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兰溪的是在睡梦中被人劫持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任凭葛南和小桃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又不敢去报官,兰溪的身份根本不敢让人知道。惊恐不安地等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一院的人,兰溪才是真正的主子,他们只是奴才而已,如果走失了兰溪,他们住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主子葛佩会不会饶恕他们?

惊慌和担忧之余,葛南不顾不能主动与葛佩联系的规矩,急急地拨通电话汇报这件事。

那边葛佩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沉默片刻说:“兰溪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京城不用再住了,令家奴守宅子,你们举家迁回镐城住到府里。”

葛南见主子居然没有怪罪,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小桃收拾东西,三天后出发回镐城,小桃单纯地以为兰溪很可能被劫持到了镐城,想到葛佩在镐城的势力,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哭闹。

主子有令不敢耽误,两人立即着手整理东西,准备迁回镐城住,留下陆大嫂一家看宅子。说实话,小桃在京城住的极不踏实,总担心被人发现,以前没有妙妙还好,现在有了宝贝女儿,就更不愿有半点意外发生。在京城生活了多年,她平时都不敢逛街,一家人能去镐城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她最大的祈盼。

二百二四、被劫之后

兰溪睁开眼,她正身处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因为一时没看清,以为仍是在京城的宅子,就如同平常一般闭目养神。

很快又想起望帝的死讯,心里一阵抽痛,紧紧地把自己裹进锦被里想找点什么依靠和安慰,心里却仍是空洞得厉害,仿佛被掏空了填不满似的。

半晌才稍好一点,忽想起今天是他出殡的日子,自己昨日就暗中吩咐小桃准备好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和一朵小白花,她要为他戴孝。

怕再耽搁下去他已被抬出京城去皇陵,就坐起身来,却惊讶睁大了眼睛,立刻清醒了过来。

借着窗帘一角透过的弱光,虽然模模糊糊,却仍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不是她在京城的卧室。

她飞快地起身下床摁亮开关,柔和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这里果真不是她的房间。兰溪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几年前刚刚穿越过来时,半晌回味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房间的家具帐幔全是古式的,她简直要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

这间卧室足足是她在京城卧室的三倍,光是落地的窗户就有三个,一个窗户前摆着琴台和香炉,一个窗户前摆着坐椅、小几和茶具,整个卧室设施非常华丽精致,她刚才就躺在一张楠木雕花的大床上,四周悬垂着轻盈薄透的绣花宝帐。

震惊过后,兰溪静下心来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借着晨光,看得清自己住在二层楼上,外面是非常漂亮的花园,不远处隐隐可见暗青色的山峰叠嶂,天,她什么时候跑到山脚下了?明明昨晚哭累了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一切全变了。

惊魂未定地回忆着昨夜的情景,想来想去并没有任何不妥,自己伤怀了一整天累极了,匆匆洗浴过就沉沉睡去,然后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除此之外再想不起任何她为什么现身此地的原因,旋及释然,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世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静下心来仔细思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半夜在睡梦中被人下了**打劫到了这里。兰溪一惊,赶紧上下检查一番,还好,没有任何不妥,还穿着昨夜的睡衣,对方并未劫色。

那么劫持她的人是何目的?就是劫财也没有必要把人也带过来?兰溪又想是不是葛佩为了不走露风声才这样做的?可很快又否定了。以前小心谨慎只为防备望帝,如今他已去了,还有谁会追究前朝往事,已经没有什么人需要防备了。

实在想不出原因索性起身,打开窗户,天色慢慢亮了,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心旷神怡,山间的空气可真清新,兰溪好奇心顿起,绕到另一面打开窗户,居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

看到一旁的小门似是洗手间,打开门果真是奢华而宽敞的洗手间,用品很是齐全,兰溪洗漱一番,觉得头脑醒多了。

想起今日是望帝出殡的日子,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又十分难受和消沉,泪水忍不住洇出来,连忙把脸浸入冷水中,心里痛极了,半晌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昨日让小桃准备好的素衫和白绒花都没有带来,想起床头有一盒洁白清香的纸巾,就擦干手脸坐在床上用纸巾折了两朵小白花,对镜插入发髻,默默地倚在窗前,朝京城的方向看着,希望他一路走好。

看样子她真的被监禁起来,不过沉浸在哀伤中的兰溪并没有过于担心自己的处境,也没有细想对方的目的。

她最担心的是葛南和小桃发现自己忽然失踪,会有多么担心和着急?还有可爱的小妙妙找不到她会不会哭闹?至于久无音讯的小鱼,得到皇兄的死讯之后,会不会悲痛欲绝?

