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吧,终于尘埃落定了,皇帝这回做得好,哀家甚慰。”太皇太后虽说对苏画这身衣裳非常不满,但是场面的话却还是要说的。

“苏氏谢太皇太后恩典,也谢太皇太后的救命之恩。”苏画还是诚挚的给太皇太后行了三硊九叩之礼。晧儿也早就暖和过来了,看到母亲这样,跟着一块认真的在苏画的后面,学着做着。晧儿的规矩一直不错,做得倒是有模有样,看他认真诚挚的样子,连刘榕的心都跟着暖了一下。不过,她的眼睛更多的还是瞟向了自己的女儿。

第四三O章 还是做严父吧

刚刚刘榕进来时,小东西还在告状,也不管太皇太后听不听得懂,就看到棉棉就抓着可怜的晧儿的脖子,愤怒的摇着,然后对着太皇太后哇哇的。

这个她都懂了,显然,棉棉对于刚刚自己抱着哥哥哭,结果哥哥不理她的事儿,还记忆犹新,一定要找回场子。

太皇太后果然在眉娘的解说下,明白了棉棉的愤怒,老太太理解晧儿的无奈,一个待罪之身,一个被吓破胆的小孩子,面对着活泼妹妹的同情,他又能如何自处?只能心疼的抱着晧儿,然后安抚着宝贝重孙女。

棉棉发完脾气又看到自己娘了,也生气,又指了刘榕,表示自己对她也生气了。

“她又怎么棉棉了?”老太太忙问眉娘,生怕刘榕这路把自己的心肝肉肉怎么着了。

“没有啊?”眉娘可没老太太想得远久,她就想今天,基本上,今天刘榕真没怎么着棉棉。

“没事儿,她就爱生气,都甭理她。”刘榕摆手,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就不惯女儿这毛病。

说完,认真的跪下给太皇太后请安。出宫好几月了,出宫时,不知道京中会有变故,等知道了,她也挺担心老太太的。这些年,与其说是她与景佑相依为命,不如说,是她们几个人相互依存的活着。她和太皇太后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更多一点。把老太太留在宫中,就算景佑有万全之准备,但却还是担心啊。

“老祖宗,您好吗?”说完这句,刘榕都觉得自己鼻尖有点酸。

“好好好!”老太太也鼻头一酸。轻轻拍拍刘榕的手,顺便还要抱怨一下,“让你别跟着,别跟着,看到没,皇帝身边,最最凶险不过了。”

刘榕本来都要哭了。结果被这句逗笑了。老太太当着景佑说这话好吗?回头看景佑。景佑也笑了,想想也是,刘榕每一次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包括第一次被苏画的母亲下毒,唉!

“榕儿没事,您看,榕儿和皇上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皇上就担心您。现在终于放心了。”刘榕跪着上前,让太皇太后能摸到她的脸。

老太太才不信景佑能记挂她呢。不过她久在宫中,这点事,还值得纠结?看到刘榕的带着泪花的笑脸,知道刘榕是真心的记挂着自己。这一切就成了。

棉棉终于不唠唠了,主要是看到刘榕眼中的泪花也有点傻,主要是母亲对自己要么严厉。要么就是嘲笑,这样感性的时候。还真的没对自己过,她红果果的嫉妒了,不干的拉了刘榕一下,都要哭了。

“她怎么啦?”刘榕还没见女儿这么小女儿之娇态,上一世的棉棉也不会有这么任性的时候。而这一世,这位除了会发脾气之外,好像也不会别的了。这么扯着自己,那不干的表情,让刘榕很新鲜啊。

“抱抱她,你刚刚那么亲近的抱晧儿,她生气了。”景佑看着女儿,终于开口了。

他理解女儿,从小他也是缺爱的小孩子。有了刘榕,他才把自己缺失的一点点的补齐。而现在看到女儿,他感同身受,所以女儿任性,发脾气,他都理解,并且心疼reads;。

但也知道,这世上,刘榕最爱的当然是他,其次一定是他们的孩子。景佑能不让她来爱自己吗?自私的景佑当然不会,于是只好多疼孩子,从来就不提醒刘榕。他们孩子的失落。现在,因为晧儿,他才说的。

