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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吟之只好矜持地点了点头:“也好,凌大人不要太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送走了沐吟之,凌卫剑示意沐语之跟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花园中,涟蓝拎着个笼子跟在后面。

“你喂了它什么东西?怎么那松鼠看起来都不会动了?”凌卫剑接过笼子,示意涟蓝靠后一些。

涟蓝有些不太情愿,可沐语之没发话,只好委屈地站在了原地。

“你在说我的陋言居士吗?”沐语之眨了眨眼,故作一派天真地道,“小陋言,快说说,本宫喂你吃了什么?”

凌卫剑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半晌才无奈地道:“六公主,你这话让人听了误解呢。”

“咦,误解什么?陋言就是我的小松鼠啊,我的小松鼠就叫陋言啊,”沐语之得意地戳了戳笼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的,既然公主喜欢,不妨多唤几声,臣听着觉得十分舒服。”凌卫剑恢复了神色,淡然自若地说。

“我自然要日也唤夜也唤,小陋言,你吃得饱不饱?睡着在这舒不舒服啊?瞧你这乖巧模样,要不要本宫抱抱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终于品出几分不对劲来。

凌卫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臣还没用午膳呢,不知道公主能不能赏口饭吃?抱的话就暂时先免了,只怕公主抱不起来…”

沐语之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呸呸呸,你这个心怀不轨的笑面狐!居然又对本宫不敬!”

说着,她便挥手冲着他打了过去,凌卫剑敏捷地侧身一让,笑着躲开了,笼子里的小陋言吱吱乱叫,真是热闹无比。

沐语之追着扑腾了两下,没碰到凌卫剑半根寒毛,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扶着树恨恨地盯着他:“好了,不和你多啰嗦了,那个人呢?活过来了没?”

凌卫剑瞧了瞧不远处的涟蓝,神色凝重了起来:“活是活着,不过去了半条命,一下子也问不出个什么。”

“你把他藏到了哪里去了?大皇兄好像也在找他,说是这个人有嫌疑。”沐语之好奇地问

凌卫剑一惊:“你告诉大殿下了?”

“我…我没说…奇怪了…我”沐语之一下子有些茫然,她有点弄不清楚了,为什么她居然听了这个笑面狐的话,骗了沐奕颂?

“大殿下和你怎么说的?你和我学学。”凌卫剑不敢掉以轻心,郑重地道。

沐语之想了想,一五一十地把和沐奕颂的对话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你可别得意,我可不是为了你才瞒着大皇兄的,我是看那侍卫可怜,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在靖王府。”

凌卫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赞许道:“难得你做了一件聪明事。”

沐语之不干了:“呸,你说什么?难道我很笨吗?你别拐着弯骂我,不然我和你没完。”

凌卫剑忽然便站定了,凑到她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来。

沐语之浑身一僵,那张隽秀的脸庞就在她的咫尺之遥,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白皙如瓷的肌肤,微微的睫毛,他的鼻息清浅且温暖,带着一股浅浅的清香…

“可别怪臣实话实说,公主虽然不够聪明,但幸好年纪还小,跟着微臣日久,总还能聪明几分。”凌卫剑一本正经地说。

“你——”满脑子忽然钻进来的旖旎味道顿时散去,沐语之气急,指着他的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骂他。

“对了,臣忘记说了,臣最喜欢听公主说这句话,”凌卫剑迅速地离开她一丈远,微笑着学她说话的模样,“我和你没完!”

凌卫剑在心中默数了三个数,果然,沐语之尖叫了一声,冲着他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她到了面前,刚想潇洒从容地避开,却没想到脚下居然有一块石头一绊,人打了个趔趄,刚好让沐语之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下子便往地上摔去。

说时迟那时快,凌卫剑揪住了沐语之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揽,自己则垫在她的下面,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腰部刚好磕在了那块石头上。

沐语之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只好抓着凌卫剑的衣袖,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人肉垫子舒服倒是十分舒服,不过被人看见了总不成样子,她勉力想直起腰来,却只觉得唇间一阵温热,她…她碰到了凌卫剑的唇!

第 18 章

沐语之趴在凌卫剑的身上,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张唇的触感,带着些微叼意,就好像…儿时在南疆吃到的棉花糖一样…

她傻傻地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又觉得有些不像,那温热的气息轻抚着她的肌肤,带着几分男人的阳刚之气,怎么可能象棉花糖呢?

