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开酒吧后,江卓就拿起了电话,“你给我找些人,明天我要用!”

第33章 蛮横

第二天一大早,城南一家小工厂里,老板办公室门给踹开了。

罗老三是罗家五个兄弟中最有出息的,其他几个兄弟还在游手好闲混吃等死时,他已经靠着自己的相好以及一身钻营从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卡车司机混成了某家大型企业的固定司机,最后,又凭借掌握了某个负责人某些不可告人的阴私事而敲诈成功改头换面成了一家小五金的工厂老板。如今他年过四十,春风且得意,门被踹开的时候,正泡着从那名负责人办公室顺过来的上等铁观音。只是茶水太烫,听到震响时他一个哆嗦,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手上。

“你们谁啊!”他却也顾不得疼,只捂着手怒视着来人。

来人共有三个,为首的正是江卓,另两个二十出头,寸头,身强体壮,站着像根枪。

江卓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小工厂老板能放在眼里,他能亲自到这地方来一句是给他脸了,他能搭他茬?见他还一副凶狠的样子,当下皱起眉,将对面的椅子一拉,不耐道:“你是罗忠礼吧!”

罗家五个兄弟,都是人渣,其中罗老三本事稍大,其他几个都以他马首是瞻,江卓早已经把消息打探好了,他可没兴趣一个个找过去,擒贼擒王,谈判交易自然也要找个领头的。

罗老三听他说话,却是当场变了色,有多少年没人直呼过自己的名字了,再看这小子年纪轻轻架子又端得这么大,立马又要横起来,可还没来及再说话,却见江卓身后一人身子一动就往前了一步。原来他站在江卓身后也不觉着什么,可这一动,立马就显山显水起来,不发一言,却依然让人觉得杀气腾腾,浑身上下都是危险气息。

罗老三一见这阵势,立马就蔫了,他横行霸道这么些年也不是没眼力见的,这汉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对面这小子来头一定不小。思忖间他脸色一换忙堆上笑容,“是,正是鄙人,不知您是?”他的脑子转得飞快,揣测着对方可能身份的同时,又暗想着要不要把其他几个还在睡大觉的兄弟叫上来。

江卓确认了是正主后,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便道:“我是来跟你谈一个交易的。”

“…”罗老三眉头一跳,只觉对方来者不善。

江卓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一直在跟一个报社小编辑过不去?我要你把这件事给我解决了。”

“啊?”罗老三听到这话没给咬住舌头,天知道他刚才都把对方想到哪块去了,敢情是为了那个女人啊!可是这女人有什么背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已经如愿辞职了,他们钱也收到了,怎么现在还有人找上门来?

“你开个价,把这件事情给我掩了,就说是你们冤枉了人,根本不关人家小编辑的事!”江卓觉得这罗老三面目可憎,连跟他多说一句都恶心,不过为了夏明真,他也只能忍了。至于这个交易,那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给她开个报社可以,给她找关系再进报社也不是难事,可这都不是办法,夏明真现在身上就顶着个冤屈,在人眼里就是个污点,不洗脱了,走到哪都让人记着,他得让她光明正大着,走哪哪都能挺直了腰杆!所以,他不介意纡尊降贵的跑来收买一个渣滓。他也想过,这世上,除了夏明真,就没他不能用钱搞定的事,先前报社没能用钱摆明罗家这几个渣滓,那只是他们开价不高!

江卓说完,就等着罗老三的反应,而罗老三眼神闪啊闪,当真是在考虑。

他倒真没想到,姓夏的这个女人这么受欢迎,那么多男人赶着围着她转。

不过…

罗老三挺了挺身,笑容有所收敛,“这事我可不能答应。”

江卓一听,眼神变了。

罗老三扬着下巴道:“刚才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什么叫我们跟那小编辑过不去啊,这不是那个姓夏的自己不负责任胡乱报道么,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待在报社!我们呐,只是起到人民的监督作用,要不然,我们几个名誉受点损还是小事,要是以后换了别人,换了更大的事,那可怎么办?”罗老三腆着肚子眯着眼睛,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开价再高又怎样,这钱他敢收么!上头可以发过话让他把事情咬死的!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是哪家的败家公子哥,为了这么个女人,竟然开了这么大口。

江卓闻言,却是怒了,他真没想到罗老三这么难缠,难道是想坐地要价么!

