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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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消消气,洛嫔娘娘也不是有意的,她就是从前……”

于得禄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扭头四下里看看,身子一松,小声道:“皇上,离着照月轩远了。”

“嗯。”

谭锋点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正是夜半时分,周围万籁俱寂,只有满天繁星,一轮下弦月挂在天边,透着几分凄清。

“你随便找个地方猫一宿,四更时分,咱们就在这里汇合。”

一向沉稳的皇帝陛下,忽然间就变得急切起来,接着不等于得禄回话,他便撩起衣摆一个纵跃,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大内总管。

“真是,要不要这么急?”于得禄一摊手:“让我找个地方猫一宿,我去哪儿找啊我,这宫中还有不认识我的?得,好在前面有个亭子,我就过去那里吧。”

且说谭锋,一路飞奔到冷宫,侧耳听听,没有任何动静,他悄没声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便往西边走去。

虽然从没进过这里,但早就知道宁溪月就是住在西边。等走近了,借着满天星光,发现这些房屋都有新修葺过的痕迹,皇帝陛下就更加肯定了。

只是不知道溪月住在哪一间。

谭锋拧着眉头微微犹豫了一下,想起素日里听侍卫们说的江湖手段,便伸手蘸了口水,刚想放到窗户纸上,就听身后一个声音沉声道:“是谁?”

“嗯?”

谭锋一愣,还没等答应,警兆忽生,他连忙侧身闪过,一边去抓背后那人手腕,一边低声道:“是我。小宁,你怎么过来了?”

“啊?是皇上?”

张宁也是一愣,接着退后两步,一闪身,让出背后的大包袱,没好气道:“我怎么过来了?是啊,我为什么要过来?要不是为了两个一把年纪还玩过家家赌气的大人,我至于小小年纪还要负重前来吗?”

谭锋:……

“这话你和我说说没什么,可千万别说到你姐姐面前,让她听到你说她一把年纪,绝不会饶了你。”

谭锋一笑,就见张宁解下大包袱,往门口一顿,仰头问他道:“我说皇上,这都要过年了,你还不打算接我姐姐出冷宫?过年啊,你们俩省省心,让我和程大哥,还有我干爹家好好过个年成不成?”

“这就是你小孩子家才会说出来的话,若是程启,他万不会这样说。我和你姐姐闹了这一出,会像你说的只是赌气?”

谭锋白了张宁一眼:“行了,你的功劳我记着了,将来封你个一品带刀护卫。”

“切!谁稀罕?”

张宁撇撇嘴,却没再说什么,见谭锋只是站着,他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低声笑道:“该!想我姐姐,所以偷偷跑过来,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傻眼了吧?”

“朕乃真龙天子,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正为难,你就过来了吗?少废话,你姐姐到底在哪间房?我说这三更半夜的,你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飞檐走壁,这也未免太不把宵禁当回事了吧?”

“怎么着?皇上还想为五城兵马司打抱不平?也不想想,天寒地冻,我还要大半夜出来,这是谁害得?”

张宁斜眼看着谭锋,还特意将大包袱捧到他眼前:“这么大的包裹,我还要施展轻功,又是大半夜,牛马也没我这么累。”

谭锋无言以对,只好点头道:“行了行了,你的辛苦和情分朕都记在心里,日后必有回报。现在你赶紧告诉我你姐姐的房间在哪儿。”

“就是这间啊,不都说有情人之间心有灵犀,皇上你是不是把姐姐送进冷宫后,和其他嫔妃打得火热,就失去了这份灵感?”

谭锋:……

“这话可不能乱讲,让你姐姐听见,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谭锋瞪了张宁一眼,见他打开门,便蹑手蹑脚走进屋里,只见外屋素云和清霜挤在一起,睡得正香,他便摇摇头悄声道:“进了人都不知道,这警觉性未免太低。”

“寻常人又做不到咱们这样悄无声息。”

张宁也悄声咕哝一句,然后将大包袱放在桌上,谭锋瞅着那包裹,忽然有些好奇,指着问道:“这里面都是什么?”

张宁没打开包袱,倒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谭锋。

也亏得皇帝陛下眼力惊人,竟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些字,合着这竟是一份食品单子,长长的一串,怕没有几十上百样。

谭锋目瞪口呆,看着张宁,用手指了指屋里,就见对方点点头,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溪月真把进冷宫当成过家家了?这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年货都托小宁预备上了,难怪这孩子一肚子气,要是我,我也生气,长工都没有这么惨的。

“你这里是几样?”

