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对小钱子呶嘴,然后却拉着刘榕慢慢往外走去,去看别的。

小钱子认命的拿钱。不过小钱子是谁,现在小钱子很有当管家的自觉性,把景佑的钱也当自己的钱一般看得很紧,讨价还价了半天,才拎着一个篮子回来。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刘榕一探头,有点无语。

“奴才的银子,他说找不开,还漫天要价,奴才想想,到时主子就只给优哥儿一只,万一养死了,不是还能替换吗?”小钱子不得不说是很有经验了。

“也对,真的被他撑死了,咱们也没地找替换的。”刘榕感动,这么做很对。

景佑无语,乐亲王点头,顺便乐呵呵的说道,“优优这回应该就可以回家上学了吧?”

景佑知道乐亲王的意思,刘榕离开了这么几个月,小优优就能适应没有刘榕的日子,于是就可以回家,跟着王妃了。合着,他们想把优优带回家的贼心就没死过。

乐亲王看景佑盯着自己,忙退了一步,“哦,听说夫人们生的哥儿们都十分机灵可爱呢。”

刘榕本来是看两边小贩的,现在侧头看着乐亲王,挤了一个笑脸,“六叔,要不,您到那边逛逛,我们准备上腾王阁看看。”

乐亲王也自知失言了,忙干笑了一下,都想给自己一个巴掌了,端贵妃就是没孩子才抱养优优,自己竟然还提宫里哥儿们,不是往刘榕心里戳刀吗?果然,自己出来了,就有些散漫了,赶紧撤退了。

第二六二章 不畅通

景佑牵着刘榕的手,慢慢的登上岳阳楼,看着波光潋滟的湖水,景佑侧头看向了刘榕。

“要不要租个船去游湖?”

“我没事,这儿为什么出名?就是因为那篇文章吗?”刘榕有点厌烦了,这些人为什么非要以为她会为那些孩子而难受?只要提及那些孩子,景佑就跟做了错事一样,感觉有点不舒服。

“要我背给你听吗?”景佑笑了,刘榕不喜欢读书,就爱看那些没营养的话本,能知道著名的,也算不错了。主要是,他也不想再说关于孩子的话题了。

“算了,等念完了,你又该骂人了。人家是地方官,送你美人的也是地方官,怎么差距就那么大的呢?”

景佑又笑了,这回他点了她的鼻子一下,“还不错,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再没读书,这两句总是听过的。”刘榕看着湖水,想想,“你说古人怎么这么聪明呢?会想到这句话。连我听到,都能明白,还觉得感动。将来你要教臭宝和棉棉这篇文章,一定有用的。”

“好了,优优会一直在宫里陪你。放心!”景佑轻轻捏了捏刘榕的手。

刘榕把乐亲王赶走,拉他离开,显然是很不喜欢乐亲王提及宫里的那些孩子。现在又提到了他们的臭宝和棉棉,这让景佑尤其的难受。

她实际在向自己表达,她会有孩子的,她的孩子会很聪明乖巧。所以,她一点也不难过。不过,这让景佑更难过。他当然知道会有的,但是现在没有,大家就跟她会永远没有一样,天天刺激她啊。

“不啊,我觉得王爷也没说错,分隔人家骨肉亲情原本就不对。之前你疼我,才让优优养在慈宁宫。但樊英说得对。人家不会说优优是我养的。而只会说那是太皇太后养的。身份实在尴尬!回头皇后娘娘只怕都要介怀的,还是趁机送回乐亲王府为好。”刘榕想到曾经樊英说的话,忙说道。“反正过些日子,他要回宫上学,又不是见不到。”

景佑当然明白,这也是乐亲王一直纠结着。要带孩子回家的原因。而现在宫里这么多孩子,有嫡有庶。小优优再在宫中,真的就说不过去了。不过看刘榕这样,又心疼了,“王氏死了。她儿子无人照拂,回头抱到你那儿给你做伴。放心,我不改玉牒。就是给你做个伴。”

