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其他,就拿品阶最低的更衣来说吧,一个月月银是五两,膳食费是十两,脂粉钱是五两,水电、网络、房屋修缮等月消耗是五两,配备一个奴才的花费是五两,再加上每年一百两服装首饰费用、四十两过节费,单是这些直接花销一年是五百两银子,还不算间接开销,总的算起来每年花费远远超过一千两银子。更衣的待遇和花费还是最低的,其他主子就更高了,除了近身宫女,光是玉女院就养着二十多奴才粗使奴才服侍你们,待遇真的低吗?”

兰溪深深震憾了,如此算起来,自己一个月的各种福利待遇将近一百两银子,还不用掏房租,在这个物价很低的时代,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费也才二、三两,自己的日子应该富得流油呀,可为什么穷得不名一文,还欠下了小宫女兰溪三十两银子?如果这些钱让她打理自己的生活,那该多好呀!

严尚宫的课文继续飞快地往上飞着:“所以呢,你们在再提要求之前要摸着良心想想,白养你们十几年花费了多少银子,你们的贡献值这么多吗?”

兰溪看她严词厉语的样子,心里很不痛快,地位再高也是奴才,有这么教训人的吗?

“小桃,这人什么来头?说话这么厉害?她不是一个奴才吗?”

小桃叹口气:“主子不知,这些人自小养在宫里,能做到尚宫,都是杀出一条血路拼出来的,手段和心机极为厉害过人,而且全由太后和皇后亲自任命,虽是奴才,却是有靠山有背景的,不要说玉女院的主子,就是品阶高的嫔妃们也要对她们礼让三分,谁让人家抱的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大腿?”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十七、四个肉包子

第二天早上,兰溪睁开眼睛,天已大亮,睡了一晚上,她还是累得不想动。昨晚下课之后,她本想着苦求群主放过她,谁知人家直接下线了。

懒洋洋地躺在被窝里,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虽然品阶低待遇差,不用给谁早安,可以睡到自然醒,只是又要吃冷饭了,但愿小桃没有睡过头忘了传早饭,昨天她的两顿饭被蹭光了,听完讲课后饿着肚子爬上了床,再不吃饭会饿晕的。

躺了一会儿饿得实在受不了,才费力的爬了起来,呆呆坐在床上,却不知如何是好,美好的愿望已化为泡影,后宫宅女是做不成了,除非她心甘情愿过着那些女人的日子。

只一天没吃饱就饿成这样,如果长年吃不饱,是不是也会面有菜色、衣衫破旧,甚至成了神经质?

小桃听到动静推开了门,看到她情绪低落的样子,怯怯地问:“饭早就传来了,小桃见主子睡着没敢打扰,这会可要起床用饭?”

兰溪心里一暖,这个小丫头还挺贴心的。“谢谢你小桃,昨天累了一整天,还要早早起床传饭,你吃过了吗?”

小桃感激零涕,哪有奴才做事主子还要道谢的:“小桃听从主子的吩咐,传来了饭摆在桌子上,就去大灶上匆匆吃了,屋子已经打扫干净,衣服也洗完了,就等主子起床吃饭。”

兰溪的心情已经好了起来,她内心飞快地对做了对比,第一,与前世相比自己不用担心没有住处,只要不犯错,这地方大概住得了一辈子;第二,与前世相比自己好歹有小桃服侍,只要待她宽厚点,这小丫头是靠得住的人;第三,好歹一个月有五两银子按时发放,总比身无分文好;第四,虽然失宠以后饭食极差,但那也是一年半载以后的事情,起码现在衣食无忧,到时再想办法,说不定车到山前必有路。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解决得罪了顶头上司王才人的事情,如果巴结好了她,处处有人罩着,以后应该日子好过的多。

她在小桃诧异的目光中飞快地翻身下床,精心地梳洗打扮,因为她现在是皇上的新宠,如果把自己弄得糟里糟蹋,奴才们以为她彻底失宠,会更加欺凌盘剥,只有她越发青春美貌,他们才会顾忌皇上是否有一天旧情难忘,做事才会留三分情面。