张宁伸出五个手指头,见谭锋眼睛都瞪成铜铃,他就叹了口气,悄声道:“没办法,过年嘛,讲究的就是个富足,哪怕姐姐在冷宫里,也得让她丰衣足食,要的就是年年有余这个好彩头。”

说完挥挥手:“行了,我走了。如今冷宫也忙了,大白天到处有人走动,我不方便过来,所以都是披星戴月来的。”

“小宁,你这份情,朕记下了,不枉你姐姐疼你一场,莫说一个干弟弟,就是亲弟弟,亲儿子,也未必能做到这份儿上。”

张宁:……

话是不错,但听着怎么忒气人呢?谁是你们儿子?我是大人,大人,堂堂杀手之王,程大哥就是跟着你们,才总觉得我是小孩子。

一念及此,不由恶狠狠瞪了谭锋一眼,黑沉着脸转身出门。

这里谭锋看了睡梦正酣的素云和清霜一眼,深吸一口气,便悄悄来到里屋。

一进门就忍不住笑了,暗道从永庆宫搬了那许多东西,果然是有好处的。瞧瞧,身在冷宫,连床帐子都挂上了,还挺讲究的嘛。

毕竟是一直在自己的地盘上,皇帝陛下没有什么近乡情怯的感觉,倒觉着此时虽近在咫尺,然而相思如潮水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令人难以忍受。

轻轻揭开帐子,那张熟悉的面庞就映入眼帘,哪怕因为夜色深沉,看得有些模糊。但确确实实是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没错。

谭锋自认也是个郎心如铁的,可是此时,骤然再见爱人,竟也忍不住眼眶微湿。

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宁溪月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大棉被,忍不住就轻声道:“你素来是个睡觉都不安分的,哪怕寒冬腊月,也动辄就将两个膀子露在外头,只因为屋里有地龙,有炭盆,温暖如春,可今日却盖得这样严实,可见是怕冷。冷宫……终究还是没办法和外头相比。溪月,只为朕的家国大计,却要你受这样苦楚,我……我当真对不起你。”

“皇上,你很久没过来了,老实交代,是被哪条狐狸精迷住?”

宁溪月睡得正香,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想到许久没见过谭锋,因本能反应下就说了这样话。

话音未落,她猛然惊醒,抬头一看,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那个轮廓……确确实实,床边是坐着个人。

“别喊,是我。”

谭锋连忙捂住宁溪月的嘴,含笑道:“你都听见朕说话,还反应不过来?”

宁溪月抚着胸口,小声道:“你当我是天才少女啊?这么一个平凡夜里,忽地御驾亲临冷宫,我就是脑子里住着一匹天马,也没有这种横空出世的想象力。”

谭锋一下子便握住宁溪月的手,低笑道:“还是从前那样,一听你说话,朕这心里就格外喜乐安宁,什么话到你嘴里,也都变得有趣,让人百听不厌。真好,溪月,你在这冷宫中,一点儿也没变。”

“可不是没变呢。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对吧?”

宁溪月呵呵一笑:“屋里冷,恕臣妾不能出被窝了,皇上穿得多,又是练武之人,你就在被窝外,咱们畅叙一下别情吧,话说你怎么来了?”

“说出来都怕人笑话,想朕堂堂天子,竟也有一天会为个小女人牵肠挂肚……”

不等说完,就听宁溪月小声道:“哎!这话我不同意啊,你们男人甩锅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什么小女人?那得叫红颜祸水,瞅瞅这词,听着就透出那么一股子祸国殃民的味儿。”

第三百零四章 冷宫幽会(下)

说完又得意道:“如何?皇上素日里从不肯夸我漂亮,真正我进了冷宫,你又念念不忘,还敢说这不是为美色所迷?”

谭锋垂下头,额头在宁溪月手上摩挲着,轻声道:“确实不是被美色所迷,只是为你所迷。”

宁溪月:……

“夸我一句漂亮就这么难?我都进冷宫了,还不肯给我句好话,有你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吗?”

谭锋便仰起脸,看着爱人轻声道:“朕若是无情无义,又怎会从你走后,便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无理取闹的分明是你才对。”

“我看看,真就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宁溪月捧着谭锋的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也是,皇上确实清减了好些。”

谭锋点点头,也认真端详着宁溪月,很快,皇帝陛下的面色就变得古怪,轻声道:“溪月,是朕的错觉吗?我怎么觉着你一点儿都没消瘦?”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除了礼貌而尴尬的微笑,宁溪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错了,皇上你一定是看错了,或许晚上光线不好,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不管了,这个时候必须耍赖,人家辛弃疾都能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为什么不能为了爱情强说瘦?

