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情事:职场女追爱记上一章:第 12 章
  • 北京情事:职场女追爱记下一章:第 14 章

“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别激动。”董琦不是卖关子,而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受人之托呢,更何况自己还是她们3个人共同的朋友,于是狠了狠心说:“今天王亮结婚,在大方酒店。”

许卓然的心抽搐了一下,仿佛有些意外,然而细想之下又觉得早有预感。她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坐在旁边的潘浩儒却听得清清楚楚了,他曾经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到过那个来接她下班的男孩儿,也许在她的同龄人当中,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潘浩儒心底知道,他不懂她,甚至不配去牵她的手,可是今天居然是他先甩了她,这多多少少让潘浩儒有些意外,同样也有一些不愤,他的目光扫过许卓然,看着她一脸常态的表情,心中更是有点不是滋味。

听到电话里没有应答,董琦又说:“新娘是徐艳。卓儿,这其中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但是王亮希望你今天能来,我也希望你能来。” 许卓然依旧没有说话。

潘浩儒在边上听了一个大概,他把右手覆在许卓然的左手上上,以示安抚。 王立宁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心中暗乐。

“是西站南广场的那个大方酒店吗?”许卓然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让董琦和潘浩儒都有些意外。

“是,是,这么说你来了?”董琦十分兴奋,卓卓就是不同凡响,心胸宽阔嘛,多有气度。她心中暗暗赞道。 挂了电话。许卓然向后轻轻一靠,闭上了眼睛。

“去大方酒店。”潘浩儒告诉王立宁。切。

正好是周六,所以从机杨到市区一路畅通。十一点半的时候,车子停在了西客站南广场附近的大方酒店门口。

车子停了,许卓然倒有几分的迟疑。潘浩儒下了车,从另一侧打开车门,看着许卓然有些犹豫的神色,劝道:“去吧,心意表达了就出来。做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朋友们会理解的。”

许卓然点了点头,终于走进了大厅。

大厅一层是王亮和徐艳的巨幅结婚照,通往二层的楼梯栏杆上缠着彩色的气球,喜气洋洋。许卓然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刚进入二层宴会厅,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董琦:“来了,来了,刚开席。”说着就拉着许卓然走到离中心舞台最近的那桌,小迪、海滨、杜姐、超群,一帮老同事都在这桌儿。

许卓然坐在董琦边上,海滨就凑过来:“卓卓,你好好看看人家王亮这婚礼,看看有什么可以借鉴的,我的婚礼可没几天了,你可得上点儿心。”

董琦瞪了她一眼:“卓卓出差刚到北京,接到我电话就从机场赶过来的。你不说给人家倒杯水,马上就给人派活,用人真够狠的。”

“也是。”海滨马上给许卓然倒了一杯果汁。

许卓然抬眼望去,一对新人正在唱《知心爱人》。王亮唱歌很好听,素有麦霸之称,拥着一席红裙的徐艳正在用心地演绎这首情歌。她记得自己曾经跟王亮说过,如果是自己的婚礼她会选《牵手》,那才是《诗经》里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感觉。

台上的王亮显然已经看到了许卓然,一件白色的半袖毛衣,一条黑色的长裤,仍然是那么优雅,只是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幽怨,是因为我吗?王亮在心中说了一句抱歉。

王亮的一迟疑,调子慢了一拍,徐艳很敏感,她也看到了许卓然。于是作为新娘子,她展开了自己最诚挚的笑容,然而那笑容中究竟还是带着些许的得意和骄傲,与当初孤寂时的怯懦简直判若两人。

看在眼里杜姐摇了摇头,悄悄地坐在许卓然的身边,小声说:“那次在我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她看王亮的眼神就很有内容,是企图还是喜欢,我也说不上,所以才提醒你。本来还以为自己枉作小人、瞎担心了,没成想突然就接到他们的喜帖了。”

许卓然笑了笑,感激地看了看这个在公司内外一直对自己关照有加的大姐,问道:“你们有空的红包吗?我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

“我这儿有。”小迪立马凑过来,递给许卓然一叠空红包,许卓然有些哭笑不得:“你倒真是王亮的好哥们,只是这红包我只能给一份。”打开钱包,许卓然点出六张一百,六六大顺,讨个口彩吧,封好了红包。

这时候旁边桌子上站起来一位阿姨,在五十岁左右,虽然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但是面色很好也很和蔼,冲着他们这桌儿就走了过来,小迪忙打着招呼:“阿姨好!”