刘榕有点不敢相信,两世,她不管怎么跟孩子们关系好,其实她都不怎么抱孩子们的。上一世,她是严父,眉娘就是慈母。孩子们长大了,就知道自己把他们养大的艰辛,自然不会计较自己曾经的严厉。而这一世,她习惯了如何做个严父了。她不是忘记了如何做个慈母,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慈母。起身抱起了棉棉,歪着脑袋看着女儿。

“真的吗?真是想娘抱你吗?”刘榕问着女儿,她是知道,女儿是听得明白的,只是因为没有人要求,于是她才这么坚定不想开口说话。

棉棉坚定的点头。

“所以,你就要开口学说话啊!你不说,娘怎么知道你要抱。”刘榕马上趁机说道。

棉棉马上不让刘榕抱了,扑回了太皇太后那儿,觉得自己就是个猪了,为什么非要找这个钉子碰呢?

太皇太后就哭笑不得,而晧儿当时就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母女斗法。怎么连抱抱,都成了条件?

“妹妹不哭。”晧儿同情妹妹了,忙安慰着妹妹。

刘榕有点手足无措了,自己难道又错了?看向了景佑。

景佑也无语的看着刘榕,这个、这个自己是不是错了?她为什么对别人的孩子都挺自如的,对自己的孩子,就成这样了?

他当然知道刘榕疼女儿之心,他不止一次的看到她会半夜起来去看女儿,然后就舍不得离开她的脸。也许是太爱了,反而不知道怎么疼才好。就像她对着小优优,对晧儿他们,她都能很好的与他们相处,孩子们也喜欢她。也不能说,她对这些孩子就不真心,只能说,对于自己的孩子,她的得失心就重了。

刘榕也知道问题所在,可是让她改,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正在反省时,苏画进来了,认真的行三跪九叩大礼。

晧儿和棉棉其实都还小,晧儿是每年跟着景佑和苏画接受朝臣的朝贺,算是见过,但是他应该没见母亲这么干过,他还是惊弓之鸟,自然要跟从母亲的。

而棉棉是太小了,她是真的没见过,刘榕再严厉也没想过教这个。才会走路呢,就学磕头?她看哥哥在做,还以为好玩呢,就跟上了。

不过晧儿做得中规中矩,棉棉跪下就跟爬一样,然后磕头屁股都要跷到天上了,再使点劲,她都能翻过来了。刘榕不禁叹息,‘宝贝,你是来搞笑的吗?’

当然,她的确是,她的出场,让太皇太后,景佑一齐笑倒了,景佑抱起了宝贝女儿,真是百般的娇宠,原本严肃的请安与谢恩,这会子也就被她搅得一点也不剩下了。

刘榕看看,觉得,还是自己当严父吧,身边实在没一个严厉的主啊。

第四三一章 久违的月雨

苏画还是住在原先的宫里,她还是贵妃,除了收回了皇后的金册,把皇后能用的东西收回之外,其它的改变并不大。

宫权她交了八百年了,金印也早就不在她手上了。所以对他们的生活还真没什么改变。她还是六宫之中地位最高的三个女人之一,宫内的权力格局并没有改变。

久病的鄂月雨并非真的闭宫塞耳,她是闭宫养病,但是宫内外的消息,每日还是会听听的。

不过,听完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边上人也习惯了,每日就当成跟她聊天,说说八卦事罢了。

“去请皇贵妃来一下。”鄂月雨突然睁眼说道。

“娘娘!”说话的嬷嬷都怔住了,她真不知道鄂月雨想干什么了。

鄂月雨的身体近来越发的不好了,太医已经说了,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都难说了,他们内心都是惶恐的,鄂家完了,京中只有娘娘一人,等娘娘不在了,他们这些从鄂家跟进宫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有一点,她们是知道的,不要与皇贵妃做对,皇后不是败了吗?现在娘娘不行了,难不成想再斗最后一回?