坐在餐桌前,昨天那个霍答应不是一再说有事尽管请教她,说不定王才人的事情她有主意,想起她屋里的微波炉,兰溪心里一动,咽了咽口水,吩咐小桃把四个肉包子用干净的食品袋装起来,自己也顾不得吃相,很快吃完了冰冷的早饭,然后带着小桃见霍答应,见面礼就是四个肉包子。

霍答应看见容光焕发、青春美貌的兰溪俏生生地站在面前,面上先是一丝妒忌,然后一喜,她终于还是肯听自己的话,自己红颜已衰,唯有帮助她得宠才能过得好一点。

“妹妹真是美貌可人,难怪皇上见了都等不到晚上了,姐姐好象看见当年我的样子,哎,可惜我生生在这里被蹉跎了青春年华,妹妹可要抓紧了,千万不可落得姐姐的境地!”

兰溪刻意忽视她又提及小宫女兰溪在梅园被强暴的事情,递上食品袋子,笑嘻嘻地说:“谢姐姐提点,妹妹这就请教来了,我也没什么相送,但愿这个能可姐姐的意!”

霍答应接过肉包子,面露喜色,赶紧递给奴才去加热,然后感动地说:“妹妹真是有心人,你的好姐姐记下了,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兰溪看着她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肉包子,心里很难受,这些女人过得甚至还不如普通的民妇,可恶的皇帝不但是色鬼,还无情无意,自己一定要想法子,绝不能过这种日子。

霍答应很快就吃完,喝了一口茶,这才长舒一口气,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兰溪肯定有事请教,就拉着她进了卧室掩上门,诚恳地说:“谢谢妹妹,你让我想起了刚被封为主子后的日子,那时每天早上都有肉包子吃,每顿饭菜都还丰盛可口,还有月银能接济家里,我是苦孩子出身,对这种生活心满意足,谁想后来越来越差,不怕妹妹见笑,我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吃不饱。希望妹妹得宠以后能帮助我,让我的日子不这么难挨!”

兰溪不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得罪了王才人的事情,问她该怎么办。

霍答应连连摇头:“妹妹还是年轻没经验,你在群里向她赔罪并解释了突然下线的原因是给她面子,她肯定高兴,但是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批评你,你再委屈也要诚心接受,千万不可当众解释,这不是反驳她吗?你说她能高兴吗?这件事不解决,你肯定得罪她了,她可是直接上司呀!本来就没妹妹年轻漂亮,再得罪了,你的日子能好过吗?”

兰溪闻言垂头丧气地说:“哎,我还以为解释清楚她就不生气了,谁知只能听她批评,根本就不许人解释!姐姐快告诉我该怎么办?”

霍答应摸摸她的头安慰:“其实她也是故意找茬生事,想让你给她表现表现,妹妹别怕,得罪了上司虽不好,但是如果处理得好,说不定以后她会视妹妹为心腹。”

兰溪瞪大了眼睛:“姐姐快告诉我该如何处理?”

霍答应轻轻一笑,却并不正面回答,看着兰溪的眼睛说:“妹妹是个懂事人,听说你昨天拜见玉女院的姐妹都送了见面礼,大家都夸你会来事,宫里的女人谁不爱银子,谁不需要银子?不过幸亏妹妹见得是我们,如果是见品阶高的主子,还不得上百两!”

兰溪吃惊地拉住她的袖子:“上百两?上哪弄这么多银子?姐姐告诉我!”

霍答应却站起身来:“我哪有说什么上百两,不过是夸妹妹懂事而已。妹妹昨天送给白常在的金箍子,她开始还以为高仿真的,后来请专人鉴定了才发现是真的,妹妹出手真大方。现在首饰造假技术极高,如果不是业中人士,根本看不出真假,但是价钱可就相差太多了!”

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妹妹是皇上新宠,任何人现在都对你留着几分情面,只要你肯想法子,王才人会谅解你的,如果你装作不知,她看在皇上的面子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梁子就结大了,关键是看妹妹怎么做!”

