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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语之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男色,便气喘吁吁地去解凌卫剑的裤子:她想好了,她要把他赤身裸/体地摆在这张床上,然后去外面大叫几声,把店里的客人都引过来,让凌卫剑出个天大的洋相。

她这么狼狈的模样都给他看到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在他面前无地自容,也不会成天惦记着这个笑面狐了。

“叫什么好呢?”她自言自语地道,“救命啊…不对,非礼啦…凌卫剑非礼啦…不对,我现在是个男的…”

她的脑中自动呈现出一幅凌卫剑非礼一个男子的场景,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不到片刻,凌卫剑的外裤便被扒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薄薄的亵/裤,她的手好像被烫到了一样,那日坐在凌卫剑身上的乌龙顿时从眼前一闪而过,那亵裤下面有个地方鼓鼓囊囊的,她立刻别开了眼,脸上好像火烧了似的。

“公主…”一个声音喑哑地响了起来,“坏事做到底,你怎么不脱了?”

“算了,给他留点面子…”沐语之随口应了一声,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又使劲揉了揉,不敢置信地叫道,“你…你怎么醒了!”

她惊跳了起来,却被凌卫剑拉住手臂往身上一带,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肌肤相触,一阵战栗传来。

“你这样摸来摸去,是个男人都会醒。”凌卫剑的脸和她在咫尺之遥,那眼神氤氲,仿佛要滴出水来。

沐语之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我这是怎么了?是了,一定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凌卫剑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了片刻,又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一下一下,把她的脸尝了个遍;他好像不满足于这样的轻触,又在她的脸上啃/噬了起来,带来更深的战栗。

沐语之轻喘了起来,那唇所到之处,带来了一股炽热,她情不自禁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太热了,从里到外都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语之…语之…”凌卫剑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她喜欢听这个声音这样喊她的名字,好像带着无限的宠溺。

她仰起脸来寻找着这个声音,笨拙地用唇去轻触那声音的来源。

凌卫剑颤抖了一下,喉中溢出一阵呻/吟,他终于按捺不住,含住了沐语之柔软的唇瓣,用力地吸吮着着她的甜蜜;又用舌尖撬开了她的齿关,霸道地追逐着她的小舌…

两人唇舌交缠,浑然忘我,恨不得将彼此融入对方的热吻之中,不知不觉间,沐语之香肩半露,双颊酡红,眸中媚意如丝,太监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发丝如水般泄了下来,更添风情。

酒精在身体里蒸腾,手指的抚摸已经不能熄灭胸中的热意,沐语之低吟了一声,身体烫得厉害,忍不住便往那微凉的躯体里靠了过去,肌肤相贴,胸中的躁动仿佛略略平息了一些,沐语之忍不住在那里蠕动了起来,那轻微的摩挲带来另一种快意,令人欲罢不能。

凌卫剑的下腹一紧,j□j几乎燎原,他脑中残存的一丁点理智狠命地告诫他:松开,快松开,现在不是时候!你会伤害了她的!

可他怎么舍得?那甜美的触感、那娇糯的身躯…此时此刻,凌卫剑心中早就明了,沐语之对他有情,他还怎么舍得放手?一旦放手让她回宫,只怕这天真的小妮子还以为两个人是死对头,哪天心血来潮就被有心人哄得嫁了人!

那柔软的手臂缠了上来,沐语之的脸蹭着他的胸膛,娇糯的声音一遍遍地在他的胸口响起,气息在他的肌肤上萦绕:“热…我好热…”

凌卫剑捧起了她的脸,迫使她的眼睛正对着他的脸庞,哑声道:“语之,你看看,你知道我是谁吗?”

沐语之的双眼迷蒙,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凌卫剑的手颤了颤,差点滑下来捧不住她的脸庞。

“我知道…”沐语之又蹭了一下凌卫剑,发出象小猫一样惬意的响声,“你就是那个笑面狐,凌,凌卫剑,我喜欢你的名字…”

凌卫剑下/腹紧绷,坚硬一触即发,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自己一触即发的僵硬顶在她的幽谧,喘息着问:“语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愿不愿意?”