罗老三又道:“你也别想收买我,我罗老三不是那样的人,这一套对我是行不通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时,突然一声暴喝传来,却见江卓身后一人猛地上前,并一掌重重的在罗老三面前拍下,那人眼神凶狠,冒着嗜人的光芒。

这可是个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他这一动,杀气全冒了出来,别说是罗老三,就是江卓都吓了一跳。

靠!荣丰这小子发什么疯!

荣丰,舅舅家的那位表弟,从小跟自己狼狈为奸,后来闯了祸被自家老子一屁股踹去为国为民服务去了。现在正好在容城,他这回找人算账,不能让别人知道,就琢磨着从他那借点人手,哪知一个电话,他自己也跟着来了。原因:二哥有事,我怎么能不管!

罗老三明显被吓着了,人都退了一步,声音也打着颤,“你们这是做什么!”

荣丰置之不理,只问:“你知道他是谁么!”敢跟他作对,嫌命长么!

罗老三下意识的看向江卓,满心惊疑,而在这时,他突然一眼瞥见桌旁的一张报纸。

罗老大喜欢看报纸,早先时候定了一份放在门卫,无聊时做消遣,不过这个报纸很少被看完,总是冷不丁的就被其他几个兄弟拿去上厕所了。今早他进厂里来跟罗老大打招呼时突然感到肚子痛,就又拿着份报纸走了,没用完,顺手就扔在了桌上。而现在,面朝上的是城市板块,一个男人的照片赫然在上面。虽然照片像素不高,可不用仔细辨认就能看出,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对面的这个家伙。

“恒运集团二公子与文化界联谊共贺…”文章内容还是关于不久前的那次宴会。

“你是恒运集团的二公子!”罗老三像是被惊住了一般,失声道。

江卓本意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曝光,不由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又沉声道:“既然你知道了,就赶紧开个价吧!”

罗老三这会儿心里真的是万马奔腾,他就说这小子怎么那么大口气呢,原来有着这么大的背景!

“少磨蹭!”荣丰又开始催促道。

“就算您是恒运的二公子又能怎样?”罗老三沉默了一会,却又突然道。

江卓诧异,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罗老三身上突然间再没了畏惧,“事实真相就摆在那,您花再多的钱收买我都是没用的!”

嘿!江卓这下真是长见识了!他见过多少一知道他的身份就立马变了脸色开始卑躬屈膝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态度没变好一点也就罢了,怎么还更加顽劣起来!

“你别不知好歹!”江卓有点怒了,这罗老三劣迹斑斑,他可不信他就真的不为所动了!

罗老三不发一言。

江卓站起,“罗老三!”

罗老三回道:“江二少,我也奉劝您一句,不就是个女人么,至于么。”

“至于不至于轮得到你说!”江卓彻底火气了,他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渣滓指手画脚了。

荣丰也跟着道:“罗老三,你最好识相点!”

罗老三这回却丝毫不惧,眼睛里反而冒出了些狠意,他是什么出身,被这两个小年轻喝来喝去早就一肚子的不顺了,先前不知道对方来历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呵!

罗老三冷笑一声,就道:“您恒运集团的二公子再厉害又怎么,这里可是容城,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人家陈大老板要整的人,你还能强得过他!

“地头蛇?”江卓眉头一皱,听出了猫腻。

罗老三脸色一变,顿觉失言。

江卓看着他的脸色,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夏明真当真是被人阴了!

贾全跟他说起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夏明真被人阴了,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可是听贾全说他也怀疑过并询问夏明真有没有得罪人结果却被告知并没有时,他就又把这心思给放下了,也是,要不是得罪了人,谁还犯得着布这么个局陷害她,她夏明真他当成了宝,可搁人群里,就是个再不起眼的小人物!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还真有人在阴她啊!

想到居然有人胆敢下套整夏明真,江卓那火气立马又上来了,他站起来绕道罗老三跟前就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说,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荣丰两人立马也跟上。

罗老三眼中闪过慌乱,可很快回神,他挡开江卓的手,道:“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没有人让我们干!这是姓夏的女人自己找的!”