兰溪霍然明白,不是她错的有多严重,是人家借机生事,借事生财,赶紧谢过:“谢姐姐提点,妹妹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定忘不了姐姐大恩!”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十八、不仁与不义

四个肉包子换来了真经,兰溪用白了王才人为小事生她气的秘密,人家本来就是刻意找茬,想等她前去赔罪,这罪可不是空手赔的。

无可奈何地回了屋,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首饰盒子,金箍子已经送给了白波波,再拔下头上的金钗,总共还有两支黄金钗,一个白金钿、一支银簪子、一对珍珠的耳坠、一只银镯子和一个带着红宝石坠子的金项链,看起来能值不少银子。

“小桃,如果这些首饰全部变卖后能得多少银子?再置办一套假的得多少?”

小桃还算伶俐,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变卖了能得二百两银子,再置办一套高仿真的得四十两银子,给办事的三十两银子的佣金,主子能得一百三十两银子。”

兰溪差点晕倒,只能得一百三十两?送给王才人一百两,再留下小宫女兰溪给爹娘的三十两,她岂不又是身无分文了?本来还以为以假充真手头能宽裕三年五载的!

“小桃!有没有搞错?这坠子可是红宝石呀!还有这只黄金钗,你看看,成色还不错呀!还有这付珍珠耳坠,又圆又亮,怎么可能只值这么点呢?要我看,怎么都能值千两银子!”

小桃第一次见兰溪这样激愤,吓得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更衣呀,小桃不敢说谎,更不敢有私心!请听小桃解释!”

兰溪看着她虽不漂亮却也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立即就软了,赶紧拉起来:“好了好了,起来说话吧!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觉得太离谱了,本来还想着换上千二八百的,我们过几年宽裕日子,可这也太让人失望了!还不如不换算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明白不换怎么行,王才人那里需要立即行贿,拖得越久越糟糕,小宫女兰溪的银子不好意思侵占,不换这日子立即就没法过了,眼前可是急需银子解困呀!

小桃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说:“主子可能不知道,你的首饰虽然也是真金白银的,但是成色却差远了,珍珠耳坠是人工养殖的,不是天然珠子,红宝石坠子也是次品,不信主子看看,没什么透明度,所以真正卖起来就不值钱了,佣金那个办事的一直就收这么多,因为要担风险,风险大了收益自然也大,被查觉了他可要掉脑袋。要不我去求求他,因为主子的首饰不值钱,让他少收一点佣金。”

兰溪再次强烈地愤怒了,难道品阶低了首饰都能以次充好呀?难怪她的金钗不是那么金光闪闪,原来不是足金的!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本来还担心以假充真被人发现,现在彻底不管了,本来就不被当人看,连首饰都是次品,那还不如用假算了!

“小桃,算了,全拿去换成假的,他们不仁我不义!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不如换成银子解燃眉之急算了!至于佣金吗,你尽量和他讨价还价,咱们能省一两是一两,实在不行就算了!

小桃同情地看着她点点头,玉女院里的主子哪个戴过好首饰,真的比假的能好多少?

“主子放心,我知道行情,他不敢骗我,不过好在他信誉好,一直先付银子后交货,不会拖欠,我把首饰拿过去之后,讲好价钱就能拿到银票。”

兰溪面上一喜,原以为还要拖延几日,怕时间长了不赔罪王才人更加生气。

“马上能拿到银票就好,你速去速回,我有急用!不过一百两银票要整张的,剩下的三十两要真货,不要银票,高仿真首饰也要尽快送来,免得被人察觉!”

小桃点点头很快走了,她还算能干,赶在午饭前兴冲冲的回来了,也许是这些首饰真的太不值钱了,佣金少收了十两,办完事情还能留下十两,不算是身无分文,兰溪高兴直夸小桃能干,同时也有些怀疑,银票怎么辨别真假?这个时代难道没有银行和纸币吗?

小桃看出了她顾虑,赶紧说:“主子放心,他经常给主子们办事,信誉很好,绝对没问题!”

