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她还拨弄一番古筝,耐着性子练练毛笔字,一切为了生女儿而改变!

到最后萧梦实在憋不住了,趁着罗筠工作闲暇,硬拉着他去了安阳青云山青云观;坐了近两个小时的飞机,两个小时的汽车,萧梦被折腾的脸色惨白,晕车晕得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再坐车!

山上翠竹成荫,群山环绕,常年钟灵蕴秀,白雾氤氲,是个度假、旅游的好场所。山道上来往许多游客,也有不少闻名而来的外国人。

道观在山顶,萧梦腿脚不大方便,爬到半山腰便耍泼赖皮,像个小孩儿似得坐在石头上不走了,非得让罗筠背她;罗筠是个体强身壮的,一把将她捞上了背,背着她跟背一只小玩偶似得,步子也轻快;上下的游客频频对罗筠投来赞许的目光,这也忒疼女友了吧?那么高的山,背着这么大一个活人,上了山顶定会累个半死不活。

朝山上爬的一对儿情侣正靠着岩壁休息,一瞧罗筠背着萧梦轻快着步子上来了,年轻女人便戳了戳男人,嘀咕道:“看看人家男朋友,多体贴。”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又看了眼罗筠,自叹不如啊。

罗筠近一米九的个子,身材颀长,虽然结实却不觉得魁梧,从侧面看又有些精瘦,却丝毫没有柔弱的范儿,整体的范儿就是韧而钢;他背着萧梦上山,步子和呼吸特有韵律,往上一步便同步一呼吸,就如锻炼身体一般,只要掌握好规律,便有益而无害;

头顶的太阳火辣,烤得人口干舌燥;萧梦趴在罗筠的背上睡了一觉,醒来时见罗筠背上都湿透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心下愧疚起来。

她捏了捏罗筠紧实的后背,贴着他耳朵说:“累了吧,我们歇会儿吧;”

罗筠以为背上的人得睡到山顶才会醒来,看来他是高估了萧梦;他将萧梦放在一颗老树树荫下的青石上,总算大喘了一口气;遥望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和山下阶梯葱绿的田埂,莫名觉得心胸开阔起来;这样好的地方,偏偏是他极少接触的。

青云山虽然高,可来往的旅游团却不少;这还不是逢年过节都有这么多人来旅游,这要是赶上十一,这狭窄的山道大伙儿还不得排着队上?

罗筠立在青石上,叉着腰,很是引人瞩目;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长T恤,料子服帖舒软,他出了汗,汗水整个都浸透了薄T,凸显出紧实的身材,再加上出色的外貌,深眼挺鼻的怎么不令人喜欢?

路过的学生们纷纷要跟他合影,他平时在公司高高在上惯了,谁敢对他如此轻浮?面对女学生们的无理要求,和胡挠蛮缠,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帅哥照一个嘛!”

“对啊!合照一个!就照一张!一张!”

“帅哥求合照啊!”

“…”

学生妹子们一拥而上,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神色飘忽的看了眼萧梦,只见萧梦鼻子一扬,哼了一声;瞧着萧梦脸色不对,他立马急了,对着几位女学生一黑脸,眉头微微一蹙,嘴里凉凉吐出两个字:“胡闹!”

噗嗤…

萧梦被罗筠的反应惹得噗嗤一笑,对对,就是这样,他每次紧张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和这语气;

罗筠冲出妹子们的围攻,一把将萧梦从石头上捞了起来,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拔腿儿就往山上跑;萧梦在罗筠怀里已经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真真笑出了眼泪来。

学生妹子们看着罗筠抱着萧梦落荒而逃的模样,简直被他的举动帅哭了!

那个男人简直太帅!太man了!

等到了山顶,罗筠是真的累瘫了,自家小白肉啊,真真的是变成了一坨肉,先开始还跟棉花似得,越到后面,越像石头。

罗筠体力再好,也扛不住这般折腾;加上方才的慌张逃跑,气息步伐全乱了,现在他整个人胸口跟有火烧似得,在道观前的许愿树下叉着腰直喘气儿。

作者有话要说:男神被围观表示好羞涩啊~~

第57章 相守

许愿树的树冠繁荣茂盛,上边儿挂满了朱色许愿绸缎,上面写着的或是百年好合,或是愿和谁谁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萧梦也去许愿树下找个小道士买了根红绸,拿起毛笔蘸了墨汁儿,提笔便要写字;罗筠凑过来看,她一把将罗筠给推开,嗔怪道:“不许看。”

