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了,之前被刘榕拿走了家产,于是在她看来,谁也不值得信任,有时,他都怀疑,在母亲的心里,只怕自己和弟弟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更不要说易蕾了。易蕾若是真的想拿回嫁妆,他们家里更加会不闻一名。于是,她一定要当家做主,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法子,来保住她的家产。

他知道,他也不认同,但没法,他除了派人看紧母亲之外,就啥也不能做了。

正像易蕾对景佑说的,他们能不孝吗?不能!于是只能这样。

第三七一章 不见得好的主意

“出去几年倒是好事,只是,你有没想过,家怎么办?”果然,刘榕一听景佑这么说了,马上摇头。

“我跟您说,李氏性子,您真一点也不了解。她心里,儿子是很重要,但是没有她自己重要。包括孙子,在她的心里都是外人。真的刘松带蕾儿出去做官,她更加乐意,她就是真正的当家做主了。

家里大小事都是她能做主了,就算她把儿媳妇的嫁妆卖了,易蕾还能跟她翻脸吗?为了刘松,易蕾还真只能忍了那口气。看看静薇,最后不是差点被婆婆毒死吗?”

刘榕这话还真不是无中生有,上一世,李氏也是有儿媳的。

虽说她也不知道那儿媳长什么样,李氏从来就没带进宫过,她当然也没有兴趣见。

不过,听说那两败家子死后,俩儿媳就莫名的死了,家里就俩老头、老太太,带着几个孩子过活。不过那时,都是她按用的送钱回去,养活着他们。

之前没想,现在回过头来想,越来越觉得不对,老头、老太太又不是没钱,当然,像现在樊英似的大钱是不可能有,但是,小康之家是妥妥的。

而她封妃之后,家里的情况也是大大的改善了。刘芳的官位,加之两个败家子的名声也娶不到什么名门的淑女。于是他们的正妻都是讨的大商家之女,带着大笔的嫁妆来的。

结果那两弟妹莫名的死了,又有儿子,于是,他们的嫁妆也就都留在了刘家。

那么为什么还要她儿子按月的养活他们?纵是那时她已经不想管他们了,但也不会任人欺负他们。两个败家子当初犯的事。可不是跟钱有关,而是仗势欺人。那么他们家的钱呢?

这个她到最后也没有看到,只能说,这李氏就是属耗子的,只要把她放到米缸里,那么,就别指着她空着手出来。

“为什么?这些年。樊英每年送钱去。她也知道经营,知道买地收租,家里的环境也早不是之前那般两手空空。而这几年。刘松和刘柏的零花都是樊英在给,又不要他们养,他们俩每月也送银子回去,现在更不用说了。他们老太爷、老太太的做着,还偷儿子、媳妇的钱。像话吗?”

“不像话,但是天有地有,爹娘有了,还要伸个手。”刘榕轻叹了一声。“这么说来,其实我还有点像他们。不过我不惦记别人的东西,我只拿我应得的。”

“不过是身外之物。他们那么喜欢钱,那么就给他们就是了。”景佑笑了。在他看来,世上没有什么比用钱能解决的事更简单了。

“皇上!”刘榕侧头看着景佑,这还真不是景佑会说的话,景佑从来就是‘你要,我偏不给你。越求,我越不给。’

“榕儿,有时,给比管好。”景佑重重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欢喜的去抱他女儿了,现在他看他女儿,总也看不够,刘榕看着景佑那付有女万事足的样子,真的很难想像,这个男人,在几十年后,会把他的儿子们逼得一个个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当他说,‘给比管好’是什么意思?

“佑哥!”刘榕还是忍不住叫道。

“等着吧!”景佑都不看她,边逗女儿,边说道。

刘榕只能叹息,想想也算了,景佑就算是年轻的帝王,却也是帝王,跟他过招的,可都不是什么好鸟。李氏再怎么样,也是一介妇人,景佑都能空出时间来逗逗她,那么她也不要拦好了。

很快,刘松就接到了外放的指令,易蕾倒是很高兴的,但也急匆匆的进宫来。

“你问我借眉娘?”刘榕盯着易蕾,这孩子没事吧?让自己把眉娘借给她镇宅。脑子没事吧?

