瑞恩,你怎么会来这儿?”

戴曦走上前来,愉快地笑道:“我来办点公事,顺便看看你。解意一直与解思保持着联系,戴曦要知道他的行踪自是轻而易举的事。能在异国他乡看到熟悉的人,解意很高兴,将他让进屋里,斟上茶来。

马可和金都在二楼的房间里休息,护工呆在工人房看电视,客厅里很安静,窗外绿树成荫,光影斑驳。

戴曦觉得自己宛如身在梦境,看着坐在一旁的解意微笑着的脸,却敏锐地察觉出他眉宇间隐隐的疲倦和寂寞,心中的疼惜和爱意就如火山爆发一样,遏制不住。

他努力克制着,尽力将声音放得平稳,关切地问:“丹尼斯,马可和金的伤势怎么样?恢复得还好吗?”

解意没想到他居然会去关心不相干的人,不禁微感惊讶,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点头:“挺好的,恢复得很顺利。杨医生说再过半年就能康复。”

“那真是太好了。”戴曦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丝灼灼的光,声音却仍然很温和。“你呢?现在不忙了吧?”

解意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是,不太忙。”

戴曦很高兴:“那我们结伴游览一下开普敦怎么样?你来了这么久,还没出去逛过吧?”

“这倒是真的。”解意忍俊不禁。“我当然没问题,反正空闲时间也多。只是,你有时间吗?”

戴曦立刻道:“当然有,我准备休个假。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有休息过。开普敦实在很美,也很安静,我想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好好散散心。”

解意看着过去那个总是冷漠尖锐的人现在变得如此温暖柔和,不由得大是惊讶,不过还是很高兴。这样的话,解思的日子就好过了。

想着,他的声音中也有了更多的愉快:“好啊,如果有机会,能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第30章

戴曦转头打量了一番这房子,犹豫着问他:“丹尼斯,我…可以住在这儿吗?我实在不想住酒店,冷冰冰的,也不想老在外面吃饭,不舒服。”

解意听着这话,觉得很有几分孩子气,不由得好笑,便点了点头:“行啊,反正还有空余的房间。不过,这里只有一个工人,主要是做饭、打扫和洗熨,别的事都得自己做,就怕你不习惯。”

“谁说的?”戴曦很认真地澄清他的误会。“我当初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还不是什么事都自己做?我可没那么娇贵。丹尼斯,你对我有偏见。”

解意听着他半真半假的指责,笑着点头:“好好好,我承认是我错,那你就住过来吧。”

戴曦很开心,立刻出去,从开来的吉普车里提下来一个旅行箱,像是打算长住的样子。

解意没有多问他什么,便带着他上了三楼,指给他一间床铺卫浴齐全的房间,温和地说:“你就住这儿吧?”

戴曦看了看,十分满意,忽然问他:“你呢?你住

解意指了指旁边那扇门:“我住你隔壁。”

戴曦更加满意,笑着说:“很好。解意略有些不解地看看他,随即便不去多想,由着他去整理东西,自己先下了楼。

马可和金在晚饭时分走下楼来,看到戴曦,都有些诧异。解意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说明戴曦会在这里借住几天。马可和金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向戴曦。眼睛中都是意味深长。戴曦看着他们的眼光,却是笑而不语,很有点莫测高深的味道。

马可和金的双手仍然不能有太多太大的动作。也不能沾水,每顿饭都是解意喂两个人吃地。左右无事。三个人都很有耐心,一顿饭会吃很久。

这次,戴曦看到解意端着碗喂马可,立刻如法炮制,开始喂金。他看着解意的行动。跟他一样剥开虾壳,或者剔掉鱼刺,再喂给金吃。

马可和金根本不认识他,还以为他跟解意是一样的性格,倒并不惊讶。解意却是意外了又意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降尊纡贵,做这样地事情。

看着解意投过来的惊异目光,他微微一笑,明白自己摸准了解意地脾气。下的这剂温补的药果然十分见效,解意对他已经明显地越来越有好感了。傍晚,马可和金在屋里看电视。然后会遵医嘱早些休息。戴曦则约了解意出去散步。

解意这是第一次在开普敦的街头漫步。

树木掩映中的欧式建筑布满开普敦街头,这些建筑有许多都是爱德华和维多利亚时代地风格。大多建于十八和十九世纪。如今仍保存完好,犹如一个天然的欧洲建筑博物馆。

解意和戴曦信步所之。细细赏玩街巷中的古迹建筑。

夕照下的城市美不胜收,空气沁凉清新。街上的行人大部分是欧裔白人,看上去都很悠闲自在,有些人会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偶尔,有松鼠出现在街头,像个可爱的孩子一般四处打量着,然后从容地跑开去。

解意非常喜欢这种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气氛,脸上一直带着惬意的笑容。

戴曦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长岛,他发着高烧,平静淡然地走过空旷的街道,虽是孑然一身,却气质雍荣高贵,犹如仙境中地王子。现在,他穿着休闲的服饰,神情恬淡温和,更加超然物外。

他们很少交谈,很享受彼此之间那种融洽的感觉。走着走着,遮挡着天空地茂密的树枝消失了,开普敦地标志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是雄伟地桌山,山顶就像被削平的巨大地桌面,非常奇特。整个桌山气势磅礴,郁郁葱葱,山顶终年云雾缭绕,充满神奇的气息。此时,一轮明月已经升上山顶,对应着他们身后仍然未尽的金色余晖,有种梦幻般的奇异气息。

解意看着那轮显得特别大特别晶莹仿佛透明的月亮,忽然想起,轻声说:“快到中秋了吧?”