沐语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本能地抓紧了他的胳膊,把脸贴紧了他的胸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喜欢你…喜欢你陪着我…呆在你身边我很安心很快活…”

“啪”的一声,凌卫剑脑中最后的一根弦断了,他的吻重重地落在了沐语之的脖颈,滑向了她胸前的酥软,和刚才那温柔的不同,此时此刻,他的吻好像狂风骤雨一般,连吸带吮,带着沐语之在欲/海中沉沦。

身下的人仿佛化成了一汪春水,凌卫剑终于忍耐不住,缓缓地将自己的炙/热推进了那j□j的幽/谧之中,无边的快感袭来,他俯□,将沐语之的惊喘吞入喉中,律动了起来…-

沐语之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十分快活,快活得她不想醒过来:那个笑面狐一直趴在她身上用嘴唇挠她痒痒,挠得她浑身上下又酥又软,十分舒服;他还一直趴在她耳朵旁说话,那声音,又好听又温柔,她听个一天一夜都听不够…

“语之,你可真调皮。”

“你是我的人了,可再不许喜欢那林承锦。”

“怎么办,我不放心让你回宫。”

沐语之心里甜滋滋的,很想抬起手来把他搂进怀里: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本宫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可是不知怎的,她浑身上下又酸又软,这双手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她有点害怕,不一会儿,有双手搂住了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又跌入了香甜的梦里。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沐语之有点傻了,床顶不再是那熟悉的雕凤大床,没有熟悉的熏香,也没有那床云锦被,腰上好像被什么禁锢了似的,她颤抖着把杯子掀开一角,只见自己浑身j□j,一只手臂霸道地缠在她的腰间…

她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扭头,脑中空白一片。

旁边一阵窸窣声传来,禁锢她身体的手臂终于松了松,沐语之飞快地缩到一旁,把被子裹在身上,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几乎哭出声来:“你…你敢这样对我…我叫父王砍了你的头…”

凌卫剑用手半撑起身子,戏谑地看着她:“你舍得吗?”

“我…我怎么办…”沐语之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你欺负我…我去死了算了…反正没人喜欢我…”

凌卫剑长臂一伸,将她拽入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哭什么,你死了我怎么办,找谁当我的凌夫人去?”

沐语之哭得愈加伤心了:“你骗我,你总是欺负我,你怎么会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喜欢谁?我的傻公主!”凌卫剑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喜欢你,我每天逗你做什么?要不是喜欢你,我会为了你得罪了姜贵妃和五公主?要不是喜欢你,我为什么要亲你抱你?”

沐语之的哭声哽住了,她抬起一双泪眼,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傻瓜,”凌卫剑用手梳理着她的长发,语声轻柔,“我喜欢你,公主殿下,别哭了,哭得那么丑。”

作者有话要说:低调看船,高调撒花,咳咳,大家明白的吧?

第28章

皇宫御膳房的侧门总是不到寅末便开了,每日新鲜的食材都在这个时刻往里送,尚食局的公公们总是早早地便起了,拿捏着腔调,一样样地检查着商户送进来的东西,顺道拿点孝敬。

一个小太监混在送食的队伍中,机敏地穿插着,不一会儿就蹿到了前面。

“你是哪房宫里的?添什么乱?”一个主事太监眼尖,狐疑地盯着他。

“我是明钰殿里的,”那太监的脸上有点脏,冲着他笑了笑,声音清脆,“我家公主让我来瞧瞧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主事太监一听是那个小魔头的,头都大了:“好了好了,不敢怠慢六公主殿下,有好吃的第一个便会送过来的。”

小太监应了一声,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关卡,冲着他扬了扬手:“我代公主多谢公公了。”

主事太监回头又去忙了好一阵子,这才回过神来:那太监明明从外面跟着商户进来的,怎么可能是从明钰殿里来的?这…阿弥陀佛,明哲保身,还是装着没瞧见吧!