自己派人给她们管家,然后呢,坊间人还得说自己不孝,这么一来,其实刘松夫妇也落不着好,都不孝了。

就算状元府是他们的,可是世间父母住在儿子的房子里,这里就是老人的家。万没有说,还要防老人的。就算大家都是要防的,却还是不得不谨守着这些约定俗成的东西。

“那怎么办?”易蕾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我个人建议,你把你的嫁妆贵重的放进内库里,钥匙你们带走。府里其它的,你就别想了。”刘榕有点同情,但还真没法,不能说,他们走了,状元府连正常的运转都做不到。

“我…”易蕾也是受着大家教育来的,她当然知道,除非她不跟着去,但是不跟着去,为了这么点钱,把丈夫丢了,她才是真的昏了头。咬了一下牙,一甩帕子,出宫去了。

刘榕轻叹了一声,“你说,皇上想干嘛?”

“应该是纵虎归山,看他们能闹到哪一步吧?真的被易家抓到他们变卖易家的陪嫁,那么,这老俩口也就没脸再闹事了。”眉娘倒是一点就透。

“若是他们讲脸面,那就不是他们了?”刘榕给了眉娘一个白眼。

刘芳夫妇还有面子可言吗?就算真的被抓到了,卖儿媳妇的嫁妆,按律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嫁就他们家的人了,用自己家的东西,儿媳妇敢让公婆下牢房吗?

然后大家再一次一块丢脸,对的,丢脸的不仅是刘芳夫妇,还有这些做儿女的。

世人不知道的只会说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给老人留钱。出去上任,不留下正妻伺侯公婆,这也是不孝。

“您真是,他们是不讲脸面,只是那是对您。之前的事,这两年只怕也被人忘记得差不多了。您都与两位哥儿和解了,还接了贵亲,谁还会揪着之前的事不放?只怕还以为,您心里还是有生父的。正好一回打灭世人的心思。为公主,还有未来的小皇子扫清障碍。”

“你们想得真远,也罢,试试看吧!让刘松他们躲开了,刘柏又在营里,真的闹出事,谁也不用跟着倒霉。”刘榕也明白了景佑的意思,这就是给比管好,不纵他们,怎么让他们犯错,怎么再一次打到他们肉疼。

第三七二章 都给你了

刘松也是满腹的心思,他本就是心静的人,景佑的心思根本就瞒不过他。

对于父母那性子,他有什么不了解的。管着他们,其实也是还有父子、母子之情。

现在他们走了,他们若不知收敛,等他们的,连刘松都不知道是什么了。真的要撕破脸,让事情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在想什么?”易蕾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到刘松在书桌前发呆。

之前刘松的书房在外头,成亲后,易蕾把他的书房搬进了他们自己的主院之中。

就在西边的寝室外面的暖房里。这里一是光线好,而且,这样他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她喜欢听他说他探案的故事,然后她就帮他写下来。

而每每这时,他们就会觉得,成亲真好,他们一块都这么想着。

刘松喜欢易蕾,真的特别喜欢,婚前就喜欢,现在更喜欢了。纵是易蕾没把书房搬进主院,他也会搬的,他喜欢和易蕾一起,就好像真的融为一体,不愿远离。

易蕾带着香味过来,刘松就把易蕾拉进了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环着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不热?”易蕾笑了,觉得这个小老头,明明比自己小,却整天装个老头样,开口就叹气。不禁逗道。

她只要不看到婆婆,她就觉得天很蓝、地很绿。而现在就是一天之中,她最快活的时候,因为刘松回来了。

“不热。”刘松也笑了,刚洗过澡的易蕾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而他们正值新婚,他们在书房时。所有的下人都会出去,由着他们说说悄悄话,做些不能写的脖子以下的运动。不过今天,刘松没有这个心情,只是抱着她轻轻的摇摇着。

“不过是点钱,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府里的大管家是樊大哥派的人。他们也会常过来看看。你担心什么。”易蕾了解刘松,此时,易蕾纵是再担心这个家。也不敢当着刘松说。

“真是傻子,这是钱的事吗?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真的出了事,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刘松轻叹了一声。

“‘不教而殊。谓之虐’。对不对?”易蕾轻笑道,“可是你要怎么跟他们说呢?”