底下的人□了一声,沐语之骤然惊醒,手脚在凌卫剑的身上一阵乱按,狼狈地想爬起来。

“公主,你轻些,我…”这一跤摔得凌卫剑眼冒金星,腰上被那石块磕了一下,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片刻之后沐语之的手脚在他身上乱摸,却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声音都变了调,“我…摔到石头上了…”

“你摔到石头上了有什么稀奇,”沐语之不甘示弱,“我也摔到石头上了,很硬来着,很痛的。”

说着,她使劲地蹭了了一下那块硬硬的东西,心里忍不住有点纳闷:这石头难道是凌卫剑故意揣在身上膈应她的不成?

凌卫剑浑身都僵住了,冷汗噌的一下冒了出来:“公主,公主你撒手!”

沐语之怔了一下,往那硬邦邦的东西处盯着看了几眼,忽然便明白了过来,浑身血往上涌,一张脸涨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我没…那…玩意儿自己撞进来的…你大胆!你这个淫贼!”沐语之手足无措地坐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一下子站了起来,踢了一脚凌卫剑,恶狠狠地道。

凌卫剑扶着腰狼狈地站了起来,他在人前向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象现在这样气息紊乱、衣冠不整,还真的从来没有过,令他哭笑不得:这位繁云公主可真是他的克星啊。

“公主,现在事情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你要对我负责。”凌卫剑神情真挚地看着她,“我这就去见陛下,让陛下为我做主。”

说着,他拔腿欲走,沐语之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不许去叨扰父王。”

“公主你这是要对臣始乱终弃不成?”凌卫剑忍住笑,哀怨地看着她。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又不喜欢你,我不能对你负责…”沐语之反驳道。

凌卫剑垂下头来,双肩微微发颤,看起来好像在偷偷掉泪一般。沐语之脑中一片混乱,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让他消除这个“负责”的念头,“我很凶的,我会打你的,而且我很难养,会花你很多银子…”

凌卫剑的肩膀颤动得更加厉害了,沐语之看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味来,上前一步掰起他的脑袋,脑中嗡的一声:他哪里是在哭,分明是笑得都快打跌了!

“你…你又戏弄我!”沐语之气得浑身发抖,是啊,碰到这种事情,明明是她一个黄花闺女吃亏好不好!他居然又这样倒打一耙!

凌卫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了神色,淡然道:“既然公主不愿意负责,微臣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样吧,臣回去已经没午膳用了,公主那里有饭吃不?不如管顿饭,咱们就把这过节掀过去了如何?”

“你还想我给你吃饭?做梦!”沐语之怒意冲冲地把地上的笼子捡了起来,大步朝着涟蓝走了过去。

涟蓝一直往这边张望着,没得沐语之的吩咐又不敢过来,一见她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道:“公主,你和凌公子他…”

沐语之面上一红,却佯作镇定地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涟蓝怯怯地道:“可他还在后面跟着,怎么办?”

“带回到了房里给他两个馒头,他就会乖乖地走了。”沐语之不屑地道,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不知怎的,心里居然泛上来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两个馒头…公主你开玩笑吧…”涟蓝张大了嘴,欲言又止。

主仆两个一路窃窃私语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前,沐语之回头一看,果然凌卫剑还在不远处缀着,已过午时,她的肚子还真的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刚想要不要发发善心,真的请他进来吃顿饭,凌卫剑远远地朝她鞠了一躬,笑道:“公主平安到了就好,下官还担心公主又迷了路要找人哭呢,下官告退了。”

沐语之顿时又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人一定是故意拿昨天的事情笑话她的!在行宫里,重重侍卫把守着,她能迷路到哪里去!