见罗筠将脸扭了过去,她才提笔写了一行字,字迹娟秀端正,显然是练过的;她将墨迹晾干后,将绸子紧攥在身后,绸子上挂了一只小青石沉甸甸地;她拍了拍罗筠的肩膀,指着高而粗壮的树干说:“抱我上去,我想把这个愿望挂的高高的;爷爷说了,许愿越高越灵验。”

罗筠看了眼四周的人,轻着声音说:“他们好像都是扔上去的。”

萧梦瘪嘴,说:“ 扔上去的不扎实,不多久风一吹就刮下来了;”

罗筠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满都是宠溺的之味,他抿嘴笑了笑,蹲□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骑在我脖子上,高度差不多也够了。”

萧梦嗯了一声,摁着他的脖子骑了上去,她小心翼翼扶着罗筠的脑袋,生怕掉下来似得;罗筠打了声报告:“起了啊,你稳着些。”

罗筠嗯了一声,身子缓慢的起了,他抓住萧梦的双腿,起的很稳,生怕让肩上的人摔了下来;萧梦勾上了一个新高度,小心翼翼将红绸系在了树枝儿上打了一个结,保证风吹不落,雨打不掉;

红绸上写着:祝唐敦敦开心幸福,一生平安。

如果罗筠知道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为的是给情敌祈福,鼻子还不得气歪了去?

道观烟火旺盛,来往游客之多;青云山位于山巅,道观又建在山间峭壁,上下共有三层;上了二层的廊道,左边是殿堂各个房间,右边便是木头围栏,下边儿是看不见底儿的悬崖,只见一片的白雾氤氲,自己恍若置身于九重天上,俯瞰云海翻腾,繁嚣人间;游客被一位鹤发苍苍的老人给吸引去,那位老人立在围栏之外,单腿踩在檐角之上一动不动;老道士身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且闭着眼睛,稍稍不留神,跌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便是粉身碎骨。

一群游客对着老道士一阵猛拍,山上信号不是太好,所幸存起来下山了发微博;

罗筠在一旁也看着揪心,生怕老爷子掉下去,但又不敢贸贸然上前,一颗心揪着只上不下;萧梦扯了扯他的衣袖,说:“爷爷锻炼身体呢,我们去后殿休息会儿。”

罗筠心叹了一声,锻炼身体也不是这么锻炼法啊?立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光是看着都让人心惊胆战了,甭提站了;老爷子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博取游客欢心哪!简直不要命,他便伫足停下,叹了一声:“老爷子这道观,很缺钱吗?”

萧梦笑着说:“这里一年四季游客颇多,加上政府给补济,哪里会缺钱?你该不会是觉得爷爷立在那儿是博游客欢心吧?你想多了,这是爷爷挑战心性的一种方式;老爷子常年活在这钟灵毓秀的地方,人精神,心性也豁达,就是电视中说的那种…吸取日月精华?反正我也不太懂,小时候但凡暑假我都在这儿过的,这里的人和事都纯粹,不像繁华城市那样。”

萧梦进了后殿,绕过几道曲折的回廊便是后院;观里的道士们到多都是住在这里的,有几位年长的一眼便认出了萧梦,亲切地喊她小师妹,那些人穿着道士袍,满腔的蜀话,总让罗筠觉着复古;

罗筠是属于那种不信佛、不信道的人,唯独只信自己,命由己定;

在后院喝了几杯茶水,罗筠感概:“我觉着吧,你们家的人,都有些怪癖;当然,我的这个怪癖无褒贬之意。”

“哦?倒是说来听听。”萧爷爷一进后院便听见罗筠说话,颇觉好奇,轻着步子走了过来,。

长辈来了,罗筠当然得起身让座;萧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老人家又看了眼红光满面的孙女儿,呦了一声:“罗小子将你养得不错嘛,白胖了不少,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错,不错;再过些日子,可以宰来吃了!”

萧梦脸憋的通红,狠劲儿瞪了爷爷一眼,鼓了鼓腮帮子表示不满。

萧爷爷坐下,问罗筠:“你刚才说,我们萧家人都有个怪癖?说来听听。”

罗筠笑道:“爷爷你老当益壮,早年出家,来了道观养生,十分与众不同,这算不算怪癖?”

