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瘦了,你真是,纵是要读书,也该节制些,你姐…”李氏边给两个儿子盛汤,边絮叨着,可是一说到‘你姐’,在座的三个男人都一块抬头。

李氏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在丈夫来说,她是不配提那个人的;那在两个儿子的心里,她不该用‘你姐’,而该用敬语。

“吃饭吧!”刘芳清清嗓子。

这两年,他老多了,特别是儿子搬出去,然后有大儒、才子陪他念书,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女儿做的,可是一想到最后一次见女儿的样子。想到女儿那回直接

根本没人搭理他,谁都知道,他是贵妃的生父,可是就是没人当他一回事。然后儿子也搬了出去,家里就只有他与老妻时,好些事也就没那么计较了,因为,没法计较,真的老妻也走了,那他还有啥。

“松儿,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明天去看看你舅父,让他帮你看看。”李氏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让哥哥帮刘松看文章是小,主要还是让他去跟娘家的人显摆一下。

“娘,哥是都是当世大儒教导的,你让舅父看,能看出什么?”刘柏还就真的只听字面上的意思,忙拦着。

好歹也跟着看了一看,自然知道,好的先生教了,换个先生容易坏脑子。

“这是什么话。没有舅父为你们启蒙,你们能有今天?”李氏拍掉了筷子,这里就只有自己家人,于是也忍不住发起脾气来:“娘娘倒是会摘桃子,弄得现在全家就她一个好人…”

现在李氏就觉得,刘榕是抢了他们全部家财之后,现在又来抢她的儿子的强盗。儿子自从跟着樊英走后。现在有家不回。看到爹娘连句话也不说,只知道到点送钱,谁让他们送钱了?真是越想越气起来。

“行了。快吃饭吧!”刘松终于抬头了。

自那次问过母亲为何要送刘榕进宫之后,刘松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

明明知道她也是为了他们兄弟,可是现在姐姐对他们越好,他就越难面对。

于是这一年。他除了大节气,他就没再回来过。就算是回来了。也只是一块吃个饭,但也就仅仅只是吃饭而已。

“对了,今天皇上会上皇城楼上点焰火,与民同乐。今天听说姐姐也会去。”刘柏看大家情绪不对,忙说点开心的事。

他接到消息说,皇上今年会带端妃。于是忙请同僚留了位置,今天就是准备带着父母去皇城下看热闹的。

“皇上不是从来不带娘娘吗?”李氏再怎么气愤。但也明白,刘榕受宠才是他们家立足的根本。再埋怨,那是自己家里的事,对于刘榕的风光,她比任何人都看重。听说今年皇上会带刘榕出来,立马就竖着耳朵听起来。

“是啊,这回与民同乐,不是朝堂大会,所以皇上就带姐姐出来,皇后和鄂贵妃是明天祭祖会出来。”刘柏答道。

“那是不是说,皇上最喜欢的还是你姐?”李氏目光闪闪。

“行了,真当风光啊!”刘松猛的拍了筷子。

想到易蕾跟自己说的话,就心如刀绞。现在她只能跟着景佑出席这种民间的活动,而皇朝正式的场合,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她没有强有力的娘家,也没儿子。现在她是外没人在朝中为她撑腰,内无子嗣可依靠。她能依靠的,不过是景佑一丝宠爱罢了。结果明明应该称为娘家的地方…

他简直就听不下去了,也不愿想下去,对这一切,他作为当事者,都不愿面对。

“哥真是,姐姐又不喜欢那些场合。”刘柏进了禁军,因为有欧阳家的关照,倒是越来越如鱼得水了。

对朝中事,不再一头雾水。现在他很明白,自己姐姐最大的优势,就是她的温婉隐忍。

出来现眼这事,还不知道是皇上怎么哀求来的。不然,姐姐应该还是在慈宁宫里,陪太皇太后吃点心,打叶子牌吧。出来现眼,就是把她放在火烤,她这么聪明,怎么会做傻事。

“吃完饭,我就回藏书楼了,好些书都还没念。”刘松自不会去看刘榕第一次在民众前的亮相。

这对他来说,实在没有意义。他有点时间,还不如去看看书,他的考试成绩,才是姐姐最大的脸面。

而不是陪在皇帝身边,对着汹涌的民众招招手,扔下些宫花、赏钱,告诉天下人,宫中还有这位。

李氏倒是想让刘松跟他们一起去,但最终还是觉得让他念书最好,刘家不趁此时出一个状元郎,又对得起谁。

刘松回到藏书楼时,其实心里也空空的,这些日子,他的心也时上时下,想到那个美丽的女孩会成自己的妻子,他也禁不住会心动,但是更多的是惶恐。他并不面上那么阴沉,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