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径中,她满肚子的气无处可出,在门口捶胸跺脚了片刻,终于悻悻然往殿内走去,只是还没走进门内,便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

她侧脸一瞧,墙门的阴影处,沐吟之正死死地盯着她,她的脸虽然被光影遮挡得有些看不清楚,可那目光幽深,让人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姐…”沐语之一阵愕然,呐呐地道。

沐吟之一下子回过神来,嘴角抽了抽,忽然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妹妹,你还没用午膳吧,我特意叫人替你留了饭菜。”

沐语之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不知怎的,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好像让人有些心慌了起来。她定了定神,安慰自己一定是这两天看到的血腥太多了。“多谢姐姐,我的肚子还真的饿了。”

沐吟之拉着她的手亲热地往里走去:“刚才和凌大人聊了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饭菜都凉了。”

“没什么,那个人太坏,”沐语之心直口快地说,“姐姐你最好也别理他。”

沐吟之的脸色一变:“妹妹你可真逗,这全京城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安远侯府的凌小侯爷丰神俊朗,惊才绝艳,深得帝宠,是多少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妹妹你居然叫姐姐不要理他,莫不是…”

她住了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沐语之恼了,“难道你以为我也会喜欢上他?

“妹妹不要自食其言就好,姐姐只是担心你年纪小,一时被人的花言巧语骗了。”沐吟之柔声道。

“我…我才不会呢!我死也不会喜欢上他…”沐语之脱口而出,只是这句话怎么听,都比不上以前那句那么斩钉截铁。

沐吟之拢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紧,那长指甲嵌入了掌心。看着沐语之那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她明白,这丫头已经动了几分春心。

行宫虽然大,但被关在里面,不能往外跑,到底是无趣,更何况两个皇兄都躺着,沐语之也不好太过放肆,整一个下午便带着小陋言在寝殿四周撒欢。

等用了晚膳,沐语之颇有些无趣,叫人搬了一张躺椅到了院子里,说是要学古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涟蓝帮她泡了一壶花茶,香气扑鼻,喝起来带着一股甜味,她忍不住一口气喝了两杯,又示意涟蓝满上。

“漪紫你瞧,那些文人都是骗人的,”沐语之拿起了杯子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明月来,“你看哪里有什么明月,再说了,我这样挤着眼睛看,哪里还有半分风流浪漫的情调?”

漪紫噗嗤乐了:“那是因为公主现在才只身一人,若是有驸马相伴左右,必然不会做这么煞风景的事情。”

“驸马…”沐语之顿时想起自己那追错人的乌龙事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公主别泄气,大齐这么多青年才俊,还能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漪紫鼓励道。

涟蓝的手顿了顿,背对着漪紫,冲着沐语之挤了挤眼。沐语之会意道:“漪紫,我明儿要穿那套白色绣梅花的那套裙子,帮我配点好看的首饰。”

漪紫吃惊地掩住了嘴:“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公主居然也关心起梳妆打扮了起来。”

“是啊,快去快去,你把我打扮得漂亮一点就是了。”沐语之翻了个白眼,眼看着漪紫喜滋滋地进了屋,立刻压低声音道,“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快说。”

涟蓝的目光闪烁,吞吞吐吐地问道:“公主…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喜欢林承景林公子啊?”

“是啊,我喜欢他。”沐语之随口应道,不知道怎么,自从那凌、林之谜揭穿之后,她对林承景好像少了初见时那一见钟情的,见了面也不再脸红续,笨嘴拙舌。

涟蓝长舒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复杂地道:“公主下午出去和漪紫姐姐出去玩耍的时候,林公子叫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说着,她递给了沐语之一张花笺,沐语之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月上柳梢,人约黄昏;吾室虽陋,只求一晤。

沐语之呆了半晌,浑身都燥热了起来:难道说这是林承锦突然开窍,发现他对自己有情,要和自己相约于花前月下了?

第 19 章

夜晚的行宫带着几分凉意,夜风轻拂,花香微袭,沐语之加了一条斗篷,带着涟蓝往林承锦的房间走去。

林承锦住的地方和凌卫剑的相差不远,转过两条长廊,在一片竹林边上,便瞧见了几点灯光。

站在门前,沐语之头一次续气促了起来,拽着涟蓝的手低声问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晕发热?涟蓝我是不是病了?”

