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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比起同龄的男孩子王亮是有一些历练和城府的,所以他按捺住了自己想要一问究竟的冲动,什么都没有流露。后来当他看到许卓然送给杜姐的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并说是老板送的那个时候,王亮有些失神儿,那样一个成功的中年男人,睿志、沉稳、风度,成熟。这些优点原本就会吸引女人的眼球,更何况他喜欢她,甚至不忘去讨好她的朋友,这样的用心许卓然能不动心吗?

那个晚上王亮觉得很失意,似乎是一场还未开局就已经预示失败的战争。本来他一直以为,许卓然是慢热的,或者是有几分矜持的,所以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不急不躁、也不出招,就在一旁默默地关注。他希望有一天,许卓然暮然回首时,自己就是那个站在灯火阑珊之处的人。

失意的情绪和不甘,让他有些郁郁寡欢。当天晚上许卓然和董琦留宿在杜姐家中,自己受托去送徐艳。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默而怯懦的徐艳会突然向他倾诉起自己那个伤感又悲泣的故事。在王亮高大、阳光的俊朗外表之下是一颗善感的心,他安慰着这个孤独无助、徘徊在婚姻边缘的女人。一切是出于惯性,无关感情。

一夜情,就那样发生了,在他和这个只见过寥寥几面的女人之间。就是那个晚上,在许卓然曾经住了二十二年的老房子里,两个失意的人用身体相互慰籍。王亮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跟一夜情沾上边,事后他十二万分的抱歉和悔恨。对许卓然的抱歉,对徐艳的抱歉,对自己的悔恨。这种情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平复,直到他又一次看到许卓然坦然和明媚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那种莫名的嫉妒让他放纵自己,随意地找了一个渲泻的出口。其实对于许卓然那是再平静不过的一个夜晚,一切都仿佛未曾改变。

后来在徐艳的要求下,他们又见了几面,每一次都是因为徐艳的求助。同样是女人,一个是离过婚的成年女性,却总是那样的柔弱需要帮助,而另一个永远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坚强而自信。对于徐艳而言,男人是必需品,是救火队员。对于许卓然呢,也许是附属品,也许是奢侈品,总之是可有可无,没那么重要。

王亮拿起桌上的冰可乐猛喝了几口,三九的天,他的心里反而像是烧着一把火。盯着可乐杯子,他吐出了一直盘踞在心中的那句话:“结束。”

徐艳眼中一下子蓄满了泪水,没有说话,盯着王亮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

王亮有些不忍,眼睛转向别处,他不知道从那一秒钟开始他就输了,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开始不忍,就证明他已经被对方张开的无形的网套牢了,从此越挣越紧、难以摆脱。

“我离了婚,一个人在北京。”徐艳低声抽泣,说得凄惨无比,“本来我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想回家又怕人说。你知道我们家在一个小山村,很传统也很封闭,我现在也没跟父母说我跟他离了。我在北京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徐艳说到动情之处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遇到你,我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生活也才有了希望。我知道你喜欢许卓然,如果你和她成了,我只有祝福你。”

王亮听到这儿,忽然觉得心情有些晴朗了,于是他的眼神儿也温和了些,感激地说:“你能理解最好。”

徐艳哀怨地看着他,好像是踌躇之后的绝决:“可是,董琦跟我说过,许卓然她不会选你的,她喜欢…”

“打住。”刚刚从心底涌起的那一点点歉意和感激,此时荡然无存。王亮没好气地说:“我喜欢聪明的女孩,但不喜欢事事动心眼的。许卓然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徐艳眼神一滞,愣在当场。她心里暗暗悔恨,太心急了,王亮是骄傲的,是吃软不吃硬的,打动他的只能是柔顺和委屈,算计的感觉他不喜欢。不仅是他,谁又喜欢呢?徐艳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久。

王亮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徐艳也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出了大门,一直跟到停车场。王亮转过头,冷漠的声音响起,“结束了,咱们没有结果!”

徐艳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但是能在其中发现一份坚定,她轻轻咬着下嘴唇,半晌留下一句话:“如果你和她最终没有结果,你来找我,我等着你。”然后撇下独自发呆的王亮,头也不回地走了。

2003年的春节,是一个没有春的春节。老人都说没有春的年头,年景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许卓然窝在家中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拿着遥控器从1到62,一圈一圈地拨,实在是没意思。

她拿起手机,按着删除键,贺年的短信太多了,手机全都满了,刚删了几条新的短信就露出来了,内容是:“春节快乐,我在海南,想要什么礼物?”