兰溪这才放下心来,想他也不敢骗人,宫里的主子们要银子,有时是给上面花,如果骗人弄不好会丢掉性命,不如老老实实坐收丰厚的佣金。

午饭后,兰溪怀里揣着一张百两银票,秉明了玉女院主事徐常在,带着小桃就要去找王才人,来到玉女院门口却被管事太监拦住,小桃上前说是新晋位的兰更衣要去拜见王才人,已经征得徐常在同意。

守门的两个老大不小、面目可憎的太监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她同意算什么?我们只认管事哈公公的手令,没有他老人家的手令谁同意也不算数!”

兰溪简直气结,又不是坐监狱,连门也不让出了?

小桃不服气地要上前辩解,兰溪实在不屑同这种人辩理,拉着小桃回了屋,取出五两银子塞到她手上:“算了吧,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有什么道理好讲?我想通了,不就是管事的再讹诈一些银子吗?给他五两银子去换手令,就说我只剩五两银子了,我就不信就这么点事,他还能狮子大张口!”

小桃点点头拿着银子出去了,兰溪看着剩下的三十五两银子,三十两要给小宫女兰溪的爹娘,自己只有五两了,可不敢再有什么事了,一两银子没赚到,首饰换成了假的,却已经花出了无数,难道前世今生她都是穷人吗?注定过不上好日子?

时辰不大,小桃就回来,手里果真拿着一张纸,献宝似的递给兰溪:“主子,管事的本来要十两银子才肯写手令,我说了许多好话他才同意,咱们快走吧,别误了更衣的事!”

兰溪接过薄薄的纸,上面有狗爬似的几个字:“请给兰更衣放行!”

忍不住狠狠的呸了一口,这么难看的字还写手令,竟然还想讹诈十两银子?

正待出门,小桃看看她迟疑地说:“更衣,你什么首饰也没有戴,不怕王才人起疑心吗?”

兰溪捏着一百两银票,信心满满地说:“不怕,王才人见了这个,肯定明白我的银子哪来的,她才不会问呢,不是自绝财路吗?再说我本就是去负荆请罪,还需要戴首饰?”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十九、女上司

拿着管事哈公公的手令,顺利地出了玉女院,外面比玉女院整洁漂亮多了,隐隐有了皇宫的气势,兰溪一面心怀不满,一面好奇地东张西望。

在小桃的带领下来到了王才人住的揽秀宫,离玉女院并不远。到底品阶还是高一些,人家住得叫宫,自己住得叫院,光看大门就气派的多,就好比前世的高尚社区和安置房,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就连守门的太监看起来也年轻周正些,不象玉女院那两个又老又丑、面目可憎,说明来意之后,还算客气地放她们进去了,并让一个小太监带她们过去。兰溪连连感叹,地位不一样待遇就是不一样,不说衣食住行,连奴才的档次都不同。

一路上边走边感叹,宫就是宫,玉女院简直没法比。青石铺地、绿树掩映、花径旖ni,非常洁净整齐,屋宇气派雅致,绿丝绒一般的草坪上,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逶迤,午后散步再好不过。

不时有嫔妃和宫女在荡秋千,传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看到兰溪主仆二人,都惊讶地注目着、指指点点着,和她们相比,兰溪忽然觉得自己的衣衫装扮显得那么寒酸粗糙。

如果真要做宅女,宅在这里怎么都比玉女院舒坦得多,也许自己真该听从别人的话去争宠,哪怕只做个才人也好,反正已和色鬼皇帝不清不白了,再多一次有什么区别?就当是利用他吧。

刚刚有些心动,兰溪就觉得自己无耻,小宫女为了身子受辱都跳塘了,自己占了她的身子,却想着怎么用来换取荣华富贵,不是自个的就不爱惜吗?

跟着小太监绕过一池碧水和造型别致的假山,来到一座漂亮的朱红色屋宇前,精致整洁的露台上,几位衣着鲜艳的宫装女子正在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看着有些眼熟,与群里的QQ头像都有些相象,兰溪已经判断出那位众星捧月般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就是王才人。

小方几上摆着水果、点心和一瓶鲜花,旁边侍立着小太监和小宫女,原来人家在喝下午茶。

看着兰溪眼睛都直了,这不是自己梦想中的日子吗?后宫宅女就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更衣的地位距这种日子到底有多远?