涟蓝的手冰凉,四下张望着,局促地笑了笑道:“这…公主要不还是算了,这乌漆抹黑的,奴婢有些害怕…”

“怕什么,这里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沐语之伸出手去,轻轻敲了敲门,那“笃笃”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她的续得厉害,喉咙发干,屏息等了好一会儿,里面却没动静,她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看了涟蓝一眼,涟蓝垂下头来道:“公主,我…我就不进去了…你喜欢林公子,就好好地和他说会话,他心里一定也是喜欢公主的。”

沐语之整个人愈发热了,手脚好像不听使唤,迫不及待地便跨进门去。园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左侧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沐语之三步两步就到了门前,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她舔了舔嘴唇,轻轻地叫了一声:“林公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浓的酒香,甚是好闻,沐语之深吸了两口,胸口的续越发厉害了起来。

她抚了抚胸口,定睛一瞧,只见林承景正趴在桌子上,便敲了敲门叫道:“林公子。”

林承景的身子动了动,良久这才半撑起身子,那张素来漠然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和以前相比,多了几分懵懂,少了几分冷意。片刻之后,他才将视线落在沐语之身上,茫然地道:“谁?谁在叫我?”

沐语之浑身发热,下腹仿佛有股热意顺着丹田直入四肢百骸,她低喘了两声,顺手便解开了斗篷,用手掌扇了扇风,可依然燥热难解。

“林公子…”她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叼腻,“你怎么喝了酒了,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林承景酒意未退,踉跄了几步,看着眼前的沐语之香腮透粉,眼波流转,少女靛香若有似无地钻入鼻息,忍不住血脉了起来。

“你是谁?怎么长得…这么脸熟…”他喃喃地道,朝着她伸出手去,一下子便抓在了她的肩膀上。

沐语之忽然一阵惶恐,凌卫剑的脸庞在她眼前一掠而过,她刚想后退,却觉得那抚在肩膀上的手带来了一阵,让她忍不住想往那手上靠去。

她不自觉地逸出了一声低/吟,伸手拉了一下衣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颈:“热…我好热…”

林承景呆了呆,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一咬舌尖,脑中掠过几分清明,急促地道:“公主,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可还没等他躲避,沐语之已经依偎了过来,抓着林承景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去,那手带着凉意,让她觉得心中的燥意好像找到了出口,浑身上下都十分舒服。她浅浅地呻/吟着,那一声声,仿佛在往火里浇油一般,让林承景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的手着,终于落在了沐语之的肌肤上,那肤质仿佛上好的缎子一般,绵软幼滑,他好像中了邪般往下探去…

烛火“啪”的爆了一声,沐语之一下子抬起头来,低喘了两声,伸手一推,却发现自己双手绵软无力,她隐隐觉得这样不对,却抵不过胸口一潮又一潮的。

“嘶”的一声,沐语之的胸口一凉,领口被撕开了一半,她了一下,茫然抬起脸看,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凌卫剑的脸和他的脸在她眼前交错,她抬起手来,想去摸一下凌卫剑的脸,嘟哝道:“喂,你笑什么…不许笑…”

门外一阵争执声隐隐传来,旋即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哐”的一声,门被踹开了,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见这香艳的情景,几乎眼中要喷出火来,怒喝道:“沐语之!你这是在干什么!”

说着,他一脚勾起掉在地上的斗篷,一把把沐语之从林承景怀中拽了出来,将披风兜头盖在了她的身上。

沐语之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盯着眼前这张脸发楞:这好像就是那个可恨的笑面狐的脸,可那抹惯常挂在嘴角的浅笑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眼神冰冷,这么凶的,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唔,你笑一笑嘛…”她了一声,又困惑地左看右看,刚刚被吓回去的燥热缓缓地又爬了上来,忍不住将整个人都往他怀里缩了进去,一边蹭着一边嘟囔道:“咦,你怎么变成了两个…我好热…难受…”

凌卫剑一怔,在她身上嗅了嗅,终于明白了过来,抬手便抄起桌上的一盏冷茶喝了一口,用足力气朝着朝着她喷了过去。

沐语之打了一个激灵,脸上的水珠滴了下来,沿着脸庞和脖颈流进她的胸口,茫然四顾,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凌卫剑将手中茶盅往地下一掷,“哐啷啷”一声脆响,茶盅砸成了碎片,他厉声道:“林承景,你喝多了不成?”