这小太监正是沐语之,她一夜未归,当然不能再大模大样地进宫来。幸好她经验老到,知道这个点儿是御膳房开门的时辰,便瞅准机会混进宫来。她牢记凌卫剑的话,一路鬼鬼祟祟、遮遮掩掩,专挑着偏僻的小径走。

“公主殿下,我喜欢你。”

“你不许再喜欢那个林承锦了,那晚我都气坏了。”

“等我此间事情一了,我便让我父亲去向陛下求亲。”

那一句句甜言蜜语在她心底萦绕,沐语之一路走一路傻笑,觉得自己简直要飘到半空中去了:好你个凌卫剑,心里喜欢我居然还装了那么久,看我以后不好好整治整治你!

她傻笑了半天,忽然捶胸跺足悔之莫及:哎呀呀,刚才一听凌卫剑说喜欢魂儿都没了,居然错过了这样报仇的大好时机!她应该掀开他的被子,让他赤身裸体的在她面前无地自容!她应该端着架子犹豫个一两个时辰,差使他端茶递水,捏肩捶背,最后再勉强答应他才对!

可是,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又咧了开来:凌卫剑刚才一直送她到了宫门口,依依不舍,一定是喜欢她的紧。他千叮万嘱,深怕她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又被传得风言风语,看起来恨不得跟着她回宫去。

“别让人瞧见你,更不能让人知道你一夜未归。”

“这阵子别调皮任性,朝中太子之争,必然会殃及后宫。”

“姜贵妃那里…你小心些…有什么不对,万万不能硬碰硬。”

“先暂时不要让宫中的人知道我们的事情,我怕五公主求亲不成,对你不利。”

尽管沐语之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凌卫剑有些杞人忧天,沐吟之和姜贵妃就算心里有些不舒坦,过些日子也就好了,还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杀了她不成?可见他这样担忧自己,她的心里甜滋滋的,自然没口子地就应承了下来。

前面的路很狭小,这是整座皇宫的最西面,穿过那排矮屋子便是冷宫,再走一些路,便到了明钰殿的后门,沐语之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漪紫,虽然不能说她和凌卫剑的秘密,可她忍不住想和人分享心中的喜悦。

忽然,一阵打骂声传来,一个黑影从那排矮屋子里窜了出来。

“你这个疯子!你把娘娘们的衣服都洗成什么样了!你这个贱蹄子!”一个嬷嬷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她边追边码,手中的竿子劈头盖脸地朝着那个黑影打了过来。

被打的那个惨叫着,朝着沐语之直冲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救命,救命,我不敢了!”

那嬷嬷手下却一点儿也不容情,没打两下,那个人的脸上便被抽出了血痕,身上的衣服也破了,那人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反而停住了脚步,拍手叫道:“打得好,嬷嬷你打得好,再打啊!”

那嬷嬷一脸打了十多下,手上都酸了,把竿子一扔,恶狠狠地说:“果然是个疯子,算老娘倒霉,晚饭不用来吃了,饿死你这个贱蹄子!”

那人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抓了一把草,放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要吃,要吃的,我不要饿肚子。”

那嬷嬷骂骂咧咧地走了。沐语之在一旁看得那人可怜,忍不住朝她走了两步:“喂,别吃草了,太脏了。”

那人浑身一震,抬起脸来,怔怔地看着她,沐语之呆了呆,愕然叫道:“涟蓝,怎么是你?”

那人一下子把头埋进了青草堆,蜷成一团浑身颤抖,嘴里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涟蓝,你没看见我…”

沐语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人,浑身发臭,衣衫破烂,头发好像枯草一样,这个人,居然就是以前她身旁最得宠的主事宫女涟蓝?

她一下子抓住了涟蓝的手臂,想把她的脸掰起来,厉声叫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这后宫之中虐待你!”