“别跟老子扯淡!”江卓火冒三丈,“你今天要不跟我把话说明白了,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荣丰闻言,上前就要动手。

而在这时,地板突然传来一阵踩踏声,办公室的门也很快被推开,罗家其他几个兄弟都闻讯赶了来。

“你们是谁!”眼见自己的兄弟被人按在角落,罗家几个兄弟立马就上来解救。

可是他们这些三角猫功夫,哪是他们几个的对手。

罗老三见自家兄弟转瞬间都倒下了,又惊又慌,可是很快又抬头狠声道:“有本事就弄死我们!不然的话,把老子逼急了,就把今天这事给捅出去!收买不成就要动手逼迫,我看你们恒运怎么收场!”

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江卓见他这样,气得够呛,一脚就踹在了他身上,他目露凶光道:“你不说是吧!成!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我倒要让你们看看,我到底压得住压不住那条地头蛇!”

说完,又狠狠一脚向办公桌踹去。木板划过地砖传来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江卓戾气十足的声音,让边上罗家几个兄弟各个面色土灰。

离开小工厂大门,江卓气得胸膛起伏,他就没想过今天会是这个结果,特么一个小渣滓都敢跟他作对!

“二哥,现在怎么办!”荣丰探出脑袋问道。

怎么办!能怎么办!狠话都撂下了,他还不信这个邪他治不了他!江卓脑子飞快运转,想着所有一切能想出的法子。他有多少年没整过人了,没想到现在要对付这样的人!

“不过二哥,我有个问题想问哦。罗老三口中的那个姓夏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你以前那个夏明真啊?”荣丰突然又幽幽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江卓转过头,却见他一双大眼睛眨啊眨,满是激动跟好奇。

江卓正在想着法子搪塞荣丰的时候,另一边,夏明真跟莫家勋坐进了一家餐厅。

莫家勋第一次将夏明真带进了一家西餐厅,第二次带进了一家粤菜馆,这一次,进的是一家湘菜馆。

夏明真看得出莫家勋对自己当真用了心,他看出了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其实并不爱吃前两个口味的菜系,所以开始一家一家的更换,试图确认她的爱好。这种细节太过微小,很容易让人忽视,可是一旦觉察,就难免撩拨人的神经。夏明真开始不再后悔那晚的决定,她甚至想,或许再过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真的得到了足够的磨合,她可以将那枚戒指戴上。

那天晚上,她一开始犹豫,莫家勋却让她不要拒绝,最后,她当真没有再推辞那个蓝色的小盒子。

夏明真最爱湘菜,原先口味偏甜,可是江卓好辣,那段时间跟着吃了不少辣椒,后来虽然有些事情遗忘了,可还有些事情却被更改后再也回不来。但是显然莫家勋并不适应,只吃了一口,就拿毛巾掩着嘴,原本白净的脸上也泛起了红色,他咳嗽着,话也说不上来,眼神里有些尴尬。

夏明真忙给他倒水,又想叫来服务员更换菜品,莫家勋却摆手说不用,等到终于缓和过来,说道:“我只是没尝试过,其实味道不错,多试几次就好了。”

夏明真看着他这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可是最终还是作罢,然后看着他不停喝水。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约会,感觉只是有些奇怪。

两人坐得是靠窗的位置,外面景色一览无遗,夏明真有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候就会下意识看向窗外,再找些话题。莫家勋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冷场,两人之间还算默契。可是就在夏明真再一次把目光看向窗外时,她却突然皱起了眉。

路边停下了辆车,崭新,二十来万的样子,放在路上,随处可见根本没什么稀奇,可是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夏明真却觉得好像有了偏差。

“在看什么?”莫家勋察觉了她的失神,跟着她的视线看去。

“你看那是不是小刘?”夏明真问道。

小刘,罗家兄弟事件中被迫辞职的记者,今年才二十出头,同事交谈中得知家境一般,听说还有个残疾的老母亲,以前公司聚餐他那份还是别人给垫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又开起车了?而且身上焕然一新,整个人站在那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哪来的钱?

