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O六章 要说的话

“也好,这么想就对了。眉娘给你们备了礼物。”刘榕轻笑了一下,觉得见见也可以,没有他们想得那么

“什么礼物?”刘柏忙凑上来。

“问眉娘去。”刘榕真的不知道,轻轻的扒开了他的脸。

“姐,你的手一点也滑溜。”刘柏不敢抓姐姐的手,但刘榕的手滑过他的脸颊时,却真的感受到了,跟母亲的完全没法比,一下子,泪都要掉下来。

刘榕伸出手,看了一眼,好一会儿,笑了。刚重生时,她就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才十年,她的手又回去了,不再幼嫩细滑。虽说不至于满手老茧,但却是用多少膏腴都恢复不了的粗糙,倒还真不像是宠妃之手了。

“好了,这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本宫在宫里就什么也不干?手那么细滑能当饭吃!你们是外男,在宫里也不待很久,去吧!”

“娘娘说得是,两位哥儿,千万别伤感,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眉娘拿着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出来,对着刘柏安抚着。

“姐,我给你争气,以后我会长心的。”刘柏还是哭了。

“行了,不指着你们为我争气,我真的只期望着,你们别跟那个人一样,成时自以为是,败时怨天尤人。你哥的今天我是花了银子,但我也只是花了银子,他若差一点,便会被人打下来,我能做的,就是趁你们还没成事之前,花银子磨砺你们,以后哪怕我倒了,任谁也不能动你们。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靠的我。而是靠的自己。”

刘松抬起头,看着一身半旧绸衣的姐姐,坐在并不华贵的樟木椅上,椅上连片子都没贴一个。

头上也是,那头乌发上没几样首饰,他是听樊英说过,刘榕是小器主子。对自己。连一纹钱都不愿意多花的。

过季的首饰,是要拿回铺子重新镶成新样子。换下的珠子洗干净了,放一边。回头看看能不能换一个法子再用上。之前他还只是鄙视着,一个开着首饰铺的人,这么做,实在很抠门了。

现在看看。有着一库金银的人,结果呢。背着宠冠六宫的名头。结果私下里,这般简朴,手粗得能傻弟弟都能感受到。

正如自己调查的,这些年。她在宫中的生活实在不怎么样。

“他不会的,小人会看住他。”刘松低头轻轻的回道。

“去吧,好好听皇上的话。我不会在皇上那儿为你们说话。你们好自为之。”刘榕轻轻牵了一下嘴角,“若有天。我倒了,你们也别伸手。记住了吗?”

“是!”刘松头更低了。

“姐!”刘柏又要哭了。

“回去听樊大哥和哥哥的话。”刘榕又轻轻的拍了刘柏的脸一下。

刘柏被刘松带走了,刘榕坐在原处,好一会儿,才轻笑了一下,“他们俩还行。”

“是啊,挺好的孩子。”眉娘点点头。

“皇上让我说的话,我都说了,就只有这些吧?”刘榕轻叹了一声。

“皇上没让您这么说,皇上是…”眉娘轻捏了她一下,拉她站起来。

这是刘榕的正殿,两边都是人,纵是这里都是永寿宫的人,但也是眉娘说的,也是景佑的人,她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很快传送到景佑的耳朵里。

不是说景佑不信她,或者说她不信景佑,只是多年的宫庭生活,让她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从今天早上起,她想的就是,景佑让她见弟弟,只是为了再叙姐弟情?打死她都不信。对别人她不了解,但是,对景佑,她真的再了解也没有了。

两世的景佑,也许这一世的景佑对自己会心软,但是他本质却不会变。这么大力扶植自己的娘家。真的只是宠爱自己?