想到刚刚的父母,又想到即将进门的新娘,所以这才是姐姐期望易家选刘柏的原由?因为他是长子,他不能离开父母?!

这些日子里,他其实时而喜,时而忧,有些乱了心神。

走进房间,书桌上竟然摆了一个攒盒。这个盒子他认识,这是易蕾的那个装着零嘴的八件盒。打开,还是那八件。

虽没有留下一个字,但工整的摆在他房间的书桌之上,也就啥也不用说了。

他没招来杂役问,这是谁送来的,他就坐在原处,伸手拿了一颗糖莲子放在了嘴里。上回她说过,这是她最爱的零嘴。

轻轻一咬,刘松轻笑了一下。这不是姐姐做的,糖衣糊得不匀,而且糖稀做时有点甜、莲子略老,没有其本身清甜的滋味。这就是一颗失败的糖莲子。但这个糖莲子,却是去了芯的。她想告诉自己,她现在心不苦了吗?

刘松不确定这是不是易蕾亲手做的,但不是姐姐做的,就让他有几分开心了。至少,她没有拿姐姐给她做的东西来送人情,这就算不是易蕾做的,却也是用了心的。就为这份心,他也觉得开心。

第三五二章 巧遇

刘松没告诉任何人,他与易蕾的约定,包括樊英和刘柏。不过他还是相信,樊英应该是会知道的。但刘柏却是故意而为之。

他怕刘柏知道了,就回去告诉母亲。也许对刘柏来说,他是为自己而开心才说的。但刘松很明白,传到母亲的耳朵里,也就满京城的都知道,易家看中了自己,非要把女儿嫁给他了。

那天易蕾来见他,就已经冒了风险,这是女孩的名声,他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着皇家的安排,而不是告诉母亲,然后把易蕾的名声踩在脚下。

他也希望是皇上赐婚,然后一个辅臣之女被赐给了他,让父母一下子晕过去,对易蕾多少能有一丝的敬意。

而此时,他突然很想见见她。可是她现在在哪呢?

“干嘛呢?”樊英过来,他家离这边不远,主要是好看顾。

而刘松原本应该回家过年的,却又中途跑了回来,平日倒也无所谓,但这是除夕,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阴冷的藏书楼里过吧。接到了禀报,他也就只能过来看看。

再说,他还想劝劝刘松。虽说他不喜欢刘家夫妇,但是刘松是他们的长子,刘松还要进官场的,万不能传出不孝的罪名。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期望刘松能回家。不是说吃了年饭,就算孝顺了。

看到桌上的攒盒,樊英笑了,这盒子是特制的,他管着内务府供奉,给这些小孩们弄些可心的玩艺儿,一搏他们一笑。再理所当然也没有了。

每个女孩喜欢的花样不同,刘榕的因为用的香料是玫瑰,于是她的屋里的花样都是玫瑰的图样。

而易蕾喜欢梅花,于是她的东西都是梅花图案的,于是现在樊英一看那梅花图案的攒盒,也就知道这是易蕾送的了。

景佑有意让易蕾与刘松凑对的事,他自然也知道。在他看来。自己不适合的事,刘松却是正好。现在看看攒盒,看来。还真的合适了。

至少,当年易蕾也没这么对自己上过心。基本上,他看来,易蕾就是一个小妹妹。而非一个可以接受的女人。而易蕾应该也是当他是哥哥罢了。

“你有钱吗?”樊英突然问道。

“什么?”刘松不知道樊英什么意思,来找自己。却问自己有没钱。

“给你,出去转转。总不能人家女孩送你点心盒子,你一点回礼都没。自己去送啊!怎么送得隐密,就得发动脑筋了。”樊英从袖里拿出一个荷包。就要塞给了刘松。想想,又嘱咐了一声,“你给你姐也买点什么。”

刘松明白樊英有意思。但荷包却没收,钱他有。虽说不多,但是没有说自己送心上人的礼物还得问樊英拿钱。

送什么不重要,问题就是,他怎么送到易蕾的手上?除夕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他只是听说,易老爷身体欠安,已经回了乡下的庄子,不过除夕,像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应该得回到大宅里,祭祖守岁吧?