戴曦赶紧点头:“是啊,马上就是中国的中秋节了。这里却是春天呢。大自然的神奇,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解意颇为赞同,笑道:“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存在了,已经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非常干净纯粹空明。”

戴曦颇为喜爱地看着他的笑脸,温和地说:“是的,你给人的感觉确实如此。”

他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告诉这个越来越俊逸的人,他的眼里全是清澈的光,仿若如山间的流水,他的脸上也散发着如明月一般的柔和清辉。过去,他在商界中冲锋陷阵,或许还有几分凡俗之气,现在却是远离红尘,整个人毓秀清华,飘飘欲仙,不再半分烟火气,实是让人一见倾心,不能自拔。

解意没有注意到他的话中之意,只是笑了笑,仍然遥望着桌山和天空中的月亮。

戴曦温柔地问道:“想家了吧?”

解意一愣,随即轻轻摇头:“才出来两个月,又经常跟家里通电话。现在又不同以往,那时候的人飘洋过海的可不容易,一旦出来就很难回乡了。”

“是啊。”戴曦笑着点头。“对了,丹尼斯,我们明天去看看好望角,或者去桌山,好不好?”

解意想了一下,便答应了:“行啊,下午吧。上午马可他们要去治疗,我得陪着。”

“没问题,我也陪你们一起。”戴曦爽快地说。解意看了看他,眼中又出现了一丝疑惑。

戴曦知道他在奇怪自己怎么与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却只是笃定地笑着。时机尚未成熟,他并不打算过早暴露自己的意图。他在商场上一向战无不胜,都是谋定而后动。这次虽是情场,对他的意义却更为重要,更是要稳扎稳打,志在必得。

夜色渐渐笼罩住了开普敦。华灯初上,使这个城市有了另外一种美丽的风情。

他们缓缓地往回走,仿佛漫步在琼楼玉宇之间,心里有种安静的喜悦。

第31章

在戴曦的心里,解意总是身体比较弱的一个形象,便没有带他去爬桌山,而是去了好望角。

如果解意知道了他的心意,一定会哑然失笑。桌山海拔才一千米,他曾经到过的高原平均海拔都在四千米以上,与之相比,这个在一马平川的原野上看起来十分壮观的高山只能算是丘陵。

对于戴曦的决定,他自然没有异议。吃完午餐后,他温言交代马可和金好好休息,这才与戴曦相偕而出,上了他的大吉普。

自开普敦出发,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便进入了好望角自然保护区,戴曦买了门票,便继续往前开。

宽阔的柏油马路沿着青山脚下蜿蜒伸展,湛蓝的海面波光闪闪。与喧闹妩媚的开普敦市景相比,这里呈现着一派对比极为强烈的原始荒凉景象,铁锈色凹凸不平的地面野生着一丛丛低矮的灌木林和正在盛开的各种各样的普洛蒂亚,山坡上覆盖着浓郁的林木、茂密的草丛和缠绕的藤葛,狒狒、羚羊、野兔等野生动物不时从密林和草丛中跳跃而出。

戴曦边专注地开着车边对解意说:“这个保护区是一九二八年开普敦建筑师赖恩·曼瑟提出的。他认为应该让好望角永远保持着葡萄牙航海家迪亚斯在一四八八年第一次看到它时的模样。可贵的是,开普敦市民都赞同他的想法,于是对这里进行了谨慎的保护性开发,保留了五百年前的原生态,让它继续成为动物的天堂…”

解意一边看着随时出现在视野中地飞禽走兽,一边倾听着他的话。微笑着不断点头。

好望角在开普半岛的最南端,整个半岛上最醒目地建筑是高高耸立在山顶的航海灯塔。

两人拾级而上,伫立山顶。极目远望,只见海天一色。辽阔壮观。蔚蓝色地大西洋和碧绿色的印度洋在他们眼前伸展,大西洋如雄狮般怒吼着,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向着岸边疾驰而来,猛烈地冲击着海边岩石。发出震耳的轰鸣,而印度洋则像少女般温柔恬静,浩瀚的海面宁静得如同光滑的大理石,无数细碎地浪花轻吻着海岸边金黄色的沙滩。

解意站在淡淡的阳光下,凝视着这神奇的美景,久久不发一语。

戴氏财团并没有将生意扩展至南非,戴曦以前也没有来过开普敦,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斯奇景,也一样入了迷。