涟蓝用力地挣扎了起来,她的力气很大,一下子便把沐语之推倒在地,发疯似的爬了起来往前冲去,咯咯乱笑着在小径上东倒西歪,她的腿好像瘸得厉害,手里抓着一大把泥土往嘴里塞:“包子,包子真好吃…”

一旁有两个嬷嬷出来晾衣服,插嘴说:“小公公,你不用理她,她是个疯子,连她妹妹都不认得了。”

沐语之哪里肯信,朝着涟蓝追了过去,一拐弯,便到了冷宫旁的墙角边,只见涟蓝缩在墙角,满嘴的泥巴。

沐语之哽咽了起来,在她面前蹲下,低声道:“涟蓝,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涟蓝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之间,泪如泉涌,脏兮兮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了几条痕迹,依稀还能看到以前那白皙肌肤的影子。她颤抖着抬起手来,朝着沐语之的脸上摸去:“公主殿下…奴婢…总算又看见你了…”

“你想起我了?你是装疯?”沐语之恍然大悟,气得浑身发抖,“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你只不过打了几板子被分到了尚衣局,怎么才大半个月不见就成了疯子了?”

涟蓝一头磕在地上,额头上顿时渗出血来,泣不成声:“公主,奴才忍辱偷生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奴才受此报应,罪有应得,只是万万不能再让恶人得意,也万万不能再让公主有什么闪失。”

“你…你说什么?”沐语之惊疑地看着她。

“奴婢那日是受了五公主的指使,在公主的茶盅里下了药,五公主深怕你抢走了凌大人,所以要毁你清白,让你不得不嫁给林公子,”涟蓝的双唇颤抖,语声却十分清晰,“奴婢原本就是姜贵妃身前的人,奉命伺候公主,将公主的一言一行都禀报给姜贵妃,公主认错人的事情,姜贵妃一早就知道了,是她让奴婢多加误导公主,让公主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公主在外面的那些不好的传言,都是她遣人散布出去!”

沐语之的腿一打软,差点跌倒:“这…这怎么可能!”

“奴婢受了杖刑之后,被抬到尚衣局,吃食中接连两天被下毒,奴婢心里明白,她们要杀人灭口,奴婢装疯卖傻,才让她们暂时安心,公主,你千万要小心,你别看姜贵妃每日一脸笑意,可背地里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涟蓝抓着她的手抖个不停,显然心中怕得要命。

“姜母妃她要害我?为什么?她明明对我那么好,她和我母妃那么要好,怎么会害我?”沐语之好像被浸入了冰水之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慈爱和蔼的姜贵妃,一直纵容她、疼爱她的姜贵妃,怎么可能会害她?

“公主,这是千真万确的!奴婢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为了要让你明白,那对母女不是好东西,你千万小心。”涟蓝在她面前咚咚得磕了两个响头,血流如注,看起来甚是可怖。

沐语之心乱如麻,情不自禁地去搀扶她:“好了,你别说了,走,你先跟着我回明钰殿再说。”

涟蓝往后瑟缩了一下,惨然地摇了摇头:“涟蓝没脸再跟着公主了,也不愿再给公主添麻烦,要是姜贵妃知道奴婢被公主带走,只怕她就知道要和公主撕破脸了,公主一定要沉住气,就当今日没有见过奴婢。”

“那你怎么办?难道你就这样呆在那里装疯卖傻一辈子吗?”沐语之怒道。

涟蓝凄然一笑:“奴婢的腿已经废了,身子也被那两次下毒掏空了,或早或晚都要走的,公主的恩情,奴婢一辈子都记挂在心,以前奴婢身在福中不知福,公主这么好的主子,奴婢却这样害你…要不是因为奴婢的妹妹在姜贵妃宫中,奴婢受制于人…”

说着说着,涟蓝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来日公主若是能扳倒姜贵妃,涟蓝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说完,她最后冲着沐语之磕了一下头,迅速地跳了起来,一路笑着便往那排小屋跑去,她的脚一瘸一拐,跛得十分厉害,不一会儿便一跤跌倒,她好像没事人似的,顺手摘了一朵花,嬉笑着戴在了头上,眨眼隐入小径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求撒花求抚慰求顺毛~~

涟蓝…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啊…

第29章

沐语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明钰殿的,漪紫一整夜没睡,看到沐语之差点要哭了出来,忙不迭地将她拉进卧房,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跳都吓得快停了,一叠声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语之满心的喜悦不翼而飞,拉着漪紫的手,声音哽咽:“漪紫,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漪紫满腹的责问都吞进了肚子里,抱着她发颤的身子连声安慰道:“公主你怎么了?别怕,有奴婢在,有陛下在,没事的。”

漪紫的怀抱温暖,那一下下的安慰声终于让沐语之安心了许多,她茫然抬起头,看着漪紫的眼睛问:“漪紫你说说,姜母妃她…她是个怎样的人?”