原来她就是王亮的母亲。大家纷纷跟老人打个招呼,只见她走近许卓然,十分亲切地说:“你是许卓然吗?” “是我,阿姨,您好!”许卓然马上站起来。

王亮的母亲拉着许卓然:“孩子,跟我到那边坐坐。”

许卓然看了一眼杜姐,又看了一眼董琦,俩人也是莫名其妙。但是老人的要求是无法拒绝的,许卓然随着她来到了新娘换装的单间里。王亮的母亲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许卓然。 许卓然一看,正是自己。

那是背靠大海的一张照片,被风拂起的发稍,灿烂的笑容和湛蓝的海天一色的景致。应该是那年春节大家一起去烟台照的,许卓然满脑子的问号,刚要开口问这照片怎么会在这个阿姨的手里。

王亮的母亲指着照片说:“是我在王亮的书里发现的,当时这孩子指着这张照片对我说,这就是我的儿媳妇。” “阿姨。”许卓然心中有些发紧。

“他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的性格,所有你喜欢的和你不喜欢的。他还说你是一个特别善良又特别孝顺的孩子,我一定会喜欢你的。所以我一直以为他带回家的会是你。”

许卓然无言以对。 “这张照片他保存了两年,忽然有一天他跟我说,徐艳有了孩子。”

许卓然睁大眼睛,如果是别人告诉她,她一定不会相信,因为在她眼里王亮是一个阳光的,懂得分寸的好男孩。

“我们虽然是很传统的家庭,我们老两口也早就想抱孙子,但是我们绝不会为了孙子不顾儿子一生的幸福。所以在他们决定结婚前,我跟王亮深谈了一次,王亮说这么快结婚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也不完全是出于被迫。他说你太优秀了,优秀得让他在你面前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个徐艳,虽然有一些算计,有些浅薄,但是却是满心装着他的。”

许卓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人家大喜的日子,在一位慈祥的老人面前落泪,所以她一直强撑着。

王亮的母亲看着许卓然,心想自己的儿子果然看得透彻,这个女孩确实比徐艳出色得多:“王亮说徐艳想要的,以他的能力都能满足,而对于你,他显得很无力。所以他放弃了。”

许卓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阿姨,谢谢您。”

这时候门“咣”地一下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王亮和徐艳,见到屋里的情景,两个人都是一愣。王亮看到母亲手中的照片,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许卓然赶紧从包里拿出红包,双手递给王亮,虽然有些心酸,但还是尽量维持着笑容:“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

王亮呆在当场,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红包,仿佛它是有毒的。

而站在他身后的徐艳上前几步,笑意吟吟地说了声谢谢,接过红包又说道:“其实我和王亮最想听到的就是你的祝福。今天你能来,我们很高兴。”许卓然从来没有想到一向极为普通的徐艳会有如此凌厉的一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亮的母亲拉着徐艳:“刚才你大舅母说想看看你这裙子,她们家小三也要做一条。”适时地把徐艳拉走了,留下面面相对的许卓然和王亮。

王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沉默和严肃,他天生一张圆脸,看着就是笑眯眯的,再加上平时开朗、随和的性格,所以留在许卓然印象中的都是俩人逗贫的场景。

许卓然好像想起了那次两个人去逛SOGO,为了给董琦挑一件生日礼物,从一层到五层,又从五层到一层,最后买了第一眼看中的那个钱包。当时王亮问过自己一句话,这样的选择方式,如果到最后,发现自己最喜欢的原来是第一眼看上的,再回过头去找,那个东西卖完了怎么办。没想到,那个小小的生活场景竟然预示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第二十四章青涩味道

是呀,你是谁呀,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孩子,谁会永远在原地等着你? 眼泪在许卓然的眼眶里打转。

王亮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他说出了一直特别想在今天说给她听的那句话:“你,一定要幸福,”王亮握着许卓然的肩有些隐忍的表情,他也在试图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有你幸福了,我的生活才能没有缺憾。”

许卓然强忍着,竭力控制着自己,还是有些哽咽地说:“你想说,放手也是一种成全,也是一种美,是不是?”