刘松揣着自己的零用钱,就出门了。可是出了门又傻眼了,送什么呢?

送姐姐的简单,买些宫里没有的话本送进去就完了。主要是,她自己开着首饰铺子,送得好的,他买不起,不好的,姐姐可是贵妃,怎么戴得出来?

吃食,他已经不止听一个人说了,她几乎不吃什么东西,就跟那句诗一样,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样送什么吃的给她,她才会吃?

想到姐姐,刘松又叹息了一声,刚刚殷切的想送点什么给易蕾的心又淡了些。

此时除夕的庙会也开了,因为是除夕,连平日里躲在闺阁的小姐们也因为皇上会上城门楼子,于是也都出来了,少年天子,长得又不错,就算知道他有妻有妾,那也拦不住被人觊觎的。

“松儿?”一个熟悉的声音。

刘松不禁抬头,竟然看到了易大,他骑在一匹黑马之上,而边上还有一辆马车。

“大哥!”刘松没敢看车,忙弓身行礼。

“还以为看错了,怎么一个人?”易大下马,把缰绳扔给了一边的小厮。

“刚陪父母吃完饭,柏儿带他们去看焰火了,小弟出来转转。”

“正好,今年娘娘拗不过皇上,今年要出来,于是我们也出来看看。”易大笑了,对后头喝了一声,后头骑着小马的两个英俊的哥儿一块下来,过来行礼,“我儿子。”

“鼻子以下像您。”刘松仔细的看了一下,没法子,探案多了,最重要的是看脸,然后又笑了,“之前弄脏了衣服吗?水塘这时掉下去会生病的,有没先喝点姜汤?”

两个小子一块退了一步,张着嘴看着刘松,本来还是一脸聪明像的,现在就傻子样了。

“啊?你们做什么了!”易大还真不知道,立马吼道。

“老大,去酒楼再说话,干嘛在待在大街上?”车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回去算账。”易大瞪了儿子一眼,“我在皇城边上定了酒楼,一块。”

“小弟…”刘松结巴了一下,听那声儿就是易钢了,之前虽说是在宫里见过,可那时还不是岳父,现在他怎么也觉得有点不敢了。

“走了,我爹脾气不好。”易大拉着刚刚还挺有神探样的刘松走了,本来就不远,辅臣的牌子还是好用的,不然能近看焰火的酒楼哪里那么好定,易家倒没别家那么霸道,直接包上一层楼,他们家只包了一间,当然也是视野最好的一间。

刘松有点晕,他之前有想过,也许易蕾在车上,但是真的没想到,车到酒楼的门口,第一个下车的便是易蕾,易蕾没看他,回身扶着大嫂,母亲,最后是易钢下车。

易钢看上去没坊间传言的那样虚弱,但气色的确不好。易钢抬头看了刘松一眼,没说话,默默的被易蕾扶着上楼了。

刘松左右看看,这儿实在没有地方买礼物啊!当然就算能买,也不能说,把岳父家的人扔下,然后自己出去买东西。敢这样,媳妇不用娶了。

老实的跟在易大的后头上楼,进包间时,易钢已经坐在炕边喝茶了,而酒楼上已经摆了席面,四周都烧着火盆,就算有一个露台,内侧却也不冷。

第三五五章 呆萌的刘松

“会泡茶吗?”易钢抬头看了他一眼。

刘松一怔,摇摇头。

“说话!”易大无语,轻声提示了一下。

“哦,回老大人的话,小人不会。琴棋书画,除了念书将就,其它三艺,小人也一朽不通。”刘松看到这屋里还有棋盘和古琴,忙一并说道。

“听说了,说你还会探案,你怎么知道我孙子掉水塘了?”