小太监上前恭恭敬敬地通传了一声,其他女子见有客人来访,纷纷乖觉地起身告辞,只有兰溪刚才认定就是王才人的那位明显发福的女子坐着不动,淡淡地打量着她。

兰溪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善,果真没有一个女上司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下属,何况自己还不小心触了她的霉头。

罢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已经得罪她了,再不能自找麻烦了,好死总不如赖活着,尊严总没有生存重要。一咬牙上前一步,不顾青石坚硬,恭恭敬敬地跪下:“新人‘文静娴雅’拜见群主!”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阵爆笑声,兰溪不解地抬起头,那些还未走开的女人和奴才纷纷笑得人仰马翻,就连王才人也止不住掩嘴大笑。

兰溪和小桃面面相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也好,这一笑气氛缓和多了,王才人大概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两人不敢抬头,更不敢私自站起来,象两个傻瓜似的等人家笑够。

“还‘文静娴雅’呢,兰更衣,你以为这是在网上?居然说拜见群主,那么皇后娘娘是凤华宇的群主,凤华宇的娘娘们是不是以后见了皇后娘娘要称群主?皇上上朝的时侯,是不是众大臣不称万岁也要称群主?”

“哈哈哈,真逗,这可是今年以来最大的笑话,兰更衣你是傻了还是走火入魔了?居然把网络和现实生活搞混了!才人姐姐,我们以后就叫你群主得了!”

“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哪一点,居然大白天在梅树底下临幸她!也不嫌地上硌人!”

“还能看上哪一点?可能就看上她傻吧、好玩吧,虽然没有优点却有特点,傻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特点,颇能打动君心呢!”

兰溪低头不语,心里狠狠诅咒着这些女人的刻薄,仿佛自己再次被剥光了暴露在众人面前,还以为揽秀宫里的女人比玉女院的层次高些、品行好些,原来还不如她们。也难怪,花贵妃专宠后宫,这些女人年纪轻轻就长年守活寡,对一百二十八个女人共用的男人可望而不要及,难怪时间长了刻薄善妒。

后面的话越发不堪入耳,兰溪索性不理睬,她们不就以欺负自己为乐吗?那就请便吧,反正了也损不了自己半分毫毛,更不能给她们带来什么好处。

等她们说得差不多了,王才人终于听不下去发话了:“好了好了!言词不可过份,以免触犯宫规!都散了吧,今晚不讲课,全部上交二百字以上的心得体会并交流讨论,都快回去准备,有什么事晚上群里说!”

这些女人赶紧告辞离去了,走时还不忘用鄙夷的眼光瞪兰溪几眼,兰溪忽然觉得,玉女院也没那么差,起码那里的女人没这么恶毒。

“兰更衣,平身吧!赐坐”

兰溪明白她越恭敬伏低,王才人心里越舒服,以后待她也就越好,就用自己都鄙视的语气诚恳而可怜地说:“兰溪只是才人的奴婢,哪敢同才人同坐!”

这一招果真灵验,王才人语气明显柔和多了:“好了,真当我是主子就听命吧!快起来进屋说话。”

兰溪站起身揉揉被石头硌得生疼的膝盖,如果以后天天这样跪来跪去,还不如去死算了,现在为了生活居然给一个刻薄贪婪还要假装公道正派的女人下跪。

大概是王才人示意吧,奴才们没有一个跟进来,兰溪刚一进屋,望着整洁宽敞的客厅和光亮舒适的枣红色实木地板,眼睛都瞪大了,光是客厅就和自己整个屋子一般大,陈设精致舒适,服侍的太监宫女大概数了一下有七八个人,人家这是什么生活质量,就这自己刚穿来时还沾沾自喜。