上一世里,他这么扶植过的,也就是颜家的人了。上回因为孩子的事,颜如玉莫名其妙的过完年就自尽了。

刘榕还想问景佑怎么回事,景佑说,谁知道呢。刘榕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她那时更在意另一件事。

那回正好赶上刘松进宫送调查的结果,宫中那时又进行了一次大的清洗。死的各宫的人都有,连皇后都出来素颜请罪。

所以一个小小的贵人自尽,就没什么值得关注了。刘榕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奇心的强的人,眉娘会分辨什么东西,是需要告诉她的。

现在颜家因为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于是连同着已经分家的大房都一齐退了出去。

好在颜家还有点钱,然后景佑还是给了他们一点补偿,给了颜如玉一个嫔的虚位。葬入了嫔妃园之中。

现在,没有颜家了,其它人家里就算扶了,其实也不如这刘家这两兄弟。

这两兄弟是他一手扶植长大,一手操办起来的。只能对他这个姐夫感恩戴德,不论怎么看,忠心什么的,就根本不用担心了。

所以现在想想看,景佑让自己做什么?不过是更尽一步的笼络他们罢了。

那就笼络,那么想想看,她做的就是,她就把两人推出去,让他们明白,他们除了自己努力,就是景佑给机会。

最重要的是,她对他们的成长,并没有什么更重要的帮助。所以他们直接感激景佑就好了,跟她没关系。

但是,其实今天她说了一句应该不是景佑想她说的,而她希望刘松能听得进去的话。

她不会帮他们,更重要的是,她哪怕登台,这两兄弟也不要插手。

刘松这么聪明,应该会明白她想说什么吧。她不求他们的回报,但是,如果那时,她有孩子,那么,把他们的回报,隐报在孩子们的身上即可。

刚回到后面的寝宫,结果就看到景佑舒服的靠在罗汉床上,看着自己的那些话本,显然是等着自己见完了刘松兄弟,他就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刘榕想也不想,拿了个枕头,对着他使劲砸着。压了一天的怒火,现在总算能发了。

景佑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由着她打,反正用的是软枕,又不疼。等着刘榕打累了,才把她拉回了怀中。

第三O七章 坐不住

“怎么样?”景佑‘啵’了她的脸颊一下,也不管边上这里是不是站满了人。

“皇上!”

景佑挥挥手,让眉娘他们一起退了出去,内室里便只有他们两人了。

“好了,乖,刘松这一年表现得的确是好。很值得你见见,给点嘉奖。”景佑显然真的很开心,刘松的成绩,非常之让他满意。

“你确定我能给他们嘉奖,而不是冷淡?”刘榕扭着头,愤愤的说道。

“你就是口硬心软了,真的见了,你能真的发脾气罢了。”景佑笑了,低头看了她一眼,“怎么穿成这样?”

“您让我去,不过是让我好好亲近一下他们,真的穿着大妆出去,让他们二叩六拜,算什么亲近。对了,我今天摸了刘柏的脸一下,你会吃醋吗?”刘榕嘻嘻的对景佑笑道。

“当然,为什么要摸他,那个小傻子,你喜欢吗?”景佑笑了,他喜欢看刘榕这样,自然也知道,其实刘柏有些地方是有小优优相似的,心地有些单纯,认定了,就认死理。比如刘柏觉得姐姐喜欢他的,他就一直对着姐姐万分的期待。

而刘榕说是讨厌这两个弟弟,但是她不是心狠的人,对于一心儒慕的小弟弟,还是不可能真的硬下心肠来对他们。

“不喜欢,他嫌我手粗。”刘榕哼哼着,拿着手给景佑看。

景佑轻轻捏住,看了一眼,轻轻揉搓了一下她干燥的掌心。轻笑了一下,拿着手,轻轻的用她的掌心摩挲着自己的脸。“真是的,你进宫多年,真的没一天好好享受过。”

“我觉得很享受啊,你忘记了,我小时觉得宫里比家里好。想到那个笨蛋小时让我背他,把我当马骑呢。现在真是,我也背他不动了。”

“回头我让他背你。不过。这罚得太轻了。你知道吗,那小子现在能拉动七石弓了。背你,跟没背一样。”

“让他背石头好了。对了,樊英竟然用人家盗墓拆下来的石头做藏书楼。我真是服了,你说,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还都是我家的兄弟。佑哥,你真的觉得这三个。是可造之才?”刘榕简直是一付要死的表情。