萱妃娘娘心里想着,就见谭锋又仔细看了半晌,很肯定道:“确实没瘦,而且这一仔细看,不但没瘦,好像还胖了点儿。”

宁溪月:……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人艰不拆啊皇上。

心里早长出八只手来掀桌了,宁溪月面上却是一派镇定,淡淡道:“对这个问题呢,有两个解释。一是夜晚光线不好;二来,皇上您想啊,我可是在冷宫,在冷宫里,要是不努力让自己胖一点儿,怎么熬过这漫漫长夜冷冷寒冬?这就和狗熊冬眠前要吃得很肥很肥一个道理。”

谭锋:……

怎么样?傻了吧?没想到我不但成功甩锅,还甩了两份儿出去吧?这就叫本事。

宁溪月挑了下眉头,就在这时,便听外面清霜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娘娘,您和谁说话呢?”

宁溪月:……

糟了!一时得意忘了控制音量,没想到清霜这死丫头平时睡得比猪还沉,关键时刻警觉性这么高。

“皇上,快进来躲躲。”

宁溪月比着嘴型,不由分说就把谭锋往自己的被窝里拽,冷宫里的床自然没办法和宫室中的精美大床相比,这一拉扯,便发出了“吱呀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娘娘,是谁?”

清霜的声音一点儿都不迷糊了,听动静,这丫头已经坐了起来,显然是要披衣下床。

“没……没谁,我说梦话呢。”

宁溪月把谭锋摁进被窝,一边冲外面喊着:“清霜你别大惊小怪,这大半夜的,我能和谁说话?耗子们都睡了。”

“梦话?”

清霜疑惑了:“娘娘这声音很清醒啊,怎么会说梦话?您向来没有这习惯。”

“从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长夜漫漫,说点梦话解解闷不行吗?你给我老实躺着,不许进来。”

谭锋嘴角抽了两下,暗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了。

果然,就听清霜急道:“娘娘怎么了?怎么不让我进你的屋?素云姑姑,你快起来,听听,娘娘是不是被人劫持了?”

谭锋:……

宁溪月:……

“快过年了,你这丫头能不能盼我点好?我要是被劫持了,声音会这样平静淡定?”

宁溪月丝毫没发现自己这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偏偏清霜也认真了,急的都带了哭腔:“哪里平静淡定了?娘娘你声音都有点抖。”

可不是有点抖嘛,这又不是双人被,把谭锋盖住,萱妃娘娘大半个身子就露在外面了,这会儿冻得上下牙直打架。

素云终于是装不下去了,清霜都要哭出来,自己再装作不知情,除非死了。

因也只好坐起身,拉住已经下了床的清霜,淡淡道:“没事儿,娘娘许是做了梦,一会儿就好了。”

“姑姑。”

清霜不敢置信地看着素云,管事姑姑平时是最把主子放在心上的,这会儿竟如此漠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听我的。放心,这里虽是冷宫,却也是皇宫大内,有哪个江洋大盗能进的来?就算进来了,要劫人,也不会进冷宫来啊。你看,宁少爷的包袱放在桌上,许是刚刚他进来,将娘娘惊醒也说不定。”

“总觉着你们都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闹什么鬼,就是瞒着我。”

清霜也不是一根筋,看见素云这表现不似作伪,也便依言坐下,就听宁溪月在里屋道:“到底是素云有见识,行了行了,你们都赶紧睡吧。”

“哦。”

清霜抱着肩膀进了被窝,这里宁溪月也赶紧躺下来,将大被拉到自己身上,瞪了谭锋一眼,悄声道:“都是你,看差点儿惹出祸来。”

谭锋只是微微笑,也不起身,一只胳膊搂着宁溪月,小声道:“魏国公府和长信侯府如今很有些势不两立的劲头,朕估摸着,收网的时机不远。溪月,你再忍耐几日,过了年,开春前,朕争取就把你接出去。”

“什么?这么快?”

宁溪月大吃一惊:“不行不行,皇上您这太快了,我的冷宫改造计划也不过刚刚开了个头,菜种我都预备好了,打算开春就带领大家开辟菜园子,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谭锋:……

“别胡闹了,这到底是冷宫,条件艰苦,你不爱惜自己,朕还心疼呢。”

皇帝陛下都无语了,自古以来进了冷宫不想出去的,大概也只有这一号。细算算,他的爱妃这是创了多少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的记录啊。

“环境越艰苦,说明越有挑战性。”宁溪月握紧拳头:“我就是个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战士,皇上头一天知道?”