莫家勋也认出了小刘,脸色便在一瞬间变了。

而在这时,站在路边的小刘像是察觉到了有目光关注,也抬起了头,一扫之下,正好看到对面不远处窗内坐着的夏明真。四目相对时,他整个人就似被定住了似的,眼中也流露出了短暂的惊慌,可是很快,又迅速瞥过了头。

夏明真感觉敏锐,小刘的反应让她浑身一震,她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见他坐进车里就要走,下意识的她就要站起身追出去。

莫家勋却在她站起的一瞬间按住了她的手,“小夏!”

夏明真转过身,看向莫家勋,却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他问道。

夏明真恍然回神,转头看向窗外,发现人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时,她挤出笑容道:“我去下洗手间。”

“嗯。”莫家勋也笑了笑,收回手,另一只手却还紧着。

第34章 追查

一晚上,夏明真都打起了精神,吃完饭,看完歌剧,她都是微笑着。尽管她心里有所怀疑,可这与莫家勋无关,所以她只将一切都隐藏起来。

莫家勋今晚上却有些异样,话比平时多,人也比往常热络,夏明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猜想着或许又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沉默所以想着主动些。

最终送到家门口,夏明真下车,莫家勋也跟着下车。

“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了。”夏明真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说道。

莫家勋没有应答,像是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夏明真想着应不应该邀请他上去坐会,可是想着现在不太适合,也就作罢。

莫家勋动了动,终于开口,“小夏,改天有时间去我家吃顿饭吧。”

“…”夏明真哑然。

莫家勋看着她,目光凝然。

夏明真低下头,不知道莫家勋是酝酿已久还是心血来潮。仔细想来,一切发展的太迅速,突然表白,迅速求婚,转眼就又邀请去见家长,虽然已经开始接受,可是这样的速度还是让人招架不住。夏明真总觉得自己跟莫家勋应该是细水长流缓慢又稳妥发展型的,可是现在才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若不是对方是莫家勋,她一定会觉得对方仓促而草率,在将他们的关系视作儿戏,可是既然是莫家勋…

夏明真犹豫半晌,抬起头,微笑道:“可以。”

她信任莫家勋,发自肺腑的。

莫家勋得到答复后就道声晚安离开了,夏明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都有些恍惚,只是等她上了楼进了门,灯亮起时,她看着一室的寂静,又想起了一件事。

第二天一早,她拨通了小刘的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声音却不是以前那么干脆,“夏编…”

夏明真稳住心神,让语气自然,“小刘,最近怎么样?”不能确定,就只有循序渐进。

“还…还好。”

“有找到新的工作吗?”

“嗯…还没。”

“那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不行,我今天没空…额,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啊。”还不等人回复,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夏明真听着不再发出声响的手机,面色凝重。如果说昨天还有可能是想多了的话,那么现在,就再不怀疑了。想着,她站起身,拿起挂着的衣服就开门出去。

小刘家的地址通过徐丽查出,那是在城郊外的一个老旧的院子里。夏明真拐了几道弯才摸到,敲门后,小刘不在,家里只有他残疾的老母亲。

刘妈妈看到外人来,有些诧异,可是听说是小刘原来的上司时,又热情的把她迎进屋,并客气的端茶倒水。她说:“你们单位真好,小刘这孩子受了委屈,你们还给那么多钱补偿。”

夏明真听闻后暗自心惊,旁敲侧击得出那笔“补偿”的大概数字后,心彻底沉下。小刘辞职后的确有补偿,但与她一样,只是三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了!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卷进了一桩阴谋中!

可是小刘为什么这么做!又是谁在收买他来陷害自己!夏明真仔细想过,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得罪什么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明真有心要询问小刘,所以陪着刘妈妈聊天,再守株待兔似的等着小刘回来。刘妈妈说了,小刘现在也不知道整天去做什么,不过到中午时候会回来了。

到了中午时候,门口果然传来车鸣声。小刘满脸喜色的甩着车钥匙推门而进,可是看到院中坐着的夏明真时却立马变了脸色。

“夏编,你怎么来了。”他站在门口,像是想进又不敢进。

刘妈妈笑道:“你这孩子傻了,还不快进来。你们领导等你好一会儿了,说找你有事的。”说完又对夏明真说,“中午留下吃饭啊。”

“您别忙,我跟小刘说几句话就走。”说着,夏明真就走向门口,刚才脸上还是笑若春风,可是对上小刘,就又变得阴沉,“是出去说还是在这说?”语气里,还带着些要挟。她已看出小刘对自己的老母亲很是孝顺,什么事都往好了说。

果然,小刘听出她的意思,眼中闪过惊惶,很快又回道:“去外面说。”

院外,去年的对联斑驳,夏明真站在外侧,开门见山就问:“你的钱是哪来的!”