“算。”萧梦撑着下巴连连点头。

罗筠又看了眼萧梦说:“萧梦也是一样,好好一大小姐不当,跑去当什么女保安,愣是把自己搞的狼狈。”

这话一出口,萧梦可就不愿意了,什么话啊:“我要是不去当女保安,那能遇见你吗?能追上你吗?”

罗筠捏了捏她的鼻尖儿,言语轻溺:“这可不就是你说的缘分?”

萧梦打发了罗筠去整理房间,自个儿拉着爷爷鬼鬼祟祟地;她凑着爷爷耳朵问:“爷爷,上一次你不是做了什么法,让大嫂怀了个男孩吗?”她拉紧爷爷的手,一脸的小可怜:“我想生女儿,帮我也念念古文,做做法事儿?”

老爷子一个锤头敲击在她脑袋上:“你脑袋瓜子一天得装着些什么东西?给你大嫂做法事,是让她心安,不过是走个心理形式;给她那些药是调身子的药,她这些年心里头压着事儿,心态不好,看了许多心理医生都没用,于是你大哥干脆设了个计谋,先让你大嫂信了鬼神这一说,再暗地里推她来我这儿,如此一来,让她解开了心里的结。”

萧梦可失望了,她还以为爷爷真的会什么灵异之术,超度什么的*术呢!原来…

怪只怪她脑洞太大。

****

罗筠难得来一次深山老林,只一晚,便舍不得走了;山里空气清新,也难怪老爷子宁愿呆在这么个世外桃源,也不愿意在喧嚣商场里搏斗,对着那些纸醉金迷,又有几时是真切的?最真切的,便也是搂着心爱的人,看着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心静自在。

观外那棵许愿树下,一男一女喘着气儿歇息;女的拽着男人的胳膊,生怕他走丢了似得,并且小心翼翼嘱咐他:“如果走丢了,就在原地别动,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她又叹了口气,嘀咕道:“本来找灵感不该带你来的,多了个牵绊。”

唐思淼倒也不觉得膈应,嘴角微弯,笑容甜得简直能腻死人,声音偏偏又是那么的低沉磁性:“瞎子是这样,挺碍事儿的。”

秦可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自责,说:“我没那意思,你别往心里去,我真没把你当瞎子,哎呀——”

“怎么了?”唐思淼问她。

秦可可弯腰,揉着脑袋拾起地上的小红绸子,看了眼:“是谁的许愿红绸掉下来了,下边儿绑着的石头砸了我的脑袋!呦,上边儿毛笔字写得,真端正,娟秀中带着股柔韧劲儿;‘祝唐敦敦开心幸福,一生平安。’哈哈,这个唐敦敦有意思,你叫唐渺渺,刚好掉下来的是一个叫唐敦敦的,这个主人一定是个好心肠,我得再给他挂回去,可不能让人家的心愿就这样散了。”说着,秦可可捞起袖子爬上了树,将红绸子又系了上去,高度又高了一层,这回,她打了一个死结。

唐思淼在原地愣了半晌,不说话,这情殇还没好,怎么就这么缘分?

秦可可虎头虎脑跳下树,拽着唐思淼的胳膊进了道观,哪儿知道脚还没踏进去,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便看着她愣愣不动了;不对,不是看她,是看她身边这位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的瞎子先生。

萧梦率先喊出声:“唐敦敦!你怎么在这儿!”

秦可可脑子里轰隆一响,哎呦我去,这演哪儿一出啊?

唐思淼咧嘴笑了笑,原本秦可可是拽着他的,这会儿他反倒拉住了秦可可的手:“小梦,别来无恙啊。”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唐思淼,一时间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又看了眼旁边白白净净的女孩儿,心中压着的那根弦一下就豁达而开了,她问他:“这是…你女朋友啊?”

不等秦可可反驳,唐思淼便点了点头;他脸上的墨镜儿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有些看不出他的表情;

见他一直没有侧目,看的方向也有些呆木,萧梦颤巍巍问他:“你的眼睛?难道又…”

萧梦难过的神色表露在脸上,连着罗筠看了也有些糟心,但他又不知道怎么插话的好,毕竟眼前这位,是萧梦的救命恩人。只听萧梦顿了一会儿,才问:“是因为上一次跳河救我…才导致…”

“不是。”唐思淼很快打断她,说了声:“我哪儿有那么无私,能为了你舍弃一双眼睛;能跳下去救你,对自己身体也有些许把握。再说下去,你旁边这位,和我旁边这位,可就要吃醋了。”