“哦,两位孙少爷发尾还带着黑泥,而京中这些日子并未下雨,而那黑泥已经干了,还是黑色,应该就是河泥或塘泥了…”这个他知道,他顺着思路说下去,还没说完,两个小的已经拉着他的袖子,让他别说了。

“要被罚吗?”刘松低头看他们。

他们点头,一脸可怜巴巴的。

“那罚吧,以后就知道冬天不能去水塘了。”刘松想想,点点头。

两个小的一块放手,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这个客人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易蕾‘噗’的笑了,因为从头到尾,刘松就是一脸木然,看不出喜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为两个小的求情,结果最终冒出这一句。

“是该罚,先叫人去热姜汤。”易太太还是心疼孙子的,忙叫人去准备。

易太太刚已经看了半天刘松了,身上的披风是平凡的灰鼠皮,但是做功不错,而他正如长子说的,长得很俊,配上油光水滑的灰色斗篷,倒是很有此文士风彩。

“怎么也没戴个帽子。天这么冷?”易太太柔声问道。

刘松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想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从家里出来,就没戴帽子,“回太太的话,帽子忘家了。”

“去把大少爷的帽子拿一顶过来。这么冷。着凉了怎么好。”易大奶奶忙回头叫了一声。

“哪就那么容易着凉,天还早,这点太皇太后正用膳呢。喝酒会吗?”易大坐在席上,也拉他坐下。

刘松看向易钢与易太太,易钢夫妇并没有上桌,而是坐在东侧的炕上。显然他们对这个热闹没那么多的兴趣,不过是一家人出来聚聚。

“你们喝。我们在家吃过了,不过到了人家的酒楼,总不好干坐。正好,你陪你大哥喝两杯。”易太太当然第一时间看到了刘松正在看她们。忙柔声说道。

易太太很开心,能见到刘松,这么近距离的看看。不能说总算放心了,但是总比之前的惶恐来得好。

“我不会。”刘松倒是坐了。易大准备给他倒酒,刘松忙盖了杯子,干巴巴的说道。

而两个小的也跟着爬上凳子,他们也是半大小子,正是喜欢应酬,喜欢在外头喝点热的果子甜酒的时候,忙把自己的果酒给他倒了一杯。

“叔叔,给你。这酒可好喝了,不过也会醉哦。”小哥儿认真的说道。

刘松脸红了,他不会喝酒,可是让他跟小孩一样喝果酒,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会干嘛?”易大瞪了儿子们一眼,转向了刘松。

刘松认真的想想,他这会,他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除了念书、查案,他就真的啥也不会了,正好看到小哥儿正在抓大虾,忙制止。

“虾、蟹与果酒相冲,长此以往会生病的。”

这回,易大奶奶立马冲了过来,把酒收走,酒与虾比,自然收的是酒。

两个哥儿一块瞪着刘松,“叔叔,你故意的吗?”

“没有,之前有人用这个使人中毒过,不过他吃得多。”刘松认真的答道,“那个人救回来了,不过嘴巴歪了。”

“吃菜。”大哥儿愤愤的说道。

易大奶奶也笑喷了,两个小的瞪着,有点纠结,竟然会这么讨厌。明明啥也不会,看着好像却非常之聪明。

“叔叔,你会骑马吗?”小的冒着生命的危险冒出来,问道。

“会,不过骑得不太好,能代步。”刘松认真的想了一下。

“那射箭你一定不会了。”骑射总在一块,大哥儿马上摇头。

刘松点头,这个他真的不会,主要是,这个他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所以他没学,“对的,我不会。”

“那你要保镖不,我让我爹给你找几个,你这样,会被人打死的。”小哥儿终于说了自己想说的。

易蕾再一次笑了,觉得自己的侄子们真是太聪明了。

“嗯,你骑马又不好,跑都跑不了,所以以后还是少说话吧。”大哥儿补刀。

这回,连易老爷和易太太一块笑了,两个孙子绕了半天,合着就是想说,他不该乱说话,表示他们此时就很想打他。

“嗯,我大哥也这么说,一般我出去时,会有人跟。”刘松再点头,表示同意。

他一开头就知道两个小哥想说什么,但他也不介意,就算是未婚妻家的侄子,却也不能纵容,他是吃过苦过来的,自然知道,此时约束,将来他们活得更好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易大奶奶一怔,忙问道。她自然知道,樊英能给他派保镖,就是真的不安全了。