“王氏死了?”刘榕还真不知道,瞪大眼看着景佑。

“你不知道?”景佑回头看了小钱子一眼。小钱子也怔了一下,真没想到眉娘竟然没说,也是一脸愕然。

刘榕看看他们,也就明白,景佑想通过小钱子告诉自己,结果中间有了眉娘的这个变数,于是到她那儿就截止了,于是重要的信息根本就没到自己这儿。

“不要,省得别人说我自己生不出来,抢别人的儿子。弄不好,将来人家还要说,王贵人是我杀的,我冤不冤?”刘榕拼命的摇头。

她真的不想要,主要是皇后的儿子体弱,万一养不活,她有理由相信,现在所谓的这么多孩子,弄不好一个也活不了。事实上是历史上,景佑的孩子能活着长大的,现在都没生出来。虽说也知道,这已经不再是历史,但是,对于这些历史上没有的孩子,她还是想敬而远之。

“唉!”景佑摇头,这么怕担责任吗?在自己的身边,王氏之死,怎么也不会怪到她的头上,看看她吓成什么样了?不过马上,景佑的脸黑了一下,刘榕怕事,凡事总会往最差的结果。现在她第一个想法的是,怕人说她抢儿子,杀了王氏。那么王氏之死,会是正常的吗?

刘榕轻轻的拍了他一下,拉着他去看别的,其实所谓的天下名楼,也不过如此。天下风景最好的园子,最美的建筑,她都住过,玩过。而她娘家还有一个美仑美奂的园子,所以这个建筑群,实在不怎么能提及她的兴趣。主要她也不懂,那些文人的想法,感觉他们看到的,跟自己看到的,不是同一片的风景。

比如现在,她看到湖水,就想不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她想的是,湖水跟天下之忧又有什么关系?

“这湖里有鱼吗?”刘榕侧头看着景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从湖水,又想到鱼,有这么大的湖水,那鱼一定很肥美吧?

景佑只能放下自己的思绪,带她去岳阳楼对面的楼外楼找了个雅座,去吃鱼。

两人加个小钱子,点了几个小菜,连小钱子都在下首有了一个位置,三人坐一块,刘榕给他们布着菜。

“好像回到小时候呢!”小钱子有感而发。

小时候,加上眉娘,他们四人总一块吃饭,那时景佑穿着小钱子的衣裳,而小钱子就只能叫小宁子,不管景佑如何,但那时,大家是快活的。

“是啊,好怀念那时候,那时佑哥都不会笑,问他想吃什么可难了,不过那时我觉得他比较可爱。”刘榕想想,噗的笑了,酷酷的景佑,无论说什么,都要刘榕来猜。然后合了心意,景佑就点头,不合心意,他就酷酷的看着,能把人气死。不过,想想那时,还是觉得很幸福。

“不会笑还可爱?”景佑真是被气死了,看到小钱子坐在对面,本有点别扭的,可是说到小时候,想到那时小钱子为了配合自己,也是做了不少的事,倒也觉得温馨起来,他们俩都是跟着自己一路过来的。

“可爱,觉得那时你好笨,跟我一样笨!”刘榕笑了,忍不住伸手,而景佑老实的把脸伸过去,让她捏一下,现在她捏,就是为了好玩。而景佑就是为了宠她罢了。

小钱子知道这时他就不能看了,于是马上低头吃菜,让自己变得透明。

“听说皇上来了咱们这儿,住进了吴家花园?”隔壁一个粗鲁的声音透过薄薄的木头墙壁传了过来,刘榕他们进来之前,就觉得墙壁透光,于是不敢大声说道,敏感的话题,一句都不敢说话。

结果他们不敢说话,别人竟然乱说起来。

第二六三章 难得的忧国忧民

刘榕看到景佑抬头,对景佑笑了一下,给他夹了一小块鱼肚上的肉。鱼眼下的那块,刚已经夹给他了,现在就挑其它嫩滑的地方给他吃。至于说,别人怎么说,她倒在不意,她只想听听有没有八卦可听。

“老吴头这回真舍得啊,之前连看都不舍得给人看的地方,都拿出来借人住?”某人调侃道。

“那也得看是借给谁住,等着皇上走了,这儿就是行在,到时,他可是接过驾的,那谁又不给他点面子。更何况,听说,他可是找了不少妙龄清倌进去,万一有那造化的,认个义女,回头,他可就是国丈了。这算盘不可谓不精。”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

景佑的脸黑了,就算知道府里那些女人不简单,但是此时被这么一说,他顿时啥也吃不下去了。这些人心里,自己成什么了?色中恶鬼!荤素不忌?