管他是谁发的,总归是自己的朋友,许卓然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珍珠粉。” “做什么用?”短信又来了。 “做面膜,增白。”许卓然发了过去。

对方回了一个笑脸。 这时候,许卓然才仔细看了一下号码,自己不认识。真逗,估计是新年邮路堵塞,发错的吧。

而短信那头的正是坐临海别墅露台上吹着海风喝着红酒的潘浩儒。每年的圣诞节,他都会带朱静去国外度过,逛街、购物或者去旅游圣地游览,这是他承诺她的,每年都会遵守。

然而春节是属于他自己的,一年当中难得的一个人梳理心境的日子。每年都会选择去海南,这里曾经是他从事房地产业的一个福地,有多少人在这里一夜间暴富,也曾经让无数个房地产商血本无归。而他,是那批幸运儿中的一个。

在这儿他常常会想起自己已经逝去的父母。父亲是为数不多的获得中将军衔的军事专家,半生坎坷、半生荣耀,母亲是电视机厂的普通工人。他们的感情说不上融洽,有些隔阂和疏离。也许是因为事业的原因,虽然始终维持着婚姻名份,但是早已名存实亡。很多年父亲都没有走进母亲的房间,在那个多子多生产的年代,居然就只有潘浩儒一个孩子。

潘浩儒很少在人前提及他的父亲,因为他心中有个心结,所有的人都会说他的成功多半是凭借父亲的关系,或者是父亲帮他铺好的金光大道。其实恰恰相反,他的经历与《激情燃烧岁月》中的石磊那样相像,自己的高考成绩明明可以进入梦想中的清华、北大,然而父亲的大笔一挥,却让自己被一所军事院校录取了,逆反心理让他逃出家门,跑到山东威海当了四年的海军。四年的海军生活,把那个狂躁的春春男孩变的深沉内敛,坚韧豁达了。

所以每当他遇到困扰或者事业停滞不前的时候,他就会来到海边,海风一吹,便豁然开朗了。 就像今天,吹着海风,一切思绪都变得清晰了。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他认为自己不是智者也不够仁慈,但是对于水,海水,他是真正的喜欢。尤其是潜水,在南海中潜水是他每年春节必做的一件事,在清澈的海底中,心胸是那么的宽广,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如此真实。

有机会一定要带她来这儿,这是潘浩儒此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每年春节,潘浩儒都会把手机关掉,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朋友群发短信,也不在意谁给他发了,因为真正的朋友是那种三五年不联系,然而一个电话就能冲过来扶危助困的。潘浩儒放下烟斗,拿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喝了一口,他觉得有些好笑,思念的情绪竟然如此强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公司里,他和许卓然也不会天天见面,赶上自己或者她出差的时候,也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可是每天会在网络上,看到她的MSN在线,这仿佛也算是见面,心里就会踏实很多。

所以在自己第五次上网仍然不见她在线时,他不由自主地拿着新换的手机给她发着短信,编辑的时候只是书写自己的心情,就像一个人自言自语,但是一个错误操作,信息发出了。那一刻,他有一点忐忑,就像是一个刚刚交完考卷的学生等待着成绩,试图从老师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没想到,信息很快回来了。一问一答,回复中能够感觉出放松状态下的她,是几分小女孩的娇憨和随意。这种细微的不同往日的变化让他忽然明白,自己换了手机和号码,她是不会知道的,没准当成是哪个不太熟识的朋友了。潘浩儒摇了摇头,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把头轻轻地靠在躺椅的靠背上轻叹:“谁说恋爱中只是女人的智商变低,自己竟也糊涂了。”

一抬眼,海边的夜色中,腾起簇簇烟花,那样耀眼,让人目眩。

潘浩儒一个人对着灿烂的夜空,眼前浮现出那张闪着灵动的眼眸,有着尖尖下巴和精致五官的脸。他决定了,一旦他作出决定,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如愿。他不能再拖拖拉拉,虽然他有足够的耐心和韧劲,但那是对事业,对工作。对于女人,尤其是她,他不想再等了。就在这个春天,结束混沌,开始他想要的。

第十九章峰回路转

结束了春节八天长假,开始恢复正常上班的每个人都很兴奋,节前大家都拿到了意料之中又有些超出期望值的奖金。这是潘浩儒一贯的作风,红包既然一定要发,那么在多发与少发之间,他选择多发。先予再得,员工拿到超出自己期许的奖励,在新的一年里会更加的努力,不疼不痒的奖励那还不如不发。对待生意伙伴和自己的员工,他都是如此。

许卓然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包东西,一包是老山参,是东北代理商孟勇快递给她的,对上次的劝酒风波致歉,同时也含蓄地表达了一些倾慕的意思。而另外一包就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潘浩儒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在众人的注视下把这包东西放在许卓然的桌上。许卓然一看,竟然是几盒珍珠粉。

潘浩儒眼睛中含着笑意,低沉的声音响起:“有内服和外用两种,纯度比较高,效果应该还可以。”不顾许卓然的一脸诧异,留下一句,“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用。”就径直而去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呆坐在那儿的许卓然还没反应过来,而市场部内一帮年轻人早已经沸腾了。小唐第一个冲过来,拿着珍珠粉仔细地看:“老板简直帅呆了。头儿,你说这算情感营销的一种吗?”