萧梦粲然一笑,说他:“唐敦敦,你总是这样;你和你女朋友来旅游吗?可惜我和阿筠还有急事儿,不能陪你们了。”

唐思淼点头:“我陪她来找灵感。”

萧梦哦了一声,气氛却是难有的尴尬;离别之际,萧梦特意回头说了声:“唐敦敦,注意身体啊,记得定时复查,别耽误了…”眼睛。

说完,她又觉得心里有些酸,眼睛有些发涩。

“好了,知道了。”唐思淼冲着她温尔一笑,刹如一池的莲花绽放,清风拂过,水面波纹缕缕…

直到唐思淼和那个女孩儿消失在了人群中,道观的浓厚的钟声响起,罗筠拽紧了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

眼眶涩的发紧,心里堵得慌,可就是哭不出来,她怕罗筠误会,解释说:“我不是酸,我只是觉得唐敦敦为我付出了太多;上一次见到看着他长大的秦阿伯,说他很久没有回家了,也很久没有理会公司的事儿了…他还说,唐思淼自从跳河救了我后,眼膜似乎受到了冲击,让他去复查,他也不肯…现在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内疚…”

罗筠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他是最得益的那一个,唐思淼跳水救得是他的女人;他虽然吃醋,可也不能胡乱地酸,他理解萧梦;他道:“你看他,现在不是挺好?旁边那个女孩儿,似乎也对他很好;他有了一个新的生活,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萧梦点头:“但愿如此,不过这事儿等会还得给唐家人说一声,尤其是秦阿伯,挺担心他的。”

“好,等下了山,我就安排人去查,看他现在住哪儿,这样你总放心了?”

萧梦点了点头,拉着罗筠的手缓慢下了山。

****

山下的车已经等候他们多时,萧梦心情也不大好,靠在车窗上发愣,整个人恹恹地。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打开笔记本电脑,一个劲儿的给罗筠念叨工作,最近罗筠正要竞标一块儿地皮,同时竞标的公司有萧家、也有邓家,大大小小十几家公司,压力十分的大;其它还好说,罗筠和未婚妻家里人竞争一块儿地皮,说出去也实在让人笑话;他正头疼,萧家那边打电话说弃标,说是不要让外边儿觉得他萧家小气,女婿嘴里的肉都抢。

尽管如此,罗筠还是有些压力的,他从助理手中接过电脑,粗略看了一下标书,直摇头:“换。”

回来后,萧梦也不想在家吃白饭,回归总部继续上班;

她是警校毕业,没做过文职,罗筠又不让她回归保安组,索性让她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办公,帮他整理些资料;萧梦天生就是个好动性子,哪儿能坐的住啊;她趁着罗筠去开会,去了保安组,见了以前的老同事们;

萧梦一手招进来的小伙子,刺头儿,现在已经替代了她,成了保安组组长,身手见长,身材也魁梧了不少,连带着他的轮廓也多了几分成熟。

刺头没想到萧梦会来底层看他,刺头早听说了萧梦的事儿,原来她是夏川首富的女儿,俗称白富美!刺头感叹萧梦真是白富美中的另类,家里这么有钱还做保安?她还干的攒劲儿,连他们一帮男人都自叹不如。

如今萧梦一跃成为未来的总经理夫人,身价不同以往,刺头见着萧梦,又是鞠躬又是哈腰,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热络气儿。

萧梦倒是和以前没甚两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不拿我当老大了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

两人这里还在寒掺,办公室的保安系统开始发出警报,公司门口有人聚众闹事儿;刺头带了人赶紧过去,萧梦感觉自己还是组长似得,也跟着过去了。

公司门口坐了一家人,哭喊连天,挡住了大门,手里举着横幅:“还我家园,抵制拆迁。”

拆迁什么的,怎么闹到公司来了?

她脑子微微一转,哦了一声,前两天是中标了,郊外那块儿地。

第58章 尾声1

办公楼外混乱一片,不过五分钟,举着横幅闹事儿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迎来人潮围观,甚至已经有媒体记者开始采访家人;

为首的一家人手上攥着白色横幅,带头攒劲儿往办公楼里冲;

刺头带人过去将他们给轰了出去;哪儿知道其中一个大婶跌倒在地,当下开始撒起泼来,她坐在地上拍着腿哭天抢地的大喊:“环昱没人性啊!强拆了我们的房子,连着我们的养鸡场一起给拆了!我的鸡全被砸死了!”她撂起自己的胳膊,胳膊上一道疤痕触目惊心:“大伙儿看看!大伙儿看看啊!!他们强拆不错,还打人!”