“去吧!”鄂月雨闭上眼,根本不看人了。

嬷嬷只能去了,鄂家再怎么完了,鄂月雨也是主子,背主的奴才不可能有好下场。所以前面就算是火坑,他们也得往里跳。

刘榕回京之后,也就在自己宫里养病了。棉棉还是跟着太皇太后,偶尔回来住一下,永寿宫里,倒还是安静得很。

刘榕这回也知道。自己亏得很了,之前独处时还能看看书,或者做做针线,现在,坐着,就能打起盹来,问大夫。结果是。累得很了,睡觉就是补气。

刘榕便与景佑开起玩笑来,景佑问她白天在干嘛。她就一本正经的回,自己一天都在补气中。

眉娘还是心疼着刘榕,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守着刘榕,胡大夫说了。打盹最是养人,刘榕白日里。她就守着她,也不许旁的人打扰,由着她看看书,然后慢慢的睡着。万不会把叫醒,就这么靠着打盹,慢慢的恢复力气。

所以鄂贵妃的人来请时。眉娘想也不想就要开口拒绝了,她们的娘娘也病了好不好。

但那嬷嬷也不是省油的灯。哭着就跪下了,鄂月雨静养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请人进去,请的还是宫中地位最高的皇贵妃,大多数人都想的是不是要临终遗言了,这时,还不通报,好像说不太过去。

眉娘只能进屋。

刘榕已经醒了,打盹最舒服的是,只是眯那么几分钟,但是一醒就能透。外头的哭声她也听到了,此时已经在更衣了。其实也不算是更衣,不过是加了件外头穿的皮袍子,再披上斗篷,抱着手炉就坐上了软轿。

这会儿,刘榕也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娇气了,想想上一世,自己第四次流产时,也没跟现在一般,冬天还要抱着个手炉。果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身子都变娇贵了。

到了月雨的寝宫,之前月雨宫里还有些贵人住,不过,后来太后也觉得老二可怜,于是让那结贵人们都到搬到各处去,纵是没资格住主殿,但一人一处,住得也舒服点。

刘榕之前来过,但那也是数得出来的,而这几年几乎就没进再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原因,院子都很显特别萧涩阴冷。刘榕忍不住又拢了一下斗篷。

进了屋子也不舒服,一屋子的药味,而因为门窗紧锁,屋里就算点着香,也觉得让人喘不上气。

“去把那边的窗子开条缝,好人也给闭出病来了。”刘榕叫眉娘去开窗。

眉娘左右看看,刘榕指的那窗是离月雨最远的,风是吹不到月雨身上的。忙过去只开了一小条缝,慢慢的让屋里换点气。

若是旁人,只怕屋里的人都是要出来阻止的,但因为是刘榕和眉娘,所有人都站住了,只能干看着。而月雨身边的人忙给月雨加了被子。

刘榕还把屋里的香给灭了。她记得刘松说过,香能不点,最好不点,对身体不好。

冷风透进来,薰香味也就没那浓了。刘榕终于觉得舒服了点,脱了自己的斗篷,坐在月雨床下的椅子上。让她能看到自己,但也不至于太近。

“怕过了病气?”月雨看到远远的刘榕,轻笑了一下。

月雨瘦得已经脱型了,在厚厚的被子里,刘榕都觉得她要被压死了。

刘榕上一世与月雨没什么交集,算是无仇也无怨,她记忆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罢了。但别的记忆,还真的没有。

现在看到她,突然想到好些这一世小时侯的事,月雨羞涩,温婉的样子。曾经,他们也算是朋友。

“不是…”刘榕摇摇头,是啊,她不敢坐近了,当然不是怕过了病气,只是不愿意太近罢了。但这个又怎么说呢?

“我快死了。”月雨望着帐顶。

刘榕没说话,这个不用说,她也知道,只是这一世,她比上一世活得长得多,而且还有儿子。至少她怀过,生过。比起上一世如枯井一般的一生,似乎强多了。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叫你来?”月雨看着不说话的刘榕,不禁笑了,从小一起长大,她也没真的看清过这个朋友。她小心的防备着每一个人,其实她有真的信过谁吗?