刘松轻叹了一声。是啊,若是能说得通,他就不会在这儿发呆了。抱紧了妻子,似乎想从她这儿得到灵感一般。

天很热。可是屋里很凉快,易蕾从小就生在贵族之家里,完全就没吃过什么苦。所以嫁了,家里也都延续了之前的生活方式。

这里刘松要处理公事。要看书,自然也是更舒服了。边上放着冰阁,那里幽幽的放着冷气,纵是这时俩人贴得紧紧,也不会觉得热。

“要不,你去找公公婆婆聊一下,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总要试试。”易蕾想想还是说道,总不能让丈夫这么难受,真的不让他试试,回头出去了,他也不会放心的。

“成亲前,我有跟他们谈过!”刘松不情愿的说道。

“再说一次,姐姐不管总还有理由,况且,她也是出嫁女。你是长子,怎么也躲不开的。”易蕾再轻劝道。

“娘娘有没说,对不起你?”

“她说我自找的,若早早的听家里的话,像七姐那样找个七姐夫那样的大傻子,日子不是好过得多。”易蕾抿起嘴笑了。

刘松想想七郡马,不禁也笑了,人家也仪表堂堂。刘柏现在谁也不佩服,就佩服他,没事时,他们俩人还能在藏书楼里切搓一翻。

所以现在易蕾这么说,倒是真的觉得,她嫁亏了,七郡马可是已经是五品参将了。走出去,也是要被人叫声将军的。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等到我出现。”刘松没说别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算知道,他们的婚事是皇家与易家之间的较量的结果,但能有这么好的结果,还是让他充满了感激。

“我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易蕾抱紧了刘松,“有时我都快绝望了,没想到,我还是等到了你,谢谢你,让我等到了你。”

“我们真是肉麻!好了,我去找我娘,有时,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总要问心无愧才是。”刘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所以,因为自己太幸福了吗?因为太幸福了,于是才不敢再冒一点风险。

“那个,你单独跟娘谈谈。至于说公公那边,找大哥跟他谈吧?”易蕾忍不住还是提议了一下。

刘松知道她的意思,他和刘柏从小就对父亲已经没有丝毫的感情了,现在让他去谈,只会越谈越糟。还不如让樊英威逼他一下。

刘松点头,起身又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出去了。易蕾也不禁叹息了一声,坐到了刚刚刘松的位置上,轻轻的拉开边上的一个小抽屉,那里放了一个旧旧的荷包,那里面放了十三两的碎银。

这个荷包就是去年除夕时,刘松塞给她的。回家打开一看,结果,竟然是几锭碎银。

她怎么也想不通,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第二天,她就去藏书楼看看,正好问问咋回事。

结果竟然是,这是他全部的零花,或者说,这是樊英给他们的零花钱,大部分,他让刘柏送回去给父母,他的说法是,他反正藏书楼里啥都有,他留银子也没用,这就是应急的。

“那为什么给我?”易蕾不解了,就这点银子,她身边大丫头的随身的口袋里也不止这点银子吧?

刘松就不说话了,那时的他们其实只是感情刚刚萌芽,一切刚刚开始。她那会还不知道羞涩为何物,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他却害羞了,好一会儿,想想,“我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就都给你了。”

“都我给我?”易蕾怔了一下,什么叫他不知道该给自己买什么,于是都给自己了?