那边刘谨和程志也凑过来:“哇赛!又是参,又是珍珠粉,你可别补过了头。” 程园园插着嘴:“领导,你那个珍珠粉是不是可以分我们一点呀?”

许卓然心里这个乱呀,节后上班的第一早晨就让她觉得莫名的烦躁,站起身夹着笔记本往会议室走,嘴上恶狠狠地说着:“开会,”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桌上的东西,谁愿意要谁要,没人要帮我送给楼下的阿姨。”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视,摸不清楚什么状况。

开完会,布置完近期的工作,许卓然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她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她都能条理清晰,积极投入。

这时候老板的秘书Nicole乐呵呵地走过来,递给许卓然一叠表格。 “这是什么?”许卓然看着,一头雾水。

“办护照的表格呀!”Nicole一脸羡慕,随即又解释道,“老板让办的。每年都会有几次国际珠宝展,所以销售部王经理和产品部的古经理都办过了。你赶紧填呀,填完我还得交差呢!”

“哦。”许卓然来不及细想,快速地填好交给Nicole,她身上的香水让自己有点受不了,只想赶紧打发走。没想到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和市场部的帅哥程志聊起来了。程志问:“Nicole,今年珠宝展在香港吧!”

Nicole说:“是呀,就是下月呀!” “去香港办通行证就行了,不用护照吧!”程志又问,这个小男孩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两个人又磨矶了一会儿,许卓然用比较有杀伤力的眼神瞪着程志,程志立马闭嘴,Nicole也知趣地走开了。唉,这样一个早晨,让人心烦意乱。打开MSN,海滨马上发来个信息:“卓,婚车能帮我找到吗?还有司仪和摄像?”

许卓然回了一句:“你想出多少钱了?” 海滨:“不给钱,管饭。” 许卓然给气得简直没脾气了:“没吃过饭呀,缺你这顿饭。”

海滨:“你不知道,‘方便面’她妈到我们家提亲的时候,打开那个裹了三层的布包,里面的两万块钱都是零钱凑的,破旧皱巴,可见他们家确实是穷得可以,所以我不忍心要。我妈把这两万直接给我了,我就还了一万给他妈。现在我们用那一万和我自己存的一点钱,勉强装修完,崩子没有了,好在我爸说他出酒席的钱,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许卓然哑然了,打了“!!!!!!!!!!!!!!!!”十几个叹号发了过去。 海滨发了一个哭脸回来。

许卓然想了想:“司仪我来当,摄像我帮你找,找中央台的一个哥们,最低也得一千。要不这样吧,这个钱我出,红包我就不另给了。”

海滨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她:“谢谢,亲啊!” “婚车。”许卓然有点发愁,“我不认识开好车的人,婚车实在没戏了。”

海滨:“那咋办呀,这堆人里我就寄希望于你,你要没办法我更没办法了,不能让我们家亲戚走着去饭店呀!”

许卓然心里一软:“那我想想吧?”她就是这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虽然在工作上很精明,但是生活中的她很简单,简单得能让接触几次的人摸清性格、掌握软肋。

海滨踌躇了许久,本来她一向认为男女间的事别人是不能瞎掺和的,而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她的风格,只是许卓然这次这么帮自己,瞒着她始终不太好。于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又发过来这样一段话:“卓,有一件事我想了好长时间,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许卓然一边看着销售数据分析,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她聊着。

“董琦不是让我们给徐艳找点兼职的活吗?我就让她帮我们社校稿子。有一天我们约好早晨起来我顺路去她那儿拿稿子,结果我看见王亮的车了。”

许卓然盯着屏幕打了一行字又随即删除了,不知道对此该发表什么评论。 海滨:“我不是八卦啊,我是提醒你。”

许卓然回了一个笑脸,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些符号,她该说些什么。埋头工作,今天要完成一个庞大的调研报告,心思全用在数据筛选和趋势分析上,所以一直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才告一段落。合上电脑,才想起今天答应海滨的话,婚车,怎么也得奔驰、奥迪,答应得挺痛快,我上哪儿找去呀!于是拿着电话本一个一个打,打了一圈儿也没有结果。放下电话,看着玻璃窗外的夜色,一种无边的惆怅包围着她。结婚,为什么要结婚?“这么千难万阻的,结个屁呀!”她撅着嘴,恶狠狠地说道。

“就为这个发愁呀?”王立宁的声音响起。 天哪,许卓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匆忙之中把腿撞到了文件柜上,龇着牙没好气地说:“怎么走路没声,吓我一跳!”