她还只是正六品,那么皇后呀贵妃呀什么的,到底过着多么腐败奢侈的生活?兰溪已经受不了了,不是自己太贪心,是好生活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看着奴才出身的小更衣兰溪张口结舌、满目艳羡的样子,王才人的心情更好了,可怜的孩子,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吧。

兰溪感觉到气氛更加的缓和,王才人身心更加的愉悦,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就更加做出一幅白痴样子,比刘姥姥当年进了大观园更甚。

“兰溪求才人恕罪!”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和对自己的鄙视,再次恭恭敬敬地跪下。

王才人呵呵一笑,亲手扶起她:“快快请起吧,三番五次下跪,妹妹细皮嫩肉的仔细膝盖疼!”

见她喊出了妹妹二字,兰溪一颗心放回了肚子,人家的橄榄枝已经伸出,就等自己抛绣球了。

借着起身当儿,又趁机把银票塞进她的袖子,王才人笑了笑装作无视,有些事情需要心照不宣的。

第一卷、公众章节 三十、青蛙和天鹅

兰溪达到目的之后,带着王才人赏的一盒点心回到了玉女院,虽然屋里屋外都没法同揽秀宫相比,但是进门后那种自在和放松的感觉却是哪里也无法比的,不知不觉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小做休憩之后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兰溪又坐在了电脑旁,心里十分的矛盾,美丽整洁的揽秀宫和王才人宽敞漂亮的房子对她的震撼是极大的,那里的女人肯定衣食也好,还能吃水果点心,还能喝下午茶,就连小太监长得都顺眼些,难道宅女只能过玉女院这种不死不活的日子吗?

坐在电脑前,打开她最感兴趣的雨露谱,发现除了初五,望帝仍是夜夜驾临花贵妃的朝华宫,难怪宫怨重重,既然不能做到雨露均施,为何要娶那么多老婆?

万岁日志也依然记得是望帝一些无聊的琐事,看不出什么名堂。

随手点开后宫贴吧,全是歌功颂德或者甜言蜜语,也不知道发贴的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她快被麻倒了。

想起霍盼盼说让她发贴揭露花贵妃,以向桂皇后表忠心的事情,叹了一口气,且不说这不是她做人的原则,就是昧着良心做了,也会在宫里树下死敌,还是最得宠的妃子,万一哪天皇后娘娘抛弃了她,不是死路一条吗?

这条路不能走,坚决不能走,可是另一条路就能走吗?不邀色鬼望帝的宠吧,可能一辈子都做个失宠的小更衣,日子过得比徐娘、白波波、霍盼盼她们还苦。

想法子争宠吧,一想起宫里比梁山好汉还多二十名的大小老婆,还有强暴小宫女的兽行,兰溪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怕自己在侍寝时一旦恶心的吐出来,半途而废不说,还会被打入冷宫或者一命呜呼。

看了一会,无意中发现一个有趣的贴子:我们伟大英明举世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望帝难道就是完美无缺的人吗?请大家在下面给万岁提意见!

发贴人叫“井底的绿青蛙”,也不知是男是女,是主是奴,听小桃说,资格老一些、地位高一些的奴才也有配备电脑,说不定是哪位主子的马甲吧。

也许怕触霉头吧,后面没有任何回复,想一名惊人却恼差成怒的楼主发怒了,自个顶贴:看贴不回贴,变成大肥婆!

仍然没人理睬,他又自个盖楼:看贴不回贴,满脸长皱纹!

可是仍然没人理睬,贴主大概气败急坏了,又发了一句:看贴不回贴,失宠一辈子!

兰溪又差点笑喷了,可怜的楼主,没人回贴大概是最没面子的事了,还是在不惹麻烦的情况下,回个贴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吧。

想起前世看到的给上司提意见的故事,就恶作剧地回了贴:“吾皇望帝的最大缺点就是为国为民太过操劳,不注意保养身子,这是对后宫对朝廷对天下百姓最不负责任的举动,我们要强烈抗议,抗议吾皇彻底改变这种行径,从今以后,要为后宫朝廷和天下百姓着想,切实爱惜自己的身体,认真做好养生保健,不能再占用吃饭和睡觉时间批阅奏折,切记切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让她吃惊的是楼主居然在线,很快发话问她:请问你是哪位?你的意见提得太好了!你太有才了!如果你是男儿身一定是国之栋梁!相信我们伟大英明的望帝看到之后一定会注意到的。这段时间我们共同努力,不要让这个贴子沉了!