萧梦被人群耸动的往前一冲,腿有些发软,差点跌倒;来跟新闻的记者一眼认出了萧梦,赶紧凑过来采访她:“您是罗总的未婚妻吧?您是未来的总经理夫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了?贵公司强拆村民的住房,您打算如何来处理这件事儿呢?”

萧梦从前没少替领导挡过记者,从来都是一句“不接受采访,谢谢配合”撂给记者,继而再甩给记者一个高冷肃杀的眼神。

这一次她仍旧把自己当保安时的那一套给摆弄出来,理了理衣领,嘴角撇着一抹淡淡地笑容,声音冷冽:“不好意思,对此我无权接受采访,公司内部的决策我也不能透漏给你们。”

这边厢,萧梦正应对记者,猛地一个鸡蛋朝着她砸了过来;她身手敏捷,下意识抬手就抓住了鸡蛋,她摊开手,脆弱的鸡蛋竟还是完好无整的;

刺头暗叹:老大好身手。

对方闹事儿的人大概被她冰凉的眼神、迅捷的身手给摄住,缩了缩脖子,一阵静默。

静默一阵,只听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她是罗筠的未婚妻!砸!”

人群又突然暴动起来,纷纷掏出鸡蛋朝着萧梦砸了过去,就算她有空手接鸡蛋的功夫,也是两只手敌不过无数只鸡蛋;一阵噼里啪啦后,她头上、身上慢慢都是鸡蛋黄;如果不是刺头带人来给她当了一阵,只怕连着她的脸都是鸡蛋。

萧梦沉着一张脸,真委屈。╥﹏╥...

罗筠赶到的时候,也是警车赶到时;为首闹事儿的代表被警察带走,罗筠脱了外套给萧梦裹上,带着她上了楼;

罗筠办公室有盥洗室,他推着萧梦进去洗了澡,拿了自己备用的衣服给她换上;她出来时穿着罗筠的衬衣,男士衬衣有些宽带,刚好遮住她的小内;她的头发湿漉漉地,随意往沙发上一坐,有几分气愤地的看着罗筠:“以前我觉得强拆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报纸上,没想到环昱也会不顾及村民死活强拆?”

罗筠坐在班台里,埋头批阅着文件,没有抬头,说:“这事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那些村民的房子都已经被拆了,人家住哪儿去?他们跑来集团门前闹事,这件事明天必定会见报!”萧梦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又说:“这件事必须得妥善处理,集团利益得守,民众权益也得顾着;以前我爸也遇到过这种事儿,他亲自去户户拜访,并且亲自商量安抚费用,还挺有成效;不如…你也亲自去安抚?”

罗筠抬眸看了她一眼,沉了口气,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这两天老爷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今早连我都不认识了,明天开始你就在家照顾老爷子吧。”

萧梦登时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知道商业的上的事儿我不太懂,可是我总不能老是浑浑噩噩这样下去吧?你又不让我去保安组继续工作,你知道外头那些人怎么说我吗?他们说我投了个好胎,然后又嫁了一个好老公,总之那意思就是觉着我自己没本事、没能力。”她顿了顿又说:“以前虽然在保安组很辛苦,但那种辛苦之后得来的成果,会让自己很开心,所以我很努力;作为你未来的妻子,我也想为公司出一份儿力,而不是整天无所事事。”

罗筠离开班台,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吹风;他将吹风在窗户旁通上电,招手让萧梦过来:“过来。”

她老老实实过去了,在罗筠跟前坐下;

罗筠打开吹风帮她吹头发,吹风机的噪音让两人好一阵沉默;萧梦的心思他知道,她就是想证明自己;她能忍受人家辱骂,但不能忍受人家说她什么事都是靠了家里人;她能忍受人家辱骂,但忍受不了别人诋毁她的亲人。

说直白了,她就是倔;不然也不会几年不认父亲,一个人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一个女孩子干保安这一行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同时还担着一个保安部门的组长,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其实仔细想想,她对罗筠的执着又何尝不是一股倔劲儿?

吹干了她的头发,罗筠用手替她理了理,轻叹一声,说:“你是未来的罗夫人,凭这一点,你就应该享受比寻常人不一样尊遇;你生于萧家,这些应该比我清楚,有些事情你纵然不喜欢,也是身不由己的;何况全职太太是多少女人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