“你庆幸是我过来,要是潘总听到你刚才说的话。”王立宁调侃的神情,“平时觉得你挺淑女的。”

“行了,王总有事没事?”许卓然抬着眼,觉得这个刚被提升为总监的王立宁今天怪怪的。

“别,你可别这么叫,诚心挤对我是不是?”王立宁一笑,小眼都眯成一条缝了,“潘总让我告诉你这次香港展会,带咱俩去,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啊!”许卓然晕了,“去年不是说这个展会咱们不参展了吗?”

“是呀,咱们不设展位,不大规模宣传,但是要去看一看,因为这届主要是钻石工艺展示,咱们去就是把握时尚潮流,没有实际的意义。”王立宁把刚刚从潘浩儒那听来的一番说辞转述给许卓然。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吸收和理解能力超强,这样的人才能跟在潘浩儒身边十多年,备受信任。

“哦,知道了。”许卓然心想,如果是这样,应该让古韵去比较合适,毕竟她负责产品设计。但是后来又想到公司现在的研发重心都放在珊瑚上,钻石基本上是外加工,而且古韵好像下个月要回台湾。

“对了,你找婚车的事,我给你帮忙如何?”王立宁盯着许卓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哎,我怎么把王总给忘了,那你帮我搞定?”许卓然喜出望外。

“行呀,不过我得问清楚了谁结婚?要是你结婚我可不管。”王立宁神情严肃地说。

“我,新郎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我得提前说,没钱,白使,管饭。”许卓然一口气说完。

王立宁瞪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话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还搞市场的呢,哪儿有这么白使唤人的事?”

“没办法,你不知道,摄像还是我出钱请的呢!”许卓然把小海的故事给他讲了个大概。

“呦,你这姐们够勇的,这样的老公还往上扑呢!”王立宁点点头,“我说刚才你那么大的火,也是。”

“所以呀,请王总发发慈悲心,做做好事吧。这样积点功德,今年发大财。”许卓然笑嘻嘻地说,因为她知道王立宁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很平庸,但是他的能量不少,掩在潘浩儒的光芒下还能在珠宝行业具备一定的声望,在代理商中有良好的口碑和人缘,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行了,别给我灌迷汤了。”其实这几句话王立宁还是挺受用的。 许卓然把桌上的那包人参塞到王立宁怀里:“什么呀?”王立宁瞪大着眼翻看。

“您那个东北的孟兄寄来的,就当车资了。”许卓然小算盘打得多精,她真不想欠公司同事的人情。

“这个孟勇,真缺心眼,你说哪有给小姑娘送人参的。”王立宁掏出一根参看着,脸上全是赞叹的神色,“不过这参真不错,你看看这形,正宗的六年根呀!”

“行了,您拿回家泡酒吧!”许卓然打发着他。

王立宁美颠颠地走了,临了说了一句:“其实你要是找潘总,这事更好办。他自己就有两辆老爷车,再说了他跟金港汽车公园的老郑关系那么铁,随便就能给你来个豪华车队。”

“算了吧,还是给我一个感激您的机会吧!” “也是,看在去年你白给我上课的分上,帮你这个忙。”

第二十章迷茫之旅

从香港飞往约翰内斯堡的A330200宽体飞机上,豪华的头等仓内,表面安静的许卓然内心波澜汹涌。这次,是她第一次和老板一起出差,只能用一种眩晕和混沌的感觉来形容。

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三天前她和老板、王立宁一起从首都机场出发直飞香港,当天晚上参加了香港地区珠宝协会的欢迎酒会。第二天是在展厅内走马观花地看,第三天的上午,潘浩儒在本届研讨会上有一个关于钻石新纪元的主题发言,很出乎她的意料,以前在其他的场合她也多次听到过潘浩儒的讲话,都是简短的、公式化的。然而这一次是长达两个小时的演讲,精采,许卓然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不得不承认,他把一个中年成功男人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充分展示了东方男子特有的睿智又不失儒雅的个人魅力。而且,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英语那么流畅,甚至还能熟练地掌握法语。所以会场内外,他被一堆金发碧眼的女士包围着,甩也甩不掉。