不知站了多长时间,房门打开了,兰溪心神恍惚间看到一个单纯可爱小丫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热气腾腾的早餐,香味扑鼻而来。

兰溪一愣,飞快扫过托盘,早餐精致丰盛,劫她之人待她真的不薄,种种迹象表明,也许对方并无恶意。

正待问个究竟,小丫头似乎猜到她要问什么,诧异地看了看她头上的白花和满面的泪痕,急急放下托盘就要走。

兰溪喝住:“等一下,转告你家主子,就说我感谢他提供了这么一处可以让我回忆往事和渲泄伤心的地方。还求你家主子一件事,我不管他为何劫我来此,只请他想法子给我的丫头小桃传信,就说我平安无事让她们不要担心。若他能做到,我定然不吵不闹安心于此,关多久就成,反正对我来说也生无可恋了。”

小丫头并未点头,行了礼匆匆出去,兰溪知道她一定会把话传到的,倒也不担心。看得出门从外面上了锁,这也很正常,无论什么原因,对方千方百计劫她来此,总不能让她轻易跑了。

面对花样丰富精致可口的早餐,她虽不担心对方会下毒,却完全没有胃口,喝了几口粥就咽不下去了,等会自会有人来收碗筷,用不着她理会。

她依旧泪流满面地靠在窗前望着京城的方向发呆,心里全是他的好和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人就是这样奇怪,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可是一切都成空余恨。

忽然想起这是国丧,电视上肯定要播放的,还好虽然没有找到电脑,屋角有却一台电视,打开电视,哀乐不绝于耳,闻者泪流,满眼都是铺天盖地的白,长长的送殡队伍和皇家仪仗绵延数里。他就要这样被抬出皇宫抬出皇城然后出京葬到帝陵,依然是威风凛凛仪仗威严,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了,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伤心欲绝。

话面忽然定格在一个水晶棺前,正是他躺在里面,虽然在化妆师的装扮下英俊的容颜栩栩如生,宛如无数个夜里躺在她身边的样子,却再不会活过来,兰溪控制不住地缩成一团痛不欲生。

关了这里也有好处,目前她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多说一句话,在这里她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扰地回忆过去,可以尽情地放纵自己的情绪和哀伤。

似乎有人进来,兰溪依然沉浸在哀伤和回忆中,以为是那个小丫头来收托盘,并未回头去理会。

过了一会才发觉没有听到收拾碗碟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人出去,不解地转过头,却无比惊悚地看到一个和水晶棺里一模一样的人。

二百二五、重逢之白昼

“怎么?你都能诈死出宫,朕就不能了?”

本来怒气冲天的望帝从再看到兰溪的那一刻,一腔怒火就去了大半,离别三年,情难自禁,正欲软语温存诉离情,又恨她让自己痛苦伤心了那么长时间,就横下心拉着脸想让兰溪难堪。

兰溪先是惊惧至极,因为她明明白白地从电视上的水晶棺里看到望帝的遗容,听到这句话,立即反应过来其中另有乾坤,因为眼前站的毕竟是活生生的望帝,死去的那个必是假的,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瞬间沉浸再失而复得的狂喜中,顾不上看望帝的脸色,悲喜交加地跑过去抓住他:“你没死?你居然没死?我居然还能再看到你?”

本来要一把推开她的望帝,看到这幅样子怒气早已消了大半,任她胡乱抓着自己,没有推开。

再看到她鬓上插的小白花,应是临时用纸巾做的,想是为自己戴孝,虽然满面欣喜仍是难掩形容憔悴和泪痕未干,眼睛也红肿得不成样子,想是听到自己的死讯后难过成这样,顿时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感动和重逢的喜悦,不由自主地伸手揽住她的肩,旋及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再不分开。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气息,兰溪已经深深地知道,这就是那个深宫里的男人,曾与她恩爱无数的男人。

俩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感动中,暂时还顾不上细究其中缘由。

半晌,电视里的声音惊醒了兰溪,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弄清原因,这件事也太惊悚了,这才推开望帝:“告诉我,那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是谁?这件事也太离奇了?”

