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毫不在意,伸手抚了抚被他推过的地方,眼里荡漾着崇拜,脸上则嗔喜交加,“你还有这绝招,不乘早告诉我,算什么师傅啊!”

李耀明骄傲地直起腰来,似乎不屑理她,“自己多琢磨琢磨,别老想着从师傅这儿取经偷懒。”

他挺起身来的刹那,目光捕捉到了门口的两个人,当陶洁没有表情的脸映入他的视野时,他原本自信喜悦的面庞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色。

“李耀明,你女朋友来找你!”顾佳笑着大声嚷道。

陶洁注意到坐在计算机前的女孩闻言用很锐利的目光朝自己准确地射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李耀明愣过之后,立刻很仓促地冲了出来,语无伦次地对着陶洁问。

陶洁想摆出一个轻松的笑脸,可是努力了几次都不能够,她刚刚发现,自己此刻最在乎的不是李耀明在创业这件事上隐瞒自己,竟是刚才他跟那女孩之间亲昵无间的举止,于她而言,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的气息。

顾佳的大嗓门把另一间办公室里的老狼也给招了出来,一看李耀明跟陶洁尴尬对峙的局面,立刻明白大事不妙,不免低声埋怨起顾佳来,“要你多事!”

顾佳理直气壮地回道:“早晚得让她知道,有什么可瞒的,又不是什么坏事!”

老狼手足无措地看了眼李耀明跟陶洁,又看了眼李耀明办公室里那个旁若无人钻研计算机的女孩,挠挠头皮道:“要不,咱去我那屋说去?”

老狼的办公室里很凌乱,也没几张椅子,大家只能站着说话。

其实也无话可说。

老狼看看情形不对,就拉上顾佳往门口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很局促地道:“咳,你们俩,好好谈,好好谈。”

李耀明对着陶洁不知从何说起,“陶子,我…”他的手掌张开又握紧,紧接着又张开,他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故意隐瞒不报”这个罪名是死活逃不掉的。

陶洁突然飞快地打断他,“你什么都别说了。”

她低头从自己小皮包里把跟钱包存放在一起的那张存折取了出来,这张存折她一直随身携带,租房里连个能上锁的抽屉都没有。

“这个,你拿去用吧。”她把存折递给李耀明,眼睛却没有看着他,“我不想再听到他们背后那么说你。”

李耀明没接,她反常的利落让他心生不安,眼眸中渐渐凝聚起愧色,“陶子,这钱是,是…咱们结婚买房用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陶洁笑了笑,买房、结婚,听起来是多么遥远的话题,她没有接他的茬,向前走了几步,把存折直接塞到他手里,然后拉好自己小包的拉链,“你忙吧,我得先走了,我在这儿只会干扰你做事。”

明明很潇洒的几句话,她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泪意已然跑到了鼻腔处,急忙转身朝门口疾步过去。

“等一下!”李耀明匆匆追过来,及时挽住了她的胳膊,但他不是要还她存折,而是带着歉疚地说:“我送送你。”

两人并排走出来的时候,老狼还在角落里跟顾佳低声争执,一看见他们相安无事地要离开,老狼的错愕不在李耀明之下,“陶子,这就走啊?”

“嗯。”陶洁点点头,她已经成功逼退了泪意,对老狼笑了笑道:“拖了你们这么久,真对不住,都是我不好。”

“你这是怎么话说的。”老狼懊恼极了,目光掠过李耀明时,只觉得他满脸阴沉沉的。

出了写字楼,李耀明送陶洁到最近的车站,阳光火辣辣地照下来,让人无处躲藏。

“公交车如果太挤,你就打车走吧。”

“嗯。”陶洁应着,仍然撇着头不看他,“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李耀明没动,“陶子,你…真不生我气?”

过了片刻,陶洁终于把脸转过来,正对着他,她眼里有什么东西是他所不熟悉的,凛凛的,泛着寒光,但她的嘴角分明带着笑意。

“有什么可生气的,该做的你都做了,我现在生气有什么用?”

李耀明愧然,“我不是存心瞒你,我跟你说这事儿的时候,已经跟老狼商量妥了,我以为你不会有意见的…我后来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真的。”陶洁回头遥望了一眼那栋陈旧的写字楼,“那里,至少有一半是你的,对吧?”

李耀明有点不解但仍忍不住带着骄傲地笑了笑。

车子来了,陶洁随候车的人挤上去,李耀明盯着她的背影,突然高声喊道:“陶子,今晚我会早点儿回去的!”

他巴巴地等着陶洁的回复,可是她只顾着往车上挤,始终没回过头来。

回到小窝,陶洁在门口的鞋架上取下自己的小花拖鞋,这是她来京后迄今为止硕果仅存的小资趣味之一,橡胶鞋底踩在灰突突的青砖地面上,有种腻不开的拖沓沉重感,生生地要绊住她,把她留在原地,她以前怎么就没觉得?