景佑再一次大笑起来,樊英用什么石料他自然不知道的,不过现在听刘榕说了,就成了笑话。想到那抠门的樊英,然后想到住在里面的刘家兄弟,怎么能不笑。

“别笑了。我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我跟刘柏说,让他们搬出来。结果刘柏这猪,竟然说,樊英不会害他们?所以没事,这是猪吧?对了,刘松还说,这只猪才是他们家捡来的。你说,他什么意思?刘柏更气人,竟然说,你说的,刘松才是捡的,因为刘柏最像我。陛下,您是说,臣妾也是猪吗?”刘榕捏着景佑的双颊,就像小时一样拉开,愤愤的说道。

景佑真是笑都笑不出声来了,但他没动。由着刘榕拉开,再放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景佑抱着她再大笑起来。觉得自己的榕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这天的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刘榕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呢,因为有了一个解员亲弟,风波还能息了吗?

正如太皇太后看到的,十年后,景佑就能重塑一个刘家,那么刘榕最大的硬伤,她的出身,就没有了任何的问题。

“娘娘,苏大人传信进来,想见您一面。”秦嬷嬷弓身进来对着正在教皇长子念书的苏画轻轻说道。

“哦,晧儿,这是谁?”

“秦嬷嬷。”皇长子景晧奶声奶气的说道。

皇长子景皓是个长像俊美的孩子,苏画和景佑都不丑,而这个孩子正是吸取了他们的优点,更是漂亮了。只是,可能身体不太好,于是显得有点阴柔。

“大皇子真是聪明伶俐。”秦嬷嬷也不禁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景晧笑了,那表情真是可爱之极。

“晧儿出去玩一下,好不好。”苏画对着漂亮而乖巧的儿子,真是怎么也看不够。看着儿子,真正的满满的柔情。

“儿子能去看看二弟吗?”景皓看着母亲,轻声说道。

“当然可以,去吧。”苏画点点头,一脸的笑。

景皓对着母亲行了一礼,慢慢有模有样的晃了出去。

“真是没有过见这样体面的孩子。”秦嬷嬷真是有感而发,在她看来,这是发自肺腑的。

苏画也这么看,但她很清楚,时间不多了,她要把孩子教得好好的,占领至高点,刘榕说的四年之期,就快到了。

“叔父想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刘家的长子刘松中了解员。”秦嬷嬷轻轻的说道。

“这个还用叔父告诉本宫吗?”苏画对娘家也越来越不耐烦了。父亲年前去世了,那已经不是她家了。因为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东西是她的,父母的一切、一切,都变成他们的了。

“不是,刘家的小儿子好像准备武举,小小年纪,已经能拉七石弓了。而这一年,他是跟着刘解员在读书。所以下届武举,他可能就为刘家再拿一个状元。”

“所以,你们确定了,刘松会中明年的状元。”苏画轻轻的回道。

“是,今年的乡试,特别之处在,把前二十名的卷子,同在藏书楼公开案卷一样,贴在贡院的门口。有点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刘松拿这个案首是实致名归的。还有就是,明年的会试刘松中进士是万无一失;到殿试时,本就皇上主持,皇上用了一年时间在民间为刘松造势,若刘松拿不到状元,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吧。”

“所以呢?叔父急了吗?苏家没有杰出人才,于是见不得别人好?听说刘家的兄弟也不是什么杰出的聪明人,人家找当世大儒来教书,找二十个两江的才子来陪读,花的银子海了去了。他有本事学去啊!他舍得吗?”苏画冷笑道。

“娘娘,此时还是莫把二老爷逼急了为好,暂且听听他如是说,不管如何,先知道他想怎么做,以后才能应对才是。”秦嬷嬷苦劝着。

第三O八章 樊英被弹

苏河急急的按照指定的时间到了宫里,就在御花园,苏画在看着儿子和二皇子一块玩,虽说自己的儿子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她还是觉得,儿子一定能活下去,会越来越好。

“娘娘!”