兰溪忍住笑仍然以“后宫网友”的身份匿名回贴:“谢谢楼主夸奖,我位卑人微,是谁并不重要,但是可以帮忙天天顶贴子,直到楼主不需要了。

井底的绿青蛙不满地抗议:为什么呢?不相信我吗?难道在宫里多个朋友不好吗?要不我告诉你QQ号你加我吧?我对你的感激崇拜之情简直如同滔滔江水之绵绵不绝呀!我一定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

兰溪迟疑了,可以肯定对方是宫里的,因为这是后宫专用网络,可如果他是个太监或者宫女怎么办?宫女倒还罢了,她可不想同太监做网友,那不是成了YY对象吗?

井底的绿青蛙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稍等了一会儿又发贴:其实我们身份可能差不多,你还是注册一个用户吧,因为匿名只能回贴不能发贴,回得多了还要经过审核,你就不嫌麻烦吗?

兰溪无奈,只得注册了一个用户,用户名就叫“空中的白天鹅”。

然后发了一个贴子:那个井底的绿青蛙,为了你的热情和诚恳,我注册了一个用户名,会经常来顶你贴子的,现在我有事先下了,再见!

对方很快回话:你的名字起得真好,我简直太满意了!不要嘛,我在这里孤零零地等待了好多天,可怜巴巴地没有理睬,寂寞象荒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好不容易等到了知音,我哪能这么轻易放你离开?千万不要这么对我!不怕泄密,我的QQ号是五九四一四,你加我吧!

兰溪再次倾倒,自己是“零零五四四”,动动我试试,这个井底的绿青蛙居然是“五九四一四”,我就试一试!

上天注定的缘份,这个朋友她交定了,管他什么身份,太监就太监吧!

正待加对方为好友,兰溪迟疑了一下,算了,还是用马甲吧,那个本尊里用得是真人头像,而且群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谁,马甲好,保留一点神秘感,也不会带来麻烦。

很快又申请一个QQ号“四四九四四”,试试就试试!又恶作剧地起了一个昵称:知书达礼。

很快加为好友,还好他没看出“四四九四四”是什么意思。对方目前是她唯一的QQ好友,头像居然就是一只碧绿的青蛙,昵称居然还是“井里的绿青蛙”,看到兰溪的QQ昵称,不满地抗议道:“什么嘛,你是‘空中的白天鹅’吗?”

兰溪摇摇头回复:“当然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依旧抗议:“一个人的风格怎能相差这么大?还是改过来吧,什么‘知书达礼’,好象那些扭捏作态让人作呕的大家闺秀,难听死了!”

兰溪又好笑又有些疑惑,怎么象男人的口气,太监说话应该没有这种气势吧?她还是想捉弄这只青蛙,不想换什么昵称。

“那个朋友,淡定,要淡定,不要和愤青似的,不就一昵称吗?做人不要太计较!其实换昵称也很简单,不过我加群了,换昵称要经群主允许,太麻烦了!”

很快井底的绿青蛙发个了翻白眼的表情:“真笨,改了群名片不就行了?”

一看瞒不下去了,兰溪终于改了过来,QQ头像也改成了一只白色的大鸟,权当是白天鹅吧,井底的绿青蛙高兴极了,发了许多又亲又咬的表情过来。

兰溪怕他真是一个太监,这不是惹她犯恶心吗?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且不可同井底的绿青蛙关系太近,谁能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亦或不男不女?就借口有事,匆匆告辞了下线。

吃过晚饭,正思索晚上如何上交二百字左右的心得体会,小桃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满面喜色:“更衣快接旨,皇上招你晚上侍寝!”

第一卷、公众章节 三十一、皇上召幸

兰溪目瞪口呆地看着好象中了百万大奖的小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皇上召我侍寝?”