望帝冷哼一声,拧拧兰溪的耳朵:“烧焦的人都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的?”

兰溪愕然:“你都知道了?”

“朕怎能不知道?若不知道怎么把你劫到这里?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问你?你先告诉朕是不是葛佩帮你们逃出冷宫?”

兰溪仍然不可置信,不过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的,是葛佩帮我逃出冷宫,不过皇上是怎么查到我的行踪?”

望帝佯怒地沉下脸:“葛佩一个亡国皇子好大的胆子!居然先后拐了朕心爱的女人和皇妹逃出宫!拐了皇妹还有一说,毕竟是长辈聘下的妻室,拐了朕的女人根本就是不想活了!看朕以后怎么收拾他!”

兰溪的脸抽了抽,明白他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吓唬人而已,葛佩已经成了他的妹夫,怕是外甥都生出来了,他才下不了手。

想了想还是引开他的注意力好,毕竟做了皇帝多年的人,现在虽然假死出宫,但龙威犹在,怕也是会怪罪小鱼的,让兄妹俩早点解开心结的好。

“皇上还没说是怎么查出来的?还有水晶棺里人到底是谁?”

望帝却卖起了关子,径直走到门口轻喊了一声,进来的依旧是刚才那个丫头:“去把早饭热一下再端来。”

然后派头十足地坐下:“你看看脸色成了啥?比在宫里憔悴了许多,看来你离了朕过得并不好呀!乖乖吃了早饭朕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很关心自己,从他嘴里出来却成了自以为是和卖关子,兰溪不满地撇撇嘴,心里却是欣喜的,刚才吃不下早饭是因为太过伤心,如果心上人好好地站在眼前,当然是胃口大开了。

她只好压下好奇心先吞下按她口味准备的早饭,顺便卖乖地喂他一起吃。

早饭吃完收拾完毕,眼看着小丫头出去,兰溪又待问,望帝却关上门,脸色变得狠厉起来,仿佛要吃了兰溪:“你是个无心的人吗?你不知道朕马上就要放你出冷宫吗?你逃出宫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放火诈死?你知不知道你骗的朕好苦?你知不知道朕痛苦了多长时间?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说完狠狠的摘下兰溪鬓边的小白花扔掉:“如果不是小丫头告诉朕说你脸色很差,看着电视哭肿了眼睛,还说你戴了白花,朕非得要着好好关你几个月,让你尝尝朕当初痛苦的滋味!”

语气和神情虽恶,兰溪听到和看到却全是对自己的关心和思念,心里暖洋洋的,却装作可怜巴巴又无比感动的样子蹭上去,眨巴着多情而无辜的大眼睛,差点声泪俱下地说:“我就知道皇上心疼我,我就知道皇上不忍心我受苦。如果你真的一直不告诉我,这样伤心下去我会死的,你忍心吗?”

望帝轻嗤一声,想转过头去不理她的撒娇撒痴,无奈兰溪为了讨好他做的太过火了,香软的身子靠的那样近,温热的呼吸直扑人面,又只穿着轻薄的中衣,曲线分明,肌肤的馨香幽幽袭来,自从冷宫失火之后就没沾过女人的望帝已经彻底失控了。

等到兰溪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已经大火烧身了。

很快就被望帝死死的按在床上胡乱剥拉着衣服,同样很长时间独眠的兰溪也媚如春水,全身都象鲜花一般盛开,可欲拒还迎一向是她的长项,就扭怩着说:“皇上,今天可是国丧呀,就算那个人不是你,也是你的替身,好歹避讳一下吧。”

望袖神情一黯,旋及明白过来,瞪了兰溪一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满意地听着兰溪的尖叫声,喘息着说:“死丫头,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还跟朕耍心眼。实话告诉你,你看到的是录像,国丧是三天前的事,你莫非以为只有一夜时间就可以把你从京城运到这?朕可是为了你好几年没沾过女人,这里也没什么人来救你,乖乖地服侍好朕,自会让你知道实情,要不然让你被好奇心害死!”