她把小包抛在沙发上,同时卸下的还有所有伪装,然后,她趴在床上,狠狠地、放声大哭了一场。

真的不是钱的问题。

可究竟是什么的问题?她惶惶然地追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只是觉得,她离李耀明越来越远了。

李耀明在车子下面喊的那句话她当然听见了,当时心里就泛起一丝冷笑,这算什么?拿出存折来的回报么?

晚上,李耀明果然很早就回来了。

陶洁早已收拾干净所有的心情,煮了几样夏季开胃的小菜,和一锅小米粥。

“嗬,真香!”李耀明掀开锅盖闻了闻,有点夸张地称赞道,“夏天吃这个就是爽!”

“想吃自己动手吧。”陶洁坐在一张新买的小藤椅里看电视,她没有再象从前那样一看见李耀明回来就上蹿下跳地围着他转。

李耀明当然也很识趣,自己取了碗过来盛粥吃了,一边还跟陶洁搭讪,“好看吗,这个?”

“还行。”陶洁淡淡地回答,她在看一个冗长无聊的韩剧,手上的纸扇缓慢地扇着。

她知道李耀明虽然面上装得很轻松,实则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地观察自己。

她很想扭头冲他嚷一句,“你累不累啊?”

当然她没这么做,既然他装轻松,自己也可以,于是她忍着,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吃毕,李耀明又主动把碗筷洗了,然后拖了张小板凳坐到陶洁身边。

“给。”他用一沓硬硬的东西戳了戳陶洁的胳膊,她低头,看见是一摞厚实的钞票,赶忙躲开。

“你干嘛?”

“给你的,收着吧。”李耀明轻声道,“老狼那边该给的钱我都给了,还剩了一些。”

“不用。”陶洁断然拒绝,“你自己留着好了,别过不了几天顾佳又来找我。”

李耀明有些尴尬,“她,咳,老狼已经说过她了。”

“她没错。”陶洁淡淡地道,“如果是我,也会去找老狼要。”

李耀明不敢接口了,但握着钱的手始终没有缩回去,过了片刻,又道:“那张存折上,也有一部分你的钱,我不能…”

陶洁的面庞明显僵滞了一下,连带扇子也一并顿住,但只是那么几秒,她又瞥了眼李耀明手上的钱,一言不发地接过来,取出自己的包来收好。

直起腰来的时候,李耀明从她身后环手抱住了她,陶洁在心里本能地抗拒着,可身子却很无力,只是由着他圈住自己,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出冷笑。

静默了一会儿,李耀明又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

他衬衫的扣子紧紧擦着陶洁娇嫩的面庞,有点疼。

不要哭,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哭。

她果真没有哭出来。

第十章 情迷酒吧

陶洁以为跟爱丽丝的关系会因为海南那奇妙的一晚而产生质的改变,她猜得没错,周一来到公司,爱丽丝对她果然比以前热情多了。

“陶洁,这个送给你。”她把一个纸袋递给陶洁。

陶洁欣然收下,以为是海南会议多余下来的物资,爱丽丝用来做顺水人情,这是常有的事,可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条色彩绚丽的爱马仕丝巾,价格不菲,她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一下,高兴的成分少了许多,因为她地明白爱丽丝为什么会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

“喜欢吗?”爱丽丝的口气里有种假假的讨好的味道,“周末我逛国贸的时候看见的,我觉得配你刚来时穿的那件米灰色外套会很漂亮,所以就买了送你。”

“你没必要,”陶洁吞吞吐吐地回应,“真的,其实没什么。。。。。。”

“是没什么了!”爱丽丝赶忙解释,“就是看见了觉得配你才买的,怎么,你觉得不好看吗?”

陶洁在心里笑了一下,说到底,爱丽丝还是不放心她,想必那晚的事,她是后悔的,所以希望能用一条名贵的丝巾来堵住自己的嘴,或者弥补点什么。

“好看。“陶洁突然就坦然口渴,笑笑道。”那好,我收下了,谢谢。“

既然她想要安心,那就给她好了。

“你喜欢就好。“爱丽丝笑得甜甜的,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

时光如水,投下去的小石子所引起的圈圈涟漪逐渐淡去,水面缓缓荡平,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

一转眼,就进入了秋季。

中午,陶洁独自在餐厅的一角吃饭,忽觉得眼前光线一暗,以为是有人要来拼桌,头也没抬地往里面挪过去一格。

坐下来得人却是麦志强,手上空空如也,他没有领餐。

“呀,麦总!”陶洁很意外,有点手忙脚乱起来,“你这么快就吃好了?”