许卓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说这届会议不需要参展。是的,他自己就把整个企业形象和品牌推广了。许卓然忽然觉得,对于这个老板,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种种策划、推广手段,在他的面前是那么的小儿科,简直不值一提,所以从初到香港时的欣喜变得有些沮丧和失落。

第三天在机场,本来以为就此离开的时候,她才发现王立宁递过来的两张机票不是回北京的。在大大的意外和惊愕中,她被潘浩儒拉着,走完了安检的全部程序,昏昏沌沌中踏上了飞往约翰内斯堡的飞机。

来的时候三个人坐的都是公务仓,而现在她是坐在只有十二个座位的豪华的头等仓里。虽然她的脑子是一团麻,但是她很安静,什么都没有问,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坐在身边的那个人。

有意思的是潘浩儒,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仿佛一切的安排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卓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想起在机场分手的那个王立宁,她心里就开始骂:“这个死人,早就知道自己一个人回北京,为什么之前都不透个风,什么人品。”心里一边骂,一边揉着自己的衣角,生着暗气。

十三小时的飞机,许卓然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本来她的身体素质很好,车、船、飞机都不晕,然而这一次,不知道是时间太长还是心中郁闷,她晕机了。最初的时候有些头疼,胸稍稍有些发闷、脸色绯红。过了一阵子就开始脸色苍白发青、头痛心慌,想要呕吐。

潘浩儒看着她,从脸色开始变得绯红就知道她不舒服了。但是看她自己一直还忍着也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直到这会儿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晕机症状,马上叫来空中小姐,要了一杯柠檬冰水,又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姜粉胶囊,用命令的口吻让许卓然强灌了下去,又帮她把座位调整到150度,让她轻轻半躺着。

整个过程,许卓然都是被动地服从,但是眼神中流露中的倔犟表示着她的不满和抗争。

“还扛。”潘浩儒压低声音,把头轻轻凑近许卓然,看着她虽然紧闭但是睫毛扑烁的表情就有些抑制不住愉悦的心情,连声音中都带着少有的温柔和体贴,“还有八个小时,心态放平和,就好了。”

许卓然把头侧向一边,心想:“放平和,我怎么放平和?我没告你拐卖人口就不错了,我没拉着你问东问西,我已经算很有修养了。”慢慢地她好像睡着了。许卓然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就是她虽然执著,但是她不钻牛角尖,她喜欢《飘》里赫思嘉的那种人生态度,今天想不明白的就先去睡,睡醒了,明天还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虽然当她小睡之后醒来时,还是在茫茫夜色中航行,但是心态确实平和了。南非,这是去南非约翰内斯堡的航班。她绞尽脑汁地想,公司跟南非会有什么业务,一想之后还真是豁然开朗,公司的4C钻石的产地都是南非。对呀,宣传册里是这样写的“元亨钻石4C品质,精选自钻石之都金伯利”,没错没错。她想明白了,原来是自己想得复杂了,仍旧是公差而已。她长长松了口气,马上心中又有些内疚,是不是把老板想的有点过了,人家是君子坦荡荡,自己才是真小人。她拿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脸,真是该打。

她偷偷侧过身,歪着头看着潘浩儒,他好像睡着了,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一尊雕像,表情还是那最常见的面无表情。还好,还好,没有不高兴。许卓然暗暗偷笑,心想他要是知道自己把他想得那么龌龊不堪,不定是什么样子呢。于是心情大好,安心地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潘浩儒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微笑,有些亲切又有些志在必得。 第二天上午,飞机降落在南非的约翰内斯堡机场。

约翰内斯堡是南非经济活动中心,仍保留着十七、十八世纪初的很多古典建筑,城内的餐馆、酒吧和商店也都烘托出古老的拓荒气氛。

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专车把他们直接送到了太阳城中的失落城皇宫酒店。这是堪称世界上最豪华酒店之一,气势恢弘,豪华气派,酒店内陈设全部仿照欧洲皇宫布置。潘浩儒说每年的世界小姐比赛都在太阳城举行。目瞪口呆的许卓然愣愣地就是一句:“你看过?”

“什么?”潘浩儒显然没听清楚。 “世界小姐比赛。”

“没兴趣。”潘浩儒把许卓然丢到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南非治安不好,别到处乱走。午饭会送进来,你在房间里补个觉,晚饭我回来跟你吃。”

潘浩儒就住在许卓然的隔壁,简单地洗漱之后,换好衣服,他就走出了酒店。说实话,这次南非之行是他刻意安排的,他把进攻的地点选在南非,因为这里曾经是无数淘金人的天堂,当然对更多的人来说也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