可怜的兰溪被威胁着衣衫尽除,双腿被用力的打开,虽然羞极却仍是厚着脸皮欣赏着望帝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触手干燥而温暖,混和着欲望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把抓住那只急切地往里探去的手,嘴里嘤咛着:“皇上,可不可以关了灯,太亮了”

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几乎不着寸缕的望帝瞪了她一眼:“这里不是皇宫,做什么也没人敢说!”然后迅速起身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窗帘也全部拉开,屋里顿时亮如白昼,今天实在是个好天气,虽是清晨,可是五月的阳光让人身上纤毫毕现。

兰溪这次是真的害羞了,她尖叫一声合上腿就去拉被子,被子被一把扯开然后任人摆弄,没有任何隐私和自尊地全部呈于人前,身下是暗红色的锦被,她如同盛开的鲜花,每个花瓣都美艳娇嫩香气袭人等人采撷。

虽然害羞,听到望帝自从她走后居然再未碰别人,感动之余心花怒放,嘴上却故意说着假话:“皇上三年未临幸别人,兰溪好害怕,你还是悠着点吧,小心龙体,这里又没有御医!”

望帝已经欺身上前,眼睛火光熊熊:“朕的身体你就放心吧,朕是三年没碰过别人,不过别告诉朕这三年有人碰过你!咱俩旗鼓相当不是正好?今个上午你就别想着起床了!”

听着这明目张胆地威胁,兰溪正想还击他说:“我才不怕呢!有本事放马过来!”

可怜见狂风暴雨已突袭过来,顿时被压得连气也喘不过来,除了鼻子里的轻哼声和喉咙里的嘤咛,就再没机会说话。案板上的鱼,自然是任人宰割任人摧残。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百二六、前世今生

二百二六、前世今生

望帝笑看着睡得正香的兰溪,刚才还叫嚣着说要让自己直不起腰,然后乖乖交待实情,原是不堪一击的银样蜡枪头。

万斤重担卸下,失之复得后这样躺着,虽然疲惫至极,心里却是那么的满足和安适,虽曾拥有世间顶级的权力和富贵,其实内心所求不过如此而已。

他轻抚兰溪黑缎一样的长发,抬头看见窗外青碧的山峰和峰顶千年不化的积雪,满足地叹了一声,却吵醒了兰溪,忽闪着多情而慧黠的大眼睛,含羞看向他,忽又查觉两人一丝不挂之后,“呀”了一声拉住被子蒙了头,被窝里却全是yin靡的气味,实在忍受不了又露出头来,嗔怪地瞪了望帝一眼。

又想起自己要问他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却被这厮逼着荒唐了到现在,现在心满意足该说实情了,正待问,又觉得不着寸缕的样子太过荒唐,还是起身梳洗穿上衣服好说话。

望帝却一把按住她:“你不是想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兰溪瞪了他一眼:“这样子很好看吗?还是穿上衣服好好坐着说话吧!”

望帝不怀好意地笑了:“若你要穿衣,朕就不说。又说错了,记着以后常提醒,不能再自称朕了。”

看着他无良的样子,兰溪不想理他,却又实在想知道实情,只好答应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还是做过皇帝的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望帝装作恼怒的样子欺身上来:“反正没素质的人,做什么都说得过去,也没必要再充正人君子了!”

兰溪吓得赶紧推开他:“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你品质高洁大义凛然坚贞不屈一身正气天下无敌是道德模范的楷模行了吧?”

望帝大笑着抬起身坐好,静下来之后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是雷恪的嫡母雷夫人一句无意中的闲话我才发现了你的行踪。”

原来望帝发现自己的行踪竟是因为和小桃给妙妙看病被雷恪的嫡母无意中看到,兰溪顿感世事难料,她还以为只要宫中的人看不到她就安全了,难怪葛佩一再叮咛不要轻易外出。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并没有死,而是逃出宫了?”

“是小鱼告诉我的。”

兰溪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告诉你实情?如果你知道实情还肯让她出宫吗?”

望帝示意她不要急躁:“不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是她的表情和眼神泄露了天机,事情发生后,她每次看到我伤心的样子都很内疚,自己却不是伤心,时间长了我怎能不起疑心?细查下去,果真疑点重重,后来就查出了真相,只是我并不知道是谁助你们逃跑的,小鱼出宫后被葛佩的人带去与葛佩会合,我才知道是谁助你们逃走,你们逃走的那条秘道,我探过两次,并让人封死了。”

兰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么说你是知道小鱼逃走的事?那你为什么还容忍了?”