“哦,叔父啊,今天您轮值吗?”苏画就好像十分诧异。

“正是,那是小皇子吗?真是贵气逼人。”苏河看着远处那两个孩子,轻笑了一下,弓身又行了一礼。

“有事快说。”苏画懒得再废话,看没人,低声斥道。

“刘家的藏书楼有问题,臣相信,那是巫术。”

“刘家的事不要碰,叔父不知道吗?本宫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本宫稳了,皇长子就稳了,占嫡占长,任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苏画脸都气红了。

“娘娘糊涂,任刘家这般做大,不但赚尽了天下的银子,更重要的是一文一武,还有钱,以后谁家能比刘家大?”苏河一脸恨铁不成钢。

“一个巫术就想整垮刘家,你白痴吧?刘榕专宠满宫的孩子,皇上连一眼都懒得看,你以为只要刘榕还在,你就能对付刘家。要对付刘家,你自己去,别拖累本宫和皇长子。”

苏河拂袖而去,他没想到,侄女会这么软弱,竟然连这点责任都不敢担。出去时,还在愤愤的想着,再也不管他们了。可是回到府里,却又不得不改。

正如樊英当初跟刘松说的,三年,他就要把可能涉嫌伤害刘榕的几家,一个个的逼得连饭都吃不上。说这话到现在,已经过八、九个月了。这八、九个月里。足够让樊英那个奸商做很多事了。

比如苏家的几家铺子生计越来越难,现在已经关了,直接改出租,但是出租所收的银子,跟之前进账怎么比。苏家好在根深蒂故,家里田产众多。但也出了鬼,他们家的田庄不是进了野猪。就是进黄鼠狼。然后。他们的养的家禽被咬死了,庄稼被踩烂了。就算是还没报上来,但也知道。今年的收成不用想了。

想想看,苏家的规模已经到了输不起的时候了,这里是皇后的娘家,迎来送往。哪里不要钱。还有宫里也送点进去,现在为何苏画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就是因为,从苏家大爷去世之后,府里的进项越来越少。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自然送进宫的份额就少了。他又不愿跟苏画说家里情况。其实他也明白,就算是说了,其实没用。苏画不会相信的。哪会那么巧,正好她爹去世不久。家里就败了?

所以说到底,现在苏家要对付刘家,说白了,就是苏家除了刘家倒台,最重要的是,他们要赶紧要一大笔钱。而刘家一倒台,树倒猢狲散,作为老牌贵族重要一份子,重新划分京城利益的新格局,怎么都会有他们一份的。

“娘娘答应了吗?”师爷进来,对着苏河行了一礼说道。

“她答应不答应有用吗?端贵妃何曾管过家里的事?”苏河说道。

“正是,宫外的事,还是少烦娘娘为好。小人已经写好了奏折,不过,要不要由一个相熟的御史递上去?”师爷也不白目,轻轻的说道。

“是,省得扯到娘娘、大皇子。”苏河也知道师爷的好心,苏家树大招风,对他们来说,最大翻盘的机会就是大皇子,正如苏画说的,他们要的是稳,只要大皇子在,占着嫡又占着长,只要不犯错,任谁也越他们不过。而端贵妃独宠,皇上眼里根本没有其它人,万一一击不中,就是给皇后娘娘惹祸。

“把证据弄得扎实一些,不用急于一时,一定要扎实,让樊英翻不了身。”苏河想想,把东西推回去,让师爷再准备一下。

师爷点点头,他可不是贪图苏家这点银子,他看的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和皇长子。宠惯六宫的端贵妃跟史上所有宠妃一般,没孩子。所以最终的胜利者还是皇后娘娘,他才会留在苏家,想弄个拥立之功。就算皇长子还年少,但他是相信,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就在过年前,素有刚直之名的明御史突然上了万言书,弹劾樊英使用前朝旧陵之石建造书院,行巫蛊之事。

“噗!”景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指着明御史半天说不出话来。用陵石的事,刘榕跟他说过了。

第二天,他就找樊英进来骂了一通,不过他真的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除了不吉利,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问题。结果现在被御史说了,他还真的想不通,这理由真的太有才了,怎么想出来的。

“皇上,虽说端贵妃天真烂漫,但是皇上也不能纵容娘娘的娘家胡作非为。那藏书楼本就是樊英为娘娘的心愿所盖,可是樊英辜负了娘娘的信任,竟然用陵石来盖贡奉圣贤之像,之书的地方。其心可诛!”