“什么钱!”小刘下意识的就要否认。

夏明真冷笑道:“你不用隐瞒了,刚才你母亲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

“她说什么了!”小刘信以为真,当场失声。

“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陷害我的!”夏明真逼视着他,不给他思考的余地。

“你别问我!”小刘却到底没有上套,可是还是有了些崩溃的痕迹,他躲闪着夏明真的目光,“夏编,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也是没办法的,我妈要钱治病买药,他们又要挟我…”

“他们是谁!”夏明真厉声道。

小刘毕竟不是歹毒之人,虽然拿了钱,可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昨天被夏明真看到他开着新车就已经够心惊胆战了,现在又被她逼成这样,又怕又愧声音都哽咽了,“夏编,你真的别问我,问我我也是不会说的!”

“小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小刘刚来报社的时候,还是她带着他,教会了他不少东西,知道他家境不好,交稿的时候有时还特别关照了一下,哪知道他竟然会这样!帮着人害她,现在还遮掩着不告诉她真相!

“小刘?”院内的刘妈妈听到动静喊道。

小刘听到母亲的脚步声临近,脸色浮出焦急之色,他对着夏明真说道:“夏编,我求求你,你不能让我妈知道,她有心脏病,要是知道了,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我求求你了!”

夏明真真要气笑了,却也不让步,“你先告诉我是谁陷害我!”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透过虚掩的院门都能看到母亲就要走到,小刘表情纠结,可是最终还是向夏明真道:“夏编,这事真不能让我妈知道,你要知道,就去找罗家几个兄弟好了!”

院门被打开,刘妈妈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你们在说什么?”刚才他们的声音太大,她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但也听出了夏明真的语气不好。

“没,没什么。”小刘应着,又看向夏明真,一脸哀求。

夏明真看着苍老的刘妈妈,又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刘,忍了半晌,最终冷着脸转身离去。

今天没风,阳光甚至很温暖,可是夏明真坐在车上却一边冰寒,她一直觉得自己谨小慎微从不轻易得罪人,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有人设下那么大一个局来害她!给她泼脏水,逼得她辞职,让她遭人忌讳无法录用!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那人花那么大的代价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她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出幕后凶手,弄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刘给出了个讯息,她便立马将焦点对向了罗家兄弟。可是她没有立即去找他们,罗家兄弟多么难缠她早已领会过,就凭她一个人想要从他们口中得知真相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她只是先行去了另一个地方。

至于小刘,她暂且放他一马!

“阿姨,您知道罗有福老人住在哪里吗?”根据记忆中的地址,夏明真辗转来到了城北的一个居民区。

罗有福,罗家兄弟的父亲,也就是那则新闻的主人公。夏明真找他,是想从他身上问出些什么。

罗有福登过报,这一带的人很多都知道,所以夏明真很快就打探到了地址。

沿着小路一直往里,在整片居民楼后方,有一间用木板跟塑料布搭起来的屋子,前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品,塑料瓶子,铁丝,旧家具,看起来就让人不敢走近。可是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辆豪车却大喇喇停着。

夏明真皱了下眉,却还是走了进去。

走近了,就听到屋内传来说话声,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着什么,带着惊慌,夏明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加快了脚步,哪知刚要快进门槛,有人正好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猝不及防,两人撞到了一处,各自退后,再一看,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

迎面撞上的那人,正是江卓。

江卓人高,站在低矮的屋子里还稍稍低着头,身上衣着光鲜,跟周围的环境更是格格不入,此时他手上正抓着个老人,老人满头花白,佝偻着身子,脸皱着,正颤着手试图挣脱着。

夏明真看着老人,再看着江卓,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会在这!”她来找罗老头是有事情,他江卓来这又为什么!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幕后黑手会不会就是江卓!

把她害得走投无路,他就正好可以借机靠近或者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