“小鱼再不出宫,我怕她会受不了的。她不但要面对我悲伤内疚,还放不下在宫外的人,所以我特意放她走,是想跟着她查出实情并发现你的行踪。却没想到跟踪的人跟丢了,等再次找到她,她已经和葛佩成亲了,我查明葛佩的身份后,又见他真心对待小鱼,也就放心了,他不愿入朝为驸马,我总不能为了把小鱼留在身边误了她的终身。只可惜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却始终得不到你半点消息,直到从雷夫人那里无意中发现你的行踪。”

兰溪这才恍然大悟,又细细向望帝说了她和小桃没有柴烧劈旧家具无意中发现秘辛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望帝唏吁不已,紧紧的抱住兰溪:“虽说你骗了我,害我伤心了好长时间,但追究起来,根源还在于我,也是罪有应得!”

兰溪不忍他太过自责,安慰他说:“其实那种情况下不怪你,那时你毕竟是皇上。这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除了不能再见家里人,我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你的家人不必担心,我离宫前一个月,派人去你家和小桃的家查看过,赏了不少东西,你弟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他们现在很好,当然想你也是难免的。”

这才是对一个人的真爱吧?连她的家里人都要顾惜到,兰溪身不由己地跪下磕头:“谢皇上隆恩!”

望帝愣住了,旋及哈哈大笑,兰溪这才反应过来,嗔怪地说:“还不是你以前太威风了,我一高兴就以为还是在宫里!我差点忘了问,那些低等宫妃们不会被送去做尼姑吗?”

“放心吧,不会的,皇后,也就是新任桂太后答应善待她们,她们都会在宫里平安终老的,大周朝养得起她们。你的朋友霍盼盼现在已是桂太后身边的红人,她过得很好。以后切记,我不再是什么皇上,你也不再是什么才人,那是前世的事。今生我叫陈隐,幼时的曾用名,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叫陈隐,身份是不得宠的世家庶子陈隐,分到家族位于地的产业。以后你就是陈夫人,名葛茜兰,家兄名唤葛佩。”

兰溪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权和富贵,他果真能放下?

望帝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道:“新皇上已经完全能担负起一国之君的责任,我不需要再做皇上了,我们以后只是很平凡的夫妻。这里是我们大周朝的最北边,这座从无人越过的雪山那边就是末国和央国,这片望不边的草原是父皇在世时赏赐的产业,房子也是十年前盖的。不算外面雇下的,庄子里服侍我们的共有三十多人和两个管事,都是忠诚可靠的家生子,他们都不知我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我叫陈隐。等下午或者明天,我带你在庄子里先转转,以后有的是逛的地方,这附近的草原和山山水水,离此三十里有一个小镇,一百多里有郡城。”都有极好的景致。”

兰溪越听越兴奋,对新的生活充满了期待,默念几声,茜兰,兰溪,葛佩的妹妹,陈隐的夫人,他们俩终于要以另一种身份开始新的生活了。她也放下心来,望帝能让她的新身份是葛佩的妹妹,等到气消了,肯定就会原谅他们,到时请他们一起来这里团聚了。

她失踪之后,葛南和小桃肯定要回葛家,她们也一定会再见面的,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很期待了,定要找机会说服望帝,不,是陈隐原凉小鱼和葛佩,他们能来往的亲人实在太少了。

望帝忽然抱住他,脸上浮现出难言的伤痛,蹭着兰溪光滑的脸颊,思索着开了口:“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因为你一句并无比多大过错的话把你打入冷宫吗?”

“我想知道,包括那个躺在水晶棺里的另一个你是怎么回事,我统统都想知道,请你毫不隐瞒地告诉我!”

二百二七、身世之谜(大结局)

兰溪满脸期待地看着变成陈隐的望帝。等着他说出全部的前因后果。

陈隐紧紧抱住他,面上满是悲凄和不甘,似乎想寻找什么温暖和依靠,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的兰溪心里顿时很柔软,紧紧的依偎着他,听他慢慢道来。

三十多年前,坐在龙椅上的是他的亲生父亲文帝,他与嫡妻德贤皇后少年结发,感情十分深厚,可惜德贤皇后却一直不能生育,宫中已有六位庶子却无嫡子。

堂堂大国没有嫡子传承,让文帝和满朝文武都极为不安,请了最高明的医生诊治,却不能如愿,文帝虽然待她依旧,德贤皇后却十分苦闷和自责,甚至自请降为妃让文帝另立皇后,爱妻心切的文帝坚决不许。