刘榕也笑着摇摇头,低头对他吃吃的一笑,夹了一块湖南的特色腌肉,亲手喂到了景佑的嘴里,压低声音,只对着景佑的眼睛说道,“看到没,带着我好吧。不然,就被人算计了。”

“不带你,我也不会被人算计。”景佑含糊的说道,不过却也下定决心,以后不管去哪,就把刘榕带着,有刘榕在,有心思,他也不敢了。换个人,他没有这种心境的,但只要刘榕在边上,他都有一种,多看别人一眼,都是罪过的感受。

刘榕还是笑,她虽说不知道景佑想什么,不过也知道。目前景佑心思不在女色之上,也就招呼着他吃饭。湖南菜有点咸也有点辣,她纵是小心点菜了,但人家就是这个饮食习惯,她还真的没法子,只能自己先一道道的试味道,然后挑出景佑可以吃的。夹到景佑的小盘子里。并且小声的给他介绍什么是什么,让他一边听人说话,一边也不耽误他吃饭。

“不过这回。大军压境,只怕皇上要辜负这些美人儿了。”某人轻笑了一下,虽说不猥琐,但也掩不住的轻佻。

“狗屁的大军压境。听说南匪早就溃不成军,不过是为了皇上能过过御驾亲征的瘾头。于是沿路大军都在放水,好让南匪到咱们这儿。”一个粗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那声,还有拍击桌面的声音。显然。这位很是不爽。

“兰大人真是,如此这般才好。最好是打上几年,那么朝庭自然要给咱们减税。不然,你以为为何府台大人这般开心?”刚刚那猥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回连刘榕都抬起头来。虽说这话也没错,不过也是,天下最难听,莫过于真话了,纵是真的,听到这个,还是会让人不爽。

“不过真的南匪打过来,还是该准备一二吧。狗急还要跳墙,城外那些百姓,府台大人一不示警,二不组织,真的打起来了,土地,房舍还在其次,真的伤及百姓,怎么交待。”还是那个粗鲁的声音。

“府台大人巴不得有人伤亡,这样问朝庭要补贴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光是抚恤都能得不少。再说死了人,自然土地就空出来了,对各家来说,正是大好的时机。”一个人冷冷的接道,听这声音,不像是刚刚那桌的客人,口吻之中带了浓浓的嘲讽之意。

景佑要摔筷子了,刘榕也沉默了,原来满街的笑脸,并非是府台治理得宜,而是某人故意没有通知百姓,故意想制造伤亡。但看到景佑的愤怒,她还是按住了景佑,给了小钱子一个眼色。小钱子在他们面前是小钱子,可以装乖卖巧,但是在外,他可是堂堂的钱大总管。

小钱子默默的闪了出去,景佑也知道刘榕的用意,他们现在不好现身的,现身了,也听不到什么,还是由着小钱子在外观察,看清脸,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人。

而隔壁的动静还没结束。

“大胆,你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布政大人包下的吗?”刚刚那个粗鲁的声音又是一拍桌子,显然,他虽说是对着朋友们吐槽,但是,真的有外人的时候,他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

“几位若想说说私房话,就找个好点的地方,在这公共之地,如此高谈阔论,不是邀人来谈吗?”那人嘻嘻一笑,不过那嗓音,却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感受。

刘榕看景佑不吃了,再看看菜,又挑了一块点心,喂进了他的嘴里,但不说话,不让他少听一句。

景佑看刘榕的盘子还是干净的,也皱了一下眉头,给她装了一碗鸡汤,推到了她的面前,刘榕笑了,知道他最烦自己啥也不吃,只不过,自己试完菜,能吃得下,就怪了,但景佑这样,也让她觉得暖心,于是乖乖的一口都喝了。

景佑又皱眉,意思就是,怎么可以这样一口就喝了,没规矩。但还是伸手拿帕子出来给刘榕擦了一下嘴。

而跟里头的温馨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隔壁了,明显,战事在升级。

“哪来的,来人。”粗鲁的那位又拍了桌子。

“大人!”急急的脚步声,从下到上,连带着刘榕门口的地盘都跟着跳动了一下,让她们一起受到了影响。刘榕养尊处优惯了,被那咚咚的脚步声,弄得心口疼。

“真没礼貌。”刘榕皱眉对着景佑说道。

“狗仗人势,我们走吧,他们要打起来了。”景佑可是见过世面的,忙扶起刘榕,准备快走了。刘榕相信景佑,忙去拿要给小优优的金龟,结果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们与隔壁相连的那块板子被踢开了。

刘榕忙挡在了景佑的身前,景佑有点无语,拉过刘榕,让她藏在了身后。刘榕伸过脑袋出来看了一眼,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起来。

“大哥!”