“不知道。”刘松还是摇头,他得罪了人吗?好像没有呢,不过既然别人都说他得罪了,就得罪了吧。

“你是不是除了查案,对别的都没兴趣,然后也不学,跟查案无关的事?”易钢抬头看着他。

易钢不是小孩子,他不会把刘松此时的表现当成逗小孩玩,而是当成一种对岳家的表现,他此时就跟那次在上书房时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倒有些呆呆的可爱。

刘松忙站了起来,认真的想了一下,“应该不是故意的,只是时间有限。”

“所以你用你有限的时间,努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易钢点头,但马上如电光一般的眼神刺过来,“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姐姐需要你放下兴趣,你会怎么办?”

“她不会。”刘松笑了,淡淡的说道。

“现在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易钢并不放松。

“对她来说,我和柏儿不给她找麻烦就是好弟弟。”刘松轻轻的说道,这时外面传来锣鼓声,这是在热场了,皇帝他们要到了。

第三五六章 刘松的诚意

“此一时,披一时。”易钢喝道。

“我们家最聪明的其实是她。”刘松把头一低,柔声说道。

这是传来了旗鼓声,皇上要上城了。大家一块抬起了头,很快几声大锣响起,这是让下面的民众安静,外面的嘈杂声渐小。

终于,景佑一身明黄色的站在了城楼上,而他边的上刘榕只着了一鹅黄色的贵妃朝服,站在景佑的身侧。但她比景佑后退了一步,并非并排站着。

“这竟是我第一次见姐姐穿成这样,有些不习惯了!”易蕾过来看着,但没到窗边,于是跟刘松几乎成了并排,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刘松侧头,好像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梅花味道,一时间有点心神驰往起来。

后头传来一声咳嗽,他只能再看向城楼,景佑已经牵住了刘榕的手,把他拉在身边,对着百姓挥手。

刘榕低头对着百姓们微笑着挥着手,此时看上去,她倒颇有些国母风范。他们的笑容出奇的一致,不得不说,景佑情绪非常之高,而刘榕专心的看着百姓,虽然他们隔得极远,但是还是显得十分关注下面的情况。

“娘娘这么打扮起来,倒是真多了不少雍荣。之前倒只觉得她漂亮了。”易太太感叹道。

“姐姐其实一直雍荣的,只是很少表现出来。不过这般的贵气,倒真是第一次。”易蕾轻叹了一声。

刘松再次侧头,刘榕正式封妃进宫之后,是极少出现在这种的正式场合的。易太太没看过也是正常的,不过,和刘榕从小一起长大的易蕾怎么也没见过。

“姐姐不喜欢正装。莫说这是贵妃的朝服,就是一般的大妆,她也是极少穿的。平日里,她总是那几件半旧的衣裳,换来换去的,倒也是不节省,就是那习惯。”易蕾轻声跟他解释了一下。

“皇上说。她就是小气;大哥也这么说”刘松也轻笑了一下。

易蕾走近了一点。两人虽还不是并排,但比刚刚近多了。

刘松看易钢低头喝茶了,易太太也被孙子拉到了围栏边上。此时正在关注着外面的热闹。

当然,她过来并不是看景佑和刘榕,她主要位着跟身上长了刺似的两个孙子,生怕他们把头伸出去。

易大夫妇也回身去看外面。刘松觉得他们是故意的,此时差不多就能造成一种他们相对独立的时刻。

他忙把自己装零用钱的荷包。迅速的塞到了易蕾的手中。然后双手背后,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易蕾吓了一跳,一接到,就急急的拢入了袖中。而眼睛忙扫向了父亲。看到父亲还在喝茶,才松了一口气。但用眼睛剜着他,可又不敢开口。

刘松只是抿着嘴笑。跟偷了腥的猫一样,他塞荷包时。有碰到她温润的手掌,那点点的温柔,让他刚刚荡漾的心绪又回来了。

“娘娘开始洒宫花了。”小哥儿跳了起来,想冲下去,“我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