文帝有一弟弟封北王,也就小鱼的亲生父亲,虽非一母同胞,却自幼感情深厚。北王妃陈氏是个温厚重情之人。是德贤皇后的表妹,深得德贤皇后信任。一日北王妃生病,德贤皇后只告诉了文帝,瞒了众人去探病。

北王妃也不过是心病而已。她嫁于北王两年了,也一直没有孕育,且北王重情一直不肯纳妾,所以感到对不起北王,才忧思成疾,与德贤皇后同病相怜感情深厚,见到德贤皇后亲自探望,感动之余病好了大半。

中午用饭时,德贤皇后面对满桌精心准备的佳肴却连连做呕,北王妃问清她已两个多月未来月事,猜她可能是怀孕了,就要传御医入府诊治。

德贤皇后以前也曾有过几次月信不至并作呕误以为怀孕,结果并不是,她怕希望再次落空又被别的嫔妃暗中嘲笑,就不让请御医,而是从外面请了不认识的医生,并换了普通女人装束,说是北王府的远亲身体不适。

结果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个医生诊治德贤皇后果然怀孕了两个多月,且是双胞胎。

德贤皇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受了沉重的打击,因为孪生在民间是喜事,在皇家却是大忌。孪生女儿或者龙凤胎倒无妨,孪生儿子因极有可能出现李代桃僵之事。前朝就曾发生过,所以在皇家先出生的那个尊贵无比,后出生的那个是坚决不允许存活的。

同样的亲生骨肉,只因出生晚了几分钟,命运便云泥之别。德贤皇后忧心忡忡心痛难抑,觉得还不如没有孕好,北王妃劝她心安,暂且压下消息,说不定还是龙凤胎或者孪生女儿。

德贤皇后回宫后,万般无奈告诉了文帝实情,文帝日夜盼着嫡出的孩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呆了。后来决定指定一个心腹御医专门负责皇后的孕情,牢牢瞒住怀了双生子的消息,为了掩人耳目,还把怀孕两个多月说成是三个月。

因为刻意隐瞒,这个消息除了心腹御医就只有皇上皇后和北王夫妇知道,怀孕八个月多时,因为肚子越来越大,怕被别人看穿是双胎,就决定提前让孩子出世,为了不走露消息。特意设计让孩子出生在北王府。

痛苦的是果真生下了孪生子,第一个生下来就抱回宫并告知天下,普天同庆。第二个本该让他死,文帝虽然极为痛苦和不舍,但为了朝堂稳定还是狠下心想弃了他,德贤皇后苦苦哀求,最后想出万不得已等他稍稍成人之后服从宫里不能生育的秘药,一个无后之人自然不能威胁到皇位,文帝答应了,这个孩子就留在了北王府,由北王夫妇找人秘密抚养。

一个月后宫中嫡皇子满月,各国使者、百官命妇皆来朝贺,当日就被封为恪王,赐名唐敏之,记上宗室玉牒,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婴儿。

而北王府那个可怜的孩子,同样的满月,却只有托病没有进宫的北王妃和一个奶娘一个粗使嬷嬷陪伴,北王妃亲手给他剃了胎毛,还不如穷人家的婴儿金贵,甚至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

还好,文帝和德贤皇后没有忘记这个可怜的小儿子,夜里悄悄来到北王府,见了儿子一面,赐名唐捷之,假名陈隐,假托是北王妃陈氏的娘家远房亲戚之子。为了怕被人发觉,此后他们除了给北王府的赏赐特别丰厚之外,再没有来看望过这个孩子。却从离北王府最近的右辰宫里修了一条通往北王府的秘道。

北王对府里奴才说是收养的亲戚家无依无靠的孩子,因身患疾病不能见外人,严令不许府里任何人议论此事。而陈隐也同样不能跨出自己住的院子,陪伴他的只有奶娘和嬷嬷,北王和王妃抽空来看顾他。甚至他到了上学的年龄,怕泄密没有请教师,北王买了书送给他亲自教导,就这样,主要靠自学的陈隐还是学业非常优秀。

渐渐他开始懂事,虽从未与外人接触过,却也从书本上和电视中知道了人情世故,也明白北王夫妇不是他的生身父母,因为他喊她们姑父姑母,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从懂事开始就不许见外人,更不能跨出小院,可每次问起总是被大人们搪塞过去。