两人久久地站在开普半岛的顶端。站在这个矗立着白色灯塔的海角点,仿佛本身也成了一道风景。

从这里回首向右望去,可以看见一个伸入两大洋中。如同巨大鳄鱼爪般的海角峥嵘毕露,那才是真正的好望角。他们从海角点沿小路蜿蜒而下。一路上看着墨绿色的波涛托起白色地浪花。轮番拍打着岸边嶙峋的乱石,还有群群海鸟追逐着浪尖翻飞嬉戏。

下到临海处。但见一块长条黄色木牌上用英文和阿非利加文标明“好望角非洲大陆最西南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人工装饰。

戴曦看着惊涛拍岸地景象,忽然说:“当年迪亚斯将这里命名为风暴角,后来葡萄牙国王才将之改为好望角。古往今来,在这附近遭遇强风而遇难的船只很多。想起古代地那些航海家,真是令人肃然起敬。丹尼斯,我一直有个愿望,想驾帆船绕行地球一周。你有没有兴致跟我一起去?”

解意微笑着点头:“好啊,我很感兴趣。”

戴曦向往地出了一会儿神,这才叹道:“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出大把时间来呢?真想退休啊。”

听到这句话,解意地笑容忽然没有了。他看着眼前奔腾咆哮的海浪,思绪却忽然飞到了遥远地过去。曾经有人也这样叹息了又叹息,紧紧地拥抱着他,不断地说“想退休”。他微微偏着头,凝视着海天相接之处,忽然感到有些冷。

戴曦感叹完,猛然注意到了解意的眼底隐隐有着一丝凄怆,顿时心疼起来,连忙设法扰乱他的心神,指着在不远处的沙石海滩上跑来跑去的可爱鸵鸟叫他看。解意明白他的心意,便努力振作起精神,微笑着看了过去。

这时,有一位游人忽然跪倒在黄牌之下,前后左右四次俯首跪拜。戴曦大为好奇,过去用英语跟他攀谈起来,问起这么做的原因,游人说,这是南非人的惯例,意在求得事事“好望”。

戴曦笑着对解意用中文说了这个意思,他这才真正地开心起来,笑道:“原来人们的心态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是啊。”戴曦笑容可掬地点头。“我们还不是这样?每次新公司或者酒店开业的时候,也都要选黄道吉日,还非常讲究,都想要个好兆头。”

解意对此却很理解,温和地对他说:“做生意嘛,总想有个好的开始,这种事情惠而不费,做个形式也是让大家心理上有个安慰,工作起来心情也会好一些,何乐而不为?”

戴曦笑得十分开朗:“正是,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虽然不信这些,不过为了我们家老爷子和那些元老们,每次总是做足了那些仪式,一样都不落,免得他们心里嘀咕听着他话中隐约的无奈,解意非常理解,笑着看向他:“老人嘛,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多迁就一下也是应该的。”

戴曦疼惜地摇了摇头,笑道:“你啊,就是习惯迁就别人,脾气实在是太好了。我就不行,一向性子就太硬,我们家长辈都常常说我。看来,以后我还得多跟你学习学习。”“你这可就太客气了。”解意随和地说。“其实我有时候也很固执的。”

这里是两洋交汇之处,不但浪高,风也很急。戴曦看着解意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担心他会着凉,便带着他往回走。

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分。马可和金坐在客厅里,显得百无聊赖。

解意关心地问他们:“吃了饭没有?”

马可冲口而出:“你没回来,我们怎么吃啊?”

解意却没说什么,立刻去厨房查看。

戴曦看着马可,犹豫片刻,便没对他客气。他的声音很低,却很严厉:“马可先生,我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可都是丹尼斯的朋友,所以你也别怪我交浅言深。说实话,你也该长成大人了,不要养成娱乐圈常有的那种坏毛病,恃靓行凶。光是漂亮有什么用?再说,你那种漂亮是非常短暂的,不过是皮相而已,徒有个空壳。真正的漂亮不是你那样的一张皮,而是像丹尼斯,由内在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浸染出来。岁月越长,他会越漂亮。像他那样的人,才永远都不会老。马可先生,你也不是没吃过苦,怎么路子一顺,便全都忘了?什么坏脾气都出来了。那时候你红,那些人靠你发财,于是都顺着你,宠着你。现在呢?遇到挫折,你要靠你自己去解决,不要什么事都去找别人。丹尼斯的心里那么痛苦,却依然赶过来帮你,你应该懂得感激,不要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并不欠你什么,相反,只怕是你欠他吧?他对你可谓恩重如山,可你给过他什么回报?难道就永远只懂得向他索取吗?”

马可的脸上仍然缠着绷带,眼里却露出惭愧的神色,渐渐低下了头。

第32章

马可的脸上仍然缠着绷带,眼里却露出惭愧的神色,渐渐低下了头。

金赶紧在一旁帮他解释:“戴先生,马可也不是那意思。他只是…当解先生是亲人,就像兄长,甚至父亲,所以偶尔会撒撒娇,实在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这时,解意走了出来,微笑着说:“饭菜都还是热的,我们马上就吃吧。戴曦立刻过去帮忙,将菜肴从厨房里端到饭厅,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