樊英就是来挑事的,不过呢,可能是生病还是什么,嗓子变得有点沙哑,于是刚隔着门,刘榕没听出来。不过,就算是没生病,估计刘榕也听不出来。他们实在见得太少了,而每次见面,樊英不会用这种找打的嗓音,人家对着妹妹和妹夫,还是有点收敛的。

樊英一抬头,看到了景佑和刘榕,对着他们挥了一下手,“妹夫,介绍一下,这是本地的绿营管带,这位是布政司家的公子,这位是盐道。他们三个一般在洞庭湖上运私盐。很难得忧国忧民一下。”

第二六四章 樊英的烦恼

“大哥,你带人了吗?”刘榕看到哥哥,心里安稳多了,这人家逢巨变,是顶顶怕死的一个人。听说养了不少江湖中人。不过也因为这样,于是嘴越来越欠。

“你男人没带人?”这对兄妹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完全不把边上那三位放在眼里。

“你带人了吗?”刘榕拉着景佑的手,就算知道,樊英有人,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

“得看他们的胆子有多大。”景佑想想,挑了一下眉。

“你们能带多少人?以为自己能出得了城吗?”那位绿营管带拍下了一把腰刀。

“你完了。”刘榕看了那把刀,很同情的看了看这位。

本来他刚刚忧国忧民,刘榕对他印象还不错的,贩贩私盐,抄个家就差不多了。一般来说,刑罚这事,景佑说了算,对这位若是映像好,抄完家,派他上战场,再立战功,其实影响不太大的。他们家最多损失点钱。

可是现在,对着景佑亮刀子,还有就是,这态度表明了,因为樊英嘴欠,于是,他们被打上了要灭口的标签。这位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城了。要灭了皇帝与贵妃的口,这位可不就是完了吗?

“皇上,要打吗?”小钱子跑了上来,抹了一下汗,细声细气的对景佑说道。小钱子连看也没看边上的那三人。让人觉得他其实挺期望着,由景佑的嘴里透一个‘好’字一般。

那位管带兰大人的刀掉地上了,那位流里流气的公子听到‘皇上’两个字,晕过去了。盐道大人好一点,因为他是见过景佑的。看到景佑,直接跪下了。不过身子哪筛糠一样,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现在除了晕了的那个,大家都知道,刘榕刚刚的那句话,放在他们三人身上都合适了,‘他们完了!’

其实景佑他们没带人。最多几个暗卫。但是暗卫们对他们三个,加上他们的长随,是够了。但是。这附近就有一个兵营。真的对上管带附近的兵营,逼狗入穷巷,是很危险的事。

就算景佑的大军就在城外,但帝王的命可比这些人值钱很多。君子是绝不能立于危墙之下的。

不然小钱子为什么爬上来。为什么特别要用细声细气的声音来表明景佑的身份。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好在这几个人都是软蛋,一句‘皇上’。三人及他们的手下就完蛋了。

樊英的人进来把人绑了下去,然后派人去请乐亲王,还有随军的大将们。当然,还有那倒霉的地方官。有了这三货。布政司,还有府台还逃得了吗?

让人收拾了地方,景佑也懒得换地方了。正好借这地方,拿这三货扬刀立威。而破的墙壁。正好就是证据。

“哥,你能别那么嘴欠吗?万一我们不在这儿,你打算怎么办?”刘榕坐好,对着樊英叫道。

她是真的开心,其实这两月,她一直很担心樊英,虽然他一直有传信回来,但是看不到他的人,她还是为他担心,生怕他会被卷进去天兵在1917。可是现在看到他了,又生气,这人的嘴能别这么欠吗?

有当着带兵的人,揭他们的短吗?还当着外人的面说,他们是贩私盐的?有这么不知道死活吗?