终于有一天夜里,从未出过小院的他被悄悄带到北王夫妇的卧室,那里有一对十分高贵的夫妇,看到他两人激动的落下泪来,他这才知道那才是他真正的父母。他还以为他们是来接走他的,他们却很快控制住了感情,叮咛他几句转身而去。

从来没有一次伤害胜过那一次,他们看起来是极富贵之人。为何却不养儿子而托付给别人?陈隐伤痛之后从此不再提及亲生父母。

后来多年未孕的北王妃生下一女,就是小鱼,那年望帝已经十三岁,因为没有亲情,偶尔能见到的北王夫妇和婴儿小鱼就是他最亲的人。

也是那一年,心情抑郁的德贤皇后偷偷见了他最后一面,她来时带了一瓶药汁,却没有让他喝下,半年后就离世了,从此他才知道是自己害得亲生母亲忧思过重而生病离世。

德贤皇后离世前,偷偷告诉了他的孪生皇兄唐敏之真相。并嘱付他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也许是双胞胎天性使然,德贤皇后入殡后,唐敏之就找机会见了与他面容无二的孪生弟弟,从此对他十分亲厚,甚至在父皇出游时,偷偷把陈隐接进宫,自己藏起来,让陈隐穿着他的衣服,以他的名义在皇宫里转悠。

后来为了方便来往,干脆求了文帝同意搬到了右辰宫,整天不是陈隐扮成他的样子呆在皇宫,就是他扮成陈隐的样子呆在北王府,文帝毫不知情,甚至见到了在御花园闲逛的陈隐,也以为是唐敏之。

这样三年后,内忧外困的文帝操劳过度身患重病,自觉不久于人世,就封辰王为太子,为了隐瞒孪生子的秘密,在处理了几个知情人之后,令北王夫妇去遥远的封地就任,并把他们的亲生女儿小鱼封为公主接进宫里抚养。

临终前,他又担心发生和前朝一样的孪生子李代桃僵篡位事件,决定秘秘密处置陈隐,太子发现后,及时促止了他,并以性命保证陈隐绝不会那样做。

文帝还是不放心,趁太子外出查看皇陵之时,派人秘传陈隐,逼他喝下了绝嗣秘药,陈隐以为赐他服毒,悲愤之余一饮而尽,后来才知道实情。

文帝临死前告诉了太子这件事,太子闻言极为愤怒却无可奈何,就对他更加亲厚了。

文帝死后,唐敏之即位。称望帝,这是陈隐长这么大最快乐的几年,望帝对他毫无芥蒂,十分亲厚,常常招他入宫暂做替身,他自己却出宫去游玩,宫中和朝堂从来没人分辨得出,同在宫里的小鱼因为年幼也不知道所以然,几年下来,陈隐对朝堂与宫中之事了如指掌。

可惜上天妒忌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唐敏之即位六年后同样身染重病天命不保,那时他最大的儿子,也就是桂皇后生下的嫡长子才五岁,又正值朝堂党派横行,各位皇兄皇弟虎视眈眈之际,他怕自己死后引发夺位大战,就求陈隐在他死后暂代皇上一职,拖到太子能亲政之时再退隐。

陈隐无奈答应,唐敏之令心腹太监郑公公尽力帮助陈隐,并在栖龙殿后面的秘室里放置冰柜,令郑公公和陈隐在他离世之后秘而不宣把他放入冰柜,等到陈隐归退之日再下葬。躺在水晶棺里出殡的不是陈隐,而是他已经死去十年的孪生兄长唐敏之,因为化妆术的精妙,并没人看出年龄上的差异。