“这算理由?那谁,礼部出来个人,这个算是个事吗?”景佑听到了刘榕的名字,立马坐直了,心里就开始运气,这么点事,就扯到了刘榕的身上,樊英就是一介布衣,说来说去,他们想揪出来的是刘榕。

“这个,倒是没听过。旧陵巨石被再利用,应该也不是樊家一家所为。世听说,住在边上的人家,也会捡些石头回家以作他用。况且,樊英又不是朝臣,藏书楼也不是官家的事,这个…”礼部尚书不好意思,就是被罚的两侍卫之一的爹。人家对端贵妃印象好着呢,怎么会附合这位。

“李大人所言差亦,旧陵周边之无知乡民是会捡石回家,但人家是用搭猪圈,这么好的石头,无知乡民都不会用来盖房子,樊英这个贵妃之嗣兄,怎么不用这石头去盖自己家的园子,宅子,却来盖藏书楼?”

李大人想再说点什么,但被那个明大人吼了回去。

“说什么樊英不是朝臣,藏书楼不是官家就可放过吗?臣再说一次,樊英纵是一介布衣,他是贵妃嗣兄,藏书之楼是奉了贵妃懿旨所建,李大人敢说这与官家无关?”明大人指着李大人的鼻子就吼了起来。

第三O九章 转移焦点

景佑更沉寂了,越到纷乱之时,他越冷静,现在涉及了刘榕,自然更加冷静了。

“有理不在声高,明卿,莫动气。樊英当年要用陵石,樊英是跟朕说过的,不过娘娘是不知道。端贵妃是自己喜欢看书,常常找书看时,对朕说,她想看书,都求而不得,于是会想到民间的学子,会更加难寻吧。于是对樊英说,许下鸿愿,盖一书楼,不敢说让天下士子能有书可看,至少还能把供京中士子有免费的书看。”

“皇上,正是端贵妃娘娘是一番好意,却被樊英惟利是图之小人所害。”明御史一脸肃穆,但没有一丝要退的意思。

就算景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樊英用陵石,是禀告过自己的,刘榕却是不知情的。结果这位跟没听到一样,景佑不禁冷笑起来了。

“樊英跟朕说,这批石头只怕有上百年之历史了,放在荒野之上,无人理采,实在可惜。于是派人收了回来,原本是要拿回来修家里的园子的。只是正好端贵妃说要修书楼,于是想想,便来问朕,这可行否。因为贵妃说了,那从她的私库中取银盖楼。贵妃才有几个钱,真要盖楼、要买书、要去找人管理,处处要花银子,实在不舍浪费了娘娘的好意。樊英要为贵妃盖一座不毁之书楼,你让他怎么办?是朕应允他们用陵石的,那大梁之上放着朕之黄袍,敢问明卿,这解释可够。”景佑阴森森的问道。

那天把樊英叫进来骂时,顺便让人拿了一件旧的龙袍,让他连夜包在大梁之上。就防那不开眼的人来找事,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心里除了松了一口气,更重要的是,他不禁会想,这位背后是谁。

“臣不敢!”明御史好像终于听明白了景佑的解释一般,忙跪下。

“去收了他的折子。朕要看。”景佑指了那个折子。

小钱子忙下去扯回了折子。双手奉于景佑面前,刚刚其实景佑并没有让明御史说话,因为这是大朝。不能当着朝上众臣面前乱说。这里就是大大的菜市,别指着这里会保秘。

真的传出去,贵妃之兄行巫蛊之事,那么贵妃宠冠六宫。只怕也是巫蛊之功,再传下去。刘榕剩下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柴火堆了。