“你怎么出来了?”樊英给景佑行了一礼,歪着脑袋看着妹妹,没法子,这位成了妃子之后,他还真的没再见过,于是也没法把她‘贵妃’一样尊敬。

“好玩啊!对了,外头情况怎么样,镇南王真的那么弱?”刘榕一摆手,笑眯眯的问道。

“皇上,草民飞奔而来,就是想说,万不可掉以轻心。南匪联合了外援,力量不可小觑。”樊英收回了笑容,对着景佑一抱拳。

“好了,这些事回头去行在说。小钱子,送娘娘回去。”景佑对着樊英一摆手,对着小钱子说道。

刘榕明白景佑的意思,这里过会就变朝堂了,她站在这儿是不合适的,忙对樊英说道,“你想吃什么,晚上跟皇上回来吃饭。”

“行了,你那手艺,也就…你随意。”本来樊英要鄙视一下妹子的,但看了景佑一眼,生生的吞了回去。

刘榕也给了他一个白眼,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手艺也就是景佑喜欢,其它人才不会买账。

刘榕恨恨的瞪着他,“你那嘴,总有一天跟你得倒大霉。”

“是他总有一天,被这张嘴累得倒大霉。”景佑冷着脸说道。

“哦,那你看我的面子,救他一救。”刘榕忙说道。

景佑笑了,点点头又给了一个樊英一个白眼,刘榕才对着景佑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樊英看看这一年没见的妹妹,看上去还不错,显然,宫中那么多的孩子出世,对妹妹的影响不太大。至少,在他们的感情上,妹妹还是独一无二的。

“谢皇上厚待娘娘。”樊英等着刘榕走了,才恭敬的对景佑跪下。

“行了,她那性子,比你惹祸的本事差远了。”景佑想到怕死的刘榕,又笑了,示意樊英在自己下首坐下。

“娘娘为皇子建的藏,草民又找了好些好书,相信未来皇子殿下会是博学之士。”樊英笑了,此时大臣们还没来,于是趁机跟皇帝妹夫套套近乎,联络一下感情。

而最近,刘榕不买地了,除了存一部分银子之外,她现在主要的投资,就是派人去各地找书了,樊英还真的跟刘榕说的,开了一家印书的作坊,有那珍本的,只是问人借,重印了把珍本还给别人,他们只要副本,顺便,把副本给加印了,卖给有需要的人。虽说盈利也不错,不过刘榕说,要和这些文人,清流打好关系,于是,他也赚不到什么钱,让他觉得很郁闷。

然后,除了生意,樊英可算是见识到,天下有多少书了。因为根本就数之不尽。他都怀疑,秦始皇焚书就是因为天下的书太多了,他为学生们减负了;结果那些孩子们还不领情,于是老头一气之下,把那些儒生们都埋了。

有时,樊英看到报表,也想把刘榕埋了。什么让穷学生免费去藏看书,什么把人家的珍本书用了,要给人分印书的钱。

可是那些学生会偷书,会把书弄坏,藏天天在赔钱!他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让刘榕去买地,土地不会放坏,也偷不走,还能产粮食。

第二六五章 单纯的眉娘

景佑听到这个,脸僵硬了一下。臭宝的藏书楼!可是臭宝在哪呢?

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刘榕进宫起就一直在中毒的事说了。景佑很清楚,胡大夫是樊英的人,自己不告诉樊英,胡大夫也会有人告诉樊英的,还不如自己说了。

果然,樊英脸黑了,好一会儿,“会影响将来吗?”

虽然没说影响将来什么,但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胡大夫说不会,不过,朕已经请胡大夫以后每三天,就进宫给娘娘诊脉,这些日子,他也在重新给娘娘调养。”

“皇上有没彻查一下?草民不是想为娘娘讨什么公道,而是草民担心的是,如果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娘娘中毒,竟然还有让人虚弱的药,三年慢慢磨死一个人。在娘娘身上还好,但若下到皇上、太皇太后、嫡皇子的身上…”

樊英黑着脸,他的脑子自然与刘榕不同,他实际上也是为了刘榕,但是,他却换了一个角度。

这个角度,景佑早就想过了,就在胡大夫给刘榕看完了,又非给他看时。想到胡大夫说什么,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下毒之人,胡大夫都想要会一下的人,怎么能让景佑放心。想到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都觉得芒刺在背。

“放心,胡大夫就是替朕去查的,朕万不会放过如此对待娘娘的人。”景佑黑着脸,说得掷地有声。

樊英点头,也不再说下去了,人家是君,自己连臣也不是。只能让景佑觉得自己有用,给自己面子罢了。

从怀里拿出地图,开始低声说起他星夜而来所得之情报。

他本就是商人,而他手上掌握着西南三王之钱财命脉,就算此时镇南王反了,他损失了镇南王那一块的利益,但是他与镇南王手下、亲信之中。还是有着高额的利益往来。所以镇南王的动向,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此时纵是无沙盘在前,他也能说得清清楚楚。而景佑是天天在沙盘上研究的主,对镇南王前进的路线,也是很清楚,两人就那么对着空气说起战局。若是刘榕在此,也会在脑中画出地形的。