“我不帮人看孩子,你儿子,到时交给皇太后可好?”刘榕想想说道。

“可以。”月雨点头,脑中浮现的却是曾经的背影,景佑抱着顺儿就在院里慢慢的走着,大年初三,景佑就那么一直抱着他,只有顺儿没有跟大家走日字边,顺儿是独一无二的。除了她的顺儿,景佑也就只抱过刘榕的女儿,还有苏画的那个病儿子了。

“还有什么吗?”刘榕有点心塞了,明显的,月雨对二皇子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对她来说,二皇子交给谁养,她一点也不在意。

“让我离顺儿近一点。”她轻轻的说道。

刘榕看看左右,这里左右不下十人,她这是什么意思?

左右人等看到刘榕的目光,心里都毛毛的,突然他们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所有人,一齐看向了躺在床上,他们尽心伺奉的月雨。

月雨却闭上了眼。

第四三二章 无缘的母子

月雨那天夜里走了,从鄂家跟来的忠仆全部殉葬,刘榕拢着手,静静的在冰冷的灵堂前看着那漂亮的棺椁。

月雨还是以贵妃之礼葬于皇陵边上的贵妃陵园,而贵妃陵边上,就是当年的顺儿的亲王墓。

那时景佑心情悲痛,把顺儿就葬在了自己陵园附近,以后说是可以长久的陪伴。现在,他的母亲去伴他了。也是他们所期望的吧!

刘榕最终把目光投入了现在的二皇子,他一身孝衣,木然的往火盆里投着元宝。

“二皇子跪多久了?”刘榕侧头看向了边上的人。

“回娘娘的话,鄂贵妃去后,二皇子便一直在这儿了。”照顾二皇子的奶娘惶恐的说道。

她很惶恐,贵妃身边的人全死了,她不禁会想,知道二皇子真正身世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了。

“把二皇子送到皇太后那儿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刘榕侧头让眉娘带人送走二皇子,奶娘要跟着去。刘榕对她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让奶娘也不敢再动了。

刘榕不想说话,因为这已经不是刘榕能做主的事,老二的身世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刘榕不知道鄂月雨怎么想的,但是她只能把发生的事告诉景佑,由景佑来做决定。

“娘娘,让奴婢伺候二皇子吧!”奶娘吓到了扑到了刘榕的面前。

小钱子如影子般出现在门前,刘榕背过身子,她相信没用,得让景佑信,如果说月雨能为这些人想。今天这一幕就不会发生,如果月雨都不想保住他们,那么,还有谁能保得住他们?

目光默默的又投到了月雨的棺椁之上,就这么看不上景佑的心思吗?你真的以为,他是为了鄂家才给你换一个儿子?刘榕真想说,月雨你个傻子。

正想着。突然发现二皇子又回来了。应该刚刚是去吃东西了,吃完了,他就回来了。脸色比刚刚好一点了,但脸还是木然的。

月雨走时,并没有见二皇子。所以二皇子是一早才得到消息,然后就看着布置灵堂。木然的跪着成了可怜的孝子。

之前总觉得景佑不爱自己的孩子,现在真的近了。才知道,景佑只怕最爱的,还是他的孩子们。

就算他分不清谁是谁,但关乎孩子时。他总会做出他认为对孩子们最好的选择。只是,这真的是对孩子好吗?

“娘娘,二皇子不肯离开。”眉娘无奈的回报。刚刚她也只能逼着二皇子吃一碗热汤而已。

刘榕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把手伸给了他。

二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刘榕就算当初有皇后时,也是这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有之一。

他没有伸手,只是迟疑的看着她。虽说他们之间一直没什么联系,但是他却不讨厌刘榕。

主要是,月雨几乎不跟他交流,自然也不会把她喜欢或者不喜欢的灌输给他。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观感受来体味宫中谁好谁坏。

刘榕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可亲的长辈。这观感来自于上回棉棉的周岁上,只有刘榕跟他说话,还会让他跟棉棉玩。