小桃兴奋地搓着手,小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承恩殿的阴公公已经带人到外面了,正等主子接旨!”

兰溪彻底傻眼了:“已经等在外面了?什么时候侍寝?总不会是今晚吧?”

小桃以为她高兴傻了,也顾不上犯规,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着:“更衣快清醒一下吧,公公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赶快接旨!”

兰溪终于弄清楚了,色鬼望帝果真对小宫女念念不忘,封为更衣没几天就召她侍寝,真如那些女人所说,对小宫女好歹还有几分新鲜感,关键是她还没想好为了生活的好一些,是否要心甘情愿被色鬼皇帝蹂躏?更不能确定她会不会在侍寝之时恶心得吐出来败了色鬼的性,一怒之下要了她的小命?

“更衣!更衣!别发呆了,我去请阴公公进来,你快接旨吧!”

兰溪脑袋里混乱得象一团糨糊,因为她实在没有想好,一把拉住就要去开门的小桃,弱弱地说:“别急呀,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侍寝”

小桃被惊得差点吐血:“更衣!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被奴才们欺负得还不够吗?你看看那些失宠已久的主子们都成了啥样子,你也想自己以后变成那样?主子真不想住进揽秀宫吗?再说了,皇上的旨意有得选择吗?抗旨可是死罪!”

兰溪一惊,生命诚可贵呀!如果和死相比,被色鬼皇帝那个一次,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何况本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躯了,多一次没啥了不起吧?自己又不想也不能再嫁人了,算了吧,色鬼皇帝虽然有些老,却是真正的大帅哥,就忍着恶心和他那个一次吧。

兰溪甩甩头,大义凛然地说:“小桃,为了我们俩的幸福生活,我就答应一次吧,你去请那个阴公公进来!”

小桃长舒一口气:“更衣想明白了就好,我还以为你高兴傻了!差点忘了,还得给公公们打赏十两银子,如果被阴公公记恨上了以后可没好果子吃!”

兰溪的怒气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小桃!我总共只有五两银子的闲钱了,那三十两是要给我爹娘的!你是不是看到我手里有些银子很不开心?他们要打赏问皇上要去,又不是替我跑腿!”

小桃吓得哭了起来,腿一软又跪下了:“更衣恕罪!不是小桃骗主子的银子,宫里的潜规则就是如此,小桃是怕更衣得罪了阴公公!”

她一跪一哭,兰溪的气全没了,觉得自己有些过份,惹不起敲诈银子的太监,就朝小桃乱发脾气,这不是伤人家的心吗?

“好了好了!别哭了,快请阴公公进来,赏银就给他们吧,花光算了,免得老被人惦记!那三十两我会想办法补够的!”

小桃赶紧抹净眼泪,看到兰溪无可奈何的样子,不忍地劝道:“更衣别怕,皇上能召侍寝,说明他对更衣念念不忘呢,到时又是晋封又是赏赐的,还在乎这五两银子?”

说完不等兰溪点头,飞快地用红纸包好银子,打开了房门,三个太监鱼贯而入,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皇上有旨,宣更衣兰溪今晚侍寝!”

面皮白净眼泡浮肿的领头老太监大概就是专接女人去侍寝的阴公公吧。

兰溪强忍着不适,被小桃拉着跪下,学着古装戏里的样子,不伦不类地说:“谢皇上厚爱,万岁万岁万万岁!”

阴公公一愣,很快又笑道:“贺喜兰更衣,请快随老奴去吧,时间不多,不敢耽搁了。”

兰溪镇静下来,象模象样地对小桃说:“公公们辛苦了,还不快谢公公!”

小桃赶紧送上红包,阴公公接过来掂掂,可能还算满意吧,干笑几声:“谢兰更衣赏赐,老奴不敢不受,快走吧,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梳洗打扮时间,不敢再磨蹭了!”

兰溪看看自己身上不太整齐的睡衣,有些不确定地问:“就这幅样子去?见皇上合适不合适?是不是应该梳妆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