王亮摇了摇头,他心底的声音告诉他,其实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扯,他们是在不经意间错过了,这一种让人心痛的错。

许卓然轻轻叹息:“有舍才会有得,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因为你的放手,你才会收获一份属于你的意外之喜,我还是那句话,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穿过大厅,一个人在大家的错愕叹息中走了。

董琦站起来就要去追,被杜姐一把拉住:“算了,许卓然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对她而言安慰和同情反而是负担,让她去吧!” 董琦想想,大姐的话实在是有理。

许卓然跑出大厅,眼泪终于飞了出来。

潘浩儒远远地迎了上来,许卓然泪眼蒙眬,泣声说道:“一次旅行,追了我三年的朋友娶了另外一个人,而我倒成了别人的第三者。”

潘浩儒张开双臂,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留下一句话:“所以,对于感情等待未必是件好事。” 在家里休息了一个周末,对于许卓然来说这是在桎梏中的两天。

面对比预计时间超出十多天的这趟出差,她总不能对家人说她一直待在香港。于是她告诉母亲,自己和同事去了南非,目的是采购钻石,同时借机会让她这个新人更加全面地了解钻石的专业知识,结识更多的业内人士。

面对母亲,许卓然不能流露出一点的不自然。这些天的矛盾与挣扎,伤感和失意,都被小心地掩藏起来。因为从懂事起,许卓然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就是一种负担,所以她不能再给这种负担增加一点点重量。

因此,从小到大,她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习惯,无论在外面经历什么,受到何种打击,只要回到家里,确切地说,只要走进小区,她就必须是一脸明媚的。因为她知道,母亲会在窗子那里望着她,会从她的轻快的步子和脸上的笑容中,放下那颗悬着的心。那是一个坚强的母亲,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以柔软的双肩独自抚养两个女儿,让她们健康、出色地成长,这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其中的艰难与酸涩是外人无法体会的。只有相依为命的母女才能知道,然而那一段经历对她们来说是被刻意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所以现在,谁都不会去提起。过去对于她们来说是不堪回首,自然也是精神的禁区。

但是许卓然不知道,经历过痛苦和失去的人,往往很敏感。母亲分明从许卓然的偶尔闪烁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因为她相信,这个从十八岁起就独自面对人生的孩子,升学、工作,面对种种挑战,她都能作出最正确的决定,而且即便为此要付出代价,她也是有韧性和勇气承受的。

母亲眼中不时闪过的担心,让许卓然非常的内疚,只是这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的心中也是一团乱麻。

虽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公司里的种种,面对可能出现的议论和别有深意的眼神,但是与其在家里的强颜欢笑,她宁愿去面对那些。因为那些人都是她不曾在意的,只要不伤害她的家人,不让母亲伤心,其他的实在算不了什么。

于是,当她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干练的职场丽人。 “早上好,怎么没多休息两天?”楼道里Nicole跟许卓然打着招呼。

许卓然灿烂一笑:“一会儿来我们办公室,有礼物给你!” “真的?”Nicole很兴奋:“还是你好,那个王立宁什么都没给我们带,典型一个葛朗台。”

“哎,男人嘛,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许卓然拍了拍Nicole。她是自己在元亨认识的第一个人,从内心中很喜欢这个开朗时尚的年轻女孩,永远是开开心心的,关心的范围很小,就是发型呀,服装呀,所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忧愁。许卓然一直都很羡慕她,听说她家境很好,每天上下班都开着一辆飞度,她是二外毕业的英语八级高才生,但是却甘心在元亨做一个普通的文员。用她的话来说,工作不是用来挣钱的是用来开心的,元亨的工作氛围很好,她直接听命于潘浩儒,一个帅气又有风度的老板,侍候起来不费心,所以一直很安于现状。

上了二层,推开办公室的门,大家都围上来了。 “头儿,晒黑啦?没抹防晒霜呀?”园园第一个冲上来。

“是吗,黑了吗?我没觉得,来看看领导给我们带什么好东东了?”刘谨永远是那么实际。

许卓然把一个纸袋“哗”地一下倒在桌子上,“哇塞”众人都惊呼了起来,都是带着浓郁非洲色彩的工艺品。鸵鸟皮钱包、丛林探险帽、绘有非洲图案的水杯,还有在香港买的时尚彩妆。

“唉,”小唐搂着许卓然的肩说:“真叫人羡慕呀,梦想中的非洲哪年哪月我才能去呢?”

园园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有什么可羡慕的,国内的很多地方都很好呀,根本没必要把钱花在别人的地盘上。”

“切,”小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孤陋寡闻了不是?没听过吗?”没钱的人国内游,有钱的去韩日,有大钱的去欧美,视金钱如粪土的去非洲,那里才是富人的乐园。知道吗你?”