漪紫怔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了然,欣慰地说:“公主你终于问了,奴婢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

“难道你也知道些什么…”沐语之的神情呆滞,“为什么不告诉我?”

漪紫跪在了地上,语声怆然:“公主,奴婢怎么敢说?现在姜贵妃在后宫权势滔天,心机深沉,绝非你我可以比拟,以公主的性子,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若是和她起了争执,一不留神便会被她害了性命,所以奴婢只能在公主身边暗自提醒,暗自照拂,只要公主对姜贵妃还有用,便能平安无事。”

沐语之呆了半晌,忽地便愤怒了起来:“我还每天姜母妃姜母妃地叫她,哪知道她居然要害我!我去告诉父王,告诉外祖,让他们收拾她!”

“轻些!”漪紫忙不迭地捂住了她的嘴,“公主,姜贵妃要害你,你有何证据?都是些流言蜚语,要抓住她的把柄谈何容易?更何况她有大皇子和她的母家,怎么可能轻易办得了她?”

“那我怎么办?难道还像以前一样叫她姜母妃?我一想起她的模样就想吐。”沐语之的语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公主你要忍着,不能和她撕破脸啊。”漪紫劝道。

沐语之沉默了好一会儿,疲惫地道:“漪紫,我要好好想一想。”

漪紫有些心疼,却明白,这是一个坎,沐语之必需自己跨过去,她想帮也无从帮起-

沐语之躺在床上,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熟悉的云锦被温暖如初,却化不开她身上的冰冷。那个温柔和蔼的姜贵妃真的对她有加害之心?沐易颂、沐吟之也都是表里不一,心里恨她入骨吗?姜贵妃不是母妃的好友吗?是父王把她交给姜贵妃抚养,难道父王也不是真心喜欢她?

一时之间,沐语之觉得这偌大的后宫居然找不到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心中惶惑无依。她抚摸着颈间的小金锁,一遍遍地在心底问道:母妃…我该怎么做?

此时此刻,她忽然强烈地想念起凌卫剑来,虽然分开了不到几个时辰,可她却恨不得能插上双翅,飞到凌卫剑的身旁再也不和他分开,他一定会有办法对付那个姜贵妃,也一定会有办法保护她!

分别前凌卫剑忧心忡忡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她咬着被角甜蜜地笑了:凌卫剑一定是早就看穿了姜贵妃,所以才会这样千叮万嘱,他一定是真心喜欢她,真心为她着想的。

不知道想了多久,沐语之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一下子便惊醒过来:是沐吟之的声音。

沐吟之笑吟吟地站在卧房外,一见到沐语之睡眼朦胧地走出来,便拉住了她的手取笑道:“妹妹你可真够懒的,这都要用午膳了了,还在睡觉。”

漪紫在一旁有些发慌,她深怕沐语之一时还接受不了,被沐吟之看出端倪:“五公主,六公主她…”

“我昨夜做了噩梦,一夜没睡着,凌晨才合了眼。”沐语之看起来神情自若,“哪像姐姐好事将近,这么神清气爽。”

沐吟之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便笑道:“妹妹就会取笑我,我哪里还有心情谈什么好事,都快急死了。”

“怎么了?”沐语之好奇地问,“居然还能有事情让姐姐着急的?”

沐吟之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到了厅堂,漪紫上了粥和茶,陪在身旁。

“我替大皇兄着急死了,”沐吟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父王是怎么想的,明明这次春猎,大皇兄被人暗算,为什么反而罚他那么重呢?”