回家自己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想送自己礼物,只是想不到买什么,于是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自己,重点在‘都’上。都给了,没留一文。

那一刻,易蕾似乎才知道,爱是什么。她那一刻,被真的打动了。所以就算此时,她也许面临的是失去一部分嫁妆,但那又如何呢?她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而她赢的是那个男人。

第三七三章 新的疑惑

李氏和刘芳名言上是住在西院里,但刘芳与李氏的关系,这些年,说不上明存实亡,却也是淡漠如纸了。于是,他大部份时间是住在外院的书房里,西院只有过年、过节,大家团圆饭时,他才会回来。西院大部分时间,都是李氏一个人住。

西跨院一般家里的老太太就会住在这儿。比如太皇太后就住在紫禁城的西边,位置与乾清宫是平齐的,但那里却是外宫,这就是一种超然的态度。

宫庭都这样,贵族之家自然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像李氏这样,这么年轻,老公还没死的,就住到这边来的,就比较少见了。

但也是情有可源,这里是赐邸,门口的牌子上,说是状元府,但是明眼人也都知道,这是看在易钢的面子,才赐的。

所以这里是状元的家,不是状元他爹娘的家,于是状元的老爹、老娘,住在西院里养老,哪哪都是说得过去的。

刘松这回过来,倒也不怕什么不方便。通报了,把丫头婆子们遣了出去,自己就坐到了堂屋的下首。

“怎么这时过来,晚饭可用了?”平日里,大家都是各房各自用饭,而作为老太太的李氏是有点菜权的,想吃什么,点就是了。自由度是妥妥的。不过现在,母子也没什么话可说。

“吃过了。”刘松还是不习惯与母亲对答,自顾自的端起茶碗,默默的喝了一口。这里的温度也挺适宜,室内有冰,而西院里。种了不少的树木,前头还有个小小的池子,倒是比自己那正堂凉快些。

“有事?”自那次的事之后,李氏倒还有点怕儿子了。看他一进来就把人都赶了出去,让她不禁想到了上回他质问自己的关于刘榕入宫的事,那回,他们母子之情就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纵是现在接他们一块住了。但态度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调了外任,家里还是有点不放心,过来问问母亲。可有什么想法?”刘松放下茶碗,冷冷的看着母亲。

“能有什么想法,自是要帮你守住家啊?”李氏说得理所当然。

“怎么守?”刘松眉头一皱,这话咋听没什么。可是听母亲这么一说,便让他都有些心惊肉跳。

“松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氏要炸毛了,她都觉得自己小心翼翼的巴结着他们俩口子,结果竟然儿子会这般咄咄逼人。

“您是这府里的老太太,这府里的一切。您尽可享用。不过呢,这府里的下头人,大多都是大哥用老的人。真有事,人家可不一定听您的。”刘松懒得跟母亲再说什么。决定直接一点。

这府里一切,你要用就用,但别做没脸的事,不是说他们走了,这府里就能真的让她做主,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你媳妇的意思?就让我在府里当个老废物,然后,下人都不会听我的?”李氏几乎尖叫起来。

这些年,她除了娘家,也没有其它人家可以应酬,日子过得又有些紧巴巴的,自然也就培养不出那些官太太的贵气。而猛的一下子住进了状元府,于是更加生怕别人瞧不起的心态来了。原本就巴结儿子媳妇让她心里满满的不平衡,现在儿子媳妇要走了,原本她还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的,结果竟是这样,她自然不会干的。

“我的意思是,这府里下人的卖身契都不在我们手上,您想换人,都没法子。还有就是,您真的可以很舒服的过日子,只要您别折腾。”刘松正视着母亲,态度非常强硬。

“你跟你那没用的爹一个样,他是管不了闺女,而你事事都听媳妇儿的!你也不想想,你手上有什么?这儿的东西,哪一样是你的。回头,只怕要跟那个女人教出的那什么郡主一样,把老婆婆弄死,一家子都被赶出家门。”李氏终于忍不住,跳起脚骂了起来。