“好了好了。”许卓然招呼大家,“程志,你去把那顶帽子给Nicole送去,我记得她有一件牛仔连衣裙,跟这个很配。其他人准备一下,都去会议室开会,我得看看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要是活没干好这礼物呀只能看,不能拿。”

“哎呀!”一片夸张的叹息,都各归各位了。

在许卓然的内部会议开了一半的时候,接到通知,下午要开一个各部门经理的会议。许卓然有些紧张,不知道在下午的会议上该如何面对潘浩儒,最重要的是平时就盯着自己、不断找麻烦的Miss张和其他几个部门领导会是什么态度呢?3个人一起出差,先回来了一个,而自己和老板在非洲待了半个月,想想就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

许卓然有些头疼,想来想去想不清头绪,最后有点阿Q的自我安慰。大不了当驼鸟好了,只要不是指着我鼻子骂,那么管他什么眼神、什么含沙射影呢。麻木一点、迟钝一点挨过去算了。不禁又感叹,人人都鄙视第三者,谁能知道她这个第三者当的是多么辛苦。潘浩儒啊潘浩儒,你很无聊吗,没事开什么会?

第二十五章出人意料

下午2点,在大会议室里,元亨的中层骨干都到了。

依照惯例,潘浩儒认真地听取各部门的汇报。轮到许卓然的时候,她刚要开口,忽然被潘浩儒打断了。 “等一下。”

许卓然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潘浩儒,那张熟悉的面孔没有任何不同往常的情绪流露,而是一贯的严肃沉静。

潘浩儒与许卓然对视了一眼,忽略了她眼神中的疑问,面向大家,依旧是低沉的声音:“这次去南非,签订了两个新的供应商,品质不错价格也适中。今后我们国际采购的通道更宽了,在市场部汇报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下这个。”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大屏幕。

潘浩儒自己放着PPT,“这是今年从金伯利新采购的钻石”,一边放着照片,潘浩儒亲自作着讲解。介绍着这批钻石的经典之处、描绘着它们即将镶嵌在戒指、项链或者是其他饰物上的感觉。

大家纷纷称赞,这批钻石真的是大手笔,但是又都不太明白老板为什么会突然向大家作起这样的介绍来。

放完最后一张PPT,潘浩儒说:“这次跟市场部的许经理一起出差,对我的经营观念有很大的冲击,元亨在国内钻石业做了十年,一直处于领跑的地位。记得十年前,我们刚做钻石的时候,冒着很大的风险,那时候全中国人都只认黄金。然而十年的时间,我们不仅仅是这个行业的先行者,更收获了成功。在第十一个年头,我们应该有新的突破,这个突破是许经理给我的启发,市场的先行者就是要引导市场,教育消费者,形成新的消费观念。所以这批钻石与我们以前的采购、生产定位都不同,我选择的都是高价位的顶级钻石。把元亨的概念向更高端市场提升,也就是说我们将率先出售和拍卖裸钻,然后为买主量身定做。我相信,这样的操作不仅让元亨带来新的发展契机,也必将开辟中国钻石市场的新纪元。”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这些公司骨干纷纷热血沸腾,他们觉得老板永远是那么不同反响,不管是蛰伏期的沉静还是一出手时的锋利,都那么让人信服和感佩。

Miss张第一个带头鼓掌,许卓然也有几分盲从地拍起手来。 潘浩儒一个手势,掌声停息了。

潘浩儒给了Miss张一个眼神,Miss张立即意会,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任命书。 许卓然蒙了,Miss张诵读的正是关于自己的任命书。

副总经理,分管市场部、产品部、销售部。

她一向认为潘浩儒是一个公私分明,很有原则的人,这也是她今天还来上班,而没有马上辞职的原因。如果说先前潘浩儒的那番讲话,公然的为他们的非洲之行镀金,堵住了众多的猜测和不必要的纷扰,她还能理解。

但是马上这样一个任命,简直让她无从理解,更无从接受,这不是又把自己扔在风波中,放在炙火上烤吗? 所以当Miss张念完那张任命书以后,她马上表态。

许卓然站起身,瞪着潘浩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感谢潘总的厚爱,但是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在元亨我还是一个新人,还在学习,我实在难以胜任。”

潘浩儒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早已料到。

这时候王立宁开口了:“许总就不要谦虚了,其实职位跟年纪和资历没有关系。潘总一向是不拘一格运用人才的,说实话,对于你的工作能力我很佩服,对于销售的管理我也是个外行,去年你给我们做的几次培训带给我很大的启发,我相信我们会配合得很好。”