接下来的事全部是兰溪知道的。她从没想到过,事情的真相竟然这样残酷。他的亲生父母经历多少次挣扎才决定留下他一条命,到最后还是担心他谋权篡位,非要让他绝后才甘心。

所有的一切全部真相大白,以前诸如种种不能理解的全部理解了,细想起来是有许多蛛丝马迹可循的。

比如他从来没有招以前侍过寝的嫔妃侍寝,那些人同他有叔嫂的名份,不能乱了人伦,就连桂皇后也哀怨了那么多年。

比如,宫中最后十年从未生过一个孩子。

比如,除了不能生育的花贵妃,他从不封任何女人为五品以上的嫔妃,这样可以掩盖他不能生育的事实。

比如,他整整六年专宠艳倾后宫却又不能生育的花贵妃,既是为了掩饰他不能生育的真相,也是为他不招别人侍寝打掩护,直到遇到兰溪。

比如,他对小鱼的百般纵容和恩宠,不但因为视她为亲人,更是为了报答北王夫妇对他的恩情。

兰溪想起自己琳琅宫那一夜说的要和他生儿育女的话,简直是在狠狠地往他心口上扎刀子,难怪他一怒之下要把自己打入冷宫。

兰溪擦去眼泪,紧紧的抱住他,抽泣着说:“对不起,那天夜里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只要我们在一起不一定非要生孩子。小桃已经答应把她的女儿妙妙送与我做女儿,以前怕她没爹没有答应,现在不是刚好?还有小鱼她害我们担心这么长时间,罚她和葛佩送我们一个儿子,这样不是儿女又全了吗?而且喝药已是很久以前的事,说不定你的身体早已复原了,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到那时你可千万别以为是我给你带了绿帽子。”

看她越说越离谱,陈隐笑着止至了她:“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不知道实情,我怎能怪你?个中细节岂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已是十二点多了,我们快起床吃午饭吧,”

兰溪点点头:“我以后会全心全意地对你,不让你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

陈隐一把抱起她去洗澡,还好,大概折腾了一上午,这一次他比较老实。

兰溪悲催地发现,已变成陈隐的望帝虽然尽量不再摆皇上的架子,也努力地不再称朕,却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也不会做,还得自己服侍他洗浴穿衣。

服侍好他,又发现自己仅有一套中衣被弄得穿不成了,就连内衣也不能再穿了,哀怨地瞪过去,望帝哈哈大笑,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里面是很大的衣帽间,挂满了按照兰溪尺寸做的各色各款四季衣服鞋子和各种质地颜色的内衣,一个分成好几层的箱子全是价值连城的精美首饰

“自己找衣服和首饰吧,这是朕从去年开始就令人给你开始准备的,已经攒了整整两年了!”

满满的感动涌上心头,兰溪抑制住想哭的感觉,用心地翻找起来。虽然做了葛南名义上的妻室后穿过大红色的衣服,但是她从未为眼前这个男人穿过红衣,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是再不要分开夫妻,当然要为他穿红衣了。

明媚的五月,石榴花开的五月,她到这个世上已经来了整整四年的五月,没有比红更适合的颜色了。

兰溪挑了薄绡的红色绣花衫子,又系上大红石榴裙,陈隐想唤人进来服侍她梳头,兰溪拒绝了,自已梳了与衣服相配的飞仙髻,这几年,她跟小桃学了一手熟练的梳头手艺。

陈隐挑了步摇和簪子帮她插上,脂粉未施,刚满二十岁的她明媚照人如三月的桃花,比起四年前的青涩,更多了几分让人心醉的韵味和风华。

陈隐含笑望着她,拉起她的手就要出去,兰溪想起两人荒唐了整整一个上午,还窗户大开,也不知那些未见面的奴婢怎样笑她,顿时扭怩起来:“睡了一上午,我怎好意思见人,还是端进来吃吧,明天再正式见礼!”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由你我说了算,谁敢说半句闲话?我实在迫不及待地想让奴才们见见他们美丽聪慧的夫人,好让你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我会尽快适应这里的一切,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呢。只是,我可是什么再见礼都没准备!”

“放心吧,刚才你还睡着,我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中午的接风宴也安排好了,怕我们起晚了,特意安排在一点开席,现在时间还来及,不会让你丢人的,给管事和奴才们的红包也准备好了!”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担心,兰溪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出去。 门口侍立着两名可爱的小丫头,见到兰溪出来,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很快精明能干的管家上来亲迎他们下楼。 外面不比卧室的奢华温馨,除了会客厅比较气派之外,其余地方处处简洁雅致,充满了田园气息,正是兰溪的最爱,她简直满意极了。 两人携手下楼,看着楼梯口各个毕恭毕敬的管事和站面两行的奴婢,兰溪略有些紧张,陈隐捏捏她的手,微笑着鼓励她。 兰溪心里一暖,这一生有他相伴,无论风来了还是雨来了,都有他坚强的身躯为她遮挡,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才在一起,连龙椅都舍弃了,所以定要生活得很幸福很幸福,今天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