“你父皇有话对你说,走吧!”刘榕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景佑只是让她把二皇子带出灵堂,但是,怎么说?让他别跪了,这不是你亲娘?所以,还是由着景佑来编个合理的理由吧。

二皇子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伸出了手。

刘榕握到的是一个冰冷的小手,轻叹了一声,牵着他上了自己的软轿。

像之前对晧儿一样,把他拢在了怀里,用斗篷包住他。这才多久,她怀里都抱了两个小冰人了。自己的女儿都还没有这么抱过呢!所以女儿才会觉得不平吧,回去也抱抱女儿好了。

眉娘自然知道刘榕的意思,忙派人去支会了一声景佑,对于对二皇子的安排,还是由亲爹来说为好。宫中这种事,自己家的主子还是不要太过参和为好。

景佑倒不是想拦着孩子孝顺,只是天太冷了。灵堂为了保存尸体,自然不能温度太高。

而孝子不能穿皮毛,不能穿绫罗,保暖自然也就跟不上了。景佑是当年受过这苦的,想到自己那时是兄弟三人轮着来,而他又有刘榕的细心照顾,儿子可没有这样的知心人,自是让刘榕看顾着点,最好让他到皇太后那儿去,等着送葬时,再让他出来,

月雨名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又没人替,景佑才让刘榕想法让老二离开。反正他觉得月雨对孩子也不好,那么还是别让孩子跟着受罪了。

刘榕其实觉得景佑这么做有点孩子气,真的让老二离开了,会不会让人觉得,这孩子凉薄?回头景佑想起这事,不会想到是自己让他走的,只会说这孩子不孝。

这回不错,这孩子去而又返,被自己匡出来,总算不会再孝道有亏了。默默的抱着孩子去慈宁宫。

“娘娘,我母妃是什么样的人?”二皇子一开始有点拘紧,但他对刘榕的印象还不错,上回妹妹过生日时,他们有说过话,娘娘对他非常温和。问道。

“你娘?”刘榕怔了一下,想想,王氏她不认识,但马上醒悟,他问的是月雨。可是,自己有表现得跟他母亲关系特别好吗?明显不是,他为什么要问自己?

“怎么会问本宫?”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母妃最后见的不是娘娘吗?”二皇子显得有点失落了,母亲最后,连父皇都没见,却见了皇贵妃,所以在二皇子心里,皇贵妃一定是母亲的朋友。

“她托本宫照顾你。”刘榕纠结了一下,还是给了一个孩子可能希望听到的答案。

二皇子脸上露出一喜,但马上眼睛里又暗了下来,喜在,他果然没有猜错,皇贵妃是母亲的朋友,但是既然,母亲不放心自己,为何最后都没见自己?

“娘没见我。”想到这儿,他黯然的低下头。

“她不想你看到她生病的样子,本宫看到时,也觉得很难过。”刘榕纠结了一下,已经安慰了一下,她只能继续安抚这颗少男的心。

“我也很难过。”二皇子伤心了一下,他偷看过母亲,真的太痛苦了。有时,想到母亲实在太苦了。有时她真的想进去抱住母亲放声大哭,但最终,母亲却一直不肯再见他了。现在皇贵妃说了,他一下子就感动了,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你要好好长大,莫让你娘担心。”刘榕也松了一口气,抱紧了他,刚刚冰冷僵硬的身体,现在变得有点柔软了。

第四三三章 不着调的一家子

“皇母妃,您还没有告诉儿子,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m. 樂文移动网”二皇子眼睛里充满了殷切的希望。

刘榕有点想哭了,这个怎么说啊?她已经为了孩子都撒谎了。难不成这些谎话要说一辈子吗?那个,回去要跟眉娘说说,一定要帮她记得今天自己说的,省得回头忘记了。

“她喜欢画画,小时候就喜欢,我记得她小时很喜欢画仕女图,不过画不好,改画花鸟。后来进宫了,你父皇就把宫里的收藏给她临摹,后来就画得好多了。宫里有她画的画,回头收拾出来,都给你,以后你就能看到了。”刘榕决定说点实话,说实话总不会出错吧。

“嗯,小时候,娘身体好时,会画的。儿子也看过。”二皇子点点头,高兴了,“还有吗?”