许卓然愣在那儿了,奇怪这番话居然是从王立宁嘴里说出来的,我什么时候给你培训了?我最多就是跟你贫了几句。

产品部的古韵也开口了:“是呀,关于产品系列和增加子品牌的工作,我一直也没什么头绪,也是在跟你讨论以后才豁然开朗的。所以今后你直接指导,我想我们的工作效率也会提高很多。”

两个资历颇深的同级纷纷表态,愿意成为自己的下属,这个时候许卓然再拒绝就只能是做作了。

潘浩儒非常适时地说道:“大家祝贺一下吧,我相信许总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会议在众人的掌声中结束了。

许卓然在会议结束以后直接冲进了潘浩儒的办公室。 她憋在心里所有的怨气与委屈,此时都只想立即统统发泄出来。

而潘浩儒似乎正准备出门,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看见一脸怒气好像要兴师问罪的许卓然:“来得正好,跟我出去一趟。”

许卓然没有动,潘浩儒走过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想说什么路上说。”

下楼的时候碰上了Nicole,Nicole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着招呼:“潘总好、许总好。”

潘浩儒点点头,许卓然则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Nicole连连吐了一下舌头。

坐在车里,潘浩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刚才态度不好呀,怎么也得保持一下领导的风度。” 许卓然盯着他的脸:“你知道吗,我今天本来应该辞职的。”

潘浩儒把车子开上了三环:“我知道。” “你知道?”许卓然的声音提高了若干分贝。 “嘘。”潘浩儒目视正前方,“别影响司机啊,安全第一。”

行,许卓然想,你真行。

潘浩儒在亮马桥东侧的一家宝马4S店前停下,看着一脸不高兴的许卓然,简单干脆地说道:“下车。”这时候4S店的接待人员已经迎了上来:“潘先生,您来了。”

潘浩儒点点头:“今天可以试驾吗?” “可以。”接待人员说,“我去给您拿车钥匙,还是上次看的那款吗?”

“是的。”潘浩儒指着身后的许卓然,“她开,不过她可能没带驾照。” “没关系,”接待人员说,“我去办一下手续,请两位在休息区坐一下。”

“好的。”潘浩儒今天的心情很好,“卓然,我挑来挑去还是觉得这款Mini比较适合你。”

许卓然现在已经是怒无可怒了:“真好,潘总,您才是真正的策划高手,做珠宝真是有些偏行了,您应该开个点子公司才合适!”

“呵呵!”潘浩儒笑了,“是个不错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你…”许卓然刚要发作,看着那个一脸笑容双手递过钥匙的店员还是忍住了。她的脾气再怎么不好也会看场合,所以她又忍下了。

潘浩儒拉着犯着别扭、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愿意的许卓然坐在Minicooper上,又帮她拉好安全带:“我记得你简历上写着有C本,一会儿慢点开。”

许卓然很想说我不乐意,但是车后面还跟着4S店店员,只好被迫地试了一小圈。她自从出了驾校就根本没摸过车,所以很不熟练,动作生硬,油门踩得也狠,这让跟着的4S店员很心疼,但是想想还是没敢吱声,这辆车关系自己这个月的奖金呢。

第二十六章陀螺飞舞

当许卓然试车结束的时候,潘浩儒对身后的店员说:“就它吧!”

小伙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财神爷”呀,好在自己刚才没多嘴,要不惹着人家不高兴,送上门的单子还不跑了。 小伙子满心欢喜的去办手续。

许卓然终于发作了:“你别跟我说,这车是给我买的!” “好。”潘浩儒答应得很快,“是送给你的。”

许卓然一跺脚,气极败坏地说:“你有病吧?你以折磨人为乐趣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精神虐待!” 潘浩儒没有说话,但是温和的表情依旧。

“什么副总,什么宝马迷你,我要了吗?”许卓然十分激动,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泥潭,越是想要挣脱就越是泥足深陷。

“我一直以为你是公私分明的,所以我今天才会去上班。”许卓然越说越气,终于抑制不住地抽泣开了,晶莹的泪滴一颗一颗滴落下来。这一个月里流的眼泪比过去二十多年还要多,她发现人之所以会哭,实在是没有办法时候的一种渲泄。

“你在自己的王国里,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许卓然此时已经全乱了,一直在矛盾中挣扎。然而没有她想要的结果和清晰的思绪,越是想当机立断,越是欲罢不能。她惶恐了,无助的感觉深深包围着她。

潘浩儒与她对峙着,笑容依旧在,只是多了一些认真和严肃:“到现在我也觉得我做到了公私分明。怎么,你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这么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