林承景怀中一空,酒劲上涌,冲着他直扑了过来:“凌兄…你怎么来了?我这烦闷着呢,来,我们来一起喝一杯。”

凌卫剑往身侧一让,林承景扑了个空,一跤跌在地上,嘟囔了几句,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我怎么了…”沐语之又惊又骇地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衣衫半褪,半露,更可怕的是,她只觉得被凌卫剑搂着的地方十分舒服,忍不住便想让他多碰碰自己。

凌卫剑沉着脸,把她的衣襟拉好,又兜头用斗篷把她整张脸都盖住,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沐语之骤然失去平衡,双手只好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饶是她再刁蛮任性,也知道她这副模样若是被别人看了去,真要成了皇家的一大丑闻,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凌卫剑的怀里,低声啜泣了起来:这幅模样居然让人看了去,还被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看了去,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哽咽,却依然带着那入骨附髓的媚意。

凌卫剑几不可见地颤了颤,没有说话,脚下却走得更快了。

“我只是来看看他而已,真的,只是看看而已…”沐语之反复地解释着,颠来倒去就说着这么一句话。

凌卫剑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忍耐:“闭嘴,别说话。”

沐语之瑟缩了一下,终于不吭声了,不一会儿,她便听到了漪紫的一声惊呼,一阵杂乱的声音响了起来,旋即,她被重重地抛在了床上。

冰凉的水敷在了她的身上,有人替她擦拭着身子,她冻得簌簌发抖,脑中茫然一片,只是迷迷糊糊地问道:“我回来了吗?”

“回来了,公主,我是漪紫,你回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泣不成声。

“他呢?”沐语之挣扎地问道,她很想揪住那个笑面狐,大声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你怎么不再陪我一会儿?

一股清浅的香味传来,她身体中的燥热渐渐地缓解了,她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陷入了甜睡之中。

沐语之一觉醒来,天色大亮,她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看了好一会儿,昨夜的片段一一掠过脑海,她把脸埋进了被子里,j□j了一声,几欲死去——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倒霉的事情总是让那个人撞见?她真的没脸活了!

可是,再仔细一想,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昨夜要不是凌卫剑,只怕她和林承景就会变成一桩大大的皇家丑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这么失常?难道是有人在算计她不成?

沐语之越想越害怕,坐了起来,刚想叫人,却发现自己手脚酸软,太阳隐隐作痛。

她走了几步,打开门,忽然便见门口直挺挺地跪着一个人,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正是涟蓝。

漪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热粥,责备道:“公主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

沐语之正饿了,顺手接过粥来,就着碗喝了几口,忽然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那粥瞧。

“这粥我盯着呢,干净的,没放东西。”漪紫昨夜悔了一个晚上,再也不敢大意,早膳都盯着自己先用过一点,这才端来给沐语之。

沐语之这才放下心来,又喝了两口,忍不住便去看跪在地上的涟蓝。漪紫的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涟蓝的眼中尽是厌弃:“公主,凌大人正在大厅等你处理昨夜的事情。”

沐语之一步一挪,半天才走到正厅,凌卫剑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惯常挂在嘴角的浅笑无影无踪,眼神冰冷,神情肃然。

沐语之咬紧了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片刻才没出息地问道:“没什么事我…我去休息了…我还有些头晕…”

凌卫剑大步走到她面前,端详了片刻,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冷冷地叫道:“你昨日为什么去了林承景的屋子?”

“我…我见了他约我的信笺才去的,我以为他…他忽然开了窍…”沐语之心里委屈,见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忽然怒从心起,“要你管!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不着和你报备。”

凌卫剑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她伸出手去:“信笺呢?我不信林兄会写信给你。”

沐语之愕然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不信我?难道你以为我还是眼巴巴地自己送上门去的不成?你问涟蓝,信是她给我的。”

凌卫剑懒得和她解释,推门示意跪在外面的涟蓝进来。涟蓝半跪着爬了进来,匍匐在地上,浑身发抖。

凌卫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声音冷峻而萧杀:“涟蓝,你该知道你犯的是什么错,今天这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个,你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留你一条性命,不然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

第 20 章

沐语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能地护在涟蓝身前辩解道:“你胡说什么,难道是涟蓝在害我不成?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漪紫怒道:“公主你还为她说话,她给你泡的花茶里下了药,凌大人昨夜拿去让曲太医识辨了。”

“用肉豆蔻制成的药粉,喝多了便会动情,严重了还能出现幻觉。”凌卫剑简洁地道,“你从何处得来这阴损的东西?”

涟蓝瑟瑟地抬起头来,双唇被咬得出了几丝血痕,只是拼命地摇头。

沐语之跄踉着倒退了几步,盯着她的眼睛,喃喃地道:“是你…你给我下了药?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