那个女人说得自然是刘榕,而静薇郡主与易蕾从小一起长大,大家也是常来常往的,静薇来做客时,母亲也是殷勤的接待,合着心里就是这么想他们的。

虽说,也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不善良却也不能是人品低劣。好吧,当初为了樊家那么一点嫁妆,她都把七岁的刘榕送进宫了,她实在没什么人品,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刘松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你不是说了,这也是她的,那也是她的,回头,哪怕她死了,这些也不可能是你的。她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若没孩子,她娘家会把你剐得一个子也不剩下。”

“胡说八道什么!”刘松猛的站起,对着母亲吼了起来。之前一直忍耐的,觉得母亲简直就不可理喻。他们才新婚,竟然就跟他说什么,万一她不在了…他完全不想听这样的话,他连想也不想去那个可能性。

但很快,抬头看着母亲,目光之中,满满的威胁,“记住,我跟你男人不同,我喜欢我蕾儿,很喜欢。谁要敢动我老婆,我跟宫里那位最大的不同在,我不仅是不原谅了,我手段要严厉得多!”

他站起,准备离开了。但想想再回过头,“我跟你说过没,易蕾是从小跟着宫里的那位长大的,她的确很像她。但也不同,她是辅臣之女,从小就没心慈手软过!她现在是给我面子,我跟你说,真的做起来,她比静薇郡主要强得多。”

李氏脸僵硬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你都带她走了,你以为我能做什么?”

“我不觉得你能做什么,所以,我希望你啥也不要做。”刘松黑着脸,说得很明白。你做不到什么了,但是我怕你傻,你非要试,那将来讨打了,而这个讨打,是他救不了的。

刘松默默的离开了,所以呢,对母亲来说,只要生个孩子,易蕾就没有一点价值了吗?而让易蕾生孩子,还真不是因为喜欢孙子,只是为了留下这一府的财富。那下场就和刘榕的母亲一样吗?刘松突然抬起头望着天,刘榕的母亲真是意外吗?

他有点不敢想了,可是不可以,他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他是个刑部官员。或者,换句话说,他是个神探。当对事件有疑问时,他要做的,就是要把它查清楚了,让自己解开疑惑。

第三七四章 艰难的纠正

半年后,天已经冷了,服伺着太皇太后睡了,刘榕在侧殿里玩着女儿。

用手一点她的小嘴,她的小嘴动了动,现在她已经长得有些玉雪可爱了,小脸胖嘟嘟的,眼睛也是大大的,真的越来越像景佑。

当然,景佑对这个公主更是疼进了心坎了,下朝,不再直接去上书房了,而是先来慈宁宫看孩子,他吃点心逗逗孩子,再回去找大臣们说话。

刘榕每天只能趁那景佑不在的时候,慢慢的纠正的女儿的习惯,不过,实在有点困难。

现在用手指点棉棉的小嘴,棉棉忙伸着嘴,边咯咯的笑,边呶着。那个表示,她要吃东西。

不过,刘榕没让奶娘进来,只是改轻点点她的小酒窝,表示,她只是逗她一下。

自从知道她的脾气很坏之后,刘榕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这破小孩子,这些日子,真的把她的日子填得满满的。之前棉棉真的很乖,结果这回棉棉是回来了,结果呢,这坏脾气又是哪来的?得上身是很容易的,要去了,真是太难了。

这半年,一直就跟她斗智斗勇了,好容易白天好一点了,晚上景佑一回来,一抱一宠,立马恢复原状,第二天又重头开始。

刘榕有时,真的想给景佑一拳,但只能周而复始的重头再来。

“娘娘,要不要先给小公主吃点东西。”眉娘真的快疯了,她已经快暴怒了,现在她的手都十分痒,很想拍刘榕了。

“时间还早,以后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刘榕没动。只是瞥了自鸣钟一眼,她养过孩子,她知道钟点。