沐吟之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开了,原来,自春猎回来之后,三名皇子都被罚禁足皇子府,每日辰时至巳时都到上福宫悔过祈福半日。

前天,沐天尧到了上福宫转了一圈,随后便颁了旨意,说沐奕朗和沐奕泠不用再来上福宫,每日只需在府中精心抄写圣训百篇,却对沐奕颂只字不提。

到了昨日,沐天尧更是下了一道谁也想不到的旨意,让四皇子沐奕言到金銮殿旁听议政,让整个朝堂一片哗然:那沐奕言出身卑贱,好多人都不知道后宫还有这么一位皇子,难道他要乘此机会上位了不成?

沐语之正在喝粥,一听差点没喷出来:那个致力于隐形的四皇兄,居然被父王揪了出来?

“到底是贱婢所生,再怎么扶也上不了台面,”沐吟之轻蔑地弹了弹指甲,“今日第一次上朝,便闹了个天大的笑话,父王都气坏了。”

“什么笑话?”沐语之十分期待地问。

“他乡巴佬进城,一看到朝中的那许多俊美大臣,眼都花了,狗胆包天,居然调戏了好几个重臣,俞镛之被他压在墙上摸了脸,傅汌的衣袖被他撕了,还有你的表兄裴蔺…”沐吟之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沐语之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俞镛之她知道,在京城五公子中排位第二,当朝太傅之子,现任中书舍人,和凌卫剑一样,炙手可热,沐奕言居然敢调戏他?还有裴蔺,天哪,他对裴蔺做了什么?

“据说他亲了裴蔺一下,那些宫人们说还听到了啵的一声。”沐吟之不屑地道,“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此断袖之事,父王气得当堂便大发雷霆,把他赶了回去。”

沐语之捧着肚子都快要笑得趴下来:“裴蔺哥哥…他没有一脚把四皇兄踹到天边去吗?天哪,我见到了一定要好好取笑取笑他!”

“你啊你,还笑得那么开心,”沐吟之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不快帮大皇兄去父王那里求求情,大皇兄向来爱护弟妹,孝顺父母,这样被父王误解,大家伙心里都不好受。”

沐语之嘻嘻一笑,瞟一眼沐吟之道:“姐姐你急什么,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父王怎么会误解大皇兄,以我看,一定是父王对大皇兄期望过高,这才对他愈加严厉,不就是多自罚几日吗?才不用怕呢。”

沐吟之怔了一下,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吗?父王会这样想?”

“那当然,我才父王的心思,一猜一个准。”沐语之信口开河,“等会儿我就去探探父王的口风。”

沐吟之的眉间露出几分喜色,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宫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叮嘱了几句,便告辞走了。

漪紫在一旁听得着急,压低声音道:“公主,你怎么还要帮他们说话?要是大殿下得了太子之位,只怕你没好果子吃…”

沐语之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难道本宫是这么傻的人吗?既然她们喜欢演戏,本宫就陪她们演,演戏也挺好玩的,虽然我不懂什么计谋,不过,把水搅混了我在行,这场戏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由不得她姜贵妃一个人写了!”

用完了午膳,小憩了片刻,沐语之便装模作样地到了点墨阁,沐天尧正在看书,见她来了挺高兴,完全看不出上午曾经大发雷霆,两父女聊了一会天,沐语之压根儿没提沐奕颂的事情,沐天尧却提了好几次凌卫剑,言辞中颇为可惜。

“唉,卫剑和我们皇家看起来没缘分啊。”

沐语之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强自镇定道:“怎么了?”

“你姜母妃派人去暗示了好几回,可安远侯夫人居然进香去了,说是没个十天半月都回不来,安远侯也避开了,看起来是看不中吟之啊。”沐天尧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该失落。

“那凌卫剑呢?父王没问他吗?”沐语之明知故问。

“他呀,就知道给朕打马虎眼,说什么尚未立业,不愿成家,朕知道他顾虑什么,也不逼他。”沐天尧心里明白,现在这情形,那些不愿结党的大臣都不会愿意表明态度,凌卫剑要是娶了沐吟之,就算他不想,也不得不站在沐奕颂这条船上了。

“他就那么好吗?儿臣可不觉得。”沐语之撇了撇嘴。