“就算你是个战士,朕也希望你选择正常一点的战场。永庆宫很大,你就想种菜的话,在后园的犄角旮旯里,可以试试。当然,朕的御花园,是决不许你去祸祸的。”

“什么话?我祸祸过御花园吗?连永庆宫我都不祸祸,在那些地方种菜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这又不是种田文,冷宫种菜,是因为这里的人需要。总之……我对冷宫是有规划的,皇上不要干扰我。”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人家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倒好,反过来了,送神容易请神难,早知今日,当初朕说什么也不会将你送进冷宫。”

谭锋伸手指点了下宁溪月额头,这个动作基本上就表示他妥协了。

宁溪月喜笑颜开,悄声道:“是,臣妾还要多谢皇上,不是您为了渔翁得利,将臣妾送进冷宫,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一片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

谭锋:……

“你这话真不是怨言?怎么听都像是埋怨朕无情,把你送来这里。”

“不是,绝不是,臣妾这话发自肺腑,无比真诚,比珍珠还真。”

宁溪月拍拍胸口,见谭锋皱着眉,她就伸出手去将两道剑眉抚平,一边悄声道:“皇上不要不高兴,您看,今夜月黑风不高,您孤身一人跑来这里,和我在冷宫这种自古以来的著名景点幽会,是不是很刺激?”

谭锋翻了个白眼,呵呵冷笑一声:“是够刺激的,毕竟耗子们都睡了,朕还顶着严寒跑来和你幽会,怎么想都像是缺心眼。”

“噗”的一声,宁溪月险些喷笑出声,见皇帝陛下瞪过来的幽幽眼神,连忙收敛笑容,严肃道:“皇上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缺心眼这种词,和英明神武的您是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的。”

“不用拍马屁了,就是缺心眼。都说春宵苦短,我们这比春宵还不如,不但短,连亲热一下都不能。”

谭锋越想越气,话音未落,就见宁溪月迅速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双小手也在他衣服上踅摸着,仿佛在找某种入口。

皇帝陛下吓得连忙抓住那只小手,低声道:“外面还睡着两个宫女,又不能做什么,你还来撩拨,可知朕忍得多么辛苦?”

宁溪月嘿嘿一笑:“没关系,大不了把皇上的火撩起来,我负责灭了就是。虽然不能做全套,但我可以用手……你从前不是也很喜欢吗?”

只一句话,就让皇帝陛下全身都烧热起来,一把将面前爱人搂住,低沉声音中透出几丝沙哑:“不行,朕不管你什么冷宫大计了,开春前必须接你出去,你都不知道朕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可是正值青春力壮需索无度的时候。”

宁溪月:……

很好,没想到她也会干引火烧身这种蠢事,也不想想,整个皇宫都是皇帝的,你想把火撩起来,然后象征性的扑几下,就把人推出去,怎么可能?

“皇上虽然正值青春,却还是要以龙体为重。俗语说得好,一滴精十滴血啊!这事可不能需索无度,您就趁臣妾在冷宫时,多过几天清心寡欲的日子,等我出去,好好补偿你。”

宁溪月推开谭锋,向后退了两尺,拿出一副贤妃的面孔,苦口婆心劝了几句。为了能让皇上灭火,她连“一滴精十滴血”这种封建糟粕都祭出来了,容易吗?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记着。”

谭锋点点头,只见宁溪月举起一只手,郑重道:“是。臣妾记住了,等我出去,咱们就来个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

谭锋:……

第三百零五章 山雨欲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不得进冷宫时你推了两板车东西,合着永庆宫那些杂书也都被你带来了吧?”

“那是。”宁溪月得意一笑:“冷宫条件艰苦,所以精神食粮就更加重要。这两个月,全靠这些闲书,我才能安然度过。”

“恐怕没你说的这么艰难吧?”谭锋一笑,悠悠道:“朕与将军解战袍?这又是哪位女帝登基了吗?”

“哦!不是……那个……不知道哪本书里编的一位皇帝,有龙阳之好……”

宁溪月硬着头皮,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拉着谭锋袖子:“好了,皇上,难得你来一趟,咱们说点别的不行吗?”

“你想说什么?要不然我们研究一下你冷宫的食谱?朕实在好奇,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你究竟是怎么吃胖的?难道你对朕就没有一点思念之情?”

宁溪月:……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话题好像比刚才那个还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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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是宫里各处最忙碌的时候,冷宫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忙活的多是太监宫女们,失宠的嫔妃还不至于沦为杂役,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即便是杂役,也能通过付出劳动而获得报酬,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日子更有奔头。

而这些失宠的嫔妃们却连这一点生趣都没有。她们固然不用劳心劳力,可也只能勉强过活,余生都是如此,前途一片黑暗,细想想,真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