“娘娘。”眉娘要哭了,现在她看到小公主的眼泪,心都揪起来了。

“您说,皇上还会喜欢我几年?再过几年,我老了。也许他还敬着我。但身边还是会有新人,会有新的孩子。我能给我儿女的,除了满满的库房。还要一个好性子。一个像静薇,小七,易蕾那样的既可爱,又能自立的好性儿。”刘榕轻叹了一声。

眉娘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退了一步。在宫里一辈子,她其实也知道。生为公主,其实是很悲剧的,太皇太后三个女儿,都被和了亲。而先帝没有公主,于是亲王家的几位郡主封了公主,嫁了出去。静薇若不是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只怕也逃不开。

目前,皇上是很宠爱着棉棉公主。但是,问题也在这儿,真的宠得无法无天,将来刘榕失了宠,孩子又宠坏了,等着她的,又是什么?

只有把她的性子教得又乖又懂事,可人疼,那么将来万一娘娘失了宠,公主性子不好,那么将来,她简直不敢想。

可是才看到这么点的小孩子那哭得伤心伤肺的样子,心又揪起来了。

“娘娘,万一哭坏嗓子怎么办?”眉娘的脸皱成了一团,眼睛都红了。

“嗓子坏了怕什么?正好少开口。”刘榕不为所动,她的棉棉不能是坏脾气的小孩。她的宝宝要坚强,要有能力为自己而活,还要比起上一世多些自强。哪怕是嫁到外邦,那她也是那个能骑着马,恣意草场的最强者。

“唉,我的宝贝怎么哭成这样。”他们正说着话,结果呢一个黄色的人影就已经刮了进来,带进一阵的冷风。

“您不是刚走吗?”刘榕盯着那个黄色的身影,那个他不走,她哪能管孩子。

现在好了,她还没管呢,小妞已经被卷进了景佑的怀里。

“奶娘死哪去了。”景佑对着外头吼着,根本没想过要答刘榕的话。

而刘榕只能捧头,因为她的宝贝闺女已经对着自己亲爹怒指自己了,这是她现在的规定动作了,只要回到他亲爹的怀里,这位第一件事就是哭,然后怒指自己。

在刘榕瞪了她一眼之后,她收回自己的小手指,然后抱着亲爹的脖子,呜呜的装着哭。

然后亲爹心碎了!那个亲爹把孩子抱在怀里摇着,这会儿,棉棉小朋友,这会忘记要吃了,抱着亲爹那叫一个亲昵。于是,景佑同学美得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刘榕就瞪着他们父女,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办,结果又冲进来两个小子,两个她都熟。一个小优猪,一个晧儿。

“皇兄,快,我们要开始了。”小优猪就跟着刘榕挥了一下手,然后就急急的拉着景佑。

“嗯,嗯,快,父皇。”

“皇上,您忙。来,棉棉。”刘榕觉得真的,虽然一直觉得小优猪越来越傻,但是这会儿,她觉得,还不错,这会就该拉景佑走。

“哦,榕儿,我抱棉棉去练武房。”

“为什么?”刘榕觉得脑子有点嗡嗡了。

“棉棉喜欢看,我们今天要对打了,让棉棉去看。”晧儿特意解释道。

“她喜欢看打架?”刘榕茫然的看着眉娘。

眉娘也有点傻眼,她也不知道。

景佑看了刘榕一眼,拿个被子包着棉棉就跑了,刘榕都没有来得及拦。

眉娘忙叫棉棉的奶娘跟上,然后想想,“娘娘…”

“姑姑,你说我能把皇上扔出去吗?”刘榕指着外面,眉娘想想看,好像不成。现在只能陪笑,“皇上不是喜欢公主吗?”

“去,把这斗篷给皇上送去,还有,把被子给本宫拿回来。”刘榕又不能跟着去,再气也没法,只能让个小太监去送东西,想到景佑用个被子就把孩子包走了。真是被气死了。

“姑姑,你说棉棉现在三四岁也还好说,现在她才六个月,皇上脑子…”她真的想说,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