所以一开始就不让说,然后自己大大的解释了一番,压着他不让说话。

但是不代表这折子能传出宫去。他倒要看看原文里说了啥。还有什么东西,不然,就不会开口就是巫蛊了。

景佑飞快的扫完。抬起眼,“本朝延用前朝之律。不杀言官,就怕闭了言路,不过呢,倒是想坏了一些人的脾气。真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大家议议,看看怎么改个章程,要言官言之有物,又不能乱说,胡乱构陷。”

明御史猛的抬头,因为景佑并没有让他站起,而看完了他的折子,竟然用这种语调说话。

皇上说得无奈又轻松,不是愤怒,只是无奈!

“皇上,依微臣看来,不如请言官有折子别往您这儿送,直接送大理寺如何?若能查实,记上一功,若不能查实,那么也记一笔,还要要求,一年必有十二件折子,若有过半不能查实的,那么表示该人不适于做言官了,请陛下酌情更换其职位。”刚刚那位李大人又跳了出来,利利索索的说道。

“好主意。”景佑看了李大人一眼,“你在礼部多少年了?”

“臣在礼部已经二十年了。”李大人怔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

“浪费,大理寺卿正好告老,你补上,脑子不错,好好干,考查御史的事,朕就交于你了,写个正经的章程上来。以后好好干。”景佑点头,看了小钱子一眼。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等了一会,看没人说话了,小钱子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退朝!”

景佑笑着起身就离开了,大家竟然回不过神来了。

此时重点已经不在贵妃之兄用陵石盖房了,而是在于对于御史的考核。

御史们也一脸愕然,怎么就成这样。而明御史也还跪着,他真是忠直之人,他收到了证据,于是他是正直的读书之人,不然也不会跳出来这般气愤。几乎是咆哮大殿了。

现在,回想起景佑的话,他有了一种挫败感,原来皇上心里,自己已经成了构陷的小人。自己费心写的折子,不过成了打击贵妃的工具,他几乎想去撞柱,以铭已志。可是一抬头,景佑竟然笑容满面的走了,似乎一点也没把刚刚的话放在心上一般。

回到上书房,景佑更衣时,脸色一直很差,但是回到了前头,看到四大臣,他又是一脸从容之意。

“朕这皇帝当的,还得在大殿之上跟人解释,人家还爱听不听,最后朕还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众卿看看,可有朕这般窝囊的皇帝。”说完景佑哈哈大笑起来。

“唉,这些穷酸,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微臣去藏书楼看过,那校场臣极喜欢,真是无论怎么比试,也不会踩坏,做得甚是用心。”

武夫的欧阳义马上说道,他反正挺喜欢去藏书楼的,当然也是近一年的事,小刘柏去习武之后,那里的校场就利用起来了,京里好这个的,都上去舞刀弄枪,他的儿子就是常客,这一年,连个喷嚏都没打,所以在他看来就是有病了。

“微臣也喜欢去,特别是今年,微臣也沾了刘松的光,去听了大儒之课,受益良多,只可惜,刘松考上了解元,樊英那个小器鬼就以大儒身体不适为由把课堂解散了。太过份了!”

易纲也气死,但也知道,有些事还真不能再做了,再做就招疑,结果现在好了,没被陛下疑倒先被弹劾盖房子的砖有问题。

“你们真是,贵妃再不喜欢亲弟,可花了那么多银子请人来磨砺他的弟弟,舍得让自己弟弟去死?那不是让她的银子白花了?纵是贵妃舍得,樊英还舍不得呢。”乐亲王笑了一下。

“人家弹劾的应该是刘松身中解元,与端贵妃长宠不衰,只怕藏书楼是个巫蛊的风水阵!”鄂龙慢慢的说道。

第三一O章 背后的事

刘榕知道这事时,是晚上景佑回来说的,但看景佑的表情,看着好像不太严重一般。

“你想吃什么?老祖宗已经不知道想吃什么了,让我问你。”刘榕看着景佑,她也好烦,每天想菜式,觉得头皮都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