而刘榕回到吴家花园。再看那些美人儿,就不是视若无睹了,而是满满的欣赏。这些都是这一带著名的清倌,从小就被各种教养。纵是一般人家的闺秀,其实受的教育还没有她们来得多。

比如自己,念的书一定不如她们。再就是她们还会红袖添香,还会玩点小暧昧。自己当年虽说不屑学,现在却不耽误她观摩。果然举手投足之间,满满的诗情画意,若不是自己从小与景佑一块,真是比都不用比。

想到上一世,难怪景佑晚年热爱南巡,有这样的美人相伴,只怕都能让他日渐苍老的身体,注入年轻的活力。

不过上一世,宫里再怎么着,也不敢说这些人是什么出身,基本上记下的,都是某某某之女。结果刚刚一听,刘榕就呵呵了。

“娘娘!”眉娘看自己的小心肝一回来就是冲着这些姑娘们笑,她虽说不喜欢这些人,但是也替他们觉得瘆得慌,忙把人谴出去,然后轻斥了她一下。

刘榕大笑起来,跟着眉娘说起她和景佑出去的见闻,自然主要是提这几位的出身,还有吴家和府台的痴心妄想。

“唉,你说,若是我没跟着,皇上会笑纳吗?”刘榕咧着嘴笑道,景佑和自己这一年,虽不能说,他离不得女人。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出来几个月,若不是她跟着,回去,没几个贵人,那就是鬼变的了。

“自然不会,皇上脑子多么好,这些人什么出身,一目了然,自不会…”后头的话,眉娘就没说下去。

这世上,其实对女人要求最高的还是女人。说什么女人不为难女人,其实为难女人的,最终一般都是同类。

比如此时,眉娘之前就看出,这些人不可能是下女,但是还没想到过他们出身青楼。现在一听刘榕说起,之前的防备,立马就改了鄙视。似乎从舌头里滚一下,都会脏了嘴。

刘榕却还是笑,她心里叹息了一声,若不是自己跟着,就算是景佑知道,景佑也会笑纳,若是觉得不错,他还是会用人家的法子,换个名目带进宫去。

虽说明面上,这些人的“爹”们,没得到他们期望的好处,可是怎么说,也是跟宫里有关系,臭宝后来有跟她说,这些人是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只不过,她们在宫中不知道罢了。

“娘娘!”眉娘看刘榕又走神了,有点担心,以为她在想那些事,“要不要,我让人把这些人送出去?”

“不用了,我看着挺舒服。”刘榕笑了,想想看,她又不是正妻,她看着有个屁用。再说了,她看得住吗?景佑真的想了,自己还能反对不成?

不过这也是上一世她惯做的,每到换宫女的时候,她总是把身边的人换了,能早嫁的尽量早嫁,然后,她就挑那最最好看的放在身边。

而就算她得宠时,景佑也没动过她身边的人。当然,她身边的也知道,背主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在主子身边伺候两年,早早的放出去,还能有个好结局。

现在也是,景佑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而自己也是知道。自然而然的,他哪怕是不怕自己难受,也不可能会动手。丢不下面子。真的换了一批,只怕还没这一批安全。

只是这些话,刘榕对着眉娘还真不好说,只是轻笑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

“大哥喜欢吃什么?中午我和皇上试了一下本地菜,倒是好味道。不过偏油、咸、辛辣了。大哥的口味略清淡,倒是让人有些不好琢磨了。”

“娘娘真是,大爷出门这么久了,纵是带着厨子,只怕也难吃到家中的味道,只要是姑娘做的,想来大爷都是欢喜的。”眉娘笑道。

刘榕回头看了眉娘一眼,觉得眉娘真的太单纯了,自己上一世怎么没发现眉娘的单纯呢?好吧,为了眉娘的单纯,她也要好好保护眉娘算了。

第二六六章

在厨房里,刘榕安静的准备着晚餐,就算只是加了樊英一个人,却也不是只有她和景佑的两人晚餐,只为了顺口。樊英来者是客,总有要有点讲究的。

她正做着,身边多了一个人,身上带着甜甜的香味,刘榕回头看了一眼,就是那少女之一。

“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