“她小时候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性子极好。可能这样,让人觉得她有点冷淡,其实她的性子非常温和,我没见她发过脾气。”刘榕想想说道,她总不能说,这位有点内向、阴沉、做事颇不地道。自己在她手上吃过的暗亏也不是一两回。不过这话,却不能对她的儿子说。

“嗯、嗯,我娘有时看我时,我会很害怕。不过她性子真的很温和,我也没见她发过脾气的。”二皇子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叹,他把月雨对他的冷淡,归于这是母亲个性的原由。

刘榕笑了一下,轻轻的摸摸他的头,她只想快点到慈宁宫,再问,她就答不出来什么了。

老天可能听到她的求助。软轿终于到了慈宁宫的大殿前了。刘榕都快感动到哭了,还是用斗篷把孩子抱着进了殿,关了大厚帘子,才放下他,牵着他去了给太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也在,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一个娃了。皇太后是感动的。虽说此时这么想。是有点不太合适,好像就是等着鄂月雨死一般。但是她实在很反感鄂月雨,自己不好好养。还不给别人养,这让皇太后非常气愤。现在鄂月雨终于死了,她真的觉得,天都晴了。

“可怜见的。外头冷不?”待二皇子请完安,皇太后就忙招二皇子过去坐。把他拢在怀中。亲切的问道。

“孙儿不冷,皇母妃一直把孙儿拢在怀中。”二皇子认真的答道,虽说有点受宠若惊,但是还是有礼有节的回着话。

刘榕对他们笑了一下。坐在女儿身边,对她拍拍手。刚就想了,今天要抱抱自己的闺女。

结果。棉棉回头看了母亲一眼,根本不搭理她。拉着太皇太后,指向了新来的二皇子。母亲抱她是不常有,可是来新人更不常有啊!

“这是你二哥,你还有三哥、四哥、五哥。”老太太抱着宝贝儿指着二皇子介绍着。

可怜的棉棉有点崩了,终于扑入了生母的怀里,指向门口,表示这里太危险,我要回家。

刘榕大笑起来,抱起了棉棉,但没离开,又对二皇子招了一下手,“这是你妹妹棉棉,她还不会说话,不是不叫你;棉棉,这是二哥哥,跟大哥哥一样会疼你的。”

刘榕一边介绍,一边眼急手快的抓住了,棉棉要拍二皇子脸的那只胖手。

棉棉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二皇子的脸。

刘榕有点郁闷了,这个是跟谁学的,用打人的方式来代表自己很喜欢,很高兴?忙拉开,对二皇子陪起笑脸来了。

“她被你大哥惯坏了,你别搭理他。”

“没事,儿子见妹妹抓过大哥的。”二皇子显然觉得自己现在跟刘榕关系不错了,于是忙摇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的。

“你要管她,不要纵她。”刘榕有点无语了,这是见惯不怪的意思,觉得大哥被打了,于是他挨几下也无所谓?

“不用管的,父皇说了,妹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孩,就该不同的。”二皇子认真的摇手。

刘榕有点想说杀人了,原来根在这儿,所以晧儿就任打了?那是不是以后,这些哥哥们都是任打的?什么叫天下最尊贵的女孩?上一世棉棉也是景佑的大公主,而且是若干年里,只有棉棉一位公主的情况下,那时怎么就没人说,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孩?

“就是这话,朕惟一的女儿,自然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孩。”门外传来景佑爽朗的笑声。

刘榕又想哭了,宫里还在办丧事,名义上,您死了位小老婆,您这会这么笑,好吗?

棉棉看到了景佑忙挣扎的要找景佑,她的双手被刘榕抓着,指着老爹快来解救自己。

景佑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女儿那殷切的眼神,正要冲来,不过他也瞅见了刘榕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忙缩回了手,摸了一下鼻子,对着二皇子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