麦志强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欣赏她的慌乱,“还没有,一会儿有人请客,出去吃。”

陶洁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对着这个帮助自己良多的老板,她总是有些口拙。

“哦,对了,上次的礼物,你拿到了吧?我去你办公室找过你,你没在,我交给翠西了。”

这么一提,陶洁才醒觉原来有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拿到了。”

“觉得还行吗?”陶洁用略带期待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同时有点遗憾地解释,“不过行政部的东西就是那样的水平,我也实在挑不出更好的来了。”

麦志强盯着她满含抱歉的脸蛋,“是你挑的?”

“嗯。”

“挺好的。”他很干脆地回答。

“你喜欢就好。”她由衷地笑了笑。

“你变了。”他很突兀地说了一句。

“是吗?”陶洁一惊,本能地摸了摸脸颊,“是不是晒黑了?”

麦志强笑起来。“没有,我是想说,你比刚来时干练了很多。”

其他他没说的是。陶洁的眼泪沉淀可一些从前没有过的东西,坠坠的,有点沉重,又很有质感,他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三亚好玩吗?”他转而问道。

“还不错。”陶洁想了想,“海鲜很好吃,水果也很好吃,就是没敢去潜水,我体质不太好,怕头晕。”

“能喝酒的人一般体质都不错。”麦志强半开玩笑地说。

“我不行的。”陶洁想起苏州那次,脸竟然有点红,同时也很高兴,眼前的麦志强似乎又回到苏州时跟自己走得很近的那副模样了。

“盛军还记得吗?他来北京了晚上想请我们出去泡吧,指明了要你一起去。”麦志强道。

陶洁瞪起眼睛,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张搞怪的笑脸,“记得,很能说的那个嘛!“

“你晚上方便吗?“他这么问的时候,语气里掺进可一丝谨慎。

“方便!“陶洁不假思索地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从没去过酒吧呢!正好去见识见识。”

言毕才想起来自己所言非实,她在三亚时,曾经深入酒吧勇救爱丽丝一次,只是那次她的心思全是在找人上,对酒吧里的情形全没在意。

他这么一说,陶洁反而有些讪讪的。

“那么,晚上就这么说定了。”麦志强跟她最后敲定。

陶洁重重地点头,她正愁晚上没地方消遣呢,整天待在那间狭小的囚室一般的租房里,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本来想跟李耀明说一声的,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他反正回来的也不早,而且,她似乎也没有义务事事都要向他汇报。

当晚,麦志强一共召集到了五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学员,另外一个是盛军在北京同部门的同事。爱丽丝也在受邀之列,但她晚上有事无法参加,陶洁有点疑心他是在海南泡吧有了阴影,所以可以避开的,当然也只是疑心而已,于是陶洁成了当晚唯一的一名女嘉宾。

去的那间酒吧在工休,人丁兴旺。一踏进门,陶洁就有点后悔,倒不是那满屋子节奏感十足的背景音乐-----如果再高几个分贝,桌上的杯子,酒瓶只怕也会随之跳跃舞动起来,她受不了的是那一股呛人的烟味,来之前根本没想到,酒吧里会允许客人肆意抽烟。

落了座,同来的男同事们很快就融入到这里的气氛中,炫彩的灯光来回闪烁,袅袅的说笑穿梭其间,光线折射出的飘渺烟雾在眼前时隐时现,这里整个即使一座火焰山,充满了气味和能量。

吴刚领头先燃起了一根烟,他就坐在陶洁的外侧,气味一飘过来,陶洁闻到那股刺鼻的洋烟味道,就有点头晕目眩,她实在忍不住,偏过头去对他道:“你能不能别抽烟啊?”

“啊?”吴刚也转过头来瞅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请求,随即笑道:“那不行,到酒吧不抽烟,比女人长胡子还难看!”

陶洁对他这种比喻感到啼笑皆非,坐她对面的麦志强也笑着劝她,“入乡随俗吧,即使他不抽,也有别人在抽。”

陶洁想想也是,只得无奈地不吭声了。

一桌上的其他男同事也相继点起了烟,陶洁注意到只有麦志强自始自终都没有抽。

五个人,要了一杯果汁,一瓶黑方和两扎啤酒,果汁是麦志强专为陶洁叫的。

陶洁坐在靠墙的高脚凳上,很新奇地观看者调酒师用三瓶绿茶状的饮料与一杯威士忌相兑,最后灌入方方正正的酒瓶子里。她很快就过了对烟味过敏的不适期,开始关注起这个她从未涉足过的神秘场所来。

正如麦志强所言,在什么地方就得用什么地方的规则来行事,今晚,她不就是想颠覆一下自己过去循规蹈矩的生活才来到这里吗?

盛军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轮到陶洁,她自己还没开口,麦志强已经出言阻止了,“让陶洁喝果汁吧,酒我们几个喝。”

盛军不甘心。苦口婆心对陶洁嚷:“来了酒吧不喝酒像话吗?再说了,我对袁老师的酒量绝对有信心!是不是,袁老师,好歹给个面子吧!”

陶洁也非扭捏之人,见盛军恳劝,兼之对调剂的酒充满好奇,遂点头应允下来,麦志强见了,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

她举杯喝了一口,满嘴绿茶的味道,酒味已经非常淡了,完全可以当饮料喝,于是放下心来。

品着淡酒,另一个姓冯德销售殷勤地询问陶洁:“袁老师,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陶洁笑着回答。暂时能忘却平日里反复纠缠自己的烦恼,不失为一件痛快的事情,她转动双目,用目光贪婪地吸允这这里的一起。大堂内设了三个舞台,每个上去唱歌的DJ都会在这三个舞台间轮流辗转,正中央的伴奏乐队更是撩人神经,打击乐器发出铿锵有力的鼓噪声,恨不能把人的意识截成几段抛入空中,不再回来。

盛军是经验老道的销售,哪里甘心让大家就这么安静地干坐着,看别人风光,他出了个掷骰子喝酒的主意,用两枚骰子来玩,掷到七的只需往杯子里添酒,如果酒溢出来则添酒人就得把整杯酒喝光,掷到八得人把杯中的酒喝掉一半,而掷到九的人需要全部喝光,掷到两个六的人可以任意指定一个人喝光杯中的酒。

“你也一起来吧!”盛军指指桌子中央的那个酒杯,对陶洁唇语。

陶洁觉得很有趣,有心参加,她迅速瞥了眼麦志强,他抱着膀子微笑,没再出来阻止,她便向盛军点了点头,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存着似乎要得到麦志强首肯的心理。

游戏刚开始,大家玩性十足,且野心勃勃,往杯子里添起酒来一个比一个心黑,以盛军的北京的同事吴刚为例,根本不给下面的人留活路,而下手狠得人往往罚酒也多,几轮下来后,无不尝到苦头,勾兑的酒虽然酒精浓度低,但肚子里存量有限,多喝了几杯就会感到肚子发胀,绝非享受。

每次轮到陶洁添酒,她总是下手最轻的一个,吴刚和盛军都笑话她没魄力,她反驳说:“我怕轮到自己喝。”

结果下半场怕什么来什么,连着几次投掷都是陶洁喝半杯或者满杯,她肠胃功能不好,酒水里又加了冰,每次捏着鼻子喝,都是苦不堪言,且吞饮速度最慢,屡次遭人喝倒彩,她的心态也从好玩转为痛苦。

“我能不能不参加了?”她怯怯地问向盛军,想打退堂鼓。

一共就一个女生可以调侃,盛军哪里舍得放过,连说不行,陶洁的胃部很快就鼓了起来。

又一轮骰子掷下来,陶洁再次惨遭罚酒的命运,她盯着那一杯子黄橙橙的液体,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可她也明白愿赌服输的道理,只能苦着脸缓慢地把冰水往肚子里灌。

大堂里突然传来尖利的叫喊声,原来是酒吧最受欢迎的某位歌手登台了,引发了粉丝们的疯狂叫嚣,陶洁这一桌得人也都纷纷回头观望。

一只空酒杯忽然在陶洁眼前一晃,继而偷偷落到酒桌与墙壁隔开的空隙间,陶洁瞪起眼睛望向坐在她对面的麦志强,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飞快朝她使了个眼色,陶洁心领神会,紧张地向左边溜了一眼,没人在看他,她控制住心跳,把被子里的酒一股脑儿就往空隙中的那只被麦志强举着的酒杯中倒去!

因为慌乱,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好准头。也由不得陶洁检查,盛军他们已经扭过头来催促她,“喝完了没有?”

陶洁忙把手上那只空空如也的酒杯往桌上一顿,一边抬起手背抹了抹嘴,假作苦楚地叫唤:“完了!”

“好!”稀里哗啦的鼓掌声中,游戏继续进行。

虽然逃过了这一劫,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幸好接下来,厄运开始翻转,总是倒霉的那个也不再是陶洁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到了来自体内的异样不适。

她晃晃悠悠地从高脚凳上爬下来,打算去洗手间里轻松一下,脚一沾地,就发觉身子有些打飘儿。

“看来是醉了。“她暗想,意识却极为清醒。

没走两步,他就一个踉跄,差点栽在某个陌生人的背上!

他们这一桌坐在最外围的是吴刚,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行。”陶洁摇摇手,甩开他,很神奇地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向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看她是醉了。”吴刚回来时笑呵呵地对大家道。

盛军挤挤眼睛,“想不到陶洁真不会喝酒。”

麦志强忍不住了他一